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诗诞生之初的荣耀与迷途
——胡适白话新诗理论的再审视

2017-11-16 01:09
星星·散文诗 2017年20期
关键词:白话诗白话新诗

曾 平

新诗诞生之初的荣耀与迷途
——胡适白话新诗理论的再审视

曾 平

在新诗的百年华诞,说到白话新诗的诞生,就不能不提到胡适。1917年2月,胡适在《新青年》第二卷第六号上发表《白话诗八首》,成为新诗正式登上历史舞台的标志。第一部白话新诗集《尝试集》也出自胡适之手,1920年3月由上海亚东图书馆出版,至1940年出至十六版。这样巨大的市场号召力和影响力,对于任何一位诗人而言都是值得骄傲的成绩。但真正奠定胡适在中国新诗史上开山祖师地位的,还是他作为白话新诗设计师和助产士的身份。正是靠了胡适等五四学人的精心设计与不懈鼓吹,白话新诗在诞生之初就攫取了文学新正宗的崇高地位,而胡适白话新诗理论的自相矛盾、边界混乱等问题也造成了新诗在诞生之初就陷入迷途。

一、关于白话新诗的宏大叙事

我们先说胡适赋予白话新诗的荣耀。照胡适1933年底撰写的《逼上梁山——文学革命的开始》一文的说法,早在1915年夏季,“这时候我已承认白话是活文字,古文是半死的文字。”[1]在美国留学期间,胡适与梅光迪、任鸿隽等人有关白话文学的论争,其实并不在是否可用白话作文这个层面,而是集中在是否可用白话作诗的层面。1916年,胡适在写给任鸿隽的信中说:“我私心以为文言决不足为吾国将来文学之利器。施耐庵、曹雪芹诸人已实地证明作小说之利器在于白话。今尚需人实地试验白话是否可为韵文之利器耳……。我此时练习白话韵文,颇似新辟一文学殖民地。”[2]如果胡适所言不虚,那么,在其尝试白话诗之初,就已经赋予白话新诗的写作以“新辟一文学殖民地”的宏大使命。既然视之为殖民地,反过来讲,尝试者便当仁不让成为新殖民地的统治者、立法者。可见,胡适在尝试白话诗之初,醉翁之意就在单纯的诗歌创作之外。梅光迪等人不是没有看出胡适的野心,但以胡适薄弱的诗才,梅光迪、任鸿隽等人都认为,要革古往今来诗人之命,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胡适一生以开天辟地为己任,大有先圣先贤为天地立心之意,朋友们的奚落耻笑反倒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1916年底,下决心要新辟一文学殖民地的胡适,将自己对文学革命的思考形成文字,写成《文学改良刍议》寄给陈独秀,意外得到《新青年》的热烈响应,迅速引发陈独秀、钱玄同等人以倡导白话文学的正宗地位为文学革命导火索的想法。

《新青年》的热烈响应,刺激胡适越来越深入地思考自己提倡白话诗的宏大意义,等到回国加盟北大文科及《新青年》之后,借助北大文科和《新青年》的阵地,胡适对白话新诗包括整个白话文学之于新文化、新文明的建构意义的思考日渐深入完善。在随后发表的一系列文章中,胡适赋予白话新诗的宏大使命至少有以下几点:其一,以白话新诗为代表的白话文学,是文学新秩序的建构者,是彻底颠覆文言传统的文学新正宗;其二,以白话新诗为代表的白话文学,也是国语文学的立法者,从文化层面服务于统一、现代的国族形象、国族身份的建构;其三,以白话新诗为代表的白话文学服务于大众与平民,致力于现代社会崇尚自由平等的新的主流意识形态的建构;其四,由白话新诗开启、引爆的新思潮最终指向“再造文明”这一宏大目标。1919年12月1日《新青年》第七卷第1号,发表了胡适《新思潮的意义——研究问题 输入学理 整理国故 再造文明》一文,文章说:“新思潮的唯一目的是什么呢?是再造文明。文明不是笼统造成的,是一点一滴的造成的。进化不是一晚上笼统进化的,是一点一滴的进化的。”[3]从1915年白话新诗理论萌芽到1919年底《新思潮的意义》一文发表,仅仅花了四年时间,胡适对白话新诗的理论设计就已上升到“再造文明”的高度。重新审视胡适的白话新诗理论,这一发展路径绝非偶然,可以说是五四学人及其论敌共同的杰作。白话新诗在诞生之初,就成为胡适这一代知识精英重建一个新的时代新的文学秩序、文化秩序乃至文明秩序的着力点,也承载着新一代知识精英阶层以一个时代的立法者自居、以一个民族的思想导航者自居的宏大抱负与野心。

