从《定军山》到《金刚川》:管虎电影英雄塑造的文化传承与模式创新

2023-06-16 13:12赵剑王晓雪
电影评介 2023年3期
关键词:管虎英雄精神

赵剑 王晓雪

与《工厂大门》《火车进站》《婴儿喝汤》等西方初创期电影侧重于社会纪实不同,中国电影《定军山》《长坂坡》等影片将镜头对准传统戏曲中的英雄传奇,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媒介认知和价值取向,亦表现了对传统文化的珍视和独有的影视观。可以肯定的是,《定军山》不仅是中国第一部电影,也是中国第一部英雄电影,开启了中国英雄银幕史诗的百年书写。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交替主导下,电影人对英雄塑造进行了全面的探索,留下了一个个鲜活生动的银幕英雄形象。在取得巨大成绩的同时,也发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曾一度淡出英雄叙事,究其原因,是大家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之间的关系理解不够透彻,在实践中也缺乏拿捏平衡的智慧。在中国文联十一大、中国作协十大开幕式的讲话中,习近平指出“博大精深的中华文明是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是当代中国文艺的根基,也是文艺创新的宝藏……要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思想观念、人文精神、道德规范,把艺术创造力和中华文化价值融合起来,把中华美学精神和当代审美追求结合,激活中华文化生命力……”[1],指示在打造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同时,需要充分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精神和革命文化的价值。

近年来,为了在主流电影创作中塑造出符合当下观众审美接受心理的英雄角色,同时体现创作的个性化和探索性,一些电影人自觉从传统文化资源中找寻人物原型,并获得了一定的成功。其中,管虎把传统戏曲或古典小说中的英雄人物设定为近现代角色成长的精神动力,将传统文化精神与革命英雄传奇扭结,在人性框架下阐释英雄性,形成了一种极具个人风格的英雄塑造模式,值得总结。

一、管虎电影的创作转向与英雄情结

20世纪90年代,管虎以极具作者风格的影片创作为中国电影注入了一股新鲜血液。同时,管虎也开始对自己的艺术创作进行反思:“我们是不是要努力寻找一种新的途径,来突破以往所有的电影规程,树立新的意味?像从前一样寻找着我们未来的艺术,孤独地走下去?还是树立这样一个观念:电影首先要生动,在我们所谓的艺术和他们所谓的商业电影之间寻找一种融合,在好看而华丽的包装底下说出我们想说的话”[2]?面对这个抉择,他给出的答案是“时代要求我们选择后者”[3]。20世纪90年代末至21世纪初,管虎相继拍摄了主旋律影片《再见,我们的1948》和电视电影《上车,走吧》,随之又受邀拍摄了浙江省诸暨市的风光宣传片《西施眼》,以独到的视角关注现代社会中女性的生存境遇。正是从这部电影开始,管虎尝试将传统戏曲元素应用于他的电影创作中。同时,管虎“跨界”进入电视剧制作领域,拍摄了《黑洞》《七日》《沂蒙》《火线三兄弟》等作品,其中2009年拍摄的革命题材电视剧《沂蒙》获得了第28届中国电视剧飞天奖一等奖。

虽然管虎在电视剧创作方面已经得心应手,但他内心对电影的创作欲望并没有泯灭。在访谈中,他提到“我会把电影当成生命中很重要的事情”[4]。2009年管虎重返电影制作,他凭借大量拍摄电视剧的经验以及对大众趣味的敏锐嗅觉,拍摄了《斗牛》和《谁动了我的幸福》两部作品。《斗牛》与习惯塑造正面高大英雄形象的传统抗日剧不同,牛二一身破烂棉衣,整日蓬头垢面,但他淳朴而执着,最终成为了守护“八路牛”的另类英雄。影片获得了金马奖最佳改编剧本奖,管虎也凭借此片提名了金马奖最佳导演奖。有学者在评价这部作品时说:“《斗牛》已不像是‘年轻导演的作品了。‘第六代已经成熟,对题材、演员、场景、音乐和所有电影元素的驾驭都已经非常成熟了”[5]。管虎自己提及这部影片时也说道:“《斗牛》这部电影本身,对我来讲算是一个试验,就像是一块敲门砖。我们还是要找一个平衡点,给观众的震撼要更大更强”[6]。《斗牛》之后,管虎的创作进入了转型期,他开始注重平衡电影个性化与观众接受度了。

