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课标引领下江苏省对口单招语文试题改革：定位、原则与突破

摘 要：在国家大力推进基于核心素养教学改革的现阶段，职业教育构建了教学质量标准体系，并于2020年颁发了中等职业学校语文课程标准，对中职学校语文课程教学明确了改革指向和要求，其中，对语文课程教学质量的内涵及其质量水平进行了界定和规范，阐述了学业质量水平与考试的关系。高职院校分类考试应遵循《中等职业学校语文课程标准（2020版）》提出的相关要求，发挥价值引领、遴选人才和导引教改的核心功能，命题应遵循思想性、基础性、综合性原则。江苏省对口单招考试语文试题需在现有基础上守正创新，从命题指向、试题类型等方面对存在的问题着手进行改革。

关键词：对口单招；语文试题改革；考试定位；命题原则；创新突破；新课标

作者简介：彭召军，女，张家港市第二职业高级中学副校长，正高级讲师，硕士，苏州市语文学科带头人，主要研究方向为中职语文教学。

中图分类号：G7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7747（2023）04-0100-05

当下，职业教育改革正处于高质量发展阶段，适应经济社会需要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日臻完善，学生深造途径基本铺就，“职教高考”也成为业内热议的话题。此时，对高职院校分类考试（江苏称为“对口单招”，以下以“单招”简称）的命题作一点应用性探究，十分必要。《中等职业学校语文课程标准（2020年版）》（以下简称《课程标准》）在“学业质量”部分对学业质量内涵作了明确界定：“学生完成本课程学习的学业成就表现”[1]，并将学业质量划分为两级，对两级功能也作了规定：“水平1是学生在完成本课程学习后应该达到的合格要求，是毕业合格性考试的命题依据；水平2是參加高职院校分类考试的学生应该达到的要求，是高职院校分类考试的命题依据。”（应该理解为“水平1”+“水平2”）[1]笔者以教学一线人员身份，依据《课程标准》相关内容，从考试命题这一微观层面，对单招语文考试命题应产生的导引功用做点研究，从“考什么”以及“怎么考”的角度谈一点具体而微的建议。

一、精准定位：发挥单招考试的核心功能

“学业质量”是《课程标准》主体结构的一个部分。以整体观照的思路理解“学业质量”内涵要义，即可认识，其在《课程标准》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它是《课程标准》明确了课程性质、任务、目标及课程内容之后，对“学生完成本课程学习后的学业成就表现”[2]进行的界定和描述，为之后的“课程实施”确立了可作依凭的标准与要求。应该说，没有“学业质量”，中职语文教学就没有可供操作的目标，盲目性和随意性恐难避免。《课程标准》的“课程实施”中单列了“学业质量水平评价”一项，其中，对“考试命题”作出如下定性表述：“学业考试是衡量学生语文学科核心素养发展水平的重要方式，能综合考查学生运用所学知识提出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1]同时，《课程标准》进一步强调，“学业考试要发挥对中等职业学校语文教育教学改革的导向作用”[1]。

在教育部颁发的《课程标准》中，将“学业质量”以及“考试命题”作为内容列入，尚属首次，其指向鲜明：“必须重视质量检测的功用，尤其要发挥考试的导向功能”。如前所述，《课程标准》将学业质量划分为两级水平，并对两级水平作了明确区分：水平1是毕业合格性考试的命题依据，水平2是高职院校分类考试的命题依据。这是从命题依据角度明确两级水平不同功用。部颁指导性教学文件，不需要对高职院校分类考试的功能进行具体定位，也不可能对试卷命制给出具体而微的要求，因此，从《课程标准》明确的两级水平再到试题编制，其间尚有相当空间；这一空间，如处理得当，单招的语文试题能达成诊断、反馈、激励、甄别、选拔等多种功能；反之，将会直接影响《课程标准》在教学层面的真实落地，甚至干扰课堂教学改革的进一步深化。因此，将单招考试应具有的功能加以厘定，关系到职业院校的内涵发展与教学改革的深化，不可轻忽。依笔者之见，单招考试的语文试题命制应落实《课程标准》的要求，旨在立德树人、益在人才选拔、利于教改导向，以此定位，即能发挥考试的核心功能。

