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关系资本的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研究

杨立生，王 倩

(云南民族大学 a.管理学院；b.经济学院，昆明650500)

一、引言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深入，知识与创新对产业发展的作用越来越显著。为了促进产业的发展，提升产业竞争力，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成为实施国家创新战略的重要组织模式，通过寻求在联合开发、资源互补、知识共享、技术突破及利益共享等方面的合作，不仅降低各方的投入成本、减少研发失败的风险，还可以整合各方优势资源、提高其综合实力。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能够有效整合创新资源，是实现国家自主创新和产业创新体系国际化的重要载体。虽然我国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的数量逐年增加，但由于时间短、运行机制不完善等原因，大多数联盟还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有待深入研究和实践。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发展过程中，稳定性扮演着非常重要的作用。Kogut(1989)[1]与Das等(2000)[2]认为，在以联盟结果为主的研究过程中，当联盟不良发展时，联盟会把计划提前终止和重构，甚至发生解体行为的时候，说明该联盟不稳定。Shimaru(2005)[3]认为，在发展到以联盟过程为导向的方面，不是用联盟的最终结束作为衡量该联盟稳定性的标准。在联盟中，合作伙伴没有退出的可能，并且会选择继续合作，达到这样的情形可以称为稳定。Sim(2000)[4]与Bidault(2001)[5]认为，稳定性是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的核心问题，研究该问题可以发现联盟运行过程中的不足并改善其运行现状。

关于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的研究目前主要集中在其影响因素、评价等方面。在影响因素方面，张明等(2008)[6]认为，联盟成员间的信任是联盟稳定的基础以及成功的条件。Morasch(2000)[7]、刘林舟等(2012)[8]认为，联盟各成员互惠共生的状态，并且其相互之间的长期博弈和联盟共生单位的相对独立性有利于联盟稳定性的发展。Reuer(2002)[9]认为，整个系统联盟的稳定性与联盟各成员之间资源的优化度以及系统与外界的密切关系度有直接影响；在联盟稳定性评价方面，当前学者主要是作定量研究，Gao等(2017)[10]与Rau等(2017)[11]在博弈论的背景下，构建相关博弈模型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深入研究。李昌文等(2018)[12]运用Stackelberg模型，利用两阶段博弈的方法对零售商联盟合作的稳定性进行研究。也有部分学者作定性分析，例如，杨虹等(2017)[13]研究得出联盟稳定机制的构建有利于提升联盟稳定性，杨振宇等(2018)[14]用技术创新效率来衡量联盟稳定。

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与关系资本密不可分，无论在人际交往中，还是在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建设中，人情都占据很重要的作用。例如，厦门机械股份有限公司是国家重点生产装载机、挖掘机等工程机械产品的企业，其与中国石化组建联盟后，不断推出诸如长城润滑油等创新产品，在良好的关系基础上，研发新品已成为双方多年合作的基础，最终使双方合作共赢。当前关于关系资本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的研究较少，主要从两个角度进行分析，一是对关系资本在联盟过程演化方面进行研究，Waddock(1989)[15]提出发展社会伙伴关系的演化过程模型，认为伙伴关系的开始与联盟建立密不可分。Walters等(2012)[16]通过对欧足联和六家企业社会责任投资组合的合作伙伴组织分析，得出伙伴关系在实施选择、设计及管理三个阶段是一个持续的过程；二是对关系资本对于联盟稳定性的案例研究，赵辉等(2014)[17]针对产业开发与慈善捐赠两种类型的案例，研究发现项目的类型影响伙伴关系的构建与管理，进而对项目绩效具有明确意义。边燕杰等(2006)[18]研究得出创业者的社会网络是创建企业需要的商业情报、创业资金以及首份订单三项资源的来源。陈占江(2007)[19]认为关系结构对于市场经济的健康发展、社会阶层的和谐构建和现代法治进程的顺利推进有着较大的影响。

