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空间评价中心自由度的体现

艾 伦

评价中心是从教育装备的角度出发研究学习空间所确定的第四自由度，在学习空间中相对于其他3个自由度，评价中心自由度涉及的内容是最为全面的，特别是在“人—知识—装备”构成的教学系统中，测量与评价几乎无处不在。本文重点讨论学习空间评价中心自由度的特点与实现。

一、学校教学评价

学校教育评价是对学校一切教育资源与教育活动有效性做出的判断。学校教育评价的内容十分庞杂，包括了学校办学质量评价、办学水平评价、学校管理评价、教学水平评价、学校人力资源(校长、主任、教师)评价等内容。其中，教学水平评价是对学校教学系统进行评价，可简称为教学评价，是学习空间评价中心自由度问题讨论的重点。

评价既然是人们对事物做出的判断，则该判断必须要有依据，获得判断依据的手段往往需要通过测量，所以人们将评价和测量连在一起使用，称测量与评价，或简称测评。

1.教学评价的对象

教学系统三分论将学校教学系统分为3个部分(如图1所示)：作为主体的教师和学生，作为客体的知识以及作为工具(既非主体也非客体)的教育装备。学校教学评价就是针对这3个部分展开的。

图1 教学系统三分论图解

对教学系统主体(人)的评价包括教师教学的情况和学生学习的情况，对教学系统客体(知识)的评价包括教学内容、教学模式(方法、策略等)、教学效果的情况，对教学装备的评价包括其安全卫生、性能指标以及功能作用、教学适用性的情况。表1列出了对学校教学系统进行评价的对象和评价的内容。其中，对学生学习的评价和对教学效果的评价应为教学评价的主要内容，对教师的评价以及对教学内容、教学模式的评价为次要内容，而对教育装备功能作用适用性的评价虽然是辅助性的，但也应该被重视起来。

表1 学校教学系统评价对象和评价内容

表1 (续)

2.教学评价的类型

在学校教学中根据不同的对象和情况应采取不同的评价方式方法，此处重点讨论对学生进行评价的类型问题。

(1)评价与判断属性

评价是人们对事物做出的判断，由判断依赖的主体不同评价可分为主观评价与客观评价，而由判断依据的测量不同评价可分为定性评价与定量评价，于是就存在4种不同的评价方式：主观定性评价、主观定量评价、客观定性评价和客观定量评价。其中，主观定性评价与主观定量评价属于价值判断，客观定性评价属于认知判断，客观定量评价则属于科学判断，科学判断的评价方式应该是“价值无涉”的。表2列出了评价方式与判断属性的关系。

表2 评价方式与判断属性的关系

(2)时机与评价方法

从评价的时机进行区分，可将其分为诊断性评价(或称预测性评价)、过程性评价(或称形成性评价)、终结性评价(或称总结性评价)3种类型。其中，诊断性评价的测量工作被设置在教学活动之前或教学活动前期进行，目的是了解学习者所具有的原始水平和原来的认知起点；过程性评价的测量工作被设置在教学活动中间的几个时间点，目的是及时发现和纠正教学中存在或产生的问题，同时用来鼓励或鞭策学习者做进一步的学习活动；终结性评价的测量被设置在教学活动的最后阶段，目的是检验教学目标是否达成，判断学习者的学业水平是否达到标准。

二、教学测量与评价的工具

此处重点讨论学生知识水平与能力水平测量工具，集中在科学判断的客观定量评价方面。

1.学生知识测量工具

在学校教育中，针对中小学生获得知识水平的教学测量与评价的主要工具就是纸笔试卷。当然，许多情况下这种测量也可以在计算机上进行，但是对于具有汉字文化的中国学生而言，用纸笔手写答卷比计算机答卷更为重要，因为长期不书写汉字会出现提笔忘字的情况。相对而言，英国的中小学生目前更多地使用计算机答卷的形式，这对他们并无本质上的影响，因为他们毕竟只有26个英文字母需要记忆。

纸笔考试的最大问题是公平性问题，在信息化时代，为了保证考试的公平性，许多中学建立了标准化考点，中考、高考都集中在这里进行。标准化考点配备了网络视频监控系统、网络巡查系统、人脸识别系统等，并通常都使用考务专网进行视频传输、存储和管理，以确保信息安全，维护国家考试的严肃性、权威性和公平性。

