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模仿说看亚里士多德《诗学》中的“悲剧”理论

2015-03-29 08:35张倩倩
哈尔滨学院学报 2015年8期
关键词:亚里士多德柏拉图诗学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004-5856.2015.08.004

[文章编号]1004—5856( 2015) 08—0018—05

[收稿日期]2014-11-18

[作者简介]张倩倩( 1988-),女,陕西洛川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美学原理研究。

在亚里士多德的众多著作中,没有哪部像《诗学》般受到诸多研究和关注。亚里士多德的《诗学》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一度被埋没,直到十五世纪末才得到重视,它以其独特魅力成为学者关注的焦点。如今已经有大量的学者们考证过《诗学》,认为它是古希腊文艺辉煌成就的总结。车尔尼雪夫斯基在《论亚理斯多德的〈诗学〉》称亚里士多德是“第一个以独立体系阐明美学概念的人,他的概念竟雄霸了两千余年”,称他的《诗学》“是第一篇最重要的美学论文,也是迄至前世纪末叶一切美学概念的根据”。本文试图从“模仿说”出发把握亚里士多德《诗学》中的悲剧理论。

一、《诗学》的文本特点及问题

人们对历史文本的解读,不仅受其所处时代的“舆论气候”影响,还有著者不同的“个人视角”遮蔽——这是现代解释学普遍关注的核心问题。具体就亚里士多德的《诗学》而言,由于语言的问题和它文本自身的一些特点和问题,人们对它的解读更是易陷入分歧,且经常会走向这样两种极端:要么谨小慎微,乏善可陈;要么自以为是,肆意发挥。后一种情况在现代学术旨趣的引领下尤其普遍。 [1]因此,在具体进入亚里士多德的《诗学》之前,有必要对它文本的一些特点和问题简单介绍如下:

第一,译名问题。由于希腊文距今年代久远,其中很多词汇如今很难找到准确的翻译,这甚至表现在《诗学》译名上。在国内,现在较为公认的译名是出自罗念生先生的“诗学”,重在诗学理论,而《诗学》也因此被归属于美学或文艺学著作。但近年来姚介厚等一批学者则提出“论诗术”这种译法,即是“论诗的技艺”( Poietike Techne)。这一译法因为考虑到“诗( poietike)”在希腊语中有两个基本含义:做,行为;诗,写诗。它更为强调“诗”作为实践技艺的一种,意在“行为”。故而这部分学者才选择将其译为“论诗术”。为叙述方便,本文还是采用流行的译法——《诗学》。

第二,写作方式。现存《诗学》似有残缺,行文逻辑略显凌乱,语词晦涩,文本较为生涩,被公认为是亚里士多德作品中最为残缺、最为难懂的一本。故而,有人提出《诗学》乃亚里士多德针对其吕克昂学园学生所作,近似于学生的上课笔记,教学用的讲义、讲稿之类。即便文本稍显残缺,《诗学》并未因此变得无足轻重,它的重要地位受到诸多学者的认同。简言之,亚里士多德的《诗学》阐释的诗歌理论,和他的第一哲学、知识论及伦理思想有内在联系,是他的哲学体系不可或缺的一个组成部分。

第三,文本内容。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谈及诗的分类时,提到有悲剧、喜剧和史诗。而现存作品中喜剧部分仅是粗略概述,并未作详细介绍,悲剧和史诗则分别逐一详尽描述,篇幅众多。故而,一说,《诗学》共两卷,第二卷已经失传,现存《诗学》有散佚和残缺,其中或有喜剧部分在流传过程中不幸遗失。又一说,并无第二卷,现存《诗学》即为全本。

《诗学》现存二十六章,文本主要论及悲剧和史诗。就现有文本看,《诗学》中亚里士多德明确肯定悲剧优于喜剧。同时,他也将悲剧和史诗作了比较,得出结论:“悲剧能在较短的时间内产生艺术的效果,达到模仿的目的。” [2]由此可见,亚里士多德认为,相比史诗,悲剧更富表现力,因此,《诗学》的关键内容便是“悲剧”。总的来说,如何理解亚里士多德所提出的“悲剧”理论,如何理解和把握其“悲剧”的内涵,尽可能准确地搞清究竟什么是“悲剧”,对我们理解整部《诗学》至关重要。

