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族心理与文化调适看民国时期基督教在新疆的发展

2017-01-10 23:48张付新
关键词:传教传教士基督教

张 云, 张付新

(1. 塔里木大学 非传统安全与边疆民族发展研究院, 新疆 阿拉尔 843300;2. 塔里木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 新疆 阿拉尔 843300)

从民族心理与文化调适看民国时期基督教在新疆的发展

张 云1, 张付新2

(1. 塔里木大学 非传统安全与边疆民族发展研究院, 新疆 阿拉尔 843300;2. 塔里木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 新疆 阿拉尔 843300)

民国时期是基督教在新疆传播和发展的重要历史时期, 其传播状况深刻反映了帝国主义列强在新疆的利益争夺和国际趋势的重大变迁。 由于民国时期新疆军阀治新的宗教政策及西方传教士所采用的传教策略和目的, 导致了基督教在新疆的传播失败。 基督教文化要植根于新疆, 必须寻求它与新疆各民族传统文化的合理生长点, 任何外部的嫁接或取代都很难奏效。 不同民族间的宗教文化交流和发展中的文化冲突、 文化调适则是跨文化交流和创新的必要途径。

民族心理; 文化调适; 民国时期; 基督教; 新疆

民国时期, 基督教在新疆地区的传播和发展具有新的特点, 其中最明显的是基督教文化在新疆的传播与新疆各民族尤其是当地穆斯林的传统文化与宗教信仰产生了不可调和的内在冲突。 本文在梳理历史文献和吸收前人相关研究成果的基础上, 立足民族心理与文化调适交叉的研究视角, 对民国时期基督教在新疆传播发展及其失败原因进行深度分析和阐释, 以期对这一时期开辟新疆基督教研究新局面提供新的研究思路。

1 清末至民国初期西方传教团体在新疆的活动

“清末民初的新疆社会与中国大部分地区一样处于急剧变革和转型时期, 社会急剧动荡, 各种社会思潮风起云涌地积聚在新疆。”[1]清末西方传教士及传教团体在新疆传教活动初具规模, 民国时期是西方传教士及传教团体在新疆大规模并有组织地进行传教的鼎盛时期。 这一时期传教士及传教团体更为多元、 复杂、 集中, 他们在新疆的传教活动突显出地域性、 独特性特征, 传教中所蕴含的思想文化渗透也更为深入、 持久。

据记载, 最早在新疆进行传教的是天主教, 即名为比利时圣母圣心会的教会组织, 在光绪十三年(1887年), 伊宁(宁远)地区成为最早的天主教教堂。 “案查新疆教堂之设, 实始于光绪十三年。”[2]12北疆以伊宁为中心, 一些天主教堂相继被建立起来, 由于传教的对象和群体是“入教者无分(非)旗人汉人”[3]370, 南疆喀什城北成为最早的基督教教堂, 并以喀什噶尔为中心, 周边地区也很快创办了基督教教会学校。 当时传教的对象和范围主要是在北疆的汉族和满族居住区域进行传教。 同时, 传教活动与教育活动密切相连, 延续清末在新疆进行传教活动的西方国家宗教派别。 因此, 民国时期新疆传教活动的传教团体主要以比利时天主教的圣母圣心会、 德国的圣言会、 瑞典传教团和英国、 美国的内地会为主。

2 民国时期传教士及传教团体在新疆传播基督教

民国时期是基督教在新疆发展较为迅速的时期。 关于基督教传入新疆的原因, 有学者认为是“与近代中国战乱、 灾荒引发的人口大迁移有很大关系”[4]。 杨增新统治新疆时期, 他所制定和推行的一系列宗教政策, 主要是尊重并支持宗教信仰, 严格实施政教分离, 反对“泛伊斯兰主义”在新疆传播。 同时, 他还禁止门宦制度在新疆发展, 力求做到“尊重新疆各少数民族的传统信仰, 但少数民族的宗教行为须与新疆社会政治的稳定相符合”[5]。 杨增新政府对外来传教之人和传教团体持防范态度, 如严格禁止疆外回民来疆传教。 对以传教牧师之名进行非法入侵新疆活动的西方国家传教士则是留心观察、 严密看守、 不准入境和严密部署。

