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理论研究现状、问题与对策

张 智

(重庆交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 400074)

党风廉政警示教育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组成部分，是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的重要手段，发挥着教育党员、提升素质、净化心灵、震慑邪念、挽救干部、筑牢反腐防腐防线的积极作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将反腐败斗争持续引向深入。在十九届中纪委三次全会上，习近平总书记要求纪检监察机关巩固发展反腐败斗争压倒性胜利。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防腐仍然是全党的重要工作。开展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理论研究是推进全面从严治党，完善党的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和指引党风廉政警示教育实践的需要，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一、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理论研究的缘起

党的十九大上，习近平总书记将坚持全面从严治党作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方略之一，做了新的规划和部署[1]。这是在新时期对党的治理提升提出的新要求、新标准，也是对党风廉政警示教育提出的新任务、新使命。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理论研究必须跟进时代的步伐，回应现实的需要，才能充分发挥指引和推动党风廉政警示教育实践的作用。

党风廉政警示教育以新时代为背景条件，既突出警醒和震慑功能的警示，以增强被警示者的不敢腐心理，也强调对思想信念进行改变塑造和优化提升的教育，以增强被教育者的不想腐信念，加强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理论研究是进行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的需要。

党风廉政警示教育以其特有的反腐防腐功能，成为党自我革新、自我净化的重要举措。随着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持续深入推进，全国各地党政机关积极开展和推动党风廉政警示教育工作，接受警示教育的单位部门和人次越来越多，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实践正在迅速展开。进行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理论研究，把握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规律，及时总结提炼实践中好的做法和好的方式，解释其取得成效背后的原因，使之得到广泛推广、普遍运用，让警示教育能够在科学理论的指引下开展，是进一步推动党风廉政警示教育工作的现实需要。

党风廉政警示教育是党的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形式。从建党初期警示教育依托制定出台惩治腐败的法规制度、处置腐败分子、发表评论文章等形式存在，到党在全国范围执政后既发挥案件处理的惩腐功能，又突出其警醒教育效应的形式，再到改革开放后发挥大案要案的警示教育作用，将警示教育定位为反腐倡廉教育的独立存在，乃至新时代常态化、多形式、多层次、广覆盖的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开展，警示教育始终与党在不同时期的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紧密相连。但是，相较于丰富的警示教育实践，我们对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理论研究却严重滞后，系统、完备的警示教育理论体系远未形成。这不得不说是党的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体系的短板。开展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理论研究，揭示警示教育的运行机理，指导我们准确选择警示教育内容，合理使用警示教育形式，优化警示教育的制度设置，充分发挥警示教育反腐防腐的功能作用，是对党的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体系的丰富和完善，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

二、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理论研究的现状与问题

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实践需要科学理论的指引，科学理论来源于对党风廉政警示教育持续深入的研究。梳理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理论研究的现状，其存在“五多五少”的问题。在充分利用现有理论成果的基础上，针对存在的问题，从实践需要出发，科学设计研究内容，展开全面、系统的研究，补缺现有理论分析的缺失，才能为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有效开展提供可靠的支撑。

(一)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研究的现状

基于理论文献的分析，当前关于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研究主要围绕工作经验交流、警示教育的作用功能、行业领域开展警示教育、警示教育存在的问题与对策等几个方面展开。

工作经验交流是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实务工作者或纪检监察报刊的记者评论员，对源于警示教育实践的经验介绍和交流，展示新的做法、好的方式，已取得的成效和突出的成绩，将经过验证可行的实践模式推广，属于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工作研究[2-4]。在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工作研究中，还有一些成果是针对警示教育实务开展的建议，对应当怎么做提出了具体看法[5-7]。

