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付费，让北大教授成“网红”

韩浩月

薛兆丰凭借自己的才华赚钱，赚得理直气壮，

他的网上课程收入超过3000万元，体现了知识应有的价值。

专栏作家

北大教授薛兆丰，最近被人谈论较多。谈论的重点只有一个：他通过在互联网知识付费平台上开设的课堂，半年时间获得17万订户，以订阅价199元计算，价值超过3000万元。

对薛教授的这笔收入，社交媒体上的言论没有丝毫“羡慕嫉妒恨”，反而是一致祝福，觉得教授凭自己的才华赚钱，赚得理直气壮。这3000多万也是知识在当下应该拥有的价值。

有人说“终于有知识分子的价值赶得上‘小鲜肉了”，但很快就有人反对把教授拿出来与“小鲜肉”比——“在知识面前，‘小鲜肉算什么？”这种声音，让人觉得欣慰，“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残留的观念背影，在此刻显得还挺高大的。

分析薛教授的成功——3000多万元当然符合人们普遍定义的那种“成功”，首先必须要肯定知识的力量，以及这力量背后所体现的公众对知识的渴求；其次要考虑他讲述的经济学课程具有不小的实用性；再者，薛教授的口才加上知识付费平台大咖（如罗振宇）的力推，也是造就高收入明星教授不可或缺的因素。

有人拿大知识分子陈寅恪来验证薛兆丰的“独特性”——假若陈寅恪穿越到现在，也能像薛兆丰这般成功吗？估计可能性不大。陈寅恪的口音就会把许多听众拒之门外。他的口才也不够好。最重要的是，陈寅恪是人文领域的大家，他在历史研究、文学与语言等方面的特长，需要从浩如烟海的典籍中旁征博引，估计能受得了陈寅恪“知识碾压”的听众，能有薛教授的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就不错了。

薛兆丰的“成名”，也有应运而生的成分。数据显示，今年第二季度，5家知识付费平台的同比增长率均在50%以上，预计全年知识付费的总体经济规模有望达到500亿元。但是，这么大的知识付费规模，像薛兆丰这样能值几千万的知识分子有几人？

从知识付费平台的崛起过程看，付费用户购买的内容，究竟是“知识”还是“信息”，抑或仅仅是“贴近网红”“跟风消费”，也存在商榷空间。在互联网上，网民跟随的对象，其实一直不是薛兆丰等教授，而是罗永浩、罗振宇、高晓松等。严格说来，知识付费平台的主流用户，大多还是在为自己的好奇心付费，或是把购买知识当成了一种时尚行为，严格意义上的“为知识付费”还不存在。

我想，知识付费平台的运营者，也是在摸着石头过河，他们运作互联网平台的首要愿望是实现盈利，其次才是引導知识付费的走向和付费用户的流向。这意味着，一旦知识付费开始接近硬知识、用户续费愿望降低时，不排除知识付费平台再次调转方向，回到早期依靠营销起家的套路中去。而这种趋势，绝非真正想从互联网上获取知识的人们愿意看到的。

话说回来，假若有一天知识付费平台上最活跃、最受欢迎的，是陈寅恪、胡适、朱自清之流，您觉得有这个可能吗？如果真有可能成为现实，那还真值得浮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