其一，立德树人是单招的根本任务。立德树人是通过课程、教学、评价三条路径落实的。其中，课程明确了“为什么学”和“学什么”，是教学落实立德树人应遵循的方向和有效载体；教学则依据《课程标准》业已确定的指向，在具体实施中指导学生“怎么学”，其中，“以学科知识为载体，充分挖掘学科本身独特的育人功能，在知识传授与培养学生学科能力的过程中，实现价值观引导”[1]是不可须臾忘却的教学指向；评价，素有“方向盘”和“校正仪”之称，《课程标准》在“学业质量”部分将“评价原则”确定为三条，首要一条即是导向性原则，并表述为“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和育人导向，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1]。《课程标准》还在“前言”要求各类各式评价及考试须“促进教、学、评有机衔接，形成育人合力”[1]。如上引述，将“立德树人”确立为单招考试命题定位的关键要素，是基于教育的根本任务。语文试题当然应在这一定位下进行编制。

其二，人才选拔是单招考试的主要功能。《课程标准》对高职单招考试试题命制的范畴、内容、要求等均提供了依据，十分清晰。高职院校是职业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能否为社会各行业输送急需的高质量技术技能人才，是其生存和发展的重要条件。因此，从中职校毕业生中选拔符合要求的学生入学深造，兹事重大。单招考试属于选拔性考试，这种定性，要求语文试题必须具有相当的区分度，能够判别考生语文核心素养真实的发展水平，使进入高职院校的学生确实拥有相当的语文基础知识和一定的语文学习能力，能够适应更高层次的专业学习。

其三，利于教改是单招试题不可或缺的要求。在我国教育教学改革进入素养导向的新阶段，中职语文教育也要以提升学生语文核心素养为教学改革目标。《课程标准》不仅明确了语文核心素养的内涵要义，而且从课程内容、学业质量标准及课程实施等方面对落实语文核心素养得出了指向与要求。《课程标准》自2020年颁布之后，一线教师根据“素养”本质特性及其内化生成的特点，在课堂教学层面努力探索，不乏成功经验，其中，在考试命题方面已向综合化情境式试题建构迈出了可贵的一步，确实推动了“教、学、评”一体化改革进程。这一突破性的探索，只能促进完善，帮助升华，使之发挥整体性功用，于更大范围内生效。单招考试的语文试题，必须考虑中职语文教改现状，发挥导向与助推作用，决不可反其道而行之。单招考试的语文命题，必须定位为先，从立德树人、遴选人才、助推教改等方面明确命制思路，惟其如此，其功能方能充分发挥。

总之，“旨在立德树人、益在人才选拔、利于教改导向”的功能定位，不仅明确了命题指向，而且对试题结构、题干内容及题型确定等方面提出了要求，这些要求可用命题原则加以概括、统领。

二、遵循原则：保证单招考试指向鲜明

普通高中对高校招生考试旗帜鲜明地提出，“高考语文试题必须坚持‘立德树人、服务选才、引导教学的核心功能”；《课程标准》在“课程实施”部分将学业评价应遵循的规定明确为导向性原则、整体性原则、发展性原则。依此，笔者从操作层面考量，认为单招考试语文命题必须贯彻思想性、基础性、综合性原则，以考试为手段，导使推动语文教学发挥以语育人、以文化人的优势功能。

所谓思想性原则，是强调试题设计必须体现立德树人之精神。语文课程意识形态属性强，是极其重要的、具有特殊育人功能的一门学科。单招考试命制语文试卷，不可须臾忘却这一特殊功用。“以考育人”是不可背离的原则。这一原则，为试题编制明确了内涵与边界。无论知识应用题、阅读分析题、古代诗文阅读题，尤其是作文题，在遴选材料、确定题型及斟酌文字等都应考虑价值引领。以作文题为例，无论何种类型题目（命题作文、材料作文、话题作文等），均要以鲜活新颖的形式，反映鲜明时代主题，传递正确价值观念，让学生写作一次，永远铭记；也可藉此为教师破解写作教学三大难题（即学生不知道为什么写、写什么和怎么写）提供一个可资借鉴的样例。

