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背景下“职教出海”的跨越式发展与未来展望

2024-01-28 20:44王正青
职业技术教育 2023年33期
关键词:受教育者职业技能职业院校

程 涛 王正青

“一带一路”倡议构建了以共同利益、命运和责任为基的政治、经济、文化共同体思想体系。十年来,这一深具历史渊源和文化底色并高度契合当前世界区域一体化趋势的倡议,引领了人类发展“共商、共享、共建”的新方向。新方向引领了“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与中国教育国际化的良性互动生态[1]。职业教育国际化作为中国教育国际化的重要方面,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发挥了积极作用。职业院校留学生教育与鲁班工坊、“中文+职业技能”项目和海外独立办学项目等职业技术教育“引进来”和“走出去”项目形成合力,积极推动职业教育相关的技术标准、质量标准、认证标准和教育标准等的对外输出,为“一带一路”共建国家和地区培养了大量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中国职业教育的国际话语体系逐步形成。

根植于“一带一路”建设需要,2019年1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和2016年7月教育部印发的《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引领职业教育和国际中文教育实践的融合发展新趋势。2019年,国务院副总理孙春兰在国际中文教育大会上提出积极推进“中文+职业技能”项目,大会设立了“中文+职业技能”专题论坛[2],正式开启“中文+职业技能”教育进程。此后,教育部等九部门2020年印发的《职业教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2020-2023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2021年印发的《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和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中心2021年发布的《“中文+职业技能”教学资源建设行动计划(2021-2025)》等陆续颁行,引领“中文+职业技能”教育的新一轮快速发展。但是,当前“中文+职业技能”教育的发展仍面临人才培养机制、人才认证标准和教学手段不健全等诸多问题。通过审视“中文+职业技能”教育的主要实践模式及其对“职教出海”的作用,对职业院校加强“中文+职业技能”教育实现“职教出海”进行展望,可以助益“中文+职业技能”教育高质量发展,进一步提升中国职业教育国际化水平。

一、职业院校开展“中文+职业技能”教育的历史回溯

(一)1978-2013年:职业教育、中文教育和文化传播互助的预热期

1.职业院校参与技术培训援助和来华技术培训项目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职业教育开始探索国际化发展道路,商务部技术援助项目是我国参与国际教育交流与合作的重要方式,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南京农业大学等十大教育援外基地是其重要保障,大批职业院校通过选派教师和师资培养培训参与该项目。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作为全国第一家教育援外基地广泛参与技术培训援助,“派遣援外教师500余人次赴亚非国家援教,培养培训当地师生5万余人”[3]。该校还广泛参与了本土职业教育师资的培养培训,创新培养了埃塞俄比亚等国本土“双证书”硕士师资[4]。教育援外过程中,中文教育和中华文化经由职业教育师徒制教学模式得到一定传播。

2.职业院校面向世界各国开展国际职业教育服务

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职业教育开始对外输出,主要对象为亚非国家和地区,主要形式为“课程、师资培训和留学生培养”[5]。北京信息职业技术学院向新加坡输出移动电话维修工程师课程。中外合作推进职业教育交流,如中澳(重庆)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ACCVETP)已初具政行校企协同特征,重庆工业职业技术学院、重庆电子工程职业学院、重庆工商学校、重庆市旅游学校等职业院校参与其中。中国与国际组织合作,拓展职业教育输出空间,如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合作建立国际农村教育研究与培训中心,“技能发展促进农村转型”是其重要工作议题[6]。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成立非洲职业教育研究中心并于2012年升级为非盟研究中心。天津中德应用技术大学则通过对东南亚推广全国职业院校技能大赛赛事标准和出版推广外文职业技术教育教材开展职业教育输出。职业教育服务中,部分项目开设了中文兴趣班,而职业文化、技术文化及中华文化伴随输出。

3.职业院校申办商务部援外专业技术培训项目和基地

2012年,商务部出台的《商务部援外专业技术培训基地试行办法》支持援外专业技术培训项目和基地建设,覆盖全球61个国家和地区,领域包括“工业生产和管理、农业种植养殖、文化教育、体育训练、医疗卫生、清洁能源开发、规划咨询等”[7]。宁波职业技术学院于2009年承办的发展中国家高等职业教育管理研修班,为来自叙利亚、也门、越南等32个国家的学员提供培训服务[8]。漳州科技学院于2010年承办的第二届发展中国家无公害茶叶生产技术培训班也为13个国家的学员提供培训服务[9]。通过申办商务部援外专业技术培训项目和建设基地,一批职业院校不断加快职业教育国际化进程,中文教育和中华文化经由教育人文交往而得到一定预热,部分受培学员对中文和中华文化产生了极大热情。

