佤族人力资本变动与人口发展研究(1990-2010)
——基于人口普查数据的统计分析

2021-04-26 02:54刘星明
关键词:佤族比重人口

刘星明

(云南民族大学,云南昆明650504)

佤族是中国西南地区历史文化悠久的世居少数民族,是云南省跨境民族之一,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前云南省独有的少数民族, 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直过民族”之一,[1]属于我国南亚语系孟高棉语族佤德语支。其人口主要分布于澜沧江以西和怒江以东的怒山山脉南段,此地惯称阿佤山区。 阿佤山区跨越中缅边境线,佤族人口主要分布在中国和缅甸境内,在泰国和老挝也有少量分布。[2]因国外佤族人口研究资料极少,如无特别说明,本文研究对象仅为中国境内的佤族人口。

佤族聚居的阿佤山区是云南省乃至中国通向东南亚和南亚的门户, 是中国连接印度洋的重要陆上通道,也是“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前沿阵地,发挥着云南省和中国与东南亚国家经济、 社会和文化相互交流的桥梁和纽带的作用。 佤族聚居的阿佤山区具有地理、文化、政治、国防等多重概念,促进佤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 不仅具有政治经济的重大意义,而且也有国防建设的重大意义。[3]然而,阿佤山区集边、山、少、穷于一体,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 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低层次。[4]由于自然环境和社会历史等原因,佤族地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存在着许多突出问题。此外,对于跨国民族而言,其民族内部关系、族际关系将对局部地区、接壤国关系产生影响。[5]因此,开展佤族人口综合发展分析, 特别是在1990 年至2010年我国经济社会快速发展变动的二十年间, 对佤族人力资本状况和人口发展状况进行分析, 有利于深入探究一段时期以来佤族地区经济发展、社会发育状况,以期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言,弥合族际发展之差距。

一、数据来源和主要指标的计量方法

(一)数据来源

在民族人口的宏观、中观研究中,专门针对少数民族开展人口普查, 并由官方发布的人口普查数据是相对最全面、最权威的数据。 因此,如无特别说明, 本文所使用的人口数据主要来源于国家统计局人口和就业统计司以及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经济发展司编印的1990 年、2000 年和2010 年民族人口普查资料, 或根据人口普查数据进行统计分析所得。 另外,本文还涉及全国人口、汉族人口等有关数据, 均来源于我国1953 年、1964 年、1982 年、1990 年、2000 年和 2010 年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相关数据是由官方发布的人口普查数据。

(二)主要指标的计量方法

就人力资本而言,舒尔茨认为,由教育、保健、人口迁移等投资形成的人的能力增长和平均寿命的延长,都是资本的一种形式。[6]为提高佤族人口人力资本和人口发展状况研究的效度, 避免指标重复或过多,本文主要关注佤族人口规模及分布、年龄结构、文化水平、健康状况和行业职业分布变动情况,重点选取人口负担系数、每万人拥有各种受教育程度人数、 育龄妇女生育存活子女占活产子女比重和行业职业分布占比四项具体指标,主要采用人口系数、 区位商法和人类发展指数三种计量方法,具体说明如下:

1.人口系数。 人口系数是度量人口年龄结构,特别是判断年轻型、 成年型或老年型人口类型的重要指标, 包括儿童少年人口系数、 老年人口系数、老少比、少年负担系数、老年负担系数、总担系数等。儿童少年人口系数指0-14 岁人口数占总人口数的比重;老年人口系数指65 岁及以上人口数占总人口数的比重;老少比指65 岁及以上人口数占0-14 岁人口数的比重; 少年负担系数指0-14岁人口数占15-64 岁人口数的比重; 老年负担系数指65 岁及以上人口数占15-64 岁人口数的比重; 总负担系数指0-14 岁和65 岁及以上人口数占15-64 岁人口数的比重。根据联合国在《人口老龄化及其社会经济影响》 研究报告中确定的人口年龄结构类型国际通用标准,[7]儿童少年人口系数为40%以上属年轻型人口类型,30%-40%属成年型,30%以下属老年型; 老年人口系数为5%以下属年轻型人口类型,5%-10%属成年型,10%以上属老年型;老少比为15%以下属年轻型人口类型,15%-30%属成年型,30%以上属老年型。

2.区位商法。 区位商的计量方法排除因群体规模不同对统计结果可能造成的影响, 便于对不同区域不同群体开展比较研究。[8]以佤族人口生育健康为例,其区位商公式可设定为:

公式中N1为佤族人口平均存活子女数,N0为佤族人口平均活产子女数,A1为全国平均存活子女数,A0为全国平均活产子女数。区位商如果大于1,可认为佤族人口平均存活子女数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如果等于1,则与全国平均存活子女数持平;如果小于1, 则佤族人口平均存活子女数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与1 的差距越大,说明与全国平均水平的差距也越大。

3.人类发展指数。 人类发展指数(Human Development Index) 是由联合国开发计划署(UNDP) 提出的作为特定国家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综合衡量指标,主要采用“预期寿命”“成人识字率”和“国民生产总值”三个指标来测量人口发展状况。[9]本文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取性和研究需要,在借鉴联合国“人类发展指数”的基础上,主要采用“大学生人数”“人口平均存活子女数”和“第三产业就业分布” 三项指标来综合评价佤族人口发展状况,构建佤族人类发展指数。[10]其公式可设定为:

二、佤族人口规模及地域分布变动

根据我国历次人口普查资料显示,1953 年全国第一次人口普查(以下简称“一普”,依此类推)佤族人口28.62 万人,到2010 年“六普”,全国佤族人口增长至42.97 万人,总人口净增14.35 万人。

1990 年至 2010 年的“四普”至“六普”期间,全国佤族人口从35.18 万人增长至42.97 万人,是佤族人口低速增长时期, 特别是2000 年至2010年“五普”至“六普”期间,佤族人口仅增长3.31 万人,年均增长率仅为0.83%。 相比较而言,“一普”至“二普”期间,由于受边民外迁、粮食减产、中缅划界等多种因素影响, 佤族人口由28.62 万人减少到 20.02 万人,人口净减 8.6 万人;“二普”至“四普”期间,佤族人口呈快速增长态势,从20.02 万人增长至35.18 万人,其中“二普”至“三普”以及“三普”至“四普”期间,年均增长率为2.42%和2.34%, 高于全国2.09%和1.50%的年均增长率,但低于全国少数民族年均3.94%和3.90%的增长率。 总体上看,自1953 年至2010 年,佤族人口年均增长率仅为0.75%,在云南15 个特有民族中比排名第一的阿昌族低了近2 个百分点, 排名倒数第二,仅高于景颇族。

表1 1990年、2000年、2010年佤族在全国省(区)市的人口分布变动情况 (单位:人)

民族人口的地域分布变动反映了一个民族的空间变化, 更反映了一个民族人口迁徙和人口流动状态,[11]佤族人口分布同样如此。 由表1 可见,1990 年,佤族人口主要集中在云南省,在全国其他地区呈零星分布状态, 云南省佤族人口占全国佤族人口的98.85%。 至2010 年,佤族人口呈扩散状态, 分布在千人以上的省级行政区有10 个,云南省佤族人口占全国佤族人口的93.28%,其次是山东省、广东省、浙江省,分别占全国佤族人口的1.31%、1.10%、0.70%。 从佤族人口扩散的增长幅度来看, 上海市和江苏省增幅最大, 其次是广东省、浙江省和福建省等沿海发达省(区)市,增幅最小的是青海、宁夏、西藏等内地欠发达省(区)。 由此推论,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到20 世纪90 年代的40 多年期间,佤族人口在全国省(区)市零星分布,但绝大部分人口集中在云南省,未向全国扩散。 1990 年至2010 年的20 年间,佤族人口向全国快速扩散, 且扩散地区主要是东部沿海的经济发达省(区)市。总体而言,佤族人口传统的地域分布格局无较大变化, 在全国范围内呈现“零星分布、主体集居”状态,人口生存区域固化程度较高。

三、佤族人口人力资本变动剖析

(一)佤族人口系数变动

根据表2 统计的全国人口和佤族人口2000年和2010 年的儿童少年人口系数、 老年人口系数、老少比、少年负担系数、老年负担系数和总负担系数,我们可以发现,佤族人口人力资本具有如下特征:

从人口老龄化情况看, 佤族尚未进入老龄化社会。 按照人口老龄化划分的国际标准,当60 岁及以上的人口占社会人口总数的10%,以及65 岁及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7%,即标志着该社会进入老龄化。[12]根据表2 分析,佤族2000 年老年人口系数为3.95%,2010 年为5.53%,老年人口系数均低于老龄化社会的国际标准,而全国2000 年老年人口系数为7.10%,2010 年为8.92%, 这就说明,自2000 年至2010 年全国人口老龄化的10 年间,佤族尚未进入老龄化社会。