所谓基础性原则，是强调试题必须考查学生对必备知识掌握的程度。这里应突出两点：其一，必备知识考查决不能止于知识积累层面，必须考查考生运用知识解决问题的能力，也即能否在一定语境下鲜活运用知识的能力。其二，由此导向教改，以试题的指向帮助教师确立一个意识：语文，不是为了知识而教学，而是通过知识进行语文教育，培养学生的语用能力，从而打破“以知识为中心”的传统思维。

所谓综合性原则，是要求试题突破单一、陈旧的模式，最好不再设置过多的标准化试题，尤其是选择题要压缩，单选题的题量更要控制。命题必须守正创新，在试题综合性方面寻求突破。根据笔者思考，欲使试题求得综合性，应将语文基础知识、语文应用能力、语文核心素养的有机统一作为体现综合性的第一要义，并将检测是否融会贯通、真懂会用作为试题的区分度。因此，试题首先要设置真实情境；其次，一道试题可衍生多项考查“任务”；再次，考查的多项“任务”具阶梯状。如阅读理解题，可按布鲁姆的目标分类，将识记、掌握、运用、综合运用等要求随题干（如阅读材料等）嵌入其中。如此，考生的知识应用、能力体现及素养水平方能得到真实反映。

三、守正创新：推动单招命题改革

纵观2019—2022年江苏省单招语文试题的内容结构、试题类型基本稳定，命题指向并无太大变化。笔者试以试题结构与类型及考查指向进行分析，具体如表1所示。从表1不难看出，江苏省单招考试语文命题有以下三个特点。第一，从试题内容看，考查覆盖面广。凡语文学习活动（即阅读与欣赏、表达与交流、语文综合实践活动），均以不同类型的试题考查。第二，从试题类型看，重视考查考生语文基础知识掌握状况。诸多客观题及部分主观题的考点，大多涉及必备的语文基础知识。第三，注意按照“工具性与人文性统一”的思路命制试卷。这一点在作文试题中体现得更为充分。

尽管江苏省单招语文试题的试卷结构和试题类型已相对完备，若以单招考试属选拔性考试审视试题指向，仍有完善的空间。选拔性考试与合格性考试命制试题，均须坚持价值引领，这是共同点。作为选拔性考试的单招试题还有一个特殊功用，是为上一级学校遴选合格人才，同时，必须对输送人才学校的教改产生反拨作用，这是合格性考试不一定具有的。单招考试这一功用，必须充分发挥。以此观点论及江苏省单招考试近四年的语文试题，以下三处应再求突破。

第一，改进语文基础知识考查的目标。江苏省单招考试语文试题十分注重考查学生必备的语文基础知识，此指向十分正确。语文基础知识是构成语文课程的骨架，如果没有成体系的基础知识，语文教学难以进行。编制试题对此重视，实属必须。但以单一题型，用“识记”这一目标属别编制题目，则属浅层次要求，与选拔性考试的性质不符。因为知识的价值在于應用。如何指导学生在真实情境中鲜活应用知识解决真实问题，是当下中职语文教改的一个重要命题。因此，一些客观题（如单项选择题）无法体现这一要求，也很难导引教师在教学实践中重视这一问题（从表1中数据栏目及试卷试题分析可得此结论）。

第二，完善近乎单一的题型。单招语文试题题型客观题数量较大（见“表1”。这部分当属标准化考试范畴），这是命题者重视考试信度，力求减少评分误差，保证考试公平性的一项措施；也是虑及中职语文教学现状，适当降低难度所采取的一种方式。但仍以单招考试的核心功能探讨题型，客观题题量应压缩；否则，大量客观题，或对教学起着反向导引的副作用——致使教学陷入知识点为核心的怪圈，如此，《课程标准》中明确的“教、学、评一致”的原则恐难贯彻。

