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的宽恕水平对愤怒表达及心理健康的影响

2012-11-20 09:20吴希庆
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 2012年3期
关键词:男女生人际信度

吴希庆 胡 仟 陈 翠△

20世纪80年代西方心理学界就开始了关于宽恕的研 究。但McCullough指出宽恕是一个跨文化的概念,东西方文化存在显著差异[1]。而国内对宽恕的研究才刚刚起步。我国当前正处在社会转型与变革的关键时期,一些来自社会的负面影响和自身的缺陷使得当前大学生的心理问题渐渐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尤其是那些由于人际冲突而引发的暴力事件更是让人触目惊心,这些与大学生的愤怒体验及心理健康有关。西方有关宽恕的研究给我们以启发。McCullough等对宽恕的定义是:宽恕是伴随重大人际侵犯行为之后的一种复杂的动机性改变,当被侵犯者实施宽恕时,他或她回避和寻求报复侵犯者的动机减少而增加了有关人际关系建设性的动机[2-3]。本研究对宽恕与愤怒及心理健康关系进行探讨,试图为大学生心理健康工作提供有效的科学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随机抽取了山东省某大学的在校大学生作为被试,共发放问卷248份,有效问卷225份。被试的年龄为17~22岁,平均19.57岁;其中男生120人,女生105人。

1.2 研究工具

1.2.1 人际侵犯动机问卷(TR I M-18) 近10年来,宽恕被定义为降低对侵犯者的负性动机(如回避和报复),恢复对侵犯者的正性动机。为了测量这些动机的变化在本研究中我们使用宽恕的简明量表TR I M-18,即人际侵犯动机问卷[3]。该量表分为3个分量表,即回避分量表(有7个条目)、报复分量表(有5个条目)和善意分量表(有6个条目),分别测量由于受到伤害而引发回避接触的动机,由于义愤而引发希望伤害或报复对方的动机和与对方重归于好的动机。将回避和报复分量表反向统计后,与善意分量表平均后即得个体的宽恕水平。该问卷以5级评分(1=非常不同意,5=非常同意)。3个分量表在本次测验中的内部一致性信度依次为0.825,0.851,0.821。

1.2.2 状态-特质愤怒表达问卷(STAX I-2) 该量表由Spielberger于1999年编制的[4],共57个项目,分3个分量表,即状态怒、特质怒和愤怒表达3个分量表。愤怒表达分量表又可分出4个因子:内向怒、外向怒、愤怒内控(对内向怒的控制)、愤怒外控(对外向怒的控制)。该量表以4级评分。该量表在国际上使用非常广泛,其信度和效度比较高,国际上诸多研究显示该量表及其分量表的内部一致性信度在0.73~0.95之间。本次测验中,该量表总表及3个分量表的内部一致性信度Cronbach’s’α系数依次为 0.787,0.901,0.702,0.826,愤怒表达分量表4个因子的内部一致性信度依次为0.627,0.600,0.889,0.884。

1.2.3 一般健康问卷(GHQ-28) 又可翻译为总体健康问卷,该量表由Goldberg于1979年编制的[5]。GHQ-28是在最初GHQ-60基础上通过因素分析得来的,包含28个项目,由4个因子组成,即躯体症状、焦虑/失眠、社会功能障碍和严重抑郁等。躯体症状指觉得身体不好,容易头痛,有发冷或发热的现象,属于生理反应;焦虑/失眠指容易发怒且无缘无故地感到害怕及惊慌,不容易入睡,并认为难以适应生活上的事件;社会功能障碍指工作没有效率,觉得无法有效处理事情,认为自己不能扮演有用的角色;严重抑郁指觉得生活无趣,认为自己没用,有自杀的念头。该量表以4级评分,分数越高,表示被试近来的心理健康表现较前几个星期差。已有研究显示,GHQ-28测量大学生心理健康的信度和效度都较高[6]。在本次测验中,该总量表及4个分量表的内部一致性信度Cronbach’s’α系数依次为 0.869,0.742,0.729,0.737,0.654。

