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茗鼎袁春暖花开“外一篇”

2018-07-23 16:15周晓东
翠苑 2018年3期
关键词:赵梓芽叶茶叶

雪后初霁,决定去太华古镇造访茗鼎。

不是平时不能去。波光潋滟晴方好的日子,山色空蒙雨亦奇的时候,想要找寻她真实的灵魂也难。只有雪意嘹亮、冬日澄澈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好天气,照一方山影,取一片冰心,烹一壶香茗,不入尘世,不见生客,不闻炎凉,而只知吴山青,越山青,只知一壶水色,湖上山林,只知孤高岑寂,淡而会心。

雪后暖阳下的赵梓秀,一袭红袍,吐气如兰,让我自然联想起孔子的《幽兰操》。“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这样的古典句式的确很美,很像天使的眼泪,一滴滴缓缓地滑落在凡尘的听觉里,虚静中有不平,风月之间有风云。《诗经》是这样的,孔子是这样的,韩愈也是这样的,他们都用最简单的方式,安排着最繁复、最丰富的中国语言。而赵梓秀,也以那明澈的山泉、复调的植物清香,在回环往复的韵律和节奏中,深藏进永恒的清暖,一点点地压住了寻常日子里的烦躁和不安宁。直到你的内心,被那些如水赋形、顺生而行的芽叶调得通透碧绿,或者浓郁酣畅。

我坐在山光里喝茶,躺在云影里读书,和赵梓秀说着一些淡淡的话语。石门山村兰花的馨香,缓缓汇成一条河流,书里渐渐传出祈祷似的旋律。多么溫暖的开始,我安静着,灵魂向内关照。于是,那些流年里的暖,日子里的暖,遇见的暖,文字里的暖,人性深处的暖,终于又宁静而祥和地隐隐归来。她包容着世间的一切,包容着一切的简单和复杂,温暖着我,也温暖着别人。

忽然,惊逢了一种名叫“秋桂”的茗鼎红茶,瓷白的器皿里,金黄的颜色光可鉴人,时光静静地显示出温情慈悲的本质,“秋桂”的美好一览无余。我的舌尖,轻轻地触碰到那些柔软的叶子,心里生出许多莫名的怜惜和疼爱。原来,那些芽叶,是植物的心尖尖呀,她们用那最最婴儿、最最甜嫩的心尖尖疼你、爱你,把你所有的苦涩、虚荣、杂念、矫情乃至诳语,一点点地回味过去,最后化解在温润的水里。

尘嚣尽退,浮尘尽去,心有明镜,世界仿佛只剩下信赖和爱。

赵梓秀说,于她而言,土地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你永远不知道,她里面到底存储着一些什么。除了根茎类的芍药、常春藤、菊花,还有着珍宝一样颜色的土豆、甘薯、萝卜、山药,还有着中草药的种子、蒲公英的家、马蹄莲的暖屋。当然,更重要的是茶叶的灵魂,她们在1800多年前降临到人间,与深谷幽兰为伴,与泠泠山泉相依,穿越崇山峻岭,一路迤逦而来。只有在种植或收获时,才会惊喜地遇见她们。她们微笑着凝视过来,你的手上才会带有一种长久不散的清泉余温、幽兰余香,由泥土层层传递,抵达今天。

赵梓秀清楚地记得,少女时代收到的第一首关于春天的诗歌,来自家乡南面山岗下新年的池塘。春天的风吹着每一个枝丫,春天的水装满了池塘,春天的雨淋着每一枚草芽,春天的花朵慢慢开遍了天涯。新年的梦境清澈透亮,春天的眼睛漂白如练,想象的风四处吹散。春人美美地喝着春酒,春鸟欢快地歌唱,春天的虫子渐渐醒来……随便捡起一枚芽叶,手心里都会捧着整个春天的体香。大自然如同一位诗人,一个上好的调酒师,只是轻轻一回头,徐徐一摇手,就将一个“春”字变幻无穷,层层倾覆,在春天的味蕾上咂出种种味道。

一枚芽叶,在舞蹈中洞穿了世间一切幸福的方向之所在。一年里最美好的季节和一生中最诗意的生活叠加在一起,经由时间执笔,被缓慢地镌刻在心灵的版图上。在弥漫着茶香的空气里,在每一个晴朗的早晨,或是如约到来的午后,赵梓秀都将那份天然的美好紧紧地握住,淡淡地煮上一壶茶,将灵魂安安静静地守在芽叶们身旁。淡绿的新茶放入壶中,知遇的恩德便如期而至。攒足了春日里韶华的茶烟,从炉灶上长了出来,旺盛而虚弱,动人心意。整个世界好像为之停止。

茶叶的信仰,就是一个人的信仰。茶叶的舞蹈,就是一个人的舞蹈。茶,教人学会了安静。茶,也通过感官的渗透改造着一个人内心的精神格局。舞蹈的芽叶,承载着茶山的宁静和淡泊,幻化着生命的沉重和轻盈。

25岁那年,赵梓秀开始了与茶叶的耳磨厮鬓,长相厮守。千亩茶园,远离尘世。田中稼穑,皈依自然。赵梓秀眼里的青山又清又透,茶叶有呼吸,有灵性,器物有时辰,有气场。双耳汲水罐摇出泉水,余音弯弯曲曲、袅袅绕绕,以合于时空、合于温度的气息使世界安静下来。还有什么不可以抵达?

