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大党完善和发展民主集中制的历史向度

王保军

摘要：中国共产党从理论和实践上不断地丰富和发展民主集中制，包括初期探索、发展与巩固、成熟与强化、曲折中发展、恢复与创新、新时代发展等六个阶段。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在继承毛泽东、邓小平等关于民主集中制理论的基础上，提出的一系列关于完善和发展民主集中制的观点，创造性地把民主集中制与党的制度建设、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等有机结合起来，实现了民主集中制的具体化。

关键词：民主集中制；古田会议；人民代表大会制

中图分类号：D262.11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1573（2024）01-0013-04

中国共产党从理论和实践上不断丰富和发展民主集中制，包括初期探索、发展与巩固、成熟与强化、曲折中发展、恢复与创新、新时代发展等阶段。在初期探索阶段（1921—1935年），1929年12月，在古田会议审议通过的决议中，特别指出在中央指导下，严肃党内民主生活，坚持民主集中制，坚决抵制极端民主化的错误倾向。在发展与巩固阶段（1935—1945年），毛泽东同志在《论新阶段》报告中精炼地阐述了民主集中制组织原则的主要内容，他强调，“个人服从组织、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1]在成熟与强化阶段（1945—1956年），1945年4月，中国共产党在延安召开七大，毛泽东发表了《论联合政府》报告，重点论述了民主集中制在新民主主义政权组织中的重要地位。1949年6月，毛泽东对此又做了进一步阐释，他指出，“人民内部实行民主集中制”“没有民主集中制，无产阶级专政不可能巩固。”[2]在曲折发展阶段（1956—1978年），虽然1962年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上反复强调了民主集中制的重要性，但是当时党内逐渐显现的“左”倾错误使民主集中制遭到破坏。在恢复与创新阶段（1978—2012年），邓小平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讲话中指出，民主集中制是民主基础上的集中和集中指导下的民主相结合。在新时代发展阶段（2012年至今），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从治国理政的现实需求出发，深刻阐述了新时代民主集中制建设与发展的新要求，强调要将民主集中制贯穿在国家治理体系与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全过程，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健全和认真落实民主集中制的各项具体制度，促使全党同志按照民主集中制办事，促使各级领导干部特别是主要领导干部带头执行民主集中制。”[3]352这一重要论述为完善和发展民主集中制提供了丰富的理论支撑。

一、习近平对毛泽东民主集中制论述的继承

习近平总书记从加强党的自身建设、把握党的建设规律出发，继承了毛泽东关于坚持和发展民主集中制的基本理论与方式方法。毛泽东在对马克思主义民主集中理论进行继承的同时，对民主和集中之间的辩证关系进行了阐释，并根据中国的具体国情和党内的具体状况，提出民主集中制是我们党的建党原则，党内一切政治活动以及国家政权组织形式都必须按照民主集中制的原则进行。毛泽东指出，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政权，一定要建立在广泛的民主基础上，并且要根据民主的原则组织起来，使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政权能够更好地集中人民群众的广泛意见，从而形成国家的意志，并用国家的权力来保证民主集中制的严格执行。毛泽东提出，“要党有力量，依靠实行党的民主集中制去发动全党的积极性。在内战时期，集中制表现得多一些。在新时期，集中制应该密切联系于民主制。用民主制的实行，发挥全党的积极性。”[4]毛泽东在中国共產党七大上发表了《论联合政府》的政治报告，提出“新民主主义的政权组织，是民主的，又是集中的。”[5]中国共产党在长期的革命、建设中，始终坚持民主集中制，把民主集中制作为我们党的基本组织原则，在理论上和实践上进行了深刻的探索。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对加强民主集中制的建设给予了高度重视，他创造性地提出民主集中制是中国共产党最大的制度优势的新观点，将这一原则纳入到党的政治生活中，并将其作为一项重要的制度加以实施。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那样，“民主集中制是我们党的根本组织制度和领导制度，它正确规范了党内政治生活、处理党内关系的基本准则，是反映、体现全党同志和全国人民利益与愿望，保证党的路线方针政策正确制定和执行的科学的合理的有效率的制度。因此，这是我们党最大的制度优势。”[6]习近平总书记从三个方面继承了毛泽东民主集中制的思想。

第一，继承了毛泽东关于严肃党内生活的相关论述。1957年7月，毛泽东提出，要造成“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纪律又有自由，又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情舒畅、生动活泼，那样一种政治局面”。 [7]这一重要论述不仅为严肃党内生活提供了路径指引，又为加强民主集中制建设奠定了理论基础。党的十八大以来，面对新形势下全面从严治党实践中产生的新情况，习近平总书记深刻地认识到严肃党内生活对于加强党自身建设的极端重要性，他在继承毛泽东同志关于严肃党内生活重要论述的基础上，结合新时代党的自身建设出现的新问题，做了新阐释，他强调，“严肃党内生活，最根本的是认真执行党的民主集中制，着力解决发扬民主不够、正确集中不够、开展批评不够、严肃纪律不够等问题。”[3]352

