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空间价值导向下的现代产业园区规划——以中国空间技术研究院怀来航天产业园区规划为例

殷丽燕

中国航空规划设计研究总院有限公司

业主：中国空间技术研究院

建设地点：河北省张家口市怀来县

建筑设计：中国航空规划设计研究总院有限公司

项目主持：郭琪、殷丽燕

设计团队：张法亮、程星红、李岳、张清、曾勇

总建筑面积：2km2

设计时间：2017

1 产业园区空间价值的演变

1.1 空间价值内涵

空间价值由“空间”和“价值”两个基本词组构成。“空间”是指以建筑物或景观等要素构成的实体元素组合。关于“价值”，卡尔·马克思说“价值是在人们对待满足他们需求的外界物的关系中产生的。[1]”综上所述，空间价值是指随着人类的社会实践，不断协调并满足人类需求而呈现出来的价值。空间的价值并不存在于空间本身，而是通过蕴含其后的各种关系产生的。

1.2 以空间经济价值为主的传统产业园区

产业园区是产业聚集的空间载体，由于具有产业支持政策、占据优势地理位置的特点，而表现出较高的土地经济价值。极差地租、城市区位等经济学经典理论较早揭示了经济与空间的关系，在传统园区规划中，空间价值的核心是凸显土地的经济价值，其他价值则明显弱化甚至缺失。

1.3 多元空间价值诉求的现代产业园区

随着城市空间增长速度的减弱以及存量更新、网络信息时代的到来，空间经济价值的边际效益开始衰减，难以对产业园区提供长期可持续发展的动力，而空间品质、场所文化等带来的价值效益却愈发显现。产业园区的空间诉求从注重经济性逐渐转向关注人们的美好生活，并借此拉动了可观的文化、社会、生态等需求。因此，以多元化的空间价值需求为导向，探求合理完善的发展路径将是未来产业园区空间规划所面临的重要任务。

1.4 现代产业园区空间价值的内容和联系

现代产业园区空间规划是一项包含存量保护、产业发展、基础设施建设、生态环境等众多要素的综合性工作。复杂的现实条件和多方面的利益诉求要求园区规划以使用主体的需求为出发点，以经济价值为核心，同时对社会、文化等价值进行叠加和交织。根据价值的作用领域，本文着重阐述经济、文化、社会、美学和生态五个方面在现代产业园区空间规划上的价值和实施途径。这些价值并非等量齐观，它们之间不可相互取代。一般来说，经济价值是现代产业园区空间规划中最基本的价值，是其他价值的基础；其他价值则是延伸价值，是经济价值的补充和提升。虽然这些价值会相互作用、互相影响，但它们对空间作用的总体目标却是统一的——以此达成与空间的互动关系并实现总体最优。

2 多元空间价值导向下的现代产业园区规划实践

中国空间技术研究院怀来航天产业园区（以下简称怀来园区）是以宇航产业为先导、集航天器研制和军民融合为一体的现代化高科技园区。园区位于河北省张家口市怀来县东花园镇，占地面积130ha。规划之初，园区存在以下问题：如何打造高效、经济的园区基础和公共服务设施？如何协调新旧用地，彰显航天文化？如何兼顾不同企业的环境品质和服务需求？如何促进技术交流和创新？以上问题需要在空间载体上进行统筹规划。

2.1 怀来园区空间规划的经济价值

现代产业园区空间规划的经济价值核心是促进经济发展。以怀来园区为例，在追求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园区不断探索空间结构最优化、基础设施集约化和配套系统适宜化。

2.1.1 空间结构最优化

怀来园区土地收储情况零散且用地形状不规则。园区内已建设“两横一纵”的路网结构，近一半用地没有确定入驻意向，已入驻企业的建设规模与时序均不统一，不利于园区空间结构的合理布局。

1 用地使用情况

2 用地功能及空间分区图

以现状空间条件为基础，依据路网将园区分为六个组团，经过对企业入驻情况和未来发展趋势的研究，将园区划分为研发创新、宇航业务和航天配套应用三个分区。根据总体产业发展及功能分布来引导功能单元，形成“研发向北、生产向南”的空间布局。在满足每个组团工艺需求的情况下，各自形成完整、合理、高效的内部体系。

3 航天文化大道

4 各组团文化脉络

5 神舟飞天场景

6 嫦娥奔月场景

7 星启园文化表达

2.1.2 基础设施集约化

集约设置基础设施是园区建设的内在需求，怀来园区在空间规划上将有上下游关系或功能相似的企业集中布置，在功能分区的基础上集约规划交通流线、工艺流线、动力能源、智慧系统等，有效避免分散、重复、低水平开发，为园区的长远发展奠定协同、高水平的基础。

2.1.3 配套系统适宜化

园区配套系统根据生产能力、工艺方案和地区资源等因素对经济性进行对比选择。例如，园区供电电压等级会导致用电价格与电费收取方式存在差异，经过比较怀来园区市政10kV与110kV电压等级的用电价格，建议业主自行建设110/10kV变电站，长远规划更为经济。根据怀来地区多风的特点，园区采用风力发电的供能方式，不仅减少了电力系统的初期投资，还为整个园区电网峰谷的调节平衡做出贡献。

2.2 怀来园区空间规划的文化价值

8 节点场所文化表达

文化价值是现代产业园区文化内涵和精神风貌的外在体现。园区的文化价值需要挖掘场地的精神内涵，让人们获得认同感与归属感，增强文化识别性，使园区文化得到延续与发展。

2.2.1 精神内涵

园区规划需要预设一个主题思想，不但全园要有一个中心主题，而且各个空间也应具有不同趣味又统一在中心主题之下的分主题[2]。怀来园区的“航腾星河”主题将中国航天发展的时间线索与场景紧密融合，形成一条中国航天从砥砺起步、探索前行到征服星空的辉煌历程。

