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织女传说中牛意象的文化解读

2015-02-21 03:36樊小玲
关键词:牛郎织女牛郎织女

樊小玲

(华中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

牛郎织女传说中牛意象的文化解读

樊小玲

(华中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

在牛郎织女传说中,老牛兼具灵性与神性。牛所具有的任劳任怨,忠贞不二,甘于牺牲的优良品质,实则是朴实忠厚、忠诚正直的牛郎人格品质的延伸和升华。牛意象的加入,不仅推动了牛郎织女传说故事的曲折发展,赋予了该传说神奇瑰丽的浪漫色彩,而且以此寄托了中国底层劳动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之情。

牛郎织女;牛意象;文化解读

《洛神赋》有言:“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文选》《洛神赋》注云:“曹植《九咏注》曰:牵牛为夫,织女为妇。织女、牵牛之星,各处河鼓之旁。七月七日,乃得一会。”牛郎织女传说自诞生时起,一直以来,都以多种异文同时存在着。在流传最广的牛郎织女传说中,牛意象始终非常鲜明。换言之,牛在牛郎织女传说中的地位不容忽视。为此,笔者以牛意象为切入点,从传说文本的内涵与外延两个方面入手,尝试对牛郎织女传说中的牛意象进行文化解读,以挖掘其中隐含的文化功能和内涵。

牛郎织女本是存在于天庭的传说。任昉《述异记》有云:

大河之东,有美女丽人,乃天帝之子,机杼女工。年年劳役,织成云雾绢缣之衣,辛苦殊无欢悦,容貌不暇整理。天帝怜其独处,嫁与河西牵牛为妻。自此即废织纴之功,贪欢不归。帝怒,责归河东,但使一年一度相会。

这样一个天上的传说,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中,开始变得越来越美丽动人,并一点点走进人间,流传各地,最终形成了多个不同的文本。大体而言,牛郎织女传说“尽管故事情节有所不同,但是一般都少不了如下情节单元:①兄弟分家,牛郎与老黄牛相依为伴;②仙女到下界洗澡,牛郎藏衣裳;③牛郎织女成亲,生下一双儿女;④王母娘娘派兵捉拿;⑤牛郎挑起儿女追到天上,夫妻被分隔在天河两边;⑥七月七日鹊桥相会”[1](P129)。以上情节单元,构成了牛郎织女传说故事的基本框架,而其整个故事,又可以用一句话予以概括:地上牛郎巧遇天上仙女。于是,人间版的牛郎织女传说,便从这个巨大的悬念开始演绎。牛郎和织女之间的巧遇,已非《毛衣女》和《田昆仑》中世间男子和天女之间的,过于自然化的,完全偶然偷窥式的偶遇,而是有策划有目的的一种预谋,其中,老牛便是这次偶遇的谋划指点者。由此而言,牛郎织女传说中的这头老牛,已不再是一般意义上的牛,而是兼具灵性和神性的牛。这便是牛郎织女传说中牛意象所呈现出的文化特性。

“灵性”一词,2002年版《现代汉语词典》将其解释为:“指动物经过人的驯养、训练而具有的智慧。”以此反观人间版牛郎织女传说中的那头老牛,其确实具有相当的灵性。它不但懂人语,而且通人性。在牛郎织女传说中,当牛郎备受嫂嫂虐待,吃不好,穿不暖,还得干重活,睡牛棚时,老牛总是用温和的眼神看着他。有时候,老牛伸出舌头舔舔牛郎的手。有时候,见牛郎生气了,老牛就对着他摇摇头,劝他不要生气。牛郎心里想什么,还没说出来,老牛就好像已经领会他的意思似的,有时候点头,有时候摇头,有时候咧开嘴笑嘻嘻的。在关键的时候,老牛还能讲话。老牛透露天机,说自己是遭贬下凡的金牛星,并指点牛郎偷得织女的衣衫,从而使他得到美丽的仙妻。老牛还能未雨绸缪,在垂死之际,告诉牛郎,要把它的皮保留好,碰上什么急事,就披上它。老牛灵性的加入,使牛郎织女传说中,牛郎织女过于自然化的野合色彩消散殆尽,而尽显爱情的纯美与温馨;而老牛对弱者的同情与帮助,则为牛郎织女传说注入了一种感人的力量,使其葆有了鲜活的魅力。