在新的十年里,管虎的創作风格更加多样了。他曾说“我不赞成一辈子只做一种电影,你得多去尝试”[7]。在《杀生》中,管虎建构了一个异托邦式的环境,讲述了封闭空间下的人性寓言。2013年的《厨子戏子痞子》成为他第一部完全意义上的商业电影,荒诞的情节和夸张的造型背后蕴藏着人物崇高的英雄情结和爱国情怀。2015年,管虎在电影《老炮儿》中采用了《三国演义》中赵云为救幼主七进七出长坂坡的评书片段,暗喻秉持江湖道义的六爷等“市井草莽英雄”为救儿子所经历的曲折和无畏。正是在这一时期,他找到了对古典英雄精神进行现代性转化的叙事表达策略。

近年来,管虎拍摄了《八佰》《金刚川》两部战争题材的英雄电影。可以看出,他的创作出现了一个极大的跨度,这种跨度的背后充分体现了导演自身的主观能动性和社会责任感。他“希望能够在主流里发声,站稳脚跟”[8]。在一次访谈中,管虎曾提到“我比较喜欢鲁迅先生,所以有点想要继承他遗志的意味。战斗不是最重要的,国民性和中国人是什么样的,才是我想深刻探讨的……”[9]。此外,管虎对战争电影也有自己独特的理解。在他看来,“战争类型片的确能在另一个维度上凸显电影的可贵性,它架起一座桥梁……更有力量地与观众交流,是在一个绝境下把人性当中最极端的东西全逼出来了,不管是怯懦,勇敢,还是人性的闪光和卑劣,因为无可躲藏……”[10]。用电影《八佰》再现四行仓库保卫战,为他提供了通过战争反思人性与英雄性的机会。在《金刚川》中,他仍旧选择将战争场面后置,采用普通士兵的视角去关注极端环境下普通个体散发出的人性光辉。

实际上,对人性的思考和阐释始终是管虎电影的重要母题。早期作品《斗牛》《杀生》从低视角和边缘人物切入人性,《厨子戏子痞子》《八佰》《金刚川》则聚焦于近代史去讨论真实战争中的人性与英雄性。在这些影片中,管虎结合了中国传统戏曲和古典小说中的英雄角色,为人物的心理成长找到了源自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动力,使观众因文化认同而更容易接受英雄的行为。

二、管虎电影的英雄形象塑造与精神动力生成

管虎电影中符合主流英雄文化审美需要的作品至少应包含《厨子戏子痞子》《八佰》和《金刚川》。在这些影片中,管虎往往以民间英雄符号作为角色的内在支撑,在绝境与逆境中为其提供精神动力。

在《厨子戏子痞子》中,管虎将民间传统文化符号与英雄人物相结合。周一桐以赵子龙的京剧扮相登场,印证了管虎对三国历史人物的偏爱。电影中出现了两段取材于《三国演义》的京剧唱词:其一出自《空城计》的“俺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成为周一桐等人在乱世之中为了民族大义挺身而出的自喻。其二是在审判小笠原五郎时,借用《击鼓骂曹》中威武不屈的祢衡来暗喻中华儿女不畏强暴的民族气节。自此,管虎开启了其“三国隐喻”的英雄叙事模式。

抗日战争电影《八佰》承继了《厨子戏子痞子》中生成的英雄塑造范式,以古典英雄角色作为激活抗日战士做出英雄壮举的精神动力之源,成为管虎新主流电影创作风格的延续。在《八佰》的创作访谈中,他提及“我个人很喜欢‘三国,几乎所有人都喜欢‘三国中关公,但我喜欢赵云”[11]。管虎在该片中试图弘扬的不是关羽的兄弟之义,而是赵云的护国之情。他从三个层面充分利用了这一文化资源。首先是通过意象符号的设置,让小湖北和端午与戏曲中的护国英雄赵云产生了关联。河对岸的戏曲演出实现了对英雄情结的启动效应。戏班子为了鼓舞四行仓库的战士勇敢抗敌,将失望悲观的《走麦城》换成了提振士气的《长坂坡》。电影展示了小湖北对赵子龙的三次凝望,这种凝望又通过梦境和幻想反向实现了对小湖北的凝视,即赵子龙对小湖北的他者凝视。第一次是小湖北的父亲被日军杀害之后。第二次是在七月哥死后,小湖北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看着河对岸的戏曲表演,产生了对赵子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雄幻想。经历了亲人朋友的离去和战争的残酷后,他幻想着戏曲中所向披靡的英雄能够“复活”。小湖北对赵子龙的第三次注视是哥哥端午英勇杀敌,不慎中弹身亡时。在小湖北的幻想中,哥哥和赵子龙的形象融为了一体,从最开始的懦弱胆小变成了浑身是胆的英雄化身。英雄的伟岸气质和兄长的榜样示范,成为了小湖北的精神动力,他毅然选择加入到最后的掩护战争中,从一个稚嫩孩童成长为一个保家卫国的少年英雄。其次,“赵子龙符号”第二层面的驱动力作用,是对端午、老铁以及羊拐等“乌合之众”的精神启迪。他们或是从未在特定环境下感受过英雄文化的召唤,或是因为家庭和个人原因而变得世俗,从而对战争产生恐惧和畏死的情绪。但是,在经过四行仓库中多种英雄行为和英雄精神的感召之后,他们在国破家亡的紧要关头也迅速成长为一个个有血性的中国军人。最后,“赵子龙符号”的象征意义还包括对齐家铭等军人的塑造与表现。齐家铭自幼受到英雄文化的影响,随身携带护国赵子龙的皮影,以家喻户晓的戏曲角色为载体,传达了齐家铭等人在民族危亡时舍生取义的崇高信念。结尾处,他以中国地图为幕布,用自己随身携带的皮影为战士们表演助兴。赵子龙的形象穿越在地图上的陕西、山东、上海等地,由历史上孤胆救主,奋勇杀敌的护国英雄化身为四行仓库中孤军奋战、英勇无畏的八百壮士。由此,赵子龙成为四行仓库守军的精神向导,电影实现了“汉室中兴”与“振兴中华”的对位,完成了对英雄群像的勾描。

