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赛珍珠抗战小说中的女权意识

2013-12-19 02:21张桂玲
宿州学院学报 2013年7期
关键词:女英雄赛珍珠抗战

张桂玲,朱 顺,赵 东

宿州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安徽宿州,234000

赛珍珠在中国生活了近40年,对中国有着深厚的感情。当中国遭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时,作为一名社会活动家,她多次组织援华活动,多次为中国募捐巨额资金,为中国赢得美国甚至世界各国人民的同情和支持,为中国抗战作出了巨大的、不可磨灭的贡献;作为一个文学家,她创作了多部抗战小说,其中有影响的是《龙子》、《爱国者》,也有没引起人们足够重视的《生命的旅途》、《今天和永远》、《中国的天空》、《滇缅公路的故事》等作品。

赛珍珠的抗战小说描写了许多鲜见于其他同类小说的事件和人物,视角独特,场面宏大,展示了中国波澜壮阔的战争奇观,有着独特的文化价值、历史学价值和审美价值,因此不容忽视。

赛珍珠抗战小说中的人物个性鲜明,参战女子的形象更是引人注目。女土匪、女共产党员、女英雄、战地女医生、妓女、农家妇女、富家太太和小姐、支持中国抗战的外国女子等,她们性格各异,身份和文化教养各不相同,其经历的事情和参战的方式多样,然而,她们都有着深明大义的高贵品质,震人心魄的举措,惊人的勇气,强烈执著的个人追求。赛珍珠通过对这些女子的描述,展开了中国女性抗战的传奇历史画卷。与赛珍珠的家族小说相比,其抗战小说多处涉及到女子参政参战的故事,所以更能够显示作者的女权思想,而现有的相关研究成果大都局限在《大地》、《群芳亭》等家族题材小说上。长期与中国妇女的亲密接触使赛珍珠不仅认识到中国女性的悲苦处境,也让她意识到中国女子的坚韧和伟大。她认为,中国妇女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有着比男人更坚强的意志。赛珍珠格外注意抒写中国女子参战参政的故事,她喜欢中国的戏剧《花木兰》,她不止一次地在小说中直接引用了花木兰参战的故事,以彰显中国女性的勇敢精神和民族责任感。她还在长篇小说《帝国女人》中描绘了野心勃勃、聪明能干、坚韧不拔的女强人慈禧,表现了中国女子卓越的才能和独立精神。而在《游击队的母亲》、《老魔鬼》、《金花》等抗战小说中,赛珍珠讲述了一个个精彩的女英雄的故事,叙述了女性在战争这种特殊的社会背景中的生存境遇、人生情怀,展示了女性在民族战争中的主体作用,从而表达了自己的女性与民族共生的女权思想。

1 战争:女性成长的路径

与某些人为地把英雄与凡人割离开来的抗战作品不同,赛珍珠在塑造女英雄形象时,注意描述她们作为普通人的一面,她笔下的女英雄往往是家庭主妇、普通农妇、丫环等平凡女性,她们有着最平凡不过的生活,而抗战让她们走出了寻常生活,绽放出女性的灿烂光彩。赛珍珠自觉地把中国妇女解放与国家民族命运相融合。在她的抗战小说中,战争成为女性成长的重要路径之一。

与一般的抗战小说不同的是赛珍珠不仅描写了女性的血战沙场的斗志,还把笔触深入到女性的灵魂深处,描绘了沉静外表下不平静的挣扎着的灵魂。在短篇小说《游击队的母亲》的开头部分,作家写到了生活在封建社会中的女性精神上的压抑。在强大的男权社会,钱太太的种种理想受到封建思想和男权的压制而无法实现,而且没有受教育的权利,她的知识的取得全靠她偷偷在弟弟上课房间外的窗户下学来的。正像女性主义批评家弗吉尼亚·伍尔夫在《一间自己的房屋》中指出的那样:女性没有“一间自己的房屋”,没有适合自己成长的氛围,不能够获得与男性一样受教育和谋求职业的机会,因而只能默默无闻地活着,无声无息地死去。钱太太的生活就是伍尔夫所描述的没有自己独立空间的女性。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女性是家庭的奴仆,被摒弃于社会生活之外,在政治上不参政;在人格上“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而钱太太不满于整天无自我地周旋于狭小的庭院,渴望走出庭院获得自由,渴望拥有自己的独立世界,但难以实现夙愿。所以当兵临城下、家人逃走之时,她只身一人坐在院中默默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就像冯沅君《隔绝》中的女主人公说的那样:“不得自由毋宁死”。随后,日本人的一颗炸弹使她走出了庭院,凭着一颗勇敢的心,依着自己从书本上得来的知识,揽天下为己任,成功地扭转了一次战局,从此融入了波澜壮阔的民族解放大潮,由此,从大家户人家的富太太成长为抗战英雄,从而显示了自己的价值。钱太太指挥逃兵作战取得胜利的事实向世人证明:女性的柔顺的身躯里隐含着伟大的灵魂和超人的勇气与智慧,小说充分显示了赛珍珠抗战小说的女性主义的写作立场。同时,作者也以小说向世人说明了一个问题,即侵略者的炮火轰毁了女性们的家园,也轰毁了她们处于封闭状态的狭小生活空间,很多女性由此走出被毁的家庭牢笼,走向了广阔的社会历史空间。