综上所述，当前关于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的研究较为成熟，尤其是在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的概念、内涵、特征及效率评价方面，为联盟稳定性研究打下扎实的理论基础，但是对于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的判断、特征及评价等方面还是有较大的研究空间。基于当前关于关系资本影响和促进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研究较少现状，有必要对关系资本影响和作用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进行深入研究，以提出有针对性的对策建议，从而促进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的发展。

二、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一)关系资本的概念界定与分类

关系资本的概念尚未形成统一共识，边燕杰(2000)[20]认为，关系是企业通过纵向联系、横向联系和社会联系汲取稀缺资源能力的一种社会资本，罗家德(2012)[21]认为中国人的关系与社会连带关系是不同的。梁钧平(1998)[22]认为关系就是“圈子”，它是界于正式组织与非正式组织之间的一种组织现象，既依托正式权力，又依托非正式的力量，是一种“中性组织”。在分类方面，目前学术界主要把关系结构分成三种类型：感情、功利以及混合型，但是具体还是有所区别，按照费孝通(1998)[23]提出的差序格局框架，关系分为血缘关系、地缘关系等先赋性关系。按照抱团程度，罗家德等(2013)[24]把人际关系分成三种形式：派系、纯感情性的非正式团体及圈子。按照组织的责任级别，Zhang等(2006)[25]认为分成强制性的、互惠性的和功利的关系。Selsky等(2005)[26]认为跨部门的关系目的在于解决社会问题，并且出现在四个“领域”：企业-非营利组织、企业-政府、政府-非营利组织和三方部门。谢荷锋(2008)[27]研究表明，个体关系结构特征主要通过影响私人间的信任水平，从而影响双方的决策，其中，关联强度正向影响知识分享决策，对竞争对手产生负面影响。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把关系资本界定为在社会发展中，为了某个共同关心的特定目标，以自己最大的效益为导向，根据不同情况，主动或被动地参与到社会圈子，关系资本能够降低企业的经营成本，减少管理风险，增加收益。关系资本可以分为如下五种类型：以亲属为基础的裙带关系资本，以有共同上学经历的同窗关系资本，以同事、朋友为基础发展的伙伴关系资本，以地区为标准的同乡关系资本，纯粹的以金钱与物质交易为枢纽的利益关系资本。

(二)亲属关系资本与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

刘景华等(2004)[28]认为家族企业和亲属关系网是共生的东西，由于亲属裙带关系的存在对企业在风险规避、资金积聚及技术传授方面有重要作用。汤莉等(2018)[29]研究表明亲属关系与企业的创新性以及团队稳定性有关。Olubunmi等(2011)[30]指出，亲属已经成为一种现成的社会力量资本，追求利润最大化和社会情感的目标，并且从亲属的内部关系为企业提供更有利的战略决策。基于此，本文把亲属关系资本界定为以亲属为基础，由大家庭的延伸和扩大而来，或亲或疏远的亲属，为寻求社会支持，亲属网的作用被视为更为重要，在提供建议、职业机会，甚至提供感情上给予满足与帮助。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1：亲属关系资本会增加职业发展机会，在工作中提供更大的便利性，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具有正相关关系。

H1-1：亲属关系资本由于其血浓于水的思想观念，亲属会更加考虑到家族的荣誉感，对联盟创新性有积极贡献。

H1-2：在选择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成员的过程中，决策者更加注重经营经济效益，当选择与有亲属关系的联盟成员合作时，会阻碍联盟决策方面的发展。

(三)同窗关系资本与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

随着社会的多元化，经济的不断发展和进步，高校招生规模不断扩大，大学生的人际关系逐渐形成多样化、复杂化、功利化的局面。在学校这个小型组织里，同窗关系在一定程度上称为发展资本，这种资本已经在现实生活中广泛存在并且受到普遍关注。王玉洁等(2014)[31]提出，学术界对大学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心理和人际关系能力的影响因素与提高方面，同窗关系资本的研究较少。饶芸燕(2009)[32]的研究表明，良好的同窗关系会感到被人接纳、尊重、理解甚至体会到自身存在的价值，会更加以积极的心态投入到学习及工作之中。基于此，本文把同窗关系资本界定为以大学、研究生阶段为主要方式认识的、在求学时期所建立的人际关系，以这个关系为基础，在之后的工作中建立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2：由于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成员之间存在所学专业产生的不确定性，同窗关系资本对联盟稳定性产生波动影响。

