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价值驱动的可持续创新与设计策略①

于东玖 王　样（广东工业大学 艺术设计学院，广东 广州 510090）



社会价值驱动的可持续创新与设计策略①

于东玖 王样（广东工业大学 艺术设计学院，广东 广州 510090）

［摘 要］通过对可持续发展与面临的问题，以及可持续创新与可持续设计理论的研究，采用促进产品使用极大化的手段，改善产品品质和增进产品社会福祉，探讨社会价值导向可持续创新和设计的策略与方法，提升产品的社会价值，促进我国产业经济的创新转型升级和社会可持续发展。

［关键词］社会价值；可持续设计；品质；福祉

我国面临产业转型升级的背景下，国家在大力倡导“大众创新、万众创业”。因而如何创新，如何引领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成为当前紧迫的时代命题。过去的30多年里，发达国家经历了从生态创新到可持续创新。生态创新仅仅指的是环境以及经济维度，而可持续创新同时包括更广阔范围内的社会伦理以及种族维度的思考。在当前环境下，创新和产品设计开发领域，有各种各样的交叉，因此设计是创新广泛概念上的一个重要方面。传统的工程设计和工业设计以消费观念为动力，以市场需求为目标，采用一种“从摇篮到坟墓”的工业模式。这种直线单向型的工业模式伴随着资源的耗竭、文化的颓废、生活质量的下降以及社会和环境方面的负面影响将真正带领人类走向“坟墓”。这些问题已经凸显，整个社会迫切需要一种崭新的可持续设计观念引导人类走向正确的未来。

一、可持续发展与可持续创新

1.可持续发展概念

可持续发展源于1980年代的“绿色运动”，1987年，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报告《我们共同的未来》：“既能满足我们现在的需求，又不损害子孙后代满足他们需要的发展模式”称之为可持续发展。这个观点在1992年的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上得到国际共识，与《里约宣言》、《21世纪议程》等重要文件一起推动可持续发展理念获得国际各界的认可。

在我国璀璨的传统文化和哲学思想中有大量关于可持续发展的论述，老子主张天人合一、师法自然，意识到社会需要拥有完整且统一的自然资源法，基于哲学的生态伦理机制②王巧玲、孔令宏：《“道法自然、道生自然、道即自然”道德经——生态社会伦理研究》，《兰州学刊》2015年第8期。，建立持久发展的新观念来改善整个生存环境。

可持续发展理念包含经济、环境和社会三方面要素，三者的内涵分别是增长性、公平性和协调性。在经济层面上，可持续发展必须是建立在保护地球自然系统基础上的可持续经济增长；在社会层面上，可持续发展应该追求公平分配，以满足当代及后代全体人民的基本需求；在自然生态层面上，可持续发展必须促进人类与自然间的和谐相处③廖俊松：《地方二十一世纪永续发展之策略》，《中国行政评论》2004年第2期，第183-212页。。

图1　可持续发展要素

2.可持续发展的现状与面临的挑战

工业革命以来，先进生产力助推人类社会对自然资源近乎掠夺式的过度开发。“有计划废止制”更是助长了大量生产、大量消费和大量废弃的浪费型社会的发展。在满足人们物质消费需求的同时，在生活的周围却堆满了垃圾。根据生态足迹理论，人类社会的生态足迹需求正在超出地球供给能力的25％，这意味着如果每个人都希望生活在工业文明的国家，则我们至少需要四个同样的地球①U. Tischner， M. Charter， “Sustainable Product Design，” Sustainable Solutions Developing Products & Services for the Future， 22，（2001），pp.117-138.。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表现为气候变暖、环境恶化、空气污染、生物多样性减少等生态挑战，亚健康、内乱、犯罪、老龄化、暴恐、公平缺失等社会挑战以及大量负债、经济危机、有限的资源、客户价值下降、收入不平衡等经济挑战。要想应对社会发展的挑战，人类需要坚持可持续的创新。

3.生态创新与可持续创新的概念

创新是人类文明发展的源泉。创新是新想法的成功开发以及商业化。它不仅仅是关于新想法或者研发（R&D），创新涵盖技术、组织以及市场的所有过程，原始产品的开发、销售以及为消费者提供服务。创新发生在四个层面上：技术/产品/服务，过程，组织，商业。