《哈姆雷特》中有言:“迷迭香是为了帮助回忆,亲爱的,请你牢记在心。”赵梓秀被这样迷情的沉香屑浑身渗透,安静的灵魂逐渐生出了一个名叫“幸福”的孩子。她在闲放、优游和冥如中一遍遍地聆听那些新绿剥芽、鸣皋飞归、黄昏月色的日子,慢慢地,听出了自然之音以外的好听东西。

她用手一指,这里,我要种上春兰,这里,我要种上秋桂,这里,我要铺种茶树。而所有这些动作,都意味着劳动,其实,劳动就是最好的审美。劳动的时候,人的灵魂是在家里的。

某年某月某日,太华山所有的春天齐刷刷地、不动声色地到来。赵梓秀念着溪水,清清的水流,清脆地击打着石块;凝望兰草,静美的兰草,浸润着优雅和丰沛;迎接鸟儿,鸟儿柔软的羽毛,轻轻地摇晃出大地所有的喜悦……大地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渐次生长,生动展开,每一处都灿烂夺目。

凡·高曾对高更说:“明天从一粒葡萄那里流出来的东西,也将从你那里流出。”茗鼎茶,赵梓秀的这些孩子们,伴着松声、涧声、禽声、夜虫声和雨滴声,悄然绽放在月下、台前、壶中、绵绵山谷和茫茫宇宙。壶中有日月,山水天地浮,每一个音节都旷世独立,胸胆开张。

这一首,叫“茗鼎白”。很像月光很好的晚上,云朵被照亮,还带有一种青草味道的清凉气息,那一枚枚芽叶,兼工带写,新鲜带露。白色的清苦,白色的柔糯,白色的孤寂,融合在绵柔的月光里,慢慢地吃进身体里。心养好了,爱才会圆满,人也才会懂得如何爱。

那一首,叫“春兰绿”。那是春天里最肥、最新、最厚、最绿、最美、最健硕、最柔情蜜意的芽叶啊,整个大地任由她们面对。大片大片或绿或黄或苍茫的原野,无时无刻不生长、散发出浓烈的泥土馨香。沉潜于水中,芽叶们偷偷交换着愉悦的眼神、温暖的爱意、浓酽的体液,搓揉着,纠缠着,揉碎着,“哗”地将一个深藏的世界照亮。

再那一首,应该是叫“秋桂红”了。你在闭目呼吸桂香的时候,想到的就是那一轮圆圆的太阳和那一缕缕金色的阳光,不必条分缕析,不必斟字酌句,只需像小儿念诵童谣那样,反复循环地大声朗诵,阳光就会在窗台前、木屋里、走廊下“哗啦啦”地落满一地,带着我们的心灵飞升到一个更为神秘和完美的维度。

……

风中的茶树,就这样“扑啦啦”地开放了,她的子房和花柱遍布颤巍巍的可爱绒毛,灯笼一般将我的体内点亮。春兰,秋桂,我可爱的孩子。不,是我的爱人,春天给我希望,秋天给我温暖,形影相随,不离不弃。

多么喜欢这样的日子,在水流的空白处穿风,在阳光的弥漫处跑马,让自己拥着心爱的人儿随着那根深叶茂的树木、山岚雾霭的早春、冬日暖阳的午后,自由地舒展着心情。茶香留在山谷,映见的却是爱人舒朗、温暖、萧散的怀抱。

我静静地喝着“秋桂”,轻轻地呼唤着我心爱的人。此刻,我想叫她猗猗,一任我的唇齿间充满馥郁的兰香和大美的爱。

就这样,紧紧地贴着“秋桂”,凝望着新年的“春兰”,哪里也不去,哪里也都去到了。

开到荼靡,此生只等一壶茶

一座村庄,需要调动众多词汇。百合村,这个岳鹏举曾经在此大战金兀术一百个回合的江南村庄,如今正安静地躺在连绵茶园的环抱中。这是一部词典,我无论打开还是合上,其间的语言冲击波,已经闪烁在无数的表达意象里了。

