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犬瑞克斯》文化表达研究

吕 梅 翟丽丽 (绥化学院 外国语学院，黑龙江 绥化 152061)

以战犬为主题的电影实属不多，2018年5月《战犬瑞克斯》在国内上映[1]，给战犬迷带来莫大的期望。这类主打温情以及人犬感情的影片也越来越获得观众的青睐[2]。影片的评分不太高，主要是没有迎合观众对战争宏大场面以及战争的残酷的视觉体验，唯一的观影欲望，聚焦在战犬上。为了增加故事的真实性，影片用大量的篇幅展现主角利维的家庭、工作、生活，战犬在影片中没有占据绝对多的时间，战犬特技的展示也不多，让人感觉不太过瘾。利维从一名对生活失去信心的女青年，成长为合格的战犬训导员，参加战争并退役，影片披露了其成长过程中的文化符号。

一、失意青年的文化符号

主角利维性格有些孤僻，朋友非常少，唯一的挚友和自己一起嗑药的时候死去，这让她对生活失去了兴趣，一心想要逃离现实生活，做事不经心，喜欢赖在床上，孤独地静坐，这些都是失意青年的文化表达。加上父母离异，利维的处境很令人担忧，迷茫的目光在利维身上依稀存在。这时候的她总是穿着灰色的外套，头发有些许凌乱，让人感觉到迷茫和压抑。母亲的抱怨、老板的批评使利维无所留恋，如果不逃离必将被摧毁。导演试图展现美国平等与尊重的人际关系，家人和同事更多的是告诉她自身的状况，具体怎么选择由她自己决定，但也使得人与人之间缺少了安慰和同情。

二、军训文化

利维最终参加了海军陆战队，刚到部队，教官“go、go、go”的叫喊声，衣服放在裤子里，头发太乱的训斥，让人产生了些许的紧张。导演用50秒紧张快速的17组镜头，展现了起床、擒敌、体能、摔打、跳跃、障碍、俯卧撑、水上训练的过程。很快就是轻松愉悦的毕业典礼，音乐中利维和队友缓慢走来，并不整齐的步伐，还是让人感觉这支部队是业余的，特写镜头中的利维，目光更加坚定，整洁的服装，威严的深绿色军帽下露出几根凌乱头发，预示着获得新生的利维还需要继续历练。操场旁的亲属为他们鼓掌叫好。典礼结束，在团聚的人群里，利维孤单地走出操场，表现出失落的神情。父母的姗姗来迟，让她很是不快，与母亲的交谈，令她们不欢而散。通过军事化训练，利维由一个懒散的社会女青年，成长为合格的战士。

三、战犬文化

由于违反军纪，利维被重新分配到了盖尼的战犬训练基地，战犬部队作为特殊的兵种，执行着特殊任务，战犬的野性、忠诚、服从、特殊能力，让其散发出迷人魅力。

(一)战犬的野性

狂吠和扑咬是展现战犬野性的符号，具有野性的战犬才是好战犬，没有野性就不能对敌人产生威慑。利维来到战犬训练基地的第一项任务就是打扫狗舍，面对肮脏的狗舍情绪有些低落，在这里第一次看到凶悍的瑞克斯，心里多少有些惊恐。瑞克斯是一条有个性、有血气的战犬，具有反抗精神，会根据自己的判断做出反应。

由于没有多余的战犬，利维开始训练盒子，其间还被瑞克斯咬到屁股，又看到队友在救治训练中被瑞克斯咬到了手，这些都是对战犬野性的表达。利维虽然对瑞克斯产生了畏惧，但在有机会成为战犬训导员的时候，还是毫无犹豫地抛弃了盒子，接受了瑞克斯，成为真正的战犬训导员。利维开始正式接触战犬瑞克斯，但她对瑞克斯的恐惧，让她不能真正接受它，在训练中也不能发挥良好的状态。在队友安德鲁的鼓励下，她开始真正了解瑞克斯，安德鲁是去过伊拉克战场的中士，有着丰富的经验，在这里承担着精神导师的角色。