第二，继承了毛泽东关于民主集中制政治定位的相关论述。毛泽东同志指出，“政府的组织形式是民主集中制”。 [8]这一观点明确了民主集中制在国家政权中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健全和认真落实民主集中制的各项具体制度”。 [3]352这一重要论述不仅继承了毛泽东关于民主集中制政治定位的相关论述而且赋予了其新的时代内涵，集中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是在内容规范方面。2013年中共中央颁布的《中央党内法规制定工作五年规划纲要（2013—2017）》将贯彻落实民主集中制作为一项重要内容进行了强调。2014年8月中央政治局会议强调，要贯彻民主集中制，最基本的问题是实现党内民主制度体系的完善，包括党内民主决策、民主监督等制度的建立和完善。二是在维护党中央权威方面。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实现我们的奋斗目标、应对前进道路上的惊涛骇浪，必须坚持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必须维护党中央权威”。[9]这一重要论述对于在党的执政过程中坚持民主集中制，加强党的建设，以及维护党中央权威具有重要现实意义。三是在遵守组织纪律方面。1922年7月，中共二大通过的党章明确提出了党的组织程序上的纪律原则。1938年10月，毛泽东在《论新阶段》中首次完整明确地提出“四个服从”的纪律要求。习近平总书记在继承毛泽东同志关于组织纪律的思想的基础上，进一步强调，“我们党是根据自己的纲领和章程，按照民主集中制组织起来的统一整体，具有高度的集中统一和组织纪律性。”[10]

第三，继承了毛泽东关于民主集中制贯彻落实方面的相关论述。毛泽东同志指出，“发扬民主，集中正确的意见，在此基础上达成共识，制定政策，统一指挥和行动。”[11]这一重要论述为广大党员干部和党的各级组织在实践中贯彻落实民主集中制提供了坚强的政治指引。民主集中制是我们党不断由胜利走向胜利的重要法宝，党的十八大以来，全面从严治党进入新的历史阶段，新时代党的建设的总要求明确提出要把制度建设贯穿于党的建设始终，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党必须强化制度意识，自觉尊崇制度，严格执行制度。”[12]这就要求在管党治党的实践中严格执行民主集中制，发挥其制度效力，释放其制度力量，使全党同志在政治上、思想上、行动上坚持“两个确立”，做到“两个维护”，切实预防和克服分散主义。

二、习近平对邓小平以来中央领导同志的民主集中制论述的继承

邓小平以来中央领导同志关于民主集中制的论述是中国共产党民主集中制建设的重要理论基础，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从管党治党和制度完善两个方面继承了邓小平等中央领导同志关于民主集中制相关论述的精髓，提出了一系列新的论断，为新时代民主集中制建设指明了方向。

第一，习近平总书记从管党治党方面继承了邓小平等中央领导同志关于民主集中制的论述。邓小平同志在借鉴和继承了列宁和毛泽东同志的民主集中制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民主集中制是党和国家的最根本的制度。”[13]312这一论断，确立了民主集中制在党和国家制度中的重要地位。邓小平同志认为，“民主集中制是社会主义制度的一个不可分的组成部分。”[13]175民主集中制与其他制度有机结合在一起是贯彻在整个制度中的最根本制度。江泽民同志对民主集中制的内涵作了进一步阐释，把坚持民主集中制与落实党的政治路线紧密结合起来，提出了在党的政治路线指引下，继续完善民主集中制的各项具体制度的观点。党的十六大以来，以胡锦涛为核心的党中央立足于管党治党的现实要求，强调要以发展党内民主推进党的自身建设，切实保障党内民主制度化、程序化、规范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来，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立足于新的发展阶段上党内出现的新问题，产生的新情况，扎实推进全面从严治党，在吸收借鉴邓小平等关于管党治党方面的宝贵经验的基础上，推陈出新，进一步强化了民主集中制对于管党治党的重要作用。一是要把民主集中制作为严肃党内政治生活与加强党的建设的重要抓手。民主集中制是实现党内民主和科学决策的重要制度。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民主集中制是“党内政治生活正常开展的重要制度保障”[14]，在党内要坚决贯彻民主集中制，将民主与集中有机地结合起来，规范了党内生活，提高了党的办事效率与执行力，持续发扬了党内民主，巩固了党组织的团结统一。二是在贯彻执行党和国家的战略部署中强化党的领导作用。始终坚持民主集中制，完善党中央各项决策决议的落实机制，确保在党的领导下，各项政治决策的落实。这有利于进一步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推动党的领导方式效能化、科学化。三是加强党的政治监督。坚持民主集中制有利于强化对违背党路线方针政策原则、破坏党的集中统一领导等方面的错误行为的监察，有利于促进党的各项政策的贯彻执行，使广大党员干部知行合一，在政治立场，思想认识和行动方式上，始终与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加强对党的政治监督，不仅有利于增强党的政治领导力，还有利于增强党的思想引领力，也有助于维护并提高黨的威信力。四是坚决维护党中央的权威和领导地位。中国共产党在各项工作中发挥着重要的领导作用，在党的正确领导下，中国的各项事业才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坚持民主集中制，坚决维护党中央的权威和领导地位，充分发挥党的领导的政治优势，把党的领导落实到国家事业的每一个方面，才能确保党中央的权威和集中统一的领导。