在角色精神动力叙事方面,《金刚川》与《八佰》极其相似,管虎同样以《三国演义》中的历史人物来激励英雄的成长,不同的是叙述焦点从护国之义转换为了战友之情。管虎在访谈中曾说过“对于电影而言我真不觉得故事最重要,其实人物情感是最重要的”[12]。在《金刚川》中,导演用了大量的笔墨来刻画关磊和张飞两人的战友情。电影中关磊遇事果断,技术高超。他不惜牺牲自己,用信号弹帮助张飞定位敌机,生动形象地诠释了国人心目中关二爷的勇猛与忠义。但是张飞这一角色最初却与人们传统认知里张翼德浑身是胆、粗鲁莽撞的形象背道而驰,他反而是一个谨慎细腻、优柔寡断的人。出自《甘露寺》的“当阳桥前一声吼,喝段桥梁水倒流”,原本是用来描写张翼德的勇猛无敌的,却被关磊即兴改编成了“金刚桥前两腿抖,打不着飞机叫人愁。金刚川前吓得尿,枉叫那张飞莽撞人”,用以嘲弄并激励战友张飞。这种前置人物关系的设定使得“假张飞”的形象名副其实,与历史英雄人物同名却不同性格,张翼德也成为了角色张飞理想中的超我。目睹了师傅与战友的壮烈牺牲后,他身上英勇无畏的精神被完全激发,并得到了全面的释放。影片最后,张飞用单臂操作高射炮,在“姓张名飞字翼德,万古流芳莽撞人”的怒吼中击落敌机,以身殉国,现代张飞与古代张翼德在这一刻实现了跨时空合体,成为中华民族英雄精神代代相传的银幕象征。

三、银幕英雄精神动力流变与管虎电影创新

纵观百年电影发展历程,电影人对银幕英雄的塑造策略始终随着时代文化精神的变化而不断调整。其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对电影创作的影响最为广泛而深远。“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国文化之‘古,革命文化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则为中国文化之‘今”[13]。在“古”“今”两种文化的作用下,银幕英雄精神动力的生成在流变过程中呈现出鲜明的阶段性特征。

早期中国以英雄角色为主体的电影创作更多是从中华传统文化中寻找精神动力之源的。《定军山》等影片直接取材于千年流传的优秀传统文化作品,显示了英雄文化的继承性和连续性。无论是在旧民主主义革命时期,还是在民族救亡的抗战时期,古典英雄传奇一直都是电影人重塑时代精神的比附资源。即便是面对“孤岛”严苛的电影审查,电影人仍旧创作出《木兰从军》《岳飞精忠报国》《关云长忠义千秋》等影片,“采用以古示今的策略,呼应了抗战救国的时代主题”[14]。上述影片在选题、取材等方面均以中国传统文化为灵感来源,形成了借用戏曲英雄人物表达抗争主题的迂回策略,但这种“向后看”的叙述策略导致了英雄精神动力阐释的时代性和进步性不足。