(二)对命令的服从

由于对瑞克斯的畏惧，利维对与瑞克斯身体接触还是有些心理障碍，导演用第一次喂食来解开他们之间的对立，建立伙伴关系。利维命令瑞克斯到窝里，以便于她喂食，导演用仰视镜头，体现了利维高高在上的思想，瑞克斯排斥地对其大叫，于是利维坐下，视角变为平视，告诉观众他们是平等的关系。在利维的坚持下，瑞克斯还是选择了服从命令，回到了窝里。利维窃喜瑞克斯开始听从自己的命令，这给了她莫大慰藉，她急促地打开笼门，放入食盆，完成了喂食。

瑞克斯是一只排爆犬，灵敏的嗅觉能准确找到爆炸物的位置。在训练中利维牵引瑞克斯寻找爆炸物，按照自己的方位排除，结果非常失败。安德鲁告诉她应该按照战犬的判断，跟着战犬走就对了，负面情绪会通过牵引绳向战犬传递，如果对战犬没有信心，它也会一样，应该和战犬建立亲密关系。利维开始信任瑞克斯，让瑞克斯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自己不强加干涉它的搜寻路线，在双方共同的配合下，很快找到了炸弹，训练取得了重大进展。

利维尝试着蹲在犬笼里，守在瑞克斯身旁，希望增进彼此交流，并命令瑞克斯趴下，为它完成了包扎训练。瑞克斯虽然具有野性，但作为战犬，服从命令是其天职，利维的命令会对其产生震慑力。

(三)战犬的职责

战犬嗅觉灵敏，容易感知危险，排查危险、保护战士成了它们的职责。来到伊拉克战场，第一次执行任务，装甲车从基地开到城市，遍地的瓦砾，破旧的楼房，散漫的人群，打闹的儿童，垃圾灰尘漫天飞舞，流浪狗，炸毁的汽车，这些都成了经历战争的符号。美国士兵封锁了城市，对进出车辆和人员进行安全排查，瑞克斯完成汽车排查的任务，履行了战犬的职责。

夜晚，恐怖分子炸死了5名美国士兵，利维和瑞克斯紧急出动，赶往事发地搜查武器。在一处民宅里，屋里有大量地毯，瑞克斯利用敏锐的嗅觉，发现大量武器，瑞克斯为此得到大家的信赖，排查任务也就接踵而来。

在一处排查爆炸物的时候，瑞克斯和利维用了两个多小时排查出几十个地雷，这时一辆破旧的汽车开了过来，瑞克斯对其狂吠，预示着有重大事件发生。汽车停下，瑞克斯和利维上前排查，地面突然爆炸，将瑞克斯和利维炸飞。此时将人声环境声降低，增加空旷的背景音，增加死亡与恐惧的效果，瑞克斯一动不动，利维呼唤瑞克斯，爬到瑞克斯身边，仿佛瑞克斯真的死去。战友将利维和瑞克斯拉到安全地带。经过短暂调整，他们要对旁边的建筑物进行排查，以排除更大的威胁，利维和瑞克斯带伤执行任务，瑞克斯发现了途中的炸弹，展现了战犬瑞克斯的尽忠职守。破门后搜寻到了屋顶，瑞克斯感到了危险，镜头中出现了手持火箭炮的可疑人朝这边开火。千钧一发之际瑞克斯拖拽战友倒地，躲过一劫，这也许是战犬对火药的感知能力保护了战士，墙体碎片朝镜头飞来，这也是本影片为数不多的特效镜头。双方展开了激烈交火，几个恐怖分子与美国大兵的战斗就此拉开，为避免伤亡，在“我们必须走，快走”的命令声中，美国大兵紧急撤退。一枚炸弹落在装甲车旁，将正上车的利维震落，瑞克斯本能地跳下了车，守护在利维身旁，让人感动[3]。

(四)战犬多舛的命运

利维一直认为，战犬为国家效力，退役了应该安享晚年。战犬最终的命运如何，也牵动着观众的心。利维受伤被直升机送往后方救治，瑞克斯虽然也受伤，但战争需要它留在基地继续执行任务，战犬毕竟是动物，还不是真正的战友，还不能和战士得到同样待遇。利维在直升机上看了一眼在地面吠叫的瑞克斯，捂住脸痛哭起来，这哭声是死里逃生的喜悦，更是对战争残酷性重新认识后的恐惧，也是把瑞克斯抛弃在战争之地的自责。

