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抗抗的《作女》看女性自我意识

2017-11-13 20:18
边疆文学(文艺评论) 2017年10期
关键词:卓尔婚姻

刘 英

从张抗抗的《作女》看女性自我意识

刘 英

张抗抗是当代文坛上著名的女作家,于1950年出生在浙江省杭州市,1972年她发表了第一篇短篇小说《灯》,1975年出版了反映知青题材的长篇小说《分界线》,1979年因短篇小说《爱的权利》而知名,这部作品主要反映在新的历史时期,青年男女们对于不同的婚姻和爱情的追求。此后,她一直将写作的思考重心放在当代青年事业与爱情的矛盾冲突上。1986年出版的长篇小说《隐形伴侣》,书写了一代知青辗转矛盾的心路历程,揭示了他们内心的创伤和追求。而新世纪之初,她的力作《作女》与之前的作品相比,有较大转变,不仅突出女性在追求爱情婚姻上的独立,同时也从女性的经济地位和社会地位去剖析新时代女性强烈的自我意识,以细腻的笔触展示了现代女性在婚姻,经济地位和个性自由上所做出的种种努力和挣扎,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一、经济独立是女性活出自我的前提

(一)女人要有自己的事业

随着时代的发展,妇女的解放以及女性自我意识的逐渐觉醒,越来越多的女性走出了家庭,在社会中有自己的一份独立的事业,为自己在家庭之外撑起了又一片天空。张抗抗在她的作品《作女》中就将这种意识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作女》中,主人公卓尔和她的一群女性朋友所共有的特点是:她们大多有一份说得过去的工作,以及养活自己还绰绰有余的薪水。卓尔的好友陶桃,从东北背井离乡到深圳,甚至于有一段时间出卖了自己的身体,和又胖又矮的广东男人在一起,为的是能够有钱把书念完,好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让自己在陌生的城市有立足之地。和卓尔相比,陶桃有着相当出色的外表,但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明白女人的生命非常有限,不能一辈子吃青春饭,唯有努力找到一份稳定的事业才能不愁,她觉得那些说“干得好不如嫁得好”的女人是愚蠢的。她认为,一个女人,若是干得不好,又怎能嫁得好?所以她逃离了大东北,靠那个广东男人,自读金融专业,然后逃离了广东男人,最后靠自己在银行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相比陶桃,卓尔是一个好动的人,她说自己不动就会死掉,所以她时刻都在“作”。然而似乎不变的一点是,她一直要求自己要有一份工作。很多情况下,卓尔对于自己忍受不了的人或事,都会非常直接地说不,甚至和刘博的婚姻也是如此,但对于事业则是个例外。最初她做药品推销,坚持了很长时间,以至于她说在推销行业中,假惺惺的职业性微笑使她受够了。另一份工作是担任某杂志社美编,不到一年就升为艺术总监,若不是那个去南极旅游的计划,卓尔是不会轻易放弃那份高薪酬的工作的。后来到“天琛”公司,即使她不懂玉器,却还是发挥自己丰富的创造性和想象力,为天琛策划了一次非常成功的活动。大致来说,卓尔的事业之路未曾间断过,因为在卓尔看来,女人只有拥有了自己的一份事业,才能自由地生活,才有够她“作”的资本。这不仅让她在经济上能够独立,不依附于男人,不靠男人来养活,而且还可凭借自己的力量对社会做贡献,以此证明女人不只是生儿育女的工具,职业也是她们的主体选择和创造性追求,她们不要求高薪,而是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创造力和才能得到施展。卓尔以及她的朋友们之所以可以活得如此潇洒,不为生活的琐事所羁绊,正是因为她们有着优越的物质条件作支撑,有自己可以依赖的事业。

