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神格化个人崇拜的生成机理及反思——一种文化心理学视角

2015-04-11 05:22王元
山西高等学校社会科学学报 2015年5期

毛泽东神格化个人崇拜的生成机理及反思
——一种文化心理学视角

王元

(中国人民大学 国际关系学院,北京100872)

[摘要]神格化是指将人赋予神的品格与特征进行崇拜。“文革”中全国上下对毛泽东的个人崇拜就具有典型的神格化特征。毛泽东的神格化崇拜有着深层原因和复杂的生成要素。消除神格化的个人崇拜需要真正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实行“祛魅化”的政治生活,政治领袖自主性的发挥需要理性的制度安排。

[关键词]毛泽东;神格化;个人崇拜;生成机理;文化心理学

[收稿日期]2015-01-19

[作者简介]王元(1985-),男,云南宣威人,中国人民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中国政府与政治。

DOI[] 10.16396/j.cnki.sxgxskxb.2015.05.005

[中图分类号]D216;B84

基金项目*太原工业学院青年科学“《东方杂志》与早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2013RQ01)的研究成果。

神格化是指将人赋予神的品格与特征进行崇拜。“文化大革命”中,全国上下对毛泽东的个人崇拜就具有典型的神格化特征,并形成了两个历史悖论:代表理性思考的,在实践中凝结而成并指导中国革命走向胜利的智慧结晶——毛泽东思想,却被不断的神圣化和绝对真理化,成为了类似于宗教教义的不可怀疑的教条;对毛泽东在中国革命中历史地位的理性认识与尊敬,变成了情感和精神层面的盲目狂热,最终变成破坏力惊人的狂暴洪流,席卷中国长达10年之久。毛泽东的神格化崇拜造成的影响时至今日仍然难以消除。根据北京零点咨询的调查显示,中国人在家中供奉祖宗牌位的是12.1%,供奉毛主席塑像的是11.5%,供奉佛教塑像的是 9.9%,供奉财神和土地爷的则分别是9.3%和8.8%。对此现象的解释仅仅归因于毛泽东个人晚年的错误和少数野心家的利用,显然解释力不足。本文尝试从文化心理学的角度对此进行解读,以期对该领域的研究有所增益。

一、毛泽东神格化个人崇拜的生成要素

(一)社会心理基础:对伟人进行神格化崇拜的文化习惯

中国人自古就有将种种奇迹附会到一些早逝的祖先身上,神格化圣人、伟人和英雄的文化传统和对神圣化偶像进行精神寄托的心理需求。中国最早的神格化偶像可以追溯到“伏羲氏”“神农氏”等氏族首领的祖先神身上,随后行医的黄帝、造字的仓颉、制定历法的唐尧、治水的夏禹等华夏祖先都被赋予了“神格人”的色彩。由于神格化的“三皇五帝”“尧舜禹汤”等圣王的功绩,成为了古代政治领袖的最高标准,随后的封建帝王为增加执政的合法性和渲染不可抗拒的先天神秘性而不断地自我“封神”,利用儒家思想表述成为人神合一的“天子”,兼具世俗世界和彼岸世界的权威。除了皇帝外,孔子、老子等代表智慧和道德的圣人,关羽等传奇性英雄都被神格化,同时具有现实超越性和神秘主义色彩,成为了古代中国人的精神寄托和向往模仿的偶像,主导着中国人的精神世界。

一种文化或心理习惯一旦形成就具有较强的稳定性,哪怕与之相伴生的政治与经济制度已经消亡,但文化或心理习惯却仍将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以“天人合一、道德神化”的精神观念为基础的儒家思想,在封建制度瓦解后依然在中国人心中占据着主导地位,在经过新文化运动的猛烈批判后依然根深蒂固地潜藏在中国人的内心深处,只是在近百年的革命潮流中变化着表现方式。新中国建立后,马克思主义和毛泽东思想以一种新的话语和理论体系解构了传统儒家推崇的“圣王”政治的合理性和合法性,代之以“革命和人民”为主体的政治正当性的表述和论证方式,但却无法根除中国人内心深处的神祇观念和神格化的宗教心理需求。在这种强大的,具有绵延数千年的历史回忆烙印的心理习惯和文化惯性背景下,当旧有的偶像被打倒时,就会出现信仰的真空状态,对新偶像的渴求反而会变本加厉,打碎神坛的革命英雄毛泽东反而成为了新的神。

神格化的“红色超人”形象不只是“文化大革命”的产物和政治的操纵,究其根源,是人们内心神圣化渴望的再现,是几千年儒家文化宗教精神的文化“密码”的再次具体极端展现。所以,对于毛泽东的神格化崇拜有着深厚的民族文化心理基础,是蛰伏在民众心底的宗教意识复苏,是人民用新的神格化了的毛泽东来代替旧的偶像,以满足新时代背景下对偶像崇拜的心理需求,是一种旧有宗教的替代形式。

