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育人视角下高职大学生一般自我效能感与综合幸福感的关系研究

2023-11-11 11:26王勤勤
卫生职业教育 2023年22期
关键词:心理品质消极幸福感

王勤勤,方 苏

(湖州职业技术学院,浙江 湖州 313000)

自古以来,幸福是人们一直不断探寻的话题。直到20 世纪末,以塞利格曼为代表的学者呼吁更应该关注积极心理学研究,心理学界才开始对幸福感有了较深入的研究,逐渐形成以“快乐论”为理论基础的“主观幸福感”和以“实现论”为理论基础的“心理幸福感”两大流派。随着研究深入,整合与统一成为新的趋势,中国学者苗元江[1]提出“综合幸福感”,指出幸福是主观与客观、快乐与意义、发展与享受的统一。大学生综合幸福感水平受什么因素影响?如何提升大学生综合幸福感水平?随着积极心理学的发展,其开始应用于教育领域。高职大学生作为一个相对特殊的群体,普遍缺乏学习积极性和主动性,生活中对自己的评价不高,缺乏自信,甚至有自卑感,这不仅影响其心理健康发展,也影响其幸福感水平。目前很多高校心理健康教育仍以帮扶心理问题学生为工作重点、以“保安全、守底线”为目标,较少以积极心理学理念开展具有系统性、发展性、全面性、科学性特点的心理育人活动。而积极心理学为心理疾病提供了积极的预防思想[2],只有不断提升大学生的积极心理品质,如自我效能感、积极应对、获得感、幸福感等,才能增强大学生抵御心理疾病的能力,真正做到“治未病”。因此,将积极心理学理念融入高职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提升其综合幸福感水平显得尤为重要和迫切。

一般自我效能感是个体在面对不同环境或挑战时表现出来的一种总体自信心[3],根据动机成就理论,一个相信自己能处理好各种事情的人(即高自我效能感者)在生活中会更自信、更积极、更主动,能看到自身优势,进而提升综合幸福感。有关研究表明,一般自我效能感与幸福感呈正相关[4]。应对方式是个体面对有压力的情境和事件时所采取的认知和行为方式。根据认知行为理论,一般自我效能感是影响个体应对方式的重要因素,国内一项研究[5]表明,一般自我效能感与积极应对呈显著正相关,与消极应对呈显著负相关。而个体的应对方式对幸福感也有重要影响,有研究发现,积极应对方式可以提升幸福感,消极应对方式则会降低幸福感[6],我们推测一般自我效能感有可能通过对应对方式(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的作用间接影响高职大学生综合幸福感水平。因此,本研究探讨高职大学生一般自我效能感与综合幸福感的关系,并对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的中介作用进行研究,从而为提升高职大学生的综合幸福感和改革高职院校心理育人工作提供实证依据。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浙江某高职院校在校大学生为研究对象,采用方便抽样方式,共发放673 份电子调查问卷,经筛选后获得645 份有效问卷,问卷有效回收率为95.84%。其中男生356 人(55.2%),女生289 人(44.8%);文科287 人(44.5%),理工科358 人(55.5%);大一200 人(31.0%),大二214 人(33.2%),大三231人(35.8%)。

1.2 测量工具

1.2.1 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 本研究使用的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是由王才康等[7]翻译修订的中文版,共10 个题目,采用5 级计分法,得分越高表明个体的一般自我效能感水平越高。本研究中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910,表明量表信度良好。

1.2.2 特质应对问卷 采用姜乾金等[8]编制的特质应对问卷,共20 个题目,采用5 级计分法,由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两个分量表组成,积极应对量表得分越高表示个体的积极应对能力越好,消极应对量表得分越高表示个体面对问题时更容易采取消极应对方式。本研究中积极应对量表、消极应对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数分别为0.873、0.856,总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769,表明量表信度良好。

