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技能人才发展现状、问题及对策建议

2024-03-19 09:01马玥
中国经贸导刊 2024年2期
关键词:数字化技能数字

马玥

数字经济是中国经济的新引擎、新优势,把握其发展趋势和规律,对于优化配置国际国内要素资源、重塑全球经济结构、绘就竞争新格局具有重要现实意义。2022年,我国数字经济产值达50.2万亿元,占国内生产总值的41.5%,是全球第二大数字经济体。“人才是第一资源”,高速增长的数字经济体量要求相适应的数字高技能人才支撑。为促进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联动发展,推动数字中国建设,需要从理论与实践层面同步响应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人才强国战略”的重要部署。数字经济对就业产生的“创造效应”,扩大了数字技能人才需求。目前,数字技能人才缺口持续放大,高技能人才相对缺乏。从需求方看,企业培养数字技能人才的主体意识有待提高,在成本压力下动力相对不足。从供给方看,院校培养数字技能人才的教学环境有待创新,并对建设高质量的专业师资队伍提出了更高要求。

一、数字经济对就业产生的“创造效应”扩大数字技能人才需求

(一)产业数字化加速转型对数字技能人才需求规模逐步增加

在数字技术加持下,传统制造业加快数实融合进程,产业链升级向着数字化、智能化目标发展,释放出新的就业潜能,进一步拓宽了就业渠道。以智能制造产业为例,根据《产业数字人才研究与发展报告(2023)》调查,未来三年数字技能人才供需比预计达到1:2.6,目前约七成被调查企业的数字化员工比例低于10%。随着制造业企业数字化转型发展,对数字技能人才的需求与日俱增。

(二)数字产业化创造出新就业形态扩大数字技能人才需求范围

随着数字技术衍生的新兴产业崛起,以数据为核心生产要素,以智慧物流、智慧能源、智慧医疗等为代表的重点领域对数字技能人才需求增加。拉勾招聘发布的《智能汽车行业数字化人才白皮书》显示,在2022年智能汽车不同岗位新发职位占比中,软件工程师职位需求量占比为18%,位居2022年榜首热招职位,算法工程师、测试工程师和硬件工程师紧随其后,职位数量占比为10%左右。

(三)数据价值化快速发展对数字技能人才需求范围逐步扩大

数据价值化遵循“资源化—资产化—资本化”路径,涉及“供应—流通—应用”全产业链环节,包含收集、加工、流通、交易等若干细节流程,是一个庞大复杂的系统工程,其实现对高技能人才有大量需求,尤其是对具有学科交叉融合背景的高技能人才。智联招聘发布的《数字技术新职业趋势洞察报告》显示,数字孪生应用技术员、数字化解决方案设计师、数据库运行管理员近三年的招聘规模持续上涨。如果将2019年的招聘规模视为1,到2022年,上述三种新职业招聘规模分别已升至12.9、5.2、2.3,是招聘规模增幅排名前三的职业。

(四)数字化治理吸纳数字技能人才以不断提升现代化治理水平

随着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和产业结构的不断升级,数据治理业务的重要性逐渐被认可,数据治理相关岗位与人才需求逐渐旺盛。根据企查查发布的《2020—2021年中国数据治理与隐私保护服务领域研究报告》可知,截至2021年底,全国已有超过6100家数据治理与隐私保护服务企业,从业人员约13.6万人。

二、数字技能人才发展存在三大难题

(一)数字技能人才供需缺口持续放大,人才储备相对不足且结构尚待优化

数字技能人才缺口持续放大。伴随产业数字化不断推进、数字产业逐步发展、数据要素市场化、数字化治理加深,数字技能人才重要性凸显,但目前我国数字技能人才供需规模出现矛盾。据《产业数字人才研究与发展报告(2023)》统计,数字化综合人才预计未来三至五年内都将呈现出紧缺状态,目前缺口约2500万人至3000万人,人才供给难以支撑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需求。

数字技能人才储备相对不足。一方面,我国“高、精、尖”数字技能人才储备与其他国家相比尚有差距。根据领英中国智库调查统计,我国人工智能行业仅5万数字技能人才从业,相较美国、印度和英国各低了80万人、10万人和9万人,人才储备差距明显。另一方面,我国数字技能人才国际净流失相对较多。在2012—2021年全球主要国家数字科技领域人才流动中,我国为全球人才净流失第一大国,流失人数达684人。

