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学生线上台词课程的反馈分析台词课意识训练的重要性——以四川传媒学院2019级表演专业学生线上台词课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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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格在心理学与艺术研究的关系中指出：二者需要相互借鉴、相互依存。而心理学对于表演来说又是至关重要的，戏剧家查哈瓦明确提出行动是由意志产生的，舞台的行动需要表演者有足够的愿望。那么意识是产生行动愿望的根基，是推动愿望实现的“催化剂”。对于意识理论的认知我们并不陌生，西格蒙德·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1856—1939)在意识层次的划分中把意识确定为是“最表层的、可察觉的主观心理”。那么，我为什么要把意识的训练结合到表演学科中台词的教学里呢？我要的就是学生对台词表达的心理反应，在说出台词时要有真实的、足够的愿望，而不是仅有技巧的、只表达情绪的展现。而在网络授课的条件限制下，对于技巧训练可能无法完成地像线下一样直观，但意识的训练是可以传输的，让学生的自我感受力放大，这在下面的论述中我会提出具体的实例。当然，无论在“线上”还是“线下”台词课程的意识训练都是需要被重视起来的，每个学生都是有感受力的个体，在学生做每一个训练中最好都要思考清楚，“这是什么”、“为什么这样做”、“我有什么感受”，而不是一直遵循的“师传式”，“领着念”、“教你读”这样的授课形式，学生有意识的训练会增加他们的学习动机和对课程的接受度。这在我收集的李克特五级量表式课程反馈问卷中反应了意识训练的重要性。

一、意识训练融入线上台词课程的理由

(1)意识不仅可以应用于心理学的范畴，也可以运用于台词课程的教学实践中，在线上课程中体现出来。从四川传媒学院2019级表演专业大一学年两个班的学生的反馈中，本文得到了相应的启发与证实。在2019—2020学年的第二学期，由于突发的情况，全国几乎所有高校实行“线上”授课。台词课程是艺术类学科中实践性较强的科目，需要大量的行动训练，把这样的学科教学完全在线上实施，这给学校、老师和学生都带来了挑战和适应性。我对台词课程应用于学生的实践训练中，可以分为台词技能的训练和台词意识的训练，后者可能在目前的教学中往往被忽略其地位，实际上，二者对于台词教学都十分重要，缺一不可；二者相互关联，又相互照应。

(2)线上授课的条件限制，使台词技能的很多训练方法受到挑战。比如网络讯号、声音自动修正或降噪、镜头对学生空间的限制、以及学生自身对“上线”的心里反应不同等因素，都可能降低台词技能与行动的训练效果。在我对四川传媒学院2019级表演10班和11班的线上教学反馈来看，确实存在以上问题。为应对这些问题，开发学生的自我意识的训练方法尤为重要。王鹤在讨论公共艺术教育存在的内在危机中提出的建议的第一点就是“意识与行动上的重视并行”。即使在实践过程中仍然具有挑战和不足，这在实际教学过程中确实存在反思，这些问题我也会在下面做具体分析。当然，如何做好意识的训练，并融合好台词课程的教学方案中，这需要系统的整合。首先是对整个教学过程进行合理规划，其次是应用于每个不同的学生，因材施教，尊重个体。

(3)即使本学年台词课程做了大量的调整与线上教学相匹配，可是很大的阻碍是大部分的集体训练在线上会受到阻碍。学生的空间环境是孤立的，虽然可以看到，听到，但是我们的关注度却被框在镜头里，而学生反映的细节，原本可以在集体中所受的影响而在“线上”就被弱化了，而老师对个体的反馈则无法直观的感受细节。“线上”授课的良好效果一部分取决于学生的自我管控能力和自我学习能力，原本台词课程对老师的依赖不得不被削弱，那么学生的自我认知、个体差异性的强化、处理能力则必然被需要。因此，我把台词课程的理论部分用感受力的训练来探索和开发意识；台词技巧的训练结合规定意识情景来强化意识；课程的总结来结合冥想放松来深化意识。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学生自己来探索“是什么”，自己来行动“怎么做”，自己来总结“为什么”。目的是为了学生可以养成具有能动性的学习能力，同时增加教学方法的多样性与趣味性。为了证实这种方法的可行性，在整个教学过程中，我分别在第8周、第12周、第16周(学期末)做了三次线上台词课满意度的问卷调查，并在三个阶段收集了学生对本学习线上台词课程的学习反馈，本文将从这三次学生的反馈中总结意识训练对台词课程对影响与可行性。

