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教育”背景下高校成人教育混合式教学探研

郭中华

(广西师范大学 继续教育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4)

智慧教育以“人的智慧成长”为导向，运用人工智能技术促进学习环境、教学方式和教育管理的智慧转型，可以提供适切的学习机会，形成精准、个性、灵活的教育服务体系，最大限度地满足学生的发展需求。[1]智慧教育以其先进的教育理念、创新的人才培养模式、个性化精准服务的实践样态代表着未来教育发展的方向，这必将对传统教学中的教学组织模式、教学评价方式等方面产生重大冲击。在此背景下，高校成人教育(本文中主要指普通高校成人高等学历教育)如何促进成人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便成为重要议题。

一、混合式教学成为提升高校成人教育质量的必然选择

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要“实现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提升教育质量是内涵式发展的核心要义，成人高等教育作为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理应在新时代背景下把质量追求提高到重要的位置。2018年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数据显示，成人本专科招生273.31万人，比上年增加55.78万人，增长25.64%；在校生590.99万人，比上年增加46.84万人，增长8.61%。[2]以上数据充分表明，成人高等教育在我国高等教育事业中占据着不可或缺的地位。因此，整体提升成人高等教育的质量成为高等教育质量战略的必然要求。从实际来看，毋庸讳言，成人高等教育的质量堪忧，饱受社会诸多非议。各高校为解决成人学生“工学矛盾”的突出问题，普遍与教育机构合作设立校外教学站(点)进行联合办学。这一举措在带给成人学生就地入学的便捷、解决“工学矛盾”问题的同时，也带来生源入学门槛较低、组织管理弱化、教学投入不足等新问题，严重影响和制约着成人高等教育的办学质量。

教育质量的核心和关键在教学，要大力提升成人高等教育质量首先要从教学入手。鉴于成人学生所在地域分布的广泛性和学习的特殊性，解决当前高校成人教育质量问题需打破常规、锐意创新，依靠新理念、新技术、新方法对传统高校成人教育教学模式进行改革重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明确指出，要将远程教育技术充分融合到成人教育领域中去，搭建成人教育的优质教育资源共享平台。现代信息技术高度发达催生的智慧教育为高校成人教育混合式教学改革创造了良好的条件，搭建了成人教育远距离教学和成人学生移动学习的应用场景和技术平台。因此，充分把握和利用“智慧教育”的新发展推进成人混合式教学改革，有效实现成人教育教学资源的整合、优质资源的分配、个性化创新创造人才的培养，成为当下及未来提升高校成人教育质量的必然选择。

显然，很多高校已经意识到解决当前成人教育质量问题需要根据新技术、新方法推进混合式教学改革，并在实践中纷纷跟进。不过，由于缺乏统一规范的模式和做法，再加上没有真正理解和认识到智慧教育的内涵和发展趋势，没能真正构建起基于智慧教育理念和技术的成人混合式教学模式，改革效果不尽如人意。在实践中还存在质量意识淡薄、教师观念和教学方法落后、线上课程资源不足、课程设计没能体现成人学习特点、导学机制流于形式、缺乏对混合式教学的研究和反思等问题。解决以上问题，还需要从理论上对智慧教育背景下高校成人教育混合式教学展开全面的研究，充分认识智慧教育背景下高校推进成人教育混合式教学的优势和特色，构建有效的组织实施方案，通过研究引领和指导实践，在实践中不断反思与检验，在反思中不断探索与改进实践，最终达到切实提升高校成人教育质量的目标。

二、智慧教育引领下高校成人教育混合式教学的优势和特色

混合式教学是将在线教学与传统教学优势结合的一种教学方式，通过构建教学相长的良性互动系统，实现自主学习、集中学习和拓展学习的深度融合和统一。[3]混合式教学可以最大限度地将学习者的学习引向深度学习，而深度学习正是智慧教育的核心支柱。智慧教育通过智慧学习环境支持深度学习，以文化智慧、数据智慧、教学智慧助力深度学习，以智慧教师、适配处方指引深度学习，以智慧评估检验深度学习成效。[4]质言之，智慧教育与混合式教学具有高度的契合性。智慧教育强大的优势在于可以使学生和教师在教和学的各个环节中充分利用信息化环境、设备和智能技术进行基于动态的学习数据分析的及时反馈式的教学，从而实现智能化、精准化、个性化的高效教学。同时，还可让学生在知识获取和能力提升中得到个性化的美好学习体验。智慧教育在教学方面的优势也正是混合式教学的本质要义和目标追求。

