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省绝经过渡期和绝经后期女性潮热症状发生率及其相关因素

2019-06-18 03:44周启敏张学红
国际妇产科学杂志 2019年3期
关键词:过渡期妇女差异

周启敏,张学红

随着中国社会老龄化的推进,中老年妇女的健康问题更值得密切关注。40~55岁妇女大多处于生殖功能衰退阶段,根据STRAW+10分期系统将女性生殖衰老过程分为生育期、绝经过渡期(menopausal transitional period) 和绝经后期(postmenopausal period)3个阶段[1]。绝经阶段妇女因为体内性激素水平的改变而出现一系列相关症状,包括性功能障碍、躯体症状、精神心理症状以及血管舒缩症候(vasomotor symptoms,VAS)等[2]。其中 VAS 表现为潮热出汗,潮热为上半身的突感发热(涉及面颈部、胸部及上肢),常伴随出汗、心悸、疲乏、焦虑等[3]。严重的潮热可影响患者的睡眠、情绪以及认知功能[4]。研究显示,亚洲绝经阶段妇女以躯体症状为主,其次才是精神症状、VAS及性功能障碍[5],关于中国妇女潮热症状的研究较少。同时,我国是多民族国家,但由于语言沟通障碍、调查条件限制等问题,对于少数民族中老年妇女的绝经状态关注更少。甘肃地区具有多民族聚集的特点,更有必要增加对其所属不同民族中老年妇女潮热发生的差异性的认识。本研究采用横断面调查,对甘肃地区40~55岁妇女进行潮热症状的相关信息收集,包括潮热严重程度、一般人口学特征、日常行为习惯、其他伴随疾病,分析处于绝经过渡期和绝经后期甘肃妇女中VAS的流行程度及相关影响因素,为早期防治本地区妇女的VAS提供相应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2016年7—10月对甘肃省13个市/州54个区/县162个乡/镇40~55岁妇女进行横断面研究,按照多阶段整群随机抽样的方法,主要采用问卷调查的方式采集相关信息;对于不能独立完成问卷的居民,采用“一对一”的调查方式。调查员均由医学院研究生、三甲或基层医院医务人员组成;现场调查前对调查人员进行集中培训,使他们掌握调查问卷内容、调查指导用语及询问技巧。最终将其中符合绝经过渡期和绝经后期诊断标准者共2 807例纳入本研究。本次调查均在被调查者同意并自愿参加的基础上进行,调查前工作人员必须向被调查者说明研究目的、意义、过程及参与的保密性与自愿性。

1.1.1 抽样方法 第一阶段:将甘肃省按照各行政区域,共计13个地州市,包括11个市(嘉峪关与酒泉市合并计算)、2个自治州,按照表1进行分层,共分9层,分别从各层随机抽取6个共54个区/县作为样本。

表1 区/县、乡/镇抽样分层框架

第二阶段:在第一阶段抽取的54个区/县中继续如表1所示进行乡/镇分层,每个区/县的乡/镇共分9层,再分别从1、5、9层随机抽取1个乡/镇,共162个乡/镇进行调查。

1.1.2 诊断标准 绝经过渡期:①10个月经周期中有2次相邻月经周期长度的变异≥7 d;②12个月内停经≥60 d。满足上述2条中的1条即确诊。

绝经后期妇女:闭经≥12个月[2]。

体质量指数(BMI)分组标准:低体质量(BMI<18.5 kg/m2),正常体质量(BMI 18.5~23.9 kg/m2),超重(BMI 24.0~27.9 kg/m2),肥胖(BMI≥28 kg/m2)。

潮热严重程度分级:无潮热,轻度(<3次/d),中度(3~9次/d),重度(≥10次/d)。

运动强度分组:几乎没有;低强度(1~3次/周);中强度(4~6次/周);高强度(≥7次/周)。1次运动定义为持续 30 min的有氧运动。

1.1.3 排除标准 ①存在严重或不稳定状态的躯体疾患,如严重感染、传染病进展期;②子宫或卵巢切除者;③恶性肿瘤患者;④近半年内进行性激素替代治疗;⑤近半年服用潮热相关对症中医药治疗者。

1.2 研究方法调查问卷由研究者自行编制,经妇科和流行病学专家审核修正。其中一般人口学特征包括年龄、性别、民族、身高、体质量、BMI、文化程度、所在地区经济状况、工作性质、孕次、产次和初次生育年龄。日常行为习惯为近5年运动水平。伴随疾病包括高血压、糖尿病和痛经。

