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旅游发展笔谈

2016-11-19 08:41
旅游学刊 2016年4期
关键词:账户旅游业卫星

旅游统计的全面性和可靠性是旅游企业及政府决策和学术研究信度的重要保证。但是由于旅游行业的特殊性,使得旅游统计数据的收集及处理都面临巨大的挑战。尽管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和一些国家地区都制定了带有指导性的旅游数据收集、处理、分析及使用的框架性文件,但在实践中,由于旅游特征产品和服务的提供和使用与相关行业互有交叉重叠,旅游统计工作就必须采取科学的方法将属于旅游的产品和服务从其他行业分离出来。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发布的《2008年国际旅游统计建议(IRTS 2008)》和《2008年旅游卫星账户:推荐方法框架(TSA:RMF2008)》就起到了这样的作用。由于各国的统计制度不同且行业划分也各异,要真正统一实施联合国旅游组织倡导的旅游统计框架和方法,困难还是很大的。《旅游学刊》2016年第三、第四期邀请了国内外著名旅游统计专家和学者就旅游统计数据收集、处理及其应用作两期笔谈。这两期笔谈将涉及旅游统计在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先进经验,面临的挑战和未来发展趋势。相信读者会从这两期的笔谈中了解旅游统计的现状、存在的问题和解决对策,并从中领悟出未来旅游统计研究的新课题。

澳大利亚旅游统计现状、挑战与趋势①朱红兵1,2,Noel SCOTT2

(1.黄山学院旅游学院,安徽黄山245021;2. Griffith Institute for Tourism, Griffith University, Gold Coast 4222,Australia)

Doi: 10.3969 / j.issn.1002-5006.2016.04.001

一、澳大利亚旅游统计现状

20世纪30年代以来,政府和旅游行业组织已经开始尝试监测旅游市场规模和特征②。世界旅游组织在旅游统计的标准化工作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③。澳大利亚和其他许多国家一样也在收集国际和国内旅游需求的相关数据,以及旅游业供给方面的数据。例如,澳大利亚统计局1959年就开始收集海外入境和出境的系列数据,1975年开始进行旅游住宿方面的统计调查工作。这些收集的数据被广泛应用于产业政策制定、政府和行业营销规划、研究和教育等方面。

20世纪90年代,澳大利亚旅游统计工作出现了两个明显不同的发展态势。一方面,数据收集成本的增加迫使政府部门开始重新考虑他们的数据收集方案④。这最终导致了一些州政府停止了其旅游统计数据的收集工作,1998年昆士兰州旅游和节事管理部门取消了昆士兰州游客调查工作。随后不久,西澳大利亚旅游机构也取消了其州一级层面的旅游数据收集工作。这就使得由各个政府部门资助的国家层面的旅游数据收集支出增加。另一方面,一些区域性旅游目的地(如黄金海岸和凯恩斯)接待的国际游客人数不断增长,导致他们对区域层面的可靠旅游数据的需求不断增加。澳大利亚旅游研究院对国际与国内游客样本调查数量的显著增长正好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这一需求。

当前,两个联邦政府部门负责澳大利亚旅游方面的主要数据统计工作。一个是澳大利亚统计局(Australia Bureau Statistics, ABS),另一个是澳大利亚旅游研究院(Tourism Research Australia, TRA),他们都位于澳大利亚首都堪培拉。如上所述,澳大利亚统计局主要负责海外入境和出境(Overseas Arrivals and Departures, OAD)以及旅游住宿(Survey of Tourist Accommodation, STA)方面的调查,而澳大利亚旅游研究院主要负责国际游客(International Visitor Survey, IVS)和国内游客(National Visitor Survey, NVS)调查工作。同时,国际游客和国内游客的调查数据成为澳大利亚旅游卫星账户的组成部分。表1描述了澳大利亚主要旅游统计工作的特点。

当前,澳大利亚对旅游统计数据的应用主要可划分为以下几个不同的领域:第一,有大量的行业人员(如运营商),他们对旅游数据的需求通常是经常访问非常有限的一部分核心数据。许多这样的用户被公认为对研究数据应用甚至可获得性没有被很好地指导。这些用户希望能够找到相关信息,以此来帮助他们衡量业务的相对绩效(基准化分析)。第二,不同的政府部门,他们需要时时了解旅游业的增长情况。虽然他们使用旅游数据不是那么频繁,但对数据类型的要求有时可能是很广泛的。第三,一些数量不多的顾问机构和研究人员,他们对旅游研究数据的需求具有持续性和广泛性。最后,还有一些数量很少的机构对特殊旅游数据存在相应需求,如政府财政部门对游客花费数据的需求。

二、澳大利亚旅游统计面临挑战

任何现实的旅游统计系统都不能满足所有用户的需求。澳大利亚现行的旅游统计体系同样也面临一些挑战:

时效性。国际和国内游客调查的结果通常要在数据收集完成以后的8个星期左右才能公布。澳大利亚旅游研究院在减少报告发布的滞后时间方面面临持续不断的压力。

成本。数据收集的成本也面临不断的审查。在澳大利亚,政府基本上提供了数据收集的所有必备资金。过去20年,相关部门一直试图从用户那里进行成本回收,但带来的收入通常是很低的。当前,一些主要的调查数据信息对公众都是免费的,但一些专门研究报告也会向用户收取一定的费用。最近,澳大利亚旅游研究院已经同意向学术界提供免费的专门研究报告。

小区域数据调查。旅游业具有很强的区域性,旅游经营者和地方政府想知道在他们本区域内的游客情况,而不是州一级层面或者国家层面的数据。然而,对于一些接收游客数量很少的区域很难使用调查方法进行对游客数量的可靠估计,因为这些数据是在游客离开偏远地区以后开始收集的(例如在他们将要离开澳大利亚的某个机场时收集)。目前,澳大利亚旅游研究院已经尝试使用拦截调查法对偏远地区游客进行调查,但这种做法成本相对昂贵。

收集的数据类型。一方面,当前主要的数据调查通常被批评为不能收集足够的客户信息。国际和国内游客调查主要收集的游客信息包括年龄、旅行目的、旅行花费、游览的城市等。然而,如果问卷设计太多问题又会导致受访者的疲劳,从而可能产生不可靠的信息。另一方面,数据收集类别也不够全面。如空中食宿(AirB&B)提供了一些非传统的住宿设施,由当地居民提供自己房间给游客。然而,当前旅游住宿调查只收集了15间及以上客房的商业住宿设施数据,这些类型的住宿设施并没有被纳入旅游住宿调查系统中。

三、澳大利亚旅游统计未来发展

使用非传统的信息来源和方法提供了一个新的数据收集的机会。地方政府可以通过电力使用数据、网络摄像头图像等方法来估计游客游览景点、停车场使用、海滩游客数量等信息。这些信息可以被用来实时估计旅游人数或游客行为。在黄金海岸,一个当地的旅游组织正在使用手机数据来估计活动的参与程度,从而评估他们的投资回报率。此外,黄金海岸市政府正在研究开发一个新的旅游门户网站,以便收集和分析多类型化的旅游数据。澳大利亚旅游研究院最近开发了一个可以提供全天候(24×7)数据查询服务的手机移动应用软件(TRA Statistics),该软件提供了澳大利亚最新的旅游产业数据,作为一种创新的做法为用户提供了快速便利的数据获取方式。

可以预见,澳大利亚当前的主要旅游统计工作方式在不久的将来仍会继续保持,因为这些数据仍将作为政府政策制定的基础。然而,伴随互联网和社会媒体带来的旅游行业的不断变化,以及新的数据收集技术的发展,获取新的本地和区域的旅游数据将成为可能,这也为未来旅游学术研究提供了有用的背景信息。

(第一作者系黄山学院教师,格里菲斯大学博士研究生;第二作者系该研究院教授;收稿日期:2016-02-02)

①本文受国家留学基金支持项目(201508340067)资助。

②Leiper N. The framework of tourism: Towards a definition of tourism, tourist and the tourist industry [J].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1979, 6(4): 390-407.

③World Tourism Organisation. Technical Handbook on the Collection and Presentation of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Tourism Statistics[M]. Madrid: World Tourism Organization, 1981.

④Jones B. Reforming the system? A review of Australian tourism statistics [C]. Canberra:ACT, Bureau of Tourism Research, 1996: 15.

强调理解国民账户体系和投入产出结构框架的重要性,将卫星账户核算方法作为旅游和文化产业的全球核算标准

Tadayuki HARA

(Rosen College of Hospitality Management, University of Central Florida, Orlando 32819, USA)

Doi: 10.3969 / j.issn.1002-5006.2016.04.002

酒店及旅游管理行业中的很多人都听说过旅游卫星账户(TSA),但很少有人知道投入产出(I-O)模型、社会核算矩阵(SAM)以及国民账户体系(SNA)。国民账户体系(SNA)是当前全球性的法定标准,是世界各国用于测量国家经济活动中重要基准数据的一种方法,如国民生产总值(GDP)等。国民账户体系是完全嵌入在投入产出(I-O)模型框架中的。因此,不了解投入产出(I-O)模型,就不能很好地理解国民账户体系如何运作。

一、国民账户体系以及卫星账户中“卫星”之称的原因

国民账户体系是国际公认的一套标准的推荐规范,大约形成于20世纪30—40年代,主要用来测度一个国家的经济活动指标。这一体系涵盖了当时来说一些重要的产业部门,而一些当时不重要或当时并不存在的产业部门和产业活动并未包括在这一体系框架内。国民账户体系一直被认为是宏观经济统计的基础,是经济报告和经济政策制定的一项依据,因此,对于新兴产业部门而言,在国民账户体系确立多年以后的今天,要求变更其基础结构是不可能或不合理的。

研究人员并没有否定国民账户体系,而是带着对其现状的充分尊重,通过确定这些新兴经济活动隐藏在国民账户体系现有框架中的位置,来尝试找出这些特定的经济活动,将找出这些特定经济活动的方法比作绕地卫星对地球(确立的国民账户体系SNA)进行多角度的观察。卫星账户试图测度既定的国民账户体系中未涵盖的经济活动或行业的规模。2008国民账户体系(联合国统计司发布的最新版的权威性材料)中提到“卫星账户分两种类型,分别具有两种不同的功能。第一种类型也被称为内部卫星,遵循国民账户体系整套核算规则和惯例,但是会偏离标准分类和等级而关注特殊行业,例如旅游、咖啡生产和环境保护支出等。第二种类型称为外部卫星,可以加入非经济数据或改变一些核算惯例,或二者兼具。在研究中,非常适合考察新的经济领域。经济中的公益活动可以作为一个例子。”①

二、卫星账户概念的成功实例——旅游卫星账户(TSA)

旅游卫星账户(TSA)被视为衡量新兴旅游产业最成功的核算体系之一,该体系其实由现有产业部门的部分活动组成。旅游卫星账户最先由加拿大、欧盟统计局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倡导,现在由世界旅游组织(UNWTO)领导并已经在几十个国家使用,是联合国最成功的卫星账户之一。其成功不仅源于利益相关者的高度评价,还归功于全球书面标准的存在,这些书面标准一直在指导各个国家。联合国统计司经济社会局批准并发布了3种官方文件。它们是《旅游卫星账户:推荐方法框架》《旅游统计国际推荐规范》以及《旅游统计国际推荐规范—编制指南》。这些定期更新和修改的书面指南文件,一直是许多国家制定旅游卫星账户的指向标,以确保它们不会严重偏离推荐的格式。

重要的是,这些指南规范都很好地遵循了国民账户体系这一已经确立的事实上的全球标准,且旅游卫星账户事实上确立了一个强制性的先例,即任何卫星账户必须注意遵循国民账户体系。

三、将影响旅游业的新兴卫星账户——文化卫星账户(CSA)