毋庸置疑，“智慧教育”时代的到来强力推动着混合式教学的快速发展。混合式教学在美国、英国、日本、澳大利亚等信息化程度较高的发达国家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和实践。美国《校园科技》杂志在2016年首次开展的“技术辅助教学”调查中发现，71%的高校教师在教学中使用在线和面对面混合式教学环境。[5]美国新媒体2017年《地平线报告》指出，混合式学习融合了在线学习方式和面对面学习方式的最佳实践经验，并连续第四次把它列为未来1—2年内高等教育发展趋势之一。[6]智慧教育引领下混合式教学之所以备受追捧和赞誉，与其强大的特点是分不开的，它充分实现了线上和线下联动、接受学习与发现学习共推、传统学习与现代学习方式整合及同步学习与异步学习共进的优势，如图1。

1.线上和线下联动

在传统的高校成人教育中，受各方面因素的影响，各校外教学点通常采用聘请研究生或高校青年教师到教学点给成人学生授课的策略，仅凭线下的课程无法满足成人学生日益增长的知识需要。随着信息技术的高度发展，智慧教育概念引入高校成人教育领域，通过“互联网+教育”在线上铺设大规模的网络课程将有利于缓解这一矛盾。线上教学是开展混合式教学的前提和基础，可以把传统的课堂讲授环节在线上前移或完成；线下教学是混合式教学的重要载体，有助于把成人学生的学习引向深入，以实现更高层次的教学目标。提前将问题发放给成人学生预习，让他们带着问题提前进入自主学习状态，并且将课下不懂的疑问带到课堂上询问授课教师，将会大大提高教学效果。二者联动突破了传统课堂时间和地点及人数的限制，将线上与线下的优势结合，既有利于学习资源的优化，又可最大限度地发挥教育效益。[7]线上学习和传统课堂学习的结合，在本质上是智慧时代以学习者为中心、发挥教师的主导作用以及体现学习情境性的教学方式重构的必然选择，通过课堂教学中师生之间的有效交流和在线学习中学习者对所学内容的自我建构，取得教学质量提升和学习效率提高的双重功效。[8]

2.接受学习与发现学习共推

奥苏贝尔认为，最好的学习方式是有意义地接受学习。但是，有意义地接受学习之后若不及时将所学知识固化到已有的知识结构中，会使所学知识很快地被大脑接收的新信息加以覆盖，并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遗忘，因此，需要“及时复习”来加强对所学知识的记忆、理解和消化。于线上教学而言，智慧教育背景下的混合式学习模式恰能满足学生及时复习的需求，基于大数据形成的个人学习画像、教学效果分析、教学课程推送可为成人学生提供针对性的复习计划，为成人学生再度的深入学习提供便利。其高质量诊断的功能，能够对成人学生的学习过程和学习效能进行追踪，形成人才测评的有效数据，便于教师实时掌握学生学习情况。于线下而言，教师可布置相关的实操性板块的训练，使成人学生动脑和动手结合起来，更有利于巩固所学的知识和技能。成人学生在课下可以通过小组合作探究、自己查阅相关的资料、组成兴趣小组等方式来促进自己的再度学习，夯实自己的学习基础，将所学的知识内容融入进自己的知识体系和知识图谱中，进而促进自己的认知发展。因此，线上线下融合的混合式教学将能较好地推动接受学习和发现学习的共进，进而促进成人学生更好地学习和掌握知识和技能。

