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麻花”系列电影叙事特征分析

2023-08-31 07:56马雪纯
美与时代·下 2023年7期
关键词:电影喜剧

摘  要:以“开心麻花”系列电影为代表的国产喜剧电影创建了独特的叙事策略,用多重讽刺解构和黑色幽默的方式实现了对底层人物的现实观照,包含了对大众的教谕,以大量荒诞的错认、戏拟和虚幻叙事等情节模式编排产生喜剧效果,作品主题对“喜剧+”类型杂糅的运用也拓展了喜剧电影的维度,形成了具有特色的叙事特征,为喜剧电影的发展提供了新的路径。

关键词:开心麻花;喜剧;电影;叙事特征

近几年,“开心麻花”系列电影在电影市场取得优异成绩,为国产喜剧电影营造了新的叙事模式。在喜剧中,嬉笑与诙谐的情感是一种美感[1]261,以《独行月球》《夏洛特烦恼》《驴得水》等作品为代表的“开心麻花”系列电影正是以独特的叙事策略发挥出喜剧的美感,在凭借聚焦于小人物的底层观照、模式化的荒诞情节和类型杂糅的喜剧主题传达喜剧效果的同时,体现了对社会现实的关注和对人生价值的思考。本文旨在分析“开心麻花”系列电影的喜剧叙事策略,解读它作为国产喜剧电影在主旨、情节与类型上创造的新型喜剧模式,探究其内部的独特喜剧机制和传达出的人文关怀。

一、对喜剧人物的底层观照

“开心麻花”系列电影通常将叙事视角聚焦于社会底层的小人物,通过对庸常小人物的关注进行对社会现实的讽刺和对人性的解构,透露出喜剧性底层叙事中的悲剧内核,最后通过喜剧主旨的升华实现道德教谕,在引人发笑的同时令人深思。

(一)讽刺与解构

“开心麻花”系列电影擅用讽刺和解构手段关注社会底层人物,“凡是有喜剧性的地方,一般都可以找到其中蕴含的两种冲突的社会价值,喜剧性就建立在这两个价值的冲突之上。”[2]98讽刺作为喜剧的重要表现形式,揭露了社会与人性的丑恶与黑暗。同样,解构作为喜剧的手段之一,用戏谑的方式暴露了人性与现实中的阴暗,带来深沉思考。

1.对喜剧人物和社会现实的讽刺

“开心麻花”电影中的主人公大多是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既有可悲可怜之处也有着明显的道德缺陷,影片对他们拙劣的行为进行了放大和讽刺。《夏洛特烦恼》中步入中年一事无成的夏洛是个虚荣、自私而懒惰的小市民形象,想凭借租来的西装豪车与巨额随礼在同学婚礼上出风头,随后被拆穿是个无所事事、依靠妻子打工度日的失败者;《羞羞的铁拳》中的拳击手艾迪生被击败后失去信仰,浑浑噩噩地靠打假拳营利;《李茂扮太子》中的小捕快李茂有着市侩的特性,能力欠缺却爱吹嘘,为了圆谎荒谬地将家中客栈改为戏楼……众多喜剧人物都有着乖讹消极的特性,因此成为喜剧所讽刺取笑的对象,使观众这一认识主体“一旦以体现社会行为准则的道德观念来加以规范,就会发现这些喜剧人物的反道德的品性,并同时体验到嫌恶甚至憎恨等道德情绪”[2]89,得以在优越感中审查自身。

喜剧电影中的底层观照还体现为对社会现实的讽刺,通常用幽默滑稽的方式展现社会生活中的荒唐乱象。《西虹市首富》中落魄的王多鱼暴富后,众人一改鄙夷态度争先恐后地追随,自诩清高的学者柳建南主动担任园丁,被聘用的庄强感动地哭喊“当狗有什么不好”;《李茶的姑妈》刻画了众人使出各种手段追逐金钱的群像,人人都渴望与男扮女装的富有“姑妈”结婚以获得巨额财产;《李茂扮太子》中的小捕快排队为官员送礼以求晋升,最终得意洋洋地成为官员家的看门狗;《一念天堂》则呈现了无处不在的社会乱象,“网红”通过欺骗手段追名逐利,电信诈骗轻而易举获得巨额钱财,汽修店、饭店为了营利无视他人生命……喜剧电影中诸多指向社会现状的情节讽刺了拜金主义与畸形的价值观念,“所引发的笑不仅体现了发笑者或赞美或揶揄的道德好恶情感,也表明了发笑者对喜剧情境中所蕴含的社会道德准则的认识”[2]253,使喜剧笑点指向富有现实意义的层面。

