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反复问句”

2020-12-18 12:29华正雷
现代语文 2020年2期
关键词:用例省略副词

华正雷

(湖南大学 中国语言文学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2)

汉语中典型的反复问句格式是“动词+否定词(以下简称VP-Neg)”和“动词+否定词+动词(以下简称VP-Neg-VP)”。当然,“疑问副词+动词(以下简称K-VP)”这一形式有时也能用于反复问句的表达,但“K-VP”出现时间相对较晚,而且多见于方言。一般认为,到明代才形成了现代各方言“K-VP”问句使用的分布格局[1](P134)①在疑问句“K-VP”中,出现在“K”上的有“可”“阿”“格()”或“克(格)”等;问句“阿VP”“格()VP”与“克(格)VP”的使用,分别以苏州话、昆明话与合肥话为典型。,这与典型的反复问句有着明显差异,而其性质也尚有争议[2](P69)。因此,本文将暂不涉及“K-VP”一类问句的讨论。

一、问题的提出

疑问语气词“吗”的较古形式是“麽(么)”,麽”“么”两字只是字形相异,实际用法并无差别。很多学者认为,“麽(么)”是从“无”演变而来的[3](P452)、[4](P1)、[5](P288),这一过程发生在反复问句所在的结构“VP-Neg”中。“Neg”出现分化后,是非问句“VP-Neg”逐渐增多,这使得原本形式、意义相近的反复问句与是非问句更加难以辨别。

与此同时,有关疑问句“VP-Neg”的性质问题也开始引发学界的思考。吕叔湘认为,文言里的反复问句不重复句子的一部分词语,只在句末加一“否”字(古多作“不”),或“未”字,或“无”字[5](P287)。在求简心理的驱使下,反复问句“VP-Neg”的大量运用是有其合理依据的[6](P209)。就现有语料来看,反复问句“VP-Neg”最早见于西周中期的《五祀卫鼎》,“VPNeg-VP”式最早见于战国末期的出土文献《睡虎地秦墓竹简》。可见,反复问句“VP-Neg”的出现要早于“VP-Neg-VP”式,两者的关系也就不能简单地用“省略说”②“省略说”是用于解释反复问句来源的一种观点,最早是由梅祖麟在《现代汉语选择问句法的来源》(1978)一文中提出的,后收入《梅祖麟语言学论文集》。来进行解释[7](P12-13)。

就目前关疑问句“VP-Neg”的研究来看,柳士镇[8](P306-307)、赵新[9](P79-81)、刘子瑜[10](P57-58)、[11](P573-576)、[12](P102-104)、吴福祥[13](P45-50)、遇笑容、曹广顺[14](P129-133)、刘开骅[15](P167-170)、何亚南[6](P234-235)等先后对是非问句“VP-Neg”的生成条件进行了考察,赵新[9](P82-84)、吴福祥[13](P44)、钟兆华[4](P1)、孙锡信[16](P102-107)(158-163)等对疑问语气词“麽”(或“么”“吗”)的来源进行了探讨。而关于“VP-Neg”这类问句的性质确定,则研究较少;对于反复问句两式的关系,二者孰先孰后及是否存在继承关系,现有研究也未能对其进行准确定性。本文在前贤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尝试对上述两个问题进行解答。

二、疑问句“VP-Neg”的性质

(1)王尚书惠尝看王右军夫人,问:“眼耳未觉恶不?”(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贤媛》)

(2)王即时惊怖噉,语婆罗门:“使尽,复不噉我不?”(南朝梁僧伽婆罗译《阿育王传》)

在例(1)、例(2)中,因句中已有否定副词“不”“未”,这就会与句末的“不”在形式位置、语义选择上产生矛盾[10](P58),句尾的“不”逐渐转化为疑问语气词,上述两例也就相应地成为是非问句。

徐正考、黄娜考察了反复问句“VP不”“VP否”“VP未”与“VP无”等四种形式的来源,认为“VP不”式反复问句源于称代,“VP否”式反复问句同样也源于称代,“VP未”式反复问句源于带有“VP未VP”结构的句子后一个“VP”的删除,“有NP无”式反复问句源于带有“有NP无NP”并列词组的句子后一个“NP”的删除[17]。应当说,在尚无新材料面世的情况下,反复问句“VP-Neg”源于称代与省略是有一定道理的[1](P103)、[7](P12-13)。傅惠钧认为,“称代说”合理地解释了反复问句“VP-Neg”中“VP否”以及部分“VP不”(同“否”者)句式的产生①王力指出,“不”“否”“弗”三字实同一源[18](P102)。通过考察“不”“否”的出现时间与句法功能,徐正考、黄娜认为“否”源于“不”[17](P216)。这里的“VP不”式反复问句是指句中的“不”相当于“否”的反复问句,而非由“VP不VP”式省略而来的反复问句“VP不”。文中“不(否)”或“否(不)”的表述,是指具有称代性的否定词“不”与“否”。;至于“VP-Neg”中不具有称代性的部分,“省略说”的可能性是存在的[2](P68)。同时,两种来源的反复问句“VP-Neg”界限明晰,反复问句“VP不(否)”源于称代;“VP不(否)”式以外的“VP-Neg”则源于省略。