3.传统学习与现代学习方式整合

传统的学习方式最大的特点在于以班级授课制的组织形式展开，学生在统一地点以及规定的时间内按照统一的教学进度来展开学习，具有统一、高效的特点，能够在较短的固定时间周期内把要学习的知识统一推送给成人学生。不过，对于成人学生来说，因其分布范围较广、成分构成较为复杂，且大多数成人都有自己的职业，因此，传统的学习方式对他们来说多有不便，致使到课率较低。根据调查，高校成人教育学生的到课率不足30%，造成了教学资源的浪费和教学质量的低下。同时，传统的学习方式因其统一规划和步调一致的特点也不利于满足成人学生个性化的学习需求。而依托智慧教育技术环境搭建的各种智能化学习平台、QQ群、微信群、微课、教学包等展开的现代学习方式则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界限，使得成人学生可以同时在不同的地点上同一节课，也可以让成人学生通过回放去完成课程，这与现代学习方式可以通过技术的手段实现可回放性、继时性是分不开的。随着智慧教育的不断推进，大屏融合及多屏显示技术、移动直播与智能录播技术等将会得到更广泛的运用，届时，视频互动、跨屏资源展示等交互手段将传统学习和现代学习方式进行整合，在两种学习方式整合的基础上进行的沉浸式学习将有助于提高成人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和学习效率，进而有助于成人学生更便捷、更有效地开展学习，充分满足他们个性化学习的需要。

4.同步学习与异步学习共进

同步学习指的是学生在课堂上跟随着教师的思维、按照统一的课程进度展开的学习，同步学习侧重点在于学习的同时性，而异步学习则更加强调学习的继时性。成人学生在学习背景和知识掌握上个体差异性较大，不同的学生对同一难易课程的知识接受程度、理解程度及吸收程度可能大不相同，且因成人学生自身学习习惯、思维方式以及认知特点、现有的知识水平等的差异，同步学习对于每位成人学生而言可接受的范围和程度也不一样，因此，需要辅助异步学习来促进成人学生更好地理解所学知识。智慧教育引领下的混合式教学则具有同步学习与异步学习共进的优势，同时兼顾吸收能力强以及吸收能力较弱的成人学生。对于吸收能力强的成人学生来说，可根据教师在平台上发布的拓展延伸及课后习题等拓展他们的知识面，加大学习的深度和广度。而对于吸收能力较弱的成人学生来说，则可以通过基于大数据提供的个性化课程服务、精准推送相关辅助性课程学习服务及专家在线答疑等方式进行课程内容的再加工和理解，以此实现对知识的理解和吸收的目的。

三、智慧教育背景下高校成人教育混合式教学的组织实施过程

智慧教育深挖教学之于学生发展的本质意义，将课堂教学目的定位于培养学生的智慧。[9]对于成人来说，一个有智慧的人是一个能合理认识自我、世界、社会和自然之人，并能运用自己的才智把握自我与人生、自我与社会、自我与世界、自我与自然关系之人。因此，不管时代的发展变化对智慧怎么定义，自主、独立、创造的主体性是其不变的核心要义。据此，智慧教育背景下高校成人教育混合式教学要围绕培养智慧成人这一教学目标，基于成人学生的学习兴趣并充分发挥他们的主体作用。技术的改变属于学习方式的变革，其本质仍是为教育发挥育人功能、促进人的身心全面发展而服务的。据此，本着学生主体性原则，设计智慧教育背景下高校成人教育混合式教学组织实施过程(见图2)，从涉及混合式教学组织实施中的课程设计、教学资源、教学手段、教学评价等几个关键点择要论述。

1.课程设计

课程标准是实施教学进度计划、考试命题、教师教学的主要依据，在智慧教育背景下高校成人教育混合式教学的课程设计问题上，谁来设计、如何设计便成为关键问题。课程资源建设与开发需要联动国家课程、地方课程与校本课程，并由高校教师、课程专家、成人学生、技术顾问等多元主体一同参与，开发设计出具有一定理论水平、符合教学基本逻辑、遵循成人学生身心发展规律、契合当地经济社会发展需要的优质课程。同时，课程资源还应实现与网上已有优质课程资源的有效整合。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课程的设计与开发并非要绕过前人已经积累的精华课程，而是要合理地善用精品网络课程，在前人的基础上充分运用大数据的触角对课程进行深度挖掘和建构关联意义节点，将已有课程进行“点”“线”“面”的网状连接，实行联片创新机制的盘活和运用。此外，考虑到成人学习时间碎片化和学习过程节点化的特点，成人在线课程呈现应体现“少、精、微、模块化”的特色。