1.2.3 综合幸福感问卷 采用苗元江[1]编制的综合幸福感问卷,共50 个题目,采用5 级计分法,由主观幸福感(生活满意、正性情感、负性情感)和心理幸福感(人格成长、自我价值、生命活力、友好关系、利他行为、健康关注)两个分量表,共9 个维度组成,得分越高表示综合幸福感水平越高(反向计分题目已做转换处理)。此外,该问卷还额外设计了一个“自述幸福感”题目,作为评估被试者整体幸福感的补充,后经数据分析表明综合幸福感与自述幸福感呈显著正相关(r=0.50,P<0.001)。本研究中问卷的整体Cronbach′s α 系数为0.951,表明该问卷具备较高的信度。

1.3 数据处理

本研究采用SPSS 25.0 对有效数据进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描述性统计、方差分析、Pearson 相关分析,并使用AMOS 24.0构建结构方程模型进行中介效应分析。

2 结果

2.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数据分析前常使用Harman 单因素检验法来检验是否存在共同方法偏差。Harman 单因素检验结果显示,特征根大于1 的因子达14 个,累计方差贡献率为67.478%,其中第一个因子的方差贡献率为31.97%(小于40%临界值)。由此表明一般自我效能感、应对方式、综合幸福感之间不存在明显的共同方法偏差,可以做进一步的分析。

2.2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与相关性分析

使用SPSS 进行描述性统计,高职大学生一般自我效能感、积极应对、消极应对、综合幸福感的均值、标准差及变量相关关系见表1。变量均值都大于中位数3,表明研究样本具有较高的一般自我效能感、良好的应对能力和较高的综合幸福感。相关分析结果显示,一般自我效能感、积极应对、综合幸福感3 个变量两两之间都呈显著正相关(P<0.01);消极应对与一般自我效能感、积极应对、综合幸福感都呈显著负相关(P<0.01)。

表1 描述性统计与相关性分析结果Table 1 Descriptive statistics and correlation analysis results

2.3 方差分析

为考查不同性别、专业高职大学生的一般自我效能感、应对方式和综合幸福感差异是否有统计学意义,使用SPSS 做方差分析。一般自我效能感、积极应对、消极应对的均值在性别上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综合幸福感的均值在性别上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男生在一般自我效能感、积极应对、综合幸福感上的得分高于女生,女生的消极应对得分高于男生。不同专业高职大学生的一般自我效能感、积极应对、消极应对和综合幸福感得分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总的来说,理科生在一般自我效能感、积极应对、综合幸福感上的得分要高于文科生,理科生的消极应对得分低于文科生,见表2。

表2 不同性别、专业高职大学生一般自我效能感、应对方式与综合幸福感的独立样本t 检验(±s,分)Table 2 Independent sample t-test for general self efficacy,coping style,and comprehensive happiness of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ians of different genders and majors(±s,score)

表2 不同性别、专业高职大学生一般自我效能感、应对方式与综合幸福感的独立样本t 检验(±s,分)Table 2 Independent sample t-test for general self efficacy,coping style,and comprehensive happiness of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ians of different genders and majors(±s,score)

人口学变量 消极应对2.99±0.71 3.27±0.65-5.17 0.000 3.01±0.70 3.23±0.67-3.98 0.000指标性别专业男女t P理科文科t P一般自我效能感3.49±0.70 3.32±0.63 3.20 0.001 3.46±0.65 3.35±0.71 2.00 0.046积极应对3.49±0.70 3.31±0.63 3.36 0.001 3.47±0.68 3.32±0.66 2.81 0.005综合幸福感3.37±0.49 3.35±0.45 0.514 0.607 3.40±0.47 3.12±0.46 2.21 0.028

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显示,不同年级高职大学生在一般自我效能感、积极应对、综合幸福感上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不同年级的高职大学生在消极应对上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经事后多重比较检验发现,大三学生在消极应对上的均值显著低于大一学生(P<0.05),见表3。

表3 不同年级高职大学生一般自我效能感、应对方式与综合幸福感的单因素方差分析Table 3 Single factor analysis of variance on general self efficacy,coping styles and comprehensive happiness of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ians of different grades