由于来源不同,反复问句“VP-Neg”中“Neg”在词性上也就会存在差别。在源于省略的反复问句“VP-Neg”中,出现在“Neg”位置的可以确定是否定副词。而反复问句“VP不(否)”中“不(否)”的词性,我们同意袁本良的观点,他认为“不(否)”是具有谓词性功能的否定代词[19](P85)②袁本良通过考察先秦至宋代一些代表性典籍中的“否”字句,认为“否”在表否定语义的同时,还代替了其所否定的“VP”成分,它在句法形式上与其所否定的“VP”是不能共现的,“否”具有替代性与述谓性,进而将“否”定性为一个具有谓词性功能的否定代词[19](P84-85)。与传统古汉语语法研究中将“否”定性为副词相比,这显然是一种进步。。在反复问句“VPNeg-VP”中,后一个“VP”使处于“Neg”位置上的词的否定副词的性质得以确定,并与语气词划清了界限。这样一来,“VP-Neg-VP”式反复问句也同是非问句划清了界限[14](P133)。由于自身的结构特性,反复问句“VP-Neg”中的“Neg”在一定条件下会产生分化,在“Neg”上出现的谓词性否定代词或否定副词会转变为疑问语气词。

反复问句“VP-Neg”在上古汉语中并不多见,也尚未发现“Neg”发生分化的用例。刘开骅在分析了中古汉语一些中土文献与汉译佛经的基础上,考察了疑问句“VP-Neg”中“Neg”在这一时期的分化状况。作者认为,中古汉语绝大部分“VP-Neg”式疑问句中的“Neg”都没有分化,疑问句“VP-Neg”反复问句的性质也就没有改变[15](P171)。到了近代汉语时期,情况就发生了一定变化。刘子瑜系统考察了《朱子语类》中疑问句“VP-Neg”的类型与数量,认为这一时期出现在“Neg”上的否定词向疑问语气词转化已是大势所趋[12](P106)③根据刘子瑜的统计,《朱子语类》中疑问句“VP-Neg”的用例共计291例,其中反复问句有165例,由反复问句分化而来的是非问句有126例,二者的使用频率比约为1.3:1。刘文的数据虽然只是对《朱子语类》的分析,但这对近代汉语初期疑问句“VP-Neg”中“Neg”的分化状况考察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而疑问语气词“麽(么)”的出现就是这一转化继续进行的产物。

疑问语气词“麽(么)”是由反复问句“VP无”中的“无”分化而来的,而“VP无”式源于带有“有NP无NP”并列词组的句子后一个“NP”的省略[17](P213)与“无”使用范围的扩大。在汉语反复问句“VP不”“VP不(否)”“VP未”与“VP无”中,因“不”“不(否)”“未”与“无”的表义作用不同,反复问句在具体使用时也就会存有差异。据徐正考考察,“不”“否”用于对一般动作及判断、存在的否定,“未”表示对已然情况的否定,“无”的表义作用与“不”“否”相同[20](P72)。相对来说,“无”的使用范围比较狭窄,它最初用于疑问句的场合,是出现在以“有”为述语的句子中[21](P329)。入唐以后,“无”的语法功能逐渐扩大,可用于与其他非“有”义动词相对的语境中,“无”的语法分布也与“不”“否”“未”基本相同[11](P572-573)。这就使原有否定词的使用范围与分工职能发生了改变。在考察中古时期大量中土文献与汉译佛经的基础上,李小军认为,数量远多于“VP不”的“不VP”式用法的存在,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不”的分化;“否”发生分化后,称代性开始消失,最终成了否定副词;“VP未”式疑问句用例相对较少,否定副词“未”在向疑问语气词分化的过程中并不占优势;“无”的主要功能并不是对动词性结构的否定,“VP无”一般也不能变换为“无VP”,随着疑问语气词“耶(邪)”“乎”等生命力的衰微以及“VP无”句式的主观化,“无”就发生了分化[22](P65)。据太田辰夫、孙锡信等考察,在晚唐五代时期,“无”的声母逐渐分化:“有无”的“无”读“微”母,而表语气的“无”仍读“明”母,因此可用均为“明”母字的“磨”“摩”来记录[21](P329)、[16](P55)。在语音分化后,反复问句“VP无”中的“无”实现了由否定副词向专用疑问语气词的转变,并用“麽(么)”来进行记录①如果说用“磨”“摩”记录“无”解决了“无”在疑问句“VP-Neg”中兼表反复问与是非问的矛盾,那么“麽(么)”的出现就使这一疑问语气词在字形上固定下来,并成为是非问句的一种疑问标记。因为与“麽(么)”是虚词的情况不同,“磨”“摩”还能用作实词,它们只是临时充当疑问语气词。。