数字技能人才结构尚待优化。从产业結构看,数字技能人才规模呈现第三产业显著多于第一、第二产业的特征。根据《2023中国数字人才发展报告》显示,2019—2022年数字人才主要集中在IT/互联网/游戏行业,人才占比4年均在40%以上。从数字技能结构看,尚未形成数字技能人才梯队。以数据技术领军人才为例,首席数据官发挥作用有限,尚未形成数据战略“制定—开展—执行—监控—评估”闭环,企业数据治理能力有待提升。据《2023中国首席数据官调研》统计,我国设置专业数据管理岗(如首席数据官)的上市企业仅占1.3%,远低于27%的世界平均水平。从教育结构来看,我国现有的劳动力教育水平与数字经济对于劳动力教育水平的需求不匹配。据教育部测算,国内IT行业每年新增人才需求超300万人,但大学、大中专毕业生规模仅百万出头,每年存在近200万人的供需差,预计到2025年,仅IT人才供需缺口就高达950万人。从区域分布看,数字技能人才的分布与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密切相关。东部地区数字技能人才聚集程度要高于中部、西部和东北地区。智联招聘数据显示2022年1—7月,东部、中部、西部、东北地区数字职业招聘量在当地的占比分别为14.2%、11.4%、10.7%、10.1%,依次递减。同时,数字经济加剧了数字技能人才区域间流动,进一步扩大了地区发展不平衡。

(二)从需求方看,企业培养数字技能人才的主体意识有待提高,在成本压力下动力相对不足

企业尚未充分发挥主体作用。一是企业主动参与性有待加强。企业在培养数字技能人才方面缺少长期规划,在现有的产教融合、校企合作中,制造业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尚未有效利用自身需求方的优势,提供数字技能提升的培训平台,企业主动参与性不高,出现“校热企冷”的壁炉效应。二是政策性保障机制有待完善。目前,工业技改等专项资金政策主要用于支持制造业企业对生产设施、工艺条件及生产服务等进行数字化技术改造,尚未有效覆盖至企业的数字技能人才引进与培养,导致部分企业存在“重设备、轻人才”的现象,忽视了培养数字技能人才在企业发展中的重要性。

企业数字化转型投入成本较高。从企业数字化转型投资意愿看,企业数字化设备投资规模较大,受新冠疫情、产业链外迁等不确定因素影响,投资意愿分化。近年来,企业经济压力较大,尤其是中小企业面临巨大的成本投入,且财政补贴额度有限,加之难以估算转型预期收益,企业“不敢投”现象突出。施耐德电气发布的《转型中的中国制造企业——数字化赋能绿色智能制造高管洞察》发现,高达54%调研企业认为只有部分达到预期或者没有达到预期,且“投入过高而回报率偏低”是制约数字化转型的首要原因。从企业数字技能人才储备看,企业不仅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人力、财力培养数字技能人才,而且面临机器换人、改革创新等技术手段带来的人员流失风险。以数据标注行业为例,行业内外包现象严重,企业为避免成本损失,倾向于“招来即用”,培养方向设置不明确,造成数据标注员在职业发展“天花板”限定下流动趋势明显。

(三)从供给方看,院校培养数字技能人才的教学环境有待创新,并对建设高质量的专业师资队伍提出更高要求

专业课程内容与数字技能适配度有待提升。一是传统专业课程体系内容与产业数字化需求相对错位。传统专业课程教学内容一般以理论为主,学生缺少实践机会,脱离产业数字化转型实际所需,而目前数字技能培训可依托的实训基地数量相对有限,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的培训方式,都仅停留在技能理论知识理解阶段,缺乏具体应用实践,尚未与产业发展所需深度融合。二是新设数字相关专业与市场需求之间存在“时间差”。新设数字相关专业需经过科学性、可行性等教学论证,具有一定的时间性,加之人才培养周期长,而数字技术持续迭代,岗位要求变化较快,造成人才培养供给往往滞后于市场需求的变化。

