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教育中的乡土文化认知与传承

2020-10-28 03:40孙益赟
园林 2020年10期
关键词:乡土青少年课程

方 勤 孙益赟

“自然教育”是指在自然环境中,通过五感的感知体验,基于体验者的生理及心理发展规律,让他们在劳动中获得自然而然的成长,培育感官、性格、创造力等各方面能力的教育模式。“乡土”是指与个人生活发生密切联系的地方,有家乡之意,是地理生态、自然环境和文化传统的聚合体。自然教育扎根于乡土,通过实践活动对当地自然环境、人文历史、民俗传统、经济社会全面体验和认知。它应当有明确的教育目的、合理的课程体系和可测评的教育结果,通过家庭—学校—社区—社会,由点到面,实现教育的一体化,达成人与自然的有效链接,从而维护人们的身心健康。本文以自然教育中的乡土文化认知与传承为例,试图探索自然教育在中国的发展现状和趋势。

1 国内外自然教育理念的发展概况

1.1 国外自然教育理念发展概况

18世纪法国教育家卢梭最早提出了“回归自然”的自然教育理念,早期的自然教育更多关注“人”的本能。随着自然环境、生态保护、社会伦理等一系列的社会问题的爆发,人们开始思考自然的本源在哪里。自然教育观经过不断的演变和进化,加入了很多新的元素,成为了一种为了寻求人的天性、发掘人的本能,并在自然环境中,体验自然并与自然共创的教育模式。

现代自然教育观念起源于欧洲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世界各国由于其自然条件和地理环境的差异,开展“自然教育”的形式和特点也各有不同,以自然教育的侧重点不同分别有森林教育、环境教育、环保教育等。从自然教育的组织形式来看,分别有森林学校、自然学习中心、森林幼儿园、自然学前教育学校等。1837年,福禄贝尔在德国建立了第一所“幼儿园”,学龄儿童在幼儿园中会花更多时间置身于户外,调研得出人均户外活动时间总计超200小时[1]。到了1950年代,丹麦的“森林幼儿园”初具雏形,在森林资源保护良好的基础上迅速得到发展,目前已经建成了1 500多所森林幼儿园。第斯多惠将人亲近自然的天性理解为是个人综合素养和智慧的集合,主张培养儿童与自然的紧密关系。意大利儿童教育学家蒙泰梭利十分重视儿童的先天本能,致力于进行感官训练,提倡自由活动和自然零距离[2]。1970年代,Richard Dattner和Paul Friedberg形成“重视环境中儿童天性的释放”的理论,扩展了“自然”的定义,鼓励个人探索、社会交往和自我创造,以便孩子能形成属于自己的环境体验。2005年,美国学者理查德·洛夫(Richard Louv)在《林间最后的小孩》一书中提出“自然缺失症”(nature—deficit disorder)的概念,由于儿童正日益被剥夺与自然接触的机会,强调突出自然教育的意义。孩子五感发育及亲身观察、感知的经历与对周围环境的探索密不可分。疏远了大自然,就缺少了活动、观察的乐园,丧失了摸爬滚打、互动学习的机会。随后,越来越多的欧美学者及自然教育公益组织开始了更为深入的探索。

亚洲自然教育的引入和发展是从日本及韩国的自然学校和森林幼儿园开始的,完整地球自然学校TWE(The Whole Earth)是日本的第一所自然学校,至今已有40多年的历史。西方国家的森林幼儿园和自然学校大多是有政府、基金会、企业及公益组织支持的非营利性机构,向学生、家庭、社会团体提供自然教育体验活动[3]。

1.2 中国自然教育发展概况

我国最早有记录的自然教育内容,始于战国时期,存在于老庄道家思想之中。《大宗师》篇中将“天”赋予自然的涵义,认为道法自然,不应汲汲求知,而是注意养护精神,享受自然赋予的馈赠,后代在此基础上延绵不绝,推陈出新。唐代诗人柳宗元则有“顺木之天以致其性”的观点,提倡按人才成长的规律培养孩子。我国教育观起点虽高,但在发展过程中,其思想体系及具体实践的教育方式方法,有所进步但缺乏实际性突破。虽放眼今天,有儿童教育家陈鹤琴的“活教育”思想:“大自然、大社会都是活教材”,更有陶行知、张雪门等教学专家对自然的推崇和热爱,但自然教育的后劲不足已成事实,走进中小学课堂,毫无研学、户外自然课等的影子。