1.3 统计学方法数据录用使用Epidata 3.1软件,每份问卷均由2位数据员各录入1次,筛选出2份中存在偏差的数据进行校验和纠正,最终建立Excel数据库。数据分析采用SPSS 20.0软件,定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两独立样本均数的t检验;定性资料用例数(百分比)表示,组间比较采用卡方检验或秩和检验;比较多分类变量组间潮热程度是否有差异,采用Kruskal-Wallis H检验;采用多元有序Logistic回归分析绝经阶段潮热发生的可能危险因素。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一般结果本研究共获得有效问卷2 807份,平均年龄(49.03±4.13)岁,其中绝经过渡期妇女1 393例、绝经后期妇女1 414例。存在潮热症状者1 758例,占62.6%。其中轻度潮热880例(50.1%),中度潮热624例(35.5%),重度潮热254例(14.4%)。一般人口学特征见表2。

2.2 绝经过渡期和绝经后期妇女一般情况比较绝经后期妇女年龄、产次大于绝经过渡期妇女,初次生育年龄小于绝经过渡期妇女,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2组之间工作性质、文化水平、民族、运动程度、高血压和糖尿病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身高、体质量、孕次、经济水平和痛经情况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3。

表2 一般人口学特征

2.3 各指标在潮热程度上的分布差异不同绝经状态、工作性质、高血压、糖尿病、民族、BMI和文化水平者的潮热程度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不同经济水平、运动程度者的潮热程度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 4。

表3 绝经过渡期和绝经后期妇女一般情况比较

2.4 潮热症状多元有序Logistic回归分析将表4中分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的变量纳入多元有序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潮热症状的危险因素。根据表 5 可知,年龄增加(OR=1.070,P=0.000)、高血压(OR=1.547,P=0.000)、痛经(OR=1.422,P=0.000)是潮热发生的危险因素。相较于正常体质量妇女,超重(OR=1.293,P=0.001)、肥胖(OR=2.056,P=0.000)患者更易发生潮热症。另外,民族差异也是影响因素之一,其中回族妇女比汉族妇女更易发生潮热(OR=1.802,P=0.000)。所从事的工作性质也可影响潮热的发生,表现为体力劳动者较脑力劳动者更易发生潮热(OR=1.392,P=0.013)。而初次生育年龄、孕次、产次、绝经状态、糖尿病和文化水平不是潮热的影响因素(均P>0.05)。

表4 各指标在潮热程度上的分布差异 [n(%)]

3 讨论

3.1 年龄、BMI与VAS潮热症状,或者说VAS在绝经状态妇女中普遍存在,其发生率为30%~85%[1,6],可发生在白天或夜间(即盗汗)。VAS的发生原因尚不确切,可能与雌激素撤退有关[7]。雌激素撤退使下丘脑中内吗啡肽、儿茶酚胺类激素水平下降,从而导致去甲肾上腺素、血清素水平升高,进一步下调下丘脑中体温调节平衡点,诱导机体不自主的潮热发生[8],严重者可使女性生活质量下降[1]。本研究中甘肃地区绝经阶段妇女潮热发生率为62.6%,并以轻中度潮热为主,同时随着年龄的增加,潮热的发生风险也随之增高,与Gallicchio等[9]研究发现年龄增长是VAS的危险因素相符合。

绝经状态妇女体内不仅存在激素水平的波动和代谢改变,同时也有机体组成的变化,包括脂肪含量、体质量增加[10]。关于肥胖对VAS的影响可用以下理论理解:一方面,脂肪组织是雌激素的有效来源,肥胖者体内的高雌激素水平可能会缓解VAS;另一方面,脂肪组织有很好隔热绝缘效应,体内产热不易散发可能导致潮热症状的加重[10]。因此,关于肥胖与VAS的相关性目前仍有争议。有研究认为BMI与VAS的发生没有相关性[9,11]。但 Koo等[10]对 929例绝经后期妇女的BMI、血脂水平进行分析,发现BMI越高VAS发生风险越大。更有学者证明减重可显著改善VAS的严重程度[12]。本研究也发现,BMI与潮热的发生存在一定相关性,超重和肥胖的妇女发生潮热的风险明显增高。

