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 莹,赵贤德
(1.华中师范大学 国际文化交流学院,湖北 武汉430079;2.江苏技术师范学院人文学院,江苏常州213001)
留学生异读词读音情况的调查与思考*
万 莹1,赵贤德2
(1.华中师范大学 国际文化交流学院,湖北 武汉430079;2.江苏技术师范学院人文学院,江苏常州213001)
以《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与《汉语水平词汇与汉语等级大纲》为基础,考察留学生汉语异读词读音情况。调查表明,中高级留学生异读词读音的难度排序几乎相同,并指出对文白异读类及语素义差别不大的异读词可以考虑从简、从便的简化原则,减轻学习者的负担。
《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汉语水平词汇与汉语等级大纲》;留学生
Abstract:Based on The Authorized Table of Mandarin Words with Variant Pronunciations and Syllabus of Graded words Characters for Chinese Proficiency,this paper analyzes some words with variant pronunciations among international students.The investigation shows that the difficulty of learning Mandarin words which have variant pronunciations is similar middle-level and for high-level students.To make the process easier for students we can simplify the words of two categories:one,where there is a difference of pronunciation between the spoken and written language,and two,where there is little difference in actual meaning between the two pronunciations.
Key words:The Authorized Table of Mandarin Words with Variant Pronunciations;Syllabus of Graded words Characters for Chinese Proficiency;international students
1985年12月,由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国家教育委员会、广播电视部联合颁布的《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以下简称为《审音表》)是贯彻实施“现代汉语规范化学术会议”(1955年)上通过的关于普通话审音问题决议的成果。与《审音表》同时发布的《关于<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的通知》明确指出“自公布之日起,文教、出版、广播等部门及全国其他部门、行业所涉及的普通话异读词的读音、标音,均以本表为准。”《审音表》已实施近二十五年,它为现代汉语语音规范提供了正音的标准,为人们的语言实践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但我们也应看到,无论是播音语言还是语言文字教学中都存在着相当数量的不规范读音,由于语言文字工作者对《审音表》的了解、掌握程度不够,在实际运用中并未“自觉使用《审音表》”。[1]“《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审定的音836条其中定为统读的586条,是单音字;审定为多音字的253条。……所以研究异读问题,其核心是研究多音字。”[2]本文从第二语言习得的角度出发考察中高级留学生对异读词中多音字读音的掌握情况。
本次问卷调查抽取华中师范大学国际文化交流学院长期进修生30人为调查对象,其中中级班10人(学习汉语的年限在1年至1年半)、高级班(学习汉语的年限均在两年以上)20人。
本次问卷调查以《审音表》为依据,结合《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3](以下简称《大纲》),共选取23个异读词,其中,“丢三落四”、“相片儿”虽为超纲词,但基于对外汉语教材及日常交际生活中经常涉及到,因此也被纳入调查内容。笔者将被调查的23个异读词划分为四小类逐一进行考察,它们分别是:(1)读为轻声的异读词;(2)语素义差别明显的异读词;(3)文白异读;(4)异读的语素义差别不大的异读词。
1.读为轻声的异读词调查结果
轻声是对外汉语语音教学的重点和难点,《审音表》在说明中也指出“轻声问题比较复杂,除《初稿》涉及的部分轻声词之外,本表一般不予审订,并删去部分原审的轻声词……”本文选取了《审音表》中涉及的四个轻声异读词:
量 liàng 量入为出 矩 jǔ 矩形
liang 打量 ju 规矩
卜 pǔ 占卜 辑 jí编辑
bo 萝卜 ji逻辑
图1 留学生轻声异读词读音偏误率
由图1可看出,高级班对于轻声的掌握程度略低于中级班:“规矩”(丙)、“萝卜”(乙)、“逻辑”(丙)这三个词的误读率,高级班仅略高于初级班五个百分点,“打量”(丙)一词的误读率,高级班高出二十个百分点。