二、诗与模仿

在本文的第一部分我们提到了,“诗( poietike)”在古希腊语中有两个基本含义:做,行为;诗,写诗。因此,诗人是“制作者( poiedes)”。另外,按照亚里士多德的观点,诗属于“制作的知识”,这与另外两个“静观的知识”和“实践的知识”共同构成他关于知识的分类。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一书中充分使用了“诗”的这两种含义——“诗”就是在模仿( imitation),在模仿一种行为(做)。 [3]由此也可以看出,在亚里士多德那里,诗与模仿密切相关。

模仿是《诗学》中的一个核心概念,也是受到争议最多的概念之一,有的情况下又可适当地被翻译为“表征( representation)”。要理解亚里士多德的诗学观念,首先要理解“模仿”。“模仿”一词并非由亚里士多德首创提出,他的模仿观念延续了古希腊的一贯传统,更是鲜明地受到其师柏拉图的深刻影响。古代美学中,“模仿”被极为广泛地使用,在这种使用中,现实世界被看作是文艺的蓝本。赫拉克利特( Heraclitus)曾说艺术模仿自然。德谟克利特( Democritus)认为人因为模仿鸟类才学会了唱歌。柏拉图的“理念论”对模仿说有发展,认为艺术作品,“与真理隔着三层”,是“摹本的模本”,并否定了艺术世界的真实性。同时,由于古希腊的“模仿”是将艺术创作与现实世界紧密相联,与现今意义上的“模仿”不同,它并非是一种僵硬、机械的,与独创性相对立的概念,而是指“同工业制作相对立”。柏拉图在他的《理想国》中讲,画家“既然不能制造实际存在的东西,他就不能制造真实体,而只能制造某种近似真实体的外形”。 [2]( P596)可见,“模仿”并非指我们今天所说的流水作业生产的毫无特色的工业产品。

“模仿”,即再现,是人固有的倾向。“模仿”说一经出现便长期大行其道,直接与现实的伦理相联系,并附加道德性意味,逐渐带有“象征”主义的性质。在亚里士多德那里,“他把‘模仿’当作是一个区别诗与自然科学论著的特征”。 [4]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指出,诗歌与历史的区别在于诗歌谈论可能发生的事情,而历史陈述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这种区别不仅是两种文体的差异,同时也可以看出它是“模仿”不同的对象所产生的文本的差异。

我们在《诗学》中看到“诗歌比历史更富于哲理意味和更严肃”, [5]( P99)从中亦能发现亚里士多德与柏拉图的分歧所在。柏拉图以为艺术是应当从理想国中被驱逐出的,是无用的,而亚里士多德更多地看到了艺术(诗歌)中抽象或是象征性的意味。不仅如此,诗歌中这种丰富的“哲理意味”若是一种普遍性的话,那么它代表的是希腊戏剧惯有的形式还是崇高与伟大的风格呢?通过梳理文本则可发现其中发展的脉络和纹路。正是基于此,一方面是受到古希腊“模仿”说广泛传播的深厚影响,一方面是基于对其师柏拉图的意见分歧。这些都使得亚里士多德将关注的焦点转向“模仿”说,在众多他家之言中融合“象征”的观点,梳理出自己对“模仿”说的看法。

现存《诗学》根据罗念生先生所述,大致可划分为五部分。第一部分包括一到五章,分析各种艺术: ( 1)所模仿的对象,行动中的人; ( 2)模仿所采用的媒介和方式,颜色、声音、节奏、语言或者音调。亚里士多德在此分析的基础上,进而指出诗的起源。亚里士多德认为,“诗的起源似乎完全是由于两个原因,而这两个原因又都是自然的倾向。首先,模仿就是人的天赋的本性,从孩童时代起就显现出来。人所以不同于其他动物就在于人十分喜欢模仿。……其次,还有这样的原因:不但科学家在运用领悟力时感到莫大乐趣,就是一般人也是这样,只是他们这方面的能力很有限罢了。” [5]( P17)他从古希腊传统的对艺术的理解入手,认为诗的重要性在于模仿。诗的起源是模仿的本能和音调感与节奏感。模仿现实世界的文艺是真实的,这种文艺符合可然律或者必然律,符合现实中最为普遍、最为本质的东西。这一点又从另一个侧面肯定了艺术或者说是诗的认知功能。也正是因此,他在《诗学》中进一步认为,艺术具有比现实更高的普遍性。

