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发展与物流业产业升级
——基于创新机制的检验

2020-11-25 05:52蒋树雷
商业经济研究 2020年22期
关键词:物流业升级效应

蒋树雷 张 臻

(1、陕西广播电视大学物流管理学院;2、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陕西西安 710119)

引言

2016年在杭州的G20峰会上,我国首次将数字经济列为G20创新增长的一项重要议题。得益于数字技术的不断进步,我国数字经济开始了飞速发展,并深入影响到企业生产及居民生活,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已经成为我国经济发展新常态下的一个重要特征。智慧物流是数字经济与物流业深度融合的产物,通过融合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及区块链等技术,物流产业无论是在生产服务方式、信息传输手段还是在管理方式上都实现了跨越式的发展,对物流产业变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此背景下,我国物流龙头企业纷纷布局数字经济,试图以数字经济发展带动物流产业升级,以实现物流发展效率的提升。物流业是我国商贸流通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物流业升级对提高经济要素的流通效率具有关键性作用。因此,研究数字经济发展对物流产业升级的影响,对于指导数字经济服务物流产业,并提高流通效率都具有重要现实价值。

文献综述

数字经济及其对经济发展的作用得到了学者们的广泛研究。他们认为互联网技术的应用是对传统产业的创新发展,能够提高产业生产效率。例如荆文君和孙宝文(2019)提出,互联网的应用可以带动信息更广泛的传播,减少市场的分割与信息的不对称,从而促进经济增长。张鸿等(2019)认为数字经济是全球技术创新、产业变革以及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的新引擎,能够最大限度地释放产能。肖国安和张琳(2019)指出,数字经济通过技术手段加强了各个产业之间的联系,这对于提高全产业链效率,增强全要素生产率具有积极作用。罗以洪(2019)认为智能技术的应用能够提高企业创新能力,进一步优化生产与服务流程,最大限度降低生产与服务过程中的资源损耗,因此数字经济与传统行业的深度融合,带动了相关产业生产效率的提升。

对于物流产业而言,数字技术的应用使得信息分享与利用的效率更高,物流业可以根据市场用户需求的转变及时做出调整,从而促进产业规模的增加。刘阳阳(2019)认为数字技术与物流业的融合催生了智慧物流,他认为智慧物流是基于大数据、物联网和云计算等方式对传统物流业的一次革新,有利于提高物流业的效率。李丫丫等(2019)指出数字经济的发展一方面会进一步带动物流业生产方式及服务方式的转变,优化物流业供应链条,另一方面也会增加社会物流需求,促进物流业的高质量发展。张馨(2019)则认为物流业高质量发展的根本在于物流效率的改善,数字经济下的物流业能够通过更具效率的运输方式、仓储调配实现高质量发展的目标。因此,智慧物流的发展模式提高了物流企业的效率,进一步优化了现有物流资源的分配格局,降低了流通过程的损耗。

综合学者已有的研究观点可以发现,数字经济对物流产业的积极影响已经得到了学者们的一致认可。但是现有的研究大多以定性分析为主,定量研究相对较少,数字经济对物流产业升级的作用大小及其传导机制尚未得到检验。因此本文通过构建物流产业升级指数,探究数字经济对物流产业升级的诱导效应,并基于物流业创新发展进行渠道检验,这也是本文的创新所在。

研究方案设计

(一)变量的界定

数字经济的发展水平。国家统计局、工业和信息化部先后发布了多期衡量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指标体系及度量方法。然而,这部分数据最早起始于2016年,2015年及以前我国各地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难以界定。因此,本文借鉴肖国安(2019)的做法,参照上述指标体系并基于熵权法模型对我国30个省市区2010-2019年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进行定量分析(因篇幅限制,本文未报告具体的指标体系及测度过程)。

物流产业升级。本文分别从物流业发展规模、物流业效率、环境保护、资源节约四个角度出发,基于熵权法模型得到区域物流产业升级指数。其中物流业发展以物流业产值增长速度来衡量,物流业效率以从业人员人均产值来衡量,环境保护以每万元物流业产值二氧化碳的排放量来衡量,资源节约则以每万元物流业产值的标准煤消耗数量来衡量。本文所指的物流业包括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