生态创新指的是通过减弱对环境的影响或者实现更有效、有责任的利用自然资源（包括能量）来实现可持续的过程。在产品生命周期内，尽量减少单位面积内自然资源的输入（包括能源、材料和表面区域）以及最小剂量的排放有毒物质。生态创新考虑环境以及经济维度，然而可持续创新同时包括更广阔范围内的社会以及种族维度。社会以及伦理问题尤其涉及为“社会底层群众而设计”的可持续产品设计以及开发（SPDD）。可持续创新是可持续发展以及实现可持续消费和生产（SCP）的一个重要维度②M. Charter， Tom Clark， “Sustainable Innovation report，” The Center for Sustainable Design， 3（2007）.。

可持续创新的主要焦点以及目标是高水平层次上的创新，可以大程度地降低对环境的影响或对环境方面“因素X”的降低。通过技术带来“因素X”的减少，从而促进环境改善。这突出了可持续创新转型的重要性，转向更加可持续的生产和消费模式，从而转向更加完善的可持续发展。

4.创新水平和层次

可持续创新和生态创新都涵盖了从增量式创新到激进式创新的各个层次。根据环境改善的情况，可定义为4个主要的创新水平。

层次1（增量式）: 增量式或者小的对现有产品的改善；层次2 （再设计或者‘绿色限制’）: 对现有产品的再设计（在技术允许的情况下，有限制水平的提升产品） ；层次3（功能化或者‘产品替代物’）: 满足相同功能的产品或者服务，例如异地间的电话会议（基于网络的视频会议等）。层次4（系统上）: 为可持续社会而设计。

二、可持续设计概述

1.可持续设计概念

可持续设计（Design for Sustainability，D4S）

源于“可持续发展”理念，和以往讲究形式、风格的传统设计观念不同。可持续设计遵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自然法则，认为人和万物共同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1］，由于任何事物都受到宇宙法则的制约，在效法自然，遵循自然规律和法则的前提下，探索如何利用可再生资源制造“绿色”产品，研究如何运用可持续系统满足用户生存需求和精神需求，同时还需考虑环境利益、社会效益、企业发展和产品性能。可持续设计是比生态设计、绿色设计、低碳设计、亲环境设计更为限制性的概念，其核心是系统观，需要整合经济、社会和环境三个领域的价值资源，令三者组成一个可持续框架。在框架中三个领域拥有各自独立的内容，通过问题定位，运用相应的“可持续设计策略”来解决问题。

图2　 接近可持续设计的策略

2.可持续设计的发展趋势

“可持续性”已经成为评价创新和产品的重要标准。追求“健康、快乐、环保、可持续”的“乐活”理念（LOHAS）越来越成为世界范围内更多人的生活观念和自我价值取向。过去人们对于可持续性关注的焦点，停留在生态环境与经济的思考维度，聚焦生态、绿色等亲环境性问题。今后对于可持续性关注的焦点，从考虑环境性和经济性的社会认知到包容人性的乐活，是范围融合的扩大。

可持续设计理念的发展脉络从上个世纪80-90年代的绿色设计（Green Design）开始，首次将环境问

www.cfsd.org.uk.题纳入到设计思考中，提出生态效率的理念，倡导使用更少的资源、排放更少的污染给商品或者服务增加更多的价值。然后是生态设计（Eco-Design），通过产品的生命周期评估（LCA），在产品各个阶段通过系统的方法、量化的指标进行能量消耗、污染排放的控制。再然后可持续设计领域发展出“产品服务系统设计（PSSD）”。解决方案可能是物质的产品，也可能是非物质的服务，整合经济、生态和人类三方资源，创造出新型商业模式，实现企业、环境和消费者之间的和谐共存。今后是更高层次的可持续设计（D4S），不再单纯强调保护生态环境，更深层的意义在于纵观全局的整体设计观，修复社会、经济和生态系统的缺陷，实现设计的社会价值。