《诗学》中,亚里士多德直言,“我们是模仿的动物”。 [5]( P24)从对现有文本的分析可以看出,关于诗的起源所提到的第二个原因是用来解释第一个原因的。由此不难发现,亚里士多德在模仿的基础上,关注人获取知识的原因。他把模仿和我们的求知冲动相连,指出人比动物更能在模仿的过程中得到快感,获得知识。这也从另一方面表明了,亚里士多德对人类并不完善的理性的依赖,认为人的本性就是求知的动物,这种模仿的冲动则源于人的天性。

在古希腊人看来,艺术可以模仿或表现人的性格和道德,诗歌描述人的生活,展示人的责任感和伦理意识。诗起源于模仿,而在模仿对象的选择上,亚里士多德并非把一切的普通生活现象看作是模仿的对象,去进行艺术再现。而是将那种具有极为深刻的实在性的精神力量当作艺术再现的对象。这种对事物或生活的模仿和再现不完全是针对自然本身,也是针对经过人类创作的诗本身。

三、悲剧与模仿

悲剧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悲剧是一种美学范畴,指一种特殊的审美形态,或可称为“悲”“悲剧性”;狭义的悲剧则是一种特殊的戏剧样式,与喜剧相对。朱光潜先生在论及“悲剧”时提到,它是“壮阔而深邃的生活的具体表现,所以西洋文艺顶推崇悲剧。悲剧是生命充实的艺术,西洋文艺爱气象宏大、内容丰满的作品”。 [6]其中既包含了广义的悲剧,又包含狭义的悲剧之意。悲剧作品从古至今比比皆是,尤以古希腊的悲剧为最盛且更为典型颇具特色。可以说,在距今遥远的古希腊,悲剧得到了它的全盛发展。渐渐地,希腊哲学家也开始注意到这一茁壮成长且熠熠发光的璀璨明珠,将其纳入到自身的视域范围之内。在尼采看来,古希腊辉煌的艺术文明不是源于他们的乐观主义,而是源于他们的悲观主义。处于那个时代的亚里士多德也不免受到该时代鼎盛的悲剧艺术的影响。

亚里士多德首先在《诗学》中为“悲剧”下了一个定义。他认为:“悲剧是对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它的媒介是语言,具有各种悦耳之音,分别在剧的各部分使用。模仿的方式是借人物的动作来表达而不是采用叙述法,借引起怜悯与恐惧来使这种情感得到陶冶。” [5]( P31)《诗学》一书中,亚里士多德针对悲剧,层层展开论述。这段话或许并不能说是亚里士多德对“悲剧”的最准确的定义,但对于理解他的悲剧理论来说,却十分重要。它对悲剧的最关键的几个问题皆有涉及:悲剧的定义、悲剧的构成、悲剧的功能。首先,它告诉我们,悲剧是一种模仿。“一切艺术上的再现的对象都是行动中的人,而这些人又必然有高贵和低贱之分,因为一切道德品格(êthos)都符合这一划分;一切人之所以能相互区别开来,正是因为品格有好有坏——这就是说,不是比我们好一些,就是比我们坏一些,再不然就是跟我们一样。” [5]( P57)亚里士多德认为诗歌的不同在于它以不同的方式模仿不同的对象,模仿者应该对模仿对象予以严格准确的划分,在此基础上进行模仿。喜剧以比一般人更坏的人为对象,悲剧和史诗则不同,它们聚焦于品格高贵的人。同时,史诗仅是就已发生的现实作描述,或者说“模仿”。悲剧则不同,它所描写的是一个整体,就是有头有尾有中局的东西。 [5]在现存《诗学》的最后一章节中,亚里士多德认为,悲剧之所以比史诗更好,是因为悲剧能更容易达到“模仿”的目的。由此可见,“模仿”在悲剧中不可动摇的地位。也是因此,这些不同人物品格的差异造成的命运冲突使道德问题显得较为突出,成为指导人们前进和得到认知的无形的力量,给人以思想上的启示和行为上的指引。

