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融合——开创公共卫生服务新模式

肇晖

卢洪洲，主任医师、教授、内科学博士、留美博士后、内科学博士生导师、护理学博士生导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入选国家百千万人才工程、“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现任上海市（复旦大学附属）公共卫生临床中心党委书记、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院长助理。

兼任世界卫生组织新发传染病临床诊治、培训、研究合作中心共同主任；中华医学会热带病与寄生虫病学分会主任委员兼艾滋病学组组长，国际艾滋病学会会员，世界中医药联合会艾滋病专业委员会理事，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传染病分会副主任委员，中国医师协会感染科医师分会委员，中国药学会药物流行病学专业委员会委员，国家卫计委疾病预防控制专家委员会委员，中国性病艾滋病防治协会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兼结核学组组长，国家卫计委能力建设和继续教育传染病学专家委员会委员，中华医学会感染病学分会艾滋病专业学组副组长，中華医学会卫生学分会临床与预防学组委员，上海市医学会感染病学分会候任主任委员，上海市医师协会感染病学分会副主任委员，上海市药学会理事兼药物治疗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上海市微生物学会医学真菌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上海市新发与再现传染病研究所副所长，上海市呼吸病研究所学术委员会委员兼呼吸感染防治研究基地副主任，上海市艾滋病诊疗中心主任，上海市艾滋病治疗专家组组长，上海市流感、埃博拉、黄热病、寨卡病毒病临床专家组组长，国家卫生计生委艾滋病、流感、埃博拉出血热、黄热病、寨卡病毒病、感染病质量控制中心专家组成员等。

2017年6月，作为世界卫生组织（WHO）的下属组织，“流感及其它呼吸道病毒疾病协会（ISIRV）抗病毒组（AVG）”主办的“第五届ISIRV- AVG”国际会议将在中国上海隆重举行。这是中国首次承办该组织主办的世界权威学术大会，这场抗病毒领域的“奥运会”将吸引来自全球的200余位知名专家学者，围绕“呼吸道病毒感染的预防和治疗：抗病毒药物、传统疗法与宿主导向干预措施”这一主题展开研究讨论，聚焦呼吸道病毒感染疫苗和治疗药物的研究进展，包括新的抗病毒方法和区域性问题。

谈到“第五届ISIRV- AVG”会议的承办权，卢洪洲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2014年，他受邀出席在日本东京举行的“第三届ISIRV- AVG”国际会议，并在会上作了关于人感染H7N9禽流感病毒临床研究的大会报告。卢洪洲的发言给与会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让学术界对中国专家的研究成果刮目相看。经过几番争取，在众多中国专家的共同努力下，“第五届ISIRV- AVG”会议终于花落上海，让中国再次走进国际学术界关注的视线。

一提起卢洪洲，业内人士常常会联想到他“公共卫生战士”的身份和各种突发公共卫生事件，SARS、甲型H1N1流感、H5N1型和H7N9型禽流感、埃博拉病毒……每当传染病危险来临时，卢洪洲和他的团队都会义无反顾冲上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与细菌和病毒斗争，挽救无数生命。然而除了这些职业和身份留在他身上的烙印，卢洪洲身上还有一种强烈的创新精神，不仅体现在专业上，也表现在医院管理上。他的种种大胆创新，常常让人觉得意料之外，然而又倍感情理之中。

基于循证的艾滋病管理

1985年，北京协和医院检测出第一例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IV）感染者，自此揭开了中国艾滋病防治、宣传的序幕。在艾滋病流行的30余年中，从一种致死性疾病变为一种可以治疗的慢性疾病，艾滋病防治研究取得了跨越发展，艾滋病管理也在不断走向成熟。如今，艾滋病防治进入了新阶段，其管理也面临新的挑战。

目前，国外针对艾滋病抗病毒治疗依从性的系统评价和临床实践指南不断更新，并且证实在临床情境中应用相应的指南能够提高HIV感染者/艾滋病患者服药依从性，改善患者生活质量，降低疾病传播风险。然而，在我国艾滋病的护理尚处于经验式的操作，该领域缺乏最新最佳的证据支持临床开展科学的护理工作。

《艾滋病临床护理实践指南》的出台弥补了这方面的空白。为了更好地为艾滋病患者服务，卢洪洲带领团队于2013年11月在国内首创性启动“基于循证的艾滋病个案管理模式”，并初步形成工作模式。“艾滋病个案管理模式”是基于指南的临床应用，证据应用的时间段为6个月，纳入的人群为初始抗病毒治疗的患者，由确诊或开始服药阶段进入个案管理师的管理范围。在6个月时间里，个案管理师从开始服药，到服药后2周、1个月、2个月、3个月、6个月，与患者进行一对一的干预，提供规范化、个体化、全面而科学的评估、信息支持、心理支持和相应的干预或转介咨询等。同时建立了“个案管理工作平台”、艾滋病个案管理工作框架、艾滋病个案管理工作流程等一系列项目管理工具，既取得了明显效果，也是医护合作的重要体现。

