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多”是谁——《等待戈多》意象浅析*

2015-03-28 15:35
菏泽学院学报 2015年3期
关键词:戈多上帝



“戈多”是谁——《等待戈多》意象浅析*

欧炫佑

(湛江师范学院基础教育学院,广东湛江524037)

摘要:贝克特的剧作《等待戈多》自问世以来,一直是人们心目中热议的话题。戈多究竟是谁,至今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上帝,有人说是类上帝,有人说是波卓,更多人认为该剧的重点不在“戈多”,而在“等待”。但“等待”的意蕴可以是不确定而多元的,在探索的过程中体味探索的过程或许才是人们最终追求的。

关键词:戈多;上帝;类上帝;波卓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西方出现了一种有悖于传统戏剧的新型戏剧——荒诞派戏剧。它产生于法国,后来在广泛的影响下吸引了欧美大批的追随者而最终成为西方战后最有影响力的戏剧流派之一。其中法国的尤奈斯库和贝克特是该戏剧流派中最杰出的代表作家。《等待戈多》是荒诞派戏剧的奠基之作。

荒诞派戏剧和《等待戈多》

1882年,当尼采破天荒地喊出了一句:“上帝死了”的时候,他的本意是他创造的“超人”代替了“上帝”的位置。但意想不到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向世人证明了“超人”统治的世界是可怕的毁灭。西方民众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精神家园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毁灭,他们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尴尬的荒诞境地:“上帝死了,我们还能相信谁?我们的人生目标在哪里?千年以来一直信奉上帝的西方人陷入了失去精神家园的怪圈而焦虑、迷茫。“荒诞派”戏剧也就在这个时候应运而生了。

“荒诞“一词源自于拉丁文,意为不合常规、毫无意义。“荒诞”一词也是荒诞派作家的独特的结构文本的方式。——一种全新的忽略情节、动作的艺术形式。

其实,对于“荒诞”的感受,人类从有意识开始就已经存在,但他们从未意识到这是“荒诞”。因为认识程度的限制,他们始终认为荒诞源自于万能的“救世主”的控制。直至尼采宣布了上帝已死的时候,人们才开始思考体味原生态的“荒诞”。萨特认为荒诞在于偶然性,而加缪则解释得更具体:“一个哪怕可以用极不像样的理由解释的世界也是人们感到熟悉的世界。然而,一旦世界失去了幻想与光明,人就会觉得自己是陌路人。他就成为无依托的流放者,因为他被剥夺了对失去的家乡的记忆,而且失去了对未来世界的希望。这种人与生活之间的距离,演员和舞台之间的分离,真正构成“荒诞感”。[1]6虽然加缪一再否认自己是存在主义者,但他的哲学思想里的人类责任担当、鄙视“荒诞”的要点与存在主义思想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在《西绪福斯神话》中描写到西绪福斯因被诸神惩罚,于奥林匹亚山脚下日复一日地把巨石推上山顶,但无论如何努力,巨石最终总是又滚回山脚下。徒劳而看不到止境的工作是可怕而令人绝望的。但西绪福斯始终没有放弃过努力,他微笑着面对这一切。这揭示了人类与生俱来的荒诞感和永不休止地处于荒诞中。但人们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以蔑视的态度积极面对。而荒诞派戏剧在萨特、加缪的“荒诞”基础上继续发展,把荒诞推向一切包括语言、文字形式,无处不在的荒诞成了普遍的意义。存在主义哲学是荒诞派戏剧最基本的哲学基础,它的文学传统就是反传统,这和过往的现实主义戏剧有非常大的区别。所以我们不能用传统的戏剧理论和评价模式来对它进行评价。他们认为不幸是最可笑的,正是在承受了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和折磨的时候,才会发出无可奈何的笑。所以他们的作品往往在表面的喜剧形式下表现出深深的悲凉,他们尝试把现代人的困乏变成亢奋。贝克特的剧作受到美林特克和契科夫的影响,人物几乎都是沉默的,如果讲话,也是毫无逻辑的。他们的对话不是为了交流,而是纯粹在表达人物的孤独。所以人物之间的语言是支离破碎,无法进行正常的交流,他们用独特的语言表达出内心的孤独、焦虑、恐惧、固执、烦躁,用非理性的语言来折射内心感受,在这一点上,贝克特和尤奈斯库是很相似的,这也是荒诞派剧作的基本特征。其实,尤奈斯库虽为荒诞派剧作的开山鼻祖,但和后来的逐渐走向成熟的贝克特和阿达莫夫等剧作家在表现方面还是有所不同。尤奈斯库笔下的主人公例如《椅子》当中的自杀的老年夫妇、周围人皆变为犀牛,独剩其身的贝兰吉等和贝克特作品《等待戈多》中的流浪汉还是有原则上的不同的。他笔下的孤独者是众人皆醉我独醒,这种孤独是更加悲凉和无助的,他们有自己的同类,但是同类们却不把他们当作同类。当然他笔下的异化是自愿的,和卡夫卡笔下被迫、不情愿的异化是不同的。而贝克特的流浪汉们在他们的心目中,还是偶尔涌现出先驱孤独者的荣誉感的,他们认为自己代表着全人类,认为自己具有天然的责任感。后来,美国著名作家阿而比发表了《动物园的故事》,剧本人物设置和《等待戈多》很相似,两个主人公组成了一个空虚寂寞的世界,人物的语言、情节也是荒诞不经的,但是阿尔比笔下的语言具有浓厚的美国色彩,而且对于如何消解人类的孤独和沟通障碍这个问题上,他认为死是最好的办法,这点他和贝克特的《等待戈多》是完全不同的。