2.对观念和人性的解构

“开心麻花”系列电影中的喜剧效果暗含了“对规章的违犯,或是对秩序的破坏,或在于尊严的丧失”[3],其極强的“去中心化”讽刺指向了对秩序和传统观念的解构。《夏洛特烦恼》中手持“为人师表”折扇的王老师将班上成绩最差的学生称为“大傻子”和“二傻子”,并在多年后只能记住曾送过贵重礼物的学生名字,解构了大众印象中的高尚教师形象;《驴得水》中的乡村教师们为了多得一份资助将驴谎报为英语老师“吕得水”;《西虹市首富》中“光明信托基金会”的负责人却被称为“殷(阴)先生”和“赖先生”。不论是伦理认知还是传统道德,所有庄重的观念和秩序都在喜剧中得到解构,在讽刺性的笑中凸显喜剧表达的惩罚意向。

更为深刻的是喜剧对人性的解构。面对权力的暴力,《驴得水》中人物性格的转变揭露了人性的异化和扭曲:铁骨铮铮的周铁男成为跪地求饶的懦弱小人,铜匠一改淳朴面貌开展凶恶的报复和贪婪的索取,知识分子裴魁山变得奴颜媚骨,张一曼在尊严被践踏后发疯。喜剧的黑色意味彰显了种种丑恶与滑稽,使人性的弱点昭然若揭,“它是‘喜剧,因为它的嘲弄对象既可笑又可怜。它带‘黑色,因为可笑之中有痛苦、张皇,有恐怖、绝望。与其说是对对象的讥讽,不如说是对自身的嘲笑。”[2]194对人性的赤裸裸的解构使喜剧在表现、剖析、嘲弄恶的同时沉积着善的力量,成为“审美主体本质力量的形象体现”[2]81。

(二)底层叙事的悲剧内核

如柏拉图所言,喜剧给人的感觉是“悲喜交集”[4]。而“开心麻花”喜剧电影的通常故事模式是在小人物的叙事中注入悲剧内核,使电影在达到喜剧效果的同时流露出黑色幽默的意味。

“从精神实质看,与其把荒诞派和黑色幽默理解为喜剧,不如冠之以‘悲喜剧更为恰当些。它引起的效笑既体现了一点喜剧的精神,但更多的是体现着悲剧的精神……其中的受害者不仅可笑,更多的是可怜。”[2]184《夏洛特烦恼》里的夏洛一事无成而受尽嘲讽,只能在穿越回昔日的梦境中靠剽窃才华得到财富名利,醒悟后回到现实重新过着贫穷庸常的日子;《这个杀手不太冷静》中怀揣着演员梦想的魏成功整日在各个剧组跑龙套,不辞劳苦又受尽欺辱,最后被利用扮演杀手而不自知,以为自己真正拿到了主角角色,无比卖力的“演技”发挥实现了喜剧效果,但背后掩藏着底层人物为实现梦想而荒唐努力的巨大悲哀。“开心麻花”系列电影中具有显著“黑色”性质的喜剧是《一念天堂》,在小人物的挣扎中表现了愤怒的抗议与颓唐的绝望,擅长“以骗制骗”的都市行侠沈默用变化多端的面具包裹着自己,见惯了社会黑暗丑恶的他不敢也来不及接受马小丽善良单纯的爱,只能在完成自己的使命后匆匆赴死。影片中各种喜剧巧合的设置又为作品增添了更强的悲凉荒诞意味:老人的碰瓷反倒挽救了杜宇性命,日本杀手买到假药导致杀人计划失败……社会上人们司空见惯的乱象带来了沉重的幽默感,也为喜剧的底层叙事注入了荒诞的悲剧内核。“所谓‘黑色,其实就是包容在喜剧性之中的悲剧性,融合在喜剧感之中的悲剧感。”[2]195

(三)升华与教谕

朱光潜先生曾言:“笑是一种社会的活动,讽刺讥嘲的用意大半都是以游戏的口吻进改正的警告。”[1]266“开心麻花”系列电影往往在达成喜剧效果后进行情节反转,使作品意义得到升华并产生教育和规劝意义。