二、“白话至上”的必要性

在美国留学的那帮朋友们对胡适有关白话诗的主张及尝试的批评与嘲笑,在让胡适深感挫败的同时,反倒逼出了他将白话诗试验到底的执拗。这种既敢于大胆假设,又重视实地试验的作风,显然与胡适在美期间所受到的实验主义思潮的影响大有关系:“我的决心试验白话诗,一半是朋友们一年多讨论的结果,一半也是我受的实验主义的哲学的影响。实验主义教训我们:一切学理都只是一种假设;必须要证实了(verified),然后可算是真理。……我的白话文学论不过是一个假设,这个假设的一部分(小说词曲等)已有历史的证实了;与余一部分(诗)还须等待实地试验的结果。我的白话诗的实地试验,不过是我的实验主义的一种应用。”[4]

1916年8月19日,胡适写信给朱经农,已经提到新文学的八个要点,与他后来发表于《新青年》的《文学改良刍议》基本一致,只是在给朱经农的信中,“不避俗字俗语(不嫌以白话作诗词)”放在第四条,而到了后来寄给陈独秀的《文学改良刍议》一文中,胡适将这一最关键的主张放在了最后。《文学改良刍议》发表于1917年1月出版的《新青年》第二卷第五号,算是正式吹响了文学革命的号角,而最关键、最有颠覆性的主张就是最后一条,它的实质即是以白话文学重建文学的正宗与秩序:“吾惟以施耐庵曹雪芹吴趼人为文学正宗,故有‘不避俗字俗语’之论也。……及至元时,中国北部在异族之下三百余年矣。此三百年中,中国乃发生一种通俗行远之文学,文则有《水浒》《西游》《三国》,曲则尤不可胜计。以今世眼光观之,则中国文学当以元代为最盛;传世不朽之作,当以元代为最多。……使此趋势不受阻遏,则中国几有一‘活文学’出现,而但丁路得之伟业几发生于神州。不意此趋势骤为明代所阻,政府既以八股取士,而当时文人以何李七子之徒,又争以复古为高。于是此千年难遇言文合一之机会,遂中道夭折矣。然以今世历史进化的眼光观之,则白话文学之为中国文学之正宗,又为将来文学必用之利器,可断言也。以此之故,吾主张今日作文作诗,宜采用俗语俗字。与其用三千年前之死字,不如用二十世纪之活字。”[5]胡适这篇文章成为文学革命的突破口,在很大程度上应归功于陈独秀作为一个老革命家的敏锐,将提倡白话文学视作重建崭新的文学秩序、文化秩序的着力点。陈独秀在《新青年》第三卷第三号上答覆胡适的来信说:“鄙意容纳异议,自由讨论,固为学术发达之原则,独至改良中国文学当以白话为正宗之说,其是非甚明,必不容反对者有讨论之余地;必以吾辈所主张者为绝对之是,而不容他人之匡正也。盖以吾国文化倘已至文言一致地步,则以国语为文,达意状物,岂非天经地义?尚有何种疑义必待讨论乎?其必欲摈弃国语文学,而悍然以古文为正宗者,犹之清初历家排斥西法,乾嘉畴人非难地球绕日之说,吾辈实无余闲与之作此无谓之讨论也。”[6]经过《新青年》同仁的一番大力支持与鼓吹,胡适本来并不清晰的白话新诗主张也日渐成熟与系统。从《文学改良刍议》及《白话诗八首》相继于1917年1月、2月在《新青年》发表之后,胡适成为这一时期的文学革命、白话文运动及其所引爆的新文化运动的旗手,一时暴得大名,而在他随后发表的一系列文章著述中,他对其白话文学包括白话新诗的理论进行了多方完善与补充。

白话,当然不是白话新诗的惟一标志。可是,胡适在其早期有关白话新诗的论述中,的确将是否采用白话,视作好诗坏诗、新诗旧诗的惟一分水岭。大处着眼,小处着手,是胡适为人处事的一贯作风。在胡适看来,若希望文学革命与政治革命不是仅仅停留在纸上谈兵的空想阶段,就一定要提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努力方向和实际操作方案。对于旨在建立新的文学秩序以代替旧的文学秩序,以新的文学正宗代替旧的文学正宗的胡适而言,以白话为新诗写作惟一合法的工具,是切实可行的革命策略。这个时候,如果持过于中庸平和的意见,以为白话新诗关键在创造全新的诗意,表达时代精神,并不在用文言还是用白话,那么,旧的文学秩序就无法被迅速推翻,开辟新的文学殖民地就成了一句空话,建立新的文学正宗的努力就会夭折。对胡适而言,尝试写作白话新诗,绝非以新诗本身为目的,而是将新诗视作建构文学新正宗的手段和基石。胡适不是作为一个诗人的身份来写作新诗的,他是作为新文学、新文化、新文明的立法者出现在白话新诗的起点之上。白话新诗,在新一代知识精英阶层关于新文学、新文化、新文明的有意规划与精心设计中诞生了。我们无法说出五言诗、曲子词的准确诞生期,我们也无法说出长篇章回小说的准确诞生期,我们却可以将白话新诗的诞生期落实到1917年2月,以胡适的《白话八首》正式发表为标志。新旧诗歌的分水岭如此清晰,原因就在于新诗的登场,离不开新文化人的有意设计和规划。而正是由于紧紧抓住了“白话至上”这一点,才促成了中国诗歌迅速地由古代形态转向现代形态。

