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义德的东方学变动释义

2017-11-10 20:00刘荣荣
北方文学 2017年30期
关键词:东方学萨义德

刘荣荣

摘要:萨义德的东方学历来有三种含义,即学科含义、思维方式含义、话语含义。这样的含义的存在是合理的,但是同时他也是有阶段性的一个变化过程。西方对东方的幻想造就了很多的想象的思维方式,在发现的不断深化的过程中,西方的思维方式进行了不断地改变:想象视野的出现、对东方的图式化解读以及最终造成的文本性态度。前两种含义的相互交织,成就了东方学的话语体系。本论文的内容在于举例说明这三种含义复杂的变动过程,这也是《东方学》的核心。

关键词:萨义德;东方学;变动过程

从古希腊时期开始,发生最初的希波战争中就曾提及到波斯,雅典戏剧埃斯库罗斯的《波斯人》中,取材于歷史事件希波战争。尽管年轻的薛西斯孔武有力,军队强盛却依旧败给了希腊,其中的缘由即西方对东方的恐惧通过神谕的方式表现东方的非正义、野蛮。希波战争的开创性在于两种二元对立的局面:专制对抗自由、东方抵抗西方。人们通过划分东西方认知自己周围的世界,由此也奠定了想象的地域的局限性。对近东的划分,始于伊斯兰的土地与圣经所描述的土地相近,而且与欧洲的地理位置靠近,所以被称为近东。地理大发现的出现,西方开始踏上了开拓的征程。葡萄牙在印度群岛、英国在印度等。这一时期的扩张伴有多元化的形式,冒险探索的历程让西方人发现了不同的世界。旅游、历史、寓言等多种模式成为探索东方的方式,成为最主要的文本。

一、东方学学科研究

东方学作为学科概念指的是研究东方事物的学者,以1312年维也纳基督教公会的成立为标志。早期研究主要侧重东方的百科全书式的介绍,主要代表雷蒙史华伯的《东方的复兴》。这一时期规模宏大的研究也包括东方学者的盛况,因此被维克多雨果称为 “人人都是东方学家”。后期研究在前期研究的资料富余的基础上,侧重对东方进行编年史著作的书写,主要代表是儒勒莫尔《东方研究27年史》,对27年内发生的重大事件做了详细的描述,而尼斯塔夫杜加的《12至19世纪欧洲东方学史》则是对主要人物的记录整理。除此之外,东方学家研究东方的最主要的方式就是进行语言的研究即印欧语系和闪含语系,语言作为一种变动很小的体系,被东方学者想当然的也将东方视为一个一成不变的研究对象。

到了当今东方学研究之际,东方学家的立场依旧不曾改变,东方学被当成一种类似典型经验的垃圾箱。这些态度中包含有种族与地域的问题,他者与本我的角度、文本与现实的差异等等。从东方学的学科研究来看,促进了西方对东方的认知的扩展,同时又具有其狭隘之处。前期研究打破了人们对于东方的幻想,以嘲讽、寓言的形态固化东方的形象。后期研究依旧将东方处于一个被观看的地位,伴随着帝国主义势力范围的扩大,这种研究范围也与政治权利挂钩,由此东方学的学科危机在所难免。

二、思维方式的形成

奥斯温默里曾说:“人类生活在他的想象之中。” 人们生存并且认识自我的过程中必定要与其他人相接触,如果将自己称为“我”,那么旁人便是“她、他或它”。就像列维斯特劳斯所说“大脑需要秩序......这些方式来实现。”他的这段话体现了人们做出区分的必须条件,但我们可以理解这一区分也是思维化的产物、带有想象的痕迹。推此及广,那么我们不难理解西方对东方的想象不可避免的带有科学解释,同时也有其合理化的成分。

人们对于空间的描述自来有之,以往的环境仅指活动的地域,到现实主义阶段吸取唯物论的观点,认为环境影响人物,着重强调塑造典型环境下的典型人物,18世纪狄德罗的“美在关系说”认为人是环境的产物。直到20世纪,空间取代了环境,概念也变得趋于多元化,由此产生了心理空间、权力空间、审美空间等多重空间研究。这里的想象的地域,可以用加斯东巴什拉的空间诗学理论进行解释。时间上的维度有长有短,空间上的跨度有近有远,这些反映在人的内心,就获得了一种情感上的支援。我们将自己住的房子叫做家,把自己的国家叫做故土。事件发生很久,我们说很久很久以前,带有怀念的意味。