2.语素义差别明显的异读词调查结果
图2 留学生语素义差别明显的异读词读音偏误率
《审音表》中,有一类异读词,存在异读的语素表义差别较大。比如:
都 dōu 都来了 处 chǔ 处理
dū 首都 chù 处所
和 hè 附和 宁 níng 安宁
huo暖和 nìng 宁可由图2可知,中高级班留学生对这类异读词的读音均掌握得不太好:除甲级词“首都”无误读外,“处理”(乙)、“附和”(丁)、“宁可”(丙)中高级班学生平均误读率均超过了40%。
3.文白异读词调查结果
赵贤德认为普通话异读词在实际生活中最难把握的一类应属于文白异读类。[4]《审音表》明确了文白异读词的范围,文读“一般用于书面语言,用于复音词和文言成语中”,白读“多用于口语中的单音词及少数日常生活的复音词中。”例如:
塞 sè (文)闭塞 剥 bō (文)剥削
sāi(语)瓶塞 bāo(语)剥皮儿
差 chā (文)差别 薄 báo (语)纸很~。
chà (语)差不多 bó (文)薄弱
落 luò (文)着落 给 gěi (语)单用。
là (语)丢三落四 jǐ (文)给予
血 xuè (文)心血 片 piàn (文)相片
xiě (语)流血 piān (语)相片儿
削 xuē (文)削减
xiāo(语)切削
笔者选取了“闭塞”(丁)、“剥皮儿”(丙)、“薄弱”(丙)、差别(丙)、“丢三落四”(-)、“给予”(丙)、“流血”(乙)、“相片儿”( -)、“削减”(丁)九个词语进行了语音调查,结果见图3。
由图3可知,中高级班留学生在文白异读类异读词的发音上存在不稳定性。“闭塞”、“剥皮儿”、“薄弱”、“丢三落四”三个词语,高级班学生平均偏误率超过了中级班,“差别”(丙)中高级班留学生平均偏误均为60%,“给予”、“流血”、“相片儿”、“削减”四个词语,中级班平均偏误率超过了高级班。
图3 留学生文白异读词读音偏误率
4.语素义差别不大的异读词调查结果
彭巧燕、贺方春指出有一类异读词,由于意义差别不大而导致在普通话水平测试(PSC)中应试者分辨不清,造成读音的混用,[5]例如:
应 yīng 应当 结 jiē 结实
yìng 答应 jié 结果
空 kōng 空城计 模 mó模范
kòng 空白 mú 模样
转 zhuǎn运转
zhuàn 转动
在此,笔者选取了“答应”(乙)、“结实”(乙)、“空白”(丁)、“模样”(乙)、“应当”(乙)、“转动”(丙)、六个词语进行了读音调查,结果见图4。
图4 留学生语素义差别不大的异读词读音偏误率
由图4可知,高级班对语素义差别不大的异读词的语音掌握普遍强于中级班留学生。
由于轻声教学一直都是对外汉语语音教学的重点,因此对于中高级学生而言,轻声异读词在所调查的四类异读词中是难度最低的一类;第二类异读词由于意义差别明显,在对外汉语教学法中的语音教学常与词汇教学、语法教学相结合,使得被调查者容易识别、分辨,因而其平均偏误率也较低;文白异读类的异读词由于被调查者无法辨别何为文读,何为白读,同时,异读的语素意义相同,而使得两组被调查者在发音时偏误率较高。很多外国人都认为汉语是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之一,汉语中存在的多音字往往使学习者感到吃力,这在一定程度上不利于汉语的国际化。因此,笔者认为,为了减轻汉语学习者的学习负担,对文白异读类及语素义差别不大的异读词可以考虑从简、从便的原则,保留其中一个为大众所接受的读音,化繁为简,以利于留学生学习汉语,利于汉语进一步走向国际社会。
[1]彭 红.播音规范与《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J].语文建设,1997(6).
[2]曹先擢.浅谈普通话异读词审音的研究[J].语言文字应用,2008(3).
[3]国家汉语水平考试委员会办公室考试中心.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01.
[4]赵贤德.略论《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之文白异读[J].三峡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5(2).
[5]彭巧燕,贺方春.论普通话水平测试中异读词的规范问题[J].云梦学刊,2003(6).
责任编辑:李 珂
Investigation into Foreign Students’Study of Words with Variant Pronunciations
WAN Ying1;ZHAO Xiande2
(1.College of International Cultual Exchange,Huazhong Normal University,Wuhan,Hubei 430079;2.School of Humanities,Jiangsu Technology Normal University,Changzhou,Jiangsu 213001)
H195
A
1674-117X(2011)02-0126-03
2011-02-22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关于《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修订的研究”(08JC740020)
万 莹(1976-),女,湖北沙市人,华中师范大学国际文化交流学院副教授,语言学博士,主要从事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赵贤德(1969-),男,湖北荆州人,江苏技术师范学院人文学院副教授,语言学博士,主要从事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