近期,联合国及相应成员国开始注重从共同经济测量值的角度定量测量各类经济活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一直尝试从自己的角度来测量文化活动。直到2015年,尽管缺乏公共的全球推荐规范,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委托进行了一项研究,并聚集了来自各个国家对文化卫星账户(CSA)理念进行试验的专家。在联合监督国民账户体系、卫星账户体系和国际推荐规范的联合国统计司的指导下,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以确保与国民账户体系以及现有卫星账户(如旅游卫星账户TSA)的全球兼容性作为视角,决定重点测量经济活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研究所(UIS-UNESCO)制定文化卫星账户的决定将影响有关其他非传统产业活动应如何测量的任何讨论。文化卫星账户的制定将面临诸多不可避免的挑战,如供应和使用表的调和(等同于旅游卫星账户的表6)、旅游卫星账户中产业活动的冗余性(例如参观博物馆、主题公园相关的支出)、确定文化消费者和一般消费者时面临的问题等。

201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研究所出具的一份补充性手册对测量文化产业①经济贡献所采用的方法论进行了全面评估。文化卫星账户是5种方法论之一,其优势和缺点请分别参阅表中的内容。文化卫星账户优于其他账户的一个决定性原因是,其可靠性和国民账户体系联系在一起,同时也让国家统计人员能够熟悉作为核算工具的卫星账户概念。测量文化产业时,需要可靠的核算而非模型,尽可能准确地测量行业的规模。无论模型有多精密,都不能弥补因缺少实际数据而产生的不准确性,而国家统计需要的是更准确的核算,而非一个先进的模型。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研究所于2015年委托进行了一项研究,名为“文化卫星账户:当前方法和国家经验研究”,被少数几个国家统计办公室和区域间机构接受并进行了传播②。该项研究得出了以下重要的观察结果;

2009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文化统计框架③已经作为多个实证研究的指南来使用,似乎促进了各类方法论的改编,如文化部门规范以及对国民账户体系的适用性。所有有关文化统计和文化卫星账户的实证报告似乎都遵循了2009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文化统计框架中提到的指南。

大多数有关文化卫星账户(CSA)和文化统计的研究不难遵循与国民账户体系相一致的指南,这些研究是所有国家国民核算的基础。它们似乎偏离文化统计非定量方面的探索,即文化统计的社会影响,而在这方面,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海国家曾经有很高的期待。由于在遵循国民账户体系(SNA)未做规定的内容上存在技术困难,研究人员仍不愿量化社会影响,直到或除非一个权威性的机构提出社会影响方面的其他指南,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换言之,找到文化卫星账户领域中的共同基础,充分利用现有结构和国民账户体系数据来测量文化产业,将不会产生很大的争议。

在可获得的报告中,芬兰④、西班牙⑤、以及几个拉美国家⑥⑦⑧⑨在CAB(一个区域性政府间机构,名为Convenio Andres Bello,遵循UNESCO指南并小心翼翼地保持在国民账户体系的范围内)的指导下,作为类似国家研究的标杆似乎稍稍领先,尤其是它们强调国民账户体系框架内文化活动的供应和使用面之间需要调和。

尽管它们各自的报告中有充分的指征来假定必须制定文化的供应和使用表格内容,但是这类表格本身很少在报告中发布。没有进行披露的确切原因超出了逻辑性假设的范围。这表明,需要确立全球性标准或指南性文件来规定一系列最低限度的表格,以在旅游卫星账户中整体上作为可接受的卫星账户。

在之前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报告中有一点没有充分强调,但在卫星账户报告中提到了,即可靠的现有数据以及国民账户体系结构的高利用率,所有国家都配置了相应的国家资源来制定并持续报告基本的全国性统计数据,如GDP等。一些人认为文化卫星账户需要从零开始建立数据,而与此观念相反的是,文化卫星账户数据的建立从现有国家投入产出表以及其扩展版本开始,即所有国家的国家统计办公室都必须在遵循国民账户体系的基础上建立数据。换言之,通过阅读卫星账户报告,可以在逻辑上假设那些在国家统计办公室工作的人将找到一种卫星账户概念,他们对该种概念的熟悉度要远远高于任何其他模型方法,因为这一概念以国民账户体系为基础,而国家统计员早已对国民账户体系非常了解。

编制文化卫星账户的尝试越多,我们听到的有关经济影响模型的讨论将越少,这不是核算而是模型。这与国民账户体系的观点相同,即文化卫星账户是一项核算标准,其主要目的是尽可能准确地获取已发生数据,而非进行建模。建模是以一系列假设和模拟为依据,建模可能会促使学术研究员以大量假设产生的数字代替他们持续观察真实数据的责任。根据他们的报告,没有任何文化卫星账户报告违背“卫星账号是核算工具”的这一基本概念。

在拉丁美洲CAB指导下的许多报告似乎还没有获得世界的完全认可,可能是因为缺少英文版本的文件来传播他们的成果。

四、未来方向:通过卫星账户实现旅游和文化研究的合作

从消费者角度来看,文化活动和旅游活动存在一定程度的重叠。一些国家民用航空行业的快速发展以及居民可支配收入的快速增加促进了旅游业的发展,国内和国际出游率都有所增加。

旅游和文化产业有共同特征,都依赖于消费者生活中用于自我实现的空闲时间和随意性支出,且一些支出也具有文化性和旅游性,如参加节日活动、欣赏文物或参观博物馆等。一种有趣的可能性就是,对这些现象进行联合研究,这将使“文化旅游者”的支出测量更加准确。文化和旅游统计人员讨论当前冗余的一致需求可能会促使他们进行更多的交流,共享知识,从而产生更多的智慧成果。

一些研究人员认为投入产出模型和相关框架结构已经过时,而联合国正推动基于国民账户体系结构的卫星账户观念,而且除非我们能在应用领域如旅游或文化产业中拥有更多的专家,否则该讨论可能在没有旅游、文化学者和消费者的情况下在国家统计人员中进一步继续。但是在旅游或文化等领域,研究人员在遵循国民账户体系和卫星账户上有诸多障碍。因为国民账户体系和卫星账户更像核算而非模型,模型中缺乏随机元素,不会使任何研究具有吸引性,从而成为当前的主流研究,这意味着发布你的研究成果会比发布主流研究成果更困难。这可能是该主题缺乏相当数量研究人员的原因,即使该主题对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联合国、各国政府的国家统计办公室来说非常重要。

为了证明该主题的全球重要性,笔者在此特意公布了相关主题的链接,方便更多的研究人员培养对这些领域的兴趣。

2008旅游统计国际推荐规范(联合国统计司,2010。http://unstats.un.org/unsd/publication/SeriesM/ seriesm_83rev1e.pdf)

2008旅游统计国际推荐规范(联合国统计司,2010。http://dtxtq4w60xqpw.cloudfront.net/sites/ all/files/docpdf/irtscg.pdf)

旅游卫星账户:2008推荐方法框架(联合国统计司,2010。http://unstats.un.org/unsd/publication/ Seriesf/SeriesF_80rev1e.pdf)

(作者系该院副教授,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旅游统计和旅游卫星账户顾问;收稿日期:2016-03-01)

①Eurostat, OECD, UN and UNWTO. Tourism Satellite Account: Recommended Methodological Framework[R]. Madrid: UNWTO, 2001.

①Miki?H. Measuring the Economic Contribution of Cultural Industries: A Review and Assessment of Current Methodological Approaches[R]. UNESCO, 2012.

②Hara T. Culture satellite account: An examination of current methodologies and country experiences. In U. I. f. Statistics. Montreal: UNESCO Institute for Statistics, 2015: 107.

③UNESCO. The 2009 UNESCO Framework for Cultural Statistics (Fcs) [Z]. Paper presented at the General Conference 35th session, Paris, 2009. www.culturalpolicies.net/web/files/134/en/FCS_ 2009.doc

④Ministry of Education, Finland. Culture Satellite Account. In M. o. Education. Publications of the Ministry of Education, Finland[R]. Finland: Ministry of Education, Finland, 2009: 99.

⑤Department General of Statistics and Studies, Technical General Secretariat, Ministry of Education, Culture and Sport. (2013). Satellite Account on Culture in Spain Methodology (Base 2008). In C. a. S. Ministry of Education (Ed.). Madrid: Technical General Secretariat, Department General of Documentation and Publications.

⑥Instituto Nacional de Estadistica y censos. La Cuenta Satelite de Cltura (CSC): Secretaria de Politica Economica, Ministrerio de Economia Y Finanzas Publicas, 2009: 11.

⑦Medicion Economica Sobre El Sector Cutural. Hacia la Cuenta Satelite en Cultura del Uruguay, 2009.

⑧MERCOSUR Cultural. Cuenta Satelite de Cultura Primeros pasos hacia su construccion en el Mercosur Cultural SUMAcultura, 2007: 61.

⑨Olarte O L, Bello C A. La Experiencia de Colombia en la Medición de las Industrias Culturales y Prospectivas para la Creación de Cuenta Satélite de Cultura.

TSA——观测产业融合的一种“3D镜”杜一力

(北京联合大学旅游学院,北京100101)

Doi: 10.3969 / j.issn.1002-5006.2016.04.003

一、观测新经济,要用新工具

产业融合是“加维度”的新经济。产业融合是新经济表现之一,并且很抢眼。在研究者看来,从“社会分工”逐渐成熟的产业经济学,好像走到了成长周期的新的混沌时代——到处都在讲融合,讲“产业边界的消亡”,讲“无处不在的产业融合”。大家都在忙于“融合”或者“被融合”。20年前听先知者预言“知识爆炸”引发的新产业革命,我们的理解还侧重局限于对经济社会的“加速度”威力;今天身处这个变革带来的社会生产、生活的变化之中,更多地感受了新的生产要素对生产力、生产方式的深刻改变和“破坏性”改变,看到新经济对传统结构和格局的内在冲击,其中包括“旧产业边界”的消亡,也包括“新产业领域的构建”。产业融合现象,应该是“加维度”的新经济。

“加维”的新经济,大概需要3D眼镜。产业融合尽管势头强劲,但是对其带来的多维度价值却缺乏深入的理论和学说支撑。那些自觉的产业融合驱动者多少有点“火旺气虚”,不时也会陷入迷思。马云们要搞互联网帝国,在“跨”“跨”“跨”的融合之前,必得先行推出一套理念,谓之“互联网思维”或者别的什么思维。从现象看,各种思维的“大词”“虚词”满天飞,舆论氛围有那么一些像股市,但是做其他产业的人,还是很欣赏互联网行业的业者能把这些理念运用到极致,效果上形成了突破现实世界认知约束和体制机制障碍的“大推土机”。否则,还真很难形成“互联网+”等一系列重大战略的社会认同和制度氛围。同样是产业融合,我们提“旅游+”,或者“全域旅游”,会有很多的不认同。鉴读这些不同意见的语言体系,可以看出,诸位神圣都从各自专业和经验的既定认知方式评价和理解眼前的旅游产业。

这状况有点像我们裸眼看3D电影,混沌不清晰,或者像看漫画,夸张变形。而身处发展激流中的业者,看各方面既有的理论、概念和评价工具,却像看小银幕的黑白片,无论多么经典,终因为古旧而失真。所以认识有关现代产业融合发展的客观规律、认识现代旅游业在国民经济中的现在和未来,需要新的认识工具,需要理论建树者帮助配备与生动现实相匹配的3D眼镜。当然也许是4D、5D。

需要“多维度”观测工具,是产业融合内在的定义。“技术和知识”入主新经济以来,半个世纪经济学理论的主要思潮和流派正在聚焦于这个新的生产要素的经济学分析。索洛的增长方程、罗默的模型、熊彼得的创新理论以至于“破坏性创造”理论,都是从经济内生增长的驱动力开始,分析到全要素生产率,进而研究技术进步催生的组织创新、专业化和制度创新。笔者总觉得,产业融合的理论已经孕育其中,只待机缘催生了。而竞争中的企业不会坐等理论,已经用各自的高招突破了各种束缚,其中《无边界组织》(Ron Ashkenas)的企业战略,大受追捧。国家战略也必然先于理论而行:美国克林顿时期的“新经济”国家战略,一个基础性的认识是,仅有信息产业的飞速发展不叫新经济,促进经济各个领域的普遍提升才是新经济。当年的《白宫新经济会议》就是这个精神。