跨界当选护理学博导

高效抗逆转录病毒治疗（HAART）的出现及“四免一关怀”政策的推广，使得艾滋病患者及HIV感染者寿命显著延长，艾滋病已经成为慢性传染性疾病。作为艾滋病诊治领域的专家，多年的临床实践经验让卢洪洲越来越感觉到，艾滋病的治疗不是靠几次门诊就能解决的，更重要的是对病人持续不断的护理和管理。而限于医生数量和精力的限制，很难对艾滋病人进行全流程的管理。

结合国际经验，喜欢创新的卢洪洲想到了护士，“是不是可以通过培训，把一部分工作交给护士来处理？这样既可以提升医生的诊疗效率，也可以让护士通过参与临床，获得更多锻炼，提升自己的专业技能。”卢洪洲有着10多年内科学博士生导师的带教经验，有着临床医生、业务领导的执业经历，于是他大胆提出跨界申请，于2012年正式成为护理学硕士生导师，并于2017年获得复旦大学护理学博士生指导教师岗位任职资格，开辟了自己专业方向的新领域——艾滋病护理。

由于疾病的特殊性，对于艾滋病的护理面临着病人服药依从性差、长期随访困难、内在歧视感和自杀意念难以控制等巨大挑战，对于这些问题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实践经验不足，即便有所涉及也大多是定性研究，缺少循证医学的证据支持。

2013年卢洪洲团队在国内护理界首次争取到了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课题立项——“HIV感染父母对子女告知病情的干预性研究”，获得42万美元的经费资助。该研究首先由护理学、心理学、社会学领域专家制定适合我国国情的HIV感染父母对子女告知病情的干预手册，然后根据研究方案及手册内容培训2名干预护士、1名评估护士和1名招募护士。将符合入组标准的80例研究对象随机分为实验组和对照组各40例，对照组研究对象给予常规随访和护理，实验组研究对象在此基础上，由经过心理学培训的干预护士实施3次一对一的病情告知技巧干预，最后观察两组研究对象的各评价指标。通过研究发现：上海市HIV感染父母面临着严重的社会歧视，社会支持较差，在病情告知方面面临着很大的压力；上海市HIV感染父母对子女告知病情率较低，该人群缺乏告知病情方面的技巧，需要医务人员专业的指导与支持；一对一心理支持干预在缓解HIV感染父母对子女告知病情压力、提高社会支持、改善其自我贬低的负性认知等方面具有重要意义，可纳入艾滋病自愿咨询检测（VCT）门诊个案管理工作范畴，为HIV感染者提供一对一、个体化、针对性的指导与支持。

努力创建以感染性疾病综合救治为特色的创新型医学中心

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以下简称“公卫中心”）本部地处上海市郊的金山区，分部位于市内的虹口区，作为传染病医院，院址远离市区无疑是正确的。但和原先在市区相比，地址的变换对医院造成了不利影响。一些病人及家属觉得医院太远，来回不方便，造成传染病医院的就诊人数下降。这还不是最关键的问题，亟待解决的核心是“专科强，无综合”，让公卫中心遭遇发展瓶颈。传染病诊治的是病，更是人，传染病人往往同时发生其它脏器疾病，或者由其它器官的基础疾病并发传染病，此时不得不等待综合性医院“外援”前来会诊，不仅延误患者的医治时机，也给医疗工作带来诸多不便。

为了克服自身不足，突破瓶颈，近十年来，公卫中心贯彻实施“具有一定综合能力的专科医院”的医院发展理念，逐步扭转大众对公卫中心“只看传染病”的传统观念。2014年11月16日，在公卫中心百年华诞之际，正式揭牌成为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南院，希望借助中山医院的力量提升公卫中心的综合实力。目前，中山南院已在虹口区的市区分部逐步开设了普外科、肝病临床中心（肝病内科、ICU、介入科、肝胆外科）、综合内科、血液净化中心、手术麻醉等学科。同时，设有对应科室的门诊、普通病房、ICU单元等，为广大市民提供“专综结合”的优质医疗服务，满足病友的不同需求。

“有肝病，上中山南院”，这将是今后大多数患者的看病选择。如今，肝脏良恶性肿瘤、门脉高压、胆道疾病患者，在中山南院肝病临床中心同样能获得中山医院医疗团队的高水准治疗，尤其是中心的多学科协作（MDT），医生由中山医院肝外科、重症肝炎及ICU科、介入科和影像诊断科联合组成。需要手术或介入等重大诊疗方案均由MDT专家会诊确定，治疗完成后有专人进行随访跟踪。形成诊治方案会诊把关，专科治疗分工协作，实现MDT以患者为中心的服务模式。为疑难、危重肝病和肝肿瘤病人提供“一站式”的医疗服务。中山医院普外科也已派遣“精兵良将”在中山南院扎营安寨。业务涵盖普外科常见疾病的诊治，专业特色包括：腹部软组织肿瘤、胃肠间质瘤、胃癌、肠癌、胰腺癌、乳腺癌、甲状腺、胆石症、腹壁疝等疾病的外科治疗。

中山南院凭借现代化的应急救治体系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传染病患者在医院能获得全方位的医疗服务，也更方便医院周边普通百姓的求医问药。金山总部相当于前方，以传染病的诊疗和科学研究为主，市区分部相当于后方，集聚人才，提高综合救治能力，一旦出现突發公共卫生事件，后方人员可快速支援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