经过治疗后，利维回到了美国，与父亲的见面，令她又一次流下了泪水，这是受委屈后在父亲怀抱里的释放。利维获得了三周的假期，在家里的她对瑞克斯的担心和思念让她寝食难安，回到战犬训练基地才与瑞克斯团聚。安德鲁在自杀式袭击中死亡的噩耗传来，令利维产生退役的想法，她申请退役并想收养瑞克斯，可是兽医检查说瑞克斯像个野兽不适合收养，并被战士福尔曼带到阿富汗战区继续服役。利维找到长官盖尼，希望能够收养瑞克斯，盖尼却给她讲了一个真实故事，战犬看到4岁男孩拿着玩具枪，冲上去把男孩的手咬断。利维得知战犬不是普通的狗，退役的战犬大多数会被安乐死。

(五)人犬情缘

利维得知不能收养战犬的消息后，心情沉重，来为奔赴战场的瑞克斯送行，利维无助无奈痛苦的表情，展现无遗，痛哭流涕无法自拔。汽车加油时看到被关在车内的战犬，她冲过去要砸车救犬，回到家也失魂落魄，一遍遍打电话询问瑞克斯的消息，可以说她对瑞克斯的思念已达到无法控制的程度。瑞克斯的形象得到升华，更像是利维的战友、伙伴、恋人、父亲，它已经成为她的至亲。如果瑞克斯死在战场，这将是她最深的痛，因为她承诺和瑞克斯一起退役，却抛弃了它，没能让它远离战场。战犬舍身救主，成为主人的精神寄托，主人心系战犬，为其争取权利，演绎了一段感人的人犬情缘。

四、战后的心灵康复

战后的利维对人和物排斥、焦虑、易怒、神经质，同时瑞克斯也变得消沉，失去安全感。利维与母亲吵架后搬到父亲家，夜晚汽车报警器突然响起，利维对父亲大喊不要打开，恐怖袭击的阴影还笼罩着她，可以说战争给心灵造成的创伤，一时还难以抚平。导演希望告诉观众，经历战争会对战士产生巨大的心理伤害，战争是恐怖的。

战士多次提到小孩引诱战犬，将战犬杀害，试图告诉观众战争中没有怜悯，即使瘦弱的儿童也不能轻信。安检时，旁边嬉闹的孩童还显出无忧无虑的状态，好像告诉观众，美国大兵保护了他们不被恐怖袭击，孰知美国大兵真正要保护的人是谁，保护和伤害有时候是把双刃剑，通过莫莱斯之口说出，“我们保护了他们，他们却对我们恨之入骨”，这也是对当地民众和美国士兵关系的一次评判。

也许战后心灵的康复只能靠时间、亲情、爱情，只有追逐自己的理想，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才能抹去战争的伤痛。在康复中心的一次集体心理治疗中，利维吐露了自己糟糕的状况，当被问到如果瑞克斯在这里你会对它说些什么，利维情绪失控说了句：“尽力是什么意思？”也许她内心深处还在自责，责备自己没有为瑞克斯做更多努力，只要这份隐藏的痛没有消除，利维的心灵将不得安宁。父亲鼓励她要争取自己想要的结果，不能消极逃避，应该战斗，让她解开了心结。于是利维找到了一位议员，得到其支持，并做了一个战犬收养的签名活动，收到了22000份签名，利维与瑞克斯的故事被媒体播出，引起军方的高度关注，最终在利维的坚持下领养了瑞克斯。

五、结 语

《战犬瑞克斯》影片情节简单，作为纪传体电影，采取了人物视角，用角色的眼睛观察战争，理解战争，让人感觉这是一个非常真实的故事。利用内聚焦的方式较为客观地反映战犬的生存状况，用一定的篇幅展示了战犬排爆过程、海军陆战队队员的工作生活场景，没有采取上帝视角对战争进行大规模的渲染，没有通过太多特效突出战争的残酷、凸显战争场面，而是采用对战后士兵的心理创伤，对战犬瑞克斯战后安乐死的残酷命运的描绘，展现战争对人、对动物的摧残。战争虽然过去，心灵却很难得到平息，伤口还会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