2.4 中介效应分析

2.4.1 构建结构方程模型 先使用AMOS 软件构建以一般自我效能感为自变量,积极应对、消极应对为中介变量,综合幸福感为因变量的结构方程模型。由于量表题项较多,根据吴艳等[9]对结构方程建模中题项打包策略的建议,将一般自我效能感、积极应对、消极应对这3 个单量表打包成一个观测变量,按变量维度将综合幸福感打包成6 个观测变量,得到的关系模型见图1。运行数据结果显示:χ2/df=4.75,RMSEA=0.08,CFI=0.96,GFI=0.91,TLI=0.94,IFI=0.96,NFI=0.95,主要拟合指数符合要求,表明模型拟合良好。

图1 一般自我效能感、积极应对、消极应对与综合幸福感的结构方程模型Figure 1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of general self efficacy,positive coping,negative coping and comprehensive happiness

2.4.2 中介效应检验 为进一步了解中介效应是否显著及效应量,使用AMOS 软件的User-defined estimand 功能输入语法计算标准化中介效应值,采用偏差校正的非参数百分位Bootstrapping 算法重复抽样1 000 次,设置95%置信区间。一般自我效能感显著正向预测综合幸福感,直接标准化效应值是0.33,95%置信区间[0.25,0.41],不包括0,P=0.002,效应量为60.00%;积极应对在一般自我效能感与综合幸福感之间的标准化中介效应值为0.19,95%置信区间[0.14,0.25],不包括0,P=0.001,效应量为34.55%,表明积极应对在一般自我效能感与综合幸福感之间的中介作用显著;消极应对在一般自我效能感与综合幸福感之间的标准化中介效应值为0.03,95%置信区间[0.01,0.05],不包括0,P=0.002,效应量为5.45%,表明消极应对在一般自我效能感与综合幸福感之间的中介作用显著;同时,也检验了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在一般自我效能感与综合幸福感之间的中介效应是否存在显著性差异,结果显示对比中介效应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明积极应对在一般自我效能感与综合幸福感之间的中介作用效果远强于消极应对,见表4。

表4 多重中介效应显著性Bootstrapping 程序检验Table 4 Bootstrapping program test for significance of multiple mesomeric effect

3 讨论

3.1 不同人口学变量高职大学生的一般自我效能感、应对方式与综合幸福感的差异

本研究结果显示,高职大学生的一般自我效能感、积极应对、综合幸福感整体水平处于中等偏上水平。同时调查发现,男生的一般自我效能感、积极应对水平显著高于女生(P<0.05),这一结果与相关研究结果一致[10]。一方面可能与社会期待、家庭教养对男女的差异有关,在社会中男性多被视为坚强、勇敢、自信的男子汉形象,女生多被视为柔弱、被保护的对象,从而使男性在成长中更多养成自信、坚强的性格;另一方面与男女的情绪管理差异有关,已有研究表明,在面对压力和困境时,男性普遍表现沉着冷静,能积极地解决问题,而女性多情绪化、激动、逃避问题,从而不利于一般自我效能感和积极应对能力的培养。同时,本研究结果表明,理科生的一般自我效能感、积极应对、综合幸福感水平显著高于文科生(P<0.05),一方面与性别差异有关,因为理科学生多为男生,文科学生多为女生,同时文理学科培养了学生不同的思维模式,理科生多理性,文科生多感性,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学生的应对能力。在消极应对得分上,大三学生显著低于大一新生(P<0.05)。这是因为,大一新生面对陌生的环境,有效解决问题的方法和经验不足,而高年级学生经过在校的学习生活,拥有了处理好问题的信心、资源和能力,能积极应对各种事件,因而消极应对得分低。

3.2 一般自我效能感与综合幸福感呈正相关

本研究结果表明,一般自我效能感与综合幸福感显著正相关(P<0.05),这一结果与国内学者在针对初中生[11]、急诊科护士[12]、高中教师[13]的研究结果一致,一般自我效能感越高,个体的综合幸福感水平也越高。作为人的一种积极特质,一般自我效能感影响着个体的认知、情绪体验和行为反应,一般自我效能感高的个体具有广泛和稳定的胜任感,能积极应对挑战,具有更高的自信心等特质,这些特质有利于个体体验到更多的积极情绪,他们选择有意义的生活,并能应对随之而来的挑战,促进个体不断成长进步,获得愉悦与有意义的生活,进而提升综合幸福感水平。