三、产品社会价值及其实现路径

1.产品的社会价值

在设计学领域，设计是创意思维和创造的过程，产品则是设计产生的成果。在现实生活中，两个概念往往混为一谈，设计的成果（产品）也被表述成设计。“无论哪一种设计，总会有一个维度处于核心位置，让设计家为之耗尽心血，苦苦追求，这种维度左右这一设计的结构、功能、形式、趣味和精神。而这种关键的维度就是‘价值’”［2］。人是价值体系的关键与核心，把人规定为价值主体是属于人的价值论的特权。这也就不难理解将“以人为本”作为产品设计的核心了。

产品价值包含有形的物质价值和无形的精神价值。产品物质功能价值体现在产品的结构、功能、形式以及产品使用操作和服务等，产品社会价值体现为人们对产品品质的社会性认知，并通过产品的使用获得相应的诸如文化、情感、健康、快乐、幸福、身份象征、社会地位等长期的、内在的满足和福祉。

2.产品的品质与福祉

品质指人的思想和行为作风所体现的个人品性和认知，即人的本质，另外品质还指物的质量。品质包含善良、乐观、宽容和淡泊四个要素。

图3　品质的要素

善良是心理养生的营养素。从心理学的角度而言善良能把血液的流量和神经细胞的兴奋度调到最佳状态，从而提高机体的抗病能力。宽容是心理养生的调节阀。宽容不仅包含着理解和原谅，更显示出一个人的气度和胸襟。乐观是心理养生的不老丹，是一种积极向上的性格和心境，乐观可以激发人的活力和潜力，帮助人们解决矛盾，逾越困难。淡泊是心理养生的免疫剂，是一种崇高的境界和心态。淡泊的心态使人始终处于平和状态，一切有损身心健康的因素都将被击退①李恩：《心理养生——善良、宽容、乐观、淡泊、欢笑、谦虚》，《现代养生》2004年第5期。。

产品品质不单纯是产品的质量，还同时包括人对于产品“善良、宽容、乐观、淡泊”的社会性认知。

产品的善良品质体现为表里如一、实用、安全、稳定、可靠、环保等特质；产品的宽容品质要使产品能够因应不同的使用对象、使用环境和使用时间等具备活用性、适应性、耐用性、多功能、替代性的特质，产品的宽容还体现为易于理解，允许误操作而不对产品和使用者造成伤害；为了应对可持续发展所面临的社会压力、社会竞争、亚健康（抑郁、失眠、职业病等）、不公平待遇、犯罪、债务危机等社会性问题，产品的乐观品质要能够通过产品自身先进的技术、强大的功能（性能）、稳定的工作运行状态以及竞争力向使用者传递出积极乐观的使用体验和情绪；产品的淡泊品质要求产品设计采用生态、自然、朴素、平和、安定的设计风格，摒弃奢华、浮躁、喧嚣，使人烦躁的设计语言。

福祉的释义包含幸福、利益、福利、健康、快乐、祥和，以及安全等。广义上福祉被定义为一种人类能力，是人类的体验和经验，需要拥有良好的生活基本物质资料、选择与行动的自由权利、稳定安全的社会环境、健康的社会关系与宽松的政治氛围等②李惠梅、张安录：《基于福祉视角的生态补偿研究》，《生态学报》2013年第4期。。

产品福祉要能够惠及人类健康和幸福，惠及更广大社会底层群众，惠及老人、儿童、孕妇、残疾人等弱势群体。

3.产品社会价值的实现路径

产品社会价值必须符合人们追求健康、快乐、环保、可持续的“乐活”生活理念，符合社会伦理道德和社会可持续发展的趋势，符合社会价值与个人价值取向。设计制造产品的目的是为了人类使用，为了人类方便而舒适的生活。人的“使用”实现了人与产品之间的互动，产品价值反应人与产品之间的互动影响关系。产品社会价值通过人对产品的使用来实现。促进产品使用的极大化是实现产品社会价值极大化的根本途径。面向社会价值的可持续设计通过提升产品品质和增进产品福祉满足人类最大化的社会价值需求。

以提升产品品质为目标的品质设计主要内容包括：

（1）经典耐用的高品质设计：创造经典耐用的高品质产品，哪怕产品生命结束后，使用者仍舍不得丢弃，使其具备收藏价值，从而实现产品最大化的可持续性。

（2）考虑产品使用性的设计：通过提升产品的使用性改善产品善良和宽容的品质，实现产品-使用者-环境三者的和谐共存，并能够随时间•空间（T•S）序列转换实现可持续的产品使用。