对于党风廉政警示教育功能作用的研究从正反两个方面展开。此类研究关涉警示教育的基础理论，前期的一些成果对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依然具有一定的借鉴性和理论指导性，也一并提及。在这些研究中，有的突出强调了警示教育可能带来的负面效应，要求客观评价警示教育的作用和意义[8-10]。他们认为警示教育不是防止腐败的根本之策，或者至少不是唯一的选择，警示教育作用有限，设计不好还有可能带来负面的影响；主张做好反腐防腐的制度建设才是制约腐败出现的治本之举。与此相对，一些研究肯定了警示教育的积极作用，并对如何发挥好警示教育的正向功能进行了论述[11-12]。还有成果同时对警示教育正反两个方面的功能进行分析，但着重阐述如何激活警示教育的积极作用，如涂克明就对警示教育可能存在的反面效应进行了论述，重点阐释了如何发挥其正面功能和作用[13]。

对在行业领域开展警示教育的研究主要集中于高校进行的党风廉政警示教育，从教育对象、教育方式创新、教育体制机制等方面入手分析论述[14-15]。

梳理警示教育的发展、演进，分析反腐警示教育存在的问题，并提出解决和改进对策的研究[16-17]。此类研究理论化程度高，分析论述深入，但数量较少。

(二)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研究存在的问题

从现有成果看，当前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研究存在“五多五少”的问题。

一是在研究内容上经验交流多理论分析少。如前文所述，警示教育实践的迅速开展与持续进行，使各地各部门呈现出一些新的做法和好的方式，通过经验总结形成成果，推广这些新做法、好方式，进行工作介绍和交流，是目前警示教育研究的主要形式。开展警示教育，发挥其警示、震慑、教育作用，对于被教育者而言是一个成本分析过程，也是一个心理影响过程，更是一个人格教化过程，涉及经济学、心理学、教育学、社会学、法学、党建等学科的理论知识。只有以相关学科理论分析为基础，揭示警示教育的理论逻辑、理论依据，探析警示教育发挥作用的机理和方式，才能针对不同的教育对象，选择合适的教育内容，采取正确的教育方法，实现理想的教育效果。仅靠直观的工作经验交流介绍，通过简单的教育模式复制，不能解决工作中遇到的所有问题。

二是在研究侧重上提出问题多对策方法少。旨在分析党风廉政警示教育反向功能作用的研究，经常会针对性地揭示警示教育的问题和不足。比如，有的研究论述了警示教育缺乏实效性的现象，一些受教育者存在看客心态，在接受警示教育过程中并没有真正把自己摆进去，感觉腐败离自己很远，警示教育传递的信息与自己无关，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有一些研究揭示了警示教育产生的“解脱”现象，一些顽固的腐败分子要么将自己的腐败行为与警示教育中的案例对比后认为自己是小腐、微腐，产生了心理“解脱”，要么逆向思维，追问警示教育案例中腐败行为暴露的原因，从中吸取“教训”，使自己逃避打击。这些研究更多是把问题摆出来，少有论述其产生的原因，更少提出有针对性、具有实际操作性的对策和办法。

三是在研究人员上实务人员多专家学者少。从事警示教育实务工作的主要是纪检监察机关工作人员，当前的研究成果很多是他们在工作中的思考和认识。这些思考认识是提升警示教育质量的宝贵财富。在此基础上，如果能激励具备经济学、心理学、教育学、社会学、法学、党建等学科知识背景的专家学者共同参与到警示教育的研究中来，从理论和实践两个角度合力推动警示教育研究工作，警示教育研究必定会取得更多成果，警示教育实践也会取得更大成效。

四是在成果形式上报道评论多著作论文少。由于目前警示教育研究多为经验交流和工作探讨，报道评论是传递此类信息的最有效方式。但是如果要对警示教育进行深入的理论分析，最后成果必然需以著作和论文的形式展现。

五是在成果载体上报刊杂志多专著书籍少。警示教育工作研究以精、简、短为特点，报刊杂志是呈现成果的主要阵地。要对警示教育进行系统、全面的理论阐述，精炼、简捷、短小的文章无法承载所有的内容，必须以专著书籍为载体，才能对研究成果进行系统、全面的呈现。

