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土家族梯玛仪式音乐文化研究综述

2017-06-01 09:22殷瑛
艺术评鉴 2017年6期
关键词:土家族新时期

殷瑛

摘要: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土家族梯玛仪式音乐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而2008年其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进一步推动了土家族梯玛音乐文化研究的发展。本文在文献分析的基础上探析梯玛仪式音乐研究的现状,并试图把握土家族梯玛仪式音乐文化的传承脉络。

关键词:新时期 土家族 梯玛仪式音乐

中图分类号:J6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17)07-0053-02

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土家族梯玛仪式音乐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而2008年其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进一步推动了土家族梯玛音乐文化研究的发展。本文在文献分析的基础上探析梯玛仪式音乐研究的现状,并试图把握土家族梯玛仪式音乐文化的传承脉络。

为了把握土家族梯玛仪式音乐研究的现状,本文以“土家族梯玛”为篇名对中国知网上1990年1月1日至2016年12月1日的所有文献进行检索,得到结果51篇,通过剔除重复内容,最终获得实际样本40篇。采用定量的方法,本文从研究主题维度进行归纳分析,以整体地把握土家族梯玛仪式音乐研究的基本态势和发展趋势。

关于土家族梯玛仪式音乐研究的议题主要集中在“梯玛身份研究”“梯玛仪式音乐研究”“梯玛‘玩菩萨仪式研究”“梯玛巫祀音乐文化研究”上。

一、梯玛身份研究

据统计,有27.5%的文献对梯玛的身份展开了研究。对“梯玛”与“大王”的关系、梯玛的多重身份展开了论述。刘伦文认为大王和梯玛之间关系密切,认为可以从土家族民间传说如向老官人和田好汉的故事中得知一二。田华咏在研究中同样认为梯玛通常兼任民族首领和祭司,集占卜、祭司、求雨、还愿、去病消灾等于一身,并且掌握了天文、历史、歌舞、医药等上层知识,还可给人看病开药,可谓是身兼数职,无所不能。张伟权认为梯玛既能与鬼神通话、为人祈求福祉,又能驱邪治病,主持仪式。

二、梯玛仪式音乐研究

有47.5%的文献对“梯玛仪式音乐”进行了分析和研究。学者们普遍认为梯玛歌包括两类:一类是在大型集体祭祀仪式中演唱的歌曲,即“擺手歌”;一类是在小型场合主要指家庭中举行的巫术仪式中所演唱的歌曲,即“梯玛神歌”。由于土家族有语言无文字,因此梯玛歌成为土家族文化传承中的一项重要内容,承载着土家族文化信仰与变迁的诸多讯息,甚至有学者认为梯玛歌是记录土家族文化生活的“百科全书”,是“一部土家族原始宗教文化、民族文化、艺术文化的综合体。”关于梯玛神歌的相关历史文献记载,学者们进行了收集和整理,如《永顺县志》中记载了“信鬼巫,病则无医,……死则环尸哭泣且歌。”《龙山县志》里谈到“土民每岁正三月祭土王祠,巾绣被,……摆手唱歌,则犹沿蛮俗耳。”《来凤县志》中记录了“与土苗杂处,……丧事尚歌谣。”宋朝时期的朱熹在《楚辞集注》中提到“昔楚南郢之邑、沅湘之间,其俗信鬼而好祀,其祀必使巫觋作乐、歌舞以娱神。”(卷二,九歌第二)。由此可看出,梯玛神歌涵盖了土家族人民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是梯玛与神灵交流和沟通的对话录。我国学者对梯玛歌的最早研究见于彭荣德与王承尧的《梯玛歌》,记录上梯玛歌的唱词和法事活动;第一部专著为龙泽瑞、龙利农父子的《牛角里吹出的古歌——梯玛神歌》,认为梯玛神歌是以“牛角腔”为内核而形成的为土家族所特有的音乐类别。20世纪90年代以后,涉及梯玛仪式音乐的研究成果逐年增多,学者们从不同角度对梯玛仪式音乐进行了分析和研究,主要表现在对梯玛仪式音乐的“哲理思维分析”“口传文本分析”“风格特征分析”“语法特征分析”“文化功能分析”“音乐本体研究”上。出于篇幅和专业性考虑,本文主要对梯玛仪式音乐的音乐本体和风格特征的研究现状进行综述。