三、边界的混乱与理论的困境

“白话至上”快速促成了新诗的诞生,但这一人为的理论预设和刻意偏激武断的革命策略,又为胡适的新诗理论留下诸多困局,最突出的表现就是“白话至上”所造成的各种边界混乱乃至消失。

其一,是诗歌语言与日常语言的边界混乱。胡适于1918年8月5日发行的《新青年》第五卷第2号发表《新文学问题之讨论》一文云:“我们做白话诗的大宗旨,在于提倡‘诗体的解放’。有什么材料,做什么诗;有什么话,说什么话;把从前一切束缚诗神的自由的枷锁镣铐,拢统推翻:这便是‘诗体的解放’。”[7]《尝试集自序》云:“诗体的大解放就是把从前一切束缚自由的枷锁镣铐,一切打破:有什么话,说什么话;话怎么说,就怎么说。这样方才可有真正白话诗,方才可以表现白话的文学可能性。”[8]“白话至上”固然拉开了新诗与旧诗的距离,却同时大大模糊了诗歌语言与日常语言的区别。对此,郭沫若曾做过激烈批评:“幸,或者是不幸,是陈独秀那时把方向转换 ,不久之间文学革命的荣冠差不多归了胡适一人顶戴。他提出了一些更具体的方案,他依据自己的方案也‘尝试’过一些文学样的作品。然而严正的说,他所提出的一些方案在后来的文学建设上大抵都不适用,而他所尝试的一些作品自始至终不外是‘尝试’而已。譬如他说‘有甚么话说甚么话’,这根本是不懂文学的人的一种外行话。文学的性质是在暗示,用旧式的话来说便是要有含蓄,所以它的特长便是在言语的经济,别人要费几千百言的,它只消一两句,别人要做几部《文存》的,它只消一两篇。‘有甚么话说甚么话’的那样笨伯的文学,古往今来都不曾有,也不会有。”[9]

其二,诗与文的边界混乱。早在1915年秋胡适留美期间最初倡导白话诗写作时,就曾主张:“诗国革命何自始?要须作诗如作文。”[10]梅光迪当时就批评说:“足下谓诗国革命始于‘作诗如作文’,迪颇不以为然。诗文截然两途。诗之文字与文之文字自有诗文以来(无论中西,)已分道而驰。足下为诗界革命家,改良‘诗之文字’则可。若仅移‘文之文字’于诗,即谓之革命,则不可也。……一言以蔽之,吾国求诗界革命,当于诗中求之,与文无涉也。”[11]1918年,朱经农在写给胡适的信中说:“要想‘白话诗’发达,规律是不可不有的。此不特汉文为然,西文何尝不是一样?如果诗无规律,不如把诗废了,专做‘白话文’的为是。”

其三,白话与文言的边界混乱。因为要树立白话文学的独尊地位,打倒文言文学的权威,胡适将白话文学判定为活文学,而将文言文学一律判定为死文学,这种武断的结论造成了胡适在解读中国历代诗歌时的巨大理论困境。若按照胡适白话文学史观的新逻辑,历史上浩如烟海的旧体诗词名篇便难以进入活文学的范畴,而若悍然将它们剔除于活文学之外,中国诗歌史就成了一个空壳。为了自圆其说,胡适只好无限扩大“白话”的外延,最终彻底模糊了白话与文言的边界,导致陷入更深的理论困境。1918年1月15日《新青年》第四卷第1号发表胡适与钱玄同的通信《论小说及白话韵文》,云:“吾曾作‘白话解’,释白话之义,约有三端:(一)白话的‘白’,是戏台上‘说白’的白,是俗语‘土白’的白。故白话即是俗话。(二)白话的‘白’,是‘清白’的白,是‘明白’的白。白话但须要‘明白如话’,不妨夹几个文言的字眼。(三)白话的‘白’,是‘黑白’的白。白话便是干干净净没有堆砌涂饰的话,也不妨夹入几个明白易晓的文言字眼。”[13]1918年4月15日《新青年》第四卷第4号发表胡适的《建设的文学革命论》一文,云:“我们为什么爱读《木兰辞》和《孔雀东南飞》呢?因为这两首诗是用白话做的。为什么爱读陶渊明的诗和李后主的词呢?因为他们的诗词是用白话做的。为什么爱杜甫的《石壕吏》、《兵车行》诸诗呢?因为他们都是用白话做的。为什么不爱韩愈的《南山》呢?因为他用的是死字死话。……简单说来,自从《三百篇》到于今,中国的文学凡是有一些价值有一些儿生命的,都是白话的,或是近于白话的。”[14]为了自圆其说,胡适只好无限模糊白话与文言的界限,把历史上一切表达流畅的诗歌杰作,都硬生生地说成是白话诗了。