1952年,当贝克特通过《等待戈多》把无处不在的荒诞感展现给世人时,得到巨大反响。

《等待戈多》的故事情节非常简单,在一条破旧的小路上,流浪汉爱斯特拉冈(简称戈戈)和弗拉季米尔(简称狄狄)坐在枯黄的土墩上嘟囔着要等待戈多,至于戈多是谁,为什么要等待戈多,他们说不知道。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们遇到了波卓、流浪儿等人,枯树长出了几片新叶,似是见到了希望的星星之火,最后却发现一切只是幻想,戈多始终没有出现。但他们坚信戈多会来,并打算继续等下去。

时至今日,《等待戈多》作为荒诞派戏剧的定音之作,关于“戈多”的意象分析仍有可以研究的空间。“戈多”究竟是谁?仍然是众说纷纭。

戈多是谁

戈多是上帝吗?有人认为,戈多是上帝,因为在剧中表现出了浓郁的《圣经》意味。当狄狄和戈戈无聊地在磨嘴皮子的时候,偶尔会谈到有关“忏悔”的话题:

狄狄:我们要是忏悔一下呢?

戈戈:忏悔什么?

狄狄:……咱们用不着细说。

戈戈:忏悔咱们的出世?

……[2]6

为什么要忏悔人的出世?有人提到作者贝克特生于1906年4月13日星期五,这对于信奉基督教的人来说,是一个神秘而黑色的星期五,和“基督受难日”有某种内在的联系。所以作者内心一直被基督教的“原罪”思想所困扰。《圣经》中讲到人类的祖先亚当和夏娃偷吃了禁果,从而世代子孙在出生时都被上帝定义为“有罪之人”,此谓之“原罪”。正是由于有罪,所以人类在人生旅程中要时刻要求在忏悔中获得救赎。原罪和救赎成为基督教义中基本的辩证关系。而狄狄和戈戈忏悔自己出生是有罪的,也就隐含了基督教义中的“原罪”思想。

