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LIL理论的中医院校留学生教育双语师资发展体系构建探索 *

范延妮 张 爽

（山东中医药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 济南 250355）

随着国家中医药国际化战略和中医留学教育的不断推进，国际、国内对“精英语，懂中医”的双语师资的需求与日俱增。相关研究［1，2］显示，在目前的国内高等中医药院校的留学教育中，专业教师英语语言能力普遍不高，而英语教师缺乏必要的中医专业知识背景。这对中医留学教育教学产生了不利影响，已成为制约高等中医药院校留学教育的瓶颈问题，亟需构建一支具有较高英语水平和扎实中医药专业知识的中医双语师资队伍，形成高等中医药院校留学生教育双语师资发展体系。

1 内容与语言融合式教学（Content and language integrated learning，CLIL）

CLIL 是一种把学科内容和语言进行高度融合的教学方式，是用外语传授非语言类学科知识，使学习者获得学科知识和语言技能双重能力的教学方法［3］。该教学模式起源于欧洲，自20 世纪90 年代开始在双语教学中得到广泛应用，它通过将语言学习和学科知识学习相结合，使语言成为构筑知识、梳理思维的工具，以知识赋予语言表达的意义内核。

国内不少学者关注到CLIL 理念在欧洲的广泛应用，开始对其内涵及意义进行介绍分析，如盛云岚［4］介绍了二语习得视角下的CLIL 模式，常俊跃等［5］介绍了CLIL 的概念内涵及意义。部分国内学者尝试将CLIL 理论与专业教学与专业人才培养相结合，如陶正桔等［6］分析了CLIL 模式在涉外法律人才培养中的应用，沈克华［7］探索了CLIL 模式在国际经贸人才培养中的应用，吴兰［8］探索了CLIL 模式在中国文化英语教学中的应用等。多名学者也关注到CLIL理论在双语教学及双语教师发展中的应用，如张善鑫等［9］分析了CLIL 双语教师培养模式的构成要素，刘浩楠［10］探索了CLIL 模式在大学双语教学中的应用，夏蓓蓓［11］分析了CLIL 框架对高校双语教师发展的启示。上述研究聚焦CLIL理念的阐释和实践运用，为促进不同学科专业的双语教学及双语教师发展提供了有益思路和借鉴。

目前国内高等中医药院校中，有25所开展了来华中医药留学生教育，据《2020 年中医药事业发展统计提要报告》，2020 年全国高等中医药院校在校留学生数为8187 名，涵盖了本科生、硕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等不同层次的留学生，涉及中医、中药、针推等多个专业［12］。因此亟需开展持续化双语师资培训，形成一支既懂英语又懂中医专业知识的双语教师队伍。将CLIL理论应用到中医双语师资培训中，既可以依托中医药学科知识作为学习内容和认知对象，同时又能提高教师的语言技能和跨文化交际能力，可成为构建中医双语师资培训体系的理论基础和指导原则。

2 国内中医留学教育双语师资发展研究与实践

为提高教师中医双语教学能力，国内相关部门和中医类院校探索、开展了不少中医双语师资培训实践。早在2006年，上海中医药大学就举办了“首届全国中医药专业双语师资培训班”。2012 年国家教育部在北京中医药大学设立了教育部来华留学英语师资培训中心（中医药学）。该中心是教育部惟一设立的国家中医药类院校中医药专业教师的专业和英语授课能力培训中心，通过每年举办师资培训班，邀请国际中医教育、中医外语教学、国际中医传播等方面的中外专家学者授课，重点围绕中医英语教学法与技能、中医英语语言规范与标准、中医国际传播能力等方面展开培训；至今已开办了8期，培训师资数量达300 余人，在提升中医药专业教师外语授课能力和整体素质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2013 年、2015 年，上海中医药大学分别举办了全国中医药院校教师双语教学培训班，主要聚焦双语教学方法，培训形式以专家主题报告和教学示范为主。之后，国内其他中医药类高校陆续举办了双语师资培训班，如2015年成都中医药大学举办了首期“双语教学”师资培训班，2016 年山东中医药大学举办了中医双语师资培训班，2019 年湖南中医药大学举办了第一期双语教学师资培训班等。这些培训在提高中医院校留学生教师授课能力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有力推动了中医院校的国际化进程。

国内关于中医双语师资培训的针对性研究不多，主要是将其作为双语教学的影响因素进行探讨。李照国［13］分析了中医双语教学中师资力量不足的问题和师资培训的重要性；张庆祥等［14］认为双语师资决定着中医双语教学实践的成败；姚欣等［15］讨论了中医院校在开展双语教学过程中面临的问题，指出双语教师的短缺是其瓶颈问题；王晶等［16］总结了针灸中心双语师资培养与团队建设的实践经验；李想［17］通过问卷和访谈研究方法，分析了当前中医院校双语教师素质现状并提出了相应的改善建议。上述相关研究从不同侧面探索了中医双语师资发展现状和存在的问题，对构建中医留学生教育双语师资体系具有很强的借鉴意义。

