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大前程》中匹普的身体规训解读

2017-04-11 10:53
四川民族学院学报 2017年1期
关键词:远大前程规训格斯

吕 莉

《远大前程》中匹普的身体规训解读

吕 莉

《远大前程》主要讲述了匹普追求上等人的生活,但最终期望破灭的故事。小说分为三个阶段,叙述了匹普在不同时期的三个不同的“身体”,通过福柯的规训权力观,可以看到匹普身体的可变性与流动性;同时,在19世纪英国绅士精神泛滥中,作品着重叙述了一个被社会权力所规训的匹普,以及在这种绅士行为规范下匹普身体的变化,促使这一变化的主要是层级监视和规范化裁决两种规训手段。

身体;规训;权力;层级监视;规范化裁决

从阶级的产生开始,人体就被认为是权利的对象和目标,是可以被操纵、被塑造和被规训的。法国著名思想家、结构主义大师米歇尔·福柯在其《规训与惩罚——监狱的诞生》一书中通过法律、制度产生的溯源式论述,将“规训与惩罚”看作是人对人的驯顺、塑造和统治形式,并从中探察出权力的性质及演变的历史。福柯指出社会中存在的微分权利对人体施加着微妙的强制。社会所施加控制的方法称作为纪律,纪律的高雅性在于,它无需这种昂贵而粗暴的关系就能获得很大的实际效果。并明确提出:“在任何一个社会里,人体都受到极其严厉的权力的控制。那些权力强加给它各种压力、限制或义务。”[1]P155纪律造就出规训的身体。《远大前程》是英国著名的现实主义大师查尔斯·狄更斯晚年写成的教育小说,讲述了孤儿匹普企图追求上等人的生活,而最终期望破灭的故事,小说以孤儿皮普的第一视角叙述了从7岁开始的三个人生阶段,展示了三个不同时期的匹普在社会权力下的不同表现,福柯的规训权力观很好地解释了匹普被规训的身体以及社会权力对其的规训手段。

一、匹普“身体”的流动性

身体具有不稳定和可变性的,在谱系学家那里,身体是可塑造的,“身体处于流变过程中,它顺应于工作、休息、庆祝的不同节奏,它会因药物、饮食习惯和道德律等所有这一切而中毒,它自我阻抗。”[2]P157人的“身体”不仅存在生物性的变化,也会随着环境、地位等因素的变化而发生转变,会被各种力量塑造,被权力生产和锻造。《远大前程》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为第一至十九章,讲述匹普到伦敦之前“下等人”的人生经历;第二部分为第二十章至第三十九章,讲述匹普在伦敦的“上等人”生活;第三部分为第四十章至五十九章,讲述匹普做“上等人”希望的破灭。匹普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依靠姐姐抚养长大,但姐姐总是以粗暴的方式对待他,使他深感身心都受到虐待,所以匹普对姐姐并没有心怀感恩之情。“从我会说话的那天起,我就知道姐姐一味任着她那种喜怒无常、凶残暴戾的性子虐待我。”[3]P74匹普被镇上的一个神经质的地主贵族郝微香小姐叫去伺候她,给她消愁解闷。在那里,他见到了郝微香小姐的养女,美貌而又高傲的艾丝黛拉,并对其一见倾心,深深地爱上了她。这段在郝微香家里的经历,给匹普的思想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使他痛苦地意识到自己“是个低三下四的干粗活的小子”,“染上了下流习气”,“过的是下等人的苦日子。”[3]P76-77为了得到艾丝黛拉的爱情,他一心想做个“上等人”。在心理自卑中,匹普逐渐长大成人,他当了姐夫乔·葛吉瑞的学徒,在做学徒的第四年时,伦敦贾格斯律师带来的一则消息,改变了匹普的生活轨迹。匹普得到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神秘人的资助,要到伦敦去接受“上等人的教育”,将来还可以继承一笔相当可观的财产。匹普来到伦敦后,和小时候打架的赫伯尔特成了朋友和室友,从监护人贾格斯律师那里拿钱挥霍,结识地方官员,接受教育,加入了一个只有绅士能加入的俱乐部,坚持每星期去看望他仰慕的艾丝黛拉,并沉湎于她的美色和谎言,开始了他的“上等人”生活,也开始了他追求梦想的征程。但资助匹普的神秘人原来是一位曾得到匹普掩护逃亡国外的逃犯,随着逃犯被抓,匹普所有关于“上等人”的梦想全部破灭,终归流亡他乡,自食其力,最后成为一个普通人回到家乡。匹普远大前程的三个阶段,叙述着三个不同的匹普,三个不同的“身体”,可以将其归结为:粗鄙下贱的、正直的身体,高贵的、虚荣的“上等人”的身体,高尚的、诚实的身体。匹普变化的过程也充分说明了身体的可变性和流动性。

