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BA”透视乡村振兴之路

2024-01-23 21:38
贵州农机化 2023年4期
关键词:群体村民主体

孙 雯

(贵州理工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0 引言

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1]自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围绕乡村振兴作了一系列论述,梳理出一条以人民为中心,市场作引导,全社会参与的乡村振兴之路。从众多报告中,我们不难看出,要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乡村的发展仍是重中之重。

从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台江县台盘村举办的贵州省首届“美丽乡村”篮球联赛总决赛来看,乡村级别的篮球赛用线上线下直播互动方式,创下70多个小时的直播成绩。从经济效益角度来看,乡村篮球赛不仅收获全国各地人民的点赞,还带火了贵州台江县的旅游,台江累计接待游客56.6万人次,实现旅游综合收入931亿元,创历史新高。从社会效益来看,“村BA”可以说是一个典型的成功案例,体现出乡村文化的魅力,也展示出村民内在的文化自觉意识,以一种创新的方式向社会展示了当代乡村蓬勃发展的动力和振兴向上的良好秩序。“村BA”给乡村振兴之路提供了很好的借鉴价值,让我们进一步反思乡村振兴之路,重新透视乡村振兴的诸多关键所在。

1 透过“村BA”的成功反思乡村振兴

“村BA”的举办是因地制宜,同时也是当地优秀传统文化的集中体现。“村BA”带来的成功,是在新媒体助推下的文化、生态、人才、基层组织等的高度融合,实现了以赛助旅,以赛扶产的目标。“村BA”的成功贵在“村”字,值得反思借鉴。

1.1 主体反思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全面推进乡村振兴,进而实现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乡村振兴已不再仅仅只是农民、农村自身的需要,而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必然要求和必经之路。结合“村BA”来看,参与主体可从线上线下来分,可从外来者和本地居民来分,不仅仅拘泥于参赛人员。“村BA”的成功得益于政府的高度重视,特色是参与主体的多样性且融合统一。透过“村BA”,可以把乡村振兴看作一场参与式的行动[2]。围绕乡村振兴,重新思考参与主体的确定问题。英国苏塞克斯大学发展研究所的罗伯特·钱伯斯1983年出版《农村发展: 以末为先》,针对西方乡村振兴作了反思,提倡在农村发展中要注重主体平等。乡村振兴不应仅仅只是农民群体和农村建设的发展需要,还应得到多元主体的支持回应。

目前,关于乡村振兴中主体的多元性得到学界的普遍认可,主要包括外来主体和本土农民主体。此外还应转换主体思维,受“村BA”启发,一是打破空间壁垒,让作为外来主体的高校、研究院所的学者、政府派遣官员同本土农民主体一同参与到乡村振兴行动中。二是在参与过程中应注重主体间的地位平等。除其在乡村振兴中的角色分工不同外,应减少地域偏见和城乡偏见,拓展乡村振兴主体素养性和主体性作用。三是从当前学界对乡村振兴研究来看,大致分为政策型、理论型和调查实践型三类。值得注意的是还应关注较易忽视的农村留守弱势群体。四是主体的专业性往往不具代表性和整体性[3]。例如,外来主体中的某一具体领域专家学者,较易造成沟通偏差,理解片面等问题。乡村振兴各主体间应转变思维,纠正预判中的思维偏差。

1.2 文化反思

据新华社记者采访,贵州的“村BA”火爆具有偶然性,但也折射出其必然性。吸引大家眼球的除了比赛,还有品类丰富的奖品。所有奖品都是当地特色农产品,比如香米、鲟鱼、麻鸭、香猪等,比赛中间穿插的是极具地方特色的少数民族表演和非遗展示,比赛过程中由村民负责讲解,并且讲解用方言和普通话交互的解说方式,观众除了当地政府、村民、外来游客,部分外地务工的村民也请假赶回参加或观看比赛,可以看出村BA的一切都紧紧围绕乡村这一主题。靠浓郁的乡村味道提升村民对乡村文化的认同,对自身乡村文化的归属感和自豪感,同时也极大程度丰富了村民的精神生活。从“村BA”中也不难看出乡村文化建设还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乡村振兴还应不断提升文化自信。

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在《国家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中曾强调乡村作为地域综合体,承载着生活、生产、文化等众多功能,是广大农民活动的主要空间[4]。农民作为乡村振兴中的主体之一,同时又是最活跃、最具代表性的群体。面对城市化进程的不断推进,村民中特别是年轻一辈正面对前所未有的文化冲击,提升农民群体的文化自信有利于推进村民精神文明建设,有利于改变乡村振兴中村民文化认同感低、文化自觉意识薄弱、乡村文化载体匮乏等现状。

2 “村BA”的成功对乡村振兴创新的启示

2.1 实现“以末为先”的主体转换路径

在钱伯斯的《农村发展:以末为先》中,从其解释来理解,“末”和“先”只是从价值观上加以区别,“末”与“先”仅代表价值观上的偏向,换言之“末”与“先”如果从多维度来考察,则暗含复杂的转换关系[5]。乡村振兴中的主体除农民群体外,还主要包括以下群体:一是国家选派的外来干部;二是来自高校、科研院所高层次人才组建的科研队伍;三是基层党政干部。如果从科研专业角度来看,科研队伍为“先”;如果从方针政策制定来看,外来干部为“先”;如果结合基层实践经验来看,基层党政干部和农民群体则为“先”,与之对应的则为“末”[6]。