牛郎织女传说中牛所彰显出的神性,则主要体现在牛的身份和行为上。在人间版的牛郎织女传说中,这牛非比寻常,集物性、灵性、神性于一身。其一,牛拥有天神化的身份。在一些版本的牛郎织女传说中,老牛自己开口说话,一本正经地告诉牛郎,它是天上的金牛星,因为仗义执言,支持牛郎和织女相爱,从而得罪了王母娘娘,故而被贬到人间。其二,牛拥有法术,披上它的皮就能上天。在牛郎织女传说中,当织女被天兵天将抓回天宫,牛郎一筹莫展之际,蓦地想起了老牛临终前的嘱托,于是把牛皮往身上一批(有的版本说是牛郎穿着用牛皮做成的皮鞋;有的版本说是老牛告诉牛郎,把它的皮做成一个袋子,里面装满黄沙,背上这个袋子就可以上天),把一双儿女装在箩筐里,用担子一挑,就飘飘然径直飞上天了。牛郎织女传说中老牛神性特性的赋予,在为传说增添瑰奇因子的同时,不仅展现了人们的奇特想象力,亦且昭示了中国底层劳动人民的美好愿望:当人们身处困境之时,自家的耕牛能施展无边的法力,帮助人们从容摆脱困境。

《古诗十九首》之《迢迢牵牛星》云: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此诗“将天上的一条星带称作天河,将天河两侧的两颗亮星称作牛郎织女,并按照农耕时代的特征,想象着他们的分离之痛”[2]。在这些未增加牛意象的初始牛郎织女故事中,我们只能凭借自己的想象力,来构想牛郎和织女当初是如何分离的。由于初始的牛郎织女故事中人物形象过少,且缺乏具体的推动故事进展的细节,故而这种想象是毫无凭借的。换言之,有一千个读者,就可以凭虚构筑出一千个不同版本的牛郎织女故事。至于其故事情节生动曲折与否,是否引人入胜,那得看我们的想象力是否丰富,以及构建故事文本的能力是否完备。而后起的牛郎织女传说,则将农家宝——农民所热爱的耕牛引入故事,不仅在牛郎织女之间架起了一座沟通的桥梁,而且以此为纽带,采用传奇化的手法,构造出了一个个生动具体的,令人瞠目结舌的故事情节。这些虚构的传奇情节,不仅使该传说展现了更为丰富的现实生活内容,创造出亦真亦幻的艺术效果,且都发生在传说结构的关节点上,成为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不竭动力。

牛郎织女传说文本中的牛,尽管是以动物的姿态出现的,但它已超越了自然界原来的动物属性,深深地打上了人和神的印记。牛郎织女传说中的牛,任劳任怨,为助牛郎上天,而甘愿牺牲自我,对牛郎忠诚可鉴,忠心可嘉。在王母娘娘这个阻扰爱情自由的人物面前,这金牛大仙挺身而出,为牵牛星说了一句公道话,却遭来贬落人间的厄运。纵使下到凡间,它也甘愿为成就牛郎和织女幸福美满的爱情做出牺牲,而不是与王母娘娘这类阻扰势力同流合污,沆瀣一气。忠诚与正直,始终是牛郎织女传说中牛的主要人格品质。与此相类,在故事文本中,牛郎尽管受尽嫂嫂的百般虐待,可他却选择了逆来顺受,自始至终,都没有做出过任何伤害嫂嫂的事。在老牛的指点下,他去银河边偷织女的衣服,显得那么的胆怯。在和织女的交谈过程中,他吞吞吐吐,显得那么的朴实忠厚。在和织女成婚之后,他外出田间耕作,又显得那么的勤劳踏实。忠诚与正直,始终是牛郎织女传说中牛郎的主要人格品质。由此可见,文本所赋予的牛意象的人格品质,并非画蛇添足,实则是以此与牛郎的人格品质相互映衬,进而彰显出牛郎正直高尚的人格品质。从这一角度而言,故事文本中牛形象的塑造,是为了更好地衬托出牛郎的形象,是牛郎忠诚正直人格品质的延伸和升华。

无论是在天庭版的牛郎织女传说中,还是在人间版的牛郎织女传说中,牛郎都不是世间平凡的男子。在文本中,他原本就是天庭里的牵牛星,只是遭贬下凡。他和织女都是尘缘未尽的天神,注定要在人间演绎一段新的爱情故事。在本文中,这头天神化的老牛,其功用则是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起到故事核心线索的作用。具体而言,牛的功用可从三个层面见出。其一,牛郎——助手。站在牛郎这一角度看,老牛既是他的好伙伴,又是他的得力助手。当牛郎与兄嫂分家时,只有老牛陪伴着他。当牛郎遭遇困难时,又是老牛挺身而出,为他排忧解难。这不但体现在它指点牛郎偷得织女衣衫上,更表现在它嘱咐牛郎在其死后定要把它的皮保留好。这为日后牛郎在危难之际得以顺利渡过难关,提前做好了准备。不仅如此,如若追溯到前身,二者之间本也有着紧密的关系:金牛星(老牛)支持牛郎织女相爱,不仅仗义执言,不惧王母娘娘,而且甘愿承受贬下凡的厄运,始终无怨无悔。其二,兄嫂——困境。当牛郎和兄嫂分家,嫂嫂连老牛也不愿意给他时,老牛从门外走了进来,对着嫂嫂大吼了两声,好像是示威,吓得嫂嫂面如土色,慌忙改变了主意,于是答应把牛分给牛郎。这一情节设置,成为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关键。其三,织女——合作者。在天庭,当牛郎和织女相爱遭反对时,金牛星不畏权贵,仗义支持牛郎和织女的相亲相爱,认为织女是个好姑娘,“心灵手巧织技高,容貌出众心肠好”[3](P229)。在人间,老牛不仅指点牛郎去碧莲池偷织女的衣衫,从而使得牛郎和织女能够在人间再续其前生未了缘;而且在自己油尽灯枯,即将死去之时,还嘱咐牛郎把它的皮保留好,碰上什么急事就披上它。这又为牛郎能够上天追赶织女,提供了先决条件。于织女而言,老牛是她的合作者。不论是在天上,还是在人间,它都支持其与牛郎相爱,并愿意帮助成全他们。由此可见,牛意象作为牛郎织女传说故事结构上的一个关节点,串联起了整个故事情节,成为故事发展必不可少的核心线索。