二、被社会权力规训的身体

作为一部教育小说,作者在主人公匹普身上无疑注入了其道德体系中的诸多品质,匹普在做“上等人”的希望破灭后,其表现出诚实、仁爱的一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美好人性的回归与升华。那为什么原本虽然身处下贱但正直无私的匹普会变得虚荣与伪善呢?匹普为何要对原来的“我”产生背离之情呢?显而易见,神秘人的资助与继承一大笔财产所带来的变化是重要原因,但并非唯一的因素。小说第一部分第十四章是主人公的独白,其中揭示了这一秘密。“当时只担心哪一天碰上一个恶时辰,偏偏我满身煤炭、干着最下贱的活儿的时候,一抬头看见艾丝黛拉在铁匠铺的木窗外瞧我。我时刻提心吊胆,唯恐她迟早有一天会看见我这张乌黑的脸,这双乌黑的手,看见我正在干我最粗的活儿,因而对我更加耀武扬威,更加不屑一顾。”[3]P128-129显然,艾丝黛拉对匹普的影响是巨大的,匹普的改变完全受这一外力所致。所以,德勒兹以欲望灌注的没有受到权力牵绊的主动性的身体无法完全解释匹普的改变。因为这种变化的根源来自于外部力量,匹普内在的变化是通过艾丝黛拉这一外部力量来实现的。同样在第十四章,匹普认为自己在学徒期间的可取之处都归功于朴实知足的姐夫乔。“当年我所以没有逃出去当兵或是做水手,并不是因为我忠于所事,而是因为乔忠于所事。我所以还能沉得住气,干活干得还算卖力,并不是因为我深深懂得勤劳是一种美德,而是因为乔深深懂得勤劳是一种美德。一个和蔼可亲、光明磊落、尽心竭力的人能起多少移风易俗的作用,固然难以判定,可是我们与这种人朝夕相处,自己受到的潜移默化则是可得而知的。”[3]P128这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观念也是对福柯理论的印证。

福柯认为,权力不仅是强加给“无权者”的义务或禁锢,也是通过对“无权者”的干预得以传播。“这就意味着,这些关系深入到社会深层;他们不是固定在国家与公民的关系中,也不是固定在阶级分野处,它们不仅在个人、肉体、行为举止的层面复制出一般的法律和政府的形式。”[1]P29社会权力对人身体的规训呈现出机制和模态的特殊性,是一种更为隐蔽和“柔弱”的威慑,控制着人的身体和思想。匹普在伦敦的“修行”真实地说明了,英国普通民众“向上流社会看齐”的心理诉求和价值取向[4],究其原因还是贵族精神根深蒂固的影响。上层社会的道德礼仪约束着对此趋之若鹜的人群,对他们的行为进行衡量或强调,对此行为的政治解剖-记时图就鲜明地刻画出来,随之彰显的就是各种权力的渗透。当匹普将要去伦敦接受“上等教育”时,他想到的是“我的人生远景便顿改旧观,被晨光照耀得灿烂辉煌,完全变了个样儿。”[2]P176在对待逃犯时,匹普前后的心境也是不一样的,在小的时候遇见逃犯有害怕的一面,但当看到逃犯凄凉的模样,又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而在即将成为“上等人”时,匹普完全是另一番心境,“假如说从前一想到我和那个逃犯打过交道,一想到亲眼见过他在这些坟堆里一瘸一拐地行走,我就难免有些羞耻之感。”[3]P176由此可见,社会制度及其各种衍生文化对人的规训所带来的极大振动。所以福柯认为,“以道德观念和法律结构为背景来撰写一部惩罚史,当然是无可非议的。”[1]P27