西方对东方的很多态度,表明了东方是西方加以控制的一个玩偶,只是欧洲的一个戏剧舞台。不仅如此,伴随着帝国主义的扩张,西方对东方的想象带有民族利益、现实需求等种种要素。最终,舞台的说教性效果增强。东方学家在这样的舞台上操纵者演员的表演,树立自己的道德和认识论体系。当东西势力旗鼓相当之际或者逊色于东方时,西方学者大约采取揶揄或神谕的方式表现其优越性。然而一旦东方落伍于时代,西方学者则站在一种沾沾自喜的地位任意的修订东方,这一戏剧舞台的说教性使得东方被东方化了,成为了东方学者专门的研究领域,而且让一些“门外汉”的西方读者将其作为真正的东方接受下来。

西方对于东方的观点既有对熟悉的东西的轻蔑又有对新异事物的既兴奋又害怕的态度,这个可以从伊斯兰教与基督教二者的渊源中窥测一二。奥斯曼帝国的远征成为欧洲人深深地恐惧,穆罕默德所代表的伊斯兰教被基督教理解为异端邪说。对伊斯兰教的敌意,一方面是地缘相近的缘由,另一方面则是本体化的根源下东方学的反经验的独立特点,在其封闭性的系统中所展现出的自我强化,沃尔内伯爵对伊斯兰心存敌意,而拿破仑则将近东视为侵略法国的一个平台。西方的野心与扮演局外人的东方形成鲜明对比。人们在不知不觉的开始接受这一图式化模式,因为人们宁可求助于文本图式化的权威而不愿与现实进行直接接触,这是人类的共性。

三、话语体系建构

东方的以往强大在逐渐成为历史后,西方军事上强大的历史背景作为支撑进行文本写作,成为话语产生的物质在场或力量。西方对东方的一系列的思维方式的转变逐渐形成了一种文本性态度,这种文本性的作品的创作是由西方所想象的。再加上,西方的写作与东方的静默之间的关系对比,最终使西方获得了话语主导。交通和通讯的不发达导致人物对于外部事物的接触最多的就是文本,且不说文本中的翻译是否准确,更为重要的是否有无错误。东方学者从事这样的研究由他们固化的思维方式去解读东方,不可避免的给人们留下很多狭隘的思想。这些文本再经过读者的阅读,又会影响读者去写作或思考本就错误的东西,这不能不成为塔罗牌效应。由此,东方学成为一种西方控制、重建和君临东方的一种方式。

萨义德深受福柯后现代话语观和葛兰西的文化霸权思想。萨义德将福柯的理论应用于文学理论和批评,认为东方学不是东方学,东方不是东方的原因在于东方学的研究是西方话语权力指导下的产物。话语的表征和叙述的形式自行赋予东方一种落后的、非理性的文化,由此获得其统治东方的权利。就如东方学所进行的文本写作,只是一种自我想象的产物。东方作为一种被动性的存在,被观看、被界定,而欧洲人则是看客,他们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东方,由此导致关于东方的言说或写作全部得到了“全新的配置。”

葛兰西的文化霸权强调一种文化不是通过消除异己的方式,而是通过融合的方式达到消灭另一种文化的目的。西方为了维护其在东方的文化霸权地位,不再使用蛮力,而是通过文化的渗透再次获得其殖民利益。文字作为一种符号联通读者与作者、文学作品与文学批评之间,文字的符号功能想当然的成为一种话语,东方可以通过文学批评话语体系的建构,在保持文学的纯洁性的特征时,还要强调其多元化的影响,比如政治、经济、伦理等等。

四、结语

东方学者通过学科研究与其固化的思维方式之间的相互交织、相互影响的关系,使得西方对东方的想象促成了形象话语、文本话语以及观念话语等多重话语体系的建构。臣属民族的形象随着民族独立运动的发展也逐渐被东方所打破,东方也开始建构自己的话语体系,重塑新的“东方学”。

参考文献:

[1]萨义德著王宇根译,东方学[M].北京三联书店,2007,11.

[2]刘惠玲,话语维度下的赛义德东方主义的研究[J].华中师范大学,2011,03.

[3]李烨鑫,萨义德东方学的话语观建构[J].牡丹江大学学报,2010,8.

(作者单位:山西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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