以白求恩大夫援华为背景的小说《生命的旅途》也叙述了女性在战争中的成长。兰妹开始只是给丈夫太吉医生做助手,在丈夫面前她只是个弱女子,并没有抵御风险的能力,但在丈夫因救治战士而感染去世之后,她承担起繁重的医疗任务,把从丈夫那儿学来的医疗知识运用于实践,在没有麻醉药和医用手套的情况下替战士做手术,工作能力得以提升,人也渐渐变得成熟、坚强。这篇小说中还有位女子叫伊拉,她是寄居在孔先生家里的一个美国女孩,父亲被日本人杀害后,孔先生设法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于是,她被郎纳德带到了西北,与兰妹共同战斗在西北的战地医院,走出了以前狭窄的生活空间,投身到中国民族解放战争中。在《一个人的仇敌》中,富裕家庭出身的娇小姐刘秀丽受女地下党孟安的影响,挣脱了家庭的束缚,以强烈的叛逆精神和爱国主义情感投身到西北游击队的抗战工作中去,找到了实现自我价值的途径,从一位普通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成长为一名英勇的无产阶级战士。

2 女性:男性抗战的引领人

“因为真正的女性特点是一些坚强有力与反抗的。女人们不是软弱的,除了她们对自己不能确知时。一旦她们有确信,她们是力的旋风与能的井泉。”[2]99赛珍珠一向认为女人身躯内潜伏着巨大的不可估量的力量。在她的小说中,女性往往比她们身边的男子更勇敢、更坚强、更有智慧,甚至,是她们引领着男子参加抗战,而不是男子引领她们。这与《四世同堂》等小说把女英雄置于男英雄之下的写作方式相比,更有鲜明的女权主义色彩。“女性要获得彻底地真正的解放,要在世界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必须最大限度地占据整个世界,与男子抗衡,消除男女之间的差别矛盾,在共同的事业中获得和解;并且只有在参与介入整个世界中去改造自我,逐渐消除历史沉积下来的重负,不断开掘自己的潜能,才能实现自我价值,最终获得彻底的解放。”[3]

赛珍珠的抗战小说有一个独特的景观,那就是在炮火连天的抗战背景中点缀着奇妙的爱情故事,而且由于战争的原因,这种爱情往往会是男女闪电式的相遇、相知、相恋,即所谓一见钟情。在这一见钟情式的爱情中,往往是女子而不是男子引领着对方走向新天地。《龙子》是赛珍珠抗日题材小说的代表作,小说中的梅丽为了参与中国抗战,不顾家人反对,离开安逸舒适的美国生活来到中国,并与林郯的三儿子一见钟情。虽然林郯的三儿子没知识、没文化,又是个穷小子,但梅丽慧眼识珠,她认为他勇敢、潇洒、英俊,她看到了他身上孕育着巨大的力量,并相信二人携手必将创造出一个天地来。于是,她突破门第观念,突破传统习俗,自主地以千金小姐的身份追求林郯的三儿子。梅丽不仅有强烈的自主意识,还具有引领男子的能力。她让林郯的三儿子追随着她到自由之地一起参与抗战。后来,林郯的三儿子果真带来了手下一批人追随她到了自由之地继续抗战。

在短篇小说《老虎!老虎!》中,人们因土匪要来攻城,都带着恐惧逃跑,但曼莉毫不畏惧,她偷偷离开父母逃亡的队伍,只身一人,凭着自己的智慧到了令人恐惧的土匪山洞,并勇敢地面对土匪头子“小老虎”,劝土匪改邪归正,让“小老虎”参加抗战,做有益于人民、有益于民族的大事。作为现代女性,曼莉非常自主,她对传统婚姻观念大胆突围,在父母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小老虎”喜结良缘。婚后,夫妻俩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抗战洪流之中。

