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阶段“一带一路”职业教育标准合作应注重提升“三个能力”

2024-03-19 09:07侯胜东
中国经贸导刊 2024年2期
关键词:一带标准化一带一路

侯胜东

标准化建设作为统领职业教育发展的突破口,对推动 “一带一路”职业教育深层次合作具有重要意义。近年来,“一带一路”职业教育标准对接合作取得积极成效,表现为多层职业教育标准合作机制更加健全,多元职业教育标准平台发挥重要链接功能, 特色职业教育标准合作创新模式不断涌现。但整体来看,“一带一路”职业教育标准合作仍处于起步阶段,标准合作顶层设计和系统规划有待健全,共建国家与我国职业教育标准合作基础有待夯实,标准“走出去”社会化服务保障能力有待提升。对此,建议提升战略统筹能力,完善职业教育标准“走出去”合作框架;提升多元整合能力,推动职业教育标准合作网络;提升微观协调能力,细化职业教育标准化内容与形式。

一、职业教育标准合作对“一带一路”职业教育具有重要意义

(一)后疫情时代全球就业市场复苏乏力,世界职业教育加快改革

当前,全球就业市场普遍低迷,结构性就业问题较为突出。一是就业总量增长乏力。据国际劳工组织发布的《世界就业和社会展望:2023年趋势报告》显示,2023年全球就业仅增长1%。二是结构性就业问题突出。有研究表明,2023年亚太地区有8亿妇女被排除在劳动力之外,13亿人没有正式工作,靠打零工为生。在此背景下,各国加快职业教育改革,积极推动职业教育标准化改革与合作。

(二)“一带一路”共建国家对高素质人力资源需求更加迫切,职业教育标准可发挥积极作用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以职业教育标准为基础的人力资本投资可以有效降低治理赤字,满足共建国城镇化和工业化对高素质人力资源的需求。值得注意的是,“一带一路”国家之间城镇化与工业化之间并没有直接相关关系,从就业上表现为对技能性就业要求较高的就业不足,而以低技能要求的服务业就业为主。究其原因,在于共建“一带一路”国家在工业化发展方面处于劣势地位,传统贸易合作、对外直接投资合作、发展援助和贷款并不能从根本上实现工业化,而标准化职业教育可以通过提升劳动力技能和素养显著改善各国人力资本结构,提升经济社会内生发展动力。

(三)“一带一路”海外项目亟需我国职业教育标准“走出去”

共建“一带一路”倡议源于中国,机会和成果属于世界。近年来,随着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五通”的提升,就业本土化趋势不断增强,我国海外项目需要大量技能型人才,尤其是掌握尖端科技、具备理论与实践结合能力、具有实践创新能力、熟悉国际语言和国家规则的高技能人才,这要求更高质量的职业教育标准提供助力。同时,我国大力推动职业教育标准化建设。目前,我国已完成13类2421个国家职业教育标准的建设,实现了从无到有、从零到一的历史性突破,从结构上形成了院校设置标准、教师专业标准和包括专业目录、专业教学标准、公共基础课程标准等在内的职业教育教学标准,国家职业教育标准体系初步构建,为开展“一带一路”职业教育标准合作夯实了基础。然而,我国职业教育标准国际化水平不高,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则为我国标准“走出去”提供了更多机遇。

二、近年来,“一带一路”职业教育标准合作取得积极成效

(一)多层职业教育标准合作机制框架更加完善

多层职业教育标准合作机制框架为推动“一带一路”职业教育标准合作提供了基本支撑。从国际层面看,2010年全球第一套职业教育质量标准ISO29990系列发布,国际标准 ISO29990:2010《职业教育与培训的学习服务—学习服务提供者的基本要求》,2018年我国正式引入,标志着我国职业教育管理理念开始实现与国际标准的接轨。同年,ISO21001:2018《教育组织管理体系—要求及使用指南》和ISO44006《校企合作指南》發布,对我国积极参与“一带一路”职业教育专业建设和开发更加科学合理、更符合教育发展规律的课程提供了重要指引。从国内层面看,近年来我国高度重视职业教育标准领域国际合作。2018年,我国正式加入《华盛顿协议》,并提出要推动工程教育中国标准成为世界标准,推进注册工程师国际互认,扩大我国在世界高等工程教育中的话语权和决策权,支持工程教育认证机构走出国门,采用中国标准、中国专家、中国方法、中国技术评估认证海外高校和专业。2021年,《国家标准化发展纲要》明确提出要积极推进与共建“一带一路”国家在标准领域的对接合作,支持发展中国家提升利用标准化实现可持续发展的能力。