笔者认为乡村旅游的可持续发展重点在于游客对目的地的依恋与重游,持续不断的市场需求是其发展的源泉与动力,关键在于乡愁情怀的培育与维护。“乡”本是一个地理概念,更是乡愁的物质载体,根植于人的内心,在特定的时间空间条件下产生特定的记忆,凝聚一个地方的生活,是对文化认同的情感投射,更是返璞归真的心灵慰藉[10]15。从乡愁到乡居最后到乡思的情感依恋造就了乡村旅游的灵魂,推动着乡村旅游的可持续发展。

王力认为:“总的来说,汉语语气词的发展有一个特色,就是上古的语气词全部都没有留传下来。”[3](P458)疑问语气词“麽(么)”的出现,同“啊”“呢”“呀”等语气词一样,都是近代汉语语气词系统发展的产物[16](P38-40)。“麽(么)”出现后,是非问句“动词+麽(么)”(以下简称“VP麽(么)”)与是非问句“VPNeg”在使用上就会发生竞争。“VP麽(么)”由于使用简便,符合语言的经济原则,逐渐成了是非问句的主要表达方式,是非问句“VP-Neg”就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而“Neg”也就固定在了否定词上。

综上所述,在疑问句“VP-Neg”中,出现在“Neg”位置的有谓词性否定代词、否定副词与疑问语气词三种,疑问句“VP-Neg”可定性为反复问句或是非问句。不过,着眼于整个汉语史,反复问句“VP-Neg”与是非问句“VP-Neg”在具体用例数量与使用时间跨度上差异明显,正如刘子瑜所说:“就‘VP-Neg’式反复问句句型而言,历时中出现的这些虚化变化,只是一种分流,并未带来句型格式的根本改变,因为直到现代汉语,‘VP-Neg’式仍然是反复问句的重要句型格式。”[12](P114)

三、反复问句“VP-Neg”与“VP-Neg-VP”的关系

总体来看,反复问句“VP-Neg-VP”式的出现时间要晚于“VP-Neg”式,两式在“Neg”位置上出现的否定词也存在一定差异。“称代说”的提出使反复问句“VP不(否)”与其他类型的“VP-Neg”式划清了界限,而“不”“否”同源,则表明源于称代的“VP不”与源于省略的“VP不”是形同而质异的。这些对判定反复问句“VP-Neg”与“VP-Neg-VP”的关系会有重要意义。

在甲骨文中,“不”有两种用法:一是位于动词前面;二是位于选择问句后一项。“否”既然源于“不”,那么“否”也相应地继承了“不”的用法。周生亚指出,否定副词“否”最初分化出来的时候,与“不”“非”的界限并不是很清晰;随着语言的发展,“否”与“不”的分工还是十分明确的:“不”主要用于陈述否定与描写否定,而“否”主要是用于选择否定与正反否定[23](P150-151)。徐正考、黄娜则认为,“否”只是在“不”的基础上加了个羡符,在字形上有了区别,而在用法上并没有差别[17](P216)。

目前所见最早的“VP-Neg”式反复问句用例,是出自西周中期的《五祀卫鼎》:

(3)正乃讯厉曰:“汝贾田不?”

周生亚认为,“不(否)”是指后来声母为“非”的“不(否)”,而不是声母为“帮”的“不”,把反复问句“VP不”中的“不”一律看作否定副词是欠妥的[23](P152)。这种说法有一定道理。在反复问句“VP-Neg-VP”出现后,“VP不”式中“不”的词性辨别就会变得非常棘手。张敏、王海棻、傅惠钧均认为,在《睡虎地秦墓竹简》中,反复问句“VP不”中“不”的词性应视具体情境去进行判定,而不应单纯地归为否定副词[1](P106)、[24](P278)、[2](P69-70)。下面是傅惠钧《关于正反问历史发展的几个问题》一文中的例句与分析:

(4)人奴妾盗其主之父母,为盗主,且不为?(《睡虎地秦墓竹简·法律答问》)

(5)甲贼伤人,吏论以为斗伤人,吏当论不当?当谇。(《睡虎地秦墓竹简·法律答问》)

(6)免老告人以为不孝,谒杀,当三环之不?不当环,亟执勿失。(《睡虎地秦墓竹简·法律答问》)