从人口负担系数看, 佤族人口负担系数呈下降趋势。 根据表2 分析,佤族2000 年少年负担系数为44.18%,至2010 年下降至26.58%,大幅下降了17.60%;老年负担系数则从2000 年的5.93%上升至2010 年的7.41%,上升幅度并不大;总负担系数从 2010 年的 50.12%下降至 2010 年的34.00%,大幅下降了16.12%。 由此可见,佤族平均每个成年人所负担的少年儿童数量, 以及共同负担少年儿童和老年人的总数量都在明显下降,但他们所负担的老年人数量略有上升。这就说明,成年人抚养子女的负担在减轻, 而赡养老人的负担在逐步加重。

从人口年龄结构类型看, 佤族人口处于成年型阶段。 根据表2 和表3 分析,在2000 年和2010年全国人口均处于老年型人口时期, 按照儿童少年人口系数的国际通用标准, 佤族人口经历了由成年型向老年型的过渡阶段; 按照老年人口系数的国际通用标准, 佤族人口经历了由年轻型向成年型的过渡阶段;按照老少比的国际通用标准,佤族人口同样经历了由年轻型向成年型的过渡阶段。由此可见,在2000 年到2010 年的10 年间,佤族人口经历了由年轻型向成年型的过渡时期,佤族人口处于成年型。 研究指出,“我国人口类型从年轻型向成年型变化开始于20 世纪60 年代中期; 到1990 年已完全转变为成年型人口类型;2000 年前后,我国人口类型已经明显转变为老年型人口类型。 ”[13]“21 世纪的中国将进入一个不可逆转的老龄社会。”[14]对照佤族人口年龄结构转变过程来看,在2000 年后,全国开始迈入老龄化社会的起始阶段, 佤族人口类型则经历了由年轻型向成年型过渡的阶段。

据此认为, 在 1990 年至2010 年的20 年间,佤族人口长期处于年轻型和成年型阶段, 佤族社会处于“人口红利期”。总体上看,佤族人口年龄结构转变过程并未与全国同步, 较之全国人口在1990 年已完全转变为成年型, 并于2000 年开始进入老年型而言, 佤族人口年龄结构转变至少比全国晚20 年以上。

表2 2000年、2010年全国和佤族人口系数变动情况(单位:%)

(二)佤族人口受教育程度变动

佤族地区教育事业自改革开放之后发展极为迅速,国家对沧源佤族自治县、西盟佤族自治县等佤族地区的少数民族小学生实行免学费、杂费、书费的“三免”政策,大大提高了学生入学率。[15]由于佤族地区教育事业的快速发展,佤族人口的受教育程度明显提升。 据表3 分析,1990 年至2010年,从每万人拥有各种受教育程度人数看,达到小学教育程度人口增长0.8 倍; 达到初中教育程度人口增长2 倍;达到中专及高中教育程度人口增长2.1 倍。 而达到大学及以上教育程度的人口增长十分迅速, 从1990 年至2010 年的20 年间增长了近15 倍。 这是改革开放以来全国教育水平快速发展的必然结果,更得益于佤族地区不同层次、不同形式和不同规模的教育形式带来的佤族人口受教育程度的显著增长。

表3 1990年、2000年、2010年佤族每万人拥有各种受教育程度人数变动情况(单位:人)

虽然佤族人口受教育程度快速增长已成为不争事实, 但相较于全国人口的平均受教育程度而言,佤族人口大幅落后。 根据2010 年人口普查资料数据统计显示,全国每万人拥有受教育程度中,大学及以上教育程度人数为838 人, 是佤族人口的3.6 倍; 高中及中专教育程度人数为1403 人,是佤族人口的3.4 倍; 初中教育程度人数为3879人, 是佤族人口的2 倍。 从人均受教育年限看,2010 年佤族人均受教育年限为6.6 年, 而全国人均受教育年限为8.9 年, 佤族人均受教育年限低于全国平均水平。 并且佤族人口中受教育程度的构成不合理,60%以上的人口仅受初中及小学教育;文盲和半文盲人数尽管20 年间减少了一半以上, 但2010 年每万人中仍有1278 人为文盲和半文盲;受高等教育的人口数量尽管快速增长,但所占比重仍然较低。