福柯指出无休止的规训惩罚存在于每个社会,并且导致了分殊化。[1]P20419世纪的阶级分殊化,是对人员本身或价值的区分。不同阶层的人员,有其自身的行为方式,潜力或价值。上层阶级的行为准则,成为其他阶层争相效仿的对象。《远大前程》这部作品中处处流露出其他阶级对上层阶级的渴慕之心。故事中,匹普的神秘资助人希望他接受上等人的教育;匹普和室友赫伯尔特谈话间,“上等人”的字眼经常出现在他们的谈话间,如赫伯尔特说烤面包的算不得上等人,酿啤酒的(郝微香小姐的父亲)就可以高人几等,追求郝微香小姐的那个人绝不是个上等人;赫伯尔特的父亲认为自从开天辟地以来,谁要是没有真正的上等人的心地,那也就决不可能有真正的上等人的仪表[3]P217;匹普去朴凯特家时,朴凯特夫人喜欢和蛛穆尔讨论从男爵位,看缙绅录;朴凯特夫人的父亲希望把自己的女儿“教养成一个非高官显爵不嫁的小姐,不要获得平民百姓当家度日的知识。”[1]P227上层阶级的行为准则,无疑成为其他阶级竭力操练并内化的规范。英国的上层阶级所践行的行为规范就是绅士准则,绅士精神被称为是英国的“民族精神”。

《远大前程》成书时,正是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统治时期,这一时期的英国被称为“日不落帝国”,是近代英国各种礼仪相继形成并日趋完善的时期,英国绅士文化在这一时期发展成熟。小说中,我们不难发现人们渴慕上等人的生活,而上等人的行为规范的核心就是绅士准则,绅士准则成为了这一时期“标准化”权力。绅士精神被称为是英国的“民族精神”,“绅士风度”更被视为“英国民族精神”的一种外化,其核心内涵包括自由的思想、公平合理的竞争原则,务实的精神、勇敢的骑士气概,高雅的艺术修养和得体的举止[5]。在这一时期的绅士文化中,出身门第相对淡化,而更注重个人的美德和礼仪修养。匹普为了实现他的远大前程,不断对自己进行着绅士“包装”,操练着绅士规范。匹普自知自己教养不足,坚持读书,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行为礼仪。生活中,就餐经常在外消费,为此还欠下了不少的债务;平日穿着讲究,就连自己的伺从穿衣打扮也包揽无余,为的是不给自己丢脸;自己的住处也经常装饰一新,大显气派,在他所住的旅馆中可算是最好的;匹普对自己的言行更是苛求和上层人士一致,如果自己言行不妥,他要求室友赫伯尔特经常提醒他。匹普在伦敦的生活印证了他追求与上流社会步调一致的心态。在朴凯特家吃饭时,自己小心使用刀、叉、羹匙、酒杯和其它食具。匹普竭力包装自己,因为他不想被人说成是粗俗下等的人,不想被人嘲笑。匹普在郝微香家里的经历给他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以及故事中神秘资助人的要求,这些外力推动着匹普对上等人行为规范的操练,对绅士精神的追求,注重自己的行为,言语,肉体姿势是否正确,体态是否规范,衣着是否整洁,注重每个细节。匹普所爱慕的艾丝黛拉从法国回来时,匹普去郝薇香家去探望,由于匹普的变化,也就没受到郝薇香小姐和艾丝黛拉的羞辱,说他是粗俗下贱的小子了。