首次从音乐本体的角度对梯玛音乐文化进行研究的文献见于1998年出版的《中国少数民族传统音乐》,其中对2首梯玛神歌进行了一定的音乐分析;近年来,有部分学位论文也涉及到了梯玛仪式音乐的研究,如胡远慧①从民族学、比较音乐学的角度分析了保靖县梯玛神歌的音乐形态;闫冲分析了湘西龙山的音乐风格和唱腔唱法;尹江源从梯玛仪式音乐的展演形式、唱词主旨内涵和文本形态切入,来阐释土家族梯玛歌的文化内涵及特征。此外,赵书峰、刘能朴在《湘西土家族梯玛神歌调查研究综述》中通过田野调查,对梯玛神歌的起源、特点和研究价值等进行了研究;随后赵书峰在《巫、傩民间祭祀文化的聚合体——湘西土家族梯玛信仰“集成”式描述及其仪式音声环境分析》一文中首次从仪式音乐本体的角度分析和探究了梯玛神歌,描述了梯玛神歌的仪式音声环境。而较为全面和系统的梯玛音乐本体研究体现在刘嵘的《土家族梯玛巫祀仪式音乐研究——以家祭仪式“还土王愿”为例》上,作者在文中以仪式的音乐本体为基点,通过对仪式、音声和民间信仰三者关系的研究,在民族志描述的基础上,对梯玛仪式音乐进行了音乐学分析。

从总体特征上看,学者们认为梯玛仪式音乐具有原生性、民族性、封闭性等特点,原生性即指梯玛仪式音乐的音乐形态和表演方式都原汁原味,具有酉水流域原生态巫祀文化特点;民族性是指梯玛仪式音乐具有土家族传统音乐的共性;封闭性是指梯玛仪式音乐一直是在土家族范围内传承及传播。

三、梯玛“玩菩萨”仪式研究

对现有文献的统计发现,有17.5%的文献集中在梯玛“玩菩萨”仪式的研究上。应该说,在改土归流之前,大型的梯玛音乐文化活动演出频繁,梯玛地位和声望都很高。但在之后,梯玛活动开始萎缩和衰微,近年来仍然保留和遗存的主要仪式即是“玩菩萨”的还愿仪式。学者们从仪式时间、信仰、人物、法器、仪式种类等方面介绍和分析了梯玛“玩菩萨”的过程与内涵。关于仪式时间,据学者们的文献记录,“玩菩萨”仪式前后持续三天时间;关于信仰,学者们指出,梯玛文化具有多神信仰的特点,以道教融合为主,吸收了儒教和佛教的因素,大致可分为四大神系:道教诸神、鬼怪(如“五猖”和“麻阳鬼”)、自然神、祖先神,梯玛通过与这四大神系的沟通和交流,才达到土家族民众所祈求的目的;关于人物,梯玛“玩菩萨”仪式主要有梯玛3-5人,加上事主家人及帮忙的人,以及来访的村民等至少有几十人不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仪式的推进,最后通常只剩下梯玛和事主家人;关于法器,梯玛“玩菩萨”仪式的法器主要有司刀、八宝铜铃、神图和竹卦等,除了梯玛用的这些法器外,还需要用到太师椅、天梯香炉等由事主家帮忙准备的“法力”较小的法具;关于仪式种类,主要有“解钱”“牲祭”以及驱邪祈福仪式,其中“牲祭”是仪式性最强的,包括血祭、肉祭及酒菜祭,祭祀音乐语言必须用土家语,请神到家里来,用“养牲”敬奉。“解钱”虽然基本方法和“牲祭”一样,但只是在途中使用土家语,请来的神灵只能送到衙门里去。龙泽瑞先生认为“牲祭”是正统的祭祖仪式,而“解钱”是综合了诸神的仪式。至于驱邪祈福类仪式则明显具有后起性质和外来性质。

四、梯玛巫祀音乐文化研究

62.5%的文献开展了对梯玛巫祀音乐文化的研究。学者们的研究发现,尽管每个地方的梯玛仪式的具体内容会有些不同,但是以“青天爷爷”“彭公爵主”“天子龙王”三类主要神明的仪式模式却是差不多的,这就显现出了梯玛仪式文化的稳定性。有学者对梯玛巫祀音乐的哲理思维进行了研究,认为梯玛歌包含灵魂需求的内在机制和整体构建的思维模型,有学者通过研究发现,在这种仪式过程中采用了非常多的符咒类的法术,有时候甚至于整个梯玛仪式都依靠于符咒法术来完成,这就是说明梯玛仪式参考借鉴了端公的法术系统。此外,研究者们发现梯玛中德巫术与费雷泽在《金枝》中所提到的“接触巫术”与“模拟巫术”相似,显现出了浓厚的巫祀文化特征。

注释:

①胡远慧:《湘西保靖县苗族, 土家族民歌族性特征调查研究》, 华南师范大学硕士论文, 200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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