1942年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成为人民电影文艺创作的指导纲领,塑造人民英雄成为新中国电影创作的主要任务。在《上甘岭》《红色娘子军》《英雄儿女》等十七年影片中,“新英雄人物”的精神动力更多来自革命文化的感召,表现为对革命事业的笃信,对阶级压迫的自主反抗,以及保家卫国的必胜信念。在电影《董存瑞》中高喊“为了新中国”舍身炸碉堡的董存瑞,在《红色娘子军》中因为阶级压迫和家仇恩怨走上了反抗道路的吴琼花,在《洪湖赤卫队》中唱着“为革命,砍头只当风吹帽,为了党,洒尽献血不投降”与母亲诀别的韩英等角色,都体现了革命文化对英雄人物的影响,建立新中国、实现共产主义、革命话语、组织凝视等成为人物精神动力的来源。同时期,随着《武训传》《关连长》等电影被公开否定,革命文化逐渐成为这一时期英雄人物塑造的支配性力量,传統文化符号和观念迅速淡出银幕,其精神也难以成为英雄人物的动力来源。

1987年电影局提出了“突出主旋律,坚持多样化”的创作口号,随之涌现出《巍巍昆仑》《彭大将军》《周恩来》等重大历史题材电影,革命文化仍然是银幕英雄精神动力的主要来源。21世纪以来,主流电影对英雄精神动力的阐释进行了多维度的尝试。《英雄》试图在秦帝国时期表达现代人民(即天下)对英雄无名凝视的效用,《天地英雄》则在唐朝历史背景下表达了一种英雄的世界性和人性的普遍性,这类动力学阐释超越了故事发生的历史可能性,结果褒贬不一。党的十八大以来,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指导下,电影人创作了《湄公河行动》《红海行动》《中国机长》等更能体现“人民性”的现实题材英雄电影,从角色的职业精神、团队的合作友爱以及国家的使命召唤,展现了中国人民在各种国际安全问题以及社会突发事件中的责任担当和英雄气概,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成为电影角色精神动力的主要来源。

正如学者丁亚平总结的那样:“不同时期的历史发展都与中国电影联系紧密,社会变动及其文化生产对电影英雄形象塑造的影响非常明显,电影英雄叙事主体从民族主体,革命和群众主体到人民主体,公众话语,英雄言说及其包含人民史观的运用都有深刻的变化”[15]。同时不难看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种“变化”中存在主导文化断裂和英雄形象缺乏内在统一性的问题。倘若无法贯通中华传统优秀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中国电影就难以创造出既具有历史性又具有现代性、既具有继承性又具有先进性的近现代中国英雄。在这种背景下,管虎电影对英雄精神动力的阐释就提供了非常有价值的启示。

实际上,将传统戏曲角色和现代故事人物铆接起来的叙事手法并非管虎电影所独有,《人·鬼·情》《霸王别姬》等经典影像早有成功经验,但这种模式在主流英雄电影中却很少见,因为英雄的传统性和进步性很难统一,管虎英雄电影算是做出了积极的探索。

管虎电影中的英雄动力阐释要称其为模式,除了具备典型性和集中性,还需要具备概括性和可移植性。管虎模式代表了这样一部分创作者,他们具有从古典英雄身上发掘现代人精神动力来源的自觉意识。在张艺谋和张末联合执导的《狙击手》中,“胖墩”在背铁板救援战友时唱到“四海龙王在水中,伍子胥临潼斗过勇,苏秦六国把相封”,用一首拉纤歌完成了电影角色与历史人物之间的跨时空精神连接。在《哪吒重生》中源自神话及戏曲的古典英雄成了现代人身体里的“元神”,隐喻了优秀传统文化中的英雄精神已在中华民族成为永恒的存在。

结语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是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也是我们在激荡的世界文化中站稳脚跟的坚实根基”[16]。传统文化中的英雄形象经过千百年的流传,早已扎根并潜居在中国人的精神世界里。“在每个个体的心里这些形象都可以觉醒,获得新生,施展魔力,浓缩为某种‘个人神话,堪与各个民族在各个时代创作的、广为流传的伟大神话相呼应,个人神话的形成过程,似乎也更为透彻地揭示了那些伟大神话的起源、性质和意义”[17]。电影借助优秀传统文化来塑造现代英雄形象,揭示其精神动力来源,“让历史与‘历史的历史融会贯通,将英雄与‘英雄的英雄合二为一”[18]。管虎的艺术探索为英雄电影的创新提供了非常有益的启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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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虞吉.中国电影史[M].第二版.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7: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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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习近平.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5-10-15(002).

[17][匈]约兰德·雅各比.荣格心理学[M].陈瑛,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8:56-57.

[18]王效萱.《金刚川》“三结义”与英雄主义“三部半”[N].中國电影报,2020-11-04(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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