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仲舒新儒理论构建过程的启示

2016-03-16 00:49衡水学院河北衡水053000
衡水学院学报 2016年3期
关键词:春秋董仲舒中庸

李 奎 良(衡水学院,河北 衡水 053000)



董仲舒新儒理论构建过程的启示

李 奎 良
(衡水学院,河北 衡水 053000)

摘 要:董仲舒在汉初黄老之学盛行之时,潜心研究,创立新儒学。董子以社会治理为己任,以《春秋》经为支柱,以阐释“微言大义”为方式,以儒家理论为骨架,广泛吸纳百家学说,坚持儒学“中庸”方法论,构建了适应时局的新儒理论。董子构建新儒学的过程对当今建立适应社会发展需求的文化体系,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

关键词:董仲舒;新儒学;《春秋》;微言大义;中庸;文化体系

汉初七十年,鉴于秦二世而亡的教训,行黄老之学,无为而治。天下名为一统,实则诸侯割据,且势力坐大,分裂倾向日增。景帝已有警醒,设儒经博士,试图改变黄老之学一统天下的局面。然受窦太后所制而无能为力。武帝登基,决意改弦更张,又恰逢窦太后辞世,可谓政治、文化环境均已具备。

董仲舒在景帝时为公羊春秋经博士。从史料记载来看,他虽为儒经博士,但并未发表与黄老之学直接对抗的言论,而是潜心研究各派学说,详细分析历史经验教训和当时社会现实,寻找适应时局的治世方略。这也正是董仲舒高明之处,在窦太后固执己见和黄老之学气焰强盛的环境下,董仲舒选择了“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的方略。“结网”的成果就是构建了适应时局的治世理论——新儒学。

董子新儒理论构建过程体现为西汉主流文化的确立过程。夏商时期主流文化可概括为“鬼神之道”,两周时期似可以“天道”统领;秦朝奉行“法道”,严刑峻法,以法为大,以吏为师,以法治民。汉承秦制,实行以无为而治为特色的“人道”,给个人和地方以较大的自由空间,除却秦朝“法道”中的苛政暴虐成分更换为“自由”发展的“人道”,君、臣、民都有了更大的“自由”,缺少了社会秩序的约束。这样一个概略的主流文化嬗变是合理的历史文化现象,体现了人类思维进化的过程。儒学的理论起点是“人”,理论核心是“仁”,经汉初诸儒生如叔孙通、陆贾、贾谊等人的不懈努力,终于使儒学的“礼”逐步为朝廷和社会所接受,刘邦因叔孙通作礼乃知“皇帝之贵”,但是并未解决全社会的治理问题。董仲舒将“人道”与“天道”结合,构建“天人合一”的理论体系,从而使君、臣、民各居其所,各有所制,完成了社会治理体系的构建过程并为汉武帝所接受,从而形成了以新儒学为主体内容的主流文化体系。可以说,董仲舒是成功的学者,董氏新儒学是国家层面的文化主脉。

考察董仲舒构建新儒理论体系的过程,有几个值得我们关注和借鉴的特点,对于我们的文化建设具有某种启示,罗列分析,似有裨益。

一、以社会治理为己任,理论功能定位明确

孔子一生研究治世方略,哀叹礼崩乐坏,向往周礼和天下大同。他以自己的理论游说诸侯,希望明主见用,安民治世。但是他的冀求并未见效,因为诸侯所向往与孔子所持论契合面太小。董仲舒继承了孔子的传统,构建适应社会治理需求的理论体系,也是希望自己的学说见用于当世。首先构建了“天人合一”的社会秩序模型。将“天”的概念人格化、能动化,以“天”的意志约束君王行为,君王约束臣下,群臣约束万民,形成以“仁”为核心的社会秩序。其次设计“天人感应”为“天人合一”的工具,“人副天”则祥,违背天意则有谴。君、臣、民概莫能外。再次强调人以“德”副天的决定性作用,人若欲得天之护佑必须修德行,施德政,做仁人,从而使“圣贤”成为社会道德标准,实际上确立了“以圣为师”的社会教化理论。又次以《春秋》为武器,以解经的方式全面构建“大一统”和“天下大同”的社会理想及德主刑辅的治理方法。