3 中医留学教育双语师资发展体系构建

教育部于2007年颁布了《双语教学示范课程建设项目评审指标体系》，明确了“双语教学是指将母语外的另一种外国语言直接应用于非语言类课程教学，并使外语与学科知识同步获取的一种教学模式”［18］。中医双语师资发展即通过培训，使教师的英语语言和中医药知识获得同步提高，从而提升教师用英语教授中医药类课程的能力，其核心要素包括师资发展目标、课程内容模块、教材与教师、教学方法与考核方式四个方面。

3.1 师资发展目标中医留学教育双语师资发展体系具有语言与内容双重教学目标的特点，根据2011年欧洲现代语言中心建构的《CLIL 教师教育欧洲框架》（European framework for CLIL teacher education，简称《欧洲框架》），CLIL 教师的能力培养要求涉及语言、学科和教育学三大领域，对应的教学目标是提高参训教师的英语语言技能、中医药知识和双语教学能力。

在语言方面，中医留学教育课程中的学习交流工具主要为英语，且更强调英语在课堂教学中的实际运用，因此确定教学目标是在提高听、说、读、写、译五项基本技能的基础上，重点提高参训教师的英语听说和交际能力。在学科知识方面，针对部分语言教师中医药基础知识薄弱的问题，重点提高参训教师的中医基础理论、中药和方剂、针灸和推拿、诊断和治疗等知识，并帮助其掌握这些中医药基础知识的英文表达。在双语教学能力方面，重点提高参训教师的课堂活动组织能力、主题内容讲解能力及师生互动能力。

3.2 课程内容模块师资发展目标的多重性决定了培训课程内容的模块构成，中医双语师资培训课程可包括三个模块，即英语听说模块、中医英语模块、教学设计模块。

英语听说教学模块主要针对具有中医药背景的教师英语交际能力弱的问题，从听力和口语两个方面展开培训，引导参训教师熟悉和掌握英语课堂教学语言，使其具备课堂教学的基本话语交际能力和组织能力。中医英语模块是双语师资培训的重点内容，从中医药基本知识、中医基本术语翻译标准、中医英语听说技能、中医英语授课技能、中医英语教学方法等方面入手，全面提高参训教师的中医英语知识、中医英语听力和口语表达能力，使其具备开展中医双语教学的知识和技能。教学设计模块是由参训教师结合自己的教学实践及专业背景，设计、展示一堂中医双语教学课，全程采用英语授课，教学内容为中医药领域的知识和技能，通过模拟演练提升独立开展中医双语教学的能力。

3.3 教材和教师基于师资发展目标和课程内容模块，中医双语师资培训的教材可包括两类：英语视听类和中医英语类。英语视听类教材主要是通过真实的场景、地道的语言和多样的练习提高参训教师的英语听说能力，例如《新视野大学英语视听说教程》等。中医英语类教材主要通过学习中医基本理论中的术语与概念的英语表达，提高参训教师的中医专业英语听说能力与翻译水平，例如《中医英语》等。此外，结合培训需要，还可使用多种参考资料和文本材料，如英语情景对话、中医诊疗会话、英文医疗案例、中医典籍英译本等，进一步补充和丰富教学内容。

培训教师对双语培训的成败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需为具有英语语言知识、中医药学科知识和中医英语语言知识等多重专业背景的复合型教师；也可为多名教师，分别负责英语语言听说能力培训和中医英语教学能力培训。

3.4 教学方法与考核方式针对培训目标，中医双语师资培训可灵活采取小组教学法、任务教学法、交际教学法、研讨辩论法等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方法，授课教师主要发挥示范和引导作用，更强调参训教师之间的自主互动和探究性学习。通过这些合作式教学方法，可以有效解决参训教师英语语言基础薄弱不愿开口、中医基础术语不熟悉不敢开口的问题，使这部分参训教师在同伴的鼓励和帮助下完成学习任务。

中医双语师资培训的考核方式可为教学设计和教学展示，每位参训教师结合自己的教学实践，完成一个专业知识点的双语教学设计，并用英文进行教学展示。由培训教师和参训教师根据其教学语言掌握情况、教学内容讲授情况和教学课件制作情况进行考核评价，并提出改进意见。该考核方式强调对英语口语表达能力和中医英语实际教学技能的测试，将参训教师的专业背景知识和实际教学做了有机结合，具有教学情境真实、目标群体针对性强、可操作性强的特点。

4 结语

中医双语师资培训不仅涉及高等院校的留学生教育管理部门，还需要教发中心、教育技术、后勤服务等不同部门的协同支持。此外，要充分考量学校的奖惩机制和政策支持、参训教师的不同专业背景、工时矛盾等因素，促进中医双语师资发展的长效机制和可持续发展的良好态势形成。

作为我国国际教育和中医药对外交流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医药留学生教育正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亟需构建的中医双语师资培训体系也日益成为焦点议题。以CLIL 理论为指导，将提升教师的中医药学科知识和英语语言能力有机结合，在充分考虑不同院校实际情况的基础上，构建包括培训目标、课程内容模块、教材与教师、教学方法与考核方式四个方面的中医双语师资培训体系，增强教师的中医英语双语教学能力，可以有效提升我国中医留学生教育的人才培养质量，扩大中医药国际影响，促进新时代中医药国际化战略的稳步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