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中美电影中英雄形象的符号学分析

2020-01-16 17:26陈青凤陈沚欣
湖北行政学院学报 2020年4期
关键词:英雄

陈青凤,陈沚欣

(武汉警官职业学院,湖北 武汉430079)

一、作为一种电影符号的英雄形象

电影艺术作品是客观现实世界的艺术化反映,它可以传达艺术家对客观世界的感知、思考、体验以及艺术家的审美意境与内心情感。电影的奥秘在于它能够借由其影像表现出现实世界之丰富,而其本身仍停留于影像。作为一门独特的语言,电影拥有自己的表意手段,能独立地传达信息[1](P34)。从电影语言的概念出发,理论家将电影看作一个符号系统,建立了电影符号学理论。

电影的符号学理论起源于1964 年法国学者克里斯蒂安·麦茨的《电影:语言还是言语》一书。麦茨认为,电影不是现实为人们提供的感知整体的摹写,其内部有着约定性的符号系统,电影语言虽然不等同于自然语言,但电影符号系统与语言系统的本质相似,由此决定电影艺术创作必然有可循的社会公认的“程式”和常规,而这套程式便是电影的符号语言[2](P201-205)。此种理论在后世关于电影语言范式的研究中争议不断,一些学者认为电影艺术的表现媒介是“运动的声画影像”,它不是符号世界与意义世界的严重分离,而是一种原始合一之物,这种象征性的艺术语言作为一种非自然语言系统,作为意义的载体与意义本身不是一一对应的符号关系[3]。笔者认为,英雄形象本身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符号,能够在不同的文艺载体中得以呈现,电影是其中最被大众接受的表现形式之一。因此,本文所要探讨的并不是符号学理论是否适用于那些塑造英雄形象的电影,而是试图以符号学理论分析“英雄形象”本身。

英雄形象本身被赋予了丰富的内涵,是特定社会形态和道德观念与文化意识形态的集合体,同时在一定程度上被抽象为未来理想型社会人格。“英雄”在汉语中是指勇武、具有英勇品质、无私忘我、为人民利益而英勇奋斗、令人敬佩的人。英雄、俊杰、楷模、典范是所有民族的文学中不可或缺的,从远古的宏伟史诗到近代的英雄电影莫不如此。这表明人有一种出于本能的进步要求,天性要选择最好的,这是一种生理学的而不是美学的要求。英雄是能够战胜历史局限性的人。他们的愿景、观点和灵感来自于人类的生活与思想,他们表达的不是当下分裂的社会和精神,而是社会重生的永恒源泉[4](P14)。

电影中英雄形象符号通常给观众这样的一种预判印象:某一个人或一群人可以具有超越常人的能力,包括但不限于武力、智慧力和超能力,他们可以通过自己的能力保护普通民众。英雄的身份往往并不特定,可能是普通学生或职员、军人、特工、神话传说人物等。本文试图讨论中美两国由于国别差异、历史发展时期限制和主流价值观差异而呈现在电影中的不同英雄形象,并通过对比分析两国不同英雄形象符号的成因,以期对我国英雄形象电影的创作有所启发。

二、中美电影中典型英雄形象及演变趋势

美国超级英雄类型电影起源于一系列“超级英雄”形象,第一个超级英雄形象是DC漫画公司在1938 年出版的《超人》漫画中的“超人”,在市场上大获成功后DC公司接连推出《蝙蝠侠》《神奇女侠》《闪电侠》《绿灯侠》等超级英雄形象。另一家超级英雄巨头公司漫威也在1941 年塑造出《Captain America》(美国队长)的人物形象。20 世纪九十年代两大影视公司竞争如火如荼,快速推出了《蜘蛛侠》《金刚狼》《神奇四侠》《X战警》等一系列电影。在此之后,许多公司将超级英雄电影作为一种产业概念投入大规模资金进行开发。2008年迪士尼公司收购漫威影业,《钢铁侠》作为新一代超级英雄的起点人物横空出世。为了迎合观众对英雄故事的不断渴求,漫威与DC又推出《复仇者联盟》《正义联盟》等系列电影[5](P10-11;P48-49)。以二战为背景的英雄电影同样在美国占有一席之地,例如《拯救大兵瑞恩》《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血战钢锯岭》等。