新经济的时代精神定义了产业部门,不管你是哪个国家,哪个产业,都会在新的生产要素和市场需求驱动下相互渗透,相互带动,相互共生,相互替代。眼下,产业融合已经很复杂甚至不可名状,其中有一些产业的核心价值已经不是产业本身的投入产出,而是对经济社会中的各种驱动力、牵引力、活跃度、协调度。这样,对于这些新兴产业,仅用简单的“产业链条长、带动就业多、社会效益好”定性评价就远远不够了。要定量研究,要数据支撑。

数据要反映产业涉及的多维度效率效益。这个产业融合现象对观测工具的内在要求,不仅需要理论创新,也需要计量方法的创新。窃以为这个创新的贡献可能会是获下一个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备选。理论模型的名字都取好了,模仿杨小凯对市场分工的“亚当斯密透镜”,可以将其取名为“现代产业融合3D观察”。

二、旅游卫星账户(TSA)的ABC

TSA(Tourism Satellite Account)或者是3D镜的一种。旅游业的“产业融合”,无疑是现代产业融合现象中的一枝。旅游产业融合的动力源、融合机制可能与信息产业不同,但是在效果评估、融合发展、合理配置资源等规律规则上,应该相同。2015年在《旅游学刊》年会上笔者试图分享自己的认识,但这是个大话题。绕过主干部分,简单地说,旅游产业一落胎于现代经济社会,就表现出对经济社会各部门各行业的依赖和牵动,无论我们称之为“综合性”“关联带动作用”“大旅游”“旅游+”“全域旅游”,说的都是产业之间关系的“产业融合”。这样在经济学和经济政策的语境中,可以互相理解;在经济学理论和观测工具上,也就可以通用或者借鉴。TSA或者是3D镜的一种。

TSA源自对SNA的补充。SNA(System of NationalAccounts)是国民经济总体账户。为计算经济的“总体”,也就是GDP,首先得用“庖丁解牛”之方法,把经济细分为千百个部门、行业、产品和服务的门类,条理清晰,互不重叠。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列昂惕夫堪称世界经济首席“大庖丁”,其“投入产出核算理论成果”支撑了对经济的分析+汇总的观测方法,使SNA成为世界各国通行的制度方式,贡献巨大。再有联合国、经合组织、欧盟、世界银行等五大国际组织联合推动,其权威性是显然的。但是,千好万好,SNA也是“术业有专攻”的,它解决“总体”和“个体”(如果把细分之后的行业、产品门类都看做个体)问题,恰恰不能解决“个体”之间的关系问题,而且产业分类名目越细,越是产业综合效益和产业融合的悖论!冒犯地“贫”一下:SNA就像2D望远镜,无论功率多大,观测问题的原理就是总体、个体,如果想特别关注产业、行业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SNA不好使!

SNA的编制者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问题,在50多年的执行中一直试图解决这个问题。终于在2011年发布的新版《SNA》(2008)中,制度设计者认同并且推荐一个有3D意义的重大工具设计,即专门为产业定制的“卫星账户”。重点解决总体账户与其他统计的关系问题,特别是追随了变革中的产业经济代表行业,推荐旅游、环境、体育等领域使用“卫星账户”,其中的旅游卫星账户就是TSA。

因为《SNA》(2008)的推荐,统计经济学家很容易认为TSA是SNA的副产品。大大不然,TSA其实也是原创,研究和产生的时间与SNA同步。联合国1968年推出SNA的同时,法国统计和旅游部门就对旅游业的核算问题提出了与SNA相似的理念。此后,世界旅游组织开始委托由国民经济核算专家牵头对旅游业的贡献问题进行研究。进程中,加拿大统计局最先在世界旅游组织的会议上提出了思路性的框架,叫《旅游统计渥太华建议》;根据这个建议的基础,联合国统计署1993年推出SNA新版的时候通过《旅游统计建议》,并且立项开始编制《概念框架》,由世界经合组织和世界旅游组织的两位专家负责;两位研究者于1999年世界旅游组织尼斯会议上提交了概念框架。尼斯会议还成立了世界旅游组织、经合组织、欧盟几个国际组织的“机构间工作组”,共同开发这个项目。工作组于2000年提交了《旅游卫星账户:推荐方法框架》(TSA:RMF),并得到了这几大组织的批准,于2000年联合国统计大会通过。所以《SNA》(2008)推荐卫星账户是有近30年研究和探索的基础的。

TSA的方法原理和贡献。TSA基本内容就是在国民经济总账的基础上,跨越机构部门账户进行“重叠核算”。对产业融合的评价原理是该产业带动和作用了其他产业的一部分,但是再算账的时候,却不可能说被牵动的这一部分不属于原来的产业,核算中一个国家经济体系中被牵动的各个行业和子行业不可能简单归类到信息、旅游这样的动力产业。对于动力产业的本意来说,也是“但求所在,不求所有”,只要测算其对行业的拉动作用和系数就OK。所以卫星账户的原理就是在“国民经济账户不变”的基础上,建立一个附属账户或者叫影子账户,就像卫星围绕行星一样,反映一个投射关系;同时不影响总体账户,也不影响相关行业的统计,也被叫做“虚拟账户”。

且莫以为“虚拟账户”就是虚而不实。它将动力产业和综合性产业对经济各个侧面的多维度影响数量化核算出来,这个结果就是该产业切实的增长贡献。可以直观观测这个产业为经济提供的活跃度、融合度和带动程度。在这个工具提供的视角下,产业边界的消失、模糊和重叠,是混合,不是混乱;有这些数据基础,有利于制定宏观经济政策时综合考量,也有利于市场资源配置的优化。这个3D镜是对实践的跟进和适应性创新。

三、CTSA,中国的探索和贡献

当年的闲笔和后来的重举。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中国研究TSA的人不多,但这么几个人也竟然只知道外国的研究,而不知道中国的探索和贡献。历史文献文件可查,2000年中国已经开始探索研究《旅游卫星账户》。国家旅游局相关研究人员陆续在业内外介绍卫星账户,提出工作建议,多次组织国内相关专家学习研讨TSA的思路,当时很多人看为“闲笔”的研究起点并不低。有标志性意义的是2002年,实质推动厦门市、江苏省等有条件的5个省市进行试验。所谓有条件,主要是需要本级政府的统计部门同意纳入其国民经济核算的工作安排之中,提供基础数据,认同测算结果。国家旅游局组织这几家单位参与了同时期世界旅游组织和联合国统计署研制TSA的数次研究。几个试点省市在2005年前后分别拿出了成果,这些成果为做全国方案提供了直接的基础。

重举是2006年正式启动的“中国的旅游卫星账户”项目。当时国务院两位主管领导,吴仪和曾培炎两位副总理亲自推动。从高层领导处推动,也是因为这项工作不是一般的研究,要方案落地,一定牵涉到比较大的制度改革。当时的国家统计制度没有这个设计,想动用国家数据库的数据并不是一个简单随意的事情。在编制旅游卫星账户的国家中,中国的测算难度是最大的,因为中国经济体庞大,SNA账户复杂。两位领导认真听取了国家旅游局的汇报,派遣国务院办公厅为此做了专项调研。领导由此了解到这项工作的理论意义和实际价值,要求国家旅游局和统计局联合组成领导小组和工作班子,专门立项开展工作。工作组主要参与人员是国家统计局5个司室和国家旅游局统计处的5位同志。工作组用了大约半年的时间,制定了方案,并报国家旅游局和国家统计局批准之后,国家统计局开放国民经济核算数据库,工作小组按照方案提取数据,试行测算,花了几个月的工夫。初步测算之后,又对一系列论证时被认为不够准确的行业,进行了具体抽样补充调研,为时半年。大约在2007年的时候,全部成果出炉。全行业和国家领导经常采用的一些经典结论,比如中国旅游业涉及119个行业,其中对饭店业的带动是92%,对航空业的带动是84%,对铁路交通的带动是50%等系数,正是这个成果中的内容。

中式结果。听了一些外国专家介绍他们对TSA的研究之后,笔者开始觉得我们过去对两个部门的这一工作成果评价不够到位。至少三点:一是在新经济的3D测度中,我们CTSA的作用最直接。相比起各国的专业研究和学术成果发布,CTSA直接作用了宏观决策和直接推动产业定位提升。虽然仍不能适应中国旅游业迅猛发展的要求,但是在中国产业结构调整中,新工具的启示意义是巨大的。CTSA至今是中国唯一用规范方式进行测算的国民经济的附属账户,但是国家统计专业部门已经形成了以卫星账户的思路解决综合性产业核算中的混合问题和边界问题的方式方法,并且走得比较远了。二是CTSA对TSA也是一个不可替代的样本,以中国复杂的经济体系和大数据量,做出一个CTSA,本身就将推进TSA方案和测算中的若干重点问题的解决。三是工作过程严谨,数据权威可靠,首个中国TSA成果不输任何国家,这是最为有根基有底气的自信。要说3D镜,CTSA可以成为一个用处更显著的好3D。

为善旅游事,还得利其器。在经济迅猛发展的进程中,不够完善的不仅仅是观测工具,我们的理论、体制、制度都不完全适应,改革正在进行中。旅游理论的建设不仅要回答实践提出的具体问题,还要有全局性和前瞻性,这是TSA和CTSA对我们的“发明”。

回看TSA,随着各国业界学界对卫星账户的理解加深,新的一轮研究中会有更多新的突破。毕竟这是新经济整合市场、调整结构的转型时期,有工具完善的需求。在改进方向上,主要的问题是需要工具简化,从专业人员带有学术研究的范式中解放出来,还原为日常工具。TSA制度化中有很多理论和方法创新,但缺点之一是与国民经济账户绑在一起,获取数据过于复杂,不便于社会研究者介入,不便于广泛使用。笔者相信,只有方便利用的方法才能成为好制度。因此至少要解决两大问题:一是在一次系统测算的基础上,每年的相应测算要有简便方法;二是各地的相应测算都在本级国民经济账户中系统测算一遍,也过于耗时耗力。解决这些问题,让3D镜更加完善,世界旅游界和统计界50年磨的这一剑,将会更锋利。

(作者系该院客座教授,国家旅游局原副局长;收稿日期:2016-03-03)

旅游卫星账户对我国现行旅游统计的影响和意义

翟志宏

(育菲园东里,北京丰台100070)

Doi: 10.3969 / j.issn.1002-5006.2016.04.004

旅游卫星账户(TSA)是统计,更确切地说是关于旅游经济活动的统计框架,正如《国民经济核算体系》(SNA)是关于整体国民经济的统计框架一样。

作为体系的统计框架,其现代意义主要是指以下三点:一是全面性,能够涵盖特定领域中的所有经济活动及其运行结果;二是一致性,遵循统一的核算概念、定义、分类和原则;三是完整性,不是单一地反映经济活动,而是同时记录经济活动中所有对应的结果,并包括与之密切相关的主要非价值量指标。

经过近半个世纪的探索和发展,旅游卫星账户(TSA)从2000年版的正式发布,到2008年版的修订刊行,已经逐渐成长为逻辑严谨、内容周密的统计子体系,对旅游统计的规范、协调和指导意义也越来越明显。那么,旅游卫星账户(TSA)对我国的现行旅游统计会有哪些影响和意义呢?限于篇幅,本文无法全面充分地展开论述,只能择其要点作一些简要的说明。

一、“惯常环境”概念的引入和旅游目的的修订等,将对现行旅游统计产生重大的影响

旅游卫星账户(TSA)作为从SNA中心框架中引申出来的子体系,在遵循SNA的全套核算规则和惯例的情况下,对SNA的标准分类和某些基本概念进行了某些灵活调整和扩充,以适应旅游这个特定的领域。

首先,旅游卫星账户(TSA)对SNA中的“消费”,在概念上进行了扩充。它将在SNA中属于最终消费的个人旅游消费和属于中间投入的公商务旅游消费,叠加在一起构成“旅游消费”。其次,它将与“旅游消费”相对应的生产产业和产品,在SNA的标准产业和产品分类的基础上进行了扩充和细化。第三,它还准备将与旅游活动密切相关的旅游公共消费和旅游固定资产投资,纳入统计框架中。