按照“以末为先”的主体转换路径,具备先导地位的“先”,边缘位置、服从管理的“末”又该如何协调确定?这里我们需要从多维度进行关照。乡村振兴中需要打破“先”“末”壁垒,缓解主体之间的张力,也即转换限制,实现主体转换。转换限制的核心在于转换空间限制、权力限制、专业技术限制等,赋予原本处于“末”位更多的转换优势。乡村振兴的进程中更多的应考虑多维主体的融合关系,不应只培育自身单一的主体思维,还应关照相应的多维主体意识。一是科研队伍拥有过硬的技术优势,但不可简单套用或复制成功案例,也要理性将单一的技术知识与全面的实践技能相结合。避免出现套用模式的经验主义。二是外来干部手持顶层政策的指挥棒,对乡村的考察摸排等要全面,要更全面地认识乡村,应尽量避开所谓示范点、示范村,因为示范点只能作为典型案例,却不具有代表性。三是基层党政干部作为与农民群体最贴近的主体,应从根本上尊重乡村振兴进程中村民的参与。就目前来说,乡村振兴作为农民群体追求美好生活的直接路径,农民是乡村生活的主体,理应是最直接的参与者,基层党政干部应切实发挥好乡村当家人的作用,在乡村振兴进程中,肩负好乡村振兴相关政策的上传下达、监督落实等重要职责。同时,基层党政干部也是乡村农民群体的代言人,提高农民的参与积极性,仅靠模仿外来成功案例,不如结合本土特色,开发更具实用性的本土特色振兴方案更为实际。四是为农民群体赋能。农民群体本身类别较丰富,大体由外出务工群体、留守群体和弱势群体组成。从“末”的价值观偏向来看,我们很容易把农民群体视为“末”。乡村振兴最直接的意义体现就是实现农民群体“末”的主体转换,为农民群体实现生活策略的智慧[7]。针对外出务工群体,此类群体多是青壮年劳动力,发挥其对乡村了解的优势,通过机制创新吸引外出务工人员返乡,参与乡村振兴建设。留守群体作为乡村群体中的中间力量,对农村家庭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发挥此类人群的现有优势,整合乡村资源,也可实现主体转换。弱势群体则需要更多政策关爱,确保其在乡村振兴过程中做好守护者。

2.2 搭建乡村文化建设的创新路径

乡村振兴进程中,乡村文化建设具有极其丰富的内涵。实现产业兴旺,发展特色农业,就必须促进农业与文化的融合;建设生态宜居地,坚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则需构建生态文化;形成文明的乡风,需要关注乡村文化建设,复兴乡村传统文化;实现乡村的富裕生活,尤其需要乡村农民重燃文化自信,除此而外,乡村振兴也亟需更多新鲜力量的加入,乡村振兴既要外在塑形,也要内在构魂。

结合外部发展来看,城镇化进程和乡村旅游业的大力推广,会对乡村振兴进程中文化建设带来一定的冲击。例如,过度的开发构建是否会引起乡村生态环境的变化。结合国家推进特色小镇的规划建设来看,本意意在构建个性化差异化的地方特色小镇,但在开发建设过程中,是否都能保持小镇的特色性值得思考,同时保持小镇的本味本色的良好生态意识没有得到较好发挥;城镇化进程导致的城市文化扩张,会不会导致乡村文化的弱化。目前,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存在民族地区的乡村传统物质文化和非物质文化或多或少存在去乡村化现象。

结合内生需求来看,乡村文化建设质量与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有着密切关系。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中用于文化建设支出部分尤为重要。这里就隐含乡村资源环境可持续发展问题、乡村传统文化对村民思想构建问题以及村民是否自愿形成包容性发展问题等[8]。

乡村振兴务必构建好文化建设的创新路径,以乡村文化建设与塑造村民思想相关联为出发点。切实发挥乡村振兴的扶持和引导作用,坚持可持续发展的理念,有效开发和利用乡村资源。抓好区域特色文化建设,发挥基层优势,保护乡村传统物质文化的同时,有效利用乡村传统非物质文化在当地的影响作用,支持和鼓励乡村地区开展创意休闲活动,比如融入地方民族传统节日、农村传统手工艺品、地方传统建筑等,不断创新乡村振兴实践形式,实现村民收入增加的同时,重塑村民的文化自信,构建乡村文化建设新路径。

3 结语

“村BA”的举办,已不仅仅是乡村篮球赛,更是乡村建设的缩影。“村BA”的成功,是协调城市化和乡村化之间关系的纽带,赛事带领村民走出落后的传统偏见,带领村民接受城市化并认同本土乡村文化,构建乡村公共服务意识,是呈现高质量的乡村文化建设的集中体现。

随着新媒体力量的加持,乡村公共服务质量的不断提高,城乡差距的不断缩小,乡村振兴正在搭建更为广阔的实践路径。成功的经验虽不可复制,但极具借鉴价值,乡村振兴仍应围绕乡村发展,彰显农民主体性地位的同时发挥乡村振兴中主体的多样性优势,为乡村振兴提供多元的动力支持。同时要转变思路,主体要从单一维度走出来,转变乡村振兴的思维范式,从“城镇派”走向“实践派”。我们坚信,乡村振兴的道路上还会有更多的“村”字号+的融合发展形式,构建中国式现代化乡村建设的新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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