理论研究的不全面、不系统、不深入，导致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理论供给的不足，党风廉政警示教育实践缺乏科学的指导和引领，难免存在形式千篇一律、质量参差不齐、效果难以评估等问题。化解警示教育理论研究难以满足警示教育工作实践需要的供需矛盾，通过正确的理论指引，科学施教，方能释放警示教育反腐防腐的潜能，将作用发挥到最大。

新时代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处于新的环境，面对新的形势，具有新的特点，开展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必须有新思路，进行有针对性的制度设计，以适应新时代的要求。所以，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必须进行全面、系统、深入研究，为实践提供坚强可靠的理论指导，通过警示强震慑、促预防，为巩固发展反腐败斗争压倒性胜利，一体推进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反腐防腐体制机制建设，实现新时代纪检监察工作高质量发展提供保障[18]。

三、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理论研究的对策

开展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理论研究，解决当前相关研究缺失的现实课题，是全面从严治党的要求，更是新时期警示教育实践的需要。要做好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理论研究工作，应该营造优良的理论研究生态环境，创造完备的外部条件，培养专业复合型研究人才，充实研究队伍，打造多学科知识背景的研究团队，找准研究方向和研究重点。

(一)营造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理论研究的生态

当前党风廉政警示教育在全国展开，多地出台了关于警示教育的制度性规范，通过建章立制，构建常态化机制。各级各类党风廉政警示教育基地相继建立，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形式愈加丰富。警示教育的覆盖面更加广泛，接受警示教育的对象向基层延伸。警示教育实践的广泛存在和对理论指引的强烈呼唤，为理论研究提供了对象和动力。

在需求侧变化发展的推动下，进行警示教育理论研究的供给侧塑造，构建理论研究的相应生态要素。包括设立多领域的研究平台，依托纪检监察机构、政法机关、各级党校、党风廉政教育培训基地、高校、科研院所等搭建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研究中心或基地，形成理论研究载体；设置多层次的研究项目，通过项目选题、评审，聚焦研究领域，强化研究的问题意识，突出研究的针对性，通过项目的经费支持，形成研究的奖励机制；构建理论研究机构与实务部门的信息互通制度，形成政、教、学、研多方衔接协同机制，推动实践向理论研究出题目、理论成果向实践快速转化等。充分把握警示教育理论研究各生态要素间相互作用、互相影响的机理，在营造整体生态的同时，注意补齐生态要素的短板。

(二)培养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理论研究的队伍

理论研究生态系统的打造为研究的开展提供了必要的外部条件，研究人才是推动研究、激活生态要素的关键。从广义上说，研究的人才队伍本也是研究生态系统的一部分，但将客观条件作为生态要素，单独强调对研究主体的培养塑造，更符合研究工作的主客体分析法，更能突出研究人才队伍形成的重要性。

良好的理论研究生态系统能吸引更多的研究人员加入到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理论研究的行列。但研究人员能力素质的形成却需要构建人才培养的生态体系，其中理论知识的集成是重点。党风廉政警示教育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组成部分，但它具备跨学科研究的特征，涉及对党建、法学、伦理学、心理学、教育学、经济学、社会学等学科理论知识的应用，需要有上述学科背景的人员参与。无论是作为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下的研究方向，还是纳入其他某一学科中，都难以完成对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理论研究的知识覆盖，构建有多学科知识背景支撑的人才团队成为必要。这要求在知识结构养成的过程中注重围绕警示教育开展多学科理论的传授，研究培养复合型知识人才。

(三)明确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理论研究的方向

营造了良好的研究生态，聚集了知识结构完备合理的研究团队，找准研究方向和重点成为取得高质量研究成果的前提条件。以充分发挥理论指导和规范实践的功能作用为标准，以有力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提升党员党性党规党纪素养、实现全面从严治党为依归，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理论研究至少应该从以下九个方面展开。