在匹普的心中,他坚信绅士是可以被创造出来。只要践行这一规范,就算他这样原本是低三下四的人,也可以通过对言谈举止、穿衣打扮、礼仪修养的装饰成为真正的绅士的。在此,人的身体是可以被操纵、被塑造、被规训的,正如匹普所希望的那样,将自己这个下等人规训为上等人。匹普的“体态可以逐渐矫正,全身都应调动起来,支持要求的动作。”[1]P172匹普对绅士行为规范的操练,印证了绅士这一标准化权力在他身上的效应。

19世纪,英国的社会阶层构造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上层人士的生活状态深深地吸引着其他阶层的民众,中下阶层的人民要求身份进阶的渴望更加强烈,他们竞相模仿上层人士的衣食住行,践行他们的道德规范。19世纪社会阶级思想观念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每个人,绅士观念正是国家机器在理念空间规训的战术,是国家机器精心附设的齿轮,规训着千千万万个匹普,“这是一种谦恭而多疑的权力,是一种精心计算的、持久的运作机制。”[1]P193

三、身体规训的手段

福柯认为,“肉体也直接卷入某种政治领域;权力关系直接控制它,干预它,给它打上标记,训练它,折磨它,强迫它完成某些任务、表现某些仪式和发出某些信号。这种对肉体的政治干预,按照一种复杂的交互关系,与肉体的经济使用紧密相联。”[1]P2719世纪英国的社会结构复杂,处于社会顶层的是拥有土地的地主贵族,但这种阶级划分并非固定的,人们可以在这张庞大的社会关系网络中流动。法国学者托克维尔指出英国的绅士阶层是相对开放的社会群体。[6]匹普虽然没能最终继承大笔遗产,但他通过自己的努力,也在社会上谋得一职,从担当克拉瑞柯公司的办事员到该公司的股东之一,并且还成功地帮助赫伯尔特实现他的梦想,匹普从一名铁匠出身的粗俗小子,到识礼知书的绅士,他是规训特殊权力所制作的实体。匹普竭力进行绅士包装,攀升上层阶级的故事,凸显了规训权力在他身上的效应。对匹普的规训,主要采用了层级监视和规范化裁决。

福柯指出:“规训权力的主要功能是‘训练’,而不是挑选和征用,更确切地说,是为了更好地挑选和征用而训练。”[1]P193规训权力的成功在于使用了一些简单的手段:层级监视、规范化裁决和检查。层级监视需要一个监视手段,正如工厂里从属于老板并负责监督任务的代理人,学校里的班长,课代表一样,他们行使着分层的、持续的、切实的监督。权力的运作不断地在肉体的周围和内部产生出来。“这种权力是施加在被惩罚者身上的,更广义地说,这种权力的对象是被监视、训练和矫正的人。”[1]P31匹普的改变正是在众多的层级监视中不断被训练、不断被矫正,最终逐步实现的。

《远大前程》中担任监督员作用的人物主要是贾格斯律师,朴凯特先生和赫伯尔特。他们对匹普的监视具体化并切实可行,他们犹如一个观察行为的显微镜。贾格斯律师是匹普神秘捐助人的委托者,观察记录着匹普的状态表现,他好比一个聚光灯,既是照亮匹普生活的光源,也是所有目光都转向的中心点,行使着规训监视。贾格斯给匹普指定了入门教师。贾格斯对朴凯特先生说,匹普的深造并非为了就业,只要匹普的学问及得上一般富家子弟,同他未来的地位大致相称就行了。匹普有任何打算都应先请示贾格斯律师,然后再作处置。匹普希望给自己的住处添置些家具,他得请示贾格斯律师。赫伯尔特在和匹普的谈话间也说道:“至于其他问题,你应当耐心等你的监护人跟你说明白,而你的监护人又得等他的当事人给他指示。”[3]P298贾格斯律师是匹普和他的神秘资助人的媒介与联系人,无论高兴与否,匹普的所有决定与处事原则都得遵循这一规则。