在南疆进行传教活动的主要是瑞典传教团, 据了解, 早在“清朝末年, 南疆喀什、 莎车、 库车等地外国基督教传教士早已从事其传教活动了”[6]。 他们在喀什噶尔及附近地区传教, 以当地穆斯林群众为主要传教对象, 也在汉族群众中宣教, 也建立了印刷所, 并出版一批维吾尔文翻译的圣经、 圣歌集等出版物, 秉着“尽最大努力开展传教活动”的宗旨, 以使“当地穆斯林改信基督教”为主要目标和使命。 喀什成为瑞典教会在南疆的主要传教据点, 他们在南疆地区对本地群众的生产生活状况、 风俗习惯和宗教信仰做了大量的访问调查, 传教活动随之扩大至南疆西部地区, 以“传教为主, 慈善救助为辅”开展形式多样的传教活动。 喀什噶尔瑞典教堂, 莎车县瑞典教堂, 疏附、 疏勒、 英吉沙县瑞典教堂, 瑞典传教团印刷所, 礼拜堂, 教堂学校, 教堂医院和教堂孤儿院在杨增新和金树仁主政新疆时期很快建立起来, 由此“20世纪20~30年代成为瑞典传教团在新疆南部传教活动的高潮时期”[7]518。 最为重要的是, 瑞典传教团通过英国驻新疆喀什总领事馆向新疆地方当局交涉来保护其在新疆的利益, “并说明瑞典政府一定坚持新疆省政府负担维持及保护财产或赔偿财产任何损坏之责任”[8]。 在盛世才统治新疆时期, 他对外国传教士及传教团体来疆活动有所防范。 “据喀什行政长呈报……查外国传教士前来中国传教行医, 有其他作用不可不防。”[7]519传教的实际效果并没有达到他们预期的目的, 这些传教活动对南疆产生了一定影响, 导致了“南疆七城都多少受到影响”[9]160。 在教徒数量方面, 瑞典传教团一直没有取得实质性突破。 据统计, 在新疆传教的45年间, 出现了前25年间, 瑞典传教团所发展的教徒不超过30名, 而后20年情况则有所好转, 皈依的教徒较多”[10]。 传教团在南疆宣传的基督教文化使当地穆斯林群众认为基督教会“玷污了伊斯兰教, 诱导维吾尔人走向了邪路”[11]。

民国初期, 中央政府对基督教的政策较清朝更为宽松, 一方面, 各地军阀割据形成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其背后都有各自的列强支持, 成为列强的代理人, 为迎合西方列强, 一些军阀首领和资本家开始信仰基督教。 另一方面, 随着清王朝的覆灭, 民主、 共和、 民生等思潮兴起, 当地人出现了对西方文化的崇拜, 基督教在中国逐渐本地化, 成为联系中西方文化的桥梁。 在北疆, 据某份教徒数量调查显示, 民国十三年(1924年), 德国圣言会在新疆北疆地区进行天主教传教活动有了一定程度的发展。[10]杨增新时期和金树仁时期, 新疆省政府对外来传教士及传教团体的活动和严令禁止内地回教传入新疆有所不同, 一直没有明确的政策规定和限制条款, 只有在新疆省政府察觉其有非法活动之时才采取临时措施加以警惕和防范, 对此, “新疆省政府不允许外国传教士在新疆私自扩大传教规模”[12]。 直到在中央政府的指令下, 新疆省政府这一时期对天主教和基督教基本上采取保护、 宽容和默认的政策。 天主教传教士和传教团体在伊犁、 乌鲁木齐和玛纳斯等地进行传教, 传教的对象主要以汉族群众为主, 也吸收本地其他少数民族入教。 传教团体也由圣母圣心会转向德国圣言会, 此时以乌鲁木齐为中心建立了天主教教堂。 此外, 德国圣言会还相继建立了霍尔果斯县天主教堂、 玛纳斯县天主教堂和呼图壁县天主教堂等。