一是研究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重要论述。梳理总书记关于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相关讲话和著作，向外探析总书记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思想渊源和重要价值，向内分析总书记党风廉政警示教育思想的特点，明确党风廉政警示教育在具体做法、教育主体、教育内容、教育方式等方面提出的总体要求，为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理论研究和实践开展举旗定向。

二是研究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价值要义。价值是主体对客体的评价，也是客体的属性满足主体需要的效应。解析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价值，进一步开启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理论研究的意义之门，展示党风廉政警示教育在促进党的执政建设，引领社会风尚，实现预防、警醒、震慑全阶段育人的功能和作用。

三是研究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目标导向。目标是对行为活动预期结果的设想，为行为活动指明方向，具有维系活动主体各个方面关系构成和组织导向的作用。分析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目标，从宏观、中观、微观多个层面确立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目标，形成相互协调、融合提升的目标体系，以明确开展党风廉政警示教育要达到的效果、实现的状态，为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确定前行的方向。具体来说，通过明确目标使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行为个体形成高强度达成目标的动机，确立稳定的行为方向，养成实现目标的意志品质；为达成目标进行持续不断的行为，使开展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组织形成适应目标实现的组织关系结构，强化开展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组织行为动力。

四是研究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原则遵循。原则是行为的基本依据和标准，是由活动目标转化而来的基本要求，是保证行为目标得以实现的重要准则，是从事行为活动的基本遵循。探析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基本原则，为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开展确立明确、正确、准确的依据标准，为党风廉政警示教育活动确立行为准则，以确保党风廉政警示教育各要素各环节符合目标要求，使党风廉政警示教育始终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行，保证党风廉政警示教育作用功能的充分发挥，使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目标得到完全实现。

五是研究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基本内容。“内容”与“形式”相对，是构成事物的各种要素的总和，是事物内部包含的要素成分。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内容对受教育者而言，就是党风廉政警示教育传递给受教育者的实质性信息。这些信息应该对受教育者产生警醒、震慑作用，起到预防腐败的功能。开展内容研究，就是以能够发挥警醒、震慑、预防腐败的作用功能为准绳，分析哪些信息应该纳入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内容设计中，逐一明确每一类信息被纳入的原因，形成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内容体系。准确把握每一类教育内容的功能作用，以帮助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策划者和实施者根据教育对象、环境和期望，合理选择教育内容类别，通过信息传递，顺利实现教育价值，达致教育目标。

六是研究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方式方法。方式是言行所采用的方法和样式，方法是为达到某种目的而采取的途径、步骤、手段。研究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方式方法，就是深入分析开展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形式、途径、步骤和手段，全面掌握方式方法的类型、特点、优势，为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开展提供方法路径参考，让不同的方式方法都能在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实践中得到有针对性的使用，帮助实现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目标。

七是研究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实施载体。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载体承载了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目的、任务、原则、内容等信息，为党风廉政警示教育者所操作，是联系党风廉政警示教育者和受教育者的形式。研究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载体，就是要探析党风廉政警示教育载体的类型，深入分析党风廉政警示教育载体的建设路径，丰富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载体选择，充分激活不同载体的警示教育功能作用，保障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预期目标的实现。

八是研究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实际效果。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是有目的的行为活动，有必要对党风廉政警示教育实践的效果进行评估，以判断所开展的党风廉政警示教育是否满足目的要求，进而凭借反馈的教育成效信息，维持或调整优化警示教育实践。研究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实效，要求将党风廉政警示教育实效的评估作为重点研究对象，掌握能够呈现党风廉政警示教育实际效果的方式方法，涉及对评估类型和手段的分析，对考核指标的设计，对评估程序和实施步骤的设置，以确保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有效开展。

九是研究新时代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典型范式。选取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意义的党风廉政警示教育实例进行剖析，利用前述理论成果，解析其构成要素，从教育背景、价值目标、原则要求、方式方法、实践载体、实践效果等角度展开分析，探明该范式取得成功的原因，展示其实践成效背后的理论逻辑，一方面呈现该范式对继续开展党风廉政警示教育的借鉴意义，一方面展现前述研究的理论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