（3）技术志向的先行设计：先进技术是最具竞争力和生命力的，越是采用先进技术的先行设计，越具备产品的可持续性。

（4）好的活用性设计（Reuse Design）:朴素的活用性设计符合3R生态设计观和乐活的生活理念。

以改善产品福祉为目标的福祉设计主要关注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群体和老人、儿童、孕妇、残疾人等弱势群体，是为实现人文关怀和人格尊重，以健康、环保的方式来进行产品设计和服务规划的一种策略方法。

福祉设计的内容主要包括：为社会底层群众设计，为老龄化社会设计，为人类健康设计，娱乐趣味性设计以及社会服务设计等。

图4　社会价值驱动的可持续设计策略

四、社会价值驱动的可持续设计策略

1.考虑产品使用性的设计策略

使用性（Usability）是用户使用某种产品来完成某项任务时，所经历与达到的品质评估标准①同上。。Usability包含有用性、可用性、易用性、好用性等多层递进的使用性评估等级。

使用性设计建立在人类学、认知科学、人机工学、和感性工学的基础之上。通过使用者体验，使用行为过程，使用情景分析寻找出产品在使用性上的问题，得到使用性评估参数。根据评估数据完善产品，使之达到可用、易用、好用。使用性设计是一种以用户使用为核心的设计方法，能帮助开发人员设计出符合使用者习惯、期望和需求的功能②宋同正等著：《高龄者智慧健康照护之产品使用性研究-以智慧药盒为例》，《Journal of Ergonomic Study》2012年，第15-26页。，提高产品方案的实用性，起到延长产品使用周期和增强产品使用体验的效果。使用性设计原则有：（1）使用储存于外部世界和头脑中的知识，保证易学性。（2）简化任务的结构，提高效率。（3）重视可视性，消除执行阶段和评估阶段的鸿沟。（4）建立正确的认知和行为匹配关系。（5）利用自然和人为的限制性因素。（6）考虑可能出现的人为差错。（7）采取标准化、模块化的设计并建立产品多样化的模块耦合关系。（8）考虑恰当的功能组合，实现产品的多功能化。

图5　考虑使用性的设计策略

图6　使用性设计案例

产品使用性设计要根据人机工学和感性工学的设计原理，要符合人的使用行为和认知习惯，采用标准化模块化设计、多功能设计实现产品功能可转换，实现产品使用形态可变化。

图6是一款成长型婴儿车。婴幼儿在生命成长初期（0-6岁），生理机能、认知能力和行为能力都在快速增长，为满足婴幼儿（少儿）成长需要，往往会有（平躺姿）婴儿车、（半躺姿）婴儿车、（坐姿）婴儿车、高景观婴儿车、便携式简易婴儿车、学步车、（带辅助推杆）三轮车，三轮车、自行车等。随着年龄增长，婴儿车的可用性逐渐下降，至学龄前阶段功能被淘汰。成长型婴儿车以提升产品使用性为目的，改良普通婴儿车使用功能，采用模块化设计，通过改变产品模块的耦合联接方式，拆解变换成适应婴幼儿（少儿）行为能力和身高的婴儿车、推杆式三轮车、三轮车、购物车等不同功能形态。整个产品使用周期形成一个不间断，灵活度高的转换过程，产品长期拥有高效的使用性能和可持续性，从而促进产品使用周期延长，实现产品价值的最大化。

2.技术志向的先行设计策略

现代科技革命是比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更为重要的，决定近现代特征的划时代事件。科技的发展从过去更多侧重物理世界到现在特别关注生命、智能和生态环境。从科技与社会的互动角度而言，科技的社会化和社会的科技化是发展的必然趋势，科技与社会再也不能分开了，不存在游离于社会之外的完美的科学与技术，只有我们都加入其中的“集体试验”，“大众创新”已成为我们时代的主旋律。