与此同时, 内地会作为国际性的传教团体, 它在新疆最早传教始于1906年, 其中传教士胡进洁(洪特尔或亨特)最早进入新疆传教, 并在乌鲁木齐建立了第一个传教地, 隶属于上海英国人主办的布道总会。 据统计, 在新疆传教的内地会传教士数量并不多, 在疆传教时间长达32年, 前后共有13位内地会成员来疆传教。 与其他西方国家传教团体的传教思想不同, 内地会认为巡回讲道传教可以拯救人的灵魂。 因此, 内地会在新疆采取了保守的传教方式, 以巡回讲道布经为主, 并在乌鲁木齐建立了迪化福音堂, 进行日常传教。 传教士们精通官方汉语, 着手研究当地少数民族的语言文字, 并调查日常生产生活状况和活动区域, 并向教徒和群众散发多种语言翻译的宗教书籍和宣传册。 此外, 他们还开办诊所, 并免费为病人看病, 一些病人逐渐信仰了天主教, 本地信教教徒有汉族、 回族、 俄罗斯族和蒙古族等, 一些少数民族的上层人士和传教士多次接触, 后来改信天主教, 如焉耆蒙古王布云楚克。 与南疆的瑞典传教团不同的是, 内地会的传教活动范围遍及天山南北, 不仅在北疆伊犁、 乌鲁木齐、 玛纳斯、 阿勒泰、 塔城等地区传教, 还在南疆阿克苏、 喀什等地布道。 内地会在新疆传教之外, 还与英国政府在新疆的驻地喀什领事馆一直保持密切联系, 并且“通过迪化英籍人邮政局长的帮助, 以信件向喀什英领馆递送一切消息”[7]524。 新疆省政府与内地会在新疆建立的福音堂有一定来往, “经由福音堂的牵引, 金树仁通过顺发洋行由德国聘来汽车技师牟克仁”[7]524。 对于福音堂利用基督教煽惑、 劝诱回教徒改宗的传教活动, “1930年1月, 金树仁且训令外交署及各区、 县, 根据国民政府行政院指示, 由各处核查外国教会租用土地、 房屋等事项”[7]524。

到1937年底至1938年初, 盛世才政府明确禁止西方传教士在新疆传教, 利用制造的“阴谋暴动案”事件将外来传教士及传教团体在新疆的所有教堂、 房屋及财产没收充公, 南北疆的传教士有的被迫停止传教活动并离开新疆, 有的被逮捕入狱遭到杀害。 最终, 西方传教士及传教团体在新疆的传教活动以失败而告终。

在国民党统治新疆时期, 中国籍传教士便在新疆开展了传教活动。 这一时期最早在新疆传教的是1944年传教士裴锦标在新疆昌吉进行传教, “同时, 邀请老信徒帮助聚会, 邀请迪化基督教教会的牧师讲道”[13]150。 1946年, 传教士李开焕和翟明霞在乌鲁木齐建立“新疆中华基督教会”, 以乌鲁木齐为中心在新疆各地开办分会传播基督教。 1948年, 来自山东的传教士张谷泉在哈密建立教堂, 经营多种职业活动, 在新疆天山南北各地进行讲经布道。 同年, 传教士杨瑞五和胡省三等教徒在乌鲁木齐创立“新疆基督教聚会处”, 吸收了较多教徒, 与其它教会联系较少。 1949年, 传教士王宗仁和朱长信在新疆奇台县传教, 并定期聚会传教。

纵观民国时期基督教在新疆的发展历程, 传教士及传教团体最终没有实现使新疆各民族尤其是穆斯林群众改信基督教的使命和目标, 而基督教对新疆各民族尤其是当地穆斯林的传教也收效甚微。

3 民国时期基督教在新疆传播与发展的历史作用

民国时期是基督教在中国广泛传播的重要历史时期。 随着西方列强侵略势力染指我国边疆地区后, 西方传教士、 国内传教士及传教团体亦开始在新疆传播基督教, 试图通过基督教文化和平地征服新疆本土文化。 在天山南北, 传教士及传教团体不遗余力建教堂, 办医院, 开设诊所和印刷厂, 设立学校和慈善机构, 传教活动与教育活动、 慈善救助活动紧密结合起来。 其传教方式形式多样, 传统与改良相统一, 客观上有利于扩大新疆各级教育的实施范围和教育理念的更新, 引进了一些先进的科学技术知识, 弥补了官方教育覆盖面不足的缺陷, 并切实解决了当地各民族生产生活中遇到的实际困难。 从某种程度上讲, 该活动不仅推动了新疆的文化教育事业向前发展, 为新疆各民族间接地普及了科学文化知识, 而且逐步打破新疆社会的封闭, 并有效地推动了新疆社会的进步。 然而, 这些传教士及传教团体在新疆的传教活动始终是与西方国家在新疆的侵略利益息息相关, 配合新疆民族的分裂分子进行分裂活动, 传教活动的背后则是赤裸裸的文化殖民和渗透。 因此, 传教使命早已超越了单纯的宗教传播本身, 并与西方国家的殖民掠夺及其国家利益融为一体。 传教者企图通过基督教文化来改变和取代新疆各民族的传统文化, 进而使新疆汉族和少数民族改变其精神信仰, 共同信仰基督教, 这种企图最终被残酷的现实撕得粉碎。 这种后果是由多种因素共同促成的, 当时新疆政治形势和政局的变化是直接影响基督教在新疆发展的重要原因。

