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鲁史”指《春秋》源于李程律赋考

2020-03-16 14:48
桂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2020年4期
关键词:连山五经春秋

(广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广西桂林541006)

一、以“鲁史”指《春秋》的前提——孔子“因鲁史以修《春秋》”

孔子因鲁史以修《春秋》,是古人以“鲁史”一词来代指《春秋》的先决条件,而孔子是否亲自笔削鲁史而成《春秋》是一个有很大争议的问题。上世纪以来,从顾颉刚先生开始,诸多学者对孔子作《春秋》一事产生了广泛的怀疑,否定《春秋》为孔子所作的观点形成了一个颇有影响力的风潮。上世纪八十年代,著名学者杨伯峻先生在《春秋左传注》一书的序中,明确提出了“孔子未曾修或作《春秋》”的观点,这一观点成为当时学术界广泛接受的共识。但几十年来,顾颉刚、杨伯峻等先生的这一观点也不断受到诸多学者的质疑,《春秋》一书是否为孔子所作,仍然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对《春秋》是否为孔子所作的质疑不仅仅存在于二十世纪之后,其实,类似的质疑之声古已有之。早在唐代,刘知几就在《史通通释·惑经》中提出了关于孔子是否为《春秋》作者的疑问。清代著名学者袁枚更是对《春秋》为孔子所作这一观点提出了进一步的质疑,他在《答叶书山庶子》一文说道:“鄙意终觉《春秋》一书,断非孔子所作。”

尽管自古以来就有一些质疑的声音,但孔子作《春秋》仍然是古人心目中毋庸置疑的共识,质疑之声终究只是零碎轻微的。早在先秦时期,《左氏》《公羊》两传就被古人认为是隐晦地传达了《春秋》为孔子所修的观点。《孟子·滕文公下》则最早直接指出《春秋》是孔子所作,并且还引用了孔子的原话:“世衰道微,邪说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是故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西汉司马迁也沿用了孟子的观点,并就这一问题进行了更深入详细的阐述,《史记》中有多处关于孔子修订《春秋》的记载。例如,《史记·孔子世家第十七》提及孔子修订《春秋》一事说:“子曰:‘弗乎弗乎,君子病没世而名不称焉。吾道不行矣,吾何以自见于后世哉?’乃因史记作春秋,上至隐公,下讫哀公十四年,十二公……至于为春秋,笔则笔,削则削,子夏之徒不能赞一辞。弟子受春秋,孔子曰:‘后世知丘者以春秋,而罪丘者亦以春秋。’”《史记·太史公自序第七十》则称:“幽厉之后,王道缺,礼乐衰,孔子修旧起废,论诗书,作春秋。”杜预和刘勰则对孔子修春秋一事展开了更进一步的阐述,指明了孔子是因鲁史而修订《春秋》。西晋杜预《<春秋经传集解>序》曰:“仲尼因鲁史策书成文,考其真伪,而志其典礼。”梁刘勰《文心雕龙·史传》称:“昔者夫子闵王道之缺,伤斯文之坠,静居以叹凤,临衢而泣麟;于是就太师以正雅颂,因鲁史以修春秋,举得失以表黜陟,征存亡以标劝诫。”唐孔颖达《春秋左传正义》卷一解释孔子因鲁史作《春秋》道:“所修之经,以鲁为主,是因鲁史策书成定之旧文也。”古时虽然偶有零星的学者提出孔子未作《春秋》,但经过历代学者以及史书的阐释,孔子因鲁史修《春秋》一事已经成为古人心中毋庸置疑的共识。所以,无论《春秋》是否是孔子因鲁史所修,对于古人来说,孔子因鲁史修《春秋》早已是一个言之凿凿的事实。因此,在阐述古人对《春秋》一书的引用时,孔子因鲁史修《春秋》是其必要的先决条件。

二、以“鲁史”指《春秋》的前提之二——唐律赋崇儒尊圣的倾向

律赋这一文体以唐宋时期为极盛,这主要是由于唐宋科举“以赋取士”的制度所致,因此,崇儒尊圣是唐代律赋重要的思想倾向,唐代律赋崇儒尊圣的思想倾向是唐代赋家在律赋中以“鲁史”指《春秋》的重要前提。科举考试中考律赋最早始于隋文帝,到了唐代之后,科举考试出现了杂文一科,考试内容以诗、律赋为主,而杂文一科不仅在进士科的考试中出现,明经科等其他科目,甚至于博学宏辞科也都要考试杂言。自此以后,以赋取士的制度就被正式确立下来,律赋也因此取得了很大的发展。南宋洪迈就认为唐代科举的一个突出特点就是通过考律赋来选拔人才,他在《容斋续笔》写道:“唐以赋取士。”清杭世骏《道古堂文集》亦云:“至元和八年始专以诗赋试士,于是排体与律赋遂为举场必擅之技。”足可见律赋在唐代科举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但因为律赋这种文体在声律上的限制很大,导致了律赋的创作难度很高,而律赋在唐代科举之外的文坛上并非举足轻重的文体,因此,律赋在科举考场之外就相对少见了,所以马积高先生认为:“(律赋)是唐代科举制度的产物,现存唐代律赋多是应试和准备应试之作。”