但戈戈和狄狄在讲完了这番话之后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是轻浮而不确定的。而且到了最后他们等待上帝这件事情也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这种对待上帝的态度和获得救赎的结果是飘渺而虚无的。这与基督教义里信徒对上帝的绝对信任和救赎能最终实现的说法是大相径庭的。如果他们相信思想当中那位有绝对能力的上帝的话,上帝是一定会回来的,而且他们的忏悔也是一定会得到救赎的。所以“戈多”是上帝的说法还是不太可信。

戈多是类上帝的万能之主吗?也有人说戈多是类上帝的万能之主。二战后的西方可以说是满目疮痍,既是生存家园被毁灭,也是精神家园被毁灭。回想起尼采的上帝已经死了,人们内心对于上帝的坚持逐渐动摇。如果上帝有用,为什么我们会陷入这场万劫不复的毁灭中去呢?如果上帝听得到我们的呼救,为什么不能拯救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呢?所以上帝已经救不了我们了。

狄狄:每一个人,他们就知道这一本《圣经》。

戈戈:人们都是没有知识的混蛋,像猴儿一样见什么学什么。

……

狄狄:咱们明天上吊吧,除非戈多来了。

戈戈:他要是来了呢?

狄狄:咱们就获救啦

……[2]16

从这里我们似乎可以嗅到一点类上帝的气味,我们在这里暂且可以称其为“上帝二”。这位“上帝二”不同于“上帝”,且暂时还未能被大多数人认知,但他具有类上帝的特质,他具有深不可测的超能力,甚至具有比上帝更高超的控制力,能够拯救戈戈和狄狄于水深火热之中,否则他们就只能绝望上吊。但戈戈和狄狄的水深火热显然不是指生命的被威胁,因为剧中尽管他们衣衫褴褛,但并没有强调他们的生命被剥夺,终归是能够简单地存活着。同时,剧中也并未看出他们对物质有太多的渴求。剧中多次反复强调的是东拉西扯、絮絮叨叨的对话,突兀、不协调的动作,荒诞不经、支离破碎的故事情节。他们渴望类上帝救赎的是他们的精神家园,这种等待和渴望是更高层次认识上的。

但救赎成功了吗?显然到了剧终,这个问题也没有解决。这就说明了对于类上帝的寻找终归不能解决他们的问题。

戈多是波卓吗?也有人提出波卓是戈多,理由是戈戈和狄狄曾经认为波卓是戈多,追着他跑。可是我们细读文本就会发现,波卓并不是戈多。波卓的出现是和另一个人物——幸运儿联系在一起的。第一次出场的时候,波卓是以一个奴隶者的形象出现的,他牵着奴隶幸运儿来到了戈戈和狄狄的跟前,但狄狄和戈戈看着他失声直呼“戈多”。但是第二次出场的时候,波卓已经成了一名瞎子,依然是和幸运儿一起来到了狄狄和戈戈的身边。相似的是,戈戈和狄狄依然把他错认为戈多。虽然两次都被错认为戈多,但波卓两次的表现是不同的。第一次被误会,波卓虽然也说自己是被误认的,但是他的语气如同统治者一样不容置否,他说戈戈和狄狄在他自己的土地上去等待戈多,暗示他是这个世界的主人,而戈戈和狄狄也称呼他为老爷。但转眼间,第二次出现的波卓已经成为了瞎子,一个拼命呼救需要帮助的瞎子,幸运儿也由他的随从奴役变成了引路人。著名的文学批评家雷蒙·威廉斯认为:波卓和幸运儿属于实干和行动的世界;狄狄和戈戈属于放弃和等待的世界。从终极意义上讲,这两种反应并没有高低之分:旅行者倒下了,而流浪汉在失望中等待。[3]153在第一幕剧中,戈戈和狄狄一起等待戈多,波卓和幸运儿作为旅行者出现了,但他们最后只是生命中的过客,很快就离开了,剩下的只有坚守诺言继续等待的戈戈和狄狄,等待着一个不守诺言的戈多;在第二幕剧中,波卓和幸运儿依然是作为旅行者出现了,但是两人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只是坚守诺言的戈戈和狄狄依然在等待。这两组人的心态显然是不同的,旅行者表现的是剥削和被剥削,但最终会自我消亡。如波卓开始的时候像奴役畜生一样奴役幸运儿,可是后来他瞎了,变成了被绳子牵着的人,说明这种统治和被统治的方式,是可逆转但不会消失的。而戈戈和狄狄是作为坚守的失落者存在的,虽然他们互相埋怨、烦躁不安,但一句“习惯是了不起的麻醉师”隐喻了他们是愿意坚守等待的。两组截然不同的关系,只是为了表现人类整体状况中的冲突,等待是唯一的发展,虽然在过程当中隐含默默的失望,但是这种古老而深厚的悲剧节奏正是人类一直都走不出的怪圈。