2.学生能力测量工具

学生能力水平的测量是一个难点，但同时是一个重点。“德育为先，能力为重”的教育理念必须通过学生德育水平和能力水平的测量与评价来实现。而测量工具的研究就显得十分重要。

(1)试卷

对学生获取显性知识的检验多使用纸笔试卷的测量方法，而对学生能力提高的检验一般无法采用纸笔的测量方法。但是，对于能力中的分析能力(也仅是对于分析能力)而言，仍然可以采用试卷作为检验工具来进行测量，最典型的实例就是PISA项目。PISA的全称是Programme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 Assessment，中文被译为“国际学生评估项目”，是由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举办的大型国际性教育成果比较与监控的测量项目。其形式为纸笔试卷测验，对象是15岁的学生(在中国为义务教育阶段末期，即初中三年级学生)，考查内容为学生的阅读能力、数学能力和科学能力，目的是以此了解学生是否具备未来生活所需的知识和技能[1]。

(2)量表

量表(scale)是一种特殊功能的问卷，最开始被设计来测量人的智力(如比奈-西蒙量表)，以后则在心理学、教育学、医学、社会学等领域广泛使用。量表这种测量工具由多个项目构成，形成一个复合分数，用于揭示不易用直接方法测量的理论变量的水平。教育测量中的量表很多，常见的有：学习焦虑倾向测量、父母养育方式问卷、儿童孤独量表、家庭环境量表、儿童行为量表、儿童自我意识量表、考试焦虑自评量表、同学关系问卷、儿童学习适应性调查表、师生关系诊断、大学生人际关系量表、抑郁量表、职业兴趣测评(艺术型和研究型)、中学生学习动机测验问卷等。而用于学生能力测量的也有一些，如：智力测验、思维能力测试、创造能力自测、意志力测试、创造力倾向测验、言语理解能力测试、数学运算能力测试、空间想象能力测试、知觉速度能力测试等量表[1]。

(3)仪器

介绍几种中小学常用能力测量仪器[1,2]。

①综合反应时仪。这是一种用于测量人们基线反应时Ts的仪器。仪器启动后，被试在看到仪器面板上的灯光或听到仪器发出的声响后马上做出按键反应，仪器会自动记录被试的反应时间。

②手指灵活仪。这是一种用于测量人们手指灵活性的仪器，可用于间接测量学生的动手能力水平。仪器启动后，被试按照要求完成插拔评估针、翻转评估棒、旋紧或松开螺栓等规定动作，仪器会根据被试操作的准确性和迅速性给出客观成绩。

③镜画仪。这是一种用于测量人们学习迁移率的仪器，可用于间接测量学生的知识迁移能力。仪器的遮挡板挡住被试的视线，被试只能从镜子中看到一个上下左右都相反的镜像的图，要求其用笔沿着这个镜像的图进行描绘。被试必须改变原来的操作习惯，将图像描绘下来，仪器根据描图时间和准确性给出客观成绩。

④逻辑思维仪。亦称概念形成仪或叶克斯选择仪，可用于测量学生提出假设、进行验证、概括规律以及形成概念的能力。仪器由若干个一一对应的按键和指示灯组成，指示灯按照一定规律闪亮，要求被试通过尝试找到规律并按下按键，使得按键与灯亮同步，并根据尝试次数和正确性给出客观成绩。

表3 英国教育科技学生能力测评软件部分产品功能描述[3]

(4)软件

英国在中小学学生能力测量与评价方面具有多年的经验，进入信息化时代后，研究机构和企业将这些研究成果转变为计算机软件产品。表3列出了一些学生能力测评软件的名称及其功能。

(5)体能测评

学校中的任何一件体育设施与器材几乎都可以被认为既是体能训练工具又是体能测量工具。所以，在中小学校园这个学习空间中，无论是中国还是英国，体能测评工具都是最为充足和完备的。