(7)赏(尝)身免丙复臣之不殹(也)?(《睡虎地秦墓竹简·封诊式》)

(8)相与斗,交伤,皆论不殹(也)?(《睡虎地秦墓竹简·法律答问》)

例(4)省去关联词“且”,便成了例(5)中的正反问“VP不VP”格式;而例(5)进一步省略动词“当”,就是例(6)中的“VP不”式。在“不”“否”同源的基础上,再联系《孟子》中两处位于句末的“否”后接疑问语气词的用例,傅惠钧认为,例(7)、例(8)中的“不”属于称代式“不”[2](P67-70)。这样的推论与解释是令人信服的。

在反复问句“VP-Neg-VP”出现后,区分两种来源的反复问句“VP不”,对考察反复问句两式的关系是有重大意义的。“否”既然源于“不”,那么,古汉语中部分反复问句“VP不(同“否”者)”是可以当作“VP否”来理解的。我们赞成周生亚的观点,他指出,在“否”的称代性消失之前,称代性的“不”在汉语中是一直存在着的[23](P152-154)。也就是说,两种来源的反复问句“VP不”在汉语中有过一段时间的并存。

在反复问句“VP否(不)”中,“否(不)”发生分化后,其称代性开始消失,“否(不)”的词性开始由谓词性否定代词向疑问语气词转变。在是非问句“VP否(不)”与疑问语气词“麽(么)”出现后,反复问句与是非问句“VP否(不)”就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晚唐五代时期,“不”与“否(不)”的读音发生了重大变化(原先两者读音只是声调不同),“不”仍是“帮”母字,而“否(不)”已成了“非”母字[23](P156)。“否(不)”在这一时期的语音变化,也在客观上加速了其称代性的消失。随着“否(不)”的称代性消失,源于称代的反复问句“VP-Neg”也就不多见了。唐五代以后,随着反复问句“VP-Neg-VP”的“复苏”,源于省略的“VP-Neg”逐渐多了起来。而在上古、中古汉语时期,因“不(否)”的称代性比较强,反复问句“VP不(否)”用例较多,反复问句“VP-Neg-VP”及其省略式“VP-Neg”也就相对要少一些。傅惠钧认为,明代文献中出现的少量反复问句“VP否”已不是当时的口语了,这一时期所能见到的反复问句“VP否”应是语言使用中的一种存古现象,并不能如实反映当时语言的使用面貌,明清时期的汉语典型反复问句基本上是源于省略一类[2](P69)。这种观点是符合语言发展的历史规律与实际情形的。

在源于省略的反复问句“VP-Neg”中,出现在“Neg”位置上的否定副词有“不”“未”“无”“非”“不曾”与“没(有)”等①在《睡虎地秦墓竹简》中,有在陈述句中处于包孕地位的“VP未VP”结构,而“VP未VP”省略为“VP未”也就顺理成章[17](P218)。据吴福祥考察,魏晋六朝时期出现了反复问句“VP非”,但“VP非”式在后世文献中并未使用开来[13](P45)。同否定副词“未”的用法类似,“不曾”也是用于对已然情况的否定,反复问句“VP不曾”最早见于宋代。;否定副词“没(有)”出现后②否定副词“没”与“没有”有着各自的衍生过程,这跟现代汉语中“没”与“没有”可以自由替换的情况是不同的[31](P1)。,汉语否定词词义系统开始了重新调整,进而确立了现代汉语否定词系统中“没”与“不”二分天下的局面[26](P39)。这时,汉语中源于省略的反复问句大概也就只有“VP不”式与“VP没(有)”式了。

综上,源于称代与源于省略的反复问句“VP-Neg”有着各自的发展轨迹,考察反复问句两式的关系也就不能笼而统之。随着“否(不)”的称代性消失与是非问句“VP麽(么)”的大量使用,疑问句“VP不(否)”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这样一来,反复问句基本上就是“VP-Neg-VP”及其省略式“VP-Neg”了。

总的来看,反复问句“VP-Neg”在历时发展中出现的各种分化,只是一种分流,并未给其性质带来根本上的改变。反复问句“VP-Neg”有称代与省略两种来源,出现在“Neg”位置上的词可以是谓词性否定代词或否定副词。在反复问句两式中,源于称代的反复问句“VP-Neg”式与“VP-Neg-VP”式是两种不同性质的反复问句;源于省略的“VP-Neg”与“VP-Neg-VP”是同一反复问句的两种表达方式。源于称代的“VPNeg”最先出现,而现代汉语中留存下来的反复问句是“VP-Neg-VP”及其省略式“VP-Neg”。三者在汉语反复问句的历时发展中相互影响,共同推动着汉语反复问句系统的发展与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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