(二)2013-2019年:职业教育、中文教育和文化传播互补的发展期

1.职业院校依托“一带一路”开办鲁班工坊创新职业教育输出模式

2013年,我国提出建设“新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合作倡议,即“一带一路”倡议,引领职业教育国际化新发展格局。2014年,国务院印发《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对加强职业教育国际交流与合作提出了新要求。自2016年以来,由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天津轻工职业技术学院等职业院校重点推进的鲁班工坊在“一带一路”沿线的泰国、英国、印度等国兴办,推动中国职业教育走出去。天津渤海职业技术学院、天津市第二商业学校、天津轻工职业技术学院和天津机电职业技术学院等组成的天津职业院校集群,与全国高职院校一起推动了天津职教模式出海,深具中华文化底蕴的工程实践创新项目(EPIP)是中国职教智慧输出的典型代表。截至目前,中国已在全球建设了20余所鲁班工坊,鲁班工坊建设中,中文和中华文化是其重要内容,鲁班工坊与孔子学院的海外联合已取得一定进展。重庆工程职业技术学院坦桑尼亚达累斯萨拉姆大学鲁班工坊与浙江师范大学兴办的达累斯萨拉姆大学孔子学院紧密合作,共同为坦桑尼亚中资企业和本土企业培养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10]。

2.职业院校迎来留学生教育快速发展时期

2016年,教育部印发的《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明确要求,实施“丝绸之路”留学推进计划[11]。我国职业院校开展留学生学历起步较晚但发展迅速,在中国政府奖学金、“一带一路”国际学生奖学金、丝路奖学金等支持下,至2022年,参与合作办学的高职院校已有400余所,全日制来华留学生规模达1.7万人[12],生源聚焦“一带一路”共建国家。南京工业职业技术大学于2015年开始举办学历留学生教育,已培养来自意大利、缅甸、南非等45个国家的478名留学生[13]。在来华留学生招生要求中,HSK、HSKK、BCT等汉语水平考试证书经常作为申请条件之一,并在面试中考察学生的中文表达能力,推动了中文预科教育的发展。

3.职业院校海外分校建设广布“一带一路”共建国家和地区

2016年,教育部印发的《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明确要求,开展多层次职业教育和培训,培养当地急需的各类“一带一路”建设者[14],依托于传统中国教育援外项目和职业院校主动出海规划,职业院校海外办学步伐加快。2015年,广东建设职业技术学院等获批教育部职业教育“走出去”首批试点学校。2019年,由北京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哈尔滨职业技术学院、长春职业技术学院、南京工业职业技术大学、广东建设职业技术学院等共同支持的中国—赞比亚职业技术学院正式成立,标志着中国职业院校海外独立办学时代到来[15]。金华职业技术学院与中国援建的卢旺达穆桑泽职业技术学院合作创办的穆桑泽国际学院是中国职业院校海外办学的典型代表之一,汉语和职业技术培训是其主要教学内容,并具体通过一年期在卢旺达本土的汉语学习和多年期的赴华留学学历教育加以实现,为卢方培养兼具汉语和职业技术知识与技能的实用型技术技能人才[16]。仅2018年,金华职业技术学院就接收了21名卢旺达留学生,分别学习物联网应用技术和汽车检测与维修专业[17]。职业院校海外办学项目一方面展现中国教育吸引力,驱动学习者对中文和中华文化的学习动力;另一方面则经由课程设置加强学习者对中文和中华文化的熟悉程度。

(三)2019-2023年:职业教育、中文教育和文化传播融合的成熟期

1.职业院校促进职业教育与国际中文教育融合的政策环境逐渐成熟

随着职业教育与中文教育和文化传播的实践日益成熟,职业教育与国际中文教育深度融合得到了中外政府的高度重视。2019年,《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在论述开创教育对外开放新格局时,明确指出促进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特色发展、鼓励有条件的职业院校在海外建设“鲁班工坊”和健全对外教育援助机制[18]。2020年,《职业教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2020-2023年)》明确要求,“推进‘中文+职业技能’项目,助力中国职业教育走出去,提升国际影响力”[19]。2021年,《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指出,“探索‘中文+职业技能’的国际化发展模式,服务国际产能合作,推动职业学校跟随中国企业走出去”[20]。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中心作为“中文+职业技能”的领导单位,将“中文+职业技能”作为国际中文教育创新发展的重要路径,通过基地、项目和资源建设等加以落实。