在快速工业化与城镇化的扩张进程中,越来越多城市孩子的户外活动空间受到限制。生态的不平衡、环境的变化和生活的压力,使得人们丧失了追求美好生活的动力。互联网时代给人们带来了海量的信息和多元的文化,电子产品侵蚀着人们的精神,禁锢了人们的思想和探索自然的脚步……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教育终于再次浮现在人们视野中,重新引起广泛的重视。2010年以来,我国的自然教育在一线城市刚一兴起,便呈现了爆发式增长的态势,引起各界的广泛关注。

自2014年至今,已经开办了3届全国自然教育论坛,有学者认为我国的自然教育发展成为一种综合了环境教育、环境解说、自然保育、社区发展、景观规划、市场营销、企业管理等诸多方面的特殊学习型服务产品[4]。上海、北京、广州也涌现了大量的由公益组织、社会企业建设的自然教育学校和机构,关注的课题有自然植物的认知、乡土文化的认知、环境生态的保护、自然景观的体验等。从《2018年度全国自然教育行业发展调研报告》中可以看到,目前开展自然教育的机构主要是企业和公益组织,占到近80%。运营资金来源主要是付费课程和政府经费支持,服务群体以中小学生和亲子家庭为主。现有的自然教育组织和机构也存在师资参差不齐、课程体系不够完善、教育场所资源有限、与体制内教育缺少衔接等困境[5]。近年来,中国的经济飞速发展,与国外的经济差距越来越小,在自然教育的观念上也逐渐接近。

我国现阶段的自然教育机构主要关注的群体是儿童、青少年或亲子家庭,儿童期是世界观、价值观形成的最好时期,对于自然观的树立也极有优势。现阶段我国基础教育领域自身较为缺少对自然和乡土文化领域的关注,文化课的教学已将学生的课表填满,教师在自然教育上能分出的精力十分有限。此外,相对封闭的校园环境也导致自然教育实践活动场所难以铺设,校外授课的安全性等问题也使校方感到为难。种种困难之下,未来我国的自然教育事业也定如自然教育体系完备的其他国家一样,需要政府、企业、社会组织和个人的共同努力,并且需要紧密结合我国的国情和行业市场的具体需求,不断发展和完善。

2 自然教育理念

2.1 自然教育的现实意义

近年来,青少年的教育问题频频引起关注,除去传统的课堂授课,家长们已将目光更多集中在发展青少年思考与动手能力的STEAM(Science,Technology,Engineering,Arts,Mathematics)课程上,少年编程课程的热度居高不下,自然教育领域的课程板块,相比而言显得不那么重要,似乎只是学习之余的情操陶冶。然而许多调查研究发现,新一代青年虽有更好的生活环境及更多选择,但更容易缺少对自我身份以及文化的认同[6]。他们通过传统课堂掌握了学科知识,可是对自己的家乡不甚了解,对现实生活也提不起兴趣。这种缺失主要来自于四个大的层面:

(1)对周围环境的恐惧,归属感的缺失。Arup的一份报告指出,城市中的孩子面临五个挑战:城市纷杂的交通和与日俱增的污染;高层居住的远地体验和现代化城市的加速扩张;激增的犯罪率、无所适从的社会恐惧和风险厌恶;非正常的心理问题——孤立和偏执等;城市准入方式不足和不平等。城市生活其实对孩子而言是不宜人的,日常活动类型局促[7]。

(2)全球文化的同质化。西方主流文化如今大肆传播,当代青少年的价值观和人生信仰发生变化,对自己的文化感受变淡,丧失认同感,乡土文化处在被碎片化与边缘化,很多孩子觉得传统文化都是老旧的、不时髦的东西。此外,由于外国电影、电视、游戏等多方面文化输入,潜移默化间影响了青少年的价值观塑造,甚至使他们文化价值取向趋于“欧美化”“日韩化”。

(3)当今娱乐时代对青少年的影响。高科技使得掌上游戏得到普及,青少年在这个年龄阶段对视觉刺激感受强烈,花费大量时间打游戏、刷短视频。CNNIC(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于2019年发布的统计报告中指出,我国网民规模达8.29亿,手机网民规模达8.17亿,其中20~29岁年龄段的网民占比最高,达26.8%;10~19岁群体占比17.5%,网民中学生群体最多,占比达25.4%。青少年在网络世界的活跃度和参与度最高。在价值观尚未形成的时候,去个体化得在庞大信息流中冲浪,容易导致青少年的自我觉知缺失,他们不再关注自我、对自我的定位也会出现偏差。