(二)天然素材:毛泽东的个人魅力与历史贡献

民众对英雄人物的崇仰,是一种自然的感情和行为,加上中国文化一向擅长传奇式的历史叙事方式和个人纪传体式的切入点倾向,均使历史事件的描述都带有浓烈的英雄个人主义色彩。天之骄子毛泽东对中国所产生的影响无论在深度还是广度上都旷绝古今,其集战略家、革命家、政治家、思想家以及浪漫主义诗人于一身的独特个人魅力也在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这就使其不可避免地会被罩上无数光环,即使不进行官方意识形态宣传,也会成为民众进行传奇式想象和神圣化加工的天然优良素材。

由于毛泽东的功绩与个人魅力都具有不可替代性,难以被其他偶像替代,所以在其逝世后就有了将崇拜对象进行永恒化的民众心理需求。于是,毛泽东的遗体被完好地保留了下来,每年都有几百万人前往瞻仰;毛泽东的功绩、思想、言论、生平事迹在民间都被进行了神话加工,以填补受众的英雄想象空间;乃至毛泽东的活动纪念地、名字和诞辰都被附会上种种神迹,蒙上了神秘主义的色彩,比如把天降陨石看做是毛泽东逝世的征兆,车内挂毛主席像可以保平安等等。

(三)直接推动力:毛泽东主观上的默许与野心家的利用

毛泽东在革命战争时期乃至新中国成立初期都保持着谦虚谨慎的作风,但从1957年整风反右后,开始滋生主观专断的作风。在1958年3月的成都会议上,毛泽东提出:“个人崇拜有两种,一种是正确的崇拜,如对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正确的东西,我们必须崇拜,永远崇拜,不崇拜不得了。真理在他们手里,为什么不崇拜呢?问题不在于个人崇拜,而在于是否真理。是真理就要崇拜,不是真理就是集体领导也不行。”1965年,毛泽东在和斯诺谈论时提到,在落后的社会中,即使已推行了马克思主义的政治制度,个人崇拜也是十分必要的,赫鲁晓夫就是缺少个人祟拜才会下台。个人崇拜的绿灯一开,加上庐山会议和军委扩大会议上刘少奇等中央领导的推动,对毛泽东的个人崇拜之风迅速升温。

“文化大革命”时期,林彪出于自己的野心,利用毛泽东的权威打击异己,蓄意推行对毛泽东的狂热崇拜。1966年5月18日,林彪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提出,毛主席是在当代世界上没有第二个的天才,“毛泽东思想是人类的灯塔,是世界革命最锐利的武器,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遍真理。毛主席活到哪一天,90岁,100多岁,都是我们党的最高领袖,他的话都是我们行动的准则,谁反对他,全党共诛之,全国共讨之。”“毛主席的话,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此次讲话成为对毛泽东狂热 “造神”运动的发端。学习毛主席著作的运动很快被推向全国,《毛主席语录》仅在“文化大革命”前几年的时间里,总印数就达50多亿册,共有50多种文字、500多种版本,按当时全世界30多亿人口数,人均1.5册,超越《圣经》成为世界之最。

在毛泽东和其他领导人的默许下,经过林彪、“四人帮”等野心家的推波助澜,毛泽东终于一步步走向神坛,走向了中国历史上个人崇拜的巅峰。

(四)实现方式:一整套神格化符号和仪式体系在受众意识中的嵌入

政治领袖的神格化崇拜需要从现实的个人身上抽离出一套表征性符号嵌入到受众的意识里,以加强神化的效果。首先,毛泽东在文革中拥有一整套具有潜意识指涉作用的专属称谓、指代词和宣传话语,比如“伟大的领袖、伟大的导师、伟大的舵手”“最最最最”“红太阳”“大救星”等。各种种类繁多的毛主席语录、画像、像章也成为神化了的毛泽东表征性符号的物质载体,潜移默化地在群众潜意识内将毛神格化。其次,“自有人类文明以来,群体便处在幻觉的影响下。人们捏造出神灵,开始崇拜偶像,沉迷在幻觉里。他们为制造幻觉的人建庙塑像,设立祭坛。”“社会主义之所以强大的原因,就在于它是仍然具有活力的最后的幻想。凡是能向他们兜售幻觉的,都很容易成为他们的主人。”毛泽东正是当时中国人心中的共产主义理想的描绘者和实现者,满足着国人对美好未来的幻觉,并幻化成为能救民众于水火的神,而神则需要用信仰来换取救赎,民众因此而臣服。

政治领袖的神格化崇拜还需要一套相应的群体性仪式来加强民众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文革”期间,政治学习、纪念活动和群众集会、游行、批斗会等都具有群体性仪式特点,带有强烈暗示性、特点鲜明的场景,比如红旗、伟人像、锣鼓等都能制造出能激发群众感情的情境;忆苦思甜、批评与自我批评、对“反对毛主席的人”的批斗都能增加对毛的崇拜和对反毛行为的愤怒。