二、意识训练中面临的挑战并从学生的问卷反馈加以反思

(1)在课程加入实行意识训练的第一阶段遇到了一些值得反思的问题，主要表现在如何获得学生理解能力、激发学生的行动力和解决互动的条件限制等。首先，要做到线上台词课意识与行动并行，并能平衡好二者的分量是不容易的，要让学生理解和接受，就要获得学生的心里认可。当然教师在意识输出上要自信，要经得起学生的质疑。在第一节课上，我就像学生提出，“你认为的台词是什么”？“你的声音从哪来”？“如何让它变成你喜欢的样子”？这些问题很抽象，也很主观，这在学生的意识中会构建一个答案，这些理论的认知就由学生习惯的“输入”转变为意识的“输出”。为了强化这种“输出”，我要他们每个人用两幅画分别表现了他们此刻的台词状态和期望达到的状态，这种形象化的意识输出就由抽象变为具体。而学生理解老师的做法吗？可是在第一节课中的挑战不仅如此，我要学生学习了人体的解剖学，从认识人体的每一个器官开始，来了解自己的身体。我相信学生是有质疑的，这在后期的反馈中我也得到了证实，这个方案的目的是希望学生有自我意识的认知：“声音是什么”、“它从哪来”、“要如何用大脑来调遣你相应的器官应用在台词中”。这里我也是受到英国发声教练克里斯廷·林克莱斯的著作所探讨的“如何释放天然的嗓音”而启发，运用了很多意识训练，包括想象力的训练与冥想的练习。如果第一周学生有质疑，那我们来看第8周的学生反馈。

表1 截取第一次线上台词课满意度调查数据

四川传媒学院2019级表演10班和11班共有47名学生，重修学生9人(重修学生自愿填写)，本次调查共收到有效问卷51份，问卷创造平台为金数据其中对线上台词课程满意调查中，如图所示，有92.2%的学生表示非常满意，无填写不满意的数据。截至第8周，“线上”台词课程教学收到良好的的反馈，在课上带领学生总结时，回忆到第一周的上课情况，学生反馈到当时有疑惑(如上文提到的人体解剖的认识)，但是第二周和第三周就可以理解，并认可的教学内容的积极作用。因此，意识的训练是需要合理规划在教学计划中，学生才会提升对课程的理解，了解老师的目的。

(2)线上课程中学生的行动是被限制的，一是空间的限制，二是氛围的限制。台词课程也需要行动，因为在舞台的表演中，不是朗诵，它需要舞台行动和台词结合的。因此，台词课程需要练习“运动中”的台词训练。学生在自己家中，可能没有足够的空间，或者缺少集体效应影响，如果自己家人在旁边，学生也会受到影响，不免分神。因此如何激发学生的行动力是线上台词课程的必要手段。原本实体课堂的方案会受到限制，集体的协作，身体与表情的交流都无法起到直接作用，而学生意识会帮助到他们。例如，课程做呼吸发声的训练时，先做意识的放松，来忽略学生外在环境的影响，然后专注于自己身体内部，感受其变化。如果深化这种意识，可以加入冥想，把自己想象成物体，感受躺、坐、站的姿势时，物体内部的运动，如水和氧气在树木内部的运动。当然可能会有学生不适用，因为学生个体不同，对意识的感受力也不同，因此，当部分学生的效果不理想，教师依然需要自己的行动来引导。在做运动中的绕口令练习时，我也事先录好视频，告诉学生动作、体态和控制，帮助学生建立好对标准台词与行动结合的客观意识。所以用意识激发学生的行动力要尊重个体，适用于每个不同的学生。

(3)上面我们已分析了线上台词课程的集体协作的练习会被限制，那么课堂的互动同样会被限制，如果课上所做的是集体意识训练，那么会削弱教师与学生的单独互动，学生的被关注度不够，对互动的体验感会降低。即使两个班的学生对课程的满意度很高，也很喜欢意识训练与线上游戏的训练，然而学生依然向往实体课程的集体训练。下组图是对其相应的反馈收集。