1.3 统计分析 使用SPSS 16.0进行统计分析。使用独立t检验考查男女生在宽恕水平上有无差异。取宽恕水平高于其平均数一个标准差以上的被试为高宽恕组(男生22人,女生16人),宽恕水平低于其平均数一个标准差以下的被试为低宽恕组(男生14人,女生16人),通过独立t检验考查高低宽恕组在愤怒表达及心理健康上的差异情况。

2 结 果

2.1 男女生在人际侵犯各动机及总体宽恕上的差异情况见表1。由表1看出,男女生在人际侵犯动机上都无显著差异,而且男女生的宽恕水平相当。

表1 男女生在人际侵犯各动机及宽恕上的差异()

表1 男女生在人际侵犯各动机及宽恕上的差异()

男生(n=120) 女生(n=105) t P回避动机 2.6111±0.98242 2.9152±0.98298 -1.274 0.207报复动机 2.3667±1.15487 2.2188±1.01899 0.557 0.579善意动机 3.3102±1.00645 3.1562±0.84766 0.677 0.500宽恕水平 3.4306±0.96017 3.3021±0.85753 0.579 0.565

2.2 高低宽恕组在愤怒表达各指标上的差异 低宽恕组的状态怒、特质怒、内向怒和外向怒都显著高于高宽恕组;在愤怒控制方面,高宽恕组的愤怒内控和愤怒外控都显著高于低宽恕组,见表2。

表2 高低宽恕组在愤怒表达各指标上的差异()

表2 高低宽恕组在愤怒表达各指标上的差异()

低宽恕组(n=30) 高宽恕组(n=38) t P状态怒 1.3000±0.43161 1.0719±0.13635 2.787 0.009特质怒 1.9200±0.43975 1.4947±0.31618 4.464 0.000内向怒 2.3292±0.45306 1.9967±0.38935 3.252 0.002外向怒 2.0125±0.38751 1.6118±0.22659 5.025 0.000愤怒内控 2.7500±0.64410 3.2993±0.55488 -3.776 0.000愤怒外控 2.7375±0.50680 3.2204±0.56684 -3.653 0.001愤怒控制 2.7479±0.54819 3.2319±0.53190 -3.676 0.000

2.3 高低宽恕组在心理健康各指标上的差异性 低宽恕组的躯体症状、焦虑/失眠、社会功能障碍及严重抑郁都显著高于高宽恕组,而且低宽恕组的GHQ总均分也显著高于高宽恕组,说明高宽恕组的心理健康水平要高于低宽恕组,见表3。

表3 高低宽恕组在心理健康各指标上的差异性()

表3 高低宽恕组在心理健康各指标上的差异性()

低宽恕组(n=30)高宽恕组(n=38) t P躯体症状 1.7667±0.35290 1.4398±0.34257 3.855 0.000焦虑/失眠 1.4857±0.34257 1.2669±0.28020 2.594 0.012社会功能障碍 2.1952±0.45715 1.8195±0.39114 3.650 0.001严重抑郁 1.1476±0.27179 1.0338±0.14642 2.068 0.045 GHQ 总均分 1.6488±0.28757 1.3900±0.23739 4.065 0.000

3 讨 论

本研究结果显示,男女生在回避动机、报复动机和善意动机上都无显著差异,而且高低宽恕组中男女生的比例也较为均衡,这说明男女大学生在遭到人际侵犯后对侵犯行为的宽恕倾向并没有本质区别,即男女生的宽恕水平相当。这与国内外的研究结果比较一致。如Macaskill[7]在其的研究中,没发现在宽恕方面存在性别差异。国内胡三女曼等[8]也认为男女大学生在宽恕倾向、宽恕态度上不存在显著性的性别差异。

表2结果显示,低宽恕组的状态怒、特质怒、内向怒和外向怒均显著高于高宽恕组,而高宽恕组在愤怒控制方面都显著高于低宽恕组。其中状态怒和特质怒分别反映的是即刻的情绪体验和在各种情境中体验愤怒的倾向。这说明宽恕水平高的人对愤怒的调节控制能力较好,不会轻易愤怒,而且在愤怒情境中即刻的愤怒唤醒水平也较低;而宽恕水平低的人却易于愤怒,愤怒唤醒水平较高,或者将其表现于内或者表现于外,且对愤怒的调节控制能力也较差。愤怒控制是指个体在状态怒情境下,试图使用认知策略以处理或解决矛盾冲突,从而减少冲动行为。宽恕是伴随重大的人际侵犯行为之后的一种动机性改变,它主要反映在个体的认知层面。M cCullough发现与冒犯者的共情或者站在冒犯者的角度考虑问题与个体的宽恕水平存在高相关[9]。提示高宽恕的个体更能够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因而能够较好地使用认知策略来管理自己的愤怒情绪。