既然唐代律赋主要创作于科举考试之中,那么唐代律赋的思想倾向自然是崇儒尊圣的。唐代实行儒、释、道三家并行的思想政策,因此,唐代的文学作品在思想上展现出了多元化的追求。但唐代科举考试所尊崇的是儒家的正统思想,因此,唐代科举考试中的律赋无一例外地展示出了崇儒尊圣的思想倾向。北宋叶梦得《石林燕语》对唐宋科举考试中的律赋评价道:“以诗赋取士,学者无不先遍读《五经》。”可见贯彻儒家正统思想,是唐宋律赋作者在进行律赋创作时的基本前提。唐代科举中律赋的题目也明显地体现出了崇儒尊圣的思想倾向,这些题目如《籍田赋》《日中有王字赋》《五星同色赋》《东郊朝日赋》《性习相近远赋》《尧仁如天赋》《君从谏则圣赋》等,都展现出了雅正的主题。而如李程于唐德宗贞元十二年(796)参加科举考试时所写的《日五色赋》,破题语便是“德动天鉴,祥开日华”,体现出了崇儒尊圣的倾向,获得了尚书杨于陵与主考官吕渭的高度评价,成为那一年的科举状元。由此可见,崇儒尊圣是唐代律赋重要的思想倾向。

三、“鲁史”的所指

(一)指鲁国的史书

鲁史最早指的是鲁国的史书,鲁史和《春秋》之间最初有着严格的界限。鲁史是早已亡轶的鲁国史书,而《春秋》则是一直流传着的儒家经典之一。春秋战国时期,包括鲁国在内,各国都有自己的史书。但在秦始皇焚书之后,各国史书都已经亡轶,仅剩孔子因鲁史而修的《春秋》传世。古人用“鲁史”这一典故,往往是为了借鲁史来说明《春秋》为孔子因鲁史所修这一历史事件。如西晋杜预《<春秋经传集解>序》:“仲尼因鲁史策书成文,考其真伪,而志其典礼。”梁刘勰《文心雕龙·史传》:“于是就太师以正《雅》《颂》,因鲁史以修《春秋》。”二人所用的“鲁史”一词,都是在阐述孔子因鲁史修《春秋》这一观点。又如清纪昀在《四库总目提要·春秋诸国统纪》中说:“案《春秋》如不据鲁史,不应以十二公纪年。”又在《四库总目提要·春秋经传阙疑》中说:“盖《春秋》有鲁史之旧文,有圣人之特笔。”可以看出,古人在引用“鲁史”的同时,常常会提及《春秋》一书,主要都是为了阐述孔子因鲁史而修《春秋》一事,或是为《春秋》正名,用以驳斥那些零星质疑《春秋》不是孔子所修订的声音。

(二)指《春秋》

除了鲁国的史书之外,由于孔子是因鲁史而修《春秋》,因此,从唐代开始,以鲁史代指《春秋》也逐渐地成为一种比较常见的用法。这一用法被广泛接受的例子有明代的张居正《贺冬至表一》:“鲁史书占,睹云容之表瑞;周圭测景,喜日驭之延晖。”以及清代的朱鹤龄《刈稻行》:“土膏不发谷不成,鲁史特书关治乱。”这两个以鲁史代指《春秋》的例子被收录进了编纂于1975年《汉语大词典》里。古人用《春秋》的典故,常常会直接以《春秋》来指代,较少使用“鲁史”一词,但早在明清之前,以鲁史代指《春秋》的用法就已经出现了。在宋代理学的兴盛下,以鲁史代指《春秋》的用法已经比较多见,如宋刘一止《次韵维心谢沈尚书惠笔一首》:“曾将一字窃鲁史,未用三语求阮瞻。”宋张孝祥《和何子应赋不欺室韵》:“请公细读不欺铭,一字之褒如鲁史。”这两首诗特别提到了《春秋》一字褒贬的笔法,因此它们所说的“鲁史”自然都是指《春秋》一书。宋杜范《闲坐有感偶成古风简刘会之高吉父康司理》云:“丘赋鲁史书,田畴郑谤作。”更是直接写到孔子赋“鲁史”,这里的“鲁史”指的当然就是孔子因鲁史所修的《春秋》。以鲁史代指《春秋》这一用法是从唐代开始被逐渐采用的,白居易《春雪》:“我观圣人意,鲁史有其说。或记水不冰,或书霜不杀。上将儆政教,下以防灾孽。”《春秋》中常用天气的异常现象来表达褒贬,“水不冰”“霜不杀”正是指《春秋》所记载的天气异象。而“上将儆政教,下以防灾孽”更是对《春秋》一书所起到的社会功能的高度赞扬。

