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20-30年代中国杂志封面设计研究

石泓纯

(三明学院　艺术设计学院，福建　三明　365004)



20世纪20-30年代中国杂志封面设计研究

石泓纯

(三明学院艺术设计学院，福建三明365004)

摘要：20世纪20-30年代，中国杂志发展十分迅速，杂志种类繁多。杂志封面作为杂志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值得被关注和研究。通过对杂志概念的研究界定，分析20世纪20-30年代杂志发展的背景及其原因，并进行系统的归类整理，从而分析出杂志封面设计的表现形式，并给现代杂志封面设计提供相关方法和建议。

关键词：20世纪20-30年代；杂志；封面设计

关于20世纪20-30年代杂志的发展，在《中国期刊发展史》中是这样描述的：“中国期刊发展的历史从五四运动延续到20年代末，再发展到30年代前期，又出现了一个热潮，时人称之为期刊热或杂志年。”[1](P151)从杂志的品种和数量上来看，20世纪20-30年代杂志种类繁多，而专门针对中国20世纪20-30年代杂志封面研究方面较少。笔者拟从杂志封面设计的表现手法和时代背景入手，做以全面的分析、归纳、总结，并根据杂志不同种类，对杂志封面进行剖析。

一、20世纪20-30年代中国杂志的时代背景

杂志、期刊、周刊、月刊等在英文里用“magzine”一词表示，在20世纪20-30年代，曾任清华大学校长、《新潮》杂志编辑罗家伦认为杂志应该是：“日报以外的定期出版物”，“不赞成也不拘泥于顾名思义的界定‘杂志’概念”。[1](P141～142)论文中所提及的“杂志”，包含有“期刊”、“月刊”、“周刊”等有一定出版周期，除了报刊和著作之外的装订成册出版物，同时是定期出版的刊物、有一定实质性内容的书籍，都在研究范围内。

在当时政治经济影响下，杂志发展进入了相对高峰的时期，杂志的品种繁多。部分杂志繁荣一时后便销声匿迹了，或者杂志由于各种原因停刊后的重新更换名称，因此，杂志虽然在20年代末出现了短暂增长趋势，但是由于当时战争原因，杂志的种类和数量也随之受到影响。《太阳》月刊曾经改出《时代文艺》，后又改出《海风周报》，曾经先后因为时局变化改刊名5次。[1](P199)

在时代的影响下，书籍出版业的繁荣直接影响到杂志封面设计的繁荣发展，在20世纪20到30年代，中国出版社种类繁多，在上海地区出版社和书店多集中在福州路一带，有的出版社除了出版书籍外，还出版杂志。因此，出版业的繁荣也直接或间接影响了杂志的繁荣发展。如上海世界书局出版的《红玫瑰画报》；上海文华美术图书公司印刷发行的《文华》杂志，都是出版社发行的杂志。虽然这个时期的杂志数量多，停刊的速度也比较快。

在技术条件影响下，杂志越来越精美，其中也不乏有许多制作优良的画报。如此种类繁多的杂志的发展过程中，杂志也呈现了多样化的发展趋势，杂志的多样化发展也必然导致了杂志封面的多样化。20世纪20-30年代的杂志封面一般是杂志内容的概括和体现。杂志是严肃时事内容的，封面一般表现为较为严肃的编排方式，封面的图形也相对严肃和简洁；杂志内容是娱乐信息的，杂志封面一般采用当时较为出名的“明星”形象。总之，杂志封面无论处于任何时代，都是以吸引阅读群体为首要目标。

二、20世纪20-30年代中国杂志类型

《三十年代内“杂志年”——中国现代期刊史札记之四》中记载，仅1933年杂志数量就有248种，上海出版杂志有178种。《申报年鉴》中记载，其中1935年杂志的种类达到1 518种。杂志的数量多，品种繁杂。[1](P151～152) 根据杂志的不同性质和阅读人群的不同，将20世纪20-30年代的杂志分为以下种类：

1.政治类杂志

20世纪20-30年代政治类杂志主要是根据当时的时代背景和刊物创办时间，分为两类，一种是“五四”运动后杂志的延续出版，如《新青年》、《每周评论》、《国民》月刊和《新潮》月刊、《湘江评论》等。另外一种是在20世纪20年代后期创办的新刊物，如《劳动界》周刊、《新时代》月刊、《劳动与妇女》周刊、《劳动周刊》、《工人周刊》等，同时也有地方周刊出版，如山东的《山东劳动周刊》、河北的《唐山潮声》、广州的《劳动国报》等。20年代初期，还创办了重要的政治刊物——《共产党》月刊、《向导》周报等。