H2-1：在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初创期，联盟成员会倾向于选择综合能力强的同窗，随着联盟的发展，同窗关系资本会逐渐减弱。

H2-2：同窗关系中成员的预期经济效益越高，为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提供更多有利发展的方案，会给联盟带来稳定的经济效益。

(四)伙伴关系资本与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

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科技的快速进步，新事物、新观念层出不穷，促使语言的不断发展，尤其是网络流行语的产生和使用。“老铁”逐渐成了人际关系较好的一种表述，例如，常听的“老铁没毛病”“扎心了，老铁”等。在对于“死党”一词的发展演化过程中，褒贬不一。高崇等(2016)[33]认为，互联网经济的快速发展，电商的崛起，朋友圈微商也渗入了人们的生活中，试图在做生意和做朋友之间寻得某种平衡，这是一种商业性朋友关系的兴起。基于此，本文把伙伴关系资本界定为基于“老铁”“死党”、朋友等为关系纽带而建立起来的关系。这种关系不同于同窗关系有着一起学习的经历，而是单凭着豪爽的性格，豁达的心胸，相似的观念，在与其相处过程中，风险会小，并且在处理事情方面，这段关系带给的信任更多。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3：伙伴关系资本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的稳定性呈现倒U型的曲线。联盟发展的初期，伙伴之间充满信心，联盟呈现快速发展的态势，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合作会出现问题而导致联盟稳定性降低。

H3-1：伙伴之间的信任程度越高，伙伴彼此对联盟的投入会更多，这有利于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

H3-2：伙伴联盟存在风险，良好的风险控制会减少联盟经营成本，从而提高效益。对风险控制的忽略会造成联盟经营上的困难，不利于经济效益的提高。

(五)同乡关系资本与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

杜兴强等(2017)[34]在关系契约理论的背景下，研究表明董事长-总经理老乡关系对研发投入有着显著负相关关系。陆瑶等(2014)[35]研究发现，CEO与董事会间的“老乡”关系与企业有关，在控制“老乡”关系的内生性之后，会显著的正影响企业的稳定性发展。蔡志岳等(2007)[36]提出董事会中独立董事比例越低，不利于公司的财务经营，发生公司违规行为更加容易，其违规程度更加严重，从而影响公司的稳定性发展。基于此，本文把同乡关系资本界定为基于相似的方言或者地域为关系纽带而建立起来的关系所带来便利的资本。在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中，决策领导如董事长、总经理等对关系资本的影响更大，这对于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有重要影响。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4：由于同乡的效用资本源于企业内部，经营管理者作决策时受到来自内部正式治理机制的约束，从而阻碍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呈现负相关关系。

H4-1：老乡情结存在的情况下，尤其是离开自己的原籍地或原住地时，该情结会被更大的体现出来，会在工作方面提供便利。

H4-2：老乡情结存在的情况下，当决策者只考虑到自身的效益时，会选择避嫌而不选择与同乡的人员合作，同乡关系便成了绊脚石。

(六)利益关系资本与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

周建国等(2002)[37]研究得出随着社会结构的变化，人际关系也慢慢从情感型人际关系结构转到了理性型。李路路(2012)[38]认为，利益资本不仅包括物质性的和非物质性的，分析其变化对社会稳定性发展有着重要意义。基于此，本文把利益关系资本界定为当前社会关系资本中除去亲属、同窗、伙伴及同乡关系资本以外的所有社会人际资本，具体指以利益为导向，满足经济学科中的“经济人假说”，即利益最大化的原则，同时有着共同的利益目标，相似的管理理念，并且相信合作会满足自己的需求，达到自己的目标。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5：基于利益关系选择的联盟，其成员之间有着共同经营目标且表现出与对方合作的热情，利益关系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产生较大影响。