表2 截取第二次线上台词课满意度调查数据

表3 截取第三次线上台词课满意度调查数据

在第二次统计中收到的47份问卷中，仍有35人更喜欢实体课程集体训练，即使他们第二次反馈基本认同意识训练。第三次的反馈中，有63人填表，有1人不确定意识训练对其台词的帮助，在此阶段也总结出一些方法，采取行动练习结合意识的另一个有效途径是以“线上”游戏为介质。例如，在讲到“声音四要素”的部分，首先我们做了意识上的认知，明确不同人物、年龄、身份等如何确定不同的音高、音量、音色、音长。然后我尝试了加入游戏的来体现。我在线上做了卡牌游戏，不同的卡牌有不同的身份、职业、性别等，利用一个故事主线，要学生用“声音四要素”扮演自己的身份完成一项任务，最后由其他学生来猜测身份并评价。从我的反馈来说，学生在课堂上更有兴趣，增强了“线上”的凝聚力，学生也更加勇于去表现，唯一的缺陷是，游戏会占用很长的时间，教师的评价和引导会被压缩。但是从学生问卷的反馈中来看学生是接受的。因此，意识的训练也要灵活应变，找到实施方法的多样性。

三、从问卷反馈分析课程总体效果及意识训练的重要方法

(1)首先从下面数据可以看出：表4数据显示在课程结束时，学生以后愿意上线上课程的比例约为63%。我们可以判断，本学期的线上台词课程学生是接受的、可行的，在最后的反馈中也明确体现：有超过90%的学生对“线上”台词课程满意，90%以上学生完全接受，如表5所示。

表4 截取第三次线上台词课满意度调查数据

表5 截取第三次线上台词课满意度调查数据

(2)接下来总结下本学生意识训练的方法：台词课程的理论部分可用感受力的训练来探索和开发意识。这里我用声音四要素中的“音高”的教学方法来举例，对于理论的部分，本课依托于教材《演员艺术语言基本技巧》，教材中阐述了音高的概念为“音高指声音的高低变化”。那么如何让学生理解声音的不同高度以及音高的转换呢？这里我参考了克里斯廷的意识渗入的方法：“从地下室到楼顶”的3至4个八度练习。克里斯廷在解决学生音域的练习中强调了“需要增强共鸣阶梯意识”。在实际训练中，首先要让学生放松下来，包括身体和意识的放松，接下来和学生一起来做这个音高的“阶梯意识”。要让学生想象自己的身体从骨盆到头顶是一个大房子，膈肌的下方整个骨盆的位置为“地下室”，胸腔为“一楼”，咽喉为“二楼”，头腔为“三楼”，头顶为是“房顶”。发音的位置像房子内部的电梯，然后让学生感受，他们的电梯由地下室到楼顶，由此来感受音高的变化。这样做的好处是，学生在内在意识上感受不同音高的发音时身体不同位置的作用，如哪些器官在“地下室”被用到，哪些部位有共鸣在“楼顶上”。从我得到反馈是，大部分学生可以自己掌握和控制音高，然而也有部分学生没理解这个过程，这时再需要老师来示范和引导。这里意识训练来帮助学生理解理论的部分就像：“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学生如果自己可以探索发声的方法、位置会让他们记得更加深刻，同时也一定要适应不同学生的理解能力。