2.文艺类杂志(画报画刊)

受到时代背景的影响，这个时期文学也非常繁荣。这个时期，还有许多被称为“画报”的月刊、周刊，有丰富的插图，众多女性形象出版在杂志封面和内页中。这个时期比较有代表性的期刊有：《现代小说》月刊、 《战线》周刊、《每月文库》、《文学》、《申报月刊》、《礼拜六》、《小说大观》、《小说画报》，品种数量众多。“这一时期(1920-1926)出版的画刊有100多种，经过仔细考证，目前能找到资料或通过其他资料佐证的只有40多种。”[2]据不完全统计，整个20-30年代的画报画刊多达上百种。

3.学术类杂志

在新文化运动的初期，北京大学的蔡元培主编了《北京大学月刊》，主要是针对于学术研究方面进行出版，到“五四”运动后期直至20世纪20年代，众多学术类的期刊出现，其中还包含了许多专门类别的学术期刊，特别是在教育类、美术类中十分盛行。

4.科技期刊杂志

20世纪初期，“科学救国”、“实业救国”等口号被提出。随着当时科学技术进步，国外的技术得到重视。在“五四”运动前后，创办了较多科技类期刊杂志。《电界》、《矿业杂志》、《农学杂志》、《江西省农汇》、《农学月刊》、《督办广东治河事宜处报告书》、《江苏水利协会杂志》、《河海月刊》、《观象丛报》等刊物，都是这个时期介绍科学技术相关领域的杂志。

5.特定人群的杂志

这个时期，有专门针对妇女需求所出版的杂志，曾有《醒世》、《女界钟》、《新妇女半月刊》、《香艳杂志》、《眉语》等杂志。也有针对青少年出版杂志期刊，有《少年中国》、《少年世界》等。

三、20世纪20-30年代中国杂志封面设计特征

(一)风格国际化

20世纪20-30年代，是欧美设计发展高峰期，德国包豪斯学校创立。受到立体主义、构成主义影响，书籍、杂志的封面图形表现也出现了多样化的趋势。杂志封面以标题、图形为主，杂志封面的主要形象突出，没有任何冗余元素。欧洲当时设计处于多种风格共存的阶段，其中德国包豪斯学校的设计辐射直接或者间接影响了世界设计风格，中国虽然处于政治经济的动荡时期，有部分设计师也曾到过欧洲访学。在杂志封面设计中有明显的几何风格，杂志封面也有呈现立体主义风格和特点。

图1　1931年中国《克力摄影》杂志

(图片来源于雅昌拍卖http://auction.artron.net/paimai-art5020089261/)

中国20世纪20-30年代杂志封面呈现出的几何化表现形式(图1)，相对于19世纪的杂志封面设计有非常不同的视觉区别。通过抽象的图形表现具象含义，在形态上更容易将琐碎的外形整合，通过点、线、面的组合引发更多的关注(图2)。此外抽象图形的运用，使人在视觉上首先感知到视觉图形的力量，引导视觉关注位置。但并不是所有的这个时期的杂志都是几何形态的，也有多种样式的表现，比如写实的绘画形式也会用在封面上(图3)。封面多采用大字标题突出刊物名称(有的刊物还包括日期、期刊的发行第几期等信息)，同样也会有全部是字体的刊物，较像报纸首页版面。

图2　1928年中国《香花画报》杂志封面

(图片来源于彭永祥《中国画报画刊(1872-1949)》)

图3　1933年中国《大众》杂志封面

(图片来源于彭永祥《中国画报画刊(1872-1949)》)

(二)形式多元化

20世纪初的中国美术的发展，“一方面,伴随着社会变革进程和新文化运动的跌宕起伏,表现出创作实践上的空前活跃;另一方面,藉由外来文化和新式文明的较量与倾输,也呈现出印刷出版业迅速繁荣和大力发展的态势。”[3]《良友》、《新潮》、《科学画报》、《文艺月刊》、《小说月刊》、《新青年》、《十月》、《天鹏》、《新华画报》等多种期刊(图4)，涉及到文学、艺术、科学、技术等多领域的相关图形。中国杂志封面有采用绘图形式、抽象画的表现形式，也有从剪纸、木刻版画、写实绘画中提炼元素。这个时期中国的摄影技术也有所发展，但并不完善。20世纪20-30年代杂志封面的多样化，必然导致杂志封面的图形表现的多样化。其中不乏摄影、版画、绘图等多种形式，从写实到抽象形式的封面都曾出现，图形表现丰富多样，比较难用一种方法归纳总结这个时期杂志封面设计形式。 当时很多杂志的封面保留了传统的图形设计，图形上也与当时的社会焦点人物画像或者拍摄相结合。封面的设计方面也有趋向简洁设计风格。由于这个时期的杂志种类庞杂，杂志封面的图形表现也各有不同，体现了多元化特征。