根据上述理论基础与基本假设，构建基于关系资本的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理论模型，如图1所示。

三、研究设计

(一)基于关系资本的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模型构建

本文采用结构方程模型进行实证分析，其理由如下：第一，结构方程模型可同时处理多个因变量，并且允许自变量和因变量都含有测量误差，结合文章实际研究的关系资本来说，属于相对抽象的概念，要用观测变量来衡量对应的潜变量，会减少数据方面的误差；第二，在同一个研究中其他共存的因子及其结构，会相互影响，不仅影响因子间的关系，也影响因子与指标的关系，传统的因子分析未涉及不同模型之间如何进行比较、检验等问题，并不能解决文中涉及的五个关系资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第三，结构方程模型的运行软件Amos可以在各种假设的基础上，拟合各种模型，更为方便地找出关系资本与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的具体关系，使得研究结果更具有科学性。因而，本文采用结构方程模型，分析关系资本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的影响路径，模型具体包括两大部分：测量方程和结构方程，具体如下：

X=Λxξ+δ

(1)

Y=ΛYη+ε

(2)

式(1)、(2)为测量方程，其中，X和Y分别是外生和内生潜变量的可观测变量，ξ和η分别是外生和内生潜变量，δ和ε是误差项矩阵，ΛX和ΛY分别是X和Y的因子载荷矩阵。

η=Bη+Гξ+ζ

(3)

式(3)是结构方程，其中，B和Г为结构系数矩阵，B表示结构模型中潜在因变量矩阵η的构成因素之间的互相影响，Г表示结构模型中潜在自变量矩阵ξ对潜在因变量矩阵η的影响，η为内生潜在变量(潜在因变量)矩阵，ξ为外生潜在变量(潜在自变量)矩阵， ζ是残差项矩阵。

(二)数据收集

由于本研究属于微观研究，其中涉及的亲属、同窗、伙伴、同乡、利益关系资本及稳定性等数据无法从现有的公开资料获取，因而采用访谈和调查问卷的形式收集相关数据并进行定量研究。为获得足够的样本量，从而使研究结果更具有科学性，访谈和调研分三个阶段展开：第一阶段，针对企业、高校及科研院所的管理层进行面对面访谈。第二阶段，发放预调查问卷，在访谈和前文的参考文献的基础上，采用Likert五点量法设计预调查问卷。第三阶段，针对预调查问卷的分析情况，在对预调查问卷做细微调整之后，形成正式调查问卷。本次问卷共发放填写了384份，剔除连续选择同一个答案以及前后矛盾等无效问卷4份，得到有效问卷380份，问卷有效回收率为98.96%。通过对所收集的问卷进行分析，男性占45%，女性占55%；从年龄分布来看，18～35岁的占60.26%， 36～55岁占37.11%，56～66岁占2.63%；从职位分布上看，管理层占23.16%，基层工作人员占27.37%，学生占24.74%，其他占24.74%；从学历分布来看，研究生及以上占36.53%，本科占43.68%，大专占12.89%，中专及以下占7.89%，满足调查问卷获取主体的多样性。为了研究的方便，把相关变量用符号表示，具体如下：职业机会(X1)、工作便利性(X2)、综合能力(X3)、预期经济效益(X4)、信任程度(X5)、风险控制(X6)、老乡情结(X7)、方言及区域相似度(X8)、共同经营目标(X9)、合作意愿度(X10)、合作现状满意度(X11)以及继续留在联盟意愿度(X12)，对数据描述性统计见表1。