2.职业院校促进职业教育与国际中文教育融合的组织架构逐渐成熟

随着“中文+职业技能”引领职业教育与国际中文教育深度融合时代的到来,其组织架构也通过基地建设、协商机制和实践基地拓展不断成熟,并得到“一带一路”职教联盟、中国—东盟职业院校合作联盟等支持。基地建设方面,2020年,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中心与南京工业职业技术大学成立了全国首个“中文+职业技能”国际推广基地,2021年北京工业职业技术学院“中文+职业技能”教育实践与研究基地正式成立。南北两大基地“探索推进专业标准、教学资源、国际化师资人才、职业中文水平考试、国际化‘1+X’证书等方面创新发展”[21]。协商机制方面,北京工业职业技术学院牵头建立了“中文+职业技能”教育北方校企协作机制,初步形成了政、校、行、企协同发展“中文+职业技能”事业的良好局面[22]。实践基地拓展方面,北京劳动保障职业学院泰国汶干技术学院“中文+职业技能”基地、广西电力职业技术学院海外华裔青少年“中文+技能”职业教育基地、贵州交通职业技术学院老挝占巴塞华侨技术学院“中文+技能”交通人才培训基地、济南工程职业技术学院装配式建筑“中文+职业技能”国际推广基地、海南经贸职业技术学院“中文+职业技能”琼菜工坊培训基地等多个“中文+职业技能”实践基地在海内外广泛设立,与北京工业职业技术学院西藏珠峰阿根廷锂钾有限公司中文工坊、华东交通大学中国铁建俄罗斯有限公司中文工坊、山东商务职业学院刚果(金)拉米卡股份有限公司中文工坊等一起,形成“中文+职业技能”集群式发展的良好态势。

3.职业院校促进职业教育与国际中文教育融合的支撑体系逐渐成熟

在有力的支持政策和科学的组织架构保障下,“中文+职业技能”的支撑体系通过课程标准推广、课程资源建设和课程师资培养培训等得以逐渐成熟。在课程标准方面,2023年,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中心发布的《职业中文能力等级标准》是首个国际中文教育与职业教育结合的标准[23]。“一带一路”西部教育国际交流合作联盟“中文+职业教育”国际课程专业委员会在中泰职教联盟框架下,于2021年完成17个专业汉语课程标准和85个多语种在线课程资源[24],如武汉铁路职业技术学院开发的《中文+铁道机车运用与维护》《中文+铁道交通运营管理》课程标准[25]。在课程资源方面,包括有色金属工业人才中心组织编写的《工业汉语》丛书和南京工业职业技术大学牵头编写的新丝路“中文+职业技能”系列教材。2023年,《工业汉语》丛书被纳入首批“十四五”职业教育国家规划教材书目,囊括了电气自动化技术、工业传动与控制技术、焊接技术及自动化、机电一体化技术、机械加工技术、环境监测与治理技术、矿山安全生产与管理、铝冶金工艺与安全、玉器工艺等技术门类,此外还包括《高铁情境汉语》[26]。在课程师资方面,北京工业职业技术学院组织了“中文+职业技能”师资能力培训及考试、“中文+职业技能”管理人员培训、“中文工坊”项目师资及管理人员培训等多类型培训和资格认证考试,仅2023年“中文工坊”项目师资及管理人员培训便服务了全国50余家职业院校[27]。

二、职业院校开展不同类型“中文+职业技能”教育的成效与局限

在不同历史时期,职业院校开展“中文+职业技能”的理念和模式不一,主要呈现为“技术+中文”“中文+专业”和“中文+职业技能”三种类型,整体从“分离”走向“融合”,与“一带一路”发展的契合度不断提高,对“一带一路”的贡献值不断增强。

(一)职业院校参与培养“技术+中文”人才的成效与局限

职业院校与技术援助项目相配合实施“技术+中文”教育,表现为职业院校参与技术培训援助项目促进中文和文化自然传播,举办短期来华技术培训项目并开设中文选修课程、开展留学生教育和海外办学。