旅游卫星账户(TSA)所作的这些扩充和调整,将会对具体的旅游(入境游、出境游和国内游)统计产生重大的影响。

首先,要定义什么是旅游的消费、生产和固定资产投资等,必须先定义什么是“旅游”。那么什么是“旅游”呢?在普通人看来,根本对此无需作高深的讨论,旅游就是出去玩嘛。对于一些管理部门来说,定义不定义“旅游”似乎也没有特别的意义。在媒体上可以看到,把进出我国国境的人数全部都归入“旅游”中的,不仅有研究机构也有政府部门。但是,无论是普通人还是政府部门,他们对“旅游”的模糊认识,实际上最终都会影响到我国旅游统计数据的质量。大家知道,我国旅游数据,在统计和调查方法上,一部分来自对旅游者和住户的抽样调查(取得样本人均旅游消费),另一部分来自行政记录(出、入境管理)和相关企业(运输业、旅行社、住宿业和景点景区等)的经营数据(加工取得旅游人数的总体数据)。关于旅游的总量数据(收入和消费)就是以此为基础的计算结果。因此,无论是普通人还是相关政府管理部门,在“旅游”认识上的模糊,都最终可能导致旅游数据上的混乱(或是夸大或是缩小)。

由于旅游活动都是与人联系在一起的,因此,关于“旅游”的定义最终转化成关于“游客”的定义。从2000年的旅游卫星账户(TSA)开始,世界旅游组织和联合国统计委员会等在“游客”的定义中,引入了一个新的概念——“惯常环境”,并以此把游客与旅行者区别开来。游客是指离开其惯常环境,其目的不是被到访地的常住实体单位雇佣,并且在外持续停留时间不足一年的人;而旅行者则是包括出于任何目的并且在外停留时间不限的人。另外,从2000年版开始到2008年版,旅游卫星账户(TSA)还更加明确地将游客的出行目的划分为:个人和因公(商务和专业)两大类。在个人旅游目的中,又进一步明确地分为:度假、休闲、娱乐、探亲访友、教育培训、保健医疗、宗教/朝拜、购物、过境等。

“惯常环境”的引入和旅游目的的重新界定,改变了过去在游客的定义中的矛盾之处,从根本上解决了什么是“旅游”这个困扰旅游统计工作者多年的大问题。一个人只要离开他(或她)的居住、工作和学习的“惯常环境”,只要出行目的不是在到访地受聘于某个居民实体,无论其出行目的是因私因公,都属于“旅游”的范畴。

世界旅游组织和联合国统计委员会等关于游客的最新定义,一方面大大扩大了旅游活动和旅游产业及产品的范围,不是单纯的游玩才是旅游;另一方面又将一些非旅游的旅行活动严格地排除在外。一个人,外出打工求职,或是在边境的一侧居住到另一侧工作或学习,或是在边境两侧从事货物的倒买倒卖,无论其外出的距离有多远,也无论其往返边境的次数有多频繁,他们都只是旅行者而不是游客。这些调整和修订对旅游统计的影响是十分重大和长远的。据初步估算,如果按照最新定义,在我国影响到的旅游人数统计数据,可能会达到几十亿人次数(国内游)和几千万人次数(出入境游)。

二、通过旅游卫星账户(TSA),SNA将会直接影响我国旅游统计的标准和规范

旅游卫星账户(TSA)作为从SNA中心框架中引申出来的子体系,保持和遵循SNA的相应规定是一个最基本的原则。SNA的相应规定分散或隐含在账户的各个章节中,有一些在表面上似乎不明显,但是正是这些规定与旅游的特定概念结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套逻辑严谨、体系严密的统计框架。具体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旅游消费

旅游卫星账户(TSA)中的“旅游消费”是一个特定的概念,与SNA中“消费”的概念有较大的不同,主要是它将来自个人的旅游花费与公商务旅游的花费进行合计。在旅游经营业者看来,两种花费在形式上没有什么不同,但SNA则认为其经济性质有较大的区别。其中,公商务旅游花费属于中间投入,其目的是为了生产另外一种产品,不能构成增加值。而个人旅游花费是对产品的最终消费,属于增加值的范畴(按支出法核算)。

旅游卫星账户(TSA)将公商务旅游的花费与来自个人的旅游花费叠加在一起,具有明显的特定意义,因为它可以更好地与相应产业的产出进行对比,以判断出旅游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份额和贡献。

但是,如果仅限于此,仍然无法进行准确和全面的统计核算。因为,公商务旅游花费和个人旅游花费,在形式上可以分成现金和实物两部分,在来源上可以分成来自要素收入(薪酬和营业盈余)和转移性支付(捐赠、救济、非工资性的福利和补贴等)。进行旅游的个人,有时可能无法分清具体的支付情况。为了更好和更准确地核算“旅游消费”,仍然需要“借用”SNA中的概念和定义,首先对支付的类别和来源进行厘清,然后才能在调查或估算方法上做研究和探讨。旅游卫星账户(TSA)在旅游消费中对很多细项的界定,实质来自SNA的相应规定。而我国现行的旅游收入统计(特别是国内游统计)相对还比较粗糙,遗漏和模糊不清的情况比较明显。其原因主要是研究者和法规的制定者对SNA并不熟悉和了解。

(二)旅游卫星账户(TSA)借鉴采用的SNA的“供给和使用表”

为了判断旅游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份额和贡献,旅游卫星账户(TSA)借鉴采用了SNA中的供给和使用表。供给和使用表涉及SNA很多基本的东西,主要是概念性要素、账户体系、总量指标、分类标准和核算原则等。这些基本的东西如果展开,会包括SNA中至少一半以上的内容。目前,我国一些研究机构和相关院校,正在或已经利用旅游卫星账户(TSA),开展旅游经济占国民经济份额和对经济增长贡献等方面的研究,国家有关部门也有初步的研究成果通过媒体向社会上发布。但客观地说,从已公开的部分看,研究的深度和严谨性都还不是很理想。供给表,实际是SNA中生产账户的另一种表述形式,主要是为了按经济性质反映不同产业的生产情况。而分类产业的基础是“基层单位”(establishment),这是SNA概念性要素中基本的生产单位。一个“基层单位”所生产的产品包括主要产品、次要产品和辅助产品(比较明显的例子是住宿业,其主要产品是客房服务,次要产品可能有餐饮、商品零售和娱乐服务等,辅助产品有财务、计算机等)。如果构成某个产业的“基层单位”所生产的主要产品是旅游产品,那么这个产业就被视为旅游产业。但是,旅游产业所生产的次要产品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旅游产品,而非旅游产业所生产的次要产品却可能是旅游产品(如农户中的住宿和餐饮服务)。在测算时,必须将这种情况充分地考虑进去,否则测算数据的严谨性和可信性就会大打折扣。

在SNA中的核算原则中,还包括有计价原则。SNA要求在生产账户中最低是采用“生产者价格”①。但是在中间使用和最终使用中,则都是采用“购买者价格”。“购买者价格”与“生产者价格”之间的差距是购买者支付的不可抵扣的增值税和运输及贸易费用。确切地说,供给表是采用“生产者价格”,而“旅游消费”是采用“购买者价格”。在测算时,如果没有将计价的情况充分地考虑进去,以“购买者价格”计价的“旅游消费”去对比按“生产者价格”计价的供给表,肯定会夸大了旅游经济占国民经济的份额和贡献。

旅游卫星账户(TSA)是从SNA中延伸出来的。不熟悉和了解SNA,无论是对于具体的旅游统计(尤其国内游部分),还是对旅游经济宏观意义的判断,必将会是盲目和无意义的。

(三)旅游统计与国际收支平衡统计

旅游统计中的入境游和出境游,其实质是旅游产品(货物和服务)的出口和进口,因而与SNA中的国外账户有关,并最终与国际收支平衡统计有关。

前面说过,旅游卫星账户(TSA)不是单一地反映经济活动,而是同时记录经济活动中所有对应的结果。那么什么是入、出境游对应的结果呢?从国际收支的角度看,出入境游的支出和收入对应的结果是外汇储备的增减和对外债权债务的增减。之所以形成这样的记录结果,是因为SNA和国际收支平衡统计,在核算原则上都采用复式记账制。

有人认为,在统计入、出境游时完全不必考虑国际收支平衡的因素,这是缺乏基础理论知识的一种表现,也是造成旅游数据随意性的一个重要原因。

(四)旅游卫星账户(TSA)未来的发展方向

2008年版的旅游卫星账户(TSA)提出了建立旅游业境内总需求,其内容包括境内旅游消费(含入境游消费、国内游消费和出境游消费的国内部分)、旅游业的固定资本形成总额和旅游业的公共消费,作为未来的发展方向,以期形成更为全面的旅游经济统计。这三部分预期新增的内容,对应SNA的最终消费(个人消费和公共消费)和资本形成中的固定资本形成总额。要解决这一课题,同样也离不开对SNA概念和原则的深入了解。

三、旅游卫星账户(TSA)对我国旅游统计的意义

在全面讨论了旅游卫星账户(TSA)和SNA的影响后,已经间接地回答了这两个统计框架对我国现行旅游统计的意义。

TSA早在20世纪70年代就开始研究,20世纪末在世界主要国家已经形成了广泛的共识,并在21世纪初正式作为附属账户纳入SNA中。TSA虽然只是世界旅游组织、联合国统计委员会等国际组织的建议,但已经为世界70多个国家采用,并开展了账户的编制。

在我国,无论是在研究机构,还是政府部门,都把TSA看作是与现行旅游统计不相干的另一类统计,只是为了用于测算旅游经济占国民经济的份额和贡献。这种认识是不正确的。TSA和SNA的相关规定,可以为今后的改进和提升旅游统计提供一个明晰的思路,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依据2008年版的旅游卫星账户(TSA),对我国现行的3类旅游统计(入境、出境和国内游)中的基本概念(主要是游客和旅游目的及旅游消费)、标准分类(主要是旅游产业和产品)和旅游目的分类进行修订、调整和细化,并结合我国出、入境管理所形成的人次数,对其中的游客制定加工计算原则和方法,不要再把所有的出、入境的人次数都归入旅游活动中。二是参照2008年版的旅游卫星账户(TSA)和SNA,制定和提出适合我国国情的旅游卫星账户,正式纳入政府部门的旅游和国民经济核算及国际收支平衡统计制度。再根据我国的经济普查周期和资料,按一定周期编制我国的旅游供给和使用表。三是结合我国的旅游供给和使用表的研究和编制,提出我国旅游产业直接和间接就业统计的原则和方法。四是依据2008年版的SNA,并辅以适当的统计调查,提出我国旅游公共消费和旅游固定资本形成总额的测算原则和方法,

目前,我国的经济正在经历新常态,第三产业占GDP的比重已经超过50%。适时并积极开展上述研究和统计工作,必然具有极大的现实意义。

(作者系国家统计局贸易外经统计司原司长;收稿日期:2016-03-01)

①最基本的价格是:基本价格,其中不包括产品税(如增值税等)。基本价格加上不可抵扣的增值税减补贴为生产者价格。

中国旅游统计问题与改革方向张辉,范容廷,赫玉玮

(北京交通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北京100044)

Doi: 10.3969 / j.issn.1002-5006.2016.04.005

近年来,随着旅游产业地位的不断提升,旅游统计工作备受重视,得到社会各界广泛关注。2014年2月,国家旅游局启用以过夜游客统计指标为核心的国内旅游接待统计指标评价办法,推进了旅游统计与国际标准的接轨。2015年7月,国家统计局发布《国家旅游及相关产业统计分类(2015)》,明确了旅游统计范畴。不容否认的是,旅游统计为我国旅游业的发展起到了良好的支撑与促进作用,但目前我国旅游统计中出现的问题日益突出。旅游统计改革无疑成为推动经济新常态背景下旅游业发展的重要举措,具有必要性与必然性。