(4)长期应试教育的影响。在课堂之内虽然放下了手机,但主要学科的学习压力让老师们不会再更多关注乡土文化教育,长期的应试教育对于现代城市主流文化和乡土文化的宣教厚此薄彼,课本本身又是比较统一的教育模式,忽视了地域差异和族群差异,导致学校的义务通识课程相较于学生多元的背景和生源所在地的地方发展是脱节的,这是基础教育领域的职能缺失。现在学校的教育虽然已经在关注这方面,如走出课堂,增加一些编程、劳技课程,但很难形成体系进行系列教学,在乡土认知方面的课程也少之又少。

青少年在如今不宜人的生活环境下面临重重问题,又没有可以扎根乡土的课程引领价值导向,教育体系尚且不完备,青少年出现文化缺失和身份认同缺失,就显得不足为奇了。因而自然教育的课程不应该是兴趣班、体验课,在现今情况下,应当成为青少年的必备课程, 对青少年的成长具有重要意义。

自然具有疗愈功能,通过自然教育可以缓解因身处快节奏生活而产生的浮躁情绪,改善起伏的心态,找到个人的安定感和幸福感。人们在体验自然的过程中,不仅能感受自然、亲近自然、爱护自然,还能在自然课程、手工活动中找到安定感;在富于诱惑力的兴趣爱好中体会痴迷、创造带来的幸福感;在具有挑战性、创造性的工作中,找到成就感。看似短暂的玩耍、体验课程,实际蕴含了多维度的考量和多层次的综合能力提升训练,非常适合青少年在人生的早期阶段学习。

2.2 有利于乡土文化的传承

雅斯贝尔斯认为,教育非是知识和认识的堆积,而是人与人的主体交流、互相启迪、交流知识。本土文化在一代代人的传承中得以发扬光大,成为新一代人的文化积淀。

乡土文化非一朝一夕形成,需要长时间的累积、过渡和转变,其中蕴涵了几十代人的生活经验、劳动成果及传统美德。自然教育课程体系注重生活感知与五感体验,引导人们发现城里乡间的故事和脉络传承。不同于传统课本照本宣科的填鸭式教育,自然教育是多维度的探索及兴趣激发,鼓励体验者产生好奇心,寻找兴趣方向,培养观察和探究生活的能力,试图挖掘看似平凡的生活中不平凡的内核。

自然教育的课程常通过具体的营地环境选取和教材设计,试图挖掘和再现家乡被遗忘的价值和被忽略的可能性——即乡土文化,也可以说是文化自信。“乡土”孕育出的本土意识和对于村落、社区、族群的文化认同,对于人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这是他们扎根和建立锚点的依据。这样的乡土文化传承是活的,通过走访、探寻与亲身调查研究,课程的参与性与互动性都极高,在培养学生各方面能力的同时,也能对自己的家乡有切身的认识和体会,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发生过什么故事,有什么样的变化,而不是只知道空洞的历史大背景。这些新的认识会成为自然课程体验者与家乡的强烈纽带,培养他们爱家爱国的情感,增进他们对乡土文化的认同感以及对自我和周遭生活环境的认知,这也是爱国主义精神的先行熏陶。

2.3 劳动教育结合自然教育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研究劳动及其机制,指出自然界为人类社会提供了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因此人的劳动产品中有自然界的贡献,自然是财富之母[8]。在2018年全国教育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努力构建德智体美劳全面培养的教育体系”,劳动教育再次作为五育之一受到全社会的高度重视。在自然环境中的劳动可以让人放松而又专注,体会到美和快乐。自然探索和体验实践活动对人的身心健康和各项能力的全面发展是有好处的,对家庭的幸福发展和社会的稳定安康也是基础要求。

自然本身有其天然的美,也有劳动创造的美。自然教育的过程也是劳动教育的过程。2020年3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关于全面加强新时代大中小学劳动教育的意见》中指出,“在大中小学设立劳动教育必修课程,系统加强劳动教育”,劳动教育将作为必修课程在中小学单独开设[9]。马克思曾强调生产劳动与智育、体育相结合的重要作用,指出未来教育对所有已满一定年龄的儿童来说,这是“造就全面发展的人的唯一方法”,在大中小各学段、各学科都要加强劳动教育的形势下,可以探索通过自然教育等实践性课程传授劳动知识技能,落实劳动教育目标具有积极的意义。