这一整套符号和仪式体系,放大了人们的情感,使得毛泽东成为一个超越一切的神圣符号,并使之逐渐转化为崇拜者心目中的一种主观印记,与崇拜者自身的情感、观念融为一体。由此使得民众认为评价一个人能力、道德和社会作用只存在唯一或最重要的标准,即对毛泽东的忠诚程度,以此来划定群体的界线。此时对毛泽东的崇拜,包含着复杂的成分,一方面是对神化了的毛的崇拜,另一方面是对背叛毛而可能受到的打击、镇压的恐惧。

二、毛泽东神格化崇拜的深层原因

(一)神格化的个人崇拜是特定历史阶段的产物,将长期存在

神格化的个人崇拜其实是人缺乏自信和自立意识的表现。人在自然、命运、世界、内心痛苦面前越是软弱无力时,越容易造神,将自身无法解决的问题寄托给神,神其实是人自身不具备的能力和属性附着在神格化偶像身上的外在映射。人的这种不自信便是产生神格化偶像的心理需求的深层原因。历经百年屈辱与苦难的中国人有着强烈的精神寄托和“救世主幻想”的心理需求,急于寻找心中的英雄,并将之进行神格化包装,寻求一种精神支持。“失意者之所以追随一个领袖,与其说是因为他们相信他可以把他们带到一片应许之地,不如说是因为领袖可以把他们带离开不想要的自我。顺服于一个领袖不是实现目的的手段,而是目的的实现本身。”于是,改变了旧中国面貌,并做出共产主义理想承诺的毛泽东就很自然地统一了国人的信仰世界,成为新的神。

所以,对政治领袖进行神格化的崇拜是特定历史阶段的产物,尤其是在民众能力素质普遍不高,科学与民主意识发育不全的条件下存有较大市场。时至今日,曾经被打倒的传统宗教偶像复活,各种世俗化、人格化的娱乐明星成批量地横空出世,这一切均表明,偶像崇拜作为一种自然的、普遍的社会现象仍将长期存在。

(二)领袖权威的树立和宣传是革命斗争的现实需要

在严酷的革命和战争形势下,维护集权式的领袖权威,并对领袖进行系统的形象包装与宣传符合斗争需要。领袖形象与产生的权威在斗争中的作用十分重要。国共两党领袖的形象斗争也是政治斗争的一种表现方式,城头变换的伟人像,成为政治斗争胜负的符号与象征。尤其是抗战结束后,为争取民心与国家支持,共产党迫切需要树立与蒋介石,甚至与罗斯福、丘吉尔、斯大林等伟人相媲美的领袖形象。所以,为了扩大中国共产党的政治影响、增进政治权威,树立毛泽东的光辉形象,并有意识、有计划、有组织地进行种种宣传,是革命斗争的一种手段,是必要的。

“在新国家、新政权建立阶段,公共认同和政治权威的真空一时难以通过制度来填平,而政治领袖们又希望迅速建立起这种认同和权威,于是便利用自己正处于兴盛之中的个人声望和影响,来达到制度途径所难以迅速实现的目标。”新中国成立后,中国百废待兴,上层建筑的政治制度框架虽然雏形初现,但在具体层面仍然不完善。“文革”期间的“砸烂公检法”和四处夺权使得政治制度被严重破坏,在制度安排缺失的情况下,要维护社会凝聚力和国家统一只有依靠领袖至高无上权威的树立和民众的狂热崇拜。

所以,针对毛泽东的个人形象宣传和权威树立,是在革命战争期间争夺民心和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制度不健全形势下的一种必要手段和理性的选择。但此种方式在产生良好效果的同时也逐渐产生了较强的路径依赖,反而弱化了党内民主化、科学化的制度建设,助长了毛泽东的后期错误,滑向了狂热造神运动的极端。

(三)实践主体天然就是自主性与可堕失性并存的矛盾体

人作为实践主体,同时具有自主性和可堕失性的双重属性。可堕失性指人在运用自主性过程中,由于自身利益和视野的限制,由于判断错误或意志脆弱而造成失误和堕落。“同一个人可能一方面被束缚在自己的文化、自己的时空、自己的社会阶层和心理历史中,另一方面又可以让自己相信自己的行为和看法可以建立在事物之本然和应然之上。这是一种人性的奥秘。”