(二)女人要花自己的钱

在张抗抗的作品中,“作女”们也一样,生活上靠的是自己养活自己,自己挣钱花。卓尔和陶桃合租房子时,她要交四十块的租金,但当发现钱包里的钱不够时,就直接跟陶桃说自己的钱不够,等过些天她加上利息,交五十块。卓尔说得很直爽,因为她根本不觉得没有钱有什么不好,相反,她不明白的是,陶桃不想和那个广东男人结婚,却还用他的钱,为什么不是自己去挣。卓尔的朋友说,一个女人若是花自己挣的钱,就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即便挥霍起来也是理直气壮的。因为是自己的钱,所以卓尔愿意花两万块去买她的滑翔伞,尽管短短的一段时间后她很快就对滑翔伞的热恋大幅降温。她还愿意用自己的所有积蓄去南极,去北极,去珠穆朗玛峰。在去南极的计划中,由于资金不够,她向火锅城老板老乔借,后来南极没去成,她很快把钱如数归还,并没有因为老乔爱她而花他的钱。有一次卓尔和她的朋友们去火焰山酒店玩时,她看到墙上贴着一幅招贴画:一个女孩亲热地挽着一个男人,另一只手伸在他的衣兜里,标题是“教你如何花光男人的钱”。卓尔看到这幅画,心里的邪火就往上冒,当场要求把画取下来,并因此和酒店管理人员发生争执。因为在她看来,那幅画是对全体女性的侮辱,女人并不是只会靠男人养活的花钱的机器,而是能独立养活自己的,如同男人一样的生命个体,她们在社会中负担自己的消费,不会让男人来为自己买单,至少卓尔和她的朋友们是这样的典型,在过去,男人消费女人,把钱花在女人身上,女人则消费社会,拿男人的钱来满足男人以及自己的物欲,但同时又受制于男人,失去了一定的自由。作品里的“作女”们不是这样的女性,她们不会听命于男人的摆布,不会依附于男人而活,自然就要全权负担自己。同作女们一样,在现代社会中,越来越多的女性更愿意花自己挣的钱,她们觉得这样才活得自在,她们不管是和朋友还是和情人在一起,都乐于接受AA制的消费方式。这是一种自由而独立的强烈的女性自我意识的表现。

(三)经济独立下的爱才自由

张抗抗笔下的作女们,有自己独立的经济地位,用这种在经济上的独立去支配自由的爱,使其不受到约束。在经历了或好或坏的感情之后,仍然保有自由之身。陶桃在作品中是一个被物化的女人的象征,她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断地对自己进行全面包装,终于凭借“女人完美的全套硬件和软件”迎来了郑达磊这个符合她理想的标准男性。原本爱自己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在遇到郑达磊后,变成了一个爱男人胜过爱自己的女人,变成了一个温顺忍让驯服的女人,她希望自己的一切都能符合郑达磊的要求和标准。然而一次意外的流产让陶桃看明白了,自己将郑达磊视为无价,而在郑达磊的心里,陶桃感情的价码不过等同于一套首饰而已,她努力地争取,希望和郑达磊走到一起以获得更好的生活条件,但最后这个理想破灭了,她选择了逃离,然后闪婚。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那便是陶桃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经济独立的女性。爱没有了,她依然还是自由的,因为她还有自己的工作,不用依附男人而活。女人要创造独立,自主,自强的人生,只有真正做到经济独立,真正在个人生活和社会生活中具备与男人相等的地位,才有可能平等地面对风雨飘摇中的爱,甚至有能力拒绝婚姻。