自然教育是接触大自然的实践活动,是自我的探索和挑战。体验者们参与自然营地的建设、产生群体性社交互动,并与自然共创美好生活。劳动教育和自然教育相结合,可以让学生带着探索意识去户外体验生活,是一种积极劳动,同时,自然教育课程中的手工课和制作部分,可以让学生产生创造性的劳动。此外,自然教育对环境和社会问题有所关注,体验者在课程中进行环保实践、助力家乡增添更多绿色,共同减少垃圾和污染,更是一种具有社会意义的服务性劳动。各学校可以把自然教育等实践活动和劳动教育课程进行统筹规划,充分结合学校的教学理念、学科特色和可利用的资源,把跨学科各类主题教育等进行综合设计,以整合的方式实施,充分发挥自然教育的活动方式并具体落实劳动教育的优势,既重视对学生劳动价值观、劳动能力的培养,又能体现综合实践活动课程的自主性、实践性、开放性、探究性的特征,最终落实劳动教育的目标要求,达到以综合实践活动课程提升学生综合素质的目的。

3 同济大学“自在乡”团队的探索与实践

“自在乡”是由同济大学师生组成的公益团队,联合政府、学校、企业资源推广自然教育的理念,以弘扬乡土文化为核心价值观,充分利用现有城市、乡村的建成与天然环境,作为活教材进行科普认知。团队组织是非盈利性质,提倡志愿参与的公益性文化服务,能满足政府需求和城乡需求。其特色在于以同济大学优质的学科资源支持乡土文化教育服务,结合建筑、景观、规划等相关学科的前沿知识,设计成体系的课程框架,以儿童和青少年群体乐于接受的教育形式和媒介传递自然的理念,通过亲自然、学文化、创思维、活社群的方式,播撒自然种子,并培育其生根发芽。

3.1 构建基于乡土文化传承的课程体系设计

近年来,无论是公益机构和社会组织,还是商业机构,都在深入探索自然教育的内在价值,然而在实践过程中尚未形成系统的教育体系和课程模型。目前的自然课程主要以企业售卖教育课程、活动课等为主,规模较小,质量参差不齐,青少年家庭的参与程度也很不稳定。我国的自然教育需要政府、学校、科研团队、公益组织来共同研发和实践,以让每个中国孩子亲近自然、创造属于中国家庭的绿色记忆为目标,探索建立自然体验领域系统的理论模式。

“自在乡”课题团队在课程体系设计中,融合建筑学、城乡规划学、风景园林学、生物学等多项学科,以跨专业视角,全方位、多维度地构建课程体系,并根据不同时期的儿童和青少年群体的年龄和成长特点,设计与之相适应的自然教育活动和课程,并于课程体系中为儿童构建家乡的美好印象,培养感恩、坚毅、身份认同、文化自信、思考能力、责任心、动手能力、激情、社交能力的完整人格的九大目标。现研发课程主要由共知课程和共创活动两个板块组成(图1),包括身边的植物园、乡村伟大遗产和梦想小生活家三大共知课程,以及通过互动游戏、感知体验提升综合能力的共创实践活动。每个大板块下,根据具体学科内容和课程团队的研究方向,各有不同阶段的科普认知课程。如“乡村伟大遗产板块”中的“认识我们的村庄”课程,已由团队内成员徐钰彬(建筑学博士)针对四川内江广泰小学的三四年级学生接受程度进行线上授课(图2)。结合疫情及线上教育热门趋势,以乡村振兴研习社为基,推出线上公益课,投放了以同济大学博士、教授、特邀嘉宾等为主讲人的云课堂,试图与大江南北的青少年们一起学习新知识,形成互动—分享—交流的优良社群。

2. 四川内江广泰小学视频直播课(徐钰彬 摄)