2.2.2 文化可识别性

园区航天文化的可识别性从景观轴线、组团及节点三个空间层面进行表达。

首先，在园区南北向的对外展示轴线上，选取中国航天发展过程中重要的里程碑事件，按照时间脉络营造航天文化大道，突出表现东方红卫星升空、神舟五号载人飞船顺利返回及嫦娥一号月球探测告捷三大重要事件。例如，在神舟飞天场景中提取神舟五号飞船轮廓作为广场造型；飞行英雄墙围合成半圆形广场，记载了开启中国航天发展新纪元的激动瞬间；嫦娥奔月场景提取嫦娥水袖造型，人们在享受功能与美感的同时，还拓展了对美好愿望的遐想。

其次，园区六个组团以“宇宙启源—向往求问—开拓创新—腾飞发展—成就显耀—征途不止”为脉络，形成“星启、星问、星创、星腾、星耀、星途”六个主题空间，展现航天人对茫茫宇宙勇于开拓、不断探索的精神。例如，星问园以梵高的《星空》为灵感构造星空广场和星光亭，虚实相对的同心圆空间引发人们的联想，促使人们思考自然变化的根源。

景观节点提取宇宙中的星光、轨迹等航天元素，将航天文化与自然融合，节点、轴线、组团相互依存，构成有机整体，共同营造航天人文的精神氛围。

2.3 怀来园区空间规划的社会价值

园区是人群高度聚集的区域，具有明显的社会属性。怀来园区的空间规划更关注使用者的空间需求和空间感受，强调规划的人性化和人际化。

2.3.1 人性化

9 半私密空间

10 开敞空间

11 总体空间规划

12 总体空间规划

13 园区与区域生态环境关系

14 园区空间与风环境对应关系

人的需求可以分为生理、安全、自我实现等层次。怀来园区的空间规划以均衡布局为原则，为入驻企业提供全面均衡的服务，最大化满足使用者多方面需求。例如，园区的餐饮系统针对大空间的问题，采用“2+4”的模式进行规划，在南、北两区分别建设一处大型综合餐饮区，提供综合食堂、商务会餐等服务。同时，结合组团建设小型餐饮点，满足组团员工就近餐饮的需求。此外，为了提供便捷高效的服务，怀来园区还设置了园区与组团两个层级的服务中心。园区服务中心位于北入口，承担整个园区的会议展览、商业休闲及综合管理三大职能；组团服务中心提供商务、购物、健身等服务。

2.3.2 人际化

人际化的空间促进使用者的互动关系，怀来园区立足营造利于人际交往的积极空间，从空间可驻留性、边界性和舒适性等方面促进人员交流。

室外可驻留空间是激发创新的前提，怀来园区设置了大量室外活动和休憩场所，使一切有空间的地方皆可停留，一切可停留的地方皆可交往并激发创新。规划根据使用者的日常行为，为他们提供适宜的活动场所。例如，星腾园的半围合构筑物营造出可以促膝交谈或独立思考的半私密空间；星启园通过广场、座椅、植被等简洁实用的景观元素营造出满足交往功能的舒适氛围，打造了开敞亲水的交往空间。

2.4 怀来园区空间规划的美学价值

现代产业园区空间规划需要有丰富的美感表现，从而展现布局、色彩、形式、意境等方面的独特艺术气息。为提升园区整体的视觉美学价值，怀来园区空间规划着重追求用地的完整性和统一性，其美学价值主要体现在空间的新旧协调方面。

总体规划尊重并借鉴了已建部分的向心型空间结构，各组团在向心型结构的统一原则下进行规划，园区建筑体量由北部小而精的研发空间向南部大而高的生产制造空间逐渐过渡，最终形成“一轴、一环、三区、六组团”的总体空间结构。在色彩、建筑形式等方面也追求协调，这样的规划不仅能满足短期生产建设需求，还将引导园区未来的空间形态，为园区的有序发展提供保障。

2.5 怀来园区空间规划的生态价值

自然环境是产业园区必不可缺的条件，对生态系统的稳定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怀来园区在有限的绿地空间中最大限度地发挥生态价值，主要体现在呼应区域生态格局、优化利用风环境、构建生态绿网和选用本土植被等方面。

2.5.1 呼应区域生态格局

怀来园区地处官厅水库南侧，南临燕山山脉。规划通过视廊轴线将山水环境引入园区，两者的关系格局体现出园区的生态空间场所特征。

2.5.2 优化利用风环境

怀来属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具有风沙大的特点。园区空间规划布局根据风环境进行设计，将人员活动空间布置在风速适宜的地方，在风速较大的空间种植植被或增加微地形，达到降风阻沙的效果。

2.5.3 构建生态绿网

延续总体空间格局，形成“以组团绿地为点、以沿路绿地为线、以漫步道和边界绿地为环”的绿化网络。重点设计南北向绿化轴，在满足退线要求的前提下，将两侧8m宽的绿化空间扩宽至14.5m，增加绿化空间的同时，营造出适合园区的生态用地发展空间。

2.5.4 选用本土植被

在植物选择上，采用怀来地区独有的八棱海棠、国槐、栾树等本土植被，快速形成景观效果，提高生态效益。

3 结语

本文在对空间价值内涵、现代产业园区空间价值需求进行分析归纳的基础上，提出现代产业园区多元空间价值的规划思路。在追求经济价值之外，社会、文化、美学、生态等价值是现代产业园区空间规划价值的必要补充。基于怀来园区空间规划项目使用者的多方诉求，印证空间规划多元价值角度思考的必要性，探索不同价值导向下的空间规划表达途径，期望这种多元空间价值的设计思考能够为未来的产业园区空间规划提供启示。