其它控制变量。考虑到物流产业升级可能会受到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城市化发展水平、人力资本、外商直接投资等因素的影响,因此本文将上述要素分别纳入到控制变量中。其中经济发展水平以人均GDP来衡量,产业结构以第三产业比重作为代理变量,城市化水平以城市常住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来表示,人力资本以平均受教育年限来表示,对外开放以FDI占GDP的比重来衡量。此外本文以每万人物流业专利数量作为物流业创新的代理变量,来检验数字经济的产业创新机制是否成立。本文所涉及到的变量及其描述性统计具体见表1所示。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来看,样本之间数据差异较为明显,这主要是由于区域差异及时间差异所导致的。从物流产业升级变量来看,我国不同地区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差异性,且这种差异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存在着一定的趋同。

本次研究以我国30个省市自治区为研究对象,以2010-2019年为研究周期。由于数据限制,本文剔除了我国西藏、香港、澳门以及台湾地区。本文所涉及到的变量数据均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历年《中国统计年鉴》、Wind数据库以及中国专利数据库,为了减少回归结果可能出现的异方差性,本文对数字经济发展指数、物流产业升级指数进行了对数化处理。

(二)模型的选择

本文以固定效应模型作为本文的基准模型,模型具体见式(1):

式(1)中,LEit为本文的被解释变量,Deconomy为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即数字经济发展水平,β为估计参数;X为本文的控制变量,ui以及vt分别表示个体固定及时间固定效应,ε为误差项。

本文认为数字经济的物流产业升级效应可以通过创新机制得以实现。因此,本文在式(1)的基础上构建了中介效应模型。

表1 变量的定义、表示及描述性统计

表2 基准回归结果表

在传统回归模型的基础上,通过新增变量的形式,检验数字经济的传导机制。首先,检验回归系数α1是否显著,若显著,说明数字技术的发展与物流产业创新呈现相关关系,则存在中介效应的可能,若不显著,则不存在中介效应。然后,依次检验γ1以及γ2,若两个估计参数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则中介效应必然存在,此时属于部分中介效应,数字经济有一部分要经过产业创新渠道来影响物流产业升级。若γ1不显著而γ2显著,则此时属于完全中介效应,数字经济完全要经过创新渠道来影响物流产业升级。

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基准回归结果

表2为本文的基准回归结果。以物流产业升级水平作为被解释变量,数字经济的回归系数为0.16,且均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这说明数字经济的发展有利于促进物流产业升级。在数字化支出的背景下,数字经济有利于促进物流产业向更优层次改变。

在其它解释变量上。经济发展水平、城市化率以及第三产业比重的提高会促进物流产业升级。对此,本文认为,经济发展以及城市化水平越高的地区,对于物流服务的需求越高,物流企业为了抢占市场,不得不加快与数字经济的融合发展,从而促进物流产业升级。第三产业比重的提高,意味着物流业有了更优质的市场环境及产业基础,对物流产业升级产生了正向的外部影响。进一步本文对构成物流产业升级的四个指标分别进行回归。结果显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与物流业规模增长、物流效率呈现显著正向相关关系,而与物流资源损耗及二氧化碳排放呈现负向相关关系。这说明数字经济一方面提高了物流业的规模及其人员绩效,另一方面在降低成本的同时也减少了对环境的污染,在数字经济支撑下物流产业实现了更高质量的发展。

表3 差异性检验结果

表4 中介效应检验结果

进一步的,本文对构成物流产业升级的四个指标分别进行回归。结果显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与物流业规模增长、物流效率呈现显著正向相关关系,而与物流资源损耗及二氧化碳排放呈现负向相关关系。这说明数字经济的发展一方面在数量上提高了物流业的规模及其人员绩效,在质量上,降低了成本以及对环境的污染,数字经济支撑下物流产业实现了更高质量的发展。

考虑到2016年是我国数字经济发展的元年。因此,本文以2016年为数字经济的发展节点,分时期对数字经济的物流产业升级效应进行检验,结果见表3所示。从不同时期回归结果可以发现,2015年以前,数字经济的发展对产业升级的诱导效应并不明显,而2016年以后,数字经济对物流产业升级的诱导效应通过了统计上的显著性检验。本文认为,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在于,2016年以前数字技术并不成熟,数字经济与物流产业融合并不明显,2016年以后,数字经济对物流产业的影响更大。一个明显的事实是,2016年以后我国各大物流企业纷纷布局智慧物流领域,大力发展人工智能、大数据及物流网技术,并强化数字技术在物流产业中的应用。