第二，习近平总书记从制度完善方面继承了邓小平等关于民主集中制的论述。邓小平认为，“制度更具有根本性和全局性。”[13]333坚持与完善民主集中制的各项制度，以保障民主集中制的实行。江泽民指出，“要进一步完善民主集中制的各项制度，进一步完善党的领导制度和工作机制，从制度体系上保证民主集中制的正确执行。”[15]这是江泽民强调从制度和工作机制上促进民主集中制的贯彻执行。胡锦涛认为，“健全党内民主制度体系”，制定各项具体制度以及规则，对于推进党和国家各项工作具有重要意义。［16］不断深化完善民主集中制各项制度，才能推动党的各项工作的进行。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深刻地认识到新时代完善和发展民主集中制对于建设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对于国家长治久安具有重大作用，他强调，“抓紧建立健全民主集中制的具体制度，着力构建党内民主制度体系，切实推动民主集中制具体化、程序化，真正把民主集中制重大原则落到实处。”[17]23这一重要论述不仅继承了邓小平等中央领导关于完善和发展民主集中制的重要论述，而且也为新时代民主集中制建设指明了具体方向。

三、习近平对毛泽东、邓小平等中央领导同志民主集中制度论述的发展

基于承续毛泽东、邓小平等中央领导同志的民主集中制论述，根据时代和现实的需要，习近平总书记从加强和完善民主集中制制度体系、坚持民主集中制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坚持把民主集中制的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强化民主集中制的贯彻落实等方面对新时代完善发展民主集中制进行了一系列创新。

第一，加强和完善民主集中制制度体系。2013年党中央颁布的《中央党内法规制定工作五年规划纲要（2013—2017）》指出，“抓紧建立健全民主集中制的具体制度，着力构建党内民主制度体制，切实推动民主集中制具体化、程序化，从而真正把民主集中制重大原则贯彻落实。”[17]23我们党如何加强和完善民主集中制制度体系，重点在于完善党的民主选举制度、民主决策制度、民主管理制度、民主监督制度、民主集中制度、集体领导制度等具体制度。

第二，坚持民主集中制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要按照宪法确立的民主集中制原则、国家政权体制和活动准则，实行人民代表大会统一行使国家权力，实行决策权、执行权、监督权既有合理分工又有相互协调，保证国家机关依照法定权限和程序行使职权、履行职责，保证国家机关统一有效组织各项事业。”[18]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一种最广泛、最有效的民主集中制的实践，将民主集中制贯彻到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中，充分保障由选举产生的各类国家机关既能够合理分工又能够相互配合，实现其高效运转，进而形成推动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强大合力。

第三，堅持把民主集中制的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要健全党和国家的领导制度，坚持民主集中制，推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把坚持民主集中制贯彻到国家治理的全过程、各领域，按照民主集中制原则推进国家治理活动，最大限度发挥制度优势，激发社会活力，释放民主集中制内部的治理效能，才能实现改革发展的稳步推进。

第四，强化民主集中制的贯彻落实。首先要加强对民主集中制实施情况的常态化分析和评估，确立客观的评价标准体系，制定实施民主集中制的途径和方法。其次是要严格地执行党的各项组织制度，同时，严格执行请示报告制度，使请示报告成为贯彻民主集中制的重要环节。最后是发挥领导干部的模范带头作用，自觉践行民主集中制原则，严肃党内政治生活，始终把民主集中制作为新时代党的建设的一个重要抓手，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奠定重要的制度基础。

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坚持民主集中制，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为目标，是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必然要求。自我们党成立至今，民主集中制在我们党的自身建设中始终发挥着重要作用。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在继承毛泽东、邓小平等中央领导同志关于民主集中制相关论述的基础上，结合时代形势以及实践需要，对民主集中制的理论内涵与实践要义进行了创新性发展，为新时代民主集中制建设提供了根本遵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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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中共中央党内法规制定工作五年规划纲要（2013—2017）[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

[18]习近平.在庆祝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成立6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8.

责任编辑：彭青

The Historical Orientation of the Great Party of the Century in Improving and Developing Democratic Centralism

Wang Baojun

（School Office， Hebei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Business， Shijiazhuang Hebei 050061， China）

Abstract：The CPC has continuously enriched and developed the democratic centralization system in theory and practice， including six stages： initial exploration， development and consolidation， maturity and strengthening， development through twists and turns， restoration and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 in the new era.Since the 18th CPC National Congress， General Secretary Xi Jinping， on the basis of inheriting the theories of Mao Zedong and Deng Xiaoping on democratic centralism， has put forward a series of views on the improvement and development of democratic centralism， creatively combining democratic centralism with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Party's system and the modernization of the country's system of governance and governance capacity， thus realizing the concretization of democratic centralism.

Key words：democratic centralism;Gutian Conference;the system of people's congress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