柏拉图认为,艺术是与真理隔着三层。这其中包含了明显的二元论思想。在对柏拉图模仿说的考察中,亚里士多德始终贯彻了这样的看法:艺术即是对世界——在正常的行动和知觉中所见的那种模样的世界——的摹仿性再现。 [5]( P35)同古希腊的普遍观点不同,亚里士多德并不谈及个人命运,而是认为结局取决于人的行为或行动。“情节既然是行动的模仿,他所模仿的就只限于一个完整的行动。” [5]( P83)他认为,如果悲剧对所有诗来说都是典范性的,而所有诗对于人类行动来说也是典范性的,那么悲剧中的这种双重性也将是人类行动的特征。《诗学》关于诗的部分原来是关于悲剧的,而关于悲剧的部分原来是行动的。 [1]( P74)

《诗学》通过讨论悲剧进一步讨论人类行动,在他的三部著作中,亚里士多德给出了关于人的三个定义。所有人的行动,皆是在行动中对行动的模仿。而性格(êthos)则恰好似一个承载行动的部分。人的性格在行动中得到体现,行动是人类悲剧产生的场所。悲剧所描写的,则正是一个完整的行动。因此亚里士多德认为,只有上层阶级的人,那些高尚的人才能作悲剧的主角,“这种人名声显赫,生活幸福……现在最完美的悲剧都取材于少数家族的故事”。 [5]( P55)悲剧的主角是高贵的人,这些高贵的人的生命悲剧则是由性格中错误的行动铸成的。在一开始,亚里士多德就已经预设了这种走向,这些高贵主角的悲剧命运是他们的性格必然带来的。此外,这种悲剧的行为乃是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发生的,因为一旦有所察觉,便会避免悲剧。无论是阿伽门农又或是俄狄浦斯,这些悲剧的主角都不是坏人,他们都高贵且有道德,然而他们却都因自己的过错遭到了灭顶之灾。古希腊悲剧里的人物大多是半人半神,他们的诞生与古希腊的两种精神即酒神精神与日神精神有关。 [7]在剧中主角的一系列行动中,使得他们最终导致悲剧命运的发生。所以,这些悲剧都无一例外的引起人们的怜悯和恐惧。可见,亚里士多德认为,通过对高贵的人物性格(êthos)进行模仿,人的行为冲突造成的悲剧使得道德问题被凸显,从而使人产生恐惧或对主角命运的怜悯之情。

亚里士多德认为,悲剧在于严肃,不着重在于悲。他在《诗学》第六章中为悲剧再度下了一个定义:“对于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 [5]( P35)“模仿”重在整体的概念,通过“三一律”而有序进行,他所关心的主要是情节的有机统一和戏剧布局,即情节是“悲剧艺术的第一事,而且是最重要的事”。 [5]( P35)悲剧冲突的本身是人自身的行为和性格间的内在摩擦,这种行为或性格的冲突富含道德性质,并不全都是人的命运。

与此同时,他进一步指出模仿应当遵循的基本原则:情节整一性原则;可然性或必然性,即突转和发现;悲剧和戏剧原则;净化说中蕴含的合式原则。并在此基础上总结出了著名的悲剧六要素:情节、性格、言词、思想、歌曲、形象,并认为六个成分中“最重要的是事件的安排(情节),因为悲剧所模仿的不是男人和女人,而是行动和生活”。 [5]( P36)而行动总是由人的性格(êthos)所决定,他们的幸或者不幸则是由行动决定,又受到模仿说的普遍标准的影响。性格是人的品格的决定因素,也是造成行动的主要原因。亚里士多德认为,情节就是动作,是悲剧的基础和灵魂,人物的性格决定人物的品质,而性格则在于人物对行动的选择。在《俄狄浦斯王》中,报信人一语道破俄狄浦斯的身世,本打算以此来安慰俄狄浦斯,消除他内心因为杀父娶母所造成的恐惧心理,结果却适得其反。俄狄浦斯的性格决定了他没有能够承担这一真相的能力,也正是因为他的性格让他做出了这样的举动。并且,俄狄浦斯发现了自己的罪行之后使剧情发生了“突转”,而“突转”只能是介乎于好人和极恶人之间的人,不十分善良也不十分公正的人的“突转”,人的性格决定的这种突转,它应当适合人物的身份,且表现这种人物的内在一致性,达到某种“合适”。