三、中英中小学学习空间教学评价条件对比

中英在中小学学习空间教学评价的认知上存在着较大的差异性，主要表现在学校建设标准与学校测评相关设施和方式方法上。

1.校园建设标准中关于测评条件的规定

中国中小学校园建设目前依据的标准是由中华人民共和国住房和城乡建设部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于2010年12月24日联合发布，于2012年1月1日开始实施的GB 50099—2011《中小学校园设计规范》。该标准中对用于中小学教学测量评价空间的规定共有两条，分别为“5.15 体质测试室”和“5.16 心理咨询室”。对体质测试室的具体要求为：“5.15.1 体质测试室宜设在风雨操场或医务室附近，并宜设为相通的两间。体质测试室宜附设可容纳1个班的等候空间。5.15.2体质测试室应有良好的天然采光和自然通风。”对心理咨询室的具体要求为：“5.16.1 心理咨询室宜设为相连通的两间，其中有一间宜能容纳沙盘测试，其平面尺寸不宜小于4.00 m×3.40 m。心理咨询室可附设能容纳1个班的心理活动室。5.16.2 心理咨询室宜安静、明亮。”

英国中小学校园建设主要依据英国教育部颁布的《建筑公告98：中学建筑设计总体框架》(Building Bulletin 98:Briefing Framework for Secondary School Projects)和《建筑公告99：小学建筑设计总体框架》(Building Bulletin 99:Briefing Framework for Primary School Projects)这两个标准。其中对中小学校应该设置的各种功能教室与学习活动空间有详细的规定，但是其中没有用于教学测量评价功能的描述。

从中英中小学校园建设标准对比中可见，中国的建设标准中对教学评价条件和设施的关注度要大于英国。

2.中英中小学测量评价方式的差异性

近年来中国中小学校园建设开始关注测量评价功能空间的添置，一些新建校则将这些教学空间作为校园建设配备标准，它们的作用已经超出对学生知识水平的测量范围，而主要用于对学生各种能力水平和德育水平的评价。

(1)学校教学监控与评价系统。该系统由视频网构成，学校各个教室的上课情况被网络摄像头采集，通过校园网将数字视频信号传输存储到服务器上，并在校长室或校长监控室的监控大屏及多屏上显示。系统可以记录教师的教学情况和学生的学习情况，同时将学生的学习状况和教学管理平台中记录的学生学习表现放在一起进行分析，对学生进行评价。

(2)表演与报告厅。这是学校组织学生表现才艺、汇报演出的必要场所，学生表演或做报告时，除学校领导、教师、学生外，家长也可以在观众席上观看。

(3)“智慧课堂”。这是“智慧校园”的主要组成部分，是信息化、数字化以及智能化教学的重点表现空间。“智慧课堂”除了支持教师讲授、学生学习以外，必须具备科学的教学测量与评价的功能。2018年6月7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和中国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联合发布了GB/T 36342—2018《智慧校园总体框架》国家标准，该标准于2019年1月1日开始实施，标准对“智慧校园”的智慧教学环境分级和功能提出了基本要求(见表4)。这些要求对“智慧校园”中教学测量与评价功能的规定基本没有涉及，只是在分析决策功能部分提到了运用教学活动的信息和数据进行分析，而且该功能在智慧校园的基础型和拓展型中没有要求，在高级型中规定为“可选”。

表4 《智慧校园总体框架》中智慧教学环境分级与功能

目前，英国中小学校虽然在教育装备硬件配备上比中国要落后许多，但是在测量与评价的软件应用方面却表现得非常突出。2016年10月，“中英教育技术与教育装备比较研究”课题组赴英国伦敦进行实地考察。10月4日，课题组到伦敦市的哥本哈根小学(Copenhagen Primary School)参观。学校教室内没有摄像头，教师是用自己的手机拍摄记录学生学习活动的图片或视频以及一些相关资料，由2Simple公司负责将这些资料上传至公司的服务器，最后通过测量与评价软件对学生的成长过程和能力提高情况做出分析和判断。

从教育装备研究的角度去讨论学习空间问题，特别是学习空间评价自由度问题确实是一条比较高效而严谨的路径。利用教育装备研究已经具备的基础性理论，并结合教育装备管理实践方面的经验，必将会使建立学习空间基础理论的工作更加迅速而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