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者最大的价值

2009-06-04 04:23卞春燕
学周刊·中旬刊 2009年1期
关键词:南门大街号码

卞春燕

做教师的意义是什么?真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从教十多年的我,一直把学生的成功当做我最骄傲的资本。然而,就在2008年春节前一个大雪纷飞的深夜,一位已不在我班的学生LC的一个电话,突然让我改变了对自己所从事职业的看法。

清晰地记得那个日子:2008年元月26日,星期六。雪,不紧不慢地下了整整两天一夜,已经深夜十一点多了,雪依旧按着自己的节奏在下着,毫不考虑迎新年人们的感受。我无聊地躺在床上调着电视节目。正当我准备关闭电视时,突然,手机响了,拿过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谁会深更半夜打电话给我?有什么急事?我狐疑地接通了电话,不耐烦地问道:“你是谁呀……”

我责问的话语尚未说完,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卞……老……师……我爸……我妈……要离婚……你能不能到……我家来……”听着这哭泣的话语,我先前的不耐烦不知怎么的,竟消失得无影无踪,急切地说:“你不要哭,卞老师马上就去,卞老师马上就去。你不要哭,好不好?”他得到了我肯定的回答后,电话那头的抽泣声渐渐地小了。

这时,我的大脑也在快速地转动着,这个学生是谁,什么时候教过的?于是,我试探性地问道:“这位同学,也许是电话的原因,卞老师还没有听出你是谁,更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你告诉卞老师,我立即就到。”打电话的学生停止了抽泣,用低低的声音告诉我,他是LC,住在南门大街。

我的脑海里慢慢复苏了一个长得肉乎乎的男孩子的形象来,是我从四年级带到五年级的一个成绩不太好、作业时常拖拉、衣服有点脏的LC(因为我们学校五年级到六年级,学生就要打散重新分班)。LC的母亲,我也熟悉,经常被“请”到学校。但LC日记的语言有磁性,我比较欣赏,偶尔给他一些鼓励,写上一两句寄语。他母亲每一次到学校,总说她的儿子最佩服我,最喜欢我。我当时认为这只不过是家长借子女之口奉承我两句罢了,未曾放在心里。

一想到这,我顿时感到自己的形象竟然高大起来,一边忙不迭地说“马上就到”、“在家等卞老师”之类的话,一边迅速穿衣推车出门,直奔LC家。

深冬的积雪在车轮下发出“吱吱”的声响,无声的雪花悄悄地落在我的周身,浑身上下充满着热气,我未曾感到一丝凉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LC家。

行到南门大街主干道时,手机再次响了,还是LC的号码。我连忙接通,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卞老师,对不起,我们家没有我家LC说的那样的事,请您回家休息。深更半夜打扰您,小孩子不晓得好歹,请您见谅见谅。他爸正在训他。”还没等我说一句话,对方就“啪”的一声挂了机。回过去,已关机。

我只能转身回家,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只有我一个人慢慢地骑着自行车,心里却对LC多了一份牵挂。有一种欲望在滋生——最好能见一见LC。

开学了,天空中的雪花依旧飘着。我找到了LC,他明显地瘦了。我悄悄地把他带到一个无人的地方,LC淡淡地对我说,他的父母在春节前分手了,现在跟母亲过。他说,父母大吵大闹要离婚时,他首先想到的是卞老师,他说他相信卞老师能帮他解决这个问题……LC说着说着,眼泪就淌了下来。他最后说了一句:“卞老师,我先走了。”

本想了解情况、关心一下LC的我,无言地看着他远去,怔怔地站在水泥地上,心头感到沉沉的、湿湿的。我算得上LC心中的那个教师吗?

2008年的第一个季节,让我的心灵受到了一次洗涤。在别人困难时,我被人想起过,我被人需要过,被一个在我脑海中不曾铭刻的学生强烈地需要着。

被人需要,不就是人生最大的快乐吗?被自己的学生需要,不就是对我们教育工作者最大的肯定吗?

被人需要,是一种快乐。

猜你喜欢
南门大街号码
逛大街
说号码 知颜色
一个号码,一个故事
猜出新号码
奇怪的大街
一双特别的鞋子
做生肖鸡
丹阳市南门幼儿园的校舍改造
大街上捡来的爆笑图
大街上真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