2.教学资源

要善于运用明星师资库、题库、作业库、资源库等，不断地丰富线上教学资源。可利用网络资源的便利性和生成性特点，在线上教学资源中增设“课件下载”板块、“资源链接”板块、“习题测试”板块和“讨论互动”板块。此外，由于成人学生具备一定的知识基础、社会资源和工作境域，需要观照他们的学习情境性和社会性，尊重他们的学习主体地位，以便更好地与成人学生、社会系统等形成合力，促进成人学生的学习。正如建构主义所说的，应该为学生创造学习的情景和学习的平台。在智慧教育背景下，混合式教学被重新理解为一种新的“学习体验”，强调“以学生为中心”，混合式教学并不是简单的技术混合，而是为学生创造一种真正高度参与性的、个性化的学习体验。[10]而作为基础资源的教师，应变身为创新创造之师、指导之师、协同之师以及引领之师。[11]

3.教学手段

智慧教育背景下，系统地推进混合式教学改革实践需要相应改进教学手段。离线学习平台、智能教学技术、个性化学习定制模式、人脸识别技术以及打卡设置等都可以融入教学当中，以对传统教学模式进行改进和补充。如离线学习平台可以记录学生学习的时间及进度，方便教师随时掌握学生学习动态，而其设置的留言板功能便于让教师了解学生存在的疑难问题，据此来对学生做出回应和解答，系统会自动将教师的意见传送至学生的后台，这将大大增强教师和学生的双向互动。智能教学技术可以基于成人学生的学习认知偏好和风格偏好为其量身定做适合的下阶段教学内容，个性化学习定制模式能够最大限度地照顾到学生的个体差异性。人脸识别技术以及打卡设置直接节省了教师点名的时间，而且该技术可以记录学生上课的神态、瞳孔的张大程度、积极回应问题的次数及皱眉的次数和各种微表情，并以此来评估该生是否听懂教师的课程，通过及时反馈给授课教师以便及时做出教学进度计划的调整。总之，多样化的教学手段将会对课程教学进行实时监控，采集学生和教师上课的各种数据，基于准确的大数据分析对教学进行实时改进，这将最大限度地促进成人学生学习的效度。

4.教学评价

智慧教育背景下混合式教学的教学评价必须要同时兼顾线上与线下，同时，凸显智慧教育评价的个性化、创新性、发展性、过程性、数据化、智能化等新特征。要确保学生个人评价、小组评价和师生共同评价等多元主体共同参与，既要兼顾过程性评价又要注意发展性评价，不应过于关注结果性评价。在教学评价之前，可由学生及各小组自行商讨评价的模式，既要注重量化的评价，又要切实考虑质性的评价。此环节可以通过大数据结合出勤率、参与课堂的积极程度及是否对课堂有贡献等指标对成人学生的学习情况做出量化考核。教师在考核学生的时候要注重过程性评价，即关注学生内部思维力的提升，看学生能否灵活地使用课程内容，以促进自我能力的提升。教师可以采取作品分析法及学生档案法等多种形式对成人学生的成长性学习作出判断，对于成人学生来说，学习的成果既可以体现在知识、技能和态度方面的收获，也可以体现在实际工作环境中学以致用的能力。总之，智慧教育背景下混合式教学对成人学生学习的评价要打破唯分数、唯成绩评价的弊端，以促进他们学习的参与性、体验性、成长性为旨归，使成人学生真正好学、乐学、善学。

四、结束语

长期以来，高校成人教育为我国成人教育的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为经济社会发展培养了大量的适用性人才，同时也满足了人民群众对高等教育学历提升和知识学习的需求。尽管当前高校成人教育的发展遇到了一些困境和难题，其办学质量在社会上也遭受众多诟病，但是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高校成人教育必将长期存在并日益在终身教育中发挥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因此，与其对高校成人教育在发展中存在的问题进行指责、质疑，不如建设性地利用新时代高度发展的信息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对其进行改造、重组，以最大限度地提升人才培养质量，为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为经济社会发展作出更大贡献。提升高校成人教育办学质量的关键在教学，高质量的教学是提升高校人才培养质量的根本和关键。在此背景下，基于智慧教育探讨高校成人教育混合式教学改革具有重要的时代意义，引导高校成人教育充分利用信息化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向现代化发展、通过线上线下融合为成人学生提供高质量的适用的教学服务、提高成人学生的学习兴趣和学习效果、最大程度地满足成人学生的个性化学习需求成为高校成人教育改革的美好愿景。混合式教学将成为高校成人教育未来教学改革和发展的主要趋势，它必能极大地激发和满足成人学生的学习兴趣和热情，切实提高成人学生的学习效果，为高校成人教育更高质量的发展提供基础和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