赛珍珠认为,如果世界仅由男子们而无女人操纵的话,那么战争与紊乱将不可避免地再发,只有到了女人们充分担任起她们的一部分责任去指导历史,那时才能有平衡并完全除掉这些纷乱。所以,她笔下的梅丽和曼莉不再像阿兰那样隐忍,不愿在父权制度下委曲求全,她们是既有着独立意识,又兼有强烈民族责任感的现代新女性。她们绝不匍匐于男子脚下,她们要与自己的爱人保持平等的关系。“性别观念不再是压迫她们精神的磐石,她们和男子一样,甚至比很多男子更具备行动的力量。”[4]她们以自己不可抗拒的女性魅力和赤诚的爱国之心感召男子、鼓动男子、指导男子参战,颇有指点江山、力挽狂澜之势,完全颠覆了女人由男人引领的惯性思维,打破了女子柔弱无力的历史印象。

另外,赛珍珠笔下的梅丽、曼莉、钱太太等女性不像萧军《八月的乡村》中的李七嫂、丁玲《新的信念》中的年迈的老太婆、萧红《生死场》中的王婆那样是由被强暴的惨痛经历或家人被杀的遭遇而被迫走向抗战,而是自主地参与抗战。她们有着强烈的参与社会的意识,有着实现自我价值的志向,有着强烈的民族意识。无论在现实的生活中有无压迫,在她们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她们都是她们自己的,她们都有自己独立的精神空间。赛珍珠以小说向世人证明,这样的女子,只要给予她们一定的物质条件,她们完全可以成为男性的引领人;作者以自己的抗战小说向世人传达了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权思想。

3 民族:女性与之共生

赛珍珠认为,女性是战争的终结者,应该“邀请所有的女人参加”战争,“……拿防止战争为郑重的工作,将是一种无比的伟业。在这进程中,女人将变得必然关心人类的福利,去改善所有的社会以及他们自己。这是我所见到的战争终止的唯一希望。”[2]99在赛珍珠眼里,女人并不像人们认为的那样柔弱,女人是能干的,战争一旦爆发,女人像男人那样也能够成为战争的主体。

赛珍珠抗战小说中的平凡女性通常不是被保护的对象,而是战争的参与者,这显示了作者女性与民族共生的思想。赛珍珠突出表现了战争中女人的坚强和勇敢,而很少描述女人的被侮辱,哪怕是妓女也有她们勇敢和爱国的一面,例如,《龙子》中一群妓女为了使农妇们免受日本人的侮辱,而主动接受日本人的虐待。《老魔鬼》中王老奶奶,从普通的农村妇女向英雄的突变更能显示出中国女性临危不惧和朴素的爱国主义情怀。王老奶奶生活在古老贫穷的农村,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也从来没有见过外国人,当日本人的飞机轰炸整个村子时,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甚至把从飞机上掉下来的日本兵看作是中国人而好心照顾他。后来,她终于明白了这些人是他们的敌人,于是,她急中生智,打开了水闸,让汹涌的黄河水冲向日军,自己也与敌人同归于尽,表现出非凡的勇气和机智以及自发的反抗意识。这与中国某些抗战小说往往突出女性在战争中悲情的一面有着显著的不同,赛珍珠强调了中国女性在抗战中的积极作用,把中国女性和中国民族战争紧密联系在一起。

很多作家能够将现代女性意识与社会群体意识相互交融,但也有一些男作家甚至女作家对女性本体内容的思考出现了人为的回避。他们着力表现民族奋争的生命强力,展示时代爱国者风貌,表现出女性强劲的“雄化”姿态。这样的女性书写,突出了女性与民族共生的积极意义,但也忽视女性之为女性的独特魅力,他们的创作不同程度上出现了女性意识淡化或女性书写雄化、无性化的倾向。而赛珍珠认为:“没有什么工作能毁灭女人的特质,除非她首先毁灭自己,因有意识或无意识地愿意她不是一个女人。”[2]120无论战争中的女性多么英勇,她们本质上还是女人,她们依然美丽温柔。因而,赛珍珠描述的女英雄与刘胡兰和李铁梅那样的“铁女人”相比,有着七情六欲和真实平凡的一面。她们不是泯灭性别的“铁女人”,不是力大无穷的“超人”,她们就是为人妻为人母的普通女人,她们有着英雄的英姿飒爽,也有着女人的娇美柔情,她们关注着民族解放大业,也向往美好的爱情。譬如,《一个人的仇敌》中的孟安、刘秀丽既是执著于抗战的女英雄,又是浪漫爱情的追求者;既是战斗在反法西斯战场上的女英雄,又是十里洋场上的摩登女郎。作者细致刻画了孟安、刘秀丽与恋人初见时的微妙爱情心理以及得到爱情后的心情,充分渲染了女英雄温柔多情背后的豪情,也充分展露了豪情背后的温柔多情。回肠荡气的英雄气与浪漫缠绵的儿女情,就这样,赛珍珠成功地创造了一个雅俗共赏的抗战传奇,表达了自己对女性参政、参战的独特看法。