二、婚姻自由是女性活出自我的要素

(一)敢于对无爱婚姻说不

张抗抗的许多小说是对无爱婚姻的反叛。从早期的《北极光》、《爱的权利》到《情爱画廊》,其中的女主人公所表现出来的对爱情婚姻自由的追求是一个从懵懂到自由自主的渐变过程。在《北极光》中,芩芩到最后发现自己并不爱傅云祥,毅然对不接受的婚姻选择逃离,《情爱画廊》中的秦水虹对无爱婚姻的反抗意识就显得比较强烈,她不顾一切地冲出紧闭她的小楼,冲脱了种种束缚,听从了身体和性灵的召唤,终于和周由勇敢地走到了一起。而《作女》里的卓尔以及她的朋友们,则把这种对无爱婚姻的反抗,用平静的心态表现到了极致。以卓尔为例,一开始,卓尔认为自己和刘博的结合是完美的,走到婚姻的围城后却发现他们并不适合,他们之间有很多的问题都不能兼容,生活习惯相差甚大。刘博喜欢一成不变的东西,卓尔却希望每天的生活都是新的,变化着的。就拿吃饭来说,刘博喜欢每天吃同样的东西,二十多年来,他一直吃着白菜和红烧肉长大。卓尔的食欲旺盛,对天下的美食具有浓厚的兴趣。她觉得刘博的墨守成规摧毁了她关于浪漫的吃饭理想。卓尔觉得他们原来是有爱的,但诸多不可调和的问题出现后,她发现那些爱都因为两人的步调不一致而渐渐消失了。所以她断然选择了离婚。在卓尔的生活中,爱情固然重要,但是还有比爱情更重要的,那就是心灵的自由和生命的富饶。卓尔是一个非常透明的女人,既然两个人之间的爱已经不在了,那么婚姻这个空壳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陶桃后来评论说卓尔当时一定是疯了,如果她能够再忍一忍,等到刘博毕业后,也许她还可以拿到绿卡。但只有卓尔自己知道,她是一个不善于忍让和凑合的人,比起没有精神支撑的无爱婚姻,她更愿意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快乐的单身女人。卓尔的决绝和反叛,是女性在婚姻中由被动接受到主动选择的过程。在这部小说里,张抗抗想给我们展示的,还有关于无爱婚姻对于女性精神至深的伤害,在方刚的《21世纪两性关系》中有一项调查显示,如果选择独身,43.7%的女性和42.8%的男性是因为遇不到理想异性,对异性和婚姻失望的女性是男性的两倍多,在两性关系中,女性更容易受伤和失望,那么这种伤害在无爱婚姻里就更为明显了。

(二) 敢于对屈辱的婚姻说不

这一点在张抗抗小说中,卓尔真正想结束自己和刘博的婚姻,是在一次婚内强暴后做出决定的。随着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大多数现代女性不再认为自己的地位就理应低于男性,不管是在社会,家庭,还是在性爱上。卓尔即是其中的典型人物,刘博希望卓尔生孩子,这样就可以使她不再折腾自己,卓尔则认为自己还没作够,不想要孩子。刘博出国留学的某天晚上,卓尔感到极不舒服,但刘博没有顾及卓尔的感受,强行与她发生关系,这让性格本来就很倔强的卓尔从内心感到深深的屈辱。在她看来,女性和男性一样,在爱情婚姻中都应该保持有自己的尊严,并得到对方的尊重和维护,卓尔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如果在性爱上都是被动而屈辱的,那么这样无法兼容的婚姻她宁愿选择放弃,这是现代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又一方面的体现,美好和谐的婚姻,在性爱上的男女双方都应该具有平等的地位,而不是男性享有绝对的统治权。

(三)美好婚姻的前提是两性和谐

在婚姻里,达到两性和谐共处的婚姻才是美满的。在《作女》中,张抗抗努力寻找这种理想状态。可以说,卓尔和刘博婚姻的破裂,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因为两性无法达到和谐的结果。从作者描写刘博的生活细节中可以看出,他身上具有某种中国大男子主义的气息。他每天都希望把日子过得一模一样,害怕改变,讨厌改变,就是卓尔剪一个发型,他都不习惯,觉得不是卓尔在换发型,而是自己在换老婆,要求卓尔下次换发型的时候通知他一声。当卓尔换了一个令他满意的发型时,就要求以后她就梳那个发型,却没有问问卓尔是否也喜欢。一个是求新求变,永远都在“作”的卓尔,一个是墨守成规,巴望每天的生活都一样的丈夫,两人甚至在性爱上都有着诸多的不和谐,卓尔直到离婚后遇到那个观鸟人,才真正体验到什么是和谐的性爱。在小说中多次出现一个画面,赤色的翡鸟和绿色的翠鸟交颈私语,相亲相爱,它们在水面追逐嬉戏,一唱一和,矫健地在水面捕食,共同营造温暖的巢穴,这无疑是两性和谐的美好象征。然而在回归现实以后,卓尔总是清醒地告诉自己:“不,这个城市没有翡翠鸟。”这是一种认清理想和现实之差后的无奈。在作品中,离婚后的卓尔也有可选择的伴侣,但她自己总是对那些抱有结婚企图的男士敬而远之或闻风而逃,之所以会和老乔保持性伴侣的关系,一是因为身体的需要,二是老乔家庭幸福,不至于生出想要缠着和她结婚的荒唐之念。从这些方面看来,卓尔离婚后,不敢再去追求自主自由的爱情的原因,笔者认为这是由于她经历一次两性未能达到和谐的婚姻所造成的,一次失败的婚姻让卓尔明白,婚姻不再是女人进入情爱关系的目的与归宿,女性仍然会对婚姻持有一份执着的向往,但却不再是她们唯一的幸福寄托,因为两性不和谐,就无幸福可言。

