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主义社会资本运作中的伦理制约特征研究

2016-04-11 08:24韩步江
山东青年政治学院学报 2016年5期
关键词:资本运作制约资本主义

韩步江

(河海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南京 210098)



资本主义社会资本运作中的伦理制约特征研究

韩步江

(河海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南京 210098)

在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与伦理的有机辩证结合是资本伦理能够成立的前提和基础,虽然从根本上讲资本伦理并没有彻底否定或变革资本逻辑,但它的存在确实对资本主义社会资本运行起了某种程度上的制约作用。分析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的制约作用,正确地把握资本运作中伦理制约的特征可以发现,资本伦理发挥制约作用具有中介性、历史性和有限性,具有自身不可磨灭的资本主义社会特性,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正确理解和发展市场经济,有机辩证地掌握社会多重逻辑的组合和整合,具有重要的理论教育意义。

资本伦理;资本运作;特征

在资本主义社会,伦理自身独立的反思和建构,不满足和沉沦于资本中,是伦理能够在资本运作中发挥制约作用的前提和基础。这就是说,资本伦理对人类社会实践活动的制约性,如果单纯地滞留于资本运作的形式过程中是很难发现的,必须要有对资本运作的反思批判,以伦理审视资本运作的完整过程,才建构资本伦理的完整视域,否则,将伦理置身于资本运作过程之上或之外,就不能管窥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过程的制约性,更看不出资本运作过程的发展所带来的资本伦理制约性的新变化、新要求。因此,从总体上认识和把握资本伦理对人类社会实践活动尤其是经济活动的制约性,就不能过分地不切实际地对待资本伦理,将其视为整治资本运作过程中所有问题的“灵丹妙药”,实际上,科学地对待资本伦理的制约性,就会发现,资本伦理制约性自身具有其不可磨灭的特征,这是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伦理的根本所在,搞不清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伦理的特征,显然就不能真正地把握资本伦理的内涵和外延,从这个意义讲,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伦理的主要特征可以概括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资本伦理制约的中介性

在资本主义社会,资本运作中的资本伦理制约具有中介性,通过直接性的方法是无法呈现出来的,必须立足于资本主义社会资本运作的总体性,才能真正地看出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的制约作用,否则只能是拘泥于资本运作局部环节、局部层面的认识,并不能整体地把握资本运作中的资本伦理,看出其制约作用的过程和全貌。西方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和资产阶级思想家往往就孤立地看待资本运作过程,将其看作天然合理、可以进行自我调节和自我修正的“系统”,不需要其他因素的介入,更不可能走向自我销毁或灭亡,这种生物进化系统思维但又拒绝系统自身革命的思维,显然无助于资本运作过程的真正呈现,“在资产阶级经济学中,正是由于‘在方法论上没有使用中介范畴’,才会直接接受了经济运动的对象性形式,停留在物的表象阶段,进而坠入拜物教。”[1]这就是说,不能恢复资本运作过程中人本主义维度,从人的方面更深入地把握资本运作的过程,就不能发现资本伦理作用于资本运作过程的真正中介,就会忽视资本运作中人的存在和影响作用的方面,将人置于资本运作过程中进行工具理性化地解读和对待,这显然无助于发现资本伦理的存在和作用从本质上离不开人类主体的独立性和自主性,更无助于从人主体方面去深入地探析资本主义社会资本运作中资本伦理发挥制约作用的真正机制和空间。

由此,在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制约的中介性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资本主义社会资本运作在本质上离不开人主体方面的中介范畴,人主体方面的存在因素可以独立地甚至自主地介入资本运作过程中,对资本运作过程发挥制约作用。正如青年卢卡奇所指出的那样,“由于不可能看到更多的中介,由于不可能把资产阶级社会的存在和产生把握为那个曾‘创造’了已被把握了的认识总体的同一个主体的产物,资产阶级思想的最终的、决定整个思想的立场就变成为纯直接性的立场。”[2]而“历史现实性本身只能在复杂的中介过程中才能被达到,被认识和被描述”[3]。资产阶级对社会现实进行直接性认识,没有使用中介范畴,结果只能是把“应该通过中介而产生和才能理解的东西变成了解释一概现象的原则”,使社会现实表现为“永恒的自然规律或永远有效”的形态,导致自身思想“非历史、反历史的本质”和二律背反的性质。而历史唯物主义剖析资本运作就可以发现,人的道德水平和伦理观念在资本运作过程中有时可以独立地中介于资本运作的整个过程,使资本运作在流通环节上不会恣意妄为,而会考虑到人主体的存在状态,在社会伦理的范围进行有序的资本运行活动,这实际上对不同的资本家往往是不一样的,但总体上来看,只有人的善良愿望即渴望社会没有资本所产生的剥削,人与人之间可以和谐有序共处的伦理观念,压倒资本运作所带来的利益诱惑,将利益诱惑不无限地扩展,将其置于伦理建构的平台上,资本伦理发挥制约作用才能有有效中介,这就是说,人的存在状态是资本伦理制约资本运作的关键性中介,以人本主义批判思维建构人的伦理观念,努力将人从资本统摄的力量中拯救出来,恢复人真正的本质,然后才能发挥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过程的制约作用。