《独行月球》中独孤月在月球空间站完成了种种挑战后获得了重返地球的机会,在观众松弛下来给以期待时,情节进入紧张的反转,小行星即将撞向地球,危急关头独孤月决定牺牲自己去改变陨石的轨迹,这一结局使主角独孤月从一个不起眼的“中间人”变成了拯救地球的英雄,喜剧内容因而得到升华,滑稽也在情节反转中过渡为崇高;《西虹市首富》在结尾向王多鱼抛出人性的考验:选择三百亿,或者夏竹的生命,最终王多鱼救了夏竹作出正确选择,通过考验继承了财产,正因“由喜剧引起的知性认识主要与唤醒主体的道德感有关”[2]184,主人公的抉择具有了道德教谕的意味;《夏洛特烦恼》的结尾则更具有规劝意义,回到现实世界中的夏洛有了直面生活的态度,懂得了珍惜妻子的爱和付出;《这个杀手不太冷静》则更多传达出励志意味,小演员魏成功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经历重重险阻后终于获得了自己的角色,得出成功只比“未成功”多坚持了一次的感悟。“一方面,喜剧笑通过向欣赏者提供社会镜子而增强了他的客观自我意识;另一方面,喜剧笑通过发挥社会赏罚功能而培养个体的社会价值观念,学会社会的行为规范。”[2]236喜剧在笑和情节反转中发挥着劝惩教谕作用。

二、荒诞的喜剧情节模式

“开心麻花”系列电影遵循着喜剧的规律,其中错认互换、戏拟和虚幻叙事等荒诞的情节设置已经形成叙事模式,在实现喜剧效果的同时展现了“开心麻花”喜剧电影独特的叙事魅力。

(一)错认互换模式

错认与互换是喜剧最常见的叙事模式之一,在“开心麻花”系列电影中较为常见的是性别或身份的互换错认,为喜剧情境增添了更多的荒诞性,所产生的一系列误会是喜剧致笑的原因。

性别的错认和互换是喜剧电影中经常出现的叙事模式。《羞羞的铁拳》围绕男女主角性别职业等互换的多重错位基础上展开叙事,两个角色互换后塑造了男性的女性化与女性的男性化,喜剧效果集中于社会生活中所产生的一系列矛盾对抗,最终二人在形成共同的价值目标后实现身份的认同与和解;《李茶的姑妈》的核心情节模式在于性别的错认,小职员黄沧海阴差阳错被众人当作富有的姑妈,迫不得已开始男扮女装,意外获得了尊崇的社会地位,一人分饰两角的反差在紧张感中产生喜剧性,也使众人的贪婪面目在错认的荒诞闹剧中展露无遗。同样,相差悬殊的身份之间的错认和互换也是使喜剧致笑的情節模式。《李茂扮太子》讲述了小捕快与太子因长相相似而进行的身份互换,迥异的生活环境和行为举止使喜剧感得以产生;《这个杀手不太冷静》则是黑帮众人对演员魏成功杀手身份的错认,一方面,众人对杀手身份表现出恐惧忌惮,另一方面,不知情的小演员极尽夸张地沉浸在扮演杀手的世界中,喜剧效果由此在错认中产生。总地来看,“喜剧的本质在于故作错误的认同,把相似性误作同一性”[2]77,性别和身份的互换错认使电影在固定的叙事模式中发挥出荒诞的喜剧性。

(二)戏拟模式

戏拟是互文的表现形式之一,它以转换或扭曲的方式使另一文本在文本中出现,这种转换和变形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产生滑稽感,因而也是应用在喜剧中的表现手法。“开心麻花”系列电影的戏拟模式丰富多样,可以分为对经典电影的戏拟、系列电影之间的戏拟和对崇高的解构式戏拟。

