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课标下“小空间”课堂舞蹈教学模式初探

人民教育出版社音乐编辑室 王 倩

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提出“九个坚持”，指出“坚持扎根中国大地办教育，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教育”。以人民为中心，追求与发展“公平而有质量的教育”“更好更公平的教育”是新时代教育领域的新要求。2022年4月，教育部颁布《义务教育艺术课程标准（2022年版）》（后文简称“新课标”），“舞蹈”作为艺术课程之一首次进入义务教育阶段的学校教育之中。为面向全体学生，推进普及型学校舞蹈教学，解决实际教学中有关“场地”设施的硬件困难，本专题提出构建“小空间”课堂舞蹈教学模式。“小空间”即在常规教室中，以课桌为半径组成的内部和外部空间，通过舞姿、律动及简单的队形变化，让学生学会用中国舞的语汇感受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内涵及表达内心情感。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视野下，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通过舞蹈学科传承中华文明，增强文化自觉，坚定文化自信，以教学实践探索新时代中国舞蹈美育本土化路径。

一、“小空间”课堂舞蹈教学模式的提出

（一）研究基础

20世纪以来，国外教育家从舞蹈与音乐的角度探寻舞蹈教育的重要意义。比如，德国音乐教育家卡尔·奥尔夫，在教学体系中主张音乐（声乐、器乐）、语言（包括朗诵）、舞蹈（包括表演）是紧密相连的，探求音乐与动作的结合与表现。匈牙利舞蹈家鲁道夫·冯·拉班认为舞蹈应作为一种提升人的素质的教育，他在《现代教育舞蹈》一书中提出“舞蹈这门课程应纳入学校教育之中”。美国的中小学校较早开设了舞蹈课程，见于20世纪中叶美国东南各州音乐和舞蹈课程的实施方案，以及20世纪末美国公立学校的舞蹈教育案例的论文及文献之中。英国在课程改革中提出，重视各学科之间相互融合，推动学生核心素养的培养。日本在《学校教育法》中指出，“培养对音乐和其他艺术的基本理解和技能，以照亮和丰富一个人的生活”。

纵观我国百年音乐课程的发展史，由单一的唱歌教学到唱歌、欣赏、音乐知识等综合性音乐活动，这其中包括以律动或用基本的舞蹈动作、肢体语言感受音乐作品的学习活动。由此可见，之前的学术研究多围绕音乐课堂中的舞蹈教学环节，而新课标的颁布，舞蹈学科作为义务教育阶段艺术课程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实施素质教育的重要载体，将成为学校美育的重要途径。

（二）概念界定

“小空间”是指开展学校舞蹈教学的场所，即在常规教室（非专业舞蹈教室）中，以课桌为半径组成的内部和外部空间。在教室的“小空间”中，学生可以手部及上半身的动作为主体，配合简单的下肢动作，结合队形变化参与舞蹈表现。另外，还可以将教室中的课桌围城圆圈，形成相对宽敞的教学场地（如图1所示），进行舞蹈创意实践，从而获得审美感知和文化理解。

图1 “小空间”舞蹈教学场地

“小空间”教学模式的构建可以让学生在熟悉的教室环境中重新定义舞蹈学科有关“方位”和“空间”的概念（如图2所示）。参考匈牙利舞蹈家鲁道夫·冯·拉班的舞谱，“方位”可以重新定义为以学生熟悉的黑板为1点，依次讲解8个点位。“空间”分为上、中、下，分别对应学生的课桌和椅子的上方和下方等不同区域的空间，学生可将空间的变化融入舞蹈创编之中。

图2 “小空间”场域下舞蹈“方位”示意图

（三）目标及意义

“小空间”课堂舞蹈教学模式的构建是为面向全体学生开展学校舞蹈教学，让学生学会运用肢体语言感受音乐、表达情感。通过“小空间”的形式掌握中国舞的基本语汇，这其中包括头部、颈部、肩部、手臂、手等上半身动作的学习，以及简单的下肢及舞步的变化，同时尝试使用道具，并能在“小空间”中表现出空间和方位的变化等。

就每节课的学业质量评价，其标准围绕“核心素养”分为审美感知、艺术表现、创意实践、文化理解等具体目标。就全民性舞蹈教育而言，目的是让学生拥有更加优美的体态，肢体动作更加协调，懂得科学使用身体的基本常识，拥有健康体魄，以及对中国舞感兴趣、会欣赏，进而树立终身学习之愿望（如图3所示）。

图3 “小空间”课堂舞蹈教学的三维体系目标

二、“小空间”课堂舞蹈教学模式的内容建构

（一）基于新课标的内容建构

“小空间”课堂舞蹈教学在内容的构建方面全面落实新课标精神。与音乐学科学习内容“欣赏、表现、创造、联系”不同的是，舞蹈学科依次为“表现、创造、欣赏、融合”，可见舞蹈教学更加注重具有表现性的实践活动，所以在实际教学中，依照学生的身心发展特点，分学段细化学习任务。

第一学段为1—2年级，学习任务为“形象捕捉与表演”。在教学中，具体内容设定为：初步体验基本的站姿、坐姿、行走等基本动作，进行良好习惯与礼仪规范的练习；认识身体的各个部位，学习勾绷脚、后吸腿、抬腿等基本动作；掌握身体所处空间的八个方位等。