在产品制造领域，技术与产品的发展有如下几个特点①柳百成：《中国制造业现状及国际先进制造技术发展》，《世界制造技术与装备市场》2015年第4期。：网络化：建构在屏幕之上的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实时的访问与分享、进一步的自然人机交互已经成为产品的特征和设计考虑的要素。智能化：美国2012年提出来重振制造业计划和路线图、德国工业4.0计划以及我国刚刚出台的中国制造2025计划，智能化都是其中的核心内容。集成化：它不仅仅是制造技术与高技术的集成，集成还包括用户价值、产品价值和社会价值等各项价值的高度集成以及多元文化、多元信息、多元功能的集成等。极限化：极端工作条件下的制造技术和轻量化、精密化、绿色化的制造需求。产品持续朝着轻量化、产品与人的无限接近（可穿戴）、绿色化，精密化的方向发展。

技术志向的先行设计旨在通过科学技术推进产品创新，制造科技含量高、知识密集的高附加值产品，从而获得更轻松、高效的使用体验、优秀的产品品质以及可持续性的产品生命力。下图左侧是一款智能调酒壶，拥有高精度的重量传感器和加速度计，运用智能技术提高调配效率和使用安全性、舒适度。可以通过蓝牙连接到智能设备上下载专用应用程序，按照程序给出的调制步骤，得到每种配料最精准的含量，从而在配置过程掌握好比例。右侧是智能穿戴设备，使用高技术含量的医用橡胶材质、记忆橡胶材质，这种材料天然无毒而且结合智能技术可以记录用户日常生活中的锻炼、睡眠、饮食、身体含量等实时数据。

3.为社会底层群众而设计的策略

社会底层群众由低收入群体组成，是社会上最主要的弱势群体。“为社会底层群众”而设计，旨在通过在设计中体现“善”来强调对于底层群众的人文关怀。由于底层群众平常难以拥有设计，设计只有立足于他们，为其创造应有的生活，才足以拥有公正和道德伦理这些社会价值。这和我国古代思想家墨子的“兼爱”主张有着相似之处，即“爱无差等”，提倡爱自己爱他人爱社会的平等观念。［3］

为社会底层群众设计的策略，运用切实有效的设计手段，以扶助的设计或服务形式针对他们的衣食住行用等相关领域，通过本土化设计、使用低影响材料、优化生命周期、可回收再制造、减少材料使用和低能耗高附加值等策略实现具有道德价值的设计“善行”［3］。在设计时应注重（1）使用本地资源及技艺，贯彻“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的思想，注重引导作用，积极与主体“互动”，通过教导或转变生产方式成为其发展的动力与支撑。（2）使用可循环、可再生的健康材料，由于底层群体缺乏社会保障和医疗资源，设计的产品切忌危害到他们的健康。（3）产品采用模块化结构，要求方便维修和维护，通过提升可靠性和持久性降低产品开销。（4）产品采用标准化的零件达到可轻易拆卸、翻新再利用。（5）产品通过减轻重量和减小体积达到降低运输成本，通过减少生产步骤，降低生产过程的耗材从而降低价格，使产品更具平民化。（6）产品使用清洁、环保、可再生的能源，通过减少能源耗费达到低碳、廉价的长远可持续目标。为社会底层群众而设计不仅仅只是一种救济手段更重要的是能帮助他们自身发展同时给予他们平等的人格尊重。

图7　为社会底层群众而设计的策略

图8　先行设计案例

图9　为社会底层群众而设计的策略

如图10上部分所示，印度新德里的设计师通过将当地拾荒者搜集的塑料袋或布料清洗、烘干并按照颜色分类，再用机器将这些可循环材料分割成薄片，最后进行剪裁和缝合成不同的包类产品，这些产品的收入一部分将回馈给拾荒者。运用本土化及回收再制造的设计策略，这类产品不但能为社会底层群体谋取福利，还通过实现可持续性展现产品的“善意”。图10下部分是REAL公司为加纳地区的农民设计的拖车，这种运输工具可以减少农作物收割后的损失，从而增加农作物的市场价值以及改善加纳农民的劳动条件。这种可持续交通系统依据加纳当地的材料和生产方法可以实现本地化生产。设计也将当地的文化影响和社会习惯考虑在内。REAL拖车简化焊缝类型和生产工艺，减少了生产能耗和耗材；使用模块化的结构，优化了产品生命周期；并且减小拖车体积和重量，使得男女老少皆可使用。