(图片来源于邓中和《书籍装帧》)

右图为1928年摄影杂志《天鹏》封面，采用了线面表现的人物形象

(图片来源于雅昌拍卖http://auction.artron.net/paimai-art5020089261/)

(三)字体民族化

这个时期的字体呈现出繁荣的趋势，20世纪20-30年代中国杂志封面主要有黑体、宋体、书法体，同时还有各种字体的变体。这个时期的字体设计变化多端。其中较有意思的现象是，《中国学生》这本杂志的标题，中文是按照从右往左的阅读顺序，而英文是按照从左往右的阅读顺序(图5)。

图5　20世纪20-30年代的几本杂志的封面字体均不相同

(图片来源于彭永祥《中国画报画刊(1872-1949)》)

20世纪20-30年代杂志同一本刊物封面字体多采用统一形式，与现代相同，采用统一的版面设计，不同杂志有不同的封面设计风格。有的杂志封面采用“美术字”，字形变化多样，装饰性较强，点、线、面、字体的虚空间等都经过重新再设计(如图6右，为1920年代《美社三展专集》)，杂志封面的字体设计样式使用固定。这个时期因为杂志种类繁多，但像《良友》(如图6中)这类影响范围较广的杂志，在封面字体和版面编排中，同一时期不会经常变换字体形态。

图6　20世纪20-30年代的三本中文杂志封面字体

(图片来源于雅昌拍卖http://auction.artron.net/paimai-art5020089261/)

四、20世纪20-30年代中国杂志封面的影响

从整个期刊杂志发展史来看，这个时期的中国杂志封面设计是有承上启下的作用。之后的许多杂志也传承了20世纪20-30年代的杂志封面设计风格。包括杂志种类、杂志的封面图形字体的设计、杂志的内容都有接续的现象，并且更加规范了杂志版面的编排形式。

近现代的杂志出现了同类化的现象，现代杂志的发展过程中，其实已经出现了较多问题。封面的信息繁杂、封面制作相似、排版相似，受到国际主义风格影响的杂志封面字体设计较为单一，版式也较单调，倚靠广告支撑杂志出版的现状日趋严重，杂志封面设计和整体设计也需要改进创新。现代杂志也可以适当借鉴20世纪20-30年代的杂志的设计方法，更加精细化设计，便于杂志阅读者的收藏。

20世纪20-30年代是中国杂志发展的高峰时期，但由于受到时代背景的影响，很多杂志的发行周期比较短，杂志除了反映当时的时局之外，也不乏传承文化、介绍当时的流行时尚趋势、具有时代审美意义的杂志。其中较有影响力的是各类画刊画报，现在也可以归类为杂志中进行研究，包括当时摄影水平、绘画水平等艺术表现形式在杂志中都有体现，具有一定的时代意义和研究价值。

20世纪20-30年代中国杂志封面的标准化开始萌生，与杂志封面多样化、精细化发展并存，杂志封面的多样化带来了不同的视觉感官效果，尽管现代杂志封面更加时尚，但相对于各种技术不完善的时代，20世纪20-30年代制作出来的杂志封面更显十分精致，不仅仅得益于当时设计师在杂志封面设计中对于图形和字体的考究，也得益于当时杂志出版的严谨态度，也带来了对于杂志的品牌化的思考。20世纪20-30年代中国杂志兼容并包，影响了杂志的格局和构架，对于后世杂志封面的设计和发展也带来了深远影响。

参考文献：

[1]宋应离.中国期刊发展史[M].郑州：河南大学出版社，2006.

[2]彭永祥.中国画报画刊(1872-1949)[M].北京：中国摄影出版社，2015.

[3]邓中和.书籍装帧[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4.

文章编号：2095-4654(2016)04-0115-04

收稿日期：2016-01-04

基金项目：福建省教育厅社会科学研究项目(JBS14150)；三明学院科研基金社会科学研究项目(A201309/Q)

中图分类号：J524

文献标识码：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