十几年前,到新街的朋友蒋锋锋家,锋锋的岳父陈永清先生正在百合村经营着新街茶场。陌上江南,整个茶场就像丝绸或月光一样静谧,鹅在叫,鸡在鸣,犬在吠,细雨霏霏之下,不知不觉到君家。田里的青蛙像一朵朵青色的火焰,跳跃着接近春天和花朵。美好的记忆中,至今依然还有雨丝和青草纺织的摇篮梦开在那田野深处。仿佛不问尘世,静守终老,才是岁月安好。

新街茶场就这样深深地定格在了我的脑海里:一望无际的山坡,逶迤曲折的田垄,粉墙黛瓦的厂房,清香的竹篾,轻轻跳跃着的茶叶尖尖,南山仿佛就在眼前……一枚枚芽叶,经由采摘、凋萎、揉捻、发酵、烘干,最后沿着大地与河流的方向,走出大山,走向远方。

一个个奇迹,就这样被创造着。在每一个春雨潇潇的夜晚或是冬阳初升的早晨,阳羡雪芽、荆溪云片、荆溪红茶,总是与人们形影相随,不离不弃。永清先生是一位和颜悦色的长者,每回去茶场,他都热情地为大家泡茶,我也总觉得他的茶汤很好,有回甘。后来大家熟悉了,我发现他其实更爱花,还养了许多种兰花。“生命如花,岁月如茶。”依照古法,我把茶字写成荼,大家不解,我就说唐代以前茶就是这样写的,是一代茶圣陆羽把那一横去掉的。每每这个时候,我总是自信满满,可回望茶场又觉得,真正在自信地享受生活滋味的应该是那个正在泡茶的人。

十几年一晃而过,永清先生人茶俱老。作为乘龙快婿,锋锋的整个身心也在不经意间被茶浸泡着,闭上眼睛,荆溪云片、荆溪红茶的香味就会从鼻孔弥漫到心尖。锋锋的贤妻陈淑敏则倚在绿窗下,为他泡上一壶又一壶渐烫的红茶,南方中国,茶乡的万顷碧波就立刻浮现出来。

锋锋疯狂地爱上了茶。茶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决意从岳父手中接过新街茶场,那一年,他才34岁。《诗经·郑风》里说:“出其闉闍,有女如荼。”《全唐诗》里收录了陆羽一首诗:“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登台;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来。”而更早的《神农本草经》则说:“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这些诗句,都让锋锋明白了关于茶的两件事:一件事是,荼和茶都是好东西,它是有用的,同时它还和女子一样美好;另一件事是,茶是水和植物最高贵的结合,它是有品的,它可以淡如水,也可以酽如酒,宛如人生。陆羽在诗里虽然没有写茶,却已尽显茶圣风骨,让人感受到这刚柔并济之美!

锋锋努力地进入这个村庄的内在质地。流云之下,大地辽阔,碧波荡漾,整个天空开始摇晃。忐忑,激动,心有犹疑却又满怀期待。把自己完全铺展到茶园中,铺展在田垄里,你才能感受到大地深处的呼吸,你才能触摸到大自然跳动的脉搏。锋锋被泥土裹挟着身体,随时提着的那颗心,与芽叶们、与溪水们一起去远方流浪,任意东西,随势而落。渐渐地,他听懂了泥土的宽厚、水的柔媚和芽叶的坚韧。在广袤的天底下,在青青的茶园中,人有时是那么的渺小和微弱,有时又是那么的坚韧和傲岸。

其实,人也是刚柔并济的!

一座村庄有着激流般充沛的词汇,却又因为芽叶的长时间润泽,变得无比从容,让你感到惊讶。此刻,我们坐在百合村的正中央——锋锋的茶场里,笑看一座村庄、一片茶园变幻着她的绿肥红瘦,品味其间独特的丰富词汇,让人刮目相看并点头盈笑,不也是一派美景吗?锋锋的心中,有着一把浓烈的烛火,用独特的词汇把自己点亮,但是此时他已经把途经这里的人们的眼睛点亮了!

每年的三四月份,正是芽叶盛开、茶叶采摘的季节。老树新枝,新梢开花,绿色的枝、绿色的叶,开出来的花像粟米一样细小、金黄,清香四溢,气味酷似兰花。锋锋不经意的目光触到盛开的芽叶时,心头为之一惊!那种又惊讶又激动的感觉,犹如与失去联系多年的老朋友重逢一样,他做梦也没想到,时隔10多年,还会接过岳父的接力棒,与那些密密麻麻、挤挤挨挨的芽叶们重逢。茶树高约一米左右,每年清明前夕,正当芽叶们竞相绽放的时候,锋锋便请人把茶树上最嫩、最嫩的心尖尖采过了一遍,进行第二茬采收时,整个园子里的芽叶们都已开到了鼎盛时期。这个时候,仿佛只需要在茶树下轻轻一摇,便有无数芽叶安安稳稳地躺在大地上了。阳光明晃晃的,成熟的、嫩绿的芽叶在收到春天发出的一份份邀请之后,便安安静静地听从了锋锋的召唤,进入了春天事先制定好的信封。只有那些还在做着浓酽梦幻的芽叶,仍在枝头上迎送着春风。