第二,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发挥制约作用离不开资本自身的运作过程,只有深入把握资本运作的有机辩证过程,才能看清资本伦理发挥制约作用的中介。在前资本主义社会,伦理作用于人的社会实践活动跟资本主义社会不同,资本主义社会人的社会实践活动在很大程度上被资本运作所建构或主宰,这就使得围绕着资本运作所建构出来的资本伦理需要深深地扎根于资本运作过程中,不能纯粹地简单地粗暴地走出资本运作过程,形而上学地妄想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的制约作用,资本伦理离开了资本运作就会成为单纯的社会伦理,真正有效地介入社会经济活动就会变得困难,马克思曾指出,社会形态的变化只有深入到具体的历史的社会经济活动过程中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停留在思想文化领域或价值观层面的社会形态演变理论,并不能构建出现实本身的历史发展过程。这就是说,当人们从伦理自身独立的角度将反思和建构的伦理嫁接到资本身上,为资本按上一个阀门时,离开资本运作的过程是无法实现的,只有在资本运作的实际过程中才能有安装资本伦理阀门的空间和需要,静止不动的资本,僵死的资本实际上已经不是资本了,这也就是资本运作能够成为资本伦理制约作用的有效中介的重要原因。

第三,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发挥制约作用离不开阶级的中介,以阶级的视角才能真正透视出资本伦理真正的制约作用,错误的阶级立场往往很难发现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有制约的作用。在资本主义社会,资本表现为一种征服一切的社会力量,资本的运作不仅具有微观具体的内容,而且具有宏观的社会历史意义,资本运作不仅带来了雇佣劳动和资本的交换,而且产生了在交换过程中被资本追逐剩余价值所带来的雇佣工人,资本运作越是推进,社会越是呈现为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两大对立阶级。而社会阶级的不同在资本运作过程中也使得资本伦理在不同阶级看来具有不同的意义和要求,在资产阶级看来,资本伦理是没有问题的,资本建构出了很好的体现资本主义文明的伦理现状,经济上的剥削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涉及到伦理;而无产阶级则往往认为,资本伦理需要从革命的角度对资本运作进行考察,这样就可以发现,资本主义制度本质上是一种人吃人的制度,并不能建构出真正的公平、正义、平等、自由,只有立足于资本运作的内在矛盾从未来社会伦理建构的角度才能将资本伦理置于社会发展的合理地位,才能建构出符合社会主义社会性质的资本伦理来。

因此,不同的社会阶级对待资本伦理往往是不同的,这就意味着,要想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发挥真正的制约作用,就必须要有正确的阶级立场,错误的阶级立场往往会歪曲资本伦理,葬送资本伦理的未来前途,使资本伦理不能在社会有机体中获得真正的发展中介。资产阶级经济学家、资本家、资产阶级等等,他们往往就停留或满足于资本伦理总体上的不错、没问题,看不到资本伦理作用于资本运作的未来发展空间,更看不到资本伦理需要通过一个更大的有机系统来审视和定位,他们的阶级立场决定了资本伦理可以走多远、能走多远,结果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的制约作用就变成了他们自说自话的“游戏”。因而,确定无产阶级的阶级立场才能真正地具体地真实地把握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发挥制约作用的意义和价值,无产阶级阶级立场是资本伦理制约作用的有效中介,只有无产阶级才能真正地把握资本运作及其未来的发展,无产阶级具有推动资本伦理向着合理发展的能力和要求,马克思说:“现在已经达到这样一个阶段,即被剥削被压迫的阶级(无产阶级),如果不同时使整个社会一劳永逸地摆脱任何剥削、压迫以及阶级划分和阶级斗争,就不能使自己从进行剥削和统治的那个阶级(资产阶级)的奴役下解放出来。”[4]这就是说,资本伦理制约作用只有立足于无产阶级阶级立场,才能从发展的角度把握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发挥制约作用的完整历史过程。