国外不少研究显示,宽恕水平的高低确实会影响个体的心理健康。如Brown发现那些对冒犯者打击报复或不宽恕的个体易出现抑郁症状[10]。Kendler曾报道宽恕水平低的人出现抑郁症、焦虑症或恐怖症等心理障碍的机率比较高[11]。虽然国内有关宽恕的研究刚刚起步,但已有研究发现宽恕水平越高的个体心理健康状况越良好[12]。这与本研究结果相一致,即宽恕水平低的人不仅心理健康总体水平低,且容易出现躯体、睡眠及社会适应等方面的问题,相对高宽恕的人来说,更容易出现焦虑、抑郁症状。McCullough[13]曾指出宽恕之所以有利于心理健康,可能是它能够帮助人们建立并维持一种稳定的、支持性的人际关系网,保持人际和谐,从而有利于自我和谐。

本研究结果显示,高、低宽恕组在愤怒表达及心理健康上都存在显著差异。而目前不少研究发现愤怒表达倾向或方式可影响个体的心身健康[14-15]。我们推测,宽恕可能是通过愤怒这一中介变量来影响心理健康的。因此,我们可以在愤怒唤醒情境下给予宽恕干预,改善愤怒表达,提高愤怒控制能力,以促进大学生心理健康。

[1]McCullough M E,Fincham F,Tsang J.Forgiveness,forbearance,and ti me:The temporal unfolding of transgression-related interpersonal motivations[J].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2003,84(3):540-557

[2]McCullough M E,Rachal K C,Sandage S J,et al.Interpersonal forgiving in close relationships:Theoretical elaboration and measurement[J].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1998,75(6):1586-1603

[3]McCullough M E,RootL M,CohenA D.Writing about the personal benefits of a transgression facilitates forgiveness[J].Journal of Consulting and Clinical Psychology,2006,74(5):887-897

[4]Spielberger C.STAXI-2 State-Trait Anger Expression Inventory-2:Professional manual[M].Luts,FL:Psychological Assessment Resources,1999

[5]Goldberg D P,Hillier V F.A Scaled version of the General Health Questionnaire[J].Psychological Medicine,1979,9(1):131-145

[6]陈翠,张红静,江虹,等.一般健康问卷(GHQ-28)应用于大学生心理健康研究的信效度检验[J].山东大学学报:医学版,2010,48(3):159-162

[7]Macaskill A,Maltby J,Day L.Forgiveness of self and others and emotional empathy[J].The Journal of Social Psychology,2002,142(5):663-665

[8]胡三女曼,张爱卿,钟华,等.大学二年级学生人际宽恕与报复心理及其与抑郁的关系研究[J].心理发展与教育,2005,21(1):104-108

[9]McCullough M E,Worthington E L,Rachal K C.Interpersonal forgiving in close relationships[J].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1997,73(2):321-336

[10]Brown R P.Measuring 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the tendency to forgive:Construct validity and links with depression[J].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Bulletin,2003,29(6):759-771

[11]Kendler K S,Liu X,Gardner C O,et al.Dimensions of religiosity and their relationship to lifetime psychiatric and substance use disorders[J].American Journal of Psychiatry,2003,160(3):496-503

[12]李湘晖.大学生宽恕与心理健康的相关分析[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08.16(7):734-737

[13]McCullough M E.Forgiveness as human strength:Theory,measurement,and links to well-being[J].Journal of Social and Clinical Psychology,2000,19(1):43-55

[14]Koh K B,Ki m D K,Ki m S Y,et al.The relation between anger management style,mood and somatic symptoms in anxiety disorders and somatoform disorders[J].Psychiatry Research,2008,160(3):372-379

[15]Quartana P J,Yoon K L,Burns J W.Anger suppression,ironic processes and pain[J].Journal of Behavioral Medicine,2007,30(6):455-4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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