表1描述性统计结果

四、实证结果及分析

(一)信度与效度分析

信度是指根据测验工作所得结构的一致性或稳定性，量表的信度越大，则其测量标准误越小。效度在统计学中常被定义为测量的准确性或者表示量表能否测量到所要测量变量的特征或概念。本文利用SPSS 22.0对变量的信度和效度进行分析，结果见表2。

表2信度与效度效果分析

根据表2可得，变量亲属关系资本、同窗关系资本、伙伴关系资本、同乡关系资本、利益关系资本及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变量可测变量共计12个，信度分别为0.914、0.734、0.808、0.817、0.753和0.715，总体信度为0.7902，说明本文调查所得数据误差较小，使研究结果更具说服力。KMO是Kaiser-Meyer-Olkin 的取样适当性量数。KMO测量的值越高，表明变量间的共同因子越多，本文变量的KMO值均在0.7以上，说明研究数据适合用因子分析。根据结果中Barlett显著性水平值可知，降维分析是恰当的。

(二)模型结果分析

1.路径图结果分析

基于收集的数据，使用AMOS 22.0软件对上述模型进行分析，为了行文方便，使用符号表示相关变量，具体如下：亲属关系资本(F1)、同窗关系资本(F2)、伙伴关系资本(F3)、同乡关系资本(F4)、利益关系资本(F5)以及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F6)；e为残差项。采用最大似然法进行修正，结果如图2所示。

对模型的结果进行分析，五个潜变量在不同程度上显著，但是只有利益关系资本最显著，计算得到了各项参数的估计值，如表3所示。

表3基于关系结构的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各变量间关系及系数估计结果

注：“<---”表示发生效用的方位；*、**、***分别表示统计量值在0.05、0.01、0.001水平下显著；拟合结果显著；临界比(critical ratio，简称C.R.)为参数估计值与估计值标准误的比值；下同

对表3进行深入分析，得到如下结果：

(1)亲属关系资本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效用的载荷系数为-0.297，标准差为1.514，在五个关系中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影响排名第三，说明在一定程度上，以亲属为纽带的关系资本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有影响，当亲属关系发挥的作用越大，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会更加牢固，反之，当在工作中亲属资本没有受到重视时，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较小。总之，在0.05水平下，亲属资本会促进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假设1显著成立。

(2)同窗关系资本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效用的载荷系数为0.917，标准差为4.442，以同学为基础建立的关系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有影响，这是由于同学关系建立起来的资本，在拥有相似的学习经历、学习背景的基础上，联盟将产生更强的创新能力，促进联盟稳定性发展。总之，在0.01水平下，同窗关系资本对促进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有显著作用，而不是波动的现象，假设2不成立。

(3)伙伴关系资本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效用的载荷系数为-0.797，标准差为9.588，该结果P值大于0.05，说明以“哥们儿”“老铁”和朋友所建立的伙伴资本不被人们所看好，由于受到传统观念好朋友不能合伙做生意的影响，一般而言，相比别的人际关系，人们不会选择和周围的伙伴联盟，因而几乎不会影响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总之，伙伴关系资本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无明显影响，因此，拒绝原假设3。

(4)同乡关系资本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效用的载荷系数为-6.248，标准差为77.578，该结果P值远远大于0.05，说明以相同方言或地区建立的同乡资本在联盟成员的选择中几乎不会被考虑。其载荷系数为负数，说明同乡关系在一定程度上有极小的可能抑制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总之，同乡关系资本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无明显影响，因此，拒绝原假设4。

(5)利益关系资本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效用的载荷系数为2.963，标准差为1.031，在关系复杂的今天，在经济学理性人的假说下，大家更偏向选择理性的利益关系，站在自身的角度更倾向选择自身利益最大化的效益为首要目标，而不去考虑别的人际关系。在纯粹的利益资本面前，会有着更多的信任和依赖。总之，在0.001水平下，利益关系资本会促进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假设5显著成立。

2.验证性因子分析

为检验12个观测变量与6个潜变量关系设置的合理性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见表4。

