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怡
【摘要】基于中国民间故事在中国原创儿童绘本发展现状,介绍了将传统文化融入儿童绘本的重要意义及现存问题,并结合《老鼠娶亲》同一故事题材的不同绘本,深入地剖析、研究了现阶段儿童绘本的传承与创新、画面语言、构图、色彩等,总结市面上民间故事绘本的长处及存在问题,提出新的探索方向。
【关键词】中国传统文化;儿童绘本;民间故事;老鼠娶亲
绘本( PICTUREBOOK)是由图画和文字共同组成的,一种简单通俗易懂的图文的具象表现艺术。自2004年左右绘本传入我国大陆后,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儿童绘本在国内已经形成一定的市场,在现阶段,中国原创绘本想在国内外市场上获得认可,必须具有鲜明的风格与特色。
中国传统文化是中华五千年文明演化而汇聚成的一种反映民族特质和风貌的民族文化,是民族历史上各种思想文化、观念形态的总和,博大精深。不仅为绘本创作提供了广阔的创意思路,也是传承传统文化的独特载体和媒介,更是儿童建立价值观,培养多元智能和文化认同、文化习惯的源头。其中,民间故事更是传统文化宝库中的珍宝,故事源于生活,质地淳朴,是经过时间洗练的优秀故事、前人智慧和经验的结晶,也广为世界人民所熟知。以其为基础创作绘本,既是向下一代传播中华民族优秀文化传统,也是创作者探索个人风格,获得民族认同感的方式与手段。
中国民间故事题材多样、内容丰富而又经典,这些故事往往源于前人生活和想象力的结合,充满幻想与浪漫的色彩,具有优秀绘本所强调的故事性、趣味性、幻想性。如何将传统文化更好地融入绘本,突显民族特色,进行传承和创新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传统的民间故事在绘本化中,需要将文本改写成绘本化的语言表达才能与图文更好地合奏。传统的绘画技法和民间手工艺技艺等图画语言的运用,可以创造出图文的异质感,增加绘本的趣味。其次绘本在对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创新也体现在作者在绘本画面的表现处理上,绘本创作者在传承学习上主要是从中国画和民间工艺美术中汲取营养与灵感,将国画中对于意境和虚实的表达体现在作品中,将民间工艺美术中的色彩、装饰、质感运用在画面上。这些元素往往能更好地交代故事背景,塑造氛围,突出角色特征。“婴幼儿时期是人生的起始阶段,这一时期接触的精神食粮在相当大程度上塑造着人的精神底色,在一个人的心灵上打下了深刻的烙印。如果孩提时代能受到本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濡染,个人将更有可能亲近传统并从中汲取精神能量,同时更易树立民族文化自尊心和自信心,从而形成深刻的民族文化身份自觉意识。”中国民间故事绘本激起儿童对中国民俗的兴趣,也唤醒陪读成人深藏心中的童年记忆,作为最适合儿童阅读的人生第一本书,吸引人们对本民族文化更加热爱。
“老鼠娶亲”也称“老鼠嫁女”,是以老鼠为主角的民间故事和民俗艺术。讲述的是一对老鼠夫妇为了让自己的宝贝独生女能嫁给“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四处寻找,最终还是将女儿嫁给老鼠的故事。在民间,“老鼠娶亲”的故事深入人心,甚至还有“老鼠嫁女节”,千百年来一直在全国各地特别是我国古代文化发源地——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广为流传,不同地区根据当地的民俗和民众的喜好,对其进行了各种改编,使“老鼠娶亲”的传说呈现出极其强烈的地域色彩,重要情节不断丰富,主题日益鲜明,也更曲折生动。“老鼠娶亲”是一种特有的文化现象,民间艺人用拟人、夸张的手法将题材用年画、剪纸、雕塑、刺绣、泥塑、蜡染、窗花、民间玩具、表演等艺术形式呈现给大众,直到如今,这类充满童趣的作品,仍深受百姓喜爱。2020年春节是传统十二生肖鼠年的开始,鼠咬天开,寓意吉祥,反映了中国农耕社会农民与鼠之间的关系及百姓对老鼠既爱又恨的矛盾心理,体现了辞旧迎新,期盼家族延续、兴旺发达的愿望,展示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民间故事类绘本虽然在题材上雷同较多,但在画面风格上还是十分多样的。截至2020年10月,当当网上售卖的改编自“老鼠嫁女”的绘本一共有6本,按照销量排行分别是刘宗慧版《老鼠娶新娘》(图1)、姚青峰版《老鼠娶新娘》、鲁风《老鼠嫁女》、哈皮童年《老鼠嫁女》、杨永青《老鼠嫁女》、庄予瀞的《新老鼠娶亲》(图2)。从大家非常熟悉和热爱的原汁原味的民间故事取材改编为绘本,是最直接、便捷的,既有读者基础广泛、主题鲜明、人物丰满的优势,又有如何筛选情节、写出新意、适合儿童阅读欣赏接受的困惑。在此通过对同一故事题材的分析,更能对比得出画面形式语言在绘本质量上和市场销量的影响作用。
(一)构图方式
大部分的绘本插画都采用了中景和平视的角度。这种构图方式较为平常,整本绘本的阅读节奏比较平淡。但是刘宗慧版在构图上就有一些更值得借鉴和学习的构图方式。首先,作者将绘本的视角从宏观的人类世界转换到微观的老鼠世界,又在绘本的结尾处穿插人类的视角,在阅读节奏上做到了首尾呼应。其次,在描绘故事中的猫出场时,作者并没有直接将角色呈现在画面上,而是通过大面积的猫形的影子塑造出危机感与压迫感,近景、中景、远景和特写的画面在绘本中穿插,不会造成视点的疲劳。最后,作者在部分多格画面中采用了灼烧的痕迹边缘来制造分割,比普通的线性分格更具有观赏性和乡土民俗的特点。整本绘本和单张画面构图的处理都极具特色,有趣而又强烈的视觉效果调动着观者的情绪和视线。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一群老鼠分列上下,多为直立行走状,画面主次分明,错落有致,细腻而不繁复。
(二)色彩方面
由于老鼠娶新娘的故事发生在春節期间,并且自古以来中国的喜事用色主要为红色,这几本绘本的画面基本色调都是以红色和其他暖色为主,与质朴动人的中国民间故事风格相适应。民间艺术中的用色是较为原始的、饱和度较高的纯色,与儿童对于色彩的审美相近,这样的色彩也使画面更加质朴。采用大红大绿的配色方案来突显喜庆的气氛,营造出一个老鼠娶亲敲锣打鼓,抬着花轿非常喜庆、热闹的画面,更是妙趣横生,把人们带入了所塑造的美好想象和表露出的真挚感情融合一体,从而形成了至高至美的艺术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