(3)台词技巧的训练可以结合规定意识情景来强化意识。在教大一学生的过程中发现，往往学生太在意技巧而忽略了观众的感受，因为学生也正在学习基本技巧。机械的台词表达不是最好的状态，当学生表演独白或作品片段时，这样的困惑也会被他们发现。在第10周的课程中，我和学生做了“如何分析和体现台词”的意识练习。首先需要学生获得认知，我把对台词分析到体现的基本方法称为对台词的“二度创作”，是在理解作品的基础上，要做到打动自己、打动观众。学生给出的反馈是，打动自己和打动观众的部分都很难，这是意识上的、心理上的层面。实际上，这是很大的课题，我不要求学生想的如此复杂，我拿作品独白片段《流浪者》(Khwaja Ahmad Abbas)为例来做情景练习。首先仍然是放松，关注自己的内心，之后我们结合《流浪者》的故事来做意识上的想象，让学生经历从襁褓到成年的想象，如作品中“拉兹”的经历一样，最后一刻在监狱中再到在法庭上，面对审判他的“父亲”。那么我们规定的情景是：“法庭”上“你”面对并不知道“你”真正身份的“父亲”，而“他”就是状告你的法官。最后我得到的反馈是，“二度创作”需要我们要产生足够的“共情”，不是表演情绪，而这样观众就会建立“共情”了。英国台词训练大师帕西·罗登伯格(Patsy Rodenburg)提出首先“需要拥有台词，要完全经历台词，不要先酝酿情绪”，实际上也表达了，意识和行动要同时表现出来。上海戏剧学院在大学生慕课平台上的网络台词课中，讲授了如何用声音“画图”，也强调了要学生有充分的想象，声音像一支笔一样把内容“画出来”。这些要求都是想学生呈现出理想的状态，而当学生没有经历过的故事时，教师可以用意识想象的规定情境的方法来做有效的练习。

(4)对课程的总结可以结合冥想来深化意识。其实大多数教师授课有时会忽略每节课最后的总结和反馈，有时对时间的掌控不够导致没有时间来做最后的总结，这样不利于加深学生对课程的认知。而我用冥想的方式区别于“直接灌输”或者“划重点”的形式，也许在实体课程我们可以用更加丰富的形式，而“线上”课程限制一些形式的体现，但冥想的方法可以做到整体使用，个体集中。比如瑜伽最后的冥想会让身心得到放松，即使练习者身边有很多人，但那一刻就只关注自己的身体和感受。台词课程依然可以使用冥想，比如在讲到呼吸方法时讲了很多理论的知识和实践的方法，最后总结不是简单几句话，而是花5分钟左右的时间做一次冥想练习，再一次关注自己的身体，放松呼吸器官的每一处肌肉，想象它们“紧张”到“融化”的感觉。冥想的练习需要结合每节课的内容，教师也要备好课，准备充分并安排好时间规划。如我们讲舞台语言与哭的技巧结合时，在最后也可以用冥想的练习来释放和安慰情绪：可以让学生想象在襁褓中的感觉，经历害怕、难过，然后关注自己的身体和器官，当身体的反应不同，不同哭泣的技巧会慢慢的体现，最后一定要达成“自我和解”。冥想练习不仅帮助深化意识，也可以得到情感安慰，这样的方法也是可以关注学生的内心。

四、结语

以上论述了意识训练可以增加学生的学习动机和对课程的接受度，这对台词课程是重要的，并且在一学期的线上课程中显现出来。本篇分析了我在“线上”台词课程应用了意识训练的原因；反思了意识训练中面临的挑战；提出了意识训练的结合方法。首先来看，“线上”课程是教师寻找增强课堂效果的途径，让学生可以有更多的自主学习能力，相信自己。刘则仪老师对台词课教学的思考中提到“台词课教学仍然是“填鸭式”，学生是依赖老师的，甚至每句话的重音、停顿都要老师帮助确定”。学生对于学习台词的信念感尤为重要，而自我意识的训练是找到信念感的钥匙。当然，一个有质量课程的不可能仅由意识和行动训练就是足够的，仍然不是全部学生可以高度赞同，从调查来看在学期末非常认可课堂气氛的已达到95.2%，整学期也有个别学生表示课堂气氛一般。因此，台词课程或线上台词课程的方法仍需要丰富，而意识训练方法仍需要接受更多的检验。台词课程的理论、技巧和总结也都可以适当的结合意识训练方法，从而让学生在表现台词时可以自己探索、强化训练和深化认知。

注释：

①李克特五级量表是目前调查研究(surveyresearch)中使用最广泛的量表，被调查者将选择他们的对调查问题的认可程度，共分为5个等级，如：非常同意，同意，不确定，不同意，非常不同意。

②金数据是但不限于数据收集平台，可以在微信小程序中制作“线上”调查问卷并收集数据，并给以数据统计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