表4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

根据表4的验证因子结果分析可知：第一，关于亲属关系资本与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的关系，联盟不会由于亲属关系而给予工作方面的便利，也就是说在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成员选择的时候，在一定程度上更多的考虑整体利益，而不会考虑亲属的关系，因此，拒绝假设H1-1，H1-2成立；第二，关于同窗关系资本与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的关系，在0.001显著度水平下，综合能力对于同窗资本有着显著影响，创新能力也对其有所影响，而不是在相似的专业教育背景下思维创新能力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从而抑制联盟的综合能力，因此，假设H2-1不成立，H2-2成立；第三，关于伙伴关系资本与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的关系，在0.001显著度水平下，信任程度对伙伴关系资本有着显著影响，联盟成员之间的信任程度越高，会降低企业的经营成本，从而增加经济利益，对企业继续选择联盟有重要意义，因此，假设H3-1成立，假设H3-2不成立；第四，关于同乡关系资本与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的关系，在0.01显著度水平下，老乡情结对于同乡资本有着显著影响，对于同乡关系而言，从企业内部效益来说，决策者会选择更有利企业发展的决定，加大相关研发投入，因此，假设H4-1成立，假设H4-2不成立。

五、结论与建议

本文采用结构方程模型，通过访谈和问卷调查搜集数据，在对相关文献梳理的基础上，对关系资本进行概念界定，构建了基于关系资本的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模型，在数据处理上，对相关指标进行降维处理，剔除了实证研究过程中随机误差的影响，尽可能得到真实、有效、科学的结果。本文得出如下结论：

第一，五种关系资本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有不同程度的影响，这是由于影响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的因素较多，各潜变量对应的观测变量的选取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定性的关系资本被定量化存在一定的误差，故而对研究关系资本的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有所影响。第二，虽然关系资本整体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有影响，但是不同的关系影响程度不同。其中，利益关系资本显著影响，但是同窗关系资本和亲属关系资本分别在0.01和0.05的显著性水平下，说明对其影响不大，信任度在亲属及同窗中更为重要。结果表明伙伴和同乡关系资本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几乎没有影响。相比感情型的关系资本，利益资本这种理性的关系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效果更显著。第三，在对关系资本的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研究中，信任、创新能力以及合作意愿度等因素对关系资本具有显著的影响，从而促进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的稳定性发展。

鉴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建议：

第一，深化对关系资本的分类研究，强调关系资本在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中的作用。同时注重对亲属关系资本、同窗关系资本、伙伴关系资本、同乡关系资本及利益关系资本的区分和研究，在选择观测变量衡量相关的关系资本的时候要深入、广泛的调查，以便获取更切合实际情况的数据，用更为科学合理的指标去衡量相关变量。第二，在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的研究中，对于稳定性判断标准，可以根据自身实际情况，同时考虑结联盟的过程及结果两个导向为标准，而非单纯的根据联盟的过程为导向去判断。结合自身偏好，在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的研究中选择适合自己的发展方向。第三，在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的研究中，要关注定性的因素，把相关影响因素定量化，要更为重视关系资本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的影响。其中，在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初期，除了达到经济利益的目标，也要对社会关系情感有所追求；在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发展过程中，要提高自身的综合能力，做到相互信任，从而达到共赢的结果，实现联盟真正的意义。

虽然本文在模型构建和实证分析的过程中力求尽善尽美，但本文还是存在如下不足之处：

第一，本文数据来源于调查问卷，由于存在数量、来源的局限性，会对结果有一定的影响；第二，在指标选取上，由于相关研究文献较少，笔者水平所限，在构建基于关系资本的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模型时指标选取不能做到全面且合理。因此，在今后的研究中，应尽量通过对社会关系资本进行深入调研，收集信息，结合中国统计局发布的数据，获取具有真实度与可靠度高的信息。同时应采取更加科学规范的方法衡量关系资本，数据处理方法应更深入规范，以达到更好的评价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