二、资本伦理制约的历史性

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伦理的制约作用是一个历史性过程,表现为萌芽、形成、发展、成熟等历史阶段。在不同的历史阶段,资本伦理所展现出来的空间和张力并不一样,它与资本运作的有机辩证统一关系昭示出其可以相对独立地建构自身话语体系,可以作为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的一个单独的方面,形成独具特色的功能和作用,以使其自身能够根据资本运作的过程合理地调整自己的历史表现,不呈现为一个历史同质化的过程。这就意味着,资本伦理的制约作用需要历史地、具体地考察,不能僵死或同质地认为资本伦理在资本运作过程中的制约作用是始终如一、整齐划一的,而要区别对待资本伦理的历史性阶段,从资本伦理内在的二个方面即资本和伦理结合具体社会形态和具体的人,实事求是地把握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的制约作用,既要看到有强烈的时期,又要看到减弱的时期,还要看到进一步加强或减弱的时期,甚至有扬弃自身内在矛盾孕育新要求和新发展的时期,以与时俱进的眼光有区别、有步骤地体会和把握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的历史性制约作用,只有这样,才能使资本伦理呈现出灵活多变、丰富多彩的样态,使资本伦理内在的灵活性、独立性和发展性,作用于资本运作的中介性和条件性,完整地真实地具体地凸显出来。在这里,为了更深入地把握资本伦理制约作用的历史性,显然有必要对其进行全方位的阐释和说明。

第一,资本和伦理之间的不对等性,辩证统一性,是资本伦理制约作用呈现出历史性的重要原因。人与人之间客观的伦理关系,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一种,具有自身特定的内涵和外延,与社会、人、自然具有重要的区别,它立足于现实的立场同时又包含着批判、反思和建构现实的深层底蕴,是存在于社会中从人和自然的本质角度肯定和审视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哲学范畴,是衡量和反映客观现实中人和人之间错综复杂关系的重要尺度,“伦理关系是有精神渗透其中的、主观见之客观的实体性关系。实体性伦理关系在现实生活中表现为复杂的制度、组织系统和礼俗伦常,体现为现实的合理的社会秩序。伦理关系的发展是以经济关系发展的必然性和利益调节的必要性为依托的,是与社会政治关系密切联系的,同时又带有鲜明的文化特色,体现着特有的民族精神。伦理关系的维系和调整是由法律和道德共同实现的。”[5]这就是说,伦理关系不是一个孤立的范畴,它与社会其他方面存在着不可分割的联系,这种联系甚至可以拓展到人与自然之间中去形成生态伦理关系,资本作为社会经济存在和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面,它与伦理关系的联系毋容置疑,资本如果离开了人独立地运行和发展,就会献丑,因为资本追逐的剩余价值,最终不是来自于资本本身,而是来自于雇佣工人的剩余劳动,雇佣工人在为资本家创造剥削现实的同时,也在建构客观的伦理关系,这种伦理关系显然跟资本运作的过程存在着某种程度的不一致,一开始并不是一个跟资本对等的概念,甚至是一个远离或排斥资本的概念,但资本主义社会资本的力量尤其是资本的权力使得客观伦理关系根本无法摆脱与资本的联系,需要伦理关系随着资本逻辑呈现为一个历史性发展过程。

具体来看资本伦理制约作用的历史性可以发现,在资本伦理萌芽时期,在资本与伦理没有形成真正的结合时期,即伦理还在资本之外对资本叫嚣的时候,资本伦理发挥自身的制约作用并不明显、也并不强烈,因为资本伦理自身还没有基于不对等性形成为一个辩证统一的有机整体,无法展现出内生于资本运作过程中的制约作用。而当资本伦理形成后,资本与伦理实现有机辩证统一,不仅使得伦理有了其自身现实的合理性和合法性,而且能够更深入地把握资本运作过程,对其发挥制约作用。当这种局面发展到相对成熟时,资本伦理就变得相对强大起来,并开始能够以复杂的话语体系反思和建构资本运作过程,使得资本伦理不仅表现为对资本运作过程的制约上,而且表现在资本运作过程的维护和稳定上,使资本伦理开始以独立的姿态体现它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完整的价值和意义。