具体而论, 一是新疆省政府对基督教的态度直接影响到基督教在新疆的传播进程。 当新疆省政府对其采取宽容的态度, 基督教在新疆的活动规模就比较大, 当新疆省政府限制它的活动时, 它的传教活动就会受到一定的限制, 如盛世才政府实行的禁教政策。 二是经济因素对基督教在新疆传播的影响。 当时新疆经济较为封闭, 发展较慢, 自然影响到基督教在新疆的传播速度和发展进程。 有学者认为: “除了政治等原因外, 最主要的是经济原因, 即那时没有发达的市场商品经济。”[14]三是基督教文化与新疆各民族传统文化的冲突也是新疆基督教发展受限的重要因素。 基督教在新疆传播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与新疆各民族的宗教信仰发生了冲突, 宗教文化之间的不可调和使其传教事业遭遇了巨大的文化滞力, 尤其是基督教在南疆喀什噶尔和伊斯兰教的冲突使传教士们不得不改变传教方式来进行传教。 尽管如此, 民国时期基督教在新疆的发展至始至终在教徒数量上一直没有实质性的增长, 教徒们在各自活动的范围内产生的基督教文化影响极其有限。 “19世纪来华的传教士把上帝介绍给中国人, 但他们又不希望中国信徒与上帝靠得与他们一样近。 这种矛盾使中国信徒不能成为教会的主人, 也使在华基督教总是摆脱不了由‘洋人’控制的‘洋教’色彩。”[15]368这也间接证实了这一时期传教士及传教团体在新疆传播基督教事业的最终结局。

4 民国时期基督教在新疆传播与发展失败的主要原因

民国时期基督教在新疆传播与发展受阻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主要从历史性、 民族学、 共时性和世俗化四个方面来分析。

第一, “任何一种宗教的传播都要借助于一定的载体来进行, 这种载体或者是战争, 或者是文化交流, 或者是自然灾害, 或者是政治动荡等带来的人口流动和迁徙。”[16]民国时期传教士及传教团体在新疆传播基督教的外在载体无疑是文化教育和医疗慈善救助等方式, 传教士在这些领域的积极活动在基督教传播过程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传教活动有时隐现于多种传教形式的冲突之中, 但并没有将基督教向外传播的能量和动力转化成新疆各民族内在共同体心理的内生能量, 也就没有将基督教文化植根于新疆各民族的精神信仰的基础之上。

第二, 从民族学角度看, 这是新疆各民族的民族共同体心理在起着不可或缺的抑制作用。 由于新疆历史悠久, 自然环境和新疆社会自身发展程度的差异和不平衡性, 新疆各民族在各自生成和发展的历史过程中会形成独具特色、 与众不同的民族传统文化, 其中, 少数民族传统文化的多样性更为明显和突出。 “在新疆穆斯林中由于各民族来源、 形成及发展过程的不同, 所信仰教派也有一些区别, 特别是生产与生活方式的差异, 又导致本地区民族传统文化的多样性。”[16]这是因为“新疆各民族的语言文字、 宗教信仰和风俗习惯各异, 这种深厚的人文意蕴和历史文化传统使清代至民国时期的文化具有多元性、 地域性、 族群性和融合性特点”[17]。

第三, 传教士及传教团体在新疆传播基督教文化并不是要融合到新疆本土的多元文化因子中去, 而是要一蹴而就地同化、 从外部植入到新疆各民族的文化基因中, 使各民族的宗教信仰“改祖易宗”, 从而完全皈依到基督教信仰体系之中, 这种单方面“一厢情愿”的传教心理和行为必然与新疆长期以来形成的各民族共同体心理形成一种内在冲突。 “民族共同体心理就是民族基于共同物质和精神生活之上的、 表现在心理活动诸方面的、 具有相对稳定性和独立性的心理特征。”[18]143因此, 新疆各民族尤其是少数民族的民族共同体心理具有相对独立性和稳定性, 他们所信仰的伊斯兰教是不会轻易地被外来基督教改变或同化, 新疆各民族的共同体心理特征可以从他们的宗教信仰中找出印痕。 新疆各民族的民族共同体由于历史地理环境的隔离形成了不同的群体集合, 无论是汉族还是少数民族都有自己民族共同体的运转规则与秩序, 是一个复合动力系统。 “一个民族有自己独特的生活环境, 尤其是具有独特的人文环境, 而这就决定了这个民族特定的性别角色。”[18]422传教士在新疆传播基督教过程中与新疆各民族尤其是穆斯林群众的民族习惯、 文化模式呈现出不一致或相悖行为, 必然引起后者在宗教信仰层面的从众心理与行为的排斥和不接受。