我国电影市场中并没有“超级英雄”这一电影概念,以“英雄形象”为内核的电影往往归类于“主旋律电影”。国内较早的主旋律电影代表作有《开国大典》《焦裕禄》《孔繁森》等,这些作品通过歌颂英雄形象崇高的道德精神来弘扬国家大义和社会正义,却缺乏一定的大众娱乐性。随着商业电影产业的蓬勃发展,我国涌现出了一批优秀的英雄主义主题电影,英雄题材与形象类型不断丰富,既包括以传统神话传说为叙事语境、观众耳熟能详的“孙悟空”“哪吒”形象,也包括战争背景下的特战英雄形象,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电影有《集结号》《西游:大圣归来》《哪吒:魔童降世》《叶问》《湄公河行动》《战狼2》《红海行动》《烈火英雄》《流浪地球》《中国机长》等。

中美两国在新时期所塑造的英雄形象伴随着时代发展和观众需求发生了一系列嬗变。美国超级英雄形象电影完成了以单打独斗到联盟作战的形象转变,这不仅对作为商业电影的超级英雄电影的发展大有裨益,同时为新的英雄形象创作预留出了巨大的想象空间。例如漫威影业在《复仇者联盟》中透露出了《钢铁侠3》的部分情节,《美国队长2》中剧透了《复仇者联盟2》的相关线索。这种“抱团取暖”式的创作不仅是为了增加单部电影的票房成绩,也是为了将英雄联盟的故事不断扩大化和完整化。后期联盟英雄电影的另一个显著变化是电影中出现了越来越多多元化背景的英雄:雷神是神话传说中的王者,钢铁侠出身于美国富裕阶层,蜘蛛侠本是一个寂寂无名的高中生,黑寡妇原是俄罗斯特工,美国队长则是美国二战士兵。

中国主旋律电影中人物的塑造目的在于歌颂伟大新中国的建设者、领导者、奉献者,英雄形象一般都来源于现实生活,性格严肃、成熟稳重、品德高尚,尤其强调个人对民族和国家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新时期中国英雄主题电影中逐步淡化了对英雄人物完美性格的刻画,而是采用“孙悟空”“哪吒”等为代表的神话传说中的传统英雄形象。这一方面是由于《西游记》作为从古至今最为深入人心的神话小说在群众中有着广泛的心理认同基础,另一方面在于这些人物本身的性格具有强烈的冲突性和可塑性。

对比同样是战争背景下的特战英雄形象,中美两国都擅长将现实中发生的英雄故事改编成电影情节,此类电影与传统的个人英雄主义电影极为不同。中国特战电影英雄往往以“铁血”“勇猛”的形象和激烈的战斗背景突出集体主义与爱国主义的主旋律,对于英雄个人的刻画湮没在宏大的国家富强与民族振兴使命之中。而美国对“二战”背景下的英雄题材不断翻新,不仅描写战争中英雄的英勇形象和对国家的忠诚奉献,还善于挖掘平民英雄们在战争以后内心难以平复的创伤和疗愈过程。人物塑造不再拘泥于脸谱化与样板化,而是回归到正常的人伦情感,通过人物的内心情感冲突和选择塑造出更为饱满真实的英雄形象。

三、符号学视域下的英雄形象

电影语言并不直接与观众进行交流,从欣赏过程来看,观众的心理表现为直觉性领悟、情感性投射、补偿、宣泄和满足,表现为一种紧张的、富有探索精神的积极介入,同时也表现为一种积极的创造性联想和对影像语言的主动破译[6]。刻画英雄形象的电影亦是如此。

1.人物设定符号

人物形象是英雄形象电影的核心。美国超级英雄形象大多拥有平民与英雄的双重身份,作为英雄时力量强大,这体现出一种对强势力量的崇拜。但他们往往出身普通:超人本是一位报社记者,蜘蛛侠是一个普通大学生,美国队长原本也只是一位瘦弱士兵。这些英雄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获得超能力与邪恶势力作斗争,在社会遭遇危机时挺身而出,为了保障民众的生活不断奉献自己。同时,对他们的身世描写往往一笔带过,大多数超级英雄都是“孤胆英雄”,缺少家庭的引导尤其是父辈的引领,甚至与父亲这一身份产生对立与矛盾。因此英雄本身往往是在克服自身矛盾心理和经历重重磨难中坎坷成长。