在考察了亚里士多德《诗学》中关于“模仿”的四个相互渗透的基本概念,即什么是模仿,模仿什么,为何模仿,以及如何模仿之后,我们不难发现,“模仿”与悲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倘若没有模仿,作为艺术作品的“诗”便不复存在,悲剧便不能称其为悲剧。

四、小结

《诗学》的许多观点对后世产生了极为重大的影响,其中,德国诗评专家莱辛对亚里士多德推崇备至,甚至把他的诗学观点当作几何定律一般,视为不可动摇的根基。亚里士多德“模仿”的概念主要继承自柏拉图,“模仿”在柏拉图的《理想国》这部政治性著作中较为详细论及,“模仿”的概念服务于其政治学也即哲学。亚里士多德《诗学》针对柏拉图的哲学思想,对“模仿”进一步做出深刻论述,肯定了它的意义和价值。故而《诗学》也不单单只是一部文艺学或美学著作,而是有浓厚哲学意蕴在其中的。

亚里士多德的诗与悲剧和“模仿”密不可分。亚里士多德的模仿说受柏拉图的影响,但又与其有根本的不同。我们知道,一和多的综合或者一般与个别的关系是希腊哲学的中心问题。柏拉图以为艺术是对制造物的模仿,与理念隔着一层,事物的根源在于理念,作为模仿的模仿艺术是对众多的个别现象的模仿,故而不会给人带来真正的知识。亚里士多德则认为一般仅存在于个别之中,并不存在什么一般的理念,艺术也是另一种哲学,同样富于哲学意味,同哲学一样能够揭示生活的本质,具有价值。

诗之起源与人之天性紧密关联,人既是理性的动物、城邦的动物,又是“模仿的动物”。亚里士多德紧抓人的这一模仿本能,在《诗学》开篇便讨论“模仿”。戴维斯认为,哲学是“模仿的完满,而模仿乃是诗的中心问题。” [1]( P24)模仿产生的悲剧的意义则在于使人的性格得到净化和获得认知使行为更富理性。这些都从不同侧面和不同程度说明了,《诗学》虽就其内容粗看来主要论述“悲剧”,是文艺学、诗学著作,实则不失为一部以“悲剧”为引子颇具哲学意味的政治学著作。

[参 考 文 献]

[1]〔美〕戴维斯.哲学之诗:亚里士多德《诗学》解诂[M].北京:华夏出版社,2012.

[2]柏拉图.朱维特.理想国:第10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3]刘小枫.关于亚里士多德《诗学》的讲座[Z].中国人民大学,2006-05-30.

[4]陈中梅.亚里士多德《诗学》第一章译疑[J].戏剧艺术,1995,( 1).

[5]亚里士多德.罗念生.诗学[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

[6]宗白华.美学散步[A].论文艺的空灵与充实[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

[7]严天武.古希腊悲剧与中国古典悲剧之对比[J].哈尔滨学院学报,2014,( 5).

责任编辑:谷晓红

Theory of“Tragedy”in Aristotle’s “Poetics”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mitation Theory

ZHANG Qian-qian

( 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Xi’an 710119,China)

Abstract: Aristotle’s“Poetics”plays a very important role in the domain of aesthetics and other fields,in which epic and tragedy are introduced where“tragedy”is of the core importance.Due to the change of history,many terminologies are lack of equivalent counterparts.This makes it more difficult to interpret the ancient Greek classics.A main research focus is what“tragedy”should include and how to interpret which is also an arguable subject.It attempts to explore the tragedy theory in“Poetics”from the perspective of“imitation theory”.

Key words:“Poetics”; tragedy; imit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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