故事中,朴凯特先生也是一个重要的监督员。朴凯特先生是贾格斯律师请来指导匹普的老师,他建议匹普到伦敦某几个地方去了解,获得匹普所欠缺的入门知识,一切课程由他负责讲解和指点。匹普坦言,在朴凯特先生和赫伯尔特的指点之下,他的进步很快。

匹普的室友赫伯尔特也好似一个监督者。匹普与室友初次见面后,对他说,自己不懂得礼貌规矩,如果出洋相,闹笑话了,希望赫伯尔特能够随时提醒他。赫伯尔特告诉匹普,“在伦敦吃饭按照习惯是不好把餐刀放进嘴里去的,为的是防止意外,把食物送进嘴里应当用叉子,但是叉子也不宜放得太进。……一般拿汤匙,手捏的地方不能太高,要低一点。”[3]P 215“在社交场合,干起杯来可不能太认真,不必那么一丝不苟的,杯底朝天翻过来往嘴里倒,酒杯边儿都压到了鼻子上。”“餐巾是不好放在酒杯里的。”[1]P 216赫伯尔特是匹普的贴身监督者,给予最直接的指导,纠正匹普在日常生活中的错误体态、不当的言行。

匹普自身也是一个监督者,同时扮演被监督与监督的双重角色。福柯对自身言行的苛求,对绅士标准的努力学习,是被19世纪社会理性知识体系的控制的过程,并且心悦诚服地接受自我规训,在这一点上,匹普作为被监视者也自动承担起自我监视的责任。匹普的成功规训还在于规范化裁决的使用。规范化裁决是对不符合准则,偏离准则的不规范化行为进行规训处罚,处罚可以是轻微的剥夺和羞辱。匹普的远大前程源于神秘人的资助。而这个神秘人要求匹普接受上等人的教育,将来会得到一大笔遗产。匹普在伦敦追求着上等人的生活,逛街、进戏院,到西敏寺做礼拜,逛公园,到著名的饭馆里去吃饭,培养着自己的绅士风范,努力使自己具备将来继承大笔遗产的资格,这是对规范化裁决的心理认同,如若没有履行资助人的规训,匹普必将受到质问。

福柯曾言:“愚蠢的暴君可以用铁链束缚他的奴隶,而真正的政治家则用奴隶自己的思想锁链更有力地约束他们。……最坚固的帝国的不可动摇的基础就建立在大脑柔软的神经纤维上。”[1]P11319世纪的阶层互通性,绅士的创造性,体现出了一种权力关系的颠覆和一种知识系统的建构,后者既是一个比较领域,又是一个区分空间,还是一个必须遵循的准则。匹普以对绅士规范的操练这一思想锁链严格约束着自己,体现了规训权力对他的征服。

[1]米歇尔·福柯. 规训与惩罚[M].刘北成,杨远婴,译.北京:三联书店,2012年

[2]杜小真.福柯集[M].上海:上海远东出版社,1998年

[3]查尔斯·狄更斯. 远大前程[M].王科一,译.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8年

[4]Rubinstein, W.D. Britain's Century: a Political and Social History,1815-1905.U.S.:Oxford UP,1998.Print

[5]田学军. 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绅士文化研究[J]. 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10期

[6]平丽. 英国绅士教育研究[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07年

[责任编辑:陈光军]

Pip's Disciplined Body inGreatExpectations

lV Li

GreatExpectationsnarrates the story of Pip's desire for gentility, but it turns out to be vain eventually. The novel describes Pip's three bodies reflected from his three life stages, which illustrates his bodies' changeability and flexibility from Foucault's discipline and punishment. Pip's observance to gentility in 19th Great Britain was vividly depicted in the work. The success of Pip's disciplined body derives from the use of hierarchical observation and normalizing judgment.

body; discipline; power; hierarchical observation; normalizing judgment

吕 莉,四川民族学院英语系。(四川康定,邮编:626001)

I247

A

1674-8824(2017)01-0082-05

本文系是四川民族学院人文社科项目——“身体视角下查尔斯·狄更斯作品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XYZB14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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