中国很多的抗战小说往往注重英雄行为的展示,缺乏发掘战争中人的隐秘的深层心理与生命本能的微妙的复杂性,而赛珍珠的小说能够关注到战争中的真实而复杂的人性以及由于社会环境的突变而引起的心灵变迁,从而显示其小说独特的文学价值。尤其是与同时期中国男性作家比,赛珍珠更关注中国女性的内心需求,更能深入到战时女性的内心世界中去,其抗战小说的独特魅力可见一斑。

《金花》中的女主人公金花是土匪首领,但她却有揽天下为己任的爱国精神,有着战胜各种艰难困苦的顽强人格,有着超乎寻常的胆识,不怕人也不怕神。她利用智谋和胆略,带领自己的队伍,以少胜多,屡战屡胜,成为当地最能杀鬼子的游击队,引起日军的高度恐慌,显示了女性强烈的民族意识。

可贵的是,赛珍珠还深入到这位抗战女英雄的内心世界中去,泼墨描写了金花的个人情感生活。金花丈夫是个土匪头子,但不幸去世。后来,她渴望着生活中能有一个男子与她携手同行,但又不愿意随随便便地给自己找一个男人,于是她就等待着,直到找到一个让她可心的男子为止。作者深入到了战时女英雄的内心情感世界中,去探寻人类真实人性。为了表现人类情感的丰富性,作者还写道,有一天,金花与日本军官谷相见,虽然两个人是仇敌,但却有一种莫名的相互倾慕的感觉。这种情感是战争中超越民族仇恨、超越国界的复杂的人类情感。当然,最终民族正义感压倒了刹那间产生的男女情爱心理。作者赋予金花这个抗战女英雄以常人的情感,细腻地描绘了女英雄丰富的情感世界,从而为世人绘制出一个真实动人的奇女子形象。由此可以看出,宏大叙事在女性视野中往往变得细微、感性,《金花》在宏大叙事之中交织着赛珍珠作为一个女性的独特感性体验。

4 结 语

作者没有像《群芳亭》、《大地》那样以家庭为中心描绘女性的温柔、顺从,而是置她们于广阔的社会大背景中,以民族的灾难唤醒中国女性身上隐含的民族责任感和人类固有的反抗精神。作者以女性独具的敏锐和细腻为人们展现了一个充满活力的奇妙的女性世界,表现了自己的女权思想。赛珍珠笔下的女性原本都有着安定的生活,战争的爆发打破了她们正常的生活状态,然而,战争也给予她们以成长的机会,让她们获得新生。在民族危难之际,中国女性表现出超乎常人的惊人的机智和勇敢,显现出追求自由,寻求自我的独立意识。赛珍珠在绘制中国人民抗战的辉煌画卷的同时,也描绘出了中国妇女解放的道路。

作为一名热爱中国的女权作家,她始终关注中国女性问题,关注中国女性自我实现的问题。但是,就像《女权主义与文学》这本书中说得那样:“女权运动不动用权力,也不抢夺权力和占有权力,它更倾向于消解权力的压抑,从而获得解放。”[5]赛珍珠认为:“男与女互相反对将破坏其他一切人生的联合。但到了他们彼此相助,到了他们一同工作时,基本和谐成立了。在这基础上可以建立一切他们所希望的。”[2]144所以,在《龙子》中,林郯与妻子、玉儿与丈夫,《老虎!老虎!》中的曼莉与“小老虎”等夫妻都是感情和谐,携手参战,表现出男女平等、和谐的女性主义思想。

赛珍珠的女权思想强调的是女性要独立,但又并不像有些极端女权主义者那样要求在独立之后与男人彻底决裂,也不主张以女性为独尊傲视一切男人,而是独立后和男人们并肩工作,共同建设美好家园,实现和谐社会,这是一种成熟的妇女观,赛珍珠不愧为“一位女权主义运动的先行者”[6]。她在70多年前提出的问题在今天看来仍有巨大的震撼力,尤其是对于今天处于事业家庭两难境地的中国妇女而言,更具有极强的思考价值和发人深省的启示意义。

参考文献:

[1]郭娟.赛珍珠笔下的中国女性与女性主义[J].长江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35(3):11-12

[2]赛珍珠.男与女[M].李木,译.上海:上海华美出版社,1945

[3]沐金华.人·女人·民族:40年代女性小说的主体意识[J].盐城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6,26(5):35-42

[4]张春蕾.文化际会中女性世界的裂变:对赛珍珠作品中女性形象的一种解读[J].江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11(4):41-45

[5]康正果.女权主义与文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11

[6]周卫京.赛珍珠女权主义创作意识形成探微[J].江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2,4(3):66-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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