第二,资本伦理不是从来就有的,它在社会层面上的正式确定是一个历史性过程,需要冲破很多藩篱、克服多重障碍。资本伦理虽然不是从来就有的,但是它的形成并非偶然之事,从根本上来看它植根于经济伦理,是经济伦理在资本主义社会的集中凝练和概括,更是透视资本主义社会经济伦理的有效视角和本质中介,在社会层面上是标志资本主义社会形态的重要符号,是资本主义社会区别于其他社会形态的聚焦点之一,是资本自身在伦理层面上的集中体现,它的出现既需要对传统社会的社会伦理进行积极的扬弃,又需要克服社会唯资本逻辑的单一视域,既需要冲破很多不能将二者结合起来的藩篱,也需要克服不能实现二者有机结合的多重障碍,“在马克思唯物史观视野中,社会是一个复杂的有机体。这个社会有机体由经济基础、上层建筑、意识形态等系统构成,是物质生活、社会生活、政治生活、精神生活等的统一,是人的生产、物的生产、精神生产的统一,是全面生产与全面生活的具体历史统一。可以说,资本逻辑与伦理逻辑作为人类社会总体逻辑的两个构成主体,两者之间是互相支撑、互相牵引的关系。资本逻辑是社会发展的现实性逻辑,伦理逻辑则是社会存在与发展的超越性逻辑;资本逻辑为伦理逻辑的发展提供现实基础,伦理逻辑为资本逻辑的发展提供意义支撑与价值方向。人类社会的存在与发展,需要多种逻辑的组合与整合,需要资本逻辑与伦理逻辑的和谐,否则就会产生异化。”[6]这即是说,就社会层面来讲,资本伦理形成和出现需要资本逻辑和伦理逻辑实现有机组合和整合,需要资本和伦理都上升为一种独立的具有自身发展轨迹的逻辑,需要资本伦理形成后实现对这两条逻辑各自发展历史过程的扬弃,冲破多重藩篱,克服多重障碍。

实际上,资本和伦理只有摆脱自身狭隘单一的立场,冲破既有约定俗成的范围、历史和规范,才有可能实现真正地组合,而完成这一过程实际上需要有一个历史过程,这个历史过程的展开就表现为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制约作用的历史性。在资本主义社会形成过程中,资本成为一种统摄逻辑,实际上经历了相对较长的时期,它对传统经济逻辑的扬弃,本身就是一个历史性过程,伦理作为社会有机组成部分,与其进行组合,显然不可能停留在前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传统经济逻辑上,它需要重新扬弃之前经济伦理的视角和规范,深入到资本运作的历史过程中重新建构自身对资本运作的制约作用,这就使得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的制约作用展现为一个历史性过程。

第三,资本伦理与资本运作过程的历史性存在着不可分割的联系,是资本伦理制约历史性的重要原因。资本运作过程的历史性是资本伦理发挥制约作用呈现为历史性的重要基础,离开资本运作过程的历史性,不仅资本本质无法正确把握,而且极易引起资本伦理合法性和合理性的争议,使其不能在资本运作过程中历史地、合理地、正确地发挥制约作用,要使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发挥制约作用不仅需要历史性地认识资本逻辑的地位和作用,而且需要探索适合外界环境与时代条件的具体资本实现方式与具体资本制约方式。“对人类社会发展而言,一方面,需要资本逻辑、资本精神,另一方面,资本逻辑又有其内在的缺陷与不足。这就要求人们一方面充分运动资本的现实性、现世性,另一方面又对资本伦理进行合理的伦理约束。对一个具体的社会或国家而言,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要不要资本,也不在于要不要规范资本,而在于两个方面:其一,要什么样的资本。是单纯的以个体、私有为本位的资本,还是单纯的以社会、共有为本位的资本,还是个体与社会兼容的资本,或其他形态的资本。其二,如何实现对资本的伦理规范。是以全面否定资本为基础,建构所谓意义社会,还是全面肯定资本,放任资本的现实性、世俗性,或者历史性地分析资本的辩证作用,探索适合文化传统与现实要求的资本制约方式。”[7]这就意味着,资本伦理发挥制约作用是随着资本逻辑历史性发展而展开的,在不同的历史时期,资本伦理需要具体地根据资本逻辑的实际状况形成制约和规范资本的制约方式,千篇一律、以偏概全地认为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的制约作用是僵死固定的,不需要与时俱进,在社会现实层面上并不真正构建起资本伦理制约作用的真实情况。