相比之下,出于相对保守的文化意识,中国英雄形象鲜有架空,大多在观众观影前就已经预设出英雄的形象。中国主流文化意识中很难去接受一个完全新兴的英雄。中国英雄形象一定会提前和观者产生某种情感关联,其中“孙悟空”形象就是长盛不衰的英雄灵感来源。20 世纪《大闹天空》《铁扇公主》等关于西游主题的电影大多按照原著塑造了孙悟空充满冒险精神的灵猴形象。随后,《大圣归来》将“孙悟空”的形象塑造得更加立体、丰满。首先,它在外表上简化了经典的戏剧脸谱纹饰,其次在人物设定上也不再是单一的“救世英雄”,他首先深切怀疑自己的英雄使命,和唐僧转世江流儿发生了一系列冲突之后感叹“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我若成魔,佛耐我何?”[7]他和普通人一样会产生自我怀疑和彷徨情绪,在英雄使命和现实渴望之间难以取舍,即便是英雄也一直在找寻自己的人生真谛与人生价值,而不是仅仅获得世俗的歌颂。《哪吒:魔童降世》中哪吒更是以“妖魔”的设定出现,但以往“析骨还父、析肉还母”的情节被彻底改写,哪吒面对生来的被歧视与不平等对待,不愿意接受自己被安排的命运,以接近自杀的方式抵抗天劫,发出“我命由我不由天”“自己的命运自己扛”的怒吼,在保护家乡人民的同时改写了自己的命运。

种族意识同样紧密投射在美国英雄人物的设定上,具备完全正面形象的英雄往往都是白人,“绿巨人”是唯一一个印度裔英雄,他本是研究生物科学技术的科学家,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气就会变身为巨人。在其他英雄团队中印度裔演员也往往扮演在背后默默奉献的IT 人才。虽然在几部超级英雄电影中有过东方文化和中国演员的出现,但此种安排只是为了笼络亚洲市场的观众,增加票房预期。英雄人物设定放大了本就带有歧视和冒犯的西方种族意识,代表西方文明理性、成熟、道德高尚,如看客一般居高临下的巡视着东方。

一个国家的文化符号代表着这个国家的历史。不少学者们认为美国超级英雄形象的设定来源于“冷战”后修复文化创伤的政治诉求,同时与美国移民国家的人群组成与多种族共存的社会现实密不可分。在“万事靠自己”的信仰中,美国民众的内心准则在于“族群中需要特别强大的人成为维护治安的人,这些人甚至处于法律系统之外”。“9·11”事件以后,美国民众对超越政府和主流体制的强大力量有了更为强烈的渴求,从而催生了一大批超级英雄形象。同时,电影的呈现方式继承了美国移民们“以更多的画面而不是语言来给哪怕不识字的人们讲述故事的漫画精神”。美国电影以令人惊奇的影像奇观和煽情意味的情感表达建构了美国意识形态神话,而且还巧妙地将观众的视野从国家价值观置换为国界模糊的普世价值观。这无疑是美国主流意识形态中鼓励个人英雄主义和“美国梦”的电影映射。正如戈培尔所说,最好的宣传是以看不见的形式发挥作用,而公众却对宣传家的动机一无所知。

中国电影同样是加强我国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手段,主旋律电影则是贯彻这一精神的重要艺术形态,不同时期的主旋律概念差异诠释出社会精神道德的去政治化和亲传统文化的走向。中国传统英雄形象不断在经历着“祛魅”的过程。英雄形象电影不断开拓英雄题材,不断创新叙事角度,更加凸显自我救赎的渴望,通过“以情寄礼”,激发观众与英雄人物在同一情境下的共情意识,从而达到情感上的共鸣。