图10　为社会底层群众而设计案例

4.为老龄社会而设计的策略

人口老龄化（Population Aging），指总人口中年轻人口总数少于年长人口总数而导致的老年人口比例增长的动态趋势。针对老龄社会现状，产生了为提高老年人生活质量，满足老龄用户需求的设计策略——老龄化设计（Design for Ageing）。过去老人产品和残疾人产品常常处于通用的情况，如残疾人轮椅也用于老人轮椅。但是，老龄用户与单纯的身心障碍者不同，老年人随着年龄增长身体机能必然发生衰退。除了行为不便之外，在认知和思维结构、情感需求和人体工学方面都区别于残疾人群。老龄化设计融入了我国古代“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及“百善孝为先”等爱老尊老的优秀文化思想，强调人性化的设计，以老年群体为研究对象，关注老年人的生理和心理特征，本着人文关怀的理念设计研发健康、舒适、有情感的产品。

为老龄社会而设计的策略要求（1）采用标准化、模块化设计，有助于社会监督及产业规范。采用可拆分连接的结构或是堆叠/折叠的结构，保证高效的维护水平以及回收利用。（2）采用情感化设计，使用具有“人情味”的可自然降解的自然生物质材料。使用积极的有彩色培养老人积极情绪。（3）易用性标准，产品功能避免过于复杂，保证“易学、高效、易记”。拥有充分的容错性，促进老人自己在体验中学习并掌握使用方法①于东玖、王小红：《基于D4S理论的老龄护理产品设计研究》，《机械设计》2014年第31卷增刊1。。（4）可辨性原则，产品的软界面中视觉符号需要简洁，保证一致性并提供方向、位置、当前状态的示意。使用高对比和高亮度的色彩引起老人注意。（5）人机工学原则，产品功能和界面操作符合老人生理特征及生活习惯。（6）肌理质感的处理要求表面造型设计要注意表面肌理的处理，加大肌理纹理的质感效果，增强操作界面的触觉感知，造型应保持圆润、符合人机工学的形态，降低使用过程中时产生伤害的概率。

图12是一款沐浴辅助产品。老人由于生理机能和行为能力下降，在浴室相对湿滑的环境中，容易因滑倒而受到伤害。这款符合人机工学且结构稳固的扶手设计可以改善老人舒适生活，增进老人福祉。

图11　为老龄社会而设计策略

图12　为老龄社会而设计案例

结 语

在我国，追求社会可持续发展和产业经济转型升级的今天，迫切需要更高层次的可持续创新与可持续设计。本文基于产品使用极大化的视角，通过改善产品品质和增进产品福祉，提出社会价值驱动的可持续设计策略，以期实现最大化的社会价值。文中提出产品使用性设计、技术志向的先行设计、为社会底层群众而设计以及为老龄设计而设计的策略，这四个方面远远概括不了社会价值驱动的可持续设计策略的全部，本文旨在引起社会各界对可持续设计与创新理念的关注与思考，促进我国设计理论和创新理念的发展，实现社会可持续发展，实现产业经济的创新转型升级。

参考文献：

［1］ 李海亮，杨华祥.老子“道法自然”的生态伦理观［J］. 兰州学刊，2008，（5）:31-32.

［2］ 彭斯震，孙新章.后2015时期的全球可持续发展治理与中国参与战略［J］.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5，25（7）.

［3］ 韩超，邵陆芸.“为贫困民众而设计”的伦理考量［J］.南京艺术学院学报：美术与设计版，2015，（2）.

（责任编辑：王 璇）

王 样（1991- ），男，广东惠州人，广东工业大学艺术设计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可持续设计。

［中图分类号］J5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9675（2016）02-0171-06

收稿日期：2016-01-13

作者简介：于东玖（1972- ），男，安徽萧县人，设计学博士，广东工业大学艺术设计学院副教授，工业设计系主任，硕导，研究方向：可持续设计（人竹共生、创新方法、老龄产品系统与服务研究）。

基金项目：①2013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基于D4S理论竹子材料的工业设计应用研究》（13YJAZH121），2013年度广东工业大学博士科学研究基金项目《竹子型材化的关键技术及其产业化应用研究》（405130038），2015年度广东省应用型重大科技计划项目《消防应急救援车辆关键技术与产业化》（2015B090923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