(二)多元职业教育标准平台发挥重要链接功能

自共建“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我国积极在双边、多边、次区域合作框架下促进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搭建了一批不同类型、功能和范围的职业教育合作平台,对我国职业教育标准“走出去”发挥了重要链接功能。一是新型职业教育合作平台拓展了标准合作新空间。2022年,我国筹办首届世界职业院校技能大赛、世界职业教育产教融合线上博览会,并发布筹建世界职业技术教育发展联盟的倡议,形成的“会、盟、赛、展”模式为今后“一带一路”职业教育国际交流合作开拓了新平台。二是区域性职业联盟为深化职业标准合作提供了新渠道。依托共建“一带一路”倡议,“一带一路”职教联盟、中国—东盟职业教育联盟、中非职业教育联盟、中俄职业教育联盟、中国—老挝职业教育产教联盟先后成立,为深化职业教育标准合作提供了新载体。三是专业性职业教育联盟不断丰富,如纺织服装教育联盟、花艺职业教育联盟、中国东盟—交通职业教育联盟接续建立,为职业教育行业标准“走出去”搭建了专业化平台。

(三)特色职业教育标准合作创新模式不断涌现

十年来,职业教育伴随中国企业和产品“走出去”、服务共建“一带一路”,形成了一批具有特色的职业标准合作创新模式。一是鲁班工坊为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职业教育标准提供了样板,目前已形成输入国合作院校遴选标准、合作专业确定标准、实训场地建设标准、输入设备与技术国产化标准、外方教师培训与国际化教学资源建设标准以及中外校企协同合作标准等。二是特色职业课程标准输出成效明显。依托与肯尼亚教育部大中专升级改造项目协议,江苏经贸职业技术学院2018年开发了包括8门核心课程在内的教学大纲及相关教材、23种教学仪器设备操作手册、200多个实训项目方案和1套专业考核标准,提供了总计800个教学课时的制冷空调专业整体解决方案。三是输出了部分职业教育行业标准。

三、任重道远,当前“一带一路”职业教育标准合作存在的问题

(一)职业教育标准国际合作顶层设计和规划体系有待完善

一是高层级国际标准合作不健全。目前,中央、省级出台的职业教育国际合作仍以指导性意见为主,缺乏系统性、完整性、科学性的整体规划。二是由于职业教育在实践中仍存在发展定位模糊、体制机制管理不畅、社会接受度不高等问题,职业教育标准国际合作层面则表现为国家级、省级层面缺乏统筹管理。三是国家资历框架仍未有效建立,各地标准合作实践存在盲目性、随意性,输出机制与策略不明晰及已输出专业教学标准、课程标准不能真实体现我国职业教育发展水平。四是国际职业教育“走出去”机制较为匮乏。以职业资格互认为例,目前我国仅有少数职业,如结构工程师、建筑师等与有关国家(地区) 的资格互认取得了一定进展,而其它职业领域互认工作还处于空白。。

(二)共建国与我国职业教育标准合作基础有待夯实

一是部分共建国职业教育形势不容乐观,突出表现为人口负增长导致职业教育入学人数显著降低、劳动力市场供需变化反应不灵敏、高质量职业教育供给能力较弱,校舍条件、教学设备、课程设置较为滞后,熟练技能的劳动力比例较低、职业教育毕业生就业率不高、参与职业教育总占比不高、女性正规职业教育机构参与程度较低等问题突出。二是同为发展中国家,我国已经在职业教育标准化领域取得了一定成效,但我国标准比较优势尚未转化为国际职业教育合作发展优势,集中表现为我国职业教育在海外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不强。据统计,当前我国主导制定的国际标准仅占国际标准总数的0.5%,“中国标准”国际认可度不高。三是部分共建国家在专业课程标准、质量标准、职业资格标准等方面存在职业教育标准壁垒。同时,由于“标准”问题往往涉及意识形态,导致部分西方国家对我国职业教育标准“走出去”掺杂过多非理性色彩。