标准化试题（客观题中的选择题为其代表），并非我国本土产物，是1984年自外引入。之所以一度受试题命制者青睐，是因为可减少因主观因素而致判卷误差（现在，甚或可以人工智能手段进行判分）。但是，这一题型之弊，语文界有识人士早已指出，它使题海泛滥，刷题成风，学生的思维活动难以被有效激活，以致教师对教学改革有顾虑。引入此题型的桂诗春教授也发表了《对标准化考试的一些反思》一文，文中指出，标准化考试并不等于选择题，标准化考试是指高信度、高效度、高区分度的考试。在素养导向的当下，未达成高效度高区分度的选择题，弊端愈发明显，题型改革势在必行。

第三，编制情境式试题。以素养导向的改革取向，必然对教学改革提出了诸多要求，其中，语文教学引导学生在真实的情境中，通过自主的语言实践活动，把握语言文字的特点运用规律，就是一个重要命题。单招语文试题应对此进行积极引导和示范。笔者从2022年江苏省单招考试语文试卷和《课程标准》研制命制的“中等职业学校语文学科素养测试试卷”（以下简称“素养测试卷”）各取一道古代诗文试题加以比较，判断各自命题指向及对课堂教学改革产生的不同影响。撷取的单招试题含4小题，检测点是解释加点词、翻译文言句、说明试题文字中对比手段作用和分析其语言特色。“素养测试卷”的试题计6小题，侧重考查考生语境中经典名句积累状况、在学习生活和社会生活情境中运用古诗名句水平，判断文言实词义的能力，以及古代诗文名句中关键词蕴含的意象与功用等。两相比较，不难看出，单招试题停留于基础知识层面，试题中的“言”与“文”分离，而“素养测试卷”的试题重在情境中的运用，完全符合《课程标准》“古代诗文选读”专题中的要求，即增加文化积累，能让学生在情境运用中体会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获得审美体验。

綜上，随着职业教育质量标准体系的构建，深化改革的大势已明，改革目标既定，单招考试规模必然扩大。江苏省拥有全国最大体量的五年制高职，专升本数量必然增加。这一趋势，一定要求内涵发展更上一层楼。单招考试语文的试题改革已成必须。因此，试题命制人员责任重大，还要在已有经验基础上再谋改革。依笔者之见，试题编制者要拥有一定基础：须领会现阶段教改取向，熟谙《课程标准》；明确的改革目标，掌握语文核心素养内涵及内在关系，懂得如何将其转化为试题，进而掌握各类题型指向，这是必须的。试题编制者还要有严谨作风，以慎之又慎态度编制每一道试题，切不可出现“口语交际”试题要求考生写一封“致歉信”这种硬伤（见2022年试卷）。基于此，江苏省单招考试语文试题应进一步改革创新，在认识“为什么考”的基础上，对“考什么”和“怎么考”两个关键问题继续突破，切实导引教学实践的改革进一步深化。

参考文献：

[1]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中等职业学校语文课程标准（2020年版）[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20：II-V，24-32.

[2]张芮.坚持高考核心功能 提升语文核心素养[J].语文学习，2018（8）：4-8.

[责任编辑    秦   涛]

The Reform of Chinese Test of Jiangsu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 Classified Examinations under the Guidance of the New Curriculum Standards： Positioning， Principles and Breakthroughs

PENG Zhaojun

Abstract： At the current stage when the country is vigorously promoting teaching reform based on core literacy， vocational education has established a teaching quality standard system， and issued a Chinese curriculum standard for secondary vocational schools in 2020， clarifying the reform direction and requirements for Chinese curriculum teaching in secondary vocational schools. Among them， the connotation and quality level of Chinese curriculum teaching quality are defined and standardized， 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cademic quality level and examination is elaborated. Classified examinations in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should comply with the relevant requirements set forth in the "Chinese Curriculum Standards for Secondary Vocational Schools（2020 Edition）"， giving play to the core functions of value guidance， talent selection， and guiding educational reform. The test preparation should follow the principles of ideological， fundamental， and comprehensive nature. The Chinese test of Jiangsu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 classified examinations  need to be based on the existing foundation and innovated， and the existing problems should be reformed from aspects such as orientation and question types.

Key words： classified examinations in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Chinese test reform; test positioning; test preparation principle; innovation breakthrough; new curriculum standa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