1.受教育者职业技术能力显著提高

职业院校以技术为核心的“技术+中文”人才培养模式下,开展了技术培训援助、短期来华技术培训、海外办学项目和学历留学生教育项目。这些项目为亚非拉发展中国家培养了一大批社会经济发展领域紧缺的技工人才,为相关国家的农业生产、工业发展和卫生医疗等作出了积极贡献,满足了海外中资企业对本土技术人才的紧迫需求。而我国职业院校留学生培养虽起步较晚,但在中国政府奖学金、“一带一路”国际学生奖学金、丝路奖学金等支持下规模迅速扩大,增强了培养“一带一路”共建国家本土高素质复合人才的能力。

2.受教育者中文能力水平发展迟滞

在“技术+中文”人才培养模式下,中文处于有益但非必要的地位,导致受教育者中文能力发展迟滞。一方面,职业院校大多全英语授课,导致留学生中文水平普遍较低。部分学校定位为生活日常交流和课程学习促进工具的中文选修课,一般为一学期,课型单一、课时量少。因此,已具备中文基础的学生可以得到一定提高,但中文零基础学生只能掌握基本生活用语。

(二)职业院校协同培养“中文+专业”人才的成效与局限

职业院校与普通高校和成人院校协同开展“中文+专业”人才培养主要表现为职业院校与普通高校和成人院校合作开发学科专业课程资源、供给职业教育课程师资和提供职业教育课程实训。此类教育强调中文的绝对地位,专业学科和职业技术知识介入不足或融合程度低,导致受教育者仅能在狭窄的领域对“一带一路”建设作贡献。

1.专门用途和专门领域中文人才培养效果显著

立足于“一带一路”建设需要,“中文+专业”的人才培养对象大多定位于特定领域的中文翻译人才、中文导游人才、酒店中文服务人才、物流服务人才和中文销售人才等中文高依赖型职业。这类人才为促进中国与“一带一路”共建国家和地区的政治合作、贸易往来和科技交流与合作奠定了语言人才基础,破除了中外双方交际层面的语言障碍。部分专门用途汉语专业成为受教育者继续深入学习相关专业和职业技术的重要学习工具,扫除了受教育者用中文学习相关专业的障碍,一定程度上为中国教育输出和“职教出海”创造了语言条件。

2.受教育者为“一带一路”作贡献的职业能力不足

在“中文+专业”教育中,技术领域和职业生活是以真实中文情景为典型特征的,聚焦语用,导致学生未来发展或然性的偏狭,仅能适应“一带一路”中文高依赖型人才的现实需求。专门用途汉语“以学科为中心”的教育目的观受到挑战后转向“以情景为中心”,广泛引入案例教学的“预设”教育。不管是预设日常职业(商务)工作生活情景、专业性较强的职业领域情景还是带有前置目的性的创业情景预设,都是以受教育者未来进入相应技术领域或职业领域为前提,导致学生偏狭发展的风险。

(三)职业院校融合培养“中文+职业技能”人才的成效与局限

职业院校为核心政行校企融合培养“中文+职业技能”人才,基于结果导向教育(OBE)逻辑集中关照跨文化工作岗位统整人才多维能力系统,表现为以职业院校为核心开展“中文+职业技能”海外办学和短期培训、引领“中文+职业技能”融合型教材开发和主导“中文+职业技能”“双师型”师资培训。此类型教育中,职业技能是核心追求,中文的社会(职业)属性得到彰显,中华文化得到更多重视。受教育者首次就业和职场晋升能力得到较大提高,但仍面临职业技术专业程度较低、受教育者课业负担加重和可持续发展能力不足等问题,受教育者对“一带一路”建设作贡献的可持续性有待提高。

1.受教育者的职场晋升及首次就业能力获得发展

“中文+职业技能”人才培养基于匹配职业岗位需求的结果导向教育理念,以“政、行、校、企”订单式培养为核心,增强了受教育者首次就业能力,满足了“一带一路”共建国家的海外中国企事业单位的技术人才需求。在教育部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中心和有色金属工业人才中心支持下,中塔泽拉夫尚公司、塔中职业技术培训中心、塔吉克斯坦冶金学院孔子学院签订《“中文+职业技能”矿业定向人才培养共建协议》。有色金属工业人才中心支持职业技能等级证书认证,汉考国际则通过HSK、HSKK和BCT支持中文能力认证。针对已就业群体职业发展需求的中文增效培训则使受教育者的职业晋升能力得到较大提升。孔子学院开展的中文增效培训,包括高铁、经贸、旅游、法律、海关、航空等数十个领域[28],如肯尼亚、迪拜、印度尼西亚等国的“移民局官员班”和巴西、澳大利亚、毛里求斯等国开设“旅游汉语班”,受教育者因新增中文技能而具备更强的职务晋升能力。