此外,本文以人均GDP及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中位数为衡量标准,检验在不同经济发展程度及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下,数字经济的物流产业升级效应的差异性。结果显示,在数字经济发达地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与物流产业升级呈现显著正向相关关系,但在数字经济滞后地区,这种正向关系并不显著。在经济发达地区,经济水平每提高一个标准差,会带动0.23个标准差的物流产业的高质量增长,而在经济滞后地区,仅能带动0.09个标准差的物流产业的高质量增长。这说明,数字经济在经济发达地区对物流产业升级的诱导效应更大,并且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越高,其对物流产业的升级效应越明显。一个可能的原因是,在数字经济高水平以及经济发达地区,数字经济与物流产业之间的融合度较高,有利于发挥其产业升级的诱导作用。

(二)中介效应模型结果

本文认为产业创新可能是数字经济作用于物流产业升级的重要中介渠道。因此,本文基于中介效应模型进行检验,具体见表4所示。结果显示,数字经济的发展水平与专利数量的相关系数为0.36,且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这说明数字经济发展有利于提高物流产业创新程度,这主要是由于数字技术的应用为物流业创新提供了更大发展空间。

在基准模型中加入创新变量后,可以发现,数字经济对物流产业升级的正向影响由0.16个单位下降为0.10个单位,但仍然显著,这说明数字经济可以通过提高物流业创新程度,从而作用于物流产业升级,数字经济的创新机制得以检验。此外,从规模及效率变量来看,物流业技术创新并不能够提高物流业总体规模,但能够提高产业效率,这说明数字经济与物流业的结合带来了更强的产业创新,而产业创新虽然不能有效提高行业规模,但能够增强行业的发展效率,实现更高质量的增长。从资源损耗及环境污染指标来看,物流业创新水平的提高有利于降低资源的损耗,并且减少二氧化碳的排放,这说明数字经济与物流产业的融合发展提高了物流资源的分配效率,降低了物流产业发展的经济负外部性。综上,可以认为数字经济的发展能够通过产业创新渠道促进物流产业升级。

结论与建议

在经济发展新常态背景下,数字经济逐渐成为推动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因素,数字经济与物流业的融合发展给物流业带来了更大的发展空间。本文通过构建数字经济发展指数,基于固定效应模型及中介效应模型,实证检验数字经济的物流产业升级效应及其传导机制。研究结果表明:第一,数字经济的发展有利于促进物流产业升级,具体表现在物流产业规模的增加、物流业效率的提高、资源损耗及污染排放量的相对减少。并且数字经济对物流产业升级的诱导作用存在明显的区域差异性。第二,物流业创新发展是数字经济作用于物流产业升级的一条重要渠道,数字经济的发展有利于提高物流业创新水平,从而实现产业升级。本次研究所带来的政策启示如下:

首先要进一步发展数字经济。针对我国数字经济发展区域差异明显的问题,应该进一步加快数字技术基础设施在中西部地区的布局,减少数字基础设施分布的不均等化。同时需要加快对数字技术人才的培养,加强对高层次人才的引进。以完善基础设施及人才培养来实现我国不同区域数字经济的发展。

其次要加强数字经济与物流业的融合,提高智慧物流发展效率。这就要求一方面要加大数字智能终端设备在物流服务中的应用,逐渐使智能技术与机器取代人工作业,另一方面要以数字化的管理手段结合数字经济的发展特征,进一步优化物流产业链的布局,提高物流产业的供给弹性,以提升物流业的整体效率。

最后要形成区域物流协调发展体系,形成“数字技术+物流+市场”发展新模式。智慧物流打破了以往的空间限制,各地区基于智慧物流产业链的延伸大大提高了资源、信息及产业之间的联系,提高了服务市场的潜力。因此,在数字经济爆发式增长的背景下,数字技术与物流产业的融合发展更需要通过市场进行检验,以市场的反应进一步修正数字经济对物流产业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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