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氛围量表的汉化及信效度检验

郎 茜，居丹丹，曾铁英

1.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湖北 430030；2.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护理学院

教育氛围是指教育环境内学习文化、教育理念、价值观导向等精神文化综合体[1]，是教育环境的重要构成部分。教育氛围能够直接影响护生学习行为、学习体验和学习效果，如消极的教育氛围能直接减少学习投入[2]、导致更严重的工作倦怠[3-4]，降低从事临床工作的积极性[5]，损害护生的学习效果和身心健康。本科护生是未来临床护理工作者的主力军，评估其对教育氛围的感知，对护理教育者改善不良的教育氛围、保障本科护理教育质量有重要意义。目前，国内外由于缺乏教育氛围的特异性评估工具，大部分相关研究使用教育环境调查表（Dundee Ready Education Environment Measure，DREEM）侧面了解教育氛围，但无法得知教育氛围的导向性。2017 年，Krupat 等[6]基于Dweck 思维理论开发了教育氛围量表（Educational Climate Inventory,ECI），专用于评估医学院的教育氛围，已在美国医学院中初步应用[7-8]，但尚未检索到在护生中的相关研究。因此，本研究旨在汉化形成中文版ECI，并在本科护生中检测其信效度，为我国评估护理学院教育氛围、制定教育氛围改进策略提供基础。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选取湖北省5 所设有护理学院的本科院校护生进行调查。纳入标准：护理专业在读本科生；大学2 年级及以上；同意参与研究。样本量计算：因子分析的样本量一般要求为条目数5～10 倍[9]，验证性因子分析样本量≥200，以20%的无效样本计算，样本量应不低于250 例。

1.2 研究工具

1.2.1 一般资料调查表

经课题组讨论后设计，包括研究对象的年龄、性别、年级、学校所属招录批次、学校办学性质。

1.2.2 中文版ECI

1.2.2.1 量表介绍

ECI 由Krupat 等[6]根 据Dweck 思 维 理 论 研 制，用于评估学生对所处医学院教育氛围的感知。Dweck等[10-11]在思维理论中提出教育氛围有两种导向：一种是以学习过程为导向，即注重能力的锻炼和积累，此氛围鼓励学生建立批判性思维，从外界反馈中反思获得自我提升；另一种是以学习成绩为导向，即注重学生能力的表现，此氛围中学生会试图隐藏自己的不足，逃避负面反馈，假装表现得自信。量表包括3 个维度，共20个条目，采用Likert 4 级评分法，从“非常同意”到“非常不同意”计4～1 分。维度1 为以学习为中心和彼此尊重（条目1、条目3、条目5、条目7、条目9、条目12、条目14、条目17、条目19～20），采用正向计分；维度2 为竞争和压力（条目4、条目10～11、条目13、条目15、条目18），采用负向计分；维度3 为被动学习和识记（条目2、条目6、条目8、条目16），采用负向计分。量表总分越高表示教育氛围越偏向以学习过程为导向，越低表示教育氛围越偏向以学习成绩为导向。3 个维度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71～0.88，总体Cronbach's α 系数为0.95，内部一致性良好。

1.2.2.2 量表翻译

基于Brislin 翻译模型对量表进行翻译[12]。1）授权：向原量表作者发送邮件，获得量表使用权。2）正译：由2 名翻译人员（1 名为英语翻译专业硕士研究生，1 名为护理专业硕士研究生）将原量表独立翻译成中文，形成2 份翻译量表，与另1 名护理学博士共同讨论2 份翻译版量表和原量表，综合形成翻译版量表A。3）回译：请2 名未接触过原量表的专家（1 名为英语专业大学教师，1 名为精通英语的护理专业大学教师），对翻译版量表A 进行回译，形成2 个回译版量表，请1 名英语基础良好且从事护理教育10 年以上的护理专家将2 份回译版量表及原量表的语言进行比对后，综合形成回译版量表B，向原量表作者发送回译版量表B咨询意见，根据原作者的建议，调整形成中文版ECI。4）文化调适：采用电子邮件邀请9 名护理教育、医学教育专家对中文版ECI 条目的简洁性、清晰性，条目与其所属维度的相关性等方面进行评价，采用4 级评分法。专家年龄为（47.11±7.83）岁；工作年限为（26.44±8.65）年；博士3 人，硕士6 人；正高级4 人，副高级5 人；担任研究生导师8 人。课题组根据专家咨询意见进行整理和讨论，形成下1 轮专家咨询问卷，直至专家意见达成一致，形成中文版ECI 终稿。本研究共进行2 轮专家咨询。