胡适的白话新诗理论,不仅摧毁了旧体诗的正宗地位,以白话摧毁了文言,也一度用白话摧毁了诗意,这是迅速建立崭新的文学秩序所不得不付出的代价,而最终被诗坛拒之门外也是胡适本人以白话伤及诗性所不得不付出的代价吧。过于强调白话之于白话新诗压倒一切的重要性,一方面促成了白话新诗迅速登上历史舞台,但另一方面也在新诗发展历程中留下隐患,使得抹杀诗歌语言与日常语言的界限、抹杀诗与文的界限、最终抹杀了诗性本身的现象,在整个新诗发展史上屡屡发生。

从更加乐观的角度看,胡适白话新诗理论存在的诸多自相矛盾处,也为白话新诗的发展留下无数法门。白话新诗不仅向历代白话诗及民间歌谣等小传统敞开自身,向异国的诗歌经验敞开自身,暗地里也向文言诗的大传统敞开自身,白话新诗由此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开放性。当朱经农来信,认为作为文学革命的倡导者,胡适等人应为白话新诗立下新的艺术规范时,胡适坚决表示反对,他认为,白话新诗和旧体诗最大的差别就是诗体的大解放,是对历代加诸诗歌的一切枷锁镣铐的破除。胡适倡导的这种诗体大解放,同时意味着对一切可能性持开放态度。这一思想基调,为新诗的发展,提供了长久的内在动力。

注 释

[1][2][4][5][6][11]均引自胡适《逼上梁山》一文。所引文字分别见于胡适编《中国新文学大系·建设理论集》第6页,第21-22页,第23页,第25-26页,第6页,第8页,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影印。

[3][6][7][8][12][13][14]所引文字分别见于《胡适全集》第1卷第699页,第29页,第85页,第193-194页,第82页,第40-41页,第54页,安徽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

[9]见《文学革命之回顾》,最初收入1930年上海神州出版社《文艺讲座》第一册,署名麦克昂,《郭沫若全集·文学编第十六卷》第93-94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年10月版。

注: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年度项目“语言变革与近现代中国知识人的认同危机及重建研究”(批准号:13BZW012)的阶段性成果。

曾平,女,1967年10月出生,文学博士,四川省社会科学院文学与艺术研究所副研究员,主要从事文艺学及中国近现代文化研究。

诗人地标

主持人语

于坚被称为“隆起的南高原”,何止于此,在中国当代诗坛,他已然持续性地隆起、耸峙,“化作一脉的青山默默”。于坚诗歌、诗学探索的先锋性、异质性一直有引领风潮的意味,近年明显有了集大成式的成就。前些年,于坚诗与思的锋芒集中指向“日常生活”“口语”“语感”这样的观念和感觉,代表了“他们”派的主要趣味,也成为整个第三代诗潮交响乐中很有辨识度的一支。他喜欢平民的感觉,喜欢“啤酒瓶盖”“避雨的树”这样的平凡物事,凝视它们,描绘他们,恢复这些日常因素的本真之光,他恢复了个人感觉的价值和日常神性的尊严。他也使笔下书写的语言和口头言说的语言有了合一的气质,细碎、黏糯,有十足的表现力。他的冲击力表现在,在没有诗的地方写出诗来,文本与人本双重觉醒,高度和合,孳生出金属表面抛光般的灵韵。他也曾喊出“拒绝隐喻”这样决绝的战斗口号,但是他的愤怒渐渐放大、扩散,他的触须、解剖的手术刀探入更为广泛的历史、现实、文化之中,他重新改变了当代诗人对“历史”“现实”内涵与外延的理解,他充满巫觋感的“文化”既触到了老庄、海德格尔的核心,又与当下现代性之痛贴身肉搏。他的题材变得汪洋恣肆,他的诗艺变得仪态万方。最令人欣慰的是,于坚仍然在展开中,像星云一样处在扩张的态势中。因此,他是一个值得细细评说的诗人。

兹选三篇形态各异的文章,打开评说的空间。宋宁刚博士的文章精致通达,他提及的“物象诗”“综合的诗”等说法引人深思;法国诗人穆沙的诗学随笔有流水和火焰的神韵,闪现着艺术、思想的光彩,让我们看到欧洲同行对中国诗人的理解;诗人刘年的散文知人论世,烘托出一个真人、真诗人的形象。让我们,“像上帝一样思考”(于坚语)。

——张德明 程继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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