2.超能力与武器符号

神话的构筑方式受同时代的科学制约。科幻和动作元素是美国超级英雄电影中必不可少的一环,不同时代与不同背景下的英雄拥有不同的超能力:超人能够自由飞翔并拥有惊人力度,蜘蛛侠飞檐走壁身体灵敏,美国队长拥有长生不死的战斗能力,钢铁侠则是高科技武器装备的研究者和创新者。这些关于超能力的想象来源从“天外来客”“神秘力量”到“生物辐射”“高科技装备”“人工智能”,都与时俱进地体现了美国对于科技探索的新变化与趋势。英雄们所使用的武器也是英雄象征的一部分:只有雷神能挥舞自己的雷神之锤,美国队长拥有量身打造的代表美国形象的特殊盾牌,钢铁侠穿着自己研制的钢铁战衣。美国电影中不论是情节或是台词对于英雄能力与武器的强调都加深着观众对于这一符号的认同。

相比之下,中国英雄电影中不过分注重对超能力和武器的塑造。孙悟空拥有“金箍棒”与“七十二变法宝”,哪吒脚踏“风火轮”,手持“乾坤圈”,这些都是古代神话传说中已经固化的超能力与武器,现代电影更多考虑的是如何将英雄的固化形象以更为亲民的形象加以展现。同时,无论是武侠动作片或特战英雄中的形象都不刻意强调其武器装备,这是因为在中国社会以儒为师的文化内核中,我们并不崇尚单纯展现武力制服敌人,英雄自身高尚的品德和气节更加令人心悦诚服。

3.价值观投射符号

美国主流政治文化最初是唱着对资本主义和自由民主的赞歌而出现的。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美国的价值观由古典式自由主义逐渐演变为美国式个人主义,强调所谓自由、民主、平等、人权的价值观。超级英雄形象所要传达的价值观本应与美国主流价值观相符,但在“冷战”后期的超级英雄形象开始使用暴力、玩弄法律、对抗警察和主流体制,完全是反民主的形象,这投射的是公民对于政府力量的不信任和企图以暴制暴的自我意识表达。究其原因,美国中产阶级是电影消费的主流人群,而中产趣味和大众文化需要通过英雄的通俗化和多样化来满足大众的娱乐需求,这意味着美国观众看到的固然是好莱坞希望他们喜欢的作品。但从长远来看,公众的意愿决定着好莱坞电影的特性[8]。超级英雄电影的多元化形象安排使得各个社会阶层及族群都能够在超级英雄电影中找到归属感和安全感,在美国精英文化和多元文化之间构建起新的秩序。美国英雄形象电影从代表美国精英阶层的英雄形象向具有移民身份内核的英雄形象转变,从纯粹的个人英雄主义转变为更加合作包容的联盟关系,从单一的拯救人类价值观转变为多种价值观的冲突融合。

在改革开放之前,我国大部分传统英雄形象影片将西方国家对中国造成的屈辱历史作为观众共同记忆点,营造出中国人民不屈不挠、艰苦奋斗的形象,带有明显的政治色彩。新时期,以儒家文化为主流的“仁义礼智信”伦理观始终贯穿于英雄电影之中,同时被寄予了更多主流价值观。新时期电影尤为强调集体主义精神。电影《湄公河行动》讲述的是一个中国缉毒小组在泰国进行的秘密缉毒行动,其中虽然有对队长高刚和方新武的着重片段,但故事始终围绕“团队合作”展开。同样的设定也出现在电影《红海行动》中。负责营救海外侨胞的“蛟龙”八人小组各有所长,通过精确的分工和绝对的服从意识共同完成紧急救援任务。《战狼》更是直白地点出:“你知道战狼为什么叫战狼吗?那是因为狼是群体动物,一头狼打不过一头狮子或老虎,可是一群狼就可以天下无敌。”[9]虽然美国在新时期的联盟英雄电影中也有集体合作的剧情,但更多是为了共同目标的临时集结,与中国英雄内化的集体奉献精神迥然不同。

同时,追求和平与共同发展的治国理政思想同样在新时期电影中得到传达。《流浪地球》讲述的是在地球逃离太阳系计划中,宇航员刘培强牺牲自我以换取全人类生存希望的英雄故事。这部电影超脱了以往国家和民族的壁垒,呈现出中国特有的“天人合一”的人文主义思想,不仅为维护人类命运更为保护地球这一宇宙中唯一承载人类繁衍生息使命的天体,提出敬畏环境与自然的命题,散发着人性最熠熠生辉的大爱之情。在特战英雄形象中,中国同样向观众传递的是发扬正义感、维护国家和平、保护人民群众、在国际救援行动中充当正义使者和拯救者的当代主流和平意识。中华民族从来都是崇尚和平的民族,契合我国在新时代下“大国崛起”“强军强国”“中国梦”的时代语境,传达出我国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在当前国际政治环境中希望“和而不同”的美好愿景。