采收茶叶看似简单,其实并不轻松。茶树冠幅小,可以遮阴的地方又少。艳阳高照的时候,采收茶叶的姑娘们就得坚守在火辣的太阳底下,从树上落下来的芽叶、细小的干枝不小心粘在衣服上,與身上的汗水相遇,便与春天里最火热的胸膛紧紧地贴在了一起。金色的阳光,照得细细的芽叶也金光闪闪。看到金黄的花蕊、绿色的嫩叶“滴滴答答”地落在斗笠上,落在篮子里,锋锋常常会“苦中作乐”,常常会欢呼“下金雨啦”。此时,满园子都是嫩芽,满园子都是茶香,满园子都是花香。

锋锋依然保持着手工制茶的习惯。收了水分、烘干之后的芽叶们,含满了太阳底下最动人的风景,以另一种生长姿态、另一种生存价值,再一次出现在我们的生命里。我和鋒锋、淑敏,就这样坐在百合山庄的太阳底下喝着阳羡雪芽、荆溪云片和荆溪红茶。白茶、红茶、绿茶轮流喝,三方净土轮番来。风吹来远处叶子和叶子的絮语,又把它们吹去,暗香在空气中、在山林里快乐地奔跑。我拿出手机,拍下芽叶绽放和茶汤濡润的模样,我想让它们永恒地定格在我的记忆里。

锋锋说,他的生命跟水结缘最多,与水为邻是他永远的幸运。而水和茶似乎天生就是一对情人,一把茶叶一辈子都在等待一壶好水来浸润,而一泓好水就是为茶而生的。仔细想来,新街与茶其实是很有缘分的,这缘分多半源自于山、源自于水。800多年前,那个春风沉醉的夜晚,一代抗金名将岳鹏举大战金兀术一百个回合以后,在此仿效茶圣陆羽开凿清泉、采茶品茗。山上有“试茶亭”,那里仿佛依稀可见岳家军的炊烟,是这里的水和茶叶,让鹏举久久不能忘怀。遥想当年,鹏举一定在这儿眺望过不远处的那片绿洲,对着这里的茶园凝望良久。

通往百合村的路,一如既往地平和安静、敛约合蓄。我来到百合村,仿佛只是为了喝一口岳鹏举喝过的茶。陆羽说过“此茶芳香甘辣,冠于他境,可荐于上”一类的话语,新街红茶大抵也有着这样的境界。锋锋也说:“往往得之,其味极佳”。看来,我和锋锋对于新街红茶的口感与陆羽达成了一致。茶水的清香可以浸染岁月,那么茶事中的人呢,他也应该慢慢地跟他壶里的茶一样变得安静,变得铅华不染吧。

“一生只等一壶茶”,这句话最初出现在作家肖勤的文章里。诗人舒婷也有这样的诗句:“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情到深处只有诗,我愿意把这句话称为诗,它抒发的该是怎样的刻骨的情感,背后该有多少动人的故事呀。一生对于一壶,千年对于一晚,时光就这样被浓缩了。就在一壶茶的时间里,在袅袅的水雾里,往事便会一幕幕地出现在眼前——松声,涧声,禽声,雨滴声;月下,台前,壶中,山谷,宇宙——每一个音节都旷世独立、胸胆开张。锋锋与芽叶们的每一次亲密接触,都是一段铭心的爱,都是那样清淡而且醇和。这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啊,这样的时光就在茶馆里的每一个角落停留着。

在古老的百合村,我还看到了那台老风车,它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大人们用过的风车。老家的风车是用来机米的,印象中只有一个出米口,而眼前的这台风车却有两个出料口,它可以一次性把茶叶、茶梗和茶末分拣开来。我轻轻摇动手把,早年熟悉的“吱呀”声随即传来,我一阵恍惚,感到无限的亲切。风车虽然有些区别,但它们摇出来的稻米也好,茶叶也好,可都是人们辛苦种出来的并赖以生存的东西呀。

我忽然明白,茶就是锋锋生命中的一切,锋锋所有的幸福都离不开茶。岁月让他变成日渐醇厚的中年人,也让这里的茶香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还让我安静地回想起从前写下的那么多关于茶的文字。既然与茶有缘,那么,一壶茶所带来的幸福滋味真的值得用一生去等候。

有爱,生命就会绽放。开到荼靡!

作者简介:

周晓东,现居陶都宜兴。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在《青年文学》《雨花》等刊物发表文学作品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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