牛郎织女传说是一个牛助型故事。这类以牛作为神奇力量化身出现的故事,往往具有深厚的文化内涵。此类故事,植根于原始思维的沃土。在原始先民眼中,牛是一种异于人类的自然力。面对这种异己的力量,原始先民首先表现出的应该是一种畏惧心理——对野牛天生神力油然而生的敬畏之情,并由此衍生出对牛的图腾崇拜。据相关史籍记载,炎帝其人,即为“人身牛首”。这是上古时牛图腾崇拜的显见例证。在对牛郎织女传说予以人类文化学解读时,王红旗认为,牛郎是农耕部落的代表人物,“炎帝族以牛为图腾,以农业为重要生存手段”[4]。“上周时期的青铜器上,以神牛为图案的屡见不鲜。”[5]尔后,随着认识的深入,人们渐渐地发现,野牛也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可怕。于是,人们开始驯服牛。清代陈昌治刻本《说文解字》云:“牛,件也;件,事理也。”牛是一种大牲口,能耕田。这是原始先民将野牛圈养驯化成家牛的结果。随着牛的被驯化,牛变成温顺的可供人支配的得力家畜。当此之时,牛便由原来的异己力量,变为人类自身力量的一部分,成为人们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重要工具。“牛给人类带来的好处,使它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发生变化,成为崇拜的对象。”[6]人们对牛尊崇有加,甚至顶礼膜拜。在古代隆重的祭祀典礼中,牛、羊、豕三牲全备为太牢,用于天子祭祀社稷。若只有羊、豕而没有牛,则为少牢,只能用于诸侯祭祀。可见,有牛与无牛,代表了地位尊卑不同级别的祭祀。及至牛耕技术的推广,耕牛大大节省了人力,人们更是把牛看作宝。牛由此成为忠诚、善良、任劳任怨的象征。华夏先民对牛的信仰与崇拜,伴随着牛文化的发展而积蓄流传,甚至在物质形态变更以后,作为精神意象的牛,还存在于人们的风俗活动和文字中。从始于南宋的打春牛风俗(农历立春的前一天,人们用泥土做成春牛,放在自家门口,等第二天立春了,用红绿鞭子抽打)中,我们便可以见出牛文化在民俗活动中的烙印。打春牛意在策励农耕,催耕迎春,是农耕国度一种特有的风俗,是牛文化在民俗活动中的具体显现。与此相关,民间还有送春牛的习俗,即在立春前后,人们拿着木刻版印春牛图,逐村逐户唱送,以此预兆丰收。在流传至今的许多成语当中,牛更是无处不在,比如,人们以九牛二虎之力比喻极大的力量,以汗牛充栋比喻书籍很多,以庖丁解牛比喻游刃有余等等。总而言之,在人类社会发展史上,牛与人类的生产、生活都密不可分。正是在这一意义上,牛郎织女传说中引入牛助人这一情节,不仅折射出了牛与人密不可分的关系,更呈现出牛文化的深厚内涵。