4.叙事结构符号

电影叙事结构同样成为一种电影符号。在美国超级英雄电影中,叙事结构往往配合英雄形象给观众制造强烈的心理冲突,其经典叙事模式是因果式线性叙事结构。根据电影叙事“场景功能模型”理论,可以将电影的核心场景分为“动荡”“突转”“冲突”“对决”“结局”五个部分,结局部分还往往出现“最后一分钟”的桥段。好莱坞电影就是以其高超的叙事技巧、丰富的戏剧冲突和丰满的角色形象隐秘而高效地传递国家意识形态。

中国的超级英雄电影在情节安排上也巧妙地借鉴了这种叙事结构。传统英雄电影如《智取威虎山》等遵循的是以英雄伟大事迹本身为中心的叙述模式,故事背景、场景构建和配角人物皆为英雄之铺垫。近年来的英雄电影尝试以平凡人物和平常故事为切入点,利用堂皇叙事与平凡话语间的杂糅、拼贴和交替衍生来反衬、嘲弄传统叙事的理性偏激。电影《大圣归来》《流浪地球》《战狼2》中的电影情节都不约而同地制造了起合——冲突——和解——再冲突——扭转——结局的叙事模式,这种叙事结构打破了单一的主线叙事模式,通过强烈的心理冲击让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四、总结

“超级英雄”类型电影已经成为一个重要的产业概念,并不断在新的超级英雄电影中予以实践。值得注意的是,我国观众对美国超级英雄系列电影的期待值在不断下降。在《复仇者联盟》和《美国队长》系列电影的后几部,许多观众认为故事情节纯粹是为了“复仇”而拼凑,电影结局一般都以反派被正派打败,英雄们大获全胜为结局,观众认为电影情节老套并可以预判结局。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美国超级英雄电影作为商业电影更多的是靠观众们对英雄形象的喜爱和电影特效为卖点,而不是电影质量本身的提升和创新。

一些学者毫不留情地指出,如果在欧洲,电影至今仍确确实实地是一种艺术,那么对于好莱坞来说,从一开始电影的创立就是文化工业的产物,更确切地说是电影工业的产品。全球化的结果必然推进工业产品更加标准化、同质化。虽然美国电影一直推进特效技术和空间想象,试图凸显电影产品的差异化,但通过对其电影中英雄形象的分析可以看出,美式霸权主义的精神内核并无消解。同时,美国过于强势地为了主流价值观输出而打造的英雄符号已经愈发难以为全球观众所认同。

同时,80、90、00 后作为新一代观影观众对于电影质量的甄别能力日渐加强,不再盲目地追捧外国电影。虽然有部分学者质疑中国电影目前模仿好莱坞电影的痕迹过重,试图构建“反好莱坞”模式的独特中国电影结构,但通过上文的分析我们可以认识到,中国英雄形象电影已经在适当借鉴美国超级英雄电影叙事结构的基础上,不断推陈出新,在尝试创新中充分地表达了本土情怀与主流价值观。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文化建设,指出“文运同国运相牵,文脉同国脉相连”,文化是衡量一个国家软实力和综合国力的重要指标。中国在近几年出现“国漫复兴”的潮流,也出现了数部现象级英雄形象电影,但在国际电影市场上仍旧反响平平,并未形成像美国超级英雄电影那样成熟的人物基础和消费市场。如何将中国电影中英雄形象目前片段化、单一化的英雄印象凝聚成更为立体且生动的有中国特色的英雄符号,在保留我国儒家文化中“谦虚”“谨慎”等形象的同时使用各种艺术与技术手段,顺应观众心理诉求,塑造出符合观众审美要求的英雄形象,以抓住观众眼球,输出更为深刻的文化意识形态,需要全体电影工作者新的尝试与努力。相信在未来的中国电影中英雄形象会不断丰富和多元化,进一步提升电影作为文化产品在输出我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方面的作用,让全球观众认同中国英雄形象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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