“等待”是《等待戈多》的核心

《等待戈多》从上演到剧终,“戈多”始终没有出场,但两个流浪汉戈戈和狄狄始终围绕着他来进行活动,戈多是一条线索。虽然整天吵着等待戈多,但戈戈和狄狄说自己和戈多并不熟,甚至是见了面也不认得他,但又似乎在哪个地方曾经见过他。剧中提示了一个点,说戈多来了,他们就得救了!这说明戈多是能够让他们拥有精神支柱的,而且支柱并非之前的上帝或类上帝。他们志不在等到这位“精神支柱”,他们志在等待的过程和等待的决心。

在这个荒诞的世界当中,戈戈和狄狄代表了人类出场了,全人类在他们耳边震响的求救声不断在叩击他们的内心:告诉他们在那一刻,全人类就是他们,不管他们喜欢不喜欢!代表全人类的意味在这里已经非常明显了。虽然他们因此也会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使命感,但他们的等待显然还未能被全人类所认识,他们是孤独的先驱,因未能被理解而烦闷。所以他们不停地重复着荒诞的动作,即使他们无法和世人沟通,得到大家的理解,但他们确信自己是代表这全人类等待着戈多,不管如何的寂寞和无聊,他们都不会离去,因为他们在等待戈多,可以看出他们的决心非常的坚定。

因此,狄狄和戈戈看似愚不可及的行为却给了人们强烈的心灵震撼。等待着戈多,他们的人生便有了希望,而这个希望不单是他们自己的,也是全人类的。戈多可以是不具体的,不是上帝,也不是类上帝,或许等待戈多的真正意义不在戈多而在“等待”。这个“等待”体现的是生活的本质,我们不追求结果,我们期待过程。在人类文明的整个发展过程中,人与自然、社会之间的关系是一个至今也没能完全解开的神秘之结。人于其中依然是乐此不疲地寻找,或许,这就是人类的特质,寻找另类的快乐,痛并快乐着。即便一生都等不到戈多,又有什么关系呢?希望依然在下一站,人类还是有希望的,只要心中有等待,存在并有了意义。这也体现了作者心中的存在主义和人道主人观念。

戈多一定会来吗?或者来,或者不来,或者“明天”就来。“明天”是对于不确定的将来的无限延长的等待,是一种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的抽象概念。人的生命相对于博大的宇宙来说,只是其中微不足道划过的一点。等待的明天意味着生命的消磨,而这种消磨在整个宇宙空间来讲是不着痕迹的。人的渺小,注定了要陷入不可挣扎的命运怪圈中,周而复始地等待“明天”。人类的悲剧和宿命注定了等待是永远没有尽头的。但这绝不动摇人类继续等待的决心,狄狄和戈戈在继续,我们也在继续……也正是人类的这份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的坚持,才创造了不可磨灭的伟大文明,这也是人类和命运的一种胜利。

无望中的希望

当西方人在二战中失去了对上帝的信任的时候,经历过无穷无尽的痛苦,舞台上肮脏不堪的背景,枯黄的小树,荒诞毫无逻辑的流浪汉……都是向我们展现了他们令人窒息的生活,是破败而无望的,但是作品始终都向我们透露出一种信息:绝处逢生,无望中有希望。

