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丝绸之路上归化城的资金中枢——宝丰社

吴红波

(呼和浩特博物馆，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1)



【文化遗产】

草原丝绸之路上归化城的资金中枢
——宝丰社

吴红波

(呼和浩特博物馆，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1)

归化城地处大草原和中原地区、北京和中亚地区之间，不仅是华北和蒙古的商贸中心，又是新疆的商人们进行交易的重要地点，因此，在这条草原丝绸之路上，归化城是进行商贸活动、文化交流的重要枢纽。商贸活动的频繁，致使银钱业应运而生，包括票号、银号、钱庄等。在有清一代的归化城中，宝丰社极具代表性，被誉为当时归化城的金融中枢。

归化城；宝丰社；谱拨银；凭帖；资金中枢

草原丝绸之路其主体路线是由中原地区向北越过古阴山(今大青山)、燕山一带的长城沿线，西北穿越蒙古高原、南俄草原、中西亚北部，直达地中海北陆的欧洲地区。而归化城地处大草原和中原地区、北京和中亚地区之间，不仅是华北和蒙古的商贸中心，又是新疆的商人们进行交易的重要地点，商贸往来频繁，尤其是北路、西路的丝绸之路开通后，贸易日益繁盛，归化城即成为粮食、土产、皮毛、药材等的集散重镇。以往简单的以货易货的贸易方式已不能满足日趋繁盛的、大宗的商贸活动，随着贸易的发展，白银不断流入，于是白银便成为交易的货币媒介，但白银又不易长途搬运，运输途中安全性也存在隐患，尤其是大宗过付中极为不便，且归绥地区不铸币，白银本就短缺，这就迫切需要大量货币进行融通，代替白银行使支付、流通手段。因此，经营金融业务的行业就随之产生了，包括票号、银号、钱庄等。据记载，“归绥之钱业滥觞于康熙年间，至道光嘉庆而大盛，达50余家之多，所有全市金融悉操于钱业之手。”雍正中叶，出现了万福兴银炉与福茂泉钱铺。嘉庆初年，又有祁太帮开设的三晋源帐庄，专营借贷业务[1]。在前后出现的多家钱银业中，宝丰社最具代表性，被誉为当时归化城的金融中枢。

宝丰社的地址设在今呼和浩特市大南街三贤庙巷的三贤庙内，宝丰这个名字最早见于咸丰十年(1860)在南茶坊关帝庙所树的《整立钱法碑》中，碑文中明确记载聚锦社状告宝丰社并打赢官司的事实，并且碑文中写道：自钱行渔利舞弊，行使短数钱文，大凛成规，致使银价日昂，百物皆贵……屡次兴讼，虽蒙上宪断定良规，历有碑记，结案可稽。因此，宝丰社在咸丰年间确已存在，只是具体年代不详。

宝丰社是由各钱商组合行社，专门办理各商号间银钱汇兑、存放款、大宗过付的拨兑等业务，还可以发行凭帖，是全市钱庄、银号和商号的周转中心。《绥远通志稿》记载，“以边地银少用巨，乃因利乘便，规定谱银，各商经钱行往来拨帐，借资周转”，就出现了谱银[2]。谱银又称谱拨银，其中，谱银代表现银，拨兑代表制钱，是一种以两为单位的虚银本位性质的地方性货币制度。谱拨银的出现使得买卖双方在一吊以上的交易中无需使用现银交易，只要各行商在钱行过账，进行转账结算即可，这正适合于当时现银缺乏的归化市，尤其适合大宗过付。拨兑钱，也叫城钱或者街市钱，一般用于居民购买日常生活用品，有时还辅之以方孔制钱。虽通称谱拨银但二者也略有区别，拨兑钱总是处于周转过程中，并不兑现，谱银既可以周转，也可以兑现。这样看来，谱银的作用与货币类似，却又不完全等同于货币，它可能不能像今天的货币一样具备完全信贷功能，假如对方不具备与之相当的货品、物资，交易恐怕也很难达成。至于拨兑钱与谱拨银的比价还是掌控在宝丰社手中，它拥有根据银根松紧、需求缓急来确定银分价格和汇兑价格的权利，每日清晨，各家钱铺都到宝丰社掌握下的钱市上做“数子”，这也是宝丰社重要的业务活动之一。一般来讲，拨兑钱的数额是不等的，最初是以十八枚方孔制钱为一百，称为一八钱，之后又有二二、二四、三二、三七钱[3]，因此，它和谱拨银的比价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是由各钱商每天在钱市上做出“数子”，每天做出的“数子”虽有差异但变动不大，这种稳定性正是谱拨银长期流通使用的重要因素。

宝丰社还具有发行凭帖的职能，它是一种可以兑现的变相纸币。凭帖的使用方法与谱银相似，比如商号到银号或者钱庄办理借贷、提现业务，不必付给现银，而是开出凭帖，就像我们现在到银行提取的纸币一样来执行流通和支付手段，和纸币唯一的区别就它是没有固定的面值，而是根据需要填写金额，可以用来还债、购物等。凭帖如需兑现，则一吊拨兑钱用当时流行的街市钱如二八、三七等数的方孔制钱来代替，谱拨银则用宝丰社铸造的银锭子来代替，一两谱拨银可以兑换一两铸有足色纹银字样的银锭子，二者也略有区别。基于此，当时人们都说归化城是真银子假钱的市面。

谱拨银和凭帖的创制、发行的确缓解了当时归化城现银短缺的现状，信用较稳定且方便易行。作为金融中枢的宝丰社，对于吸纳社会闲散资金、促进商业融通发挥了很大的正面作用[4]。但因谱拨银和凭帖都始终无法真正等同于货币，它们基本只执行货币的流通手段，钱银业依然只是钱业和银业两个相对独立又密切相关的两个行业，存银较多的人多为殷商，而存钱的人多为小本生意者，于是银商多会从中操纵银钱的涨落，造成银钱利殊，持钱的小商贾们就会遭受损失，甚至导致通货膨胀，物价上涨，致使金融市场紊乱。当时，银分的多少、汇兑的价格等多由宝丰社根据银根的松紧操控，对归化市的整个金融市场来说，利弊兼有，就整体而言，宝丰社在特殊的历史时期其积极作用不可小觑。

[1]许檀.清代山西归化城的商业[J].文史哲，2009，(7).

[2]绥远通志馆编纂.绥远通志稿[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7.

[3]王彤.论归化城流通的一种特殊货币“谱银”银钱[J].内蒙古金融研究，2003.

[4]苏利德.宝丰社管理银钱业模式对现代央行构建和谐社会的借鉴作用[J].北方经济,2017,(7).

【责任编辑：王 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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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8-09

吴红波(1985-)，女，馆员，内蒙古赤峰人，主要从事文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