一、当前中国旅游统计存在的问题

2015年12月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4年旅游及相关产业增加值27 524亿元人民币,占GDP的比重为4.33%;而国家旅游局数据显示,旅游业总收入3.73万亿元人民币,全年全国旅游业对GDP的综合贡献为6.61万亿元人民币,占GDP总量的10.39%,两部门公布的数据存在较大差距。虽然各有依据,却为决策者、企业、科研机构、社会公众带来困惑。这也是中国旅游统计存在问题的集中体现。加之旅游业具有综合性强、带动性大、关联性高等特点,当前我国旅游统计工作依然存在许多问题,主要表现为以下几点:

第一,旅游统计制度尚不完善,部门之间缺少必要协调。国家统计局与国家旅游局两个关键部门在进行旅游统计工作时,多为各自制定及执行本部门的统计标准,缺少必要的配合,导致前文提及的数据差异。同时,在旅游统计机构的设置上不均衡,统计力量薄弱,与工作任务不相匹配。

第二,旅游统计指标体系不健全,可比性不强。与国际惯用标准相比,我国旅游统计指标体系在概念体系、分类指标等方面还存在一定差距,旅游统计主要建立在“收入法”基础之上,一些重要指标的统计表现不足。国家统计局与国家旅游局两部门执行的统计标准各异,旅游产业内涵与边界把握不清晰,并且国内各地区制定的统计指标体系之间也存在差异性,大大削弱了国家间、地区间旅游统计数据的比较意义。由此获取的统计数据既不能准确反映地区旅游产业规模,又不能科学评估旅游业对地区的经济贡献。

第三,地方旅游统计工作规范性不足,存在数据不实问题。目前,国家统计局旅游统计工作主要采取抽样统计方法,抽样次数较少,选点随机性过大,对季节性数据变化把握不足,统计数据代表性不强。同时,抽样调查表内容较为单一,出现调查结果偏离实际情况。国家旅游局节假日旅游数据申报系统中,虽然数据具有一定连续性及完整性,但由于政绩评价引发的浮躁之风依然存在,易出现虚报、谎报、错报等不端现象。且省域、市域旅游统计往往以行政区域为单位,由于旅游活动存在跨行政区域的流动性,同一旅游者的跨区域旅游活动易被重复统计。

第四,旅游统计结果与真实情况存在差距,应用价值打折扣。上述统计标准、外界因素等诸多问题导致中国旅游统计数据“不可加、不可比”的现象长期存在。这制约了中国旅游学术研究,也使依托于统计数据得出的结论及预测的准确性、科学性受到影响,不能准确描述和分析旅游发展中的问题、有效指导旅游决策,影响了相关政策的制定。

第五,旅游统计方法创新不足,分析缺乏深度。传统的旅游数据统计方法已不能满足旅游业整体的发展要求,但对大数据挖掘等新兴统计方法的利用还不够充分。同时,存在重数据统计、轻数据分析现象,旅游统计分析及预测方法相对简单,缺乏对统计资料的深层次分析,缺乏综合应用统计学与经济学方法的系统分析,对旅游经济现象内在规律、发展趋势把握不足,旅游统计工作地位与作用被削弱。

第六,旅游统计数据可得性差,数据发布渠道分散。一方面,主管部门对部分统计数据暂不公开的状况长期存在;另一方面,基层行政单元的旅游统计数据发布也存在不及时、不连续等问题,致使旅游企业、科研机构获取相关数据存在一定困难。

目前,我国旅游统计面临的主要难题为:旅游经济、旅游业综合贡献的描述与测度,旅游统计数据的持续性与纵横向可比性的实现。现阶段我国旅游统计工作在统计体制、体系设计、统计技术等诸多方面凸显的问题及难点,有待在新一轮改革过程中逐步破解。

二、中国旅游统计改革势在必行

统计工作是产业明确发展现状、总结发展规律、预测未来趋势的基础性工作,也有助于国家通过国内外比较来确立产业地位、制定相关政策提供科学依据。产业地位越高,对统计工作的要求也就越高。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旅游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及国际地位不断提升,对旅游统计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当前我国旅游统计水平却与世界旅游大国的地位不相符,作为我国建设旅游强国的前提,旅游统计改革势在必行。

首先,中国旅游业的地位提升需要强有力的统计体系为支撑。一方面,中国旅游业的国际地位提升要求旅游统计体系实现与国际接轨。2014年,中国已成为国内旅游第一大国、出境旅游第一大国、入境旅游第四大国,中国旅游业备受国际关注。然而,这些排名背后的数据,却来自世界旅游组织的推算,与我国的统计数据存在一定差异。中国是旅游大国而非旅游强国,问题源自何处?只有通过旅游统计改革,实现统计数据的国际可比性,通过准确可靠的数据认知自身在国际市场中的地位,才能明确“大而不强”的原因,进而采取措施提升旅游业的国际地位。另一方面,旅游业在国民经济中地位的提升也要求更加完善的统计体系。中国经济新常态下,面对经济增速放缓、出口乏力、制造业产能过剩等多重压力,旅游业成为拉动投资与消费的重要经济领域,旅游业的产业地位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然而,旅游统计工作多年积弱、统计结果存在失真的状态,使旅游业的实际经济贡献能力受到质疑。通过旅游统计改革,运用更加科学准确的数据证实旅游业的经济地位,可以坚定国家大力发展旅游业的信心。

其次,中国旅游产业运行与目的地发展需要科学的统计数据为依据。一方面,旅游强国要有稳健的旅游产业,而旅游统计数据是相关部门把握行业发展态势与制定旅游及相关产业政策的基本依据。旅游业是需求型产业,大多数相关产业既为旅游者服务也为本地居民服务,但旅游需求与本地居民需求的规律不尽相同。通过改革与完善旅游统计指标体系,实现旅游消费与一般消费的统计剥离,有助于涉旅产业及主管部门掌握旅游需求贡献水平,为更加精确的需求预测与政策供给提供有力依据。另一方面,旅游强国要拥有世界一流的旅游目的地,而旅游统计数据是地方政府评价产业发展阶段、理清发展思路、制定目的地规划的基础。由于资源禀赋与经济发展阶段的不同,中国地区之间旅游业发展不均衡,通过旅游统计改革实现地区之间统计数据的可比性,是地方政府通过横向、纵向比较明确自身优势与不足的有效方式。

再次,中国旅游企业成长需要准确的统计信息为参照。旅游强国需要拥有具备国际竞争力的旅游企业,准确的旅游统计数据有助于旅游企业了解市场环境、市场需求及竞争能力,合理安排资本、技术、人才流向,促进企业发展壮大,旅游企业对统计服务具有迫切需求。旅游企业是旅游业最基本的组成单元,近年来,旅游创业企业层出不穷,旅游企业“小、弱、散、差”的局面有所改观,但中国旅游企业的国际竞争力依然不强。通过旅游统计改革,进一步树立统计为企业服务的理念,可为旅游企业提供更具针对性、更多细化的统计信息,降低其获取成本,有助于旅游企业科学决策与管理,进而在经营中有的放矢,同时提高其做好统计填报工作的积极性与主动性,最终推动旅游企业健康发展。

最后,中国旅游研究需要开放的数据环境为基础。学术研究也是推动产业发展的动力之一,旅游强国需具有国际一流的旅游研究能力,而有效、准确的数据是进行学术研究的基本素材,开放的数据环境使学术研究更加开放和有效。经过30多年的努力,中国旅游学术研究已形成一定的规模及体系,而官方统计数据数量不足、准确性欠缺且较难获取,影响了中国旅游学术研究水平的进一步提升。有必要通过旅游统计改革,为学术研究提供优质的数据资源,通过对数据的诠释、解读、分析,有助于产生高质量的研究成果,同时提升数据的价值,形成良好的学术研究氛围,并且促进统计工作的不断完善,实现学术研究对旅游理论与实践的有效推动。

三、中国旅游统计改革的主要方向

面对现存问题及产业发展对统计工作的更高要求,旅游统计任务艰巨。如何进一步开展旅游统计改革工作,笔者认为重点需要从体制层面、统计体系层面、技术层面开展工作,主动适应新形势。

改革旅游统计管理体制。旅游业是关联性强的综合性产业,国家旅游工作需要部际联席会议制度作为保障,旅游统计工作也需要相关部门通力合作,赋予旅游统计工作重要地位,这是旅游统计改革的关键。应通过旅游统计工作协调会议,形成以国家统计局为工作主力、以国家旅游局为产业指导、其他相关部委密切配合的旅游统计工作机制。关键主管部门亟须共同探讨、系统调研、深入研究、统一部署、联合推进,杜绝急功近利之心态,避免单打独斗之局面,力争形成合力,对我国旅游统计问题达成共识,确保国家各部委旅游统计工作的一致性。同时,自上而下制定、规范、推行统一的旅游统计指标体系及工作规范,实现地区之间旅游统计数据的统一性及全面可比。完善旅游统计监管机制,通过抽查保留凭证、抽样调查回访等方式对旅游统计工作执行过程进行监督,通过梳理推论与常识判断等方法对数据质量进行审查,同时加强信息化监管力度。

调整旅游统计维度。以产业统计为重心转向旅游经济统计为重心,这是旅游统计改革的重难点。长期以来,在考核我国旅游绩效时以旅游产业统计为重心。对于旅游这一关联性很高的行业来说,以旅游产业统计为核心面临着一个技术难点与一个体制障碍:从技术难点来看,旅游产业的界定以及旅游相关产业的旅游效用的剥离存在着技术难点,即使这个技术难点可以有效解决,因其统计成本极高也难以有效开展;从体制障碍来看,我国的统计是以部门为主体的产业统计,将其他部门下的旅游产业绩效核算为旅游产业绩效,必然会引起部门冲突,不利于旅游的协调。在此种情况下,建立以旅游消费和旅游投资为核心的旅游经济统计体系,是解决上述技术难点与体制难点的有效方式。

完善旅游统计体系。重点从概念及定义、分类体系、指标体系开展研究,正确把握国际标准、国际惯例及我国国情,在统计体系构建中探索与国际接轨。一是在游客、旅游、惯常环境等基本概念基础上,加强对旅游消费、旅游投资等核心概念的研究,健全旅游消费、旅游投资概念体系。二是完善旅游统计分类体系,正确认识、把握《国家旅游及相关产业统计分类(2015)》,并对其中若干值得商榷的方面进行完善。三是改变现行旅游统计的核心指标体系,分别从旅游需求、旅游供给角度出发,构建以旅游消费、旅游投资为核心的多层次、多元化的旅游统计指标体系,涵盖实物量指标、价值量指标等指标类型,使旅游消费类指标、旅游投资类指标全面化、系统化。随着旅游经济活动发展的需要,可增设一些涉及旅游消费、旅游投资的新概念以及对应的统计标准。

创新旅游统计方法。一是继续采用并优化以周期性全面调查为基础,常规抽样调查、重点调查以及科学推算等多种调查方式相结合、互为补充的常规统计方式。二是把握以“互联网+”背景为旅游统计带来的新机遇和挑战,积极借助互联网、大数据等手段,探索旅游统计新方法、新途径。积极利用现代科学技术、各类旅游统计工具,结合智慧旅游建设、大数据应用以及数据挖掘领域的升级,形成“互联网+旅游统计”的改革。进一步构建基于信息智能化的旅游统计网络,实现各级统计网络的全覆盖。鼓励有条件的行业及地区探索智慧化旅游统计方式,通过网络预订和登记系统、电子门票系统、旅游消费卡系统、智能手环等智慧化工具,进行更精准的追踪统计,智慧化旅游统计将成为旅游统计的发展方向。

强化旅游统计分析。旅游决策离不开旅游统计分析,否则统计数据将失去意义。一是要在兼具完备性与准确性的旅游统计数据基础上,准确把握旅游经济运行特征,开展深入分析,做好运行态势、主要特点、趋势分析与判断,突出实用性、时效性、科学性、前瞻性。二是做深各类专题研究工作,找准突破口,对旅游业发展热点、难点、重点问题进行研究,增强深度与广度,为重大决策提供依据。三是要善于运用各类现代统计分析手段与方法,建立统计分析模型,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相结合,提高对经济、社会等理论运用能力,形成数据翔实、结构合理、逻辑严密、观点突出的各类统计分析报告。通过加强统计分析工作,强化服务意识,推动旅游统计制度的不断完善,增强统计应有的社会功能,提升旅游统计的地位与公信力。