3.3 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在一般自我效能感与综合幸福感之间具有中介作用

中介效应分析结果表明,一般自我效能感可以显著正向预测高职大学生的综合幸福感,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起中介作用,即一般自我效能感可以通过提高积极应对和降低消极应对来提升综合幸福感。有研究表明,一般自我效能感与积极应对方式高度正相关,与消极应对高度负相关。从认知行为理论来看,一般自我效能感高的人对挑战具有更积极的认识,因此更能采取积极应对行为,从而提升个体的综合幸福感水平;而一般自我效能感低的人往往不自信,在面对各种压力事件时,更容易采取消极应对方式,从而降低个体的综合幸福感水平。本研究验证了积极应对与消极应对在一般自我效能感和综合幸福感之间的中介作用,丰富了一般自我效能感与综合幸福感的关系研究,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同时值得注意的是,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的对比中介效应存在显著性差异,这说明一般自我效能感通过提高积极应对而提升的综合幸福感效果远远强于通过降低消极应对而提升的综合幸福感。这一结果也提示,不仅要关注高职大学生对消极事件的应对能力,提升积极应对能力也是提升大学生综合幸福感的重要路径之一,因为在实际心理育人工作中培养大学生的积极心理品质常常被我们忽视。

4 对策建议

近年来,大学生心理健康状况备受关注,而综合幸福感是衡量大学生心理状态的重要因素,为提升高职大学生综合幸福感水平,根据研究结果提出如下对策建议。

4.1 转变心理育人思维,实践积极心理学理念

目前高职院校开展心理育人工作的重点是加强对存在心理问题学生的关注,而忽视了对普通学生积极心理品质的培养。正如传统的消极心理学一样,研究重点局限于心理疾病的诊断与治疗,而忽视了人的内在积极心理品质及积极心理品质的潜在优势。积极心理学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在心理学领域已经形成较多理论成果,然而在教育领域,教育工作者普遍缺乏对积极心理学知识的掌握及开展相关育人实践活动,因此教师需要转变育人思维,在日常工作中实践积极心理学理念,培养高职大学生乐观、自信、自我效能感等积极心理品质,比如开展悦纳自我团体辅导、积极情绪加油站等活动。

4.2 重视人口学差异,科学制订育人方案

方差分析结果表明,不同性别、专业的高职大学生在一般自我效能感和应对方式上表现出显著性差异,而不同年级的高职大学生在消极应对上表现出显著性差异。因此不同院系要根据学院学生特点,分类分层科学制订育人方案,以促进高职大学生积极心理品质的培养,预防心理问题的发生,如对于女生一般多要鼓励、肯定、表扬,对新生要多关心指导,以提升其应对能力。对于新生要多开展适应性教育与团体辅导活动,帮助其熟悉大学校园环境与规章制度,拓展人际关系,尽快适应新生活,以提高积极应对困难的能力。

4.3 增加成功体验机会,提升学生积极心理品质

成功的经验能提高个人的自我效能感,多次的失败会降低个人自我效能感。低自我效能感的学生容易将失败归因于自己的问题,从而自责、沮丧,降低幸福感水平。高职大学生在以往学习经历中常常被认为是差生,失败体验较多。给予更多的成功体验机会是提升其自我效能感的重要方法,比如根据高职大学生的特点设计活动,多设置奖励名额鼓励参赛学生,给其提供展示自我的机会与平台等。

5 结语

本研究结果验证了高职大学生一般自我效能感与综合幸福感的正相关关系,同时进一步揭示了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在一般自我效能感与综合幸福感关系中的中介作用。高职院校要重视积极心理学理念在心理健康教育中的应用,通过育人理念、体系设计、活动开展等培养高职大学生积极心理品质,从而提升其综合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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