三、资本伦理制约的有限性

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的制约作用究竟有多大?这其实是资本伦理话题的应有之问。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关涉到资本伦理全局和本质的认识,对从社会现实层面定位资本伦理的地位和功能具有重要影响,搞不清这个问题,常常会使某些具有人道主义情愫的理论工作者认为,只要有善良美好的愿望或愿景,通过合理有效的渠道,就能实现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想要的制约作用,这种主观情感上的“臆想”在社会客观现实层面上常常表现为希冀资本能够“大发慈悲”、良心发现后重新建构真正符合社会发展要求的伦理规则,推动社会真正公平、正义、平等、自由的发展。理有固然、势无必至。在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伦理并不见得如人们主观上想要的那样完美,资本伦理的效果和效率实际上是一个可以度量的概念,因为扎根资本主义社会形态中的资本伦理从根本上并没有推翻或否定资本的力量,即使基于伦理价值观产生革命的冲动和想法,也无济于事,因为基于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伦理产生的革命冲动和想法,本质上并不能基于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真正地把握资本主义社会,并不能在资本主义社会内在矛盾学说基础上实事求是地建构出无产阶级革命学说,它只能成为一种基于资本运作的问题进行修正的“伦理革命”,从直接性上看,它其实就是一种伦理现象学,很难在现实中产生彻底改变现实的力量,它对资本运作的制约作用具有有限性,正如马克思所说:“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8]这就是说,资本伦理自身成为不了物质力量,但资本伦理可以通过掌握群众,变成为物质力量来对付资本运作的物质力量。即使这样,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伦理也无法摆脱制约作用的有限性特征,具体来讲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资本伦理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资本剥削的特性,不能实现颠覆资本逻辑的功能和作用。资本具有追逐剩余价值的剥削性质,这一性质贯穿于资本运作过程的始终,离开这一特性,资本就会面临消解、丧失自身的命运。因此,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伦理要想对资本运作发挥制约作用就必须首先肯定和尊重资本的这一性质,从这一性质出发建构符合客观实际的制约方式,使资本在不失掉其自身的基础上积极地向合理的伦理规范靠拢,而在现实中这主要表现为通过法律和道德实现对资本运作的伦理制约,以使资本运作成为一种“理性的获利活动”,“私人收益率接近社会收益率的活动”,不使其成为欺骗掠夺性质的“机会主义行为”,而“就道德形式的限制而言,从西方的资本运营史看,对资本运营中的欺骗和掠夺作出了有效抑制的商业道德主要有两种:新教伦理和企业伦理。”[9]在资本主义发展早期,“清教的约束和新教伦理扼制了经济冲动力的任意行事。当时人们工作是因为负有天职义务,或为了遵守群体的契约。”[10]对此韦伯解释道:“资本的运营需要打破古代鄙视牟利性经济活动的道德观念,但这并不是对贪欲的简单肯定,而是通过新教伦理特别是加尔文教命定论所内含的侍奉上帝观念使牟利性的经济活动合法化。由此所得到的资本主义精神表现为理性的获利活动,其具体内容包括:(1)工作作为目的本身受到珍视;(2)致富不仅被看作个人职业成功的证据而且被看作对个人德性的证实;(3)基于理性的严谨有条的个人生活方式受到珍视(4)为了未来而推迟眼前的享乐和直接的幸福。”[11]当这种制约资本运营的新教伦理走向衰落,资本主义进一步发展后,企业伦理就成了制约资本运作的重要方式,“它的核心理念是,为了企业的长盛不衰,企业必须把自己的信誉看作头等大事。而为了建立企业的信誉,企业必须首先明确自己的社会服务对象,将之作为自己的奋斗理想,其次还必须明确企业为达到这种理想应对各个利益相关者如顾客、投资者、员工和社会负有的责任,并以这些理想和责任作为自己的伦理价值取向,指引企业的方向,指导企业的计划、决策和行为评估。”[12]可见,这些实现资本伦理的重要方式从本质来看没有抛弃资本运作理性化的内在要求,都遵从资本运作的客观前提,都是从资本伦理的角度对资本运作实现的有限伦理制约。