从表4 反映的每万人拥有大学及以上教育程度的区位商变动情况看,若横向比较,佤族接受高等教育人口数在20 年间大幅增长,每万人拥有大学及以上教育程度人数增幅较大;若纵向比较,佤族每万人拥有大学及以上教育程度人数不仅与汉族有较大差距, 与全国少数民族平均水平也有较大差距。研究认为,受教育程度尤其是受高等教育程度,与职业分布和收入高低有较大关联。[16]佤族人口总体上较低的高等教育占比, 意味着其人力资本存量较低, 在竞争日趋激烈的就业市场中将处于不利地位。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由于教育水平的落后、 劳动者素质不高导致佤族这一“直过民族”社会封闭保守、平均主义、安于现状、不善经营等特点较为突出,[17]也成了佤族地区发展商品经济、市场经济很难跨越的鸿沟和障碍。

表4 1990年、2000年、2010年汉族、少数民族总体和佤族拥有大学及以上教育程度人口的区位商变动情况

(三)佤族人口健康水平变动

在人口研究中,0 岁儿童的死亡率是衡量人口健康水平的主要指标。 本文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 主要以育龄妇女生育存活子女数占活产子女数的比重来衡量佤族人口的健康水平。

自20 世纪50 年代以来, 佤族人口再生产类型实现了从“高出生、高死亡、高增长”到“高出生、低死亡、低增长”的历史性转变。[18]过去落后的“产妇半蹲半站式分娩”[19]的生育方式已经成为历史。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 佤族地区医疗条件逐渐改善,沧源佤族自治县、耿马傣族佤族自治县、双江拉祜族佤族布朗族傣族自治县等县份先后创立了“爱婴医院”、妇幼保健院等,佤族地区各个乡镇也都建立了卫生院,大多数行政村也建立了卫生室并配备了卫生员,佤族地区形成了县、乡、村三级医疗卫生体系。[20]随着经济发展,医疗条件的不断改善,大大提高了出生婴儿的存活率。 从表5可见, 在全国育龄妇女生育存活子女数占活产子女数比重持续小幅增长的背景下, 佤族育龄妇女生育存活子女数占活产子女数的比重从1990 年的73.54%大幅上升至2010 年的92.37%, 增长了近19 个百分点,婴儿存活率的大幅提高,说明了佤族人口健康水平的巨大提高。 但与汉族和少数民族总体平均水平相比,2010 年佤族育龄妇女生育存活率仍然低了6.49 和6.33 个百分点,差距仍然较为明显。

表5 1990年、2000年、2010年汉族、少数民族总体和佤族育龄妇女生育存活子女数占活产子女数的比重及区位商变动情况

(四)佤族人口行业职业变动

职业结构状况是分析社会族群分层的一个重要切入点。[21]比较各族群劳动力的产业和职业结构时, 可以大致判断出一个族群的发展与现代化程度。[22]本文参照《国际标准职业分类》,将佤族就业人口划分为七大类。根据人口普查数据,可计算出不同职业人群占比, 由此可见佤族就业人口的行业职业变动特征。

根据表6 显示,1990 年佤族人口从事农、林、牧、 渔、 水利生产人员的比重高达95.8%, 尽管2010 年下降至75.9%, 但相较全国48.4%的人口从事第一产业而言, 佤族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口比重较高。 在2010 年佤族各职业人口中,排名前三位的分别是农、林、牧、渔、水利生产人员,生产、运输设备操作人员及有关人员和商业、服务人员,这些占佤族就业人口95%以上的人员绝大部分从事的是体力劳动, 集中在劳动密集型行业。 据此认为, 佤族从事农业生产和劳动密集型行业人口比重较高。 从 1990 年、2000 年和 2010 年三次人口普查情况看, 佤族从事专业技术的人口比重仅为1.1%、2.2%和2.8%, 与西方发达国家15%的比重相较,差距明显,这就反映了佤族人口中专业技术人才匮乏的问题。 另外,1990 年到 2010 年,佤族人口中专业技术人员,办事人员,商业、服务人员和生产、 运输设备操作人员这四类职业就业人口比重都有不同程度提高,国家机关、党群组织、企事业单位负责人和农、林、牧、渔、水利生产人员这两类职业就业人口比重有不同程度下降。 但总体上看,职业构成并未发生根本性变化。

表6 1990年、2000年、2010年佤族就业人口的职业构成占总人口比重的变动情况(单位:%)