1.3 资料收集方法

于2022 年11 月—2023 年1 月，采用网上问卷调查法收集资料。以问卷星制作电子问卷，设置首题为知情同意选项，详细解释本研究的研究目的和意义等内容，强调所有调查内容仅用于课题研究，不会泄露被调查者的隐私。选择“同意”的调查对象方可进入正式作答页面，若选择“不同意”则自动退出，终止作答。剔除标准：问卷选项重复率超过70%；问卷答案间存在明显逻辑错误；问卷作答时间＜100 s。共发放问卷812份，回收有效问卷732 份，有效回收率为90.15%。2 周后在接受调查的护生中随机选取20 人再次调查，计算重测信度。

1.4 统计学方法

对问卷星导出研究数据的Excel 表格进行整理。采用SPSS 26.0 对数据进行分析。符合正态分布的定量资料使用均数±标准差（±s）表示，定性资料使用频数、百分比（%）表示。项目分析采用临界比值法、Pearson 相关系数法。信度分析采用总量表及各维度的Cronbach's α 系数、折半信度、重测信度评价量表的信度。效度分析采用因子分析法进行结构效度分析，采用专家对条目与维度的相关性评价进行内容效度分析，计算条目水平的内容效度指数（I-CVI）及平均量表内容效度指数（S-CVI/Ave）。

2 结果

2.1 本科护生一般资料

护生年龄为（20.31±1.57）岁；女585 人，男147人；大 学2 年 级234 人（32.0%），大 学3 年 级310 人（42.3%），大学4 年级及以上188 人（25.7%）；来自一本院校290 人（39.6%），二本院校442 人（60.4%）；就读学校为公办性质498 人（68.0%），民办性质234 人（32.0%）。

2.2 项目分析

将量表总分排序的前27%及后27%分别设为低分组和高分组，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显示，高分组和低分组各条目得分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临界值比率为10.03～16.45（P＜0.001），提示条目具有较好区分度。Pearson 相关系数法结果显示，各条目得分与量表总分的相关系数为0.46～0.65（P＜0.01），提示条目具有较好代表性，所有条目均予以保留。

2.3 量表效度

2.3.1 结构效度

随机抽取约50%问卷（n=366）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剩余问卷（n=366）使用MPLUS 8.3 对数据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KMO值为0.90,Bartlett's 球形检验显示χ2值为3 435.07（P＜0.001），提示适合做因子分析。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和最大方差旋转法，提取特征根＞1 的公因子。第1次探索性因子分析后，提取出3 个公因子，发现条目8在因子2 与因子3 的因子载荷值均＞0.4，且二者差值＜0.2，为双载荷条目；条目16 在每个因子上的因子载荷值＜0.4。依据因子分析的条目筛选标准[13]（条目的因子载荷值≥0.4 且不是多重载荷），课题组讨论后删除条目8 与条目16。删除条目后对剩余18 个条目量表进行第2 次探索性因子分析，提取出3 个公因子，累计方差贡献率为58.00%＞50%，条目因子载荷为0.55～0.84，不存在双载荷，符合抽取标准，见表1。与原量表比较，条目4 归属由因子2 调整为因子3，其余条目及其所属因子未发生改变。根据Dweck 思维理论、条目意义和汉语语言习惯，重新命名因子1 为注重成长与彼此尊重，因子2 为争强好胜，因子3 为被动学习。将剩余366 个样本采用验证性因子分析验证三因子模型的结构效度，初始模型拟合度不理想。依据最大的1个修正指数进行模型修正，增加1 条残差路径（e1 与e3）。修正后模型拟合指标：χ2/ν为2.25，近似误差均方根(RMSEA)为0.059，比较拟合指数(CFI)为0.91，Tucker-Lewis 指 数（TLI）为0.90，结 构 方 程 模 型见图1。