3.2 创新自然教育的形式与媒介

Paul Friedberg在1970出版的《Play and Interplay》中指出:游戏是“成长中必不可少的”,鼓励创造性互动的非传统课堂相比于一般的课堂来说更能调动学生的积极性。“自在乡”团队通过详细调研身边场所,自主研发设计纸质读本、绘本,并开设兴趣课、工作坊,打造生动有趣的科普教育与实践课堂,让孩子们通过安全的冒险、探索,发现令人兴奋的自然空间领域。在学中玩,在玩中学,用别样视角向青少年传达知识,不仅能提升他们的综合能力,更能增进他们对家园的认识,扎根乡土。

无论是在城市或乡野,在户外或室内,体验互动式的学习方式使得青少年可以自由高效地汲取自然知识、进行轻松友好的社交和交流分享。在一定区域范围内进行自然探索,“自在乡”提供给青少年连续化的感知体验,帮助他们了解家乡的环境、气候等,并建立起自己的自然社交圈。由于课程的灵活,注重探索乡村、城市,可以通过展览以及工坊等的线下活动,激活城市畸零空间(如社区空地、高架桥下等),让孩子们认识到当下生活环境的美好,让城市的消极空间得到充分利用。这样的课程体验形式与高参与度的实践环节,让他们能在大世界中徒步探索,追溯历史文脉,挖掘乡土情怀,在互动交流时形成自己的认知观,同时也不忘着眼于“小世界”,比如乡土植物种类的分辨,体验营里模型搭建环节中的眼手脑的聚焦以及调查分析后的转换与表达。

3.3 通过营地教育打造沉浸式乡土文化之旅

营地教育、研学旅行等有具体场地依托的自然教育方式近期十分火热,此类体验性课程在校园中难以施展,现实挑战问题更多,但恰恰是青少年较为缺失的经历。“自在乡”团队通过公益团队开展的营地教育,让孩子们走进城市、走进大自然,重新认识身边的环境,鼓励青少年在家乡中探索未知、发现新故事、调查被忽略的乡土植物,引导孩子们一边体验生活,一边建立对人与人、人与自然关系的正确认识[10]。

“青少年乡土科学课程模块”的设计与备课重点不在于大量知识点的堆砌和价值观的灌输,而在于给孩子们与自然接触的机会,使其更深入地了解自己生活的场所,全面认知乡土文化,从而建立文化自信。乡土文化中的家乡不仅仅是乡村还有城市。大城市的钢筋水泥掩盖了原生态自然的呈现,但随着城市更新的进程,设计者和管理者都格外注重历史文化记忆的改造和转化。在上海的杨浦滨江公共空间的改造中,设计者把“工业锈带”改造成了市民公众的“生活秀带”,杨浦滨江公共空间示范段获2019年世界建筑节(World Architectural Festival,简称WAF)年度景观大奖(Landscape of the Year)(图3、图4)。“自在乡”团队的“共创实践板块”中的滨江自然人文之旅活动(杨浦滨江段),设计了从绿之丘开始,途经祥泰木行、人人驿站、东方渔人码头、雨水花园、上海水厂栈桥、上海船厂等自然人文地标的行走路线。该路线空间丰富,节点设计细致精彩,植物层次丰富。徒步漫游城市、乡村,在满足青少年亲近大自然的天性的情况下,成员之间自然而然的交流、对周遭事物下意识的观察、探究,相较于学校每学期一度的春游、秋游,学习目的更为明确,探索的空间更为多样有趣,学员很难产生抵触心理,并会视之为放松的户外旅游,无形中形成积极的体验与反馈循环(图5)。

3. 杨浦滨江公共空间工业遗产改造(绿之丘)

4. 杨浦滨江公共空间工业遗产改造(祥泰木行)

5. 云南云龙学子在杨浦滨江开展自然人文体验之旅(蒋凯泉 摄)

4 结语

展望未来,我国自然教育的发展趋势,现有的自然教育和乡土教育还需要不断的提升和发展。首先,我国的自然教育要积极实现学校、社区、政府、专家及民间组织的多方力量参与,整合各种资源,建立多层次的研发团队,提高其课程的理论内涵,由专业的科研机构和团队提供方法论层面的支持。其次,自然教育的对象是人,自然既是教学的场所也是老师,自然教育要以人为本,更要尊重自然,注重生态保护,传承乡土文化,增强文化自信。此外,高校作为主力军和知识传授的大后方,有责任、有义务为青少年的身心健康成长保驾护航,志愿教学与专业课程体系研发不仅能帮助规范目前碎片式的自然教育课,更能提供新思路、新体验,助力弘扬文化自信,为社会大发展添砖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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