表5 潮热症状多元有序Logistic回归分析

3.2 民族差异与VAS根据STRAW+10分期,围绝经期指绝经过渡期和绝经后期1年内的这段时间。据报道,在欧美国家VAS是发生率最高的围绝经期综合征,而对于亚洲妇女来说发生率较低,可见VAS对围绝经期妇女的影响程度存在种族差异性[2,13]。国内学者对1 380例湘西少数民族妇女(包括土家族、苗族)的围绝经期健康状况进行调查,发现VAS是发病率最高的围绝经期综合征,高达69.75%[14]。马尔克亚·卡马力拜克[15]发现新疆地区围绝经期妇女前3位症状分别为烦躁(63.28%)、潮热出汗(62.78%)和失眠(58.07%),但少数民族与汉族妇女的潮热发生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而对辽宁地区蒙汉两族围绝经期妇女来说,VAS发生率仅为35.3%,且蒙汉两族之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16]。本研究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甘肃地区回族妇女明显比汉族妇女更易发生潮热,藏族妇女虽也较汉族妇女更易发生潮热,但两者之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综上所述,VAS的发生可能与不同民族所在地气候、饮食习惯、文化习俗的差异有关。但本研究的不足之处在于,未涉及对调查者生活习性、饮食习惯等的统计,故而不能很好地解释不同民族之间潮热发生差异的具体原因,仍需进一步研究分析。

3.3 文化水平、经济水平、工作性质与VAS本研究显示,从事体力劳动者较脑力劳动者更易发生潮热,而文化水平与潮热程度无关。这可能与脑力劳动者工作稳定、收入及社会地位较高,而体力劳动者经济收入偏低、心理负担更重有关。有学者认为心理压力可促进潮热的发生[17],这可能是本研究结果的原因之一。另外,本研究中不同经济水平在潮热程度分布上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尚不能认为是潮热的影响因素。

3.4 生育状况与VAS针对本次调查的2 807例妇女,初次生育年龄、孕次、产次与潮热的发生无相关性。在其他研究中,其与VAS的相关性也尚无统一论断,因此不能为帮助理解VAS的发病机制和预防VAS提供借鉴[9]。

3.5 伴随疾病与VAS绝经阶段妇女心血管疾病(cardiovascular diseases,CAD)发生风险显著增高,同时患有VAS的妇女有着更高的CAD风险,包括高胆固醇血症、动脉粥样硬化、内皮细胞功能紊乱等[18]。可能是由于绝经期间女性体内雌激素水平下降,其对血管壁内皮细胞的保护作用逐渐消失,从而导致血管收缩、动脉内膜中层增厚[19]。Jackson等[20]研究发现,存在VAS的人群收缩压明显高于无症状患者,且VAS频繁者(≥6次/d)进展为高血压的风险显著增加(HR=1.39,95%CI:1.09~1.79),提示 VAS 与高血压之间存在密切联系。本研究结果显示,高血压患者发生潮热的风险比正常人显著增高,但无法分辨这是因为绝经阶段引起的继发性血压升高,还是原发性高血压基础上合并了VAS,仍需进一步深入研究。除此之外,VAS与代谢综合征的发病风险呈正相关[21],多项研究证实VAS的存在使胰岛素抵抗指数显著升高[21-22]。但是,本研究未发现糖尿病与潮热的相关性,可能由于信息收集时主要靠受访者口述为准,并未有严格的生化指标进行监测,不排除遗漏潜在糖尿病人群。最后,本研究显示痛经是潮热发生的危险因素之一,这可能与患者的敏感体质有关。

VAS是普遍困扰绝经状态妇女的病症之一,但目前其具体发病原因尚未可知,这就对VAS的防治造成一定困扰。VAS不仅影响患者情绪、睡眠质量,还可导致远期CAD风险增高,同时与代谢综合征息息相关。本研究中,甘肃地区绝经过渡期和绝经后期女性潮热发生率为62.6%,可见超半数妇女被潮热问题所困扰,但仍以轻中度潮热为主。因此,应加强地区健康教育和重点预防,以提高甘肃地区中老年妇女的自我保健意识。除此之外,本研究证实年龄增加、BMI增高、高血压、痛经是潮热发生的危险因素;体力劳动者较脑力劳动者更易发生潮热。另外,潮热发生与民族差异相关,回族较汉族妇女显著增高,这可能与其地域、饮食、生活习性差异有关。综合上述因素,未来应针对VAS的个体化防治展开更多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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