三、女性自我意识的现实意义

(一)我是我自己——女人才能活得精彩

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所给予现代女性的空间越来越多,与此同时,女性也面临着更为繁重的生活压力,在各种生存焦虑之下,人们都不能很好地做自己,更多的是戴上面具生活,渐渐地就丧失自我。而《作女》中的女人们不一样,他们是一群新质女性,在不停地折腾生活和自己,在不断地放弃和开始之间,始终追求的是做一个真正的自己,哪怕碰得头破血流也心甘情愿。在爱情,事业或婚姻中,从不曲意逢迎,委曲求全。所做之事,全凭内心感觉。在男人面前,她们没有卑微感,劣等感。相反,她们要和男人站在同一地平线上,与男人平等相待。在她们的观念里,没有男人能做而她们不能做的事,只有她们想不想做的事。不仅如此,她们所想做的事,大都是反传统的。例如阿不小姐,不管是谁问的问题,她回答的准是一个不字,和她母亲教她说的“是呀”全然是反着来的。十八岁时高中未毕业,就辍学到俄罗斯开了个中国农场,当遭遇俄罗斯小伙求婚时,吓得跑回北京,而后又在北京郊外买下荒山,一心要治理环境;另外一个A小姐因为正计划去看新世纪的第一线曙光,偏偏老板叫加班,她一气之下“炒”了老板的鱿鱼,离开公司,搭上飞机看她的世纪曙光去了;B小姐的男朋友是开公司的,对她俯首帖耳,出手大方,就因为没有和她去看雪,扫了雅兴,被认为是不解风情,于是果断分手,并送还了他买的高档衣物。这些女性,个个都活得真实,丝毫不矫揉造作,卓尔更是其中的典型。她煞费苦心地想方设法要离开《周末女人》那个高薪职位,理由竟然是要去南极旅行,她原本有一段在别人看来很美好的婚姻,但是让她给作没了。她会突发奇想地想要去给山村的孩子发电脑,然后教他们上网,心情好的时候会由衷地笑,不好的时候,哭也是由衷地哭。卓尔的不羁,独立,对新鲜事物永远抱着好奇的心态。对生活永远求新求变的思维是作者对一种自我生活理想的追寻。对女性自由的书写,让更多的女性在现实中勇敢地做自己,让生命变得更加充盈,生活变得更为多姿多彩。

(二)我爱我自己——女人才能活得美丽

作为一名女性,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讲,首先应该做到爱自己,然后才有能力去爱别人,同时被别人所爱。在《作女》中,卓尔和她的朋友们皆是一群热爱自己的人,包括容貌和身体,她们大都通过各种“作”来使自己达到精神上的愉悦和满足。然而一旦爱自己的方式不同,其结果也会不一样。作品中的陶桃是个很爱自己的典型,但多数是在外表容貌上的修饰。她认为人的任何部位和器官都属于自己,所以一个女人当然有权支配自己的身体,无论是出售还是出租。为了赢得男人的爱,她用大量的化妆品试图来留住自己的青春容颜,她几乎每周都要抽空去美容院一次。她常常有种恐惧感,以至于会无数次从梦中惊醒,长久地抚摸着自己丰满的胸部和光滑的腹部,会在半夜里起床,打开所有的灯,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的面孔,搜索着隐隐出现的眼袋和斑点。遇上郑达磊后,她更是为了讨得其欢心而做大量改变,但有时候她又不清楚自己是因为爱郑达磊,还是因为更爱她自己。她将郑达磊当做自己的梦,只要有了他,她所有的梦想就都会实现。她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到最后却以失败告终,她不知道在这个依然是男权主宰着的社会,她的力量还过于弱小。与陶桃爱自己的方式不同,卓尔认为,除了身体之外,女人还有许多东西可用,比如头脑。对于自己的身体,卓尔不会刻意去修饰它,她觉得自己只是这个身体的读者,而不是原创作者,即使对自己的身体不满意,也不想去改变它,她无法容忍在自己的身体里安装一个假的零件,目的仅仅只是为了去取悦他人,卓尔爱自己是通过各种各样的精神享受,各种“作”来满足的,比如去南极旅行,玩滑翔伞等等。通过作品里两位女性的比较,笔者认为,两者爱己的方式不同的原因是由于性格造成的,陶桃如此爱自己是为了更好的迎合别人,目的性非常强,而卓尔从来就是一个性格很自我的女性,她爱自己别无其他,完全是为了愉悦自己,这种“爱自己”的方式可以让女性活得更自由,更独立,更有尊严。