图1 中文版ECI 结构方程模型

表1 中文版ECI 的因子载荷

2.3.2 内容效度

根据9 名专家对量表条目和维度的相关性评价计算，中 文 版ECI 的I-CVI 为0.89～1.00，S-CVI/Ave为0.99。

2.4 量表信度

本研究测得18 个条目的中文版ECI 总体Cronbach's α 系 数 为0.88，各 维 度Cronbach's α 系 数 分 别 为0.92，0.79，0.62。折半信度为0.84，重测信度相关系数为0.91。

3 讨论

3.1 中文版ECI 信效度良好

信度是指测量工具的一致性和稳定性[14]。Cronbach's α 系数用于反映各条目对同一个概念的反应情况 是 否 一 致。Cronbach's α 系 数 为0.60～0.80 认 为 量表内在一致性较好，Cronbach's α 系数＞0.8 认为量表内在一致性极好[14]。本研究中量表总Cronbach's α 系数为0.88，折半信度为0.84，各维度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62～0.92，提示量表及各维度均具有较好的内在一致性；2 周后的重测信度相关系数为0.91，提示量表跨时间稳定性好。效度是指某一测量工具调查结果的有效性，通常使用内容效度和结构效度来衡量[9]。依据I-CVI≥0.78、S-CVI/Ave≥0.90 的内容效度常用评价标准，本研究中I-CVI 为0.89～1.00，S-CVI/Ave为0.99，提示量表的内容效度良好，各条目能准确评估学生对教育氛围的感知[15]。本研究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和最大方差旋转法行探索性因子分析，抽取到3 个特征根＞1 的公因子。与原量表相比，除条目4 从归属于因子2 调整为因子3，无其他差异。原因可能是：我国护生与美国医学生的教育环境、培养方式等有较大区别，存在文化差异；本研究的样本量为732 例，小于原量表开发时的样本量1 441 例[6]，样本量差异可能会导致效度分析结果不同，未来研究中可使用更大的样本量进一步验证[16]。将三因子模型的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与常用测量学标准比较[17]，三因子模型拟合理想，提示量表结构效度较好。

3.2 中文版ECI 的意义和价值

教育氛围对护理教育质量有重要意义。在以学习成绩为导向的教育氛围中，护生更容易对教育氛围产生消极感知[6]，选择效率低下的学习方法[18-19]，导致更重的压力和倦怠[4,20]，打击护生的学习积极性，降低学习效果。此外，教育氛围导向形成与评价学生的方式密切相关[6]。受限于学习成绩一直是我国评价本科护生的主要依据[21]，我国护理教育氛围很可能已在一定程度向以学习成绩为导向倾斜，对我国本科护理教育质量造成不良影响。因此，关注、评估教育氛围导向对了解我国本科护理教育氛围现状、保障护生的学习质量和身心健康至关重要。目前，我国对护理教育氛围的研究尚处于探索阶段，中文版ECI 能有效评估本科护生对护理教育氛围的感知，为我国开展本科护理教育氛围研究提供基础，也为护理教育者判断教育氛围导向、制定教育氛围的改进措施提供依据。

4 小结

本研究对ECI 进行汉化，并在本科护生验证其信效度，结果表明中文版ECI 在本科护生中有良好的信效度，可用于评估本科护生对其所处护理学院教育氛围的感知。由于本研究地区局限于湖北省，未来的研究应扩大样本收集范围和样本量，进一步验证中文版ECI 的信效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