第二学段为3—7年级，学习任务为“小型歌舞剧表演；即兴表演；多舞种体验与舞段编创”。在教学中，具体内容设定为：认识身体关节之间的联系，能控制身体肢体动作的协调性和灵活性；蹉步、碎步、追步等步法的运用；配合歌曲情绪，用舞蹈参与表现；学习简单的中国民族民间舞参与音乐表现；通过情境的设置，学习手位、脚位；感受二拍子、三拍子等不同音乐节拍，在节奏中边歌边舞地体验动作等。

第三学段8—9年级，学习任务为“经典作品欣赏与体验；风格舞蹈表演；舞蹈小品创编等”。在教学中，具体内容设定为：根据青春期学生的身体特点、骨骼发育及认知，通过舞蹈实践，培养优美、挺拔的体态（通过中国古典舞的体态训练习得）；进行柔韧性、灵活性练习，以及气息的练习，能表达情感和情绪；运用身体表达空间的概念，学会队形的调度；了解舞蹈风格，用身体语言体验、理解文化内涵等。

（二）以文化传承为导向的内容建构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根与魂，是民族凝聚力与创造力的源泉。2023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研讨班开班式发表讲话时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深深根植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小空间”课堂舞蹈教学的内容体系中，尝试以“时间轴”为线，构建“中国传统文化+中国古典舞”的课程内容，关联中国传统节日及古诗词、文言文等内容；另外，还试图以“空间轴”为线，联系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音乐与舞蹈文化，构建中国民族民间舞课程内容。

1.以“时间轴”为线，构建“中国传统文化+中国古典舞”学习内容

本部分计划将中国古典舞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国学经典篇目（如唐诗、宋词等）相结合，按照朝代顺序，结合不同学段学生的身心发展特点，尝试以“诗、乐、舞”三位一体的教学形式实现学科融合。内容的选择可以统编语文教材1—9年级内容为蓝本，将其进行重新编排，以主题实践和任务驱动的方式引领课程内容，可结合情境的创设，让学生发挥想象力，在“小空间”的课堂舞蹈教学中进行舞蹈表现，并理解其中的内涵。另外，本专题还尝试结合在中国传统社会形成的、并且构成中华民族文化基因的基本知识，如时令节气、传统节日等内容，按照时间轴展开，让学生回归生活情境，学会用中国古典舞的语汇表现及反映生活，感受舞蹈与社会文化生活的关联，探索中国传统节日在舞蹈课堂中趣味性、艺术性的呈现方式，践行立德树人根本任务。

2.以“空间轴”为线，构建中国民族民间舞学习内容

本部分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理论基础，以7—9年级学生为教学对象，以地域为空间轴，让学生欣赏诸如中国各地民族民间音乐与舞蹈之类的经典作品，学习基本的中华民族民间舞蹈语汇。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需要文化符号和文化心理的凝聚力量。中国民族民间舞作为学生学习舞蹈的重要内容，发挥着传承民族文化、提升人文理解素养、增强文化自信的作用。借助让学生容易学会的、具有代表性的民族舞手部及上肢舞蹈动作进行普及性教学，以情境创设深化舞蹈理解，以情感表达驱动舞蹈表现，以联觉经验启发舞蹈想象，以探究发现拓展舞蹈编创思维，这是对本部分教学内容的构想。

三、“小空间”课堂舞蹈教学评价模式与展望

（一）以评促学、促教，创新教学评价模式

2022年11月，教育部发布《深入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加快推进教育评价改革落实落地》，指出“建全立德树人落实机制，强化德智体美劳过程性评价”。舞蹈学科具有培养学生学科艺术感知、人文素养和创造力的作用，遵循舞蹈教育规律与学习心理的“小空间”舞蹈教学，应关注学生在艺术实践过程中的体验性和创造性等学习特点，明确评价依据，创新评价设计，积极构建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教学目标。

根据“概念为本”的教育学原理，针对舞蹈活动中师生关系的特点，建议开展多主体评价方式，通过学生自评、生生互评、教师点评等，提高评价的全面性和准确性，让学生能对照评价标准，高效评估需要达成的学习目标，同时为教师的教提供反馈，达到以评价促学、促教的目的。表1为结合课程内容和学业质量要求形成的一份课堂自评表。另外，针对项目式、大单元课程的评价，应不局限于某一课时的范畴，可由单元整体学习目标细化为各课时学习目标，设计不同课时的评价标准。

表1 “小空间”课堂活动自评表

（二）聚焦空间迁移，以“小空间”助力“大舞台”

新课标强调：“坚持立德树人，强调素质教育；加强美育，注重全面发展；强调课程融合，实现五科并举；突出核心素养，提高审美能力；突出三大文化，增强文化自信；突出任务教学，促进实践能力。”“小空间”课堂舞蹈教学模式的建构，满足了面向全体学生、开展学校舞蹈教学的基本条件，让各地学校可以在硬件设施不足的条件下开展、实施舞蹈教学。事实上，舞蹈训练需要相对宽敞的场地，需要学生最终回归舞台展现学习成果，“小空间”确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何做好空间迁移，让学生最终回归大舞台，是需要思考的问题。在实际教学中，围绕时间、空间、肢体、关系等表现性元素，让学生学习、掌握在“小空间”中构建的身体和空间的位置，在熟悉的环境建立方位意识，同时帮助学生将这些基础理论知识迁移至舞台环境。再如，通过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主题的中国古典舞教学，让学生充满自信地表现课堂上学过的中国古典舞，可以节日展演的形式，在学校活动中得以展示，丰富学生的舞台体验，在舞蹈表演中表现美、感受美、收获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