毛泽东作为世纪伟人,天纵其才,将实践主体的自主性发挥到了极致,成就了开天辟地的伟业。但因为毛对自己自主性的运用过于自信,逐渐产生了自满情绪,忽视了科学性和民主性,可堕失性开始显现。尤其是在被捧上神坛后,日渐失去清醒的自我意识,自觉不自觉地在普遍的崇拜中自我陶醉,不能容忍不同意见和批评,独断专行,遗憾地为自己留下了历史污点。毛泽东作为凡人,自身也难以摆脱人的自主性与可堕失性并存的矛盾困境,登上权力巅峰,而没有力量进行监督和牵制的毛泽东对自主性的运用便不可避免地产生失误和堕落。

三、反思与总结

(一)只有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才会消除神格化的个人崇拜

从崇拜者的角度来讲,应当辩证地看待民众对领袖的感情。那种自发的、理性的对领袖的尊敬与热爱是任何一种文化都会有的自然的感情,而且无疑具有增强政治号召力,强化民众爱国热情和民族凝聚力的作用。但是那种盲目、狂热的个人崇拜只会将国家推进灾难的深渊。同时,我们也要看到,对神格化伟人的崇拜作为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一部分具有巨大的文化惯性和广泛的社会心理基础,封建制度虽早已崩溃,但其文化影响力依然强大。“各种制度是观念、感情和习俗的产物,而观念、感情和习俗并不会随着改写法典而被一并改写。”

正如上文所述,个人崇拜是人对自身缺乏自信的产物,归根到底是人的发展不充分的产物,各种对偶像的狂热与狂信只能随着文明的进步和人的充分发展而逐渐减弱。所以,我们今天的社会主义探索要紧紧把握住“实现一切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这一终极目标,以人为本,科教兴国、文化强国,同时不断提升人的民主意识。让人的能力有所增长、意识观念有所进步、价值有所体现、自由有所保障,让人成为自己命运的主人,人自身的逐渐强大自然会压缩各种虚幻的神的作用空间。

(二)要实行“祛魅化”的政治生活

从崇拜者与被崇拜者之间的媒介来看,应该实行“祛魅化”的政治生活,也就是政治生活的理性化和世俗化。理性化,就是要用理性标准和普遍规则来理解、实践和支配政治权力的运行,建立起形式化的、无人格的理性权力运行规则,使权力的运行要变得可以计算、预测和控制。政治权力是赋予职位而不是领袖个人,避免权力和权力运行被主观的价值偏好和个人意志所绑架,出现“文革”时那种乌托邦式的政治狂热。

世俗化就是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不能将历史的进步归结在个人身上,尤其是对毛泽东等主要领袖要恢复其本来面目,从政治神坛上请回地面,对毛时代的政治神学“祛魅化”。对领袖的宣传要公正、客观、全面,挖掘其精神内涵、道德风貌和思想智慧,但要还原为人,这样才能彻底根绝个人崇拜和个人迷信。

只有实行“祛魅化”的政治生活,才能避免在潜在的崇拜者与被崇拜者之间形成相互激励的反馈系统,不为 “神格化”的政治狂热创造媒介,防止文革悲剧的再次重演。

(三)政治领袖自主性的发挥需要理性的制度安排

由于人天生具有自主性与可堕失性并存的矛盾属性,所以,一方面对于政治领袖在国家政治活动中的自主性和创造性要给予保障,但另一方面,也要有能够对权力运行进行外在约束的理性制度安排,以防止决策失误和权力滥用,避免可堕失性的产生。

首先,要改革和创新党和国家的领导制度,比如完善政治精英更替制度,健全党的民主集中制和集体领导制度,增强领导决策制度的科学化与民主化,提升领导权力运行的透明度,建立客观、公正的领导绩效考核或评估制度等等。

其次,要提高政治运作的法制化程度,规范权力运行程序,以法制来实现政治生活的制度化和规范化。当前我国的实体法已经趋于完善,下一步要加强程序法的制定和实施,以此来为权力及其运行划分出客观、具体、清晰的边界,规范权力运行的轨道。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任何组织或者个人都不得有超越宪法和法律的特权,绝不允许以言代法、以权压法、徇私枉法,这就是要用具有确定性、普遍性、稳定性的法律规范来克服随意妄为、反复无常的“人治”所造成的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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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Formation Mechanism of Deified Personality Cult of

Mao Zedong′s and Reflection

——FromthePerspectiveofCulturalPsychology

Wang Yuan

(SchoolofInternationalStudies,RenminUniversityofChina,Beijing100872,China)

Abstract[] Deification means the worship of deified personality and characteristics embodied on god by human kind.During the cultural revolution,the personal worship of Zedong was typical of this kind of deified characteristics.This deification is caused by many deeply-seated reasons and complex factors.To eliminate the deified personal worship needs to realize people′s free and comprehensive development and to disenchant poltical life while the free practice of the leaders′ needs to be arranged through rational institutions.

[Key words] Mao Zedong;deification;personality cult;forming mechanism;cultural psychology

*安徽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新型城镇化进程中安徽基本住房保障制度体系研究”(AHSKY2014D08)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