(三)我做我自己——女人才能活得洒脱

张抗抗在《作女》中寄予了她的女性理想,即希望当代女性们能够更加独立自主,以一种阳光洒脱的心态做好真正的自己。主人公卓尔在整部小说中,不停的放弃与开始,就是为了做一个和别人不一样的自己,她每次折腾都让陶桃很头疼。在作者看来,陶桃也是一个作女,但她作的目的是为了迎合男性,以此来获得更为丰富的物质和安定的生活,她的骨子里还刻着人类传统文化所潜移默化生成的“集体无意识”——以男性权力话语作为评判准则。她不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标准来做,而是站在男性的角度,所以最终只能是自我迷失。卓尔则不一样,她做的是真正的自己,她是怎么自在怎么作。阿不是个和卓尔一样爱折腾的人,卓尔也喜欢阿不,但不想把自己变成阿不,她觉得当另类变成刻意的模仿被趋之若鹜,另类则变成了主流,而卓尔不入任何一类,她只是个单纯的个体,想做的只是真正的自己。在天琛公司举办“我是我自己”宣传广告活动中,出现了另外一个比卓尔还能作的夏娃。一个出身名门的女人,十几岁被送到国外留学,二十几岁就担任一家跨国公司的驻南美代表,三十岁那年突然放弃了十几万美元年薪的收入,回国发展。办过许多公司,成了败了赔了赚了,每隔几个月报上就会有让人吓一跳的消息。据说她结过三次婚,也许是四次,第二任丈夫是个大红大紫的天才画家,一张画卖到上百万元的那年,她居然向他提出离婚,不久据说又嫁给了一个比她小十几岁的老外。夏娃比卓尔还能作,但她们追求的是在不断自我寻找的过程中丰富自己的生命。小说的最后,卓尔离开了原本可使她大展才华的天琛公司,离开城市,进行了放逐。有人说在京郊看到卓尔,她好像是承包了一座荒山,雇了人在那里种树种草,也有人说在一个小镇上见过卓尔,她和一个黑脸农妇开了一家垃圾站,回收废旧电池。不论卓尔去了哪里,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依旧是特立独行,独一无二的作女,她的自我放逐不是消极的,而是积极独立的,是为了去寻求一个独立不羁的更为真实的自己。通过作品里几个作女的对比,可以看出张抗抗寄予卓尔更多的女性理想,她是一个富有智慧,思想独立,经济独立的现代女性的典型,具有一定的时代意义。

综上所述,张抗抗的《作女》,不仅体现了作家对于和谐的两性关系的追求,而且还以敏锐的视角,致力于现代女性对经济独立的争取和对婚恋自由的追求上,主张女性要获得自由,就该争取自己的社会地位,有自己的事业,花自己的钱,而不是作为男性的附庸品存活于世;在婚姻问题上,主张女性要敢于拒绝屈辱的婚姻和无爱的婚姻,活得自由洒脱。这些方面的书写,对现代女性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即女性要做最好的自己,爱自己,才能活得精彩,活得洒脱。

(作者单位:云南省文山州广南县珠街镇中心学校)

责任编辑:杨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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