对经典电影进行戏拟是“开心麻花”系列喜剧的常用手段。《独行月球》作为具有科幻元素的喜剧戏拟了大量科幻经典电影,例如独孤月在月球滞留时遇到写着“宇宙最后的人类”的黑色石碑,这是对经典科幻片《2001科幻漫游》的戏拟,独孤月梦到袋鼠开口说话,提到“在浩瀚宇宙,没人听得见你的尖叫”,这句台词是对科幻片《异形》的戏拟,袋鼠拉车飞跃陨石坑的画面则戏拟了电影《E.T.外星人》;《西虹市首富》中的足球比赛情节戏拟了周星驰的喜剧电影《少林足球》;《这个杀手不太冷静》中魏成功抱着白猫前去与意大利黑帮谈判,但狼狈地看着白猫跑掉,这一情节戏拟了电影《教父》开场时老教父与白猫的造型,而魏成功以为自己获得了演主角的机会无比欣喜地在雨中跳舞的情节则戏拟了美国歌舞电影《雨中曲》……“戏拟是对原文进行转换,要么以漫画的形式反映原文,要么挪用原文。无论对原文是转换还是扭曲,它都表现出和原有文学之间的直接关系。”[5]41“开心麻花”系列电影在对经典电影相关元素的引用中使多个文本保持着有机的联系,并在反差中实现喜剧效果。

“开心麻花”系列电影之间形成的戏拟是其富有特色的喜剧叙事手法,使得众多本具有独立故事情节的电影得以通过情节线索和人物而有所交集,在使观众产生熟悉感的同时满足商业营销的需求。《独行月球》中进行全球直播的解说员喊道“不要下落,因为下落特烦恼”,用文字的谐音指向了另一部喜剧《夏洛特烦恼》;《夏洛特烦恼》通过医院、车站和车牌等反复强调故事发生的地点是“西虹市”,与电影《西虹市首富》产生了联系;《西虹市首富》则在全城的俯瞰镜头中出现了名为“冬梅大桥”的建筑,呼应了《夏洛特烦恼》中的人物“马冬梅”;《羞羞的铁拳》中则出现了《夏洛特烦恼》里的人物袁华和秋雅,并延续了原电影中袁华出海打渔的情节。如巴赫金所言:“重复使用已有的言语和模式会产生超码效果,戏拟的文本版本就是被加入了复码的文学形式。”[5]11“开心麻花”系列电影内部之间的戏拟使各个作品之间相互关联,令观众迅速进入熟悉的喜剧情境中,在快速“造梗”的基础上促进了喜剧话语的流动性,使自身打造的喜剧IP在戏拟产生的衍射效果中为观众留下更深印象。

喜剧可以调侃、解构和模仿崇高,“开心麻花”系列电影对崇高的消解表现为解构式的戏拟,在这样的戏拟中重构历史与现实,形成极具喜剧效果的反差。《独行月球》中被滞留的独孤月在月球滑滑板时意外擦掉了阿姆斯特朗登月时留下的脚印,而阿姆斯特朗的名言“自己的一小步,人类的一大步”也在影片中成为标语;独孤月依靠袋鼠拉车追逐太阳能源的情节又戏拟了传统神话夸父逐日;《李茂扮太子》的片名是古典名著《三侠五义》中的经典故事“狸猫换太子”的谐音。热奈特有言:“戏拟的目的,或是出于玩味和逆反,或是出于欣赏。”[5]17众多对崇高的戏拟消解了严肃的神圣感,从荒谬悖理中产生了具有强烈反差的新奇感,从而具备喜剧性。

(三)虚幻叙事

“开心麻花”系列电影惯用的虚幻叙事包括白日梦的叙事模式、极度夸张和数字角色的添加,令喜剧故事的展开不受情境的束缚,增添了更多的荒诞性。

“喜剧情境以诡异莫测,变化多端,荒谬背理,乖讹怪诞为最大特点。”[2]86传统的白日梦模式完全贴合了喜剧特性,使情节得以在荒诞的情境下展开。《夏洛特烦恼》中的底层人物夏洛在梦境中改变了人生,他回到过去娶了学生时期爱而不得的人,凭借剽窃的才华名利双收,得到了身边人的尊崇,等到真正明白自己所追求的并非这些时,发现所有所得只是大梦一场;《独行月球》中的独孤月自始至终沉浸在暗恋马蓝星的爱情白日梦之中,这场梦境指引着他作出的每一个选择,从甘于成为“月盾”计划的维修工到因沉浸于爱情想象而被滞留于月球,从支撑其在月球孤独地生存再到因大义而牺牲和陨石一同变成光环守护地球,主角所有或滑稽或新奇或崇高的行为都是孤独的爱情白日梦的产物;《这个杀手不太冷静》中的演员魏成功则是沾沾自喜于成为主角的白日梦中,实则是被导演哄骗假冒真正的杀手,面对着真正的枪林弹雨,他以夸张的演技沉浸于完美的表演中,最强烈的喜剧效果也恰恰来自这充满着悲哀的白日梦。