专业教师的数字化技能教学能力仍需提高。从国际经验看,发达国家对专业教师具有明确要求。欧盟于2019年发布《欧洲学校的数字教育》,推进教育者数字素养培育。美国于2021年发布《教师数字学习指南》《学校领导者数字学习指南》,鼓励更多的主体参与到教育数字化转型过程中。日本于2023年3月发布《关于下一届教育振兴基本计划》,鼓励教育者提升自己的数字化能力,并有效地将其应用于教学过程中。从国内实际看,我国数字技能专业教师数量相对紧缺。大部分教师数字化实践经验有待加强,数字化与专业知识的复合交叉能力和融合程度仍需进一步加深,且数字技能培训指导在一定程度上缺乏精准性。

三、加快完善“政府主导、企业主体、院校主动”的协同育人机制

(一)充分发挥政府主导作用,完善统筹规划

加快完善数字技能人才培育机制。从数字技能人才培养主体看,完善“政府主导、企业主体、院校主动”的协同育人机制,促进产业链、教育链、人才链、创新链有机衔接。从数字技能人才评价体系看,完善数字技能类职业分类,深入研究不同数字技能核心标准,针对岗位实际需求设定不同评价指标体系,推进数字技能相关职业等级认定。从数字技能人才培养环境看,提升全民数字素养,树立数字技能人才培养意识,设立数字技能人才专项培育项目,营造尊重数字技能人才的浓厚社会氛围,增强技能人才身份认同感,提高技能人才社会地位。

建立完善的配套支持体系。在动态监测方面,建立数字技能人才需求动态监测机制,掌握市场所需数字技能类型,精准识别需求与供给,及时调整人才培养方向。在财政金融方面,鼓励中小企业逐步数字化转型,对参与数字技能人才培养的企业在租金、税收、补贴、融资等方面提供更多支持,为中小企业提供专项数字技能人才培养经费支持。在人才保障方面,健全人才“引育留用”机制,扩大数字技能人才流入,强化不同类型数字技能人才培养,缓解高技能人才外流趋势。在法律制度方面,完善数字技能培养法律制度,明确企业在数字技能人才培养中的责任,利用相应奖励与惩罚机制,为校企合作提供良好的法治环境。

(二)积极发挥企业主体作用,满足需求对接

加强校企合作以培养高质量数字技能人才。鼓励企业主动承担培养数字技能人才义务,与高等院校、职业学校等建立数字技能人才培养战略合作机制,共同开展企业新型学徒制培训,推动校企合作深度融合。一方面,围绕智能制造、人工制造等数字化发展需求,企業加快开设技能学习实训基地,通过真实操作、真实业务、真实场景提高学生数字化技能。另一方面,企业依托学校资源,在员工培训、技能提升等方面降低企业成本,将需求提前融入到教学实践环节,化被动为主动,提高企业运营能力。

建立行业间数字化人才培养合作平台。在同一行业内,聚焦产业链全环节全要素协同数字化转型,设立数字技能人才培养联盟,加快培育更多的“灯塔工厂”,并强化入选企业的示范引领作用,鼓励“灯塔工厂”输出技术、以点带面,促进产业上中下游的数字化人才流动,全方位掌握对整个产业数字化转型中的数字技能需求。在不同行业间,加强数字技能人才知识拓展和实践能力提升,鼓励龙头企业建立培训学校或产业园区培训平台,强化不同行业间的数字技能人才交流学习,进一步扩大复合型技能人才规模。

(三)强效发挥院校主动作用,增加供给服务

主动适应需求变化更新培养理念。围绕产业数字化转型发展需要,根据不同类型学校定位方向,以产定教、以产改教、以产促教。在课程方面,完善数字技能培养教育计划,促进学科专业设置,深化学生对数字技能知识的掌握。在师资方面,着力培养“双师型”教学骨干,培养教师提高数字素养和专业技术能力。在硬件方面,完善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引进先进的数字化、智能化设备,建设专业技能实验室,为学生提供更多实践机会。

设立多元化交流平台。借助校企合作机制,充分对接产业链需求和人才链供给,提高人才供需精准匹配度。一方面,引进来。邀请国内外知名数字领域专家讲解数字化知识和技能前沿理论;邀请数字化水平先进的企业人员到校分享市场中所用的应用系统方式、操作流程等。另一方面,走出去。鼓励在校学生外出实践,并在学校不定期举办的交流论坛中展示所学到的数字化技能,共享实训基地学习经验;支持在校教师参与校外数字技能培训,提高数字化专业技能的同时,进一步推动产教深度融合。

(作者单位: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决策咨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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