如果把佤族人口就业的产业构成与全国人口就业的产业构成比较,根据2010 年全国人口普查资料分析,全国从事第一、第二和第三产业人口比重分别为48.4%、24.2%和27.5%, 而佤族从事第一、第二和第三产业人口比重分别为78.1%、9.8%和12.1%。 这就说明佤族大量就业人口滞留在农业;而在第二产业就业人口中,又集中在制造业,新型工业行业就业人口极少; 第三产业就业的人口也都集中在交通运输业、餐饮业等传统行业,与现代经济发展关联密切的其他行业较少。 从表7分析可见,1990 年和2000 年,佤族从事第三产业人口的比重与全国汉族和少数民族平均水平相比差距巨大,至2010 年虽大幅增长,但差距仍然较大。 如果从区位商看,从1990 年至2000 年,佤族从事第三产业人口比重的区位商甚至还呈现了下降趋势,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佤族人口的行业流动不畅,行业职业结构固化趋势明显。

表7 1990年、2000年、2010年汉族、少数民族总体和佤族从事第三产业人口比重及区位商变动情况

据此我们认为,从1990 年至2010 年的20 年间,佤族从事农业人口居多,从事第二和第三产业的传统行业人口虽然有不同程度增长, 但并未从根本上改变人口就业结构, 从事人口密集型行业的体力劳动者占绝大多数, 人口行业职业结构固化日趋严重。

四、佤族人类发展指数分析

依据上文汉族、 少数民族总体和佤族拥有大学及以上教育程度人口、 育龄妇女活产子女数占存活子女数的比重和从事第三产业人口比重的区位商,按照人类发展指数的计量方法,可计算得出以上人类发展指数。

表8 1990年、2000年、2010年汉族、少数民族总体和佤族人类发展指数变动情况

根据表8 分析, 横向比较看, 从 1990 年至2010 年的20 年间,汉族人类发展指数稳步上升,少数民族总体则出现小幅波动, 佤族人类发展指数在1990 年至 2000 年间小幅上升,2000 年至2010 年间大幅上升。 但纵向比较看,1990 年汉族人类发展指数是佤族的近3 倍, 佤族人类发展指数甚至还不到少数民族总体平均值的一半,2010年虽有大幅上升, 但汉族人类发展指数仍是佤族的2 倍多, 佤族人类发展指数与全国少数民族总体的平均值仍有较大差距。

马克思强调,“人口是全部社会生产行为的基础和主体”。[23]人口人力资本从本质上讲是一个发展问题。 人口发展和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毋庸置疑, 根据舒尔茨运用教育资本储量分析方法推算人力资本增长对经济的贡献, 其结论是“美国28 年间教育水平提高所引致的人力资本增长对经济的贡献是33%”。[24]通过上文对佤族人口1990 年至2010 年年间人口人力资本关键指标变动和人类发展指数变动的分析,笔者认为:佤族虽然处于“人口红利期”,但人口增速缓慢,人口流动迟滞,人口生存区域固化,大量劳动力集中在第一产业, 行业职业结构固化, 人口健康水平总体不高, 尤其是教育水平落后等多重因素影响导致人类发展指数偏低, 与全国和少数民族总体平均值均有较大差距, 这都成为佤族人力资本和人口发展的主要短板。

结 论

如何提高佤族人口人力资本质量? 如何推进佤族社会现代化进程? 这是当前摆在我们面前必须面对的重要课题。佤族集聚的阿佤山地区,其经济结构、文化特征与内地仍存在较大差异,由于人口地理分布的固化将直接影响佤族与汉族和其他民族的交往。 民族间交流、交往、融合是社会和谐的基础,通过引导加快佤族人口向经济发达地区合理流动, 有利于促进佤族与其他民族间的交流交往和融合,克服其地理分布的“惰性”。以上分析可见,自1990 年至2010 年的20 年间,部分佤族青壮年劳动力从第一产业向第二、第三产业转移,大力加强处于“人口红利期”的佤族青壮年人口短期培训和职业教育力度, 可以充分挖掘佤族青壮年人口的人力资源,并直接转化为现实生产力,从而提升业务技能和人口素质。更为重要的是,要从全面提升佤族人口素质的战略高度来不断优化佤族人口的文化结构,“人口素质高低决定经济社会发展程度”,[25]且帕累托的广义精英循环论告诉我们,“社会领域的优秀人物不能成功地向上流动,他们往往会走上反对现有社会结构的道路”。[26]要全面提升佤族人口的素质, 需要继续不断优化佤族地区的教育结构, 特别是大力发展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培养更多佤族精英,保持优秀人才的社会流动性,从而提升佤族人力资本质量,促进佤族人口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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