二、以显学《春秋》经为支柱,以阐释“微言大义”为论证方法,构建新儒理论体系

孔子做《春秋》,乱臣贼子惧。《春秋》经的学术力量在于对周礼的维护,在于对道德社会的描述。董仲舒以此为基础,辅之以齐学的阴阳推演,绘制了一副德治天下的蓝图,并结合西汉时局,向汉武帝提出了一系列治国方略。这种高举经典旗帜构建新儒理论的做法得到了武帝支持,也得到了社会认可,符合社会发展趋势和社会成员共同的认识特点。

三、以儒家理论为骨架,广泛吸纳百家学说中有助于新儒学的思想

首先是运用阴阳家的阴阳推演学说,以此构建天人感应模式和事物变化模式,使孔子之“天”具有了人格特征和对君王制约的能动力量。阴阳推演理论广泛应用于德治社会、修身养生诸方面,形成了董学的阴阳能动思想。其次吸纳黄老之学的虚静无为思想,构建君王的修德方式,主张君王应居无为之位,行不言之教,以臣言为声,以臣事为形。这种带有权谋色彩的君王之道,形式上是黄老之学的清净无为,其内涵却是要求君王修德以副天,行有为之治。再次对法家思想择优而用,抛却其任刑不任德,利用其赏罚分明的思想,构建了德主刑辅的社会治理思想体系。同时借用术势思想,为君王设计了对臣民“可得而劝”“可得而治”的方略。又次借鉴了墨家的“天”的概念,主张以人随君,以君随天。赋予“天”以人格,也有墨家的“天志”痕迹,在“仁”的阐释中也明显吸收了墨家的兼爱、非攻和任贤思想。

应当指出,董子新儒学虽吸纳百家,但不是杂家,并不如同《淮南子》《吕氏春秋》那样罗列诸家,而是以儒家为主脉,采百家为我所用之论,揉合整理而自成体系。

四、以“人”为逻辑起点和终点

综观董仲舒的学说,逻辑框架为天人关系,起点则是对人的研究,从性情论到君子说、阴阳说、圣人说,系统研究了人的修养与人际关系的互动原则,然后以人副天数和阴阳推演把人与“天”联系起来,最终又回到人的个人修养与社会德政治理。这种理论构建的技术路线是人本主义的,有别于古代西方的神本主义方法,更具有入世与治世的色彩。在董学的社会图式中,虽然“天”的位置是至高无上的,但其功能却是为人服务的,是对人的护佑或谴斥,最终目的还是社会人际秩序的稳定。

五、坚持儒学“中庸”方法论,以“中”“合”的思想方法分析问题

论人的修养,不拘性善恶的争论,提出性未善与性三品说,更为符合实际。论及德刑关系,没有持其一端,而是主张德主刑辅。解决社会问题,提出更化改革思想。即使在养生理论方面,也是提倡中合以期达到“仁者寿”的目标。

上列五个方面都是董仲舒留给当今的思想财富,对于我们理清新文化运动以来文化建设的利弊得失,构建适应社会发展需求的文化体系,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文化体系应是多方面、多维度的,构建适应当世、惠及后人的文化体系是学人职责,研究和吸纳古今中外文化建设的经验教训是应有之义。

(责任编校:卫立冬 英文校对:吴秀兰)

Implications of the Constructing Process of Dong Zhongshu’s New Confucianism Theory

LI Kuiliang
(Hengshui University, Hengshui, Hebei 053000, China)

Abstract:In the early Han Dynasty when Emperor Huang and Lao Tzu’s thoughts were prevailent, Dong Zhongshu devoted himself to the studies of them and founded new Confucianism. Taking social governance as his responsibility, the classics of Spring and Autumn as the pillar, the explanation of the “sublime words with deep meaning” as the way, the Confucian theory as the framework, he extensively absorbed the thoughts of a hundred schools, adhered to the "doctrine of the golden mean" in Confucianism and constructed the new Confucianism theory that adapted to the situation at that time. The constructing process of his new Confucianism theory is of certain implication significance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cultural system that fits in with the needs of social development.

Key words:Dong Zhongshu; new Confucianism; Spring and Autumn; sublime words with deep meaning; the golden mean; cultural system

中图分类号:B234.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065(2016)03-0010-03

DOI:10.3969/j.issn.1673-2065.2016.03.002

收稿日期:2016-03-20

作者简介:李奎良(1957-),男,河北枣强人,衡水学院党委书记,董子学院教授,河北省董仲舒研究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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