2.受教育者为“一带一路”作贡献的持续能力不足

以现代职业岗位为需求导向的教育使教育者存在成为工具人的风险,可持续发展能力不足。在就业率成为评估指标的压力下,部分项目过于聚焦初次就业能力,尤其注重职业岗位的职业典型场景的塑造以增强受教育者初次就业能力,由情感、态度和价值观等生成的人才多样性被消解而成为“产业工具人”,可持续发展能力衰减。另一方面,结果导向教育滞后性导致受教育者可持续能力严重不足。由于社会的复杂多变和难以预测,教育的人才培养结构会存有不可避免的滞后性[29]。科技变革周期缩短引发“一带一路”共建国家和地区人才需求的快速迭代,就业导向试图“匹配教育与人才需求”的科学性不足。

三、职业院校引领“中文×职业技能”推动“职教出海”的进路与展望

职业院校引领“中文×职业技能”[30],一是契合中国“走出去”战略、“一带一路”共建国家和地区发展与职业教育和国际中文教育深度融合“走出去”需求;二是引导受教育者知识和技能素养向情感、态度和价值观转化,走向了解、理解、认同中国并为中外文明交流互鉴作贡献;三是组织课程内容从生硬叠加走向和合共生,线上线下相结合实现中文与职业教育课程内容互助、互补、互通和创新。通过教育实践反思和理论创新可知,未来的“中文×职业技能”教育应破除“重视让学习者‘学会求知’和‘学会做事’,忽视了让学习者‘学会生存’和‘学会共同生活’的内容”[31]的传统职业教育局限,以“跨文化职业胜任力”为目标,实现发展阶段科学划定、培养目标人性设定和课程内容真正融合。

(一)科学的“职教出海”:科学划分满足“一带一路”中外文明交流互鉴长远需求的愿景教育

教育的国际化和民族化是并行不悖的两大教育发展策略[32],中国“人类命运共同体”和“人与自然命运共同体”等倡议以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倡议的“教育社会契约”和“生态正义”愿景正引领未来人类交流合作。“中文+职业技能”应以“广怀天下人生价值观”提升受教育者的跨文化职业胜任力和自主可持续发展力,形成以中外合作办学为主流的终身教育体系。愿景教育应该实现普通、职业和成人高等教育内部联通,政行校企内部协同以及国际交流与合作外部协商。

(二)优质的“职教出海”:输出中国职业技术教育标准

中国职业技术教育应体现出对世界的贡献,具体可经由模式输出、课程输出、教材输出、师资输出、评价标准输出等对应人性培养目标的标准输出得以实现。未来应参照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EPIP教学模式输出、中泰职业教育联盟“中文+职业技能”课程标准输出、南京工业职业技术大学“中文+职业技能”系列教材输出、北京工业职业技术学院“中文+职业技能”师资培养培训和输出以及兰州资源环境职业技术大学“1+X”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塔吉克斯坦考核评价中心评价输出等典型案例,形成中外“政行校企”合力推动中国职业技术教育标准输出的共同体,不断建构中国职业技术教育国际话语体系。

(三)融合的“职教出海”:着眼真正融合实现课程内容互动生成

职业教育和国际中文教育应从并列结构转为“大职业”和“大中文”和合共生的“大融合”,从“中文+职业技能”的加法思维转变为“中文×职业技能”的乘法思维。中文承载技术和职业的同时,还通过文学蕴含文化,这是破除传统职业技术教育人文性不足的关键。“一带一路”倡议下,中国政治、经济、文化影响力与日俱增,职业技术和就业岗位是受教育者的核心需求,“大中文”可以拓展受教育者的职场空间。此外,技术的迭代升级,线下课堂教学与线上虚拟教学的融合共同保障教育实践,突破时空限制实现受教育者机会公平,拓展实训课程并革新教学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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