唐代开始,尤其是德宗时期,在律赋中开始出现了以“鲁史”来指代《春秋》这一用法,如李程《汉章帝白虎殿观诸儒讲五经赋》中的“《连山》《鲁史》,自此而刊;《礼》《义》《诗》《书》,自兹乃正。”贾嵩《夏日可畏赋》:“晋卿执法于前代,鲁史立言于往昔。”侯喜《中和节百辟献农书赋》:“大无禾麦,则鲁史频书。”萧昕《仲冬时令赋》:“冬之日可爱,闻乎鲁史。”郭遵《南至郊祭司天奏云物赋》:“子月之祀阴阳始交,岂比夫鲁史所纪候启蛰。”在使用了“鲁史”一词的律赋中,李程的《汉章帝白虎殿观诸儒讲五经赋》并不是创作时间最早的(如萧昕《仲冬时令赋》创作时间就早于李程《汉章帝白虎殿观诸儒讲五经赋》),但它的创作时间仍早于绝大部分提及到“鲁史”一词的其他律赋作品。并且就影响力来看,李程律赋在当时的影响力之大,远远超过先于李程在赋中使用“鲁史”一词的个别赋家。在李程之后使用“鲁史”来指代《春秋》的赋家,很大程度上是受到李程这一使用方式的影响。因此,以“鲁史”来指代《春秋》这一用法,是出自李程律赋为代表的唐代律赋①。

四、李程律赋中的“鲁史”所指

(一)李程对《春秋》的态度

李程在《汉章帝白虎殿观诸儒讲五经赋》中的“《连山》《鲁史》,自此而刊;《礼》《义》《诗》《书》,自兹乃正”一句中使用了“鲁史”这一典故。而李程作为一个“性放荡,不修仪检”的与一般儒生不同之人,他对“鲁史”以及《春秋》所持的态度,会影响他以“鲁史”指代《春秋》的使用方式,因此李程对“鲁史”以及《春秋》持怎样态度也是值得注意的。

李程虽然行为放纵,有别于一般儒生,但他仍然尊崇儒家正统之道。因此,李程对《春秋》的态度也应当是尊重的。李程,字表臣,陇西成纪人,是襄邑恭王李神符的五世孙。唐德宗贞元十二年丙子科状元,并登博学宏辞科,累授司勋员外郎兼翰林学士。李程仕途较为顺利,曾一度高居宰相之位,唐武宗时官终东都留守,封彭原郡公。《旧唐书·卷一百六十七》称李程的为人是:“程艺学尤深,然性放荡,不修仪检,滑稽好戏,而居师长之地,物议轻之。”可见李程为人放纵,不讲究礼仪,曾一度遭到世人轻鄙。不仅如此,李程还因为性懒,被时人戏称为“八砖学士”。虽然李程的性格以及行为有别于诸多儒生,但李程本人依然是一个尊崇儒家思想的士大夫。李程的律赋作品充分地反映出了他对儒家思想的尊崇。李程著有表状一卷,今已佚失。《全唐文》收录了李程二十五篇赋,这些赋的讽谏意味非常明显,李程的儒家思想在其中也体现得很清楚。如《金受砺赋》:“乃知君与臣兮相符,金与砺兮相须。离之而道斯远,全之而德不孤。”则是以《荀子》中“金就砺则利”的典故,讽谏人君要重贤任能。又如《汉文帝罢露台赋》:“由是却匠人之计,全王者之德。岂啬于财,实肥于国。”以赞扬汉文帝罢修露台一事,来讽谏君主要节俭治国,切勿行劳民伤财之事。李程不仅仅通过赋来讽谏朝政,他还曾直接劝谏唐敬宗要躬行节俭。《旧唐书·卷一百六十七》记录了李程劝谏唐敬宗的过程:“敬宗冲幼,好治宫室,畋游无度,欲于宫中营新殿。程谏曰:‘自古圣帝明王,以恭俭化天下。陛下在谅闇之中,不宜兴作,愿以瓦木回奉园陵。’”可见李程虽然“性放荡,不修仪检”,但他仍然是一个尊崇儒家正统思想的士大夫。因此,对于被奉为儒家经典的《春秋》,李程的态度理所当然是尊重的。