第四, 在民国时期这一短暂的历史进程中, 基督教在新疆的传播很难做到动态的平衡, 在新疆传播的基督教没有寻找到新疆各民族所信仰的宗教都可以接受的相似点, 没有通过新疆各民族各自所熟悉和了解的文化氛围的方式传播基督教。 相反, 传教目的之外的政治动因在必然性和偶然性的社会互动与发展中变得具有某种意义, 基督教在新疆的传播形成了这一时期新疆社会特有的文化节奏, 即形成了与新疆本土佛教、 道教和伊斯兰教同时并存的宗教文化格局。 “集体-时间是时间进程的总和, 而各种时间进程相互连接从而形成某一给定社会的文化节奏。”[19]3

5 结 语

新疆历来是一个多民族聚居和多种宗教并存的地区, 多种宗教并存格局的形成与演变是新疆各民族人民根据长期生产生活行为的经验做出选择对各自民族文化适应的结果。 清末至民国时期在新疆的基督教传教士及传教团体, 以灵活多样的传教方式和传教策略, 并广泛参与新疆社会的民生活动, 在一定程度上弥合了当时新疆地方政府对相关民生建设的不足。 与此同时, 这也促进了这一时期新疆医疗、 教育和科技事业的发展。 这一时期新疆各民族文化是经历长期历史的共存发展和适应, 形成了动态平衡的文化调适局面。 每个民族都有他自身的文化规范, 而不同的文化基因都具有自我保全和自我复制的特性。 在新疆的基督教文化除了适合本民族之外, 不可能对新疆各民族的共同精神信仰和利益行动需求都适应。 最为重要的是, 新疆各民族的宗教信仰已成为新疆各民族文化和民族关系的重要内容, 这就使得基督教在新疆的传播和发展并不通畅, 也形成了新疆外来基督教文化与新疆本土多种宗教文化在宗教之间、 思想之间和文化基因之间形成了不可调和的内在冲突, 这种内在冲突的主要载体表现为文化调适的失衡状态。 基督教传教士及传教团体试图通过在新疆传播宗教的努力和活动来压制甚至取代新疆各民族的宗教文化和民族文化, 这种目的使传教士及传教团体的传教意志更为复杂, 由此造成了新疆各民族的意识形态与其经济基础相互错位、 脱位, 这不仅无助于新疆各民族文化历史的发展, 还阻碍了新疆的文化转型与社会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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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pread and Development of Christianity in Xinjiang During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National Psychology and Cultural Adjustment

ZHANG Yun1, ZHANG Fuxin2

(1. Research Institute of Non-Traditional Security and Frontier Nation Development, Tarim University,Allar 843300,China;2. 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Tarim University, Allar 843300, China)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is an important historical stage of the spread and development of Christianity in Xinjiang, its spreading situation profoundly reflects the interests of the imperialist powers in Xinjiang and the international trends during that period. Due to the religious policies adopted by Xinjiang warlords during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and the missionary strategies and purposes adopted by the western missionaries, Christianity was destined to fail in Xinjiang. The spread of Christian culture in Xinjiang must be compatible with the traditional cultures of every nation in Xinjiang. Otherwise, any external “grafting” or “replacement” is doomed to be unsuccessful. At the same time, it is necessary to consider specific national psychology, and the cultural conflicts and cultural adjustment in the process of religious cultural exchanges among different ethnic groups when undertaking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and cultural innovation.

national psychology; cultural adjustment;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christianity; Xinjiang

1673-1646(2017)02-0008-05

2016-12-14

国家社科基金西部项目: 社会治理创新与新疆公民社会建设研究(16XSH004); 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 社会治理创新与“平安新疆”建设研究(14CSH006); 塔里木大学哲学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 新疆社会稳定与构建“民族互嵌式”社会结构研究(TDSKZD1602)

张 云(1982-), 女, 副教授, 从事专业: 新疆区域文化历史、 民族学和历史人类学。

B978

A

10.3969/j.issn.1673-1646.2017.0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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