改革统计数据发布模式。可得性与时效性是衡量统计数据实用性的标准,应强化服务型统计意识,将旅游统计数据的发布作为政府公共服务的重要内容,构建准确、翔实、持续的统计数据库体系。本着开放与自信的态度建设系统化的旅游统计数据发布平台,实现线上网络发布平台、线下统计资料发布的“线上线下”联动,淡化行政色彩,为旅游企业及研究机构提供有价值的数据参考,降低全社会获取旅游统计数据的成本,实现统计数据高效利用、统计信息资源共享。同时对各类旅游统计数据发布时限与保留年限加以规定,保证数据发布的时效性及连续性。

总之,作为建设战略性支柱产业中一项重要的基础性工作,我国旅游统计亟须改革。本次改革需要在开明、开通、开放的环境中开展,在充分认识旅游现象与旅游功能基础上,坚持系统性、科学性、可操作性等原则,通过对统计体制的改革、统计体系维度的调整、统计方法的优化、统计分析的深化,探索创新具有中国特色且能与国际对话的旅游统计体系,建设现代化服务型统计,打造旅游统计服务升级版。切实解决技术与体制等难点问题,力求治标治本,使旅游统计更科学、更专业、更规范。充分发挥旅游统计的信息、咨询、监督等基本功能,客观反映旅游业发展情况,从统计信息中寻找规律、发现问题,把握旅游业发展速度、质量与效益之间的关系,为旅游业发展提出工作方向及政策建议,更好地服务政务决策、服务统计基层、服务社会公众。

(第一作者系该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第二、第三作者系该院博士研究生;收稿日期:2016-02-24)

旅游统计科学性与测算的可比性①李享1,吴泰岳1,王梓利2,卢慧娟1

(1.北京联合大学旅游学院,北京100101;2.北京交通大学,北京100044)

Doi: 10.3969 / j.issn.1002-5006.2016.04.006

引言

快速发展的中国旅游产业,被赋予了在经济转型期稳增长调节构惠民生新支点的重大使命。无论是政府、学界还是企业,都比以往更需要量化这一产业发展的进程与成就,因此,作为旅游数据生产的担当——旅游统计被高度关注。仅2015年,从国家层面来看,国家统计局出台了《国家旅游及相关产业统计分类(2015)》②、发布了2014年全国旅游及相关产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③,国家旅游局发布了2014年全国旅游业对GDP的综合贡献占GDP总量的比重④。省区市层面也纷纷进行相关测算。如何正确理解这些测算指标及其数据,值得深入研究,归纳起来主要涉及旅游统计的科学性及测算的可比性问题。

旅游统计的科学性

统计学是一门历经2000多年依然不断发展的古老学科,这源于其严谨的科学性。从对旅游统计的需求角度来讲,不同利益主体,对旅游统计的诉求是不同的。但无论如何,尊重科学应该成为前提,旅游统计改革亦当如是。

从实际操作层面来讲,尊重科学体现在任何统计工作、调查、数据、模型等,均应有明确的界定并明示,统计方法及其应用前提也要明确和解释,但在很多包括国内外的旅游统计实践中,这些是做不到的,或者说是隐讳的。可能是由于敏感问题、可能是出于对知识产权的保护……然而,指标界定及方法解释,这些都是进行统计工作、统计研究的科学规范,所以尊重科学是前提。

旅游统计的准确与否是相对的,即旅游统计数据对于其指标界定而言、对其统计方法而言是准确的,即为准确。而其他方面,则涉及对旅游统计方法选择的评估,尤其是对旅游统计所涉及指标的相关概念界定,特别是可操作性概念的界定问题。至于指标界定或方法的分歧,不能笼统地混同于数据准确性问题。因此,关于旅游统计的科学性,不单纯是旅游统计的问题,也涉及旅游学的科学性问题。

比如国家统计局、国家旅游局发布的2014年全国旅游业对经济的贡献,两局测算所用来源数据的相关概念界定是不尽相同的,后者在其说明中特别解释了对“国际旅游收入”的重新界定问题,与《旅游统计调查制度》的界定有所不同①⑥。因此,两者不具有在概念界定层面的可比性,这就需要探讨如何科学地定义相关概念,使之成为被公认的概念,而后在此基础上进行数据采集与生产。

旅游业对经济贡献测算的可比性

科学性是前提,进而才能探讨可比性,这在旅游业对经济贡献的测算中显得尤为重要。其中包括测算时期的可比性、测算所用概念的可比性、国家或地区产业结构的可比性、测算方法与口径的可比性以及测算指标的可比性等。表1中美国及英国的测算基本具有上述可比性。

测算时期的可比性问题比较易于理解,不同国家或地区间在不同时期的测算结果是不可比的。在实践中,由于不同国家或地区间往往是不同年份的测算,而非统一规定的时期,使用者出于现实的需要,又常常将其进行横向比较;假如其他因素均相同,只有时期不同,测算数据也是不可比的。关于测算所用概念的可比性,前述在探讨科学性时已经论及,需要科学和富有共识性的概念界定,才便于横向比较。

(一)国家或地区产业结构的可比性

不同国家或地区间的资源禀赋不同、产业结构及优势产业也各不相同,因此,旅游业对该国家或地区经济的贡献程度亦不同。如果两个国家或地区的旅游经济总规模相同,在测算口径等方面相同的情况下,A国或地区旅游业增加值占GDP比重高于B国或地区,仅表明A的旅游业在其国家或地区产业结构中较B的更为重要,即B的非旅游产业在其国家或地区产业结构中较A的更为重要,但并不代表B的旅游业发展程度不及A。其原理在于旅游经济总规模是用总量(绝对)指标表示的,比如旅游者人数、旅游收入等,而旅游业增加值占GDP比重、贡献率、拉动点数等旅游业对经济贡献的测算指标,均为相对指标。相对指标与绝对指标之间是不可比的,两者不能混淆。

同理,对同一国家或地区的测算比重而言,其纵向(在时间序列上的动态)对比,也不一定随时间的推进、旅游产业规模的扩大而增长,还会受到该国家或地区非旅游产业发展程度的影响,以及产业结构调整的影响。

(二)测算方法与口径的可比性

在其他条件相同、且相同测算方法与口径下,旅游业对经济贡献测算所得统计指标数据才具有可比性。2014年对中国旅游业的经济贡献测算,国家统计局是“按照国家统计局制定的《旅游及相关产业增加值核算方法》①,旅游及相关产业增加值采用生产法和收入法进行核算。核算所需的数据来源于国民经济核算资料和旅游及相关产业消费结构一次性调查结果”②;国家旅游局的测算是“根据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2008年旅游卫星账户:推荐方法框架》,以既有的国际国内游客抽样调查数据为基础,结合投入产出法”③。通过测算说明描述及其数据值来推断,后者的测算口径,大于《2008年旅游卫星账户:推荐方法框架》的口径大于《旅游及相关产业增加值核算方法》的口径,因而两者不具有方法与口径的可比性。

旅游业对经济贡献的测算主要来自UNWTO(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推荐的旅游卫星账户(TSA)方法,以及来自WTTC(世界旅游及旅行理事会)推荐的综合贡献方法。

(1)旅游卫星账户方法

《2008年旅游卫星账户:推荐方法框架》(TSA: RMF 2008),目的是详细分析旅游活动对旅游商品和服务需求的所有方面与游客的活动。为了描述旅游业供给的特点,该方法使用了3个不同指标,它们略有不同并互为补充,即旅游产业的总增加值(gross value added of tourism industries)、旅游业总增加值(tourism direct gross value added)、旅游业直接国内生产总值(tourism direct gross domestic product)④。

旅游产业的总增加值只是合计属于旅游产业的所有基层单位的总增加值,而不管其产出是否全部提供给游客,也无论生产过程的专业化程度如何。由于通过特定的计算方法,总增加值的一部分可以与生产单位产出的部分价值相联系,因此有可能界定旅游业直接总增加值的总量,也就是加上经济体中旅游产业和对应境内旅游消费直接服务于游客的其他产业所产生的总增加值部分。在这个总量中使用“直接”是因为旅游附属账户因游客消费的缘故只计量增加值部分(按旅游产业和其他产业分列),并且不考虑这种消费可能产生的间接和诱导影响。旅游业直接总增加值只计量旅游产业和其他产业对应于旅游业境内消费的总增加值部分;它低于计量旅游业直接影响总计,因为它不计旅游业境内总需求其他部分的影响⑤。如表1所示,美国、英国、新西兰分别采用了此测算方法。

国际上并不是所有国家都进行旅游卫星账户的测算,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基础统计口径、数据基础等方面的原因。该方法涉及面大、又很庞杂,实现测算需要大量的基础调查工作,既包括需求侧调查,也包括供给侧调查,是一项系统工程,因此存在一定的不适用性。

(2)WTTC推荐的综合贡献方法

WTTC认为旅行和旅游的总贡献更为广泛,并通过年度研究来识别其所带来的间接影响和引致影响。在实践中,WTTC应用旅行和旅游的定义开发出核算GDP需求侧组成的方法:消费、政府购买、投资和净出口,使用投入产出表将需求侧支出转至供给侧产出,并分拆GDP和就业至直接和间接组成部分。核算结果保证了尽可能全面以确保旅游和旅游的重要性不被低估,同时也尽可能保证了跨国和跨区域间的可比性。该方法使用了两个不同的指标,即直接旅行和旅游贡献、旅行和旅游的总贡献①。

如图1所示,直接旅行和旅游贡献指内部旅行和旅游支出——特定国家内居民和非居民出于商务和休闲目的用于旅行和旅游的总支出,以及政府个体化支出——政府直接为访客提供旅行和旅游服务的支出,包括文化类(如博物馆)和游憩类访客(如国家公园),旅行和旅游对GDP直接贡献的计算相当于旅游特征产业部门的产出,包括酒店、航空业、机场、旅行社和直接面向于游客的休闲与游憩服务。旅行和旅游对GDP直接贡献的计算是通过内部的总支出扣除不同旅游部门的购买量得出的,与《2008年旅游卫星账户:推荐方法框架》中的旅行和旅游对GDP贡献的概念一致。旅行和旅游的总贡献包括了其对于经济直接影响基础上的更宽广范畴的影响,即间接影响和引致影响。旅行和旅游投资支出——由于其中包括了投资活动,因此成为反映当前和未来活动的重要方面,如购买新飞机和建造新酒店。政府集合性支出在很多不同领域为旅行和旅游活动提供了帮助,其建立在大众利益之上。如旅游营销和推销、航空、管理、度假地安保、度假地环境卫生服务等。直接与游客进行交易部门商品和服务的国内购买——包括酒店购买食品和清洁服务、航空公司购买的燃油和餐饮服务、旅行社对网络信息服务的购买。由于进口采购代表了对本地经济的流出,因此不包含在间接贡献之中。引致贡献衡量了来自旅行和旅游部门直接或间接雇员支出所带动的GDP和就业增长③。如表1所示,美国、英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分别采用了此测算方法。

(3)次综合贡献法

在实践中还有一种介于旅游卫星账户法和WTTC综合贡献法之间的测算方法,本研究称之为次综合贡献法,即该方法包括了旅游业对经济直接和间接两方面的综合贡献,但又不包括WTTC综合贡献法中的引致贡献部分,其口径介于两者之间。即从测算口径大小来看,WTTC综合贡献口径>次综合贡献口径>旅游卫星账户口径。如表1所示,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分别采用了此测算方法。

新西兰在2014年分别采用了上述3种方法进行测算,根据WTTC综合贡献法、次综合贡献法及旅游卫星账户法测算结果依次为13.7%、7.1%及4.6%。需要特别指出的是,三者数值差并不等于这三者所对应的方法口径差,其原理在于该测算值为相对指标,不同类(直接、间接、引致)贡献值在不同总体中所占的相对份额不同。