(三)职业教育标准“走出去”社会化服务保障能力有待提升

一是职业教育标准人才要素较为短缺。就我国而言,国际化师资力量尤为薄弱,各类职业院校普遍缺乏具有专业办学理念的管理人员。二是数字要素赋能职业教育标准化能力较为薄弱。办学理念、软硬件设施以及教学目标与国际同类标准差距较大。三是社会化职业教育资源利用不充分,存在着参与主体单一、参与对象缺少动力,企业和民间组织参与度不高。四是职业教育国际合作发展较不均衡。以中国—东盟职业教育国际合作平台为例,当前,我国东中西三大地区职业教育国际合作平台分别为139家、21家和94家,中西部地区职业教育国际合作较为滞后。

四、新阶段,推动职业教育标准合作应注重“三个提升”

(一)提升战略统筹能力,完善职业教育标准“走出去”合作框架

一是强化系统性、科学性顶层设计。加快制定落实职业教育归属“类型教育”政策规划体系,统筹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三教”协同创新,推进职普融通、产教融合、科教融汇“三融”发展,扩大“1+X”证书制度海外试点。二是推动成立中国工程师协会,加快推动申请加入《国际职业工程师协议》。三是完善国家资历框架,加强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的合作,促进国家资历标准的国际互认与对接。四是鼓励广大高职院校、社会研究团体,组建高职专业认证联盟等组织,积极开展高职专业认证研究与实践,加快推进高职专业认证进程。

(二)提升多元整合能力,拓展职业教育标准合作网络

一是强化政府宏观政策指引。推动在省级层面构建“一带一路”职业教育标准协同发展机制,对各地区“一带一路”职业教育联盟开展标准合作发展进行统筹规划,推动中外政府部门、行业、企业、院校和民间组织多方参与。二是推动有效市场参与。依托我国数字经济发展优势,支持具有先进数字技术的互联网企业参与构建“一带一路”的人才数据库和预测管理体系。三是调动地方政府参与动力。重点围绕“一带一路”前沿地区,推行职业教育标准化先行试点,并在资金、土地、人才等政策上给予重点倾斜。四是依托职业教育优势紧密结合行业,在人工智能、电子商务、数字经济等关键性领域开展标准化研究,提升标准化能力。

(三)提升微观协调能力,细化职业教育标准合作内容与形式

一是充分利用数字平台载体。在政策上提倡跨国教育(TNE)、中国大学MOOC和在线协作国际学习(Collaborative Online Learning,COIL)推广,加强与境外国家和学生资源交换、课程学习和实践研讨。二是在境外建立基于中国职业教育标准打造的人才培养基地,对境外办学机构或合作院校人员开展标准解读和培训工作,通过配套集音视频、图片、文本等数字化资源为一体的在线开放课程,丰富标准进入受援国的形式,筑牢标准“走进、走深、走实”根基。三是建立微证书与微认证(micro-credentialing)的制度,参照具体课程内容与行业标准,设置通用的、融合的跨境学习成果认证体系。四是加快教学系统标准化改造。推动企业调研和教学产品开发标准化,推进形成教学工具、方案、进度、实习内容标准,促进学生职业资格证书制度标准化。五是加强职业教育标准质量评估体系建设。制定针对职业教育服务贸易审批、监管和评估指标体系,加强审查职业教育国际资源质量与安全。

〔本文系國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宏观经济研究院2022年度重点课题“促进高校毕业生就业的对策研究”(课题编号:A2022061012)研究成果〕

(作者为国家发展改革委一带一路建设促进中心助理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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