按照马克思主义美学观点,劳动创造了美,劳动是美的本原。耕牛是农家之宝。几千年来,它默默地为人类耕耘,从不索取回报。惟其如此,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对牛喜爱有加,有以牛为名者,如春秋时期孔子的诸多弟子里,几位名叫耕的学生,都以牛为字,如冉耕字伯牛,司马耕字子牛等;有以牛为姓者,《风俗通》:“汉有牛崇为陇西主簿。”有以牛为歌舞之饰者,《吕氏春秋·古乐篇》:“昔葛天氏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阙。”此处的“牛尾”,应该是一种伴舞的器具,或者说是舞蹈时的一种装饰。时至今日,在某些少数民族的服饰中,依然还保留有头戴牛角的装饰。不仅如此,人们还将其用于悦志悦神的精神娱乐活动中。人们把炎帝这位教百姓耕作,尝遍百草的英雄,按照当时的审美标准,比附成“牛首人身”的形象。在道教传说故事中,道家始祖老子的坐骑就是一头青牛。老子骑着青牛出函谷关,西游秦国。正是这样一种由对牛的惧怕、敬畏、崇敬之情衍生出来的以牛文化为核心的审美标准,决定了牛郎织女传说中老牛形象的产生,并最终使该传说成为牛助人型故事文本。在牛郎织女传说中,牛郎和织女男耕女织,而耕牛则在很大程度上,为这种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生活方式,提供了巨大的便利。立足于这一角度,把牛助人引入故事情节,表现出人们对农耕生活的审视和思考,对牛以及牛文化的热爱和推崇,充分彰显出了当时人们的审美标准。在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农耕时代,耕牛给人类带来了很多好处,所以,农民热爱耕牛,把它当作农家宝看待,甚至还在耕牛身上,寄托自己的生活理想。当其生活遭到坎坷时,农民便容易产生求助于耕牛的幻想。于是,在牛郎织女传说故事中,人们便会很自然地希望牛发挥神奇的作用,帮助牛郎渡过难关。正是这一意愿,成就了牛郎织女传说的美丽与神奇。

“文学创作不仅与作家及其人生经验有关,而且还受历史文化传统和文学惯例的影响。”[7](P148)中国文化里有着悠长的悲悯意识,故而中国的文学艺术也有着浓厚的悲悯色彩,因此,根植于中国文化的民间传说,也深受中国文学悲悯传统的影响;况且,中国四大民间传说本身,便具有浓重的悲剧色彩。“‘悲剧性’是悲悯意识产生的根本因素,它具有必然性。”[8]在梁山伯与祝英台传说中,梁山伯和祝英台生前相爱却不能相守,死后双双化蝶,翩翩而飞,成双成对,羡煞旁人。蝴蝶意象的设置,是利用人们的悲悯心,为其悲剧爱情故事添上的一条令人向往的光明的尾巴。在牛郎织女传说中,牛意象的构造,亦与梁山伯与祝英台传说中蝴蝶意象的设置,功用相同。为了淡化牛郎父母双亡的悲剧命运色彩,故事在牛郎与哥嫂分家之后,便让老牛陪伴在牛郎身旁。平时,老牛是牛郎的好伙伴;危难之际,老牛又是牛郎的得力助手。为了冲淡牛郎织女爱情的悲剧色彩,人们便充分展开想象,让牛郎披上老牛的皮腾云驾雾,飞上天去追赶织女。在牛郎织女传说中,老牛作为一个特定的意象存在,不仅表达了人们对受难者的同情,体现了人们对人生受难意识的自我关照,亦且寄托了人们救赎众生的美好愿望。

[1]黄景春.民间传说[M].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2006.

[2]王兆鹏,李中华,等.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M].武汉:武汉出版社,2005.

[3]孙月星.中国四大民间故事集[M].南京: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

[4]王晓渔.牛郎织女的五种解读[J].小康,2005(4).

[5]王作良,许梅.牛郎、织女原型与农耕文明关系考论[J].咸阳师范学院学报,2010(3).

[6]傅瑛,丁爽.中国牛神话传说初探[J].信阳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2(2).

[7]王先霈,孙文宪.文学理论导引[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

[8]罗维.论中国文学之悲悯意识[J].求索,2007(11).

特约编辑 孙正国

责任编辑 韩玺吾 E-mail:shekeban@163.com

The Cultural Interpretation of the Cattle Image in the Herd Boy and the Weaving Girl

FanXiaoling

(CollegeofChineseLanguageandLiterature,CentralChinaNormalUniversity,Wuhan430079)

The old cow with spirituality and divinity in the Herd Boy and the Weaving Girl has a bear hardship without complaint,loyalty,good quality of sacrifice,is actually extension and sublimation of these qualities. Adding cattle imagery,not only to promote the tortuous development of the Herd Boy and the Weaving Girl,gives the legend magnificent romance,but also to express the low-level labourers’ hopes for a better life.

the Herd Boy and the Weaving Girl;cattle imagery;cultural interpretation

2015-01-22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科研项目(2013)

樊小玲(1989—),女,江西南昌人,硕士研究生。

I277.3

A

1673-1395 (2015)03-0012-04

猜你喜欢
牛郎织女牛郎织女
《牛郎织女》故事梗概
七夕节
——坐看牛郎织女星
羊宏诗联二首
牛郎给织女 发一封E-mail要多少年
牛郎织女
牛郎织女渡鹊桥
牛郎织女
吟织女图
是织女,更是吃货
08版鹊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