(二)《汉章帝白虎殿观诸儒讲五经赋》中的“鲁史”所指

《汉章帝白虎殿观诸儒讲五经赋》中的《鲁史》,借指的即是孔子因“鲁史”所修的《春秋》。《汉章帝白虎殿观诸儒讲五经赋》所表达的内容是汉章帝建初四年,汉章帝令贾逵、丁鸿、杨终、班固、李育、楼望、成封、桓郁等太常、将、大夫、博士、议郎、郎官及诸生、诸儒数十人会白虎殿,讲议《五经》异同,最终汉章帝亲裁其经义奏议,令班固撰《白虎通义》之事。李程创作这篇赋,有很强的借古讽今意味。他想表达的是历朝历代都需要尊典崇儒,明乎褒贬,只有正统的儒家思想才能作为帝王的师保。

李程在《汉章帝白虎殿观诸儒讲五经赋》中的“《连山》《鲁史》,自此而刊;《礼》《义》《诗》《书》,自兹乃正”一句中提到了《鲁史》一书。而且《汉章帝白虎殿观诸儒讲五经赋》不仅仅提到了《鲁史》,还提到了大量的书籍,且全部都是儒家典籍,因此,从该赋所提及的书籍之间关联度可推知该赋中《鲁史》一书的所指即为《春秋》。《汉章帝白虎殿观诸儒讲五经赋》云:

《八索》《九邱》之籍,理析异同;《三坟》《五典》之书,义分小大。

仅在这一句中,李程就提到了《八索》《九邱》《三坟》《五典》这些书籍。《八索》《九邱》《三坟》《五典》,均为上古之书,是儒家历来所重视的经典。孔安国《尚书传序》云:“《八卦》之书,谓之《八索》;九州之志,谓之《九丘》。”又云:“伏羲、神农、黄帝之坟,谓之以《三坟》;少昊、颛顼、高辛、唐、虞之书,谓之《五典》。”梁刘勰认为,学习圣人的方法即是学习圣人著述和经典。他在《文心雕龙·宗经》提到《八索》《九邱》《三坟》《五典》这些书云:“皇世《三坟》,帝代《五典》,重以《八索》,申以《九邱》。”可见,虽然《八索》《九邱》《三坟》《五典》这些书早已轶失,但它们对于后代儒生来说,仍然是地位很高的圣人经典。

《汉章帝白虎殿观诸儒讲五经赋》又云:

《贡》别九州岛,“兴”穷六义。

《贡》是指《禹贡》,是《尚书》中的一篇。“‘兴’穷六义”指的则是《诗经》六义。《尚书》《诗经》,都是备受重视的儒家经典。

《汉章帝白虎殿观诸儒讲五经赋》提到《鲁史》时,将《鲁史》同《连山》以及《礼》《义》《诗》《书》并列在一起:

撮五经之阃阈,为九流之龟镜。《连山》《鲁史》,自此而刊;《礼》《义》《诗》《书》,自兹乃正。

《连山》即为《连山易》,是夏代的《易》,轶失已久,属三易之一。《周礼·春官·筮人》:“筮人掌三《易》,以辨九筮之名: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连山》作为比《周易》更古老的《易》,其在儒家的地位是很高的。而《礼》《义》《诗》《书》则都属于儒家的《五经》,而《汉章帝白虎殿观诸儒讲五经赋》全赋所提到的其他书籍,《三坟》《五典》《八索》《九邱》《尚书》《诗经》《连山》都属于儒家的重要经典。从全赋提及的书籍来看,《汉章帝白虎殿观诸儒讲五经赋》整篇赋所提到的书籍皆为儒家经典,而鲁国的史书却并非儒家的经典之一,如果该句中的《鲁史》指的仅仅是鲁国的史书,则不在该赋所谈论之列;从句意来看,既然鲁国的史书并不属于儒家经典,那么将《鲁史》同《连山》以及《礼》《义》《诗》《书》这些儒家经典并列在一起,也并不符合该句以及整篇赋所表达的厘正历代儒家经典之意。上文已经探讨过,李程本人是尊崇儒家经典的,且在唐代律赋在思想倾向上普遍崇儒尊圣,以及孔子因鲁史以修《春秋》成为唐代儒生的普遍共识的情况下,李程在此以“鲁史”来指代《春秋》,则完全符合该赋所表达的思想倾向,也和该赋中提及的其他儒家经典所契合。因此可见,《汉章帝白虎殿观诸儒讲五经赋》中的《鲁史》,借指的即是孔子因“鲁史”所修的《春秋》。因此,以“鲁史”来指代《春秋》这一用法,是出自李程赋为代表的唐律赋。

注 释:

① 早在东汉王符的《潜夫论》中就已经出现了“鲁史”一词,但《潜夫论》中的“鲁史”明指左丘明《左传》,故不在谈论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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