虽然,失去了上帝的照拂,重新去寻找精神支柱的道路并不容易,但只要坚持等待,希望总是有的。狄狄和戈戈的性格中也有惰性、退缩等人类特质,所以他们也时常会在瞬间涌现出退缩、放弃、绝望的感觉,但是总是在关键时刻得到提示:戈多很快就会来到,请大家耐心等待;已经枯黄等死的老树一夜之间长出了四、五片叶子,所有的这些,都告诉了人们戈多将会拯救大家于无望中看到希望。

这种于无望中寻找希望的设计其实是人类在绝望的生活中挖掘出来支撑他们继续生活的,虽然他们知道这种希望实现的可能性很小。当生存的空间已经沦落为一片荒原的时候,他们已经忽略了自己所生存的空间了,似乎他们就是存在于宇宙空间的生物,周围一切的物化都与他们无关,和周围的人由于缺乏沟通的载体,也无法进行有效的沟通。他们看似相互陪伴,其实他们并未真正理解对方,走进对方的世界,他们只是彼此确认对方的存在。他们把自己关闭在自己的世界和空间里,但即使孤独,他们也相信自己是可以在等待中找到生存的意义。无望不等于绝望,无望总比死亡好,物极必反,无望过后或许就萌发了希望。坚信戈多会来,他们会变得更加勇敢、更加坚定,这是引导他们走过艰难、困苦的另类的积极方式。

结语

对于戈多是谁这个问题,学术界一直众说纷纭。贝克特自己也说,如果知道戈多是谁,他早就在剧本上写出来了。因此,戈多可以是我们心中构想的任何形象。朱光潜先生说过,语言中的文字是代表观念的一种符号,本身也并无意义,媒介不是感性而是观念性的。也就是说,语言通过符号间接引起对事物的观念。[4]78作者将支离破碎的文字再创造而产生的荒诞感让我们仿佛置身于荒诞世界,似乎在无数次接近真相,却又始终无法揭示真相。读者从中体会到思考之美,追求之美,朦胧之美。生活中正是有缺陷,才有创造美的可能。从艺术审美效果来讲,戈多的不确定性,正是作者的匠心独运,这种独特的意蕴能激发后人去思考属于自己的“戈多”。100个人心目中会有100个哈姆雷特,艺术的可塑性也正是人们最难以忘怀的地方。

参考文献:

[1]加缪.西西弗的神话[M].杜小真译.三联书店,2007.

[2]贝克特.等待戈多[A]//外国现代派作品选[C],袁可嘉等编,北京燕山出版社,2005.

[3]雷蒙.威廉斯.现代悲剧[M].丁尔苏译.凤凰出版传媒集团译林出版社,2007.

[4]朱光潜.谈美书简[M].江苏:江苏文艺出版社,2007.

(责任编辑:谭淑娟)

Who is Godot——The Imagery Analysis of Waiting for Godot

OU Xuan-you

(Chinese Department of College of Elementary Education in Zhanjiang Normal University,Zhanjiang Guangdong,524037)

Abstract:Waiting for Godot written by Beckett has been a hot topic among readers since being published,and many studies on its imagery analysis have been carried out.However,people never reach a consensus on Godot’s character.Some believe Godot is God or alternative God,while others take it as Pozzo.More people think the play 's focus is not on Godot but on Waiting for,the implication of which is uncertain and diverse,though.Regardless of all these,the satisfaction of exploration in this process is what readers are trying to pursue in the end.

Key words:Godot; God; alternative God; Pozzo

作者简介:欧炫佑(1983-),女,广东湛江人,湛江师范学院基础教育学院中文系助教,硕士,主要从事外国文学研究。

*收稿日期:2015-03-15

文章编号:1673-2103(2015) 03-0044-04

中图分类号:I565

文献标识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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