第二,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伦理并不能通过资本运作的制约作用产生资本主义社会的革命变革。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伦理的制约作用需要社会心理和社会基础,这种社会心理和社会基础是在人们长期的社会实践活动形成的伦理认识和规范,对这些东西的肯定和追求使得资本运作不可独立而行、目空一切,“同情心和平等的交往是制约资本运营的两个基本条件。在每个人的行为都是从自我出发的前提下,一个具有同情心和平等交往的社会就总有可能对资本的运营进行有效的伦理制约,而一个不具有同情心和平等交往的社会,则必然会由于无法对资本运营进行有效的伦理制约而破坏资本的运营。”[13]这就是说,贯穿于资本主义社会中带有伦理驱动的同情心和平等的交往,本质上并不要求对资本主义社会进行革命变革,它们都是资本主义社会资本运行过程中产生的必要的伦理规范和要求,它们自身独立的存在和发展,不仅是普适伦理的体现,即实用和要求于所有社会形态,而且是伦理能够作用于资本主义社会资本运作并对其发挥制约作用的重要基础,这就是资本运作和资本伦理辩证关系的重要内容,并不构成社会发展的真正辩证法,因为唯物史观已经证明,社会发展的真正动力是生产力,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是推动社会形态更替的真正辩证法,资本主义社会革命变革只能是来自于生产力的发展,并不能来自于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的制约作用,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的制约从根本上来说并不能真正地抛弃资本运作,这就使得资本伦理在资本主义社会内部发挥制约作用并不能实现资本主义社会的革命变革。

第三,资本伦理对资本运作的制约可以在宏观层面上为资本主义社会发展建构起一种理想美好的蓝图。“资本运营的原始动力是人的自利乃至贪婪的本性,因此资本的运营必然是一种损人利己的活动,是一种时时处处制造利益冲突和社会矛盾的过程。由于资本的运营自身所固有的内在矛盾,它所引发的社会矛盾是不可克服的,必然会由于社会的崩溃而导致自身的毁灭。”[14]但实际中的资本运行并没有带来资本主义社会的崩溃,它所产生的资本主义精神危机,即由于利润追求的目的化而导致的拜金主义和享乐主义,在根本上是因为资本主义的发展破坏的新教伦理:“当新教伦理被资产阶级社会抛弃之后,剩下的便只是享乐主义了。资本主义制度也因此失去了它的超验道德观。……一旦社会失去了超验纽带的维系,或者说当它不能继续为它的品格构造、工作和文化提供某种‘终极意义’时,这个制度就会发生动荡。”[15]当“社会行为的核准权已经从宗教那里移交到现代主义文化手中”,当作为道德准则和严肃目的的合成物的“品格”被标榜与众不同和自我提升的“个性”所取代,“一言以蔽之,现代人满足的源泉和社会理想行为的标准不再是工作劳动本身,而是他们的‘生活方式’”[16]时,资本伦理就需要对资本运行发挥制约作用,通过符合资本运作进一步理性发展的伦理规范来纠正资本主义精神危机,从而在宏观层面上为资本主义社会未来发展建构出一种理想美好的蓝图。

参考参考文献:

[1]张一兵.文本的深度耕犁(第1卷)[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70.

[2][3]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M].商务印书馆,1999:241;240.

[4][8]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人民出版社,1995:257;9.

[5]宋希仁.论伦理关系[J].中国人民大学,2000,(3).

[6]陈忠.资本的逻辑本性及其发展伦理约束[J].哲学动态,2009,(4).

[9][11][12][13][14]徐大建.资本的运营与伦理限制[J].哲学研究,2007,(6).

[10][15][16]贝尔.资本主义文化矛盾[M].三联书店,1989:67.

(责任编辑:孙书平)

Research on the Characteristics of Ethic Restriction about the Operation of Capital in Capitalist Society

HAN Bu-jiang

( School of Marxism Studies, Hohai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8, China )

The organic dialectical combination of capital and ethics in capitalist society is the premise and foundation of the establishment of capital ethics, ultimately, it not completely negates or changes the logic of capital, whereas the existence of capital ethics has a certain effect on the operation of capital. Analysis of the restrictive role of capital ethics on capital operation, after correctly grasp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ethic restriction about the operation of capital, we can find that the capital ethics plays the role of constraints is intermediary, historical and limited, and has its own indelible characteristics of capitalist society, which has important theoretical significance of education to correctly understand and develop the socialist market economy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and to grasp the combination and integration of social multiple logic.

Capital Ethics; Capital Operation; Characteristics

2016-08-09

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第59批面上资助“资本逻辑统摄下的社会实践伦理研究”(2016M591761)

韩步江(1981-),男,江苏盐城人,博士后,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研究。

B82-05

A

1008-7605(2016)05-00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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