喜剧电影中极度夸张的荒诞情节使得叙事具备了虚幻的成分。《一念天堂》中演技高超的沈默穿梭于不同的社会场景,欺诈不同行业的利欲熏心者,因为“最好的表演就是了无痕迹”,他扮演的角色在每一刻不停切换,也以表演的方式延续着生命,扮演别人成为他的使命和生存方式,在彰显哲理的同时体现了极强的荒诞感;《温暖的抱抱》在开场描述了主角鲍抱一家难以融入社会生活的严重洁癖和强迫症,“喜剧矛盾往往都源自人物与环境的不协调……喜剧性人物都必然在特定的情境中表现出与环境的格格不入。”[2]239通过人物戴头套睡觉、用圆规量饺子皮和拒绝任何身体接触等极度夸张的荒谬情节实现喜剧效果。

数字角色的添加是“开心麻花”喜剧电影的自我突破,使虚幻叙事的色彩更加濃厚。《独行月球》中的数字角色金刚鼠是真人演员与数字视觉技术的联合呈现,被赋予了贪吃、暴躁和顽皮等特性。正因“任何的喜剧情境在切入心灵之际,都必然以其新奇为特点……对心灵而言,新奇是调动一切心理机能的驱动器”[2]144,数字角色自身具备的新奇特征和与主角进行的情感互动使得观众融入了喜剧情境,在虚拟叙事中产生了滑稽感和悲壮感,使喜剧具备更强的情感张力。

三、“喜剧+”主题的类型杂糅

“开心麻花”系列电影一直进行着“喜剧+”主题的尝试,将各种类型的元素与喜剧进行杂糅,以寻求喜剧的更多可能性。

首先,《独行月球》展现了喜剧与科幻主题的杂糅,从庞大的月球月盾基地的空间设定和颇具视觉冲击力的陨石雨即可看出,但对喜剧主题的偏重和逻辑链的欠缺也使影片具有科学思维薄弱的漏洞。无论如何,严肃的科幻主题与喜剧主题的杂糅尝试拓展了“开心麻花”喜剧电影的维度。其次,《夏洛特烦恼》集中展现了喜剧与校园怀旧主题的杂糅,随着场景切回到1997年,诸如动画《圣斗士星矢》、歌曲《相约九八》和台式电脑等众多怀旧元素层出不迭,它们共同建构了电影的时空感并联结了叙事走向,使得喜剧的呈现更加丰满。最后,“开心麻花”电影也进行了喜剧与竞技体育主题的杂糅,《西虹市首富》中的足球赛事为电影增加了看点,是推进叙事的重要情节;《羞羞的铁拳》则用喜剧的手法叙述了一个拳击手的奇幻经历,其中的拳击擂台情节是贯穿整个电影的核心,竞技体育主题的杂糅为影片增添了燃点。总地来看,“开心麻花”系列电影对类型杂糅的多种尝试拓展了喜剧的维度,为国产喜剧电影不断开辟着新的思路。

四、结语

凭借对社会底层现实的敏锐体察,对讽刺、解构和戏拟手法的巧妙运用以及“喜剧+”类型杂糅的多种尝试,“开心麻花”系列电影不仅在商业上取得巨大成功,也在艺术上形成了自身的喜剧叙事特色,虽然仍有薄弱环节和为人诟病之处,但不可否认,它在国产喜剧电影史上占据着重要地位,“开心麻花”的喜剧叙事模式也影响着国产喜剧的发展,它开辟了一条符合大众审美期待的喜剧道路,为国产喜剧电影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创作活力。

参考文献:

[1]朱光潜.文艺心理学[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9.

[2]潘智彪.喜剧心理学[M].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19.

[3]尼柯尔.西欧戏剧理论[M].徐士瑚,译.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5:251.

[4]柏拉图.文艺对话集[M].朱光潜,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294.

[5]萨莫瓦约.互文性研究[M].邵炜,译.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2.

作者简介:马雪纯,江苏师范大学文学院文艺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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