(三)测算指标的可比性

在旅游业对经济贡献的测算中,主要包括对旅游业增加值或综合贡献值④的测算、旅游业增加值或综合贡献值占GDP的比重,也有的地区进行了(增量)贡献率和(增量)拉动点数测算的有益尝试。其中,第一个是绝对指标,不易混淆;而后3个均为相对指标,容易混淆使用,进而造成理解偏差。式(1)和式(2)呈现了增量贡献率及增量拉动点数两个指标的“增量”特性。因此,在使用中应强调指标名称的规范性,以避免误导使用者、尤其是决策者。

结论

旅游统计的科学性应体现为相关旅游统计概念的一致性和可操作性,体现为旅游统计方法及指标设置的合理性,体现为旅游统计研究与实践的规范性。旅游业对经济贡献测算首先需要符合科学规范,不同方法与口径下的测算不具有评价基础与可比性,比较的前提是相关概念界定的统一以及测算方法和口径的明示与可比。由于旅游业增加值或综合贡献值占GDP比重的相对指标性质,其增长不必然随时间递增,也不必然随旅游业规模扩大而扩大。

统计的意义在于它是决策的依据与管理的工具。大数据时代带来了海量数据,同时也带来了对数据甄别的困扰,增大了数据使用风险。所以,从政府层面,应该更加开放、透明、充分地提供旅游统计公共服务,加大旅游统计数据主渠道的权威供给。

借旅游统计被高度关注的契机,根据旅游业对经济贡献的测算需要,应进一步加强和完善常规的旅游者抽样调查;根据资源渠道,对各类旅游供给方建立调查框架,适时开展旅游供给侧各行业的贡献比例调查。

从学术研究层面,应该更加重视对旅游基础理论的研究,加强旅游基础理论研究对旅游统计工作的支撑,更加重视对旅游统计方法的研究,强化旅游统计的前提、结果及其表述的科学性与规范性。

(第一作者系该院教授;第二作者系该院讲师,博士,通讯作者;第三和第四作者为该院硕士研究生;收稿日期:2016-01-30)

①本研究受国家统计局全国统计科学研究计划项目(2012LY079)资助。

②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国家旅游及相关产业统计分类(2015)[EB/OL]. http://www.stats.gov.cn/tjsj/tjbz/201508/t20150821_ 1233792.html, 2016-01-29.

③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 2014年全国旅游及相关产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为4.33% [EB/OL].http://www.stats. gov.cn/tjsj/zxfb/201512/t20151217_1291380.html, 2016-01-29.

④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旅游局. 2014年中国旅游业统计公报[R].北京: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旅游局, 2015: 12.

①Statistics New Zealand. Tourism Satellite Account: 2014 [EB/OL]. http://www.stats.govt.nz/browse_for_stats/industry_sectors/Tourism/ tourism-satellite-account-2014/Summary_results.aspx, 2016-01-29.

②World Travel & Tourism Council. WTTC Economic Impact of Travel & Tourism 2015[EB/OL].http://www.wttc.org/research/economicresearch/economic-impact-analysis/country-reports, 2016-01-29.

③U.S.DepartmentofCommerce -InternationalTrade Administration - Industry & Analysis - Office of Travel and Tourism Industries. Travel and Tourism Satellite Account (TTSA) Program [EB/ OL].http://travel.trade.gov/research/programs/satellite/index.html, 2016-01-29.

④The Office for National Statistics (ONS) - UKs Largest Independent Producer of Official Statistics. Tourism Satellite Account, Estimates of the Economic Importance of Tourism, 2008- 2013[EB/ OL]. http://www.ons.gov.uk/ons/rel/tourism/tourism- satellite- account/ estimates-of-the-economic-importance-of-tourism--2008-2013/index. html, 2016-01-29.

⑤Australian Bureau of Statistics. Australian National Accounts: Tourism Satellite Account[EB/OL]. http://search.abs.gov.au/s/search. html?collection=abs&form=simple&profile=_default_preview&query=+17%2F12%2F2014, 2016-01-29.

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旅游局. 2014年中国旅游业统计公报[R].北京: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旅游局, 2015: 12.

①非公开资料。

②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 2014年全国旅游及相关产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为4.33% [EB/OL].http://www.stats. gov.cn/tjsj/zxfb/201512/t20151217_1291380.html, 2016-01-29.

③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旅游局. 2014年中国旅游业统计公报[R].北京: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旅游局, 2015: 12.

④United Nations Statistics Division. TSA RMF 2008[EB/OL]. http://unstats.un.org/unsd/tradekb/Knowledgebase/TSA- RMF- 2008, 2016-01-29.

⑤同本页脚注④。

①World Travel & Tourism Council. WTTC Economic Impact of Travel & Tourism 2015[EB/OL].http://www.wttc.org/research/economicresearch/economic-impact-analysis/country-reports, 2016-01-29.

②同本页脚注①。

③同本页脚注①。

④在旅游卫星账户方法下测算旅游业对经济的直接贡献一般称之为旅游业增加值,而在其他两种方法下测算的是综合贡献,应该称之为综合贡献值或综合贡献量。

旅游统计只与科学有关马仪亮

(中国旅游研究院,北京100005)

Doi: 10.3969 / j.issn.1002-5006.2016.04.007

旅游不完全是一个相对标准化的生产行为,更是一组交易细目,使得旅游统计既是一个世界性难题,也是一个争议高发的全球性话题。特别是当“小众科学”的统计遇上“大众参与”的旅游,个体旅游的体验性感知在错误一致效应①的掩护下俨然成为检验相关统计真理的唯一标准,谁都能说,什么都可以说,仿佛只要是其他人和机构做出的统计都掩藏着私心,而自己则是少有的挥舞正义旗杆拼死呐喊的科学斗士。到处充斥着易得性便捷式判断②,随处可见否定陈述。有人甚至以公路年客运量超百亿人次和铁路年客运量超30亿人次,用一句“我们认为明显偏低”就否定按照国际通行规则按区域分层抽样的住户数据得来的国内游客人次数值。这还不够,居然用交通旅客运量除以一个拍出来的单次旅游平均换乘数,再加上住户调查得到的国内游客人次作为同期全国国内旅游人次,得到2014年国内旅游近80亿人次。我们暂且以彼之道,也做一次易得性便捷式判断就能知道这个算法的荒谬,即住户调查所得一个人次的旅游,本身就包含了该次旅游中的多次交通换乘,这其中的重复计算显而易见。再则,算法中作为分子的交通客运量面向的是旅行,而作为分母的单次旅游平均换乘数面向的是旅游,两者不能相除,否则就存在明显的偷换概念。该作者甚至试图拔高到理论高度,非常武断地抛出“大国效应”来说明中国游客因为出游需要多换乘一两次车而比别国游客更倾向于多花费,进而旅游业GDP占比就比小国更高。稍有经济学常识的人就知道,旅游花费和其他消费一样囿于消费者的预算约束,而无关需要换乘几次车,以及各服务环节的收费水平。也就是说,如果因为需要多次换乘在交通环节多花费,游客会在其旅游预算约束下减少其他旅游环节的花费或者减少出游次数,一定时期内的总旅游花费则保持不变,否则提高一国旅游业经济贡献最好的方法就是提价了。事实上,“大国效应”不但不能支持其观点,而是证伪其观点的重要依据。因为大国产业体系更加完整,特别是拥有诸如冶金、钢铁、汽车等大型工业,旅游业GDP占比一定比小国低,正因为如此全世界旅游经济贡献比例最高的国家和地区是马尔代夫和中国澳门,而不是中国、俄罗斯或者美国。

旅游统计可以基于不同的视角和方法,但是必须遵循相同的科学精神。如同GDP核算有生产法、支出法和收入法多种,旅游人次和旅游收入等基础性指标统计当然可以从不同角度计量。以国内旅游人次为例,目的地接待的全部游客与客源地发出的游客总和相等,考虑到游客一次旅游可能途径几个目的地、旅游吸引物范围难以界定等原因,国家层面的旅游人次通过客源地的住户调查统计,除此之外的其他地域级别游客统计则主要通过目的地的旅游服务设施调查和核报。因此,与省域GDP合计超出全国GDP一两成不同,省域旅游人次合计更大幅度超出全国国内旅游人次具有理论上的合理性,因为两组数据较大的差异而相互质疑是极不可取的。旅游总收入则不然,理论上来说省域层面的旅游收入合计应小于国家层面的相应统计,因为微观来讲国家层面统计一个游客一次完整出游的总花费,而省域则统计该游客在本省的花费,游客行前花费则没有进入任何一个节点目的地的旅游消费统计。此外,一些地方盯住国家旅游局公布的游客人均花费报送接待游客的人均花费也是非常不可取的。我们知道,旅游总收入本应是所有旅游市场主体收到的游客旅游花费的合计,因为无法全面从供给端穷尽旅游市场主体,特别是相当多的市场主体源于客观和主观的原因难以提供真实的旅游收入,旅游总收入往往从“镜子的另一面”,即基于住户调查的游客总花费去观察,因为理论上游客花出去的钱与商家收到的钱一定相等。实际上犹如挖坑后再把土回填却总是填不满一样,通过加总旅游特定产业收入来论证目前从游客花费角度统计的旅游总收入同样是不大现实的。近日,有业界人士撰文,通过引用或估算包括国内航线客票收入、铁总客票收入、客运大巴收入、自驾车道路交通费支出在内的商务和旅游额交通费支出,以及酒店、景区、索道、目的地消费等收入或花费在内的产业收入数据,认为2015年我国国内商务旅游收入仅为1.49万亿元人民币,进而认为“我国国内旅游收入的数据被高估了一半以上”。事实上,一方面基于供给端的产业收入统计往往都是片面的,因为有许多中小型旅游产业主体的收入,以及关联行业的收入无法计入,毕竟主要着眼营收数百万元限额以上企业的统计难以纳入众多小、散旅游企业。如2104年全国纳入统计的18 874家限额以上住宿企业营业收入为3535.25亿元,同期纳入统计的26 634家全国限额以上餐饮企业营业额为4615.3亿元,平均算来,全国每个县纳入统计的住宿企业和餐饮企业分别不足7家和10家,事实上还有多如牛毛的限额以下住宿和餐饮企业在接待游客,在获得旅游收入。另外,诸如携程、去哪儿网,以及众多机票代理商、旅行社等企业在提供相应环节服务上获得的收益也无法计入。另一方面,旅游统计之所以困难正是因为旅游产业边界模糊,游客花费去向极其多样,仅通过合计少数特征产业收入不能,而且越来越不能反映旅游业全貌。这位业者对于餐饮、娱乐、购物等旅游特征产业的收入进行了回避估算,对于旅游用途的第二居所、旅游保险、医疗旅游花费、旅游消费和服务中产生的物流费、婚庆旅游等众多旅游消费完全没有考虑在内。正因如此,该位业者估算出的旅行交通站旅行总收入的比重达到53%,而这显然与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进行的游客花费抽样结果相去甚远。

关于旅游统计的论述可以仁智各见,但是必须在遵从同样的统计口径基础之上。现实中有太多的关于旅游统计的争论其实是无效争论,因为往往是一方在谈论广义的旅游,而另一方则用旅行的有关数据来反驳;抑或一方在呈现旅游直接贡献,而另一方则以旅游业的完全带动提出非议,如此等等。例如国内某省通过第三方机构核算出该省旅游业直接GDP占全省同期GDP比重超过9%,进而称这一水平与WTTC核算的全球平均水平在一个数量级,以此证明其测算数值的合理性,殊不知WTTC算得的全球旅游业直接经济贡献占比约为3.4%,完全贡献为9.4%,该省以其算得的旅游业直接贡献与其他机构算得的完全贡献相类比,不是自己不懂装懂,就是以为别人不懂了。再有旅游服务贸易,收入面向狭义的旅游服务,支出则加总包含长期留学和工作等在内的广义旅行花费,造成我国旅游服务贸易逆差持续急速扩张的假象,引发社会误解。也有人利用旅游卫星账户计算我国旅游业GDP时通过政府财政支持估算政府旅游消费,认为2013年全国公共财政支出决算有高达1.778万亿元为旅游消费,殊不知旅游卫星账户方法测算旅游特定产业属于旅游的比例时,采取的是居民和政府在该产业的旅游消费除以该产业的营收总和(投资占比假定等于消费占比),也就是说分式上下全部是消费,而政府支出决算实际上更多体现在相应的管理部门道路、港口、文化设施和场馆、体育设施等方面的投资支出,如此一来,其用于核算比例的分式上下根本不属同一统计口径,除得的结果也就没有统计意义。

也应该承认,旅游形态越来越多样,20世纪90年代主要设立的立足传统旅游的抽样统计方法如今的代表性有所减弱,如以人口基数而不是游客产出分配样本数量的方式,必然拉低东部出游力较高地区的之于全国游客出游率的应有的影响;规模越来越大的近郊休闲旅游不但容易被客源地住户调查遗漏,而且更加难以被目的地主要基于景区和住宿设施的抽样调查所囊括;政府旅游消费难以通过住户调查获得;高收入人群因难以纳入住户调查样本而无法获得其出游率及花费情况等,这些问题需要逐步通过优化统计调查方法,特别是结合手机位置数据和银联刷卡数据,通过大数据挖掘予以完善。任何时候,旅游统计都应坚守科学求真的底线,减少一知半解的任性非议,拒绝包藏私心的混淆视听。

(作者系该院助理研究员,博士;收稿日期:2016-02-28)

①过高估计人们在所有问题上赞同自己的比例的趋势。

②人们在进行判断时所借助的心理规则依据的是轻易想到的事物。

困境与超越:旅游统计问题的几点思考张凌云

(北京联合大学旅游学院,北京100101)

Doi: 10.3969 / j.issn.1002-5006.2016.04.008

一、旅游作为产业的特殊性

旅游作为一种特殊的产业,并不能像其他产业那样从生产角度去定义。因为与旅游相关的企业,如旅行社、饭店、交通、餐饮等,并不是提供同一种产品,也不是以同类技术生产该产品。旅游产品是从消费角度来定义的,即从旅游者角度来定义旅游业;那些在缺少旅游活动的情况下,企业收入受到明显影响的企业被定义为旅游企业。这样与旅游相关的产品生产过程就散布在不同的产品部门。正是由于旅游业的这一特殊性国外也有些学者质疑旅游产业概念的合理性。尽管这一说法只是一家之言,但这种分散在各生产部门的碎片化状态决定了旅游产业无法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生产部门直接被统计和核算确是不争的事实。目前,国民经济统计是按生产部门的类型来统计和核算的。国民经济行业的分类是由国家标准《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 4754-2011)给出,这一分类标准自1984年发布至今已经修订了4次(前两次的标准名称为《国民经济行业分类与代码》),目前最新的版本将国民经济行业分成20个门类96个大类432个中类1094个小类。与2002年版相比调整和增加了1个大类36个中类181个小类。这一分类方案是全社会经济活动的基础性分类,主要应用于国家宏观管理和统计工作,但无法反应像类似于旅游业这样跨门类跨行业的服务业。对此,国际通行做法是以《国民经济行业分类》为基础,按照所要统计的产业特性,制定相关的产业分类(国际上称备选分类)。为此,国家统计局发布了《国家旅游及相关产业统计分类2015》,把旅游及相关产业分为11个大类27个中类67个小类。与《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 4754-2011)中的中、小类数量相比较,旅游产业对其他产业的直接渗透率和关联度并不是很大。

二、旅游业统计与核算方法

由于旅游业主要是从需求方定义的,因此,旅游产业统计主要是要从各相关行业中去测算旅游消费在该行业中的比重。一般采取下列几种方法:(1)投入-产出法;(2)编制旅游附属(卫星)账户;(3)经济普查;(4)补充专项抽样调查。使用这些方法的目的主要是要获得旅游消费的占比(消耗系数、剥离系数等)。从目前已经编制的全国及部分省市旅游附属(卫星)账户(TSA)看,旅游业占GDP的比例并不如旅游部门预期的那样高(表1),由于这些TSA编制年代较早,如按TSA提供的方法推算,旅游业占GDP的比例略高于编制当期的数值,但增幅比较有限。

有些学者在研究旅游业对国民经济影响时,基于旅游业的产业综合性和行业交叉性,采用乘数理论,计算间接效应和引致效应,并以此作为对GDP的贡献率。事实上,几乎所有的产业都具有乘数效应,如果将这一方法也用于估算其他产业,那么所有产业的影响之和将远超过该国的GDP总量。世界旅行旅游理事会(WTTC)以前就曾利用这一方法来编制模拟旅游附属(卫星)账户(TSA)。由于WTTC是全球范围来自交通部门、住宿业、餐饮业、休闲业、旅游运营商等企业的首席执行官(CEO)组成的院外组织,旨在“说服政府认识旅行旅游对经济的巨大贡献,促进与环境相协调的旅行旅游产业的扩张,并扫除该产业的发展障碍”。因此,选择高估旅游业经济影响的做法符合该组织的设立宗旨。但这一做法的科学性也遭到了国际学术界的普遍质疑。WTTC的方法主要存在以下3个问题:(1)TSA仅核算旅游活动的直接影响,但在WTTC的旅游业对经济的影响研究中,混淆了产业规模的边界。间接效应不等于产业规模。应区分产业规模和产业影响之间的差异。如中远程的旅游增加了航空客运的需求,如果再追溯的话,这一需求也会带动飞机制造业的发展,以及航空材料和能源的生产。测度一个产业的规模不同于评估一个产业的总体经济效应。(2)TSA是遵循国民账户(SNA)的一个基本原则,即需求与供给是应该平衡的。但WTTC在为加拿大所做的模拟TSA中,旅游消费总额比加拿大国家总供给还要大得多。(3)在产业或产品的加总和分类上,没有遵循一定的规则,既不采用国际标准产业分类(ISIC),也不是北美产业分类(NAIC),WTTC的方法是将不同层次、不同类型的产业产品加总,甚至对旅行旅游产业都没有一个合理的界定。总之,WTTC和一些学者在研究旅游业的经济影响时,采取的是无边界、发散开放的,而不是收敛闭合的,这样的研究结果无法与通过国民经济统计得出的其他产业直接进行比较(现在WTTC发布的国别旅游经济影响报告,在方法上已经做了较大的改进)。所以,对于由此得出的占GDP的比例也应该持慎重和严谨的科学态度。当然,另一方面,目前我国的统计核算制度也存在着方法上的缺陷,还没有完全从MPS转换成SNA,对于服务业的统计还很不完善,主要存在下列4个方面的问题:(1)现有统计大多采取重置法;(2)缺乏对居民虚拟租金的统计方法;(3)企业提供的员工宿舍被计入成本而不是员工支出;(4)大量实际存在的小产权房没有被统计。在以散客市场为主体,以自助游、自驾游、自由行等为主要出行方式,以及旅游住宿业日趋多元化的今天,这些统计项目遗漏和缺失直接影响到旅游经济的核算。

三、旅游产业地位和作用的再认识

旅游已经成为国民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提升生活品质,丰富人民群众精神文化生活,满足人们终极需求和精神文化体验的重要消费领域。因此,旅游业是不会因为科学技术的进步、经济社会的变迁而退出历史舞台的,旅游业是关乎人生幸福的朝阳产业。旅游业不仅仅是一项经济产业,也是一项社会事业。也就是说,旅游业具有经济和社会两重性,而且经济社会发达程度越高,旅游业的社会性特质越显现。事实上,在西方经济发达国家,虽然旅游产业也很发达,旅游接待规模也很大,但旅游业占GDP的比例都较低(表2),这是因为整体经济发展比较均衡,其他产业也都发达,这并没有影响到旅游业在这些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地位和作用。而在一些经济结构较为单一的国家和地区,旅游业占GDP的比例相对都较高(表3),对此,我们不必对于旅游业占GDP的比例高低过于执着和焦虑。

对于旅游产业的关联度和对其他产业带动效应(或拉动效应)也应该有一个科学的认识。我们知道,产业与产业之间通过产品(或服务)供需而形成的相互关联、相互依存的内在联系即产业关联,这种联系主要表现在前向和后向关联两个方面,分别可以用影响力系数和感应度系数来测度。影响力系数是指当国民经济某一部门增加1个单位最终使用时,对国民经济各部门所产生的生产波及程度,影响力系数越大说明对国民经济的推动力越大,当该系数大于1时,表明该产业对其他产业的影响程度超过社会平均水平。感应度系数是指当各产业部门均增加1个单位最终使用时,某产业由此所受到的需求感应程度。感应度系数越大说明国民经济发展对该产业的拉动作用越大,当该系数大于1时,表明该产业对其他产业的感应能力高于社会平均水平。从由北京市统计局和北京市旅游局(北京市旅发委的前身)联合编制的《2004年北京旅游附属账户(BJ-TSA)》可得出,虽然北京旅游产业增加值占GDP的比例是高于江浙粤等旅游业发达省份,但北京旅游产业的影响力系数仅0.8025,说明北京旅游特征产业对国民经济其他产业的发展具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波及程度低于社会平均影响力水平;感应度系数是3.8175,说明北京旅游特征产业的感应程度很高,对经济发展的依赖程度很高,只有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旅游业的发展才有基础,同时经济越发展对旅游的需求程度越大,这种需求远远大于社会平均需求。由此可以看出,旅游产业只是产业链上的一环,作为第三产业中的重要部分,旅游产业既可以带动其他下游产业的发展,也需要上游产业的支持。因此,第一、第二产业以及第三产业的其他行业的发展水平对于旅游业的发展同样起着重要作用,这种互相关联和互相依存的关系说明了整个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对于旅游业的发展是有着显著的正相关关系。旅游业的发展也呈现出明显的发展阶段性。从这个意义上看,旅游产业的发展可以倒逼第一、第二产业以及第三产业的其他行业进行有效的供给侧改革(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费用和补短板)和体制机制创新。

既然旅游是从需求侧来定义的,那么旅游消费能力和水平就成为推动旅游产业发展的原动力。与出境旅游消费持续增长不同,近年来国内旅游花费的增长逐年下降,尤其是旅游人均花费的增长率与人均GDP增长率相比差距较大(表4),这也可以从一个侧面印证旅游产业增加值占GDP的比例不高的一个原因吧。因此,提高国内旅游人均花费是旅游业提质增效的最好验证。

最后,对于旅游业的地位和作用的认识应该超越过去狭隘的GDP崇拜,不必太纠结和纠缠于占GDP比例的高低,旅游经济作为服务业的体验经济,重要的是游客体验质量、服务满意度和居民幸福感,旅游产业的质量内涵要比数量规模更为重要。旅游业所具有的产业特性和事业特性,两者不可偏废。2009年国务院下发的《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旅游业的意见》(41号文件)中提出“将旅游业培育成国民经济的战略性支柱产业和人民群众更加满意的现代服务业”。但在5年后的2014年国务院下发的《关于促进旅游业改革发展的若干意见》(31号文件)中,在对于旅游业定位的表述中已不再提支柱产业了,而是更改为“旅游业是现代服务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所谓“重要的组成部分”这就意味着旅游业应该要与其他产业、其他行业、其他部门进行深度跨界融合和协同创新发展,在现代服务业的发展中发挥好领军作用。

(作者系该院副院长,教授;收稿日期:2016-02-25)

[本期本栏责任编辑:魏云洁;责任校对:吴巧红]

猜你喜欢
账户旅游业卫星
云南出台20条措施,加快旅游业恢复
miniSAR遥感卫星
如何切换Windows 10本地账户与微软账户
探索自由贸易账户体系创新应用
外汇账户相关业务
静止卫星派
父亲的